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2010:我的十年

作者: 垆酒

  日期:2011-11-26 20:41:40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空中颠簸,飞机终于稳稳的降落下来……
  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进了机场大厅,两年没回来了,变化真不小啊!我正往四周看着,试试能不能找到他,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
  “泽南,我在这儿——!”
  我朝着声音的方向一看,还是那个他!

  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
  “泽南,你瘦了”
  “你比上次我见你时胖了。”
  “嗨,别说了……这儿太冷了,快上车,走”说罢,就把我的行李箱拉过去,我跟着他走了出去。
  一辆崭新的奔驰S600在夜幕下的高速路上行驶着,一阵阵寒风从车外呼啸而过。
  我坐在车的后排,“这就是你新换的车吧。”

  “今年夏天刚买的”
  “行啊,多少钱”
  “200来万”
  我拍拍车座子,“这车不错,你也真舍得。”
  “嗨”他满不在乎,“泽南,你就别笑话我了……这车你也就不买,要买的话你能买十辆”

  “再说,你可能还不稀买这种的,咋也得买宾利迈巴赫啥的,哈哈!”他继续调侃我
  “得了吧你,开好你的车吧”
  轿车刚进市区,几幢华丽壮观的欧式建筑物就立马耸立在我的眼前,耀眼绚丽的霓虹灯上映出三个大字——“万嘉城”。我听说过,这个万嘉城是我们临沂目前为数不多的超豪华五星级大酒店。
  而且我知道,这更是天岳近几年的心血!
  车子就停在了万嘉城的大厅门口,天岳直接领我上了二楼。

  一推开门,我就知道这是他亲自安排的——桌子上摆着一瓶路易十三和一大瓶雪碧。这个搭配看起来似乎不太协调。但我知道,酒是天岳的,雪碧是给我准备的。因为只有熟悉我的人才知道我很少喝酒,可是嗜饮雪碧。
  天岳吩咐人上菜,屋里就我们俩人,先喝上了。
  他启开那瓶路易十三,我也打开雪碧,我们都给自己倒满,然后端起酒杯,
  “泽南,咱俩好久不见了,这顿算我给你接风吧,我先干为敬!”天岳说完一饮而尽。
  “好,谢谢!”我也干了一口“雪碧”。
  菜上来了,天岳站起来亲自端菜,他一边摆一边说:“你从哪儿坐的飞机,成都?”

  “我从重庆坐上的,前段时间一直待在那儿的”我夹了一口菜,“嗯,不错”
  天岳笑笑,坐下来,“你吃就行,过会儿我再让他们上点别的。”
  “不用麻烦了”我又喝了一口雪碧“这里不错嘛,经营这么个酒店很累吧?”
  天岳想了想,“还行,今年总算步入正轨了。前两年我可让累趴下了”他用手使劲搓搓脸,“这里的很多器材和设备都是在美国买的,我还得到泰国去请厨师,连地板的石料都是从巴基斯坦进的……我操,以前我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你二叔不过来?”
  “他只看账目”天岳吃了口菜,“从施工到运营,他不插手,都让我们干了。”

  “你二叔开始培养你了。”
  “原来不学习,天天玩,现在一有事干还不习惯,我倒想把我妹拉来,可她不干呀。”
  一听到“我妹”,我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天柔,她还好吗?”
  “在苏州读法硕的”
  “还没找男朋友?”我继续吃菜,好像随便问问。

  “家里人给说了几个,她都不同意。她到底喜欢谁,那人心里最清楚!”然后,天岳故意说:“泽南,我妹妹找不找男朋友,你着啥急?!”
  这下我可没招了!只能敷衍一句“我就随便问问,你看你!”
  “对了”天岳笑着看看我,“你还记得李松波吗?”
  “李松波”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但记不起来是谁。
  天岳见我满头雾水,说:“你连他都忘了,昂!不就是初中那个‘小佛’吗?”
  “噢”我终于记了起来,李松波我们上初中时的生物老师,“他咋了?”

  “你还不知道吧,他考上罗庄的公务员了……上次他陪他们领导上这里吃饭,正好我碰上了,他当着他们领导的面就说我是他学生,还上来跟我打招呼,你猜我是怎么做的?”
  “猜不出”我笑笑说。
  “我连看都没看他,就从他面前走过去,我还告诉前台,那桌一分钱都不给打折,你是不知道,当时他那个‘囧’呀,哈哈!”
  “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
  “过分?”天岳满不在乎的说,“你忘了当年他在班里是怎么对咱们的吗,还过分,这样我觉得还不够狠呢!我听他们局里的人说,他在那里特受冷落,总坐冷板凳。看见了吧,这就是报应!”说这话时,眉飞色舞的天岳好像一个孩子。

  “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我淡淡地说。
  说完我从怀里拿出烟来,自己点上一支,又递给了他一支。
  他把烟拿在手上转了转,“潘萨我抽过,挺苦的,你没觉得?”
  “苦吗?我觉得苦得还不够。”我深吸了一口,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的确,这几年来,我经历的太多太多,相比之下,一根潘萨又怎么能称之为“苦”呢?

  只有熬过苦日子的人,才知道“苦”的滋味。
  只有过苦日子熬出头的人,才真正理解“苦”的背后有多少辛酸……
  我也过过苦日子,可这十年的打拼下来,我的生活发生了天与地的变化,在普通人眼里,我无疑是成功的,即便像天岳这种出身大家族的富豪,也愿意真心实意的和我交朋友。但是,十年前,谁又能想到,一个货车司机的儿子会有今天!
  这,或许要从我的那段曾经的初中谈起……
  日期:2011-11-28 14:21:00

  我的老家是位于山东省东南部的一个小县城,如果你翻开一份中国地图的话,根本都找不到。因为我们那儿太小,太容易被人忽略,它只是中国几千个县中的一个。就在这个平淡无奇,与世无争的小县城里,我度过了简单而又不乏有趣的童年,不知不觉间,我都十三岁了,到了该上初中的时候了。
  说实话,当年的我只想我未来的生活会在每天快乐的平淡中度过,现在倒过头来想想,当时的确是天真呀,就在上初中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彻底打乱了我当时的人生规划,也彻底改变了我……
  1999年9月2号,我去我们县城的实验中学报到。
  我们的故事也从这一天开始
  我记得那天是早晨七点半,外面还有淡淡的雾。我匆匆吃完早饭,带上通知书上要求的证件和350块钱,骑上自行车就出了家门。因为我家在城南,而实验中学在城北,所以我得早点出发。
  穿过五六个街道,大街上空无一人,骑到快过天桥的地方,才看见几个学生摸样的骑车向北去了,他们想必也是去报到的。看看他们,我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们骑得都是当时比较流行的山地自行车,而我的,骑得是我家唯一的一辆女式自行车。这车以前是我妈妈上班用的,自从我妈下岗后,车就一直放在家里,都已经很旧了。小学毕业后,妈妈想给我买辆自行车上学骑着,可我一想到她下岗,爸爸又整天在外跑运输,家里并不宽裕,就没答应。

  我并不是懂事,只是觉得当时自己还不能挣钱,但应该在一些事情上尽量给家里省钱。
  骑到天桥上,人渐渐多了起来,这时,听见背后有人在叫我:
  “刘泽南——刘泽南——”
  我回过头,第一眼压根儿没认出是谁,我又眯起眼仔细一看,这不姜龙嘛!
  姜龙和我是小学同班同学,我们是好朋友。他的学习成绩很好,在我记忆里从没掉过全班前三名,而且他的体育成绩也很好,是我们小学100米短跑的冠军,典型的“文武双全”。个头不高的他做事有股子冲劲,再加上平时学习优秀,难免有些傲气,对班里的同学爱搭不理。但他和我关系处的挺好,因为他说我这人学习虽然一般,可说话挺实在的,没有别人的那种小心眼。后来我们俩一起聊我才知道,姜龙很小的时候,父母出车祸死了,是奶奶把他看大的,直到现在他也和奶奶相依为命,儿时的艰苦让他变得特别好强,他一心要出人头地,长大后过上让人羡慕的日子。

  我停下车,姜龙朝我这里骑了过来,我发现他骑得自行车比我的还老还旧,就是现在工地上的很多民工骑得那种,车的后座上还捆着一个被子。
  “姜龙,你这搬家呀!”我问他
  他冲我笑笑,“这不得住校嘛!”我记了起来,姜龙的家在离县城挺远的一个村庄,上小学时他就在学校旁边的一个民房里住,租一个亲戚的。
  我们俩边骑边聊了起来,“泽南,一夏天你干啥的?”
  “回老家待了一阵子,上周回来的。”
  “我一夏天跟着我们村的人炒茶叶,天天在太阳地里晒着,也没看书,不知是不是都忘了,呵呵。”

  “你还挺吃苦。”我看着他黝黑的脸庞
  “多少挣点儿学费,唉,泽南你说挣钱怎么就这么苦呀?”
  我被他的问题问的措不及手,他接着说,
  “我们村那个开茶厂的,连小学都没上过,现在却当上大老板了,开着桑塔纳,整天在外边吃饭。”在99年的时候,桑塔纳在我们县里绝对算豪车,而且很少。
  我安慰他:“你学习这么好,长大后肯定比他强!”我这真不是拍他马屁,当年我很单纯,以为学习好长大后一定会混得好。

  “那可不一定!”姜龙看看我,“我看报纸上说现在连北京、上海的大学上找工作都开始难了,等咱们大了,还不定怎么样呢!”
  还真被他说准了!现在的学生一个个都泡在考研、考博、考公务员的苦海里,就算把所有的学历都拿到手发现还是找不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反而,社会财富却被我们这些学习不好但早年就出来混社会的人给垄断了。
  我们来到了实验中学大门口。我以为我来的算早的了,却发现学校里早就站满人了,有家长,有学生,但更多的是家长,他们拎着大包小包。像我和姜龙这种自己来报到的,绝对是异类。
  我和姜龙挤到发榜的前面,我们开始找自己的名字。
  “我找到我了!我在7班,刘泽南,7班。”我说
  姜龙还没找到他,我一看我们班榜单的最低下写着“姜龙,7班”,我高兴的给他一指,姜龙一看,说:“咱俩又成同学了,哈哈!”
  接下来该到各班的窗口前交学杂费,我一看姜龙还拖着被子,就说:“你把证件给我吧,我给你交,你就在这等着,等一会我就来找你。”
  姜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挺脏的的手帕,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给,谢谢你啊,泽南”
  “说啥呢,呵呵,我先去了哈!”我高高兴兴的跑向交费的窗口,排队的时候,我望着周围的几幢教学楼,心想:初中,一个崭新的生活,开始了
  就在我离开的这会儿,前后不到20分钟,姜龙出事了……

  这件事情我万万没想到,直到今天我还很自责——我当时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日期:2011-11-29 16:43:00
  …………
  20分钟后,我拿着两份收款单回到姜龙等我的地方,却看见那里围了一群人,他们对着中间的地方指指点点,好像在议论什么。我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我冲进人群里,姜龙不在,只看见了他的那床被子,旁边还有几滴血!!!
  我操!!!

  我知道,姜龙肯定是出事了。我开始大喊,
  “姜龙——姜龙——你在哪儿——”
  旁边一个家长模样的中年男子拍拍我,“刚才那孩子让人带走了”
  “……谁把他带走的?”
  “把他带哪儿了?”

  周围的人开始凑过来,有家长,也有学生,他们七嘴八舌的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在他们近似吵闹的解释中,刚才在我离开的20分钟里发生的事情逐渐清晰……
  就在我走后不到五分钟,在姜龙身上发生了一起斗殴。
  当时姜龙就站在那个地方,毫无目的的看着眼前的几幢教学楼,大概也和我的想法一样:初中,一个崭新的开始!就在这时,他突然被两个人撞了一把。
  毫无防范的姜龙差点摔了个趔趄,他抬眼一看,两个人他都不认识,而且都穿着印有“实验中学”字样的校服,其实是两个高年级的学生。两人把姜龙撞了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反而回头斜眼瞪着姜龙。
  姜龙平白无故的被人撞了,这要是放在小学是不可想象的,他憋了一肚子火,于是他也斜楞着眼看着那两人。
  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走了回来!
  其中一个满脸青春痘的高个冲着姜龙喊:“个逼的,你看什么!!”
  如果当时我在现场的话,一定会拉姜龙到一边去,或者给那个高年级的道个歉就算完了。我不是胆小,你要知道,他俩明显就是找茬儿欺负新生,这时和他们硬拼,最多两败俱伤,当时我有几个邻居的哥哥在初三,他们都是不学习的痞子,过段时间找找他们,肯定替我解决了;要不然就压根甭在乎,这点屁事千万别往心里去,就当被狗咬了。在社会上混了这些年,有些亏我也明明看出来了,可还得咽下去,这叫什么,这就叫“忍”!多受点委屈未必不是坏事,豁达一点,乐观一点,你才能做大!!

  可是倔强的姜龙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者说他明白可就是不愿意承认。刚才他就压着火呢,现在那人一开骂,他的忍耐到了极点,他用手指着那人的鼻子,“你把刚才那话再说一遍!”姜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那人上来就掐着姜龙的脖子,“你想怎么着!”
  姜龙一巴掌扇到那人脸上,那人“哇”地叫了一声,周围有人聚了上来。姜龙一得手便不饶人,他抓着那人的头发把他摁倒地上,接着就是一拳,那人被姜龙骑在身下,两腿乱挣,却动弹不得,也急眼了,朝姜龙脸上打了一拳。
  但目击者告诉我,同样是一拳,姜龙是打在对方腮上,而那个高年级的打的是姜龙的鼻子!
  这说明了什么?难道是姜龙不会打架?我说过,姜龙以前练过体育,这个高年级的被摁倒在地就足以说明姜龙能打过他,之所以打他的腮我认为是姜龙当时没想动真格的,只想出出气。可那人把姜龙的鼻子打破了,姜龙彻底毛了——你跟我玩真的!!

  姜龙死死地掐住那人的脖子,周围人开始劝架:“别打了”,“再打就出事了”,“打下去老师来了”……
  刚才还气冲斗牛的姜龙竟被“老师快来了”这句话给唬住了!要知道,从小他就是老师眼中的优秀学生,基本上没惹事,这才上初中,就给老师留下一个“爱打架”的不良印象,以后可怎么办!想到这里,他掐人的手慢慢松开了……
  看来,在好学生的心目中,老师对自己的评价占有极为崇高的地位!
  就在这场打斗看似即将结束的时候,一块砖头砸到了姜龙的背上…………
  日期:2011-11-30 22:04:00

  当时夏天还没过去,姜宇穿着短衫,一砖头砸来,姜宇感到背后一阵疼痛。他吃力的转过头来,发现后面站着一个正哆哆嗦嗦的矮胖子。
  开始撞他的不是两个人嘛,那个高个儿已经被姜宇压在身下,另一个就是这个胖子,刚才混战的时候,他吓得一直躲在旁边。原本只想戏弄戏弄新生,看到别的学生旁边都站着家长,而姜宇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于是他们就选择了姜宇作为欺负的对象,可没想到姜宇敢还手!不能就这么回去,那个胖子越想越窝火,新生把老生给打了,这要传开了,以后怎么在校园里待?他看见上前劝架的人越来越多,于是他捡起花坛里的一块废砖头,悄悄走到姜宇身后,趁姜宇没注意,一砖头朝姜宇脑子开去……

  不知是他心虚还是下手没准,砖头竟没砸中姜宇的头,而是砸到了姜宇的背上。
  接下来,出现了这次打架当中最为血腥的一幕。目击者告诉我这段时,都称姜宇那会儿“完全疯了”!
  姜宇认准是眼前这个矮胖子下的手,他猛地站起来,操起那块砖头,左手死抠着对方的脖子,我没写错,不是掐,是抠!右手一抬朝对方的头就是一砖,一下,两下,三下……姜宇竟然往那家伙脑袋上连拍了五下!他拍一下喊一句“*你妈”,连喊了五句“*你妈”,他才发现被他拍的那个矮胖子已经翻白眼了
  。
  这就是我那个小学同学姜宇吗???
  小学五年,负责任地说,我从没听姜宇说过一句脏话,更没见姜宇打过一次架。然而,就在我刚刚离开的二十分钟,姜宇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口吐脏话,挥舞着砖头拍人的“疯子”!

  为什么?
  我曾经把这一段说给一个前辈听,当时,酒过三巡的他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宁肯得罪街上的小混子……也别……也别得罪老实人……把老实人惹急了……他们可什么事都……都干得出来……他妈的……”
  马加爵不是老实人吗?照样捅出天大的篓子!明白了吗?姜宇这个老实人,当时就被得罪了!
  周围的人们完全围了上来,他们夺下姜宇手中的砖头,有人给120打电话。人群中还有闻讯赶来的学校保安,他们把姜宇带到了保卫科……
  目击者就告诉了我这些。
  这件事震惊了全校!中午,一张公告贴到了布告栏最显眼的位置,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初一?(7)班新生姜宇,因故意殴打他人,致人重伤,经校委会研究,决定给予姜宇开除处分…………”

  我再见到姜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他刚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
  “学校把你开除了,知道吗?”
  “都看见了”
  “你打算怎么办?”
  “回家”姜宇看看我,“那人怎么样?”
  “脑震荡”我又想了想,“不过……不过,没啥大问题”
  “不是我先动的手,是他们打我的。”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姜宇说这话时的神态,当时的他,眼睛连眨都没眨,异乎往常的镇静。
  “我明白,过会儿上我家,你的东西我都给拿到我家了。”

  “不用了,我有空再去拿”
  “今晚就住我家,明天我让我哥把你捎回去。”我说这话,其实是想把姜宇放在我家保护起来,因为我觉得对方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毕竟被打成了脑震荡,姜宇又不是县城的,万一摊上事咋整。我家那一带的人都熟,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冲到我家去闹事。
  “真不用了,过会我就坐车回家。”他的态度很决绝
  “泽南,你先回家吧,我有点饿,去买点吃的,你快走吧。”姜宇说完就朝学校小商店走去,一直没回头。
  这是姜宇一贯的风格,只要决定的事,从不废话。看着他这个样子,我也没再多说,骑车回家了。

  我真是猪脑子!!!当时才下午四点多,姜宇怎么会饿???他去商店到底要买什么!!!
  如果我把姜宇硬拉到我家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一幕了……
  当天下午五点多,一伙学生家长模样的中年人冲到我们教室,他们找到了静坐在班里的姜宇,那群人把姜宇推倒在地,一边打,一边踹,一边骂……突然,只听“啊”的一声,动手的一个中年男子轰然倒下,姜宇站了起来,他手里正握着一把滴血的削笔刀……
  姜宇最终成为了我校有史以来最最臭名昭著的流氓头子,各种有关他的传闻络绎不绝,我们下届、下下届、下下下届、直到现在,一批批不明真相的学生还在继续谈论着“劣迹斑斑”而他们却从未见过的姜宇……
  他们也许不知道,他们口中那个名叫姜宇的,原本是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是个别人替他交学费他都会向别人感激点头的好哥们,是个一心想出人头地长大后过上好日子的有志青年……

  然而,这一切的美好,却随着9月2号那混乱的一天而化为乌有
  五个月后,姜宇在里面被住在一起的犯人打死……
  又过了半年,姜宇的奶奶在忧病缠身中离开了人世……
  就在这个多事的1999,我开始了我的初中
  日期:2011-12-1 21:24:00
  ………………
  时光慢慢由深夏进入了初秋,我也正式成为了一名初中生。
  如果要聊我的初中,就不得不提到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宋林!

  此人是我上初一时的班主任,当时他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剃着一个平头,戴着一副眼镜。个头不高的他腰围颇大,但整个人看起来很魁梧,很有精神!多年后当我第一次见到唐万新(你们没看错,就是德隆的唐万新)时,我竟惊讶的喊起来——“宋老师”!宋林和唐万新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迄今为止,我一直都觉得宋林是个浑身充满着人格魅力的老师,有关他的性格,我归纳了一下几点:
  一.宋林虽然是个老师,但从不以学生的成绩去评价那个人。就拿我为例,我的成绩一直一般,但宋林从没表示出对我这种“差生”的反感或歧视。而面对尖子生,宋林也绝不宠着惯着,该罚就罚,该打就打!上过学的都明白,一个老师,特别是作为班主任,能做到这一点的绝对算是凤毛麟角;
  二.宋林是个性格内向的人,不太爱多说话,更不会像个别男老师那般啰里啰嗦。他对学生、对同事甚至对上级,从不说废话,当然这个性格不会受领导的赏识,他太直了,不会和领导拉近乎。在班里,宋林一旦布置什么事,那下边绝对是不折不扣毫无怨言的执行,从不拖泥带水,性格很坚定,也是他的特点;
  三.“敢打”学生,我一写到这里,可能有人会嘀咕——你是不是犯贱,他打学生你还夸他??宋林打学生和别人不同,只要你犯错,他才不管你学习好还是学习差,一视同仁。我们班很多人都被他打过,我也挨过,可从没听说有人在背后骂宋林,因为我们都明白,是我们的确犯了错他才动手的,再说人家做事很公平,从不偏袒,我们还有什么说的呢?那个年代学校里兴老师打学生,偶尔被老师善意的揍一顿,心里反倒美滋滋的——老师没那咱当外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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