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漂亮女友教我的事

作者: 集结一号

  楔子
  记得刚升入大学的时候,一位很有女生缘的学长善意地提醒我教室是谈恋爱的最佳场所。
  事实上,确实如此。大凡我认识的情侣莫不是从教室里开始他们的大学恋爱生活。有时真是感慨,原本作为传播知识的神圣殿堂竟变成了男欢女爱的伊甸园,对此,真不知孔圣人他老人家会做何感想。
  像其他人一样,我也渴望在教室里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
  然而,结局往往总是悲惨的……

  大二结束之后,班里就惟独只剩下了一个单身,那就是我。这样一来,我不得不与他们尽量疏离关系。
  大三刚一开学,我便在离学校不远处租了一套两居室以便静静地咀嚼孤独的滋味。后来渐感房租有些招架不住,便在校园里张贴了一张合租海报分担房租。
  海报内容大体是,兹有两室一厅,水电气家具家电一应俱全,愿寻单身男女合租以便分担房租……海报打出之后,纷纷有一些应征者,其中不乏一些伪单身。
  当时我并没有太在意,甚至有些期许地与一个自称是单身的美女学长草率地签订了合约。然而,不到两天这位所谓的单身美女便露出了狐狸尾巴。某天夜里,隔壁卧室里终于传出了让我欲火顿生的呻吟声。
  次日早晨,我备受美女学长及其猪头男友的辱骂,将他们的房费如数退还。
  次日下午,又一张新的海报被张贴在了校园里,兹有两室一厅,水电气家具家电一应俱全,愿寻‘货真价实’单身男女合租以便分担房租……

  隔了两天都没有动静,第三日早晨终于有人敲响了我的门。开门一看,一个刘海儿几乎长到下巴穿着风衣的帅气男生站在了我门口,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
  “货真价实的,单身。”他看着我笑了笑。
  我望着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
  “处男,百分百男孩。”他顿了顿,吸了口烟说。
  我点了点头,明知他在撒谎却依旧点头。

  “小弟姓王,名泽纶,今年23岁……时至今日,未曾摸过女孩的手及其它部位,未曾和女孩聊天超过10句话,未曾和女孩通过信打过电话发过短信,未曾看过不健康图书刊物杂志音像,甚至未曾有过自慰史……”他侃侃而谈道。
  我立刻打住他,忙点头说:“够了,够了……”
  就这样,泽纶成了我的朋友兼室友。
  而我的爱情故事,则要从认识泽纶之后开始。
  日期:2008-10-22 16:26:07

  1)
  我的专业是社会学,但我最喜欢上英语课与金融课,因为这两个专业的女生大都很漂亮。所以,没事的时候,我会冒称这两个专业的学生假惺惺地去听课。每次上课之前都会把头发梳得油光可鉴、光彩照人。
  为了更加吸引女生注意,教授讲课无论生动与否我都会装出一副兴致勃然的样子。偶尔还大呼几声‘讲得好’。
  有一次,我去听金融课。
  那位肚子很挺地教授突然走到我身边,问:“这位同学,看你这么活跃,那么就请你列举几位国内外著名的金融学家,如何?”
  教授一副满脸期许的表情,而坐在椅子上的我却冷汗直冒。

  身为社会学专业的我哪里知道什么劳什子金融学家唷,坐在这课堂里无非就是为了看看美女,为自己增加几分踩到狗屎运的几率罢了。
  我不安地站起身,望着一脸期许的教授。
  “这位同学,请讲。”
  “莫……莫尔,弗……弗洛伊德……”我颤抖的声音,暴露了我的底气不足。
  事实上,莫尔和弗洛伊德是社会学家。
  教授显然一怔,然后悄悄走回讲台,把啤酒肚子朝讲台上一放,脸色阴沉地向我吼道:“坐下,坐下!”

  教室里立刻哄堂大笑。
  我赶紧坐下,用手遮挡脑袋度秒如年般地上完了那节课。下完课便‘落荒而逃’。后来,我再也没有去上过金融课。
  还有一次上专业英语课。
  教授突然把我喊起,让我翻译她讲义上的英文。低头一看,大概由200个英文字母组成的段落竟有40多个生僻词,对于一个连英语四级都未通过的我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
  “I’m sorry……”我站起迟疑了几秒钟说。

  教授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我望着教授,竟有一股莫名的感动。
  “这位同学,你好像不是英语系的吧?”教授突然抛出也许深埋在她心中许久的疑惑。
  我不置可否,愣愣地站在那里。
  教室十分肃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我。
  “你们认识他吗?”教授锲而不舍地仰起头,接着问其他同学。

  “不认识。”全班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我尴尬到了极点,脸红脖子粗地站在原地甚至连自杀的念头都有了。真希望自己会缩骨功,迅速缩到鞋子里。
  但教授毕竟是教授,回过头来继续问我:“那么,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我正犹豫准备回答说‘因为我想把英语学好’这句话时,不知身后哪个混蛋突然大言不惭地喊了一句‘他是想在英语课上泡妞’,接着便听到少得可怜的几个男生组成的‘驱除鞑虏’的抗议团体向我示威。
  “滚蛋,滚蛋……不准泡我们英语系的妞,不准泡我们英语系的妞……”长的奇形怪状的几个男生同仇敌忾地向我怒吼,似乎在警告我,他们对英语系的女生享有百分百的占有权。

  教室一片混乱,男生疯狂,女生哄笑。
  我在混乱不堪的气氛中收起书本,站起身向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便如丧家之犬般地逃出了课堂。
  出门的时候,我恨恨地诅咒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早晚有一天我会教训你们这几个猪头男——胃口也忒大了!”
  那次之后,我在宿舍的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不敢出去见人。性格犹如基因突变一般由开朗突然变为冷漠。后来,我也没有再去上过英语课。甚至是一听到‘英语’二字,脑子便一片昏天暗地。
  日期:2008-10-22 16:29:51

  泽纶刚搬过来的第三天深夜,我们都寂寞得睡不着觉,于是便爬上天台聊天。在天台,我学会了抽烟。
  “我很丑吗?”我扮酷地吸着烟。
  “不,一点也不。”
  “那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因为你太帅。”

  “你呢?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因为我也太帅。”泽纶吸了口烟,恨恨地说:“我们都属于那种帅得找不到女朋友的类型,准确地说,是我们的帅害了我们。”
  我有些不解,纳闷地望着他:“帅得找不到女朋友?”
  “对,就是这样。你自己分析分析,学校里那些美女是不是都被猪头男占有了?”
  我点头称是,泽纶说得貌似没错。
  “所以说,帅——”泽纶幽幽地朝夜空吐了一口烟圈,重重地叹息道:“帅,也是一种错。”
  泽纶一脸的忧郁,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接着我们朝着夜空异口同声地怒吼道:“下辈子,我要做猪头男!”
  喊完之后,我们冲夜空哈哈大笑。
  我们决定大四前务必要找到女朋友,决不能白白浪费大学时光。为了增加接触女孩的几率,原本大二已经修完了所有选修学分的我们继续选修其它课程,譬如以前我所忽略的舞蹈、音乐、广告等课程,统统都被纳入了本学期的课程。只要有一线与女生接触的希望与机会,我们便毫不错过。
  泽纶想得比我周到,除了选修女孩较感兴趣的课程外,他还通过网络认识了不少女孩。只可惜,每次回来,他都摇头叹息,如果网络早出现几千万年的话,恐龙也就不会灭绝了。
  “什么意思?”第一次我没听懂问他。
  “笨蛋,即便是小行星撞击地球,恐龙也是可以藏匿在网络上的嘛。”泽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高见,真是高见。”我竖起大拇指。

  我想起上个月泽纶刚搬进来时曾信誓旦旦地说其实恐龙也很可爱的话,当时我还和他打赌,若是他找个恐龙女友我便免他房租,若是我找个漂亮女友他便给我洗衣做饭。一个月过去了,我们都毫无斩获。
  窗外夜色朦胧,浮云飘荡。寂静的客厅里,我和泽纶,两个寂寞的男孩。
  “阿哲,无论如何必须得找到女朋友,而且还要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女朋友。要知道大学有三门必修课,分别是恋爱、学习、社团,这之中又尤以恋爱最为重要。我们可不能在恋爱这一项上挂红灯呀。”泽纶义愤填膺地说。
  “嗯,一定不能挂红灯!”我说。
  “你最近没有什么收获?”他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基本上没有,不过倒是在广告鉴赏课上看到那么几个还过得去的女孩,但后来悲哀地发现其实她们都有主了。”

  “有主了?有主了只要喜欢就大胆追求。”泽纶恨恨地说,“做第三者又如何?总比老伸‘第三条腿’好。”
  “什么?”
  “我靠,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老是跟我装处男,不害臊。”泽纶悲愤难当,伏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本来就是处男嘛!”我反驳。
  “是呀,是呀,他妈的,今晚我们就去破处!”泽纶突然从沙发上跳起,“红灯区知道不?去红灯区。”
  “不会吧,要是被警察抓到了这辈子可就抬不起头做人了。”我提醒他。
  “喔,对,不能这样。再说,现在处男值钱着呢。”泽纶抱头想了想,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了,我们可以在校园网上发帖子找女朋友,并告诉网友我们是处男,响当当的帅哥级处男。”
  “得,你嫌不够丢人么。”我说,“不过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但最好与我无关。”
  “好,那就这样办。我相信,全校上下肯定有和我们一样想法的女生。”泽纶朝自己卧室走去,“我马上就发帖,反正是网名。如果可行的话,希望你也参与。”
  “我看行。”我说。
  我与泽纶最大的区别就是我过于保守与害羞,这也是我一直无法结束单身生活的根本原因。

  站在客厅里,我突然想起上个礼拜广告鉴赏课的那个美丽女孩。
  日期:2008-10-22 16:37:39
  那是一天下午的广告鉴赏课上,当时我正一本正经地记录着笔记。突然感觉右肩酸了一下,回头一看,见一个穿着淡黄色连衣裙的女孩正目瞪着我。
  “嗨,学弟,能朝里面坐一坐吗?”她说。
  看她的样子,不过20岁而已,充其量也就是个大三女生。

  我有点懊恼,毕竟已经大三,还这样被人呼来唤去地叫“学弟”,心中自是十分气急败坏。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很自觉地朝里面挪了一个位置,以便她可以坐在我坐过的座位上。
  “谢谢,真是打扰了。”她把袋鼠包塞进抽屉,蹑手蹑脚地坐了下来。
  “不客气。”我应声,顺便仔细瞅了她一眼。
  大体望去,她的确是一个美人儿。不仅棱角分明而且身材也相当一流,尤其是那双极具忧郁气质的眼睛让人怜爱有余。
  她很礼貌地回瞅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然后拿出手机便开始娴熟地发信息。

  我陷入了艰难的抉择——该不该与她搭腔。
  正当我试图想出什么方法与她搭腔的时候,她突然又朝我笑了笑。
  我以为时机成熟,心中酝酿已久的话正要说出口:“嗨,我是阿哲,很高兴认识你!”
  但我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她便先我一步说道:“对不起,学弟,再打扰你一下,麻烦你能再朝里挪一下座位吗?我男朋友一会儿就到……”
  我眼睛瞪得很大,口呈O字型。
  顷刻间,所有准备好要说的话全都一股脑儿被唾液咽回了喉咙,像是一颗没有发射出去的炮弹不但没有飞向敌阵反而炸伤了自己人。
  往往自做多情的人便是这么一个下场。
  短暂五秒,抑或十秒,或者N妙之后……

  “好,好……”我压低声音用别人几乎听不见的分贝应允,朝里面继续挪动了一个座位。
  “谢谢。”她又坐了过来,坐在我刚坐过的座位上。
  “嗯,没关系!”我把舌尖狠狠抵在门牙上,用鼻音回答她。
  “感冒了?”她坐后问道。
  鼻音很重的人有给人一种得了重感冒的错觉。

  日期:2008-10-22 16:40:27
  或许是出于委屈,我竟撒谎说:“嗯。”
  继续用鼻音和她说话。
  “春夏之交的时候最容易感冒,食物腐蚀的速度很快,一不小心就变质了,所以要小心。”她的声音从右边传进我耳朵。
  “嗯。”我的鼻音装得更加逼真了。

  心情逐渐宽慰起来。
  讲台上,老师先是给我们看了好几组电视广告的ppt,之后便如释重负慢吞吞地说:“现在是自由时间,大家自由讨论吧!”
  教室里突然洋溢着几分疯狂的气氛。
  “你……你男朋友还没来。”我随口说了句。
  “嗯,你呢?你女朋友呢?”
  “我?”我张大嘴巴,眯起双眼看她,说:“我没女朋友。”

  她似乎有点诧异,继而说:“那倒是蛮有点遗憾。”
  “遗憾?”
  “是呀,可惜了。”
  “怎么听起来不对劲呀。”
  “怎么?”
  “像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高大的男生气喘吁吁地从后门溜了进来,三下五除二就一屁股坐在她身边,这个男生就是她所谓的男朋友。

  “天气真热,纸巾。”
  “给你。”
  “下课后我们去游泳吧。给你秀一秀我的胸肌,顺便秀一秀你的身材!”
  “好啊。”
  他们在我面前大秀恩爱,真是翻江倒海一般的滋味。胸口登时冰凉,鼻子突然一酸,心刀割一般剧痛。
  就这样,就这样……直到下课,我都没有和她再说过话。然而,显然,她已在不知不觉间闯进入了我心扉。
  日期:2008-10-22 16:45:19
  2)

  泽纶写好帖子,喊我进去看。
  泽纶搜肠刮肚写了近1000余字的帖子,内容极其幽默感人却又略带几分哀怨。文中,他大体描述了自己23年来毫无恋爱史的‘悲惨’经历。他写到出身贫寒、家教严格,从小就是一个在父母眼中的乖乖男,曾经有很多女孩子追求过他但却因升学压力而忍痛挥泪斩情丝。后来升入大学终于告别了死气沉沉的高中生活,但遗憾的是,大学的爱情就像是吃快餐,看不到一点爱情的影子。除外失望之外,他只好依旧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就这样,他依旧是个处男,甚至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大学生活已过去了1/2,他不想再继续这样度过自己的大学生活,于是,为了完美的大学生活,他要寻找心上人。文末,泽纶不厌其烦地宣称自己是百分百男孩,并希望找到一个和他一样纯洁无暇的百分百女孩。
  “不错。”我说。
  “那我发了。”泽纶点击‘发送’键,我点头。
  之后,我向泽纶描述了广告鉴赏课上那个女孩,泽纶鼓励我下次上课一定索要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我下定决心,到时候一定向她索要联系方式。
  “快醒醒,快醒醒……”次日早上,我睁开双眼,见泽纶穿着裤衩正站在门口。

  “怎么?”
  “上网,校园网。”他一把将我拉起,我跟随他进了他卧室。
  他发的那篇名为《百分百男孩,寻找真命天女》的帖子已被网友拍砖无数,一夜之间,点击量狂飙。众多校友回帖或不屑或支持或谩骂,各种言论无所不有。
  某甲回帖问,请问楼主有处男膜吗?
  某乙指责道,纯粹炒作,楼主想出名想疯了吧?
  某丙调侃道,难道楼主就是传说中的芙蓉姐夫?楼主肯定丑的一塌糊涂,否则上玉照为鉴。

  某丁恭敬地说,坦白说,我能理解楼主的心情,也相信楼主是百分百男孩,但是若想找百分百女孩,请楼主干脆还是去幼儿园找吧。
  ……
  尽管各种言论众说纷纭、五花八门,令人啼笑皆非,但大家不约而同地强烈要求泽纶上‘玉照’。
  “既然大家都强烈要求你上玉照,那你就上玉照呀?”我说,“况且,你又这么帅,真金不怕火炼。”
  泽纶点了点头,说:“是的,用事实说话。”
  “那就上‘玉照’好了,我困得要死,回房睡觉了。”我说,慢腾腾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日期:2008-10-22 16:49:45
  中午醒来,走进泽纶卧室,见他正笑不拢嘴地坐在电脑前。
  “看来‘玉照’贴了出去效果很好呀。”我说。
  “那是当然。很多女生纷纷加了我MSN呢。”泽纶喜滋滋地说,接着又补充道:“不过,也有一些不友好的言论。”
  “那是嫉妒。”我笑了笑,走进他电脑,说:“让我看看,看看你放得那几张‘玉照’。”

  “不行,不行。”他连忙用手遮住,并试图将我推出房外。
  我有些蹊跷,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然后坐到电脑前,打开那个帖子。不看不知道,一看便吓一跳。
  那些所谓的‘玉照’并非他的照片,竟是我的照片。
  我彻底傻眼了。
  “你这个混蛋!”我跳上床,按倒泽纶就是一顿狂殴。泽纶声嘶力竭地喊‘饶命、饶命,兄弟,我是为你好呀’。
  我停下手,问:“为我好?”

  “是呀,现在好多女生想通过我认识你呢。”泽纶越说越得意,显然忘却了刚刚的皮肉之苦,“你现在应该是感谢我,知道吗?”
  “屁!你以为你是月老呀。”我轻蔑地望了她一眼,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盘呀?你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即便那些女孩想认识我,也逃脱不了你的魔掌。”
  “兄弟,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先下手。无论多么漂亮,我也不会先让给兄弟你。”泽纶拍了怕胸脯说。
  “得了吧,我现在曝光了。”我摇了摇头,说:“你赶紧把帖子删了,真要命,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那,那些女孩怎么办?”

  “你帮我去见好了。”我说。
  日期:2008-10-22 16:54:17
  下午的广告鉴赏课,我在课堂上再次遇到了那个女孩。当时,我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中间座位上,手里握着铅笔在笔记本上胡乱涂鸦。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她从后门偷偷溜进了教室,不急不缓地坐在我身边,默默地注视着我涂鸦。起初我并没有发现她,因为实在是太投入了,直到困意突然来袭握着铅笔的手突然一松,跌落在地板上的铅笔滚落在她的脚下。我弯身正要伸手去捡铅笔,却见另一只手已先我一步捡到了那只铅笔。诧异之余,抬起头,我望见了她。
  “你好。”

  “你好,又见到你了。”
  “是,是的。”我接下她递过来的铅笔。
  一阵寒暄之后,我们便正襟危坐,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我依旧在笔记本上胡乱涂我的鸦,她则从包里取出笔记本,“刷刷刷”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沉默保持了约莫10分钟,后来终于打破,我按捺不住问她:“今天,一个人?”
  “嗯。”她把笔放下,转头看了看我,微微一笑说:“你不也一个人。”
  我笑了笑,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画的什么?”她瞥了一眼我的笔记本。
  “没什么,胡乱涂鸦罢了。”我说。
  “给我看看好了。”她把手伸了过来,我犹犹豫豫把笔记本放在了她手里。
  她接过我的笔记本,仔细端详起我的涂鸦。
  我画的是黄昏时刻,一个男孩独自走在街道上,男孩的背影显得孤独而又凄凉。街道两边是梧桐树和隐约的楼房建筑,因为只是铅笔涂鸦之作,所以画面整体呈暗色,即便是夕阳与落霞亦都是灰白色调。
  “画面有一股很深很深的忧伤味道,是你吗?”她顿了顿,抬起头看着我,补充道:“不过,为什么只画背影呢?”
  “因为我不想让人家看到我。”
  “所以就只画了背影,要是画了正面,那么就……”她看了看我,轻声说:“就显得更加忧伤了。”

  我没有吭声。
  “为什么那么忧伤呢?”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因为没有女朋友,很寂寞的缘故吧。
  日期:2008-10-22 16:58:11
  “看来,心情也不太好呀。”她自言自语道。

  “没有。”我干脆笑了笑,我把泽纶发帖征女友并贴上我的相片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听后笑得前仰后合。
  “好笑吗?”我不悦。
  “当然。”她尽量止住笑认真地回答我。
  “嘲笑?”
  “那倒不是。”她说,“我只是觉得百分百男孩,真是好有意思。”

  “对了,到底有没有应征者呀?”
  “泽纶说有。”我点头。
  “那恭喜你了,很快就要告别单身生活了。”她一脸轻松,嬉皮笑脸地说:“正好,我刚失恋了。”
  “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呀?”她脸不红心不跳地盯着我。

  “你?”我撇嘴道,“你还是别和我开玩笑了,再说你又不是百分百女孩。”
  “喂,这话说得不好听唷。”她突然一脸严肃,质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百分百女孩,那可不一定喔。”
  “因为你谈过恋爱。”
  “未免太武断了吧,谈过恋爱未必就不是百分百女孩呀。”她压低声音,悄悄问我:“我问你,没有性经验算不算百分百女孩?”
  她的脸和我的脸都涨得通红。
  我连忙点头,说:“算,当然算。”

  “那我就是百分百女孩。”
  我再次点头,说了句‘相信你’,但心想,鬼才怪信呢。
  下课之后,我们并肩走出教室,走出校园。在校门口,我们互报了姓名,并互留了电话号码。
  “那么,很高兴认识你,百分百男孩。”她说。
  “那么,也很高兴认识你,百分百女孩。”我说。

  就这样,我认识了小凡。
  日期:2008-10-22 16:59:47
  为了一一和那些想认识百分百男孩的女生约会,泽纶制定了详细的约会日程表。这次,他信心百倍。为了补偿我,他说他会安排一个女孩与我约会。
  礼拜六中午,泽纶告诉我约会时间已经确定了。对方是一个自称是艺校舞蹈专业的美少女,未满18周岁,叫林可儿,泽纶通过网络与她相识。当天下午三点,我将以王泽纶的身份去德克士与这位美少女碰面。
  “我已经把你电话给她了。”泽纶把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递给我,说:“哪,这是她的电话。”

  我接过说:“可是未满18周岁呀。”
  “喂,年龄越小就越有可能是百分百女孩。”泽纶一本正经地说,“这个肯定是美女,你好自为之了。我去与那些想见你的老女孩们约会了。”
  我点头,说没问题。
  我有睡午觉的习惯。中午一觉醒来发现已是下午四点半了,早已错过了约会时间。
  打开手机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是那个叫林可儿的女孩打来的。
  我回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被接起。
  “喂,你好,林可儿吗?”我问。
  “你是——”电话里头却传来粗狂的男声。
  “喔,我是王泽纶。”我叹了口气,心想泽纶是不是给错电话了。
  “臭小子,你就是王泽纶?小子,你死定了!”对方蛮横地说。
  “是,是……我就是王泽纶。但是,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开始痛恨泽纶,莫非他想让我帮他摆平他的仇人。
  “我妹妹刚刚被车撞了,她要约会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是。”我说。
  “那么你小子死定了!”对方破口大骂。
  “喂,喂,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跟你就有关系!”
  “可是,我也不想这样呀。”我反驳,“好了,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我晚上过去看你们。”
  约莫十秒钟的沉默。
  “你难道就不怕?”
  “怕什么,别忘了这是个法治社会。”
  “好,你有种!等我妹妹醒来再找你算帐!”对方把地址给了我。
  日期:2008-10-22 19:01:35

  夜晚十点多,我先是在附近花店买了一大束玫瑰花,然后坐上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站在病房门口,我迟迟没有勇气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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