河蛮龙王殿:揭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作者: 陆边尘

  2012-10-23 13:29:08
  原本留下来就没什么事,职位不过是虚的,大家都没什么意见,索然无味的守坝生活令人产生想要逃离钢筋水泥的念头。这种想法要除了我爷爷以外,他就像是一块鱼肉里的鱼刺一样,扎嘴的只是一小撮。
  俞国风人如其名,响应了上级刮的文革风,天天清晨把大家从简易房里拉出来,听他的复读机式的词汇。其他三个和父亲没血缘关系的比起我爷爷和我父亲有血缘关系的关系还要亲,为了不想让我父亲为难,只好忍着睡意,迎着晨光熹微,听着大煞风景的话语。
  因为睡眠不足,“教堂下”的人身在魂不在,漫不经心地站在河面上,吹着煦煦河风,凌乱的头发更加凌乱了。幸亏是夏天,换作是冬天,这恐怕要“揭竿起义”了。
  俞国风见众人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而且刮得还比河面风来的大,来的快。于是狠狠地瞪了俞民颂一眼,俞民颂像是被水电站的强大电流袭击了一下,好像未建成的水电站能发出比建成的水电站更大的电能,俞民颂立即机械性地喊出:“毛主席万岁!社会主义万岁!Communist主义万岁!……”

  2012-10-23 13:29:49
  其他三个人犹如醍醐灌顶,纷纷振臂高呼:“打倒封建社会!打到帝国主义!打倒一切反动派!打到官僚主义!”其实,他们心里最想喊出的是:“打倒俞国风!一切以老子窜儿子职位的都是耍流氓,都是纸老虎!”
  俞国风听不到他们的心声,成就感满满地点点头,微微笑,吐出两个字:“散会。”
  就这样一直到了夏季三伏天,大家都把俞国风当成小丑一样,尽量配合着他演一场马戏。
  这年的降雨量不多,西洱河的水位比往年来的低,加上水质清澈,河床轮廓、游鱼、圆石、沙砾清晰可见,仿佛水源头洱海随时会枯竭,河水随时会干涸。
  大暑傍晚,天气燥热难安,俞国风在准备红手册上的内容,准备明天把祷告的内容休整一下,让他们听起来觉得琅琅上口,侧面也可以凸显他名字里的文化底蕴。其他人,则受不了天气的折磨,脱光了衣服,纷纷到离水坝基下游去热热烈烈地与自然亲密接触。冰凉的河水涤荡在光溜溜地身子上时,那爽快感比俞国风下台更让人愉悦。

  2012-10-23 13:30:09
  好景不长,俞国风从水坝顶部看到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明天祷告内容的他。此时内心火烧火燎的,恨不得立即将他们召集回来,把祷告内容分成十段,每段重复十遍一个一个念给他们听。
  假如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地话,俞国风都有一股念头想让他们默写百遍。
  俞国风想到这里,幸福地笑了,如果有人能读懂他的心声的话,一定会“感动”地哭了。为了显示自己也是一个大仁大义者,决定让他们现在水里洗干净了再来听他神圣的祷告。眼见着夕阳
  下的人们,连“遮羞叶”都不戴一片就下水,这让其他人看到,那么这么些天来给他们念的东西不都付诸东流了?想到这,俞国风决定以身作责,穿上一条老气横秋地蓝色大裤衩,裤衩两侧

  还有两条白色的条纹,非常的引人注意,这似乎在告诫人们遮羞叶一定要格外的显眼,方能彰显他的羞耻心。于是,他兴致勃勃地下水了。
  说来也奇怪,俞国风下来不久,水深勉强没过膝盖的水位急剧地下降,不到片刻,河水居然干涸了,因为水坝比上游的水位来的高,于是下游来不及补给,瞬间就给干涸了。俞民颂和其他人
  本来还洋洋洒洒地玩着水,忽然像定格了一样,被这突如其来的现象咋呼地没回过神来。河床上的小虾米,小鱼苗,像音符一样乱跳出一曲不和谐的合奏曲。
  2012-10-23 13:30:42
  沙石嶙峋的河床,扎得他们屁股生疼,众人忽然意识到什么,纷纷双手捂住羞处。俞民颂回过头,看见了父亲那条不协调地大裤衩,心想老头子是不是把水闸关了?但转念一想,立即打消这个假设,因为水闸根本就没建成。这真是奇了怪了。

  另外三人之中一个偏瘦一点的叫封新语,他虽然身子瘦,但有些地方却丝毫不瘦,感慨造物主真是“在关闭了一扇门的同时也为你打开了一扇窗”。封新语双手显然不够用,只好压弯了腰,造成一个视觉盲点,可盲点有了,屁眼就开了,光溜溜地屁股像冲天炮一样。他看到俞国风走过来,冲他喊道:“俞叔,你搞什么呀!怎么没水了?!”

  俞国风其实心里比他们还郁闷,本想好好教育他们一番这遮羞布怎么怎么好的,无论什么场合都要遮羞的。这下好了,看着河床乱跳的虾米,心里泛起了嘀咕。忽然灵机一动,豁然开朗了,这不更加说明了遮羞布的用处了吗?指着他们的羞处说:“你看看你们,成何体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点档部的意识都没有,我千辛万苦,日夜操练,白天念稿,晚上改稿不就是为了你们能有端正的态度,正确的思想。这下好了,不听我的话,要是给人抓住,这要抓去游街的。”

  2012-10-23 13:31:15
  另外一个身材白净的,叫白板地一手捂前一手捂后微微皱起了眉头:“俞叔,你搞啥子哟。赶紧把水放下来撒,我们洗得正畅快着咧,你老人家就别胡闹了喽。今天你要是把水放回来,我们今后都听你的话,服从命令,你指向哪里,我们就冲向哪里喽。”
  俞国风一听,脸上就炸开了花,心里却拧成一条麻花。他也不是水神,想放放水就放水想收水就收水。充其量不过只能撒一泡尿解解燃眉之急。俞国风的眉头是皱也不是,不皱也不是。
  忽然,三人中的第三个桐子咯咯地叫了起来,像笑又笑哭:“哎哟哟……进去了,进去了……快帮我,哎哟哟……”
  俞民颂寻声而视,看到一只虾米正努力往桐子屁股最深处钻,它可能发现了新的“水池”了。小虾米虽然小,但是那钳子不是盖的,逮住桐子“水池”旁的“水草”就夹起一块肉来,连“水草根”一道夹住了。桐子是又痒又痛,受不了小虾米的折磨,侧着身子倒在河床上打起滚。
  而河床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宽五六米,长二十余米。从上往下俯瞰就像河床张开了一张巨嘴,把河水全部从嘴里吞了下去。桐子打着滚就要向那道裂缝滚过去,俞民颂眼见不好,飞扑了过去,如浪里银条般抓住了桐子的手臂,如果桐子再滚一圈的话就必然掉到裂缝里。

  2012-10-23 13:31:44
  裂缝似乎深不可测,一眼望下去望不到底,裂缝像是用一把巨斧子劈开了一样,极其工整。这下子大家都发现了这道裂缝,忽然都明白了这河水是去向何方了。俞国风看着这道裂缝,想起了什么,便说那是河蛮龙王口渴喝水。龙的传说在云南一带非常的流行,关于龙的故事也数不胜数。当俞国风说这是龙嘴时,众人都没有反对,也没人想反对。

  这突如其来的裂缝在他们之间炸开了锅,守了这么多天,居然都没发现。封新语说道:“邪乎咧,这口子是刚拉开的,若是原先就有的,那这河水早干透了呀。”
  桐子屁股上的小虾米已经惨遭他屁股的“毒腚”,忽然他神经质地从河床顺手抓起一块石子往裂缝扔了进去。
  砰,砰……石块似乎砸到金属物,五个人被金属的声音吸引住了,纷纷低下头细细地看,露出四个光溜溜地屁股朝天撅着。
  俞国风站的位置光线最好,他看了半晌忽然看到裂缝里有一根巨大的管状物,咋舌道:“我的乖乖呀,谁在这里插了这么根‘定海神针’……”
  2012-10-23 13:32:20

  俞国风说的“定海神针”是和洱海有关的一个传说,并非《西游记》中的定海神针。传说的是一位倾国佳人南诏国公主爱上了年轻勤劳勇敢的白族首领阿鹏,女儿爱,父王不爱。南诏国国君百般阻挠,最后出了一个下策,把阿鹏绑在洱海的一根“定海神针”上沉入洱海。阿鹏沉入洱海的这片区域叫做“定海神针”,一旦有船只经过,都会莫名其妙地沉入海底,而且连船的残骸都会消失不见,洱海周围的居民皆不敢进入这片海域,但谁也不知道“定海神针”的具体方位,徒增一分神秘显得十分诡异。

  白板反驳道:“姥姥个腿儿呢,那‘定海神针’不是在洱海里,咱们这是西洱河哟,还差好一段距离……别瞎胡说。”
  俞国风一听,立即脸色阴沉下来几乎快赶上奥巴马的肤色,心说白板你这小子反了,连工头的话都不听了?工钱还在我兜里揣着,小心我打一份报告给上级,批斗你的同时,工钱也甭给你结算了。小子你喝夏季风去。
  俞民颂悄悄地掐了一下白板,白板一看俞国风脸色不对劲,心里顿生一股爱国情操,举起遮羞处的右手高举高呼:“毛主席万岁!新中国万岁!社会主义万岁!俞叔长命百岁!”
  2012-10-23 13:32:57
  俞国风仿佛是变色龙的一种,听到这么高尚的奉承,阴沉地脸顷刻间绽放出人世间最美好的笑容,一手撑着腰,一手捋了一下不足一寸的花白胡子,无奈心中墨水太水,不能像太白诗人一样吟颂一首传世诗作,但还是硬生生地憋出了两句:“世界是你们的,世界也是我们的,长命百岁最终是大家的。”

  听到这可歌可泣的话语,连大地都轻微微地颤抖起来,俞民颂隐约觉得裂缝中有什么东西要探出来。声音通过硬物的传播速度比空气中来的快,俞国风也感觉到了轻微的震动。他也不知道这“定海神针”是好是坏,他心里有一个风水岭就是和他站成一条线的就是好,反之就是坏。这裂缝把河水吸干了,显然是坏的。
  俞国风低头一看,发现那根“定海神针”正在往上升,嘴上叨念着:“难道是‘龙吐舌’?”“龙吐舌”的大概意思是龙口渴的像狗一样伸舌喘气。因为河水不足,使河龙王十分的愤怒,吐出舌头表达气氛之情,这也意味着将有一场惊世骇俗的大水将不期而至。
  正想着,忽然“定海神针”就伸到了俞国风脚下,停下来不升了。众人哗然,所谓的“定海神针”原来是一根腰粗的青铜管。
  2012-10-23 13:33:24
  封新语说道:“这怕不是‘定海神针’,这么粗还中空,叫‘西洱河下水道’才是嘛。”
  俞民颂说:“别管他是针还是管,这都是造化啊。你看管周围的纹饰,人物镂刻的十分生动。而且这么粗的一根青铜器,上报上去了,咱们这水电站就闻名于世了哟。”

  白板说:“不行,想法不错,时机不对。现在正在破四旧时期,这要报上去,指不定被当成邪物,拿去‘大炼铜’就糟蹋了。”
  封新语点头称是,桐子则和俞国风一样好奇,只在乎他怎么来的,不在乎它要怎么走的。俞国风心中却萌生了不祥的预兆,宛如堵在喉咙的痰一样,吞不下去,吐不出来。桐子想争先去看青铜管里有什么天地,无奈不占天时地利,尽给俞国风占尽了便宜,于是礼貌性地问道:“俞叔,我能看一看吗?”
  俞国风荡漾着宽松的蓝裤衩,在风中微微乍起,闷哼了一声:“桐娃子,我先给你瞅瞅,你边上等等撒。”
  2012-10-23 13:33:51
  桐子给俞国风的大裤衩荡的心里痒痒了,却不想得罪俞国风,焦急地在一旁不安地拍着手。全然忘了自己还是打赤条的,身上“水草”还在风中摇曳着。

  俞国风趴下了身子,俯视青铜管。看到在青铜管的另一端有亮光,就好像在月明的夜晚,在水井里看到的月亮的倒影一般。看着看着,亮光中出现了一只眼睛,直勾勾地和俞国风对视,俞国风吓得猛地抬起头缩回脖子,恨不得自己背上有一龟壳,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
  桐子见俞国风吓走神,紧锁着眉头问道:“俞叔,里面是个什么厉害东西咧?”
  俞国风吓得嘴唇发白,指关节突出的双手不停的抖了起来。俞民颂见到父亲这般模样,忙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嘘寒问暖,和他们三位说了一番先将俞国风送回简易房里。
  俞民颂赶紧回到放置衣服的大石头上,快速地穿好衣服,又回来将瘫软的父亲背了起来,艰难地往暂住处走去,俞国风趴在俞民颂肩上在他耳畔不停地重复着:“地府之眼开了,地府之眼开了……”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一样。
  2012-10-23 13:34:19

  剩下三个人还在青铜管旁,心生畏惧却不想错过奇观,桐子的好奇心最浓。终究是没忍住,一把伸出脑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青铜管,却发现青铜管底部有白雾状的东西正在往上涌,整个青铜管正发出嗡嗡地声响。
  正当桐子知道青铜管里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忽然一股巨大的水柱从青铜柱里喷了出来,巨大的水柱强有力地将桐子整个身子托到半空中。封新语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这水柱有七八米高,桐子衰下来不死也残废了。
  水花四溅,封新语和白板纷纷后退,直能等水柱弱小下来,然后着给桐子收尸。两个人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半空中嚎啕大叫的桐子,一点忙帮不上。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忽然从水柱里抛出一个大玉蚌,正好和青铜管大口径一般大小。封新语见一块不明物下落,赶紧闪在一旁,白板反应迟钝了些,被玉蚌砸了个正着,沉重的玉蚌加上自由落体带来的冲击力,竟一下子把白板的脑袋砸开了,脑浆都溅了出来,一股血瞬间在水柱旁形成一个小血柱,场面十分的看到落地的玉蚌,心里像是装了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看着这血腥的场面一时间傻了。

  2012-10-23 13:34:48
  在半空中翻滚的桐子眼睛余光看到了下面的场景,隔着水花冲封新语大喊:“疯子!你身后面有人!”
  封新语下意识地回过身,看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蹲着一个人,这人微抬起畸形的脸,封新语惊讶地发现他只有一只眼睛。怪物阴森地脸吓得封新语两脚一软,瘫坐在泥泞地河床上和那怪物对视着。
  封新语像是被勾了魂一样,忽然全身乏力,一点劲使不上。那怪物迎面向封新语跑来,巨大而宽厚的脚掌从封新语身胸膛上踩了过去,肋骨顿时发出几声脆响,齐刷刷地断了,离腋下一寸的地方,露出两根白森森的骨头。这一下子将他的内脏全给踩破了,鲜血流经咽喉从他嘴里不停地冒出来。
  怪物嗖地往水柱里跳,一下子堵住了青铜管,水柱突然间就给消失了,桐子像一架没油的飞机一样直直地下落。面朝天摔在河床上,这一摔可不轻,他全身上下的骨头全摔断了,小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保住了……

  2012-10-23 13:35:15
  桐子像蚯蚓一样,使出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像坝上蠕动着。不知费了多长时间,桐子用头敲击着俞民颂的木门。俞民颂看到地下爬着的桐子就像看到一只巨型的蚕一样,往他脚上看,桐子的右脚陷进一个大玉蚌里。
  俞民颂掰开了玉蚌后,赶紧附近再找了一个人将桐子放在一个简易担架上抬起来送到当地医疗机构就医。折腾到了半夜,俞民颂回到住处,推开门一看,俞国风正在床上抱着那个大玉蚌,而他的一只眼睛眼球炸了,满脸地血……
  从那以后,我爷爷就疯了,父亲回家照顾祖父也不在水坝待了。那青铜管后来消失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也不敢传出去只说是工地发生意外情况。而那青铜管至今在哪,除了那几个知道外,外人一概不得而知。而当时那只玉蚌壳里含有一张古老的泛黄棉纸,上面写了一些奇怪的字符。我父亲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棉纸上写的是什么,竟着迷了起来。他拿着那张棉纸,撂下一句话说出去给我祖父找医治的药,在我出生两年后离家出走,失踪了。至今音讯飘渺……

  2012-10-23 13:57:18
  爷爷在我负五岁的时候也离开了人世,疯了七年。这个家族真是怪哉,一个疯了,一个失踪了,被周遭的邻居冷眼孤立了起来。那个年代被孤立起来是一件非常不是滋味的事情,迫不得已,我们“举家”从大理搬迁到广西百色市永乐乡。说是举家,其实人口屈指可数,我伯父和小叔皆留在云南境内,不时会来看我们。我们家现在唯一的壮丁就是桐叔了。

  桐叔的命说是我父亲救的,其实我觉得是他命大。因为他早年当过几年兵,所以身子硬朗,恢复的很快。那次虽然没摔死他,但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在医院里住了大半年才康复过来。现在腿有点瘸了,因为这,至今没找到真爱,“孤家寡人”一个。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留在我家当“佣人”。我知道的有关父亲和我爷爷的事情都是他告诉我的,桐叔对于我来说就像我家族的“史记”一样。

  桐叔经常说他这条命就是我们家的,就算给我们家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自责说如果不是我祖父先去看那青铜管,否则疯得就是他了。我心说真稀奇,还有人抢着去死的!
  2012-10-23 14:04:39
  我常和他开玩笑说要给他介绍对象,桐叔总会笑呵呵地对我说道:“我既然是一个人来的,那我也应该一个人走。别跟我提对象,小鱼儿你再跟我提,桐叔跟你急。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的名字是我父亲给我取的,说是不要忘了那段惨痛的教训,因为事发地在西洱河,所以取了个名字叫俞洱。桐叔却喜欢叫我小鱼儿。我十岁那年,母亲也过世了,接下来的岁月里就跟桐叔相依为命。看见桐叔着急的样子,就像一棵桐树炸开平树皮,看上去十分的滑稽,我呵呵笑道:“鸳鸯织就欲双飞,桐叔光棍一路飞,欲问桐婶何处觅,二里地外一朵花……桐树,二里地外那户老农家的二姑娘可是对你情有独钟咧,要不就……”

  桐树咬着牙,咯咯作响,眼睛简直能把我吃了,指着我的鼻子说:“走……给我走,去大理玩去,这个月内别让我看见你!”桐叔就像在下“逐客令”一样,恨不得把我“扫地出门”,原因是我大学毕业后,不愿意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在家,就留在店里帮忙打理。桐叔却一直想让我出去闯荡,不愿意让我接手他的生意。
  2012-10-23 14:16:46
  桐叔是个药贩子,这是“挂羊头卖狗肉”而已,其实他也参与一些viper交易,因为往年摔断了骨头。人老了这些后遗症就都出来开会了,不得已桐叔只好靠吸食罂栗,这种东西一旦染上它就欲罢不能了。后来不知怎地,桐叔就认识了黑道上的人,在永乐乡道上也是小有名气的一个人。因为这层保护伞的关系,我的童年很顺,一直到现在都很顺利。就桐叔看不惯,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他不想我混在这道上,逮着机会就想把我往外地送,去闯荡另一片属于我的天空。桐叔告诫我说:“我希望你做暴风雨中的松柏,不愿意你做温室中的弱苗!”

  这要是放在往常里,我会这么回答他:“我愿做高山岩石之松,不做湖岸河旁之柳。我愿在暴风雨中艰苦的斗争中锻炼自己,不愿在平平静静的日子里度过自己的一生。”
  2012-10-23 14:17:15
  桐叔知道我在打哈哈,听了这话后则会嗔怪说:“中国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说过的话不算数。”但今天显然不同,我看他是生气了。在“三昧药堂”里一身白色的桐叔,脸上的皱纹暴起。我没
  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忙倒了一杯茶给他降火气,像认错的孩子一样说出了最诚实的话语:“桐叔,你别气。鲁迅先生不都说‘只要能培一朵花,就不妨做做会腐朽的草。’桐叔我就想当这颗草,腐烂在你身边哩。”
  桐叔坐在太师椅上,气消了下来,接过我端过来的瓷杯,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鱼儿,桐叔没受过多少文化,你跟我说的我不管那么多。桐叔只知道这孩子是要别人教的,毛病是要别人医的,即使自己是教员或者医生。但做人处事的法子,却恐怕要自己斟酌,许多人开来的良方,往往不过是废纸。桐叔希望你能成为展翅翱翔的隼,这是我对俞家最大地感恩。”

  2012-10-23 16:14:36
  “但是……”我想法在脑子里绕了一圈,“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留下来也是在锻炼啊。”
  桐叔放下茶杯没有说话,站起身走向柜台,打开抽屉取出一封厚厚的信件,递给我。我拆开信封一看,里面装了有一万块钱,我心想桐叔这回是认真的,喃喃说道:“桐叔……你这是要和小鱼儿‘恩断义绝’了?”
  “混账!”桐叔骂道,“就是要桐叔去吃屎,也不会放着你不管。你看看这信封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长吁了一口气,拿着信封翻来覆去,除了钱之外还有一处奇怪的地方就是寄信的人是匿名的,看这信封的出处是来自大理的。
  “这是今年的,今天刚收到的。”桐叔说着又从抽屉里翻出了二十一封信函,“这些信的寄信人都是匿名的,而且地方寄信的地方也不同,大江南北的都有。我查过了不是你大伯寄的,也不是你小叔寄的。当初搬家来这里,身无分文就是靠这些信里的钱维持生计。加上你手上的这封,刚好和你的年龄一样。所以……我怀疑是……”

  2012-10-23 16:15:04
  “你是说这信是我父亲寄的?”我打断桐叔的话。
  “我想也是,所以想让你去查一下。趁这个机会,也出去闯闯。”桐叔不容置疑地说道。
  “如果是我父亲,那他会为什么要匿名,难道是说他心里愧疚?这也说不通啊,他大可自己回来,这里没人不欢迎他呀。再说这地址变化,我父亲会在做什么?”
  桐叔摇摇头:“小鱼儿,去把你父亲找回来。桐叔也二十年没见过他了,心里也甚是想念。桐叔也一把年纪了,腿脚也不方便,你就当帮桐叔了一个心愿。可好?”他低头默默看着自己的瘸腿。
  我很不情愿地答应了桐叔的请求,这些年来我早把他当父亲看了。我犯愁起来,就这么个“云南省大理市红山村”的地址,我上哪找啊?这比去洱海捞美人鱼还难。
  桐叔从柜台底提出一个看似厚重的旅行包:“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衣服,钱,银行卡,手机都有,今天下午一点四十的火车到昆明。到了昆明你再转车去大理。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再去准备一下,等会我送你去上火车。”
  2012-10-23 16: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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