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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妻
作者:
二勃
日期:2011-12-19 10:11:00
“快点儿打,娘们儿!”陈旭东半喜半愠,不耐烦地对向磊嚷。
“我看看的,你着急点炮儿啊!”向磊不紧不慢地说,每个字好像都含着包水。
向磊中等身材,白白净净,五官端正,唯一不尽人意的是有那么点小胖,超越了微胖,显得有那么点松松垮垮地虚。丘祥常开玩笑说向磊他妈怀他的时候粘糕地瓜干吃多了,导致他的脾气性格又粘又艮,慢悠悠的,说一句话要用正常人三句话的工夫,问他一句像是打越洋长途,有延时,必须停个三五秒才能等着回答。又是丘祥,说向磊是小时候头上拔罐子,给脑神经拔细了,所以信息的传输速度照常人慢几拍。
类似的嘲讽挖苦丘祥不知给向磊量身打造了多少,可丘祥嘴又贱又伶牙俐齿,向磊根本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加之又是发小的好朋友,这些讽刺挖苦早已习惯成自然了。
“就看不上你这老娘们儿的蘑菇架儿(样子)!”陈旭东已经看见一张七条被向磊公示于众,可还是故意嘲笑地补上这一句。
“看不上老娘们儿你还搞对象儿?”就在大伙以为都过去了的时候,向磊不疾不徐地冒出这么一句。
“操……”陈旭东无言以对地憨笑挤出这个字,笑中无遮无拦地表露出甜,正如他不懂得隐藏其他的情绪感受一样。
陈旭东的笑被牌桌上另外两个人的开怀冲得聊胜于无了。
向磊虽然说话慢,但几乎没有人真的认为他是反应慢,他是在深思熟虑,因为他一旦出口,总是噎得人哑口无言。
陈旭东是个典型的简单的粗人,并且脾气火爆,说他是个简单粗暴的人也不为过,如果还有梁山,他必定是要上的。陈旭东外表长得很普通,是个黝黑皮肤的车轴汉子,瞪得精神的圆眼睛,望之如田间地头的壮劳力。生人谁也看不出这样一个普通的躯壳里装得是张飞李逵的性格。他这样一个脑子简单的人说的玩笑话自然不会有丘祥说得那么有趣味性有分寸,但朋友们却不会被他刺激着,跟他认真,冲得是谁也记不清从小到大他为大家出了多少次头,挂了多少次彩;吃了他多少顿饭,借了他多少钱。人都有两面,陈旭东的尤为鲜明,一面是简单粗暴,动不动就拳脚刀剑上说话,一面是义薄云天,为了朋友,什么都可以是次要的——但不包括女人,虽然朋友高于一切,但他的逻辑是,只要影响了他对女朋友的独有权,那就一定是仇人了。
“这家伙,可看是领对象儿来了,紧表现自己能耐哈!”丘祥用他惯常用的玩笑口吻笑嘻嘻地说。
“操,你这屁话说的,我自己一个人跟你们在一堆儿前儿怕过你吗?”陈旭东不屑地瞪着眼问,有些凶神恶煞的形影,只有熟人才知道这是他玩笑时的反应,不是真急了。就像有的成人装作凶巴巴地逗孩子玩一样。
“得,又开始收拾我了!我发现了,不爷们儿的当自己对象儿面儿都可以爷们儿,爷们儿的当自己对象面儿就更爷们儿了,而且越是稀罕(喜欢),表现就越强烈,旭东以前领丫头来也没这么欢实呀!”
“他领过多少小姑娘儿来跟你们玩儿过?”丘祥话音未落,坐在陈旭东身侧的女孩便扬声问道,质问的语气里带着俏皮,娇嗔的表情里也有笑意,她没太认真,但也绝不是不认真。
“那哪能记住数儿——老鼻子(特别多)了!”丘祥在她话音未落时接茬说道,一脸饱满地坏笑,彰显着他嫌事小的心态。说话的同时还小心翼翼营造出“不经意”间看了她——“真漂亮啊!”丘祥心说。用不着具体形容了,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精雕细琢的,“一笑怎么就那么好看呢?!那眼神儿,不用特意勾,魂儿自动就跟她走了。这么个人儿怎么能跟了陈旭东呢?”丘祥忍不住想,忘了是今天第多少次忍不住这样想了。
日期:2011-12-20 11:24:54
“陈旭东你不说你就处过俩对象儿么?”田美扭头问陈旭东,眯起眼睛,进一步表明她心里的酸溜溜。
“你听他瞎鸡巴嘞嘞呢,他那逼嘴说话哪有谱儿!——你他妈想怎地……”陈旭东伸腿踢了丘祥一脚。
丘祥从这一脚地力度上判断出了陈旭东的在意程度,他笑着承受了这一脚,一边拿指尖掸裤子上的脚印,一边对田美说:“说着玩儿啊,咱东哥可是有名儿的守身如玉,洁身自好,我这号儿作风不检点的瞅着嫉妒,趁机诬陷他,你可千万别当真!”
“你这一点儿也不像澄清啊,根本就是迫于淫威妥协了!”田美俏皮地翻着眼睛冷笑,保持仪态地保持不依不饶。
“没有没有,小美你别当真,丘祥真是闹笑话儿。”沈观海怕陈旭东给挤兑急眼了,赶紧出来说公道话。
“你们哥们儿好,当然帮着他说话了!”田美的气已然完全消了,之所以还扬着秀色可餐的小脸蛋儿继续咬着这件事不放是出于其他目的。
“你要说帮着他说话那是肯定的,哥们儿吗,不帮他说话帮谁说话?不过那个帮他说话也仅限于把小优点说成大优点,把大毛病说成小毛病,绝对不能把坏的说成好的,把没有的说成有的,那么扒瞎是不可能。你要是问东东儿脾气怎么样,我肯定不能说好,暴就是暴么,但是他那暴脾气不是对所有人,他对他奶什么样儿你也看着了吧?他对俺们这几个哥们儿什么样儿你也看着了吧?说他义气,孝顺,用不着夸张,实事求是地说,一般人比不了。关于他不找对象儿这个事儿,你要说他洁身自好那是扯淡,我觉着他是有性格,对女孩儿的批判标准跟一般人不一样,有挺多打扮得花枝招展那小姑娘哈,俺们瞅着都挺好,搁他眼里就是硌硬;要是有个小姑娘儿主动套近乎,叫一般人不得挺高兴哈,他就烦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瞅那样儿就像恨不得往人家脸上吐唾沫似的!”沈观海微笑着,娓娓地叙述了他眼中的陈旭东。
沈观海是朋友圈里最有公信力、最有亲和力、最有能力的一个,同样是不学无术混大的,别人都一事无成,而他却能在“浪子回头”后拥有了一技之长,没怎么用家里的帮助就开起了自己的电脑配装店——生意还很是不错。沈观海稳重随和,说话永远带着笑意,说的话总是一开口就带着有道理的味儿,久而久之,大家茫然了都来找他商量,而他说的话,往往都是公道话。
“那照你这么说,他能看上我我老荣幸了呗?”田美笑说。
看见她的笑丘祥心里的那块石头扑通一声落回去了——总算过去了。她假使信了他的话旭东还不疯了,那他——八成要挂了!
“那倒不是,只能说你魅力太足了,各方面条件都太好了,把他这么高标准严要求的都迷倒了。”沈观海笑说。
“真假!你对象儿不比我好看多了!”
“你才假呢,你俩谁漂亮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这样儿的能找那么个对象儿已经算高攀了,我也依足了!”
“太虚伪了!”田美翘着二郎腿,右臂搁在膝头上,朝前微微弯腰欠身,好像是兴趣盎然地听着沈观海说话,末了“嗤”的一声笑,嘲讽似的下了这个断语,扭过头去看反方向从窗子射到门上的午后阳光,她头转得比视线快,最后停在眼角上,从沈观海脸上掠过。
“呵呵……你把这当笑话听就不觉着虚伪了。”沈观海淡淡地笑说,低头专注地看牌,只能看见睫毛的煽动。
话题告一段落,热烈的气氛消退了,在一段时间里只能听见麻将牌与桌面接触的声音和四个人报麻将牌名字的声音,在夏日午后的炎热空气里显得单调,沉闷,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僵硬、心不在焉的,像是各怀心事,至于每个人都在想什么却是无从知晓。
日期:2011-12-21 10:23:55
“这把能和不?”田美打破这气氛,只站起一半,扑到陈旭东背上,一手在他肩头,一手横在他胸口,贴着面颊笑问,显得甚是亲热。
“有戏。”陈旭东腔调难得这么软。
“你哪把都说有戏,我都来快一个点儿了,也没看你和过。”田美嘻嘻笑说,不含埋怨,纯粹调侃。
“确实有戏,和不了那我也没招儿啊……”陈旭东硬硬地,憨憨地,又有点难为情地说。这是标准的陈旭东式的回答,说他诚实忠厚也好,不解风情也好,总之他只会就事论事,有一说一,要他幽默风趣,插科打诨是不可能的。
话犹未了,牌抓到对面沈观海应声而倒。
“你看,人家自搂儿我有啥招儿?”陈旭东摊开手,一脸苦笑,已经无奈到尴尬了。
“没事儿,赢了也得请客儿,他们赢了你的钱,吃饭也算你请客儿,左右都是请客儿,和不和的无所谓!”田美拍着陈旭东的胸口,看着对面的和牌笑说。随手抓起他同烟盒撂在一块儿的手机,坐回原来的位置摆弄了起来。
“这家伙,不光是长得比一般小姑娘漂亮,量事儿也比一般小姑娘明白哈,想得这么开!”丘祥咧嘴笑说。
“那是,胎儿里带的美貌与贤惠并重,看好啦?看好了自己找一个去。”田美眼睛盯着手机,笑说,眉毛也不抬一下。
当她话说了一半的时候,丘祥已经连忙说了几个“没有”。向磊在对面发出了憋不住地笑。
“怎么个意思?”沈观海笑问。
约摸五秒来钟过后,向磊开口说:“丘祥要是说‘嗯哪’的话,下晚儿大桥底下就得多具尸体!”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每人都演绎了一种笑。
笑得越久,丘祥越别扭,为了尽快结束这别扭,于是主动换了话题:“别看啦,他手机里还能有别的小姑娘的号儿啊。”
“那可没准儿——这王颖儿是谁?”田美说着把视线挪出了手机屏幕。
“大梁子他媳妇儿。”陈旭东说得干脆明了。
“你怎么还有他媳妇儿电话呢?”田美问。
“矿现在他媳妇儿管呢,有事儿了都是她直接找俺们这些人。”
陈旭东所指的“俺们”是职业打手。目下的社会,小地方的暴利行业几乎完全掌控在那些有势力的人手里,他们不算恶霸或者黑社会,但他们也绝对不是遵纪守法的生意人。当然所谓的“后台”是免不了的,产业也大多不是独营。但那些裹着一层层猫腻的复杂事情一般人是搞不清楚的,自然也就不能武断地批评,而这些势力的外部纷争却是一目了然的,小地方搞不出什么的科技产业,简单又赚钱的行当只有矿藏资源。同行是冤家,摩擦不可避免,而这些有勇无谋的不法商人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只能是莽撞非法的。在无法无天的前提下,武力往往是最快捷有效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动辄便刀兵相见,打赢的就是占理的。所以现今好多山沟里的矿场上刮起的飞沙走石间都掺杂着呐喊和血腥味,这种争斗老板当然不能自己来,更不能让后台们派“正规军”,反正有钱,在这贫富差距大到人双眼血红的社会里,几个亡命徒还不是如蝼蚁般随处可见,就好像雇佣军一样,无原则,没立场,只认钱。而陈旭东,俨然就是为这个职业而生的,他一直就是个混混,小时候打架斗殴瞎胡闹,大些就替人看场子,混几个小钱糊口,市面上也有个名头,可生活境况实际上并不好。直到这一行兴起,打一架,至少也有个几千块,虽然危险性很大,不过陈旭东是个天生不知道怕的人,头脑刚好简单到不计后果的程度,又秉承了市场经济的信条:赚钱可以不讲原则。于是便走上了这条路。
几个人风风火火,大呼大叫,玩得热闹,陈旭东的奶奶突然打来电话,说是有点胸口难受,而药刚好吃完了。
日期:2011-12-23 09:12:57
“赶紧老实儿地躺床上别动,我现在就买药去……”陈旭东说着站起身,“大海,摩托车借我用一下。”
“奶怎么的了?”沈观海递钥匙时关切地问。
“胸槛子难受,药没了,我去买药去。”陈旭东接过钥匙即刻转身朝外走,侧身对田美说:“你先玩儿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用俺们打电话——”沈观海在背后说。
“啊——”陈旭东的答应从门外传来。
“他对他奶是挺上心哈!”田美坐到陈旭东的位置。
“那还说啥了,不都跟你说了他孝顺么,像俺们骗你似的。”丘祥说。
田美抿嘴一笑,又问道:“他们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东东儿不跟你说过吗。”丘祥说。
“我不想再听一遍吗!”田美肘支桌面,翘着手,微微仰脸,笑笑的。
丘祥禁不住这种姿势的要求,即刻便要大动唇舌地知无不言了。沈观海担心丘祥嘴没把门儿,有的没的都往出说,忙在半路上接过了话茬,说:“其实也没啥,就是他爸不务正,好耍(好赌),他妈不太本分,跟人走了,他是让陈奶拉巴大的。”
“要不他对他奶那么好!他妈挺不正经啊?”
“知道怎么事儿就得了呗,细节就别打听了。”沈观海和气地笑,温柔地阻止。
“唉,那他对小姑娘的态度是不受他妈影响,硌硬那贱巴拉唧的?”丘祥笑脸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预示着他的话是个大发现。
“滚犊子!你心理专家呀?瞎分析什么玩意儿。”向磊说。
“你俩是怎么就相识相知相恋了呢?”过了一会,向磊问田美。
“他不是跟你们说过么。”
“俺们不是想再听一遍么!”丘祥紧接话茬。
田美无语,先笑了一阵。
“你条件那么好,家里条件也那么好,怎么就选他了呢?”丘祥急着又问,“就光冲他英雄救美,你就以身相许了?”
“那倒也不是,其实那天没他也不能有事儿,打个电话就行,他帮忙儿了,还挂彩了。他确实特别爷们儿,完事儿了还说啥不用我带他上医院,都不愿意搭理我——我哪见过这样儿的!”田美笑,“就对他挺有好感的。他又那么实诚,接连二三地感动了我好几回,五迷三道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处上了。刚处那阵儿也没太当回事儿,没那么认真——你们也知道他那样儿,我也就得认真了呗。”小美基本都笑着,但有那么一瞬,明晃晃透出了苦涩。
“怎么听着像迫于无奈似的呢!”丘祥听出了味道。
“怎么的?你还想搭救我脱离苦海呀?”田美这下笑得很纯粹。
陈旭东很快回来了,说奶奶无碍。田美这时出去接妈妈的电话。
“一会儿上哪吃饭哪?”陈旭东没等来回答,先听见沈观海的短信提示音,只见他凝神静气,看得投入。
“吴琼儿?”丘祥问。
“办证儿!”沈观海说着放下电话。
田美回来,说她爸妈要从沈阳回来,没一会就倒了,她得陪家人吃饭。这个宣布让众人多少有些失望。
日期:2011-12-24 11:02:00
“那没招儿了,你回家吧,俺们四个去吧。“陈旭东说。
“要不咱们晚上吃烧烤得了,”沈观海提出了新的建议,“正好我也有个活儿,我本来是告诉他晚上七八点钟儿去,这么地我就等他下班儿就去给他修了,完了东东儿先上咱奶那呆会儿,我瞅你也不怎么放心。咱们先各回各家,等八九点钟儿再集结,找个地方吃烧烤,你们觉着呢?”
众人能怎么觉得?当然是一致同意当下便各自散了。
五个人,有四个想得都差不多——主要是田美。
自打陈旭东带这女朋友和他一帮发小哥们儿认识之后,她就占了哥几个的大部分话题,尤其当陈旭东不在场时。田美虽然被叫做“小美”,但人可不是小小地美,而是大大地美,少有地美,难得地美,让除了耽美男之外都无法忽略地美!四个男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表面看也是情同手足,但这四个人中不止一个人深知,现在早已不是情同手足、为情义两肋插刀的时代了,所以他们在讨论时毫不收敛对田美的兴趣,毫无保留对陈旭东接近嫉妒地欣羡,毫无顾及与同情地预言他们以后的分手、陈旭东的被遗弃——因为明摆着的,他们不是一路人,不光身份不是同一阶层的,人也不在一个层次上,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说以后他俩黄了东东儿能蹽沈阳去把小美和那个他整死不?”
“小美没事儿,东东儿不能对他下手,那个他肯定够戗!”
“她家那么有钱,非得搁沈阳啊,上哪不行,东东儿砍人行,让他东南西北遥哪找人,他真懵!”
这是他们最常有的预言,说时还都带着笑容,好像并不担忧,甚至是乐得这个预言实现,如果不是沈观海偶尔阻拦一下,真不知道贫嘴的丘祥和擅憋坏的向磊能说出什么来。
陈旭东是不折不扣的一根筋,凡事只有一条思路,一个模式,只要是开朗活泼到一定程度的女孩,都被他定义成为“贱人”,然后嗤之以鼻。他的女朋友一定是被他认作“好人”的女孩,而他的好人如果变心了,那就必然是被那起“王八蛋”的男人勾引的,于是夺走了他心爱女人的王八蛋就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而对待不共戴天的仇人的方式,就是“剁了他”,他又是为了出气不计后果的人,所以每个人都不怀疑他的继任者是个短命鬼。
一种话说多了就要认真,一件事做多了便会习惯,一个念头想多了就容易成瘾。丘祥这些日子谈论的是小美的好,在一块玩时目睹的是小美的美,私下里的想象中就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和她绑在一块儿。继而幻想他们发生了什么,继而妄想他们之间有了什么,于是在思维里产生了对她建立在欲望上的迷恋和喜欢。小美外表和气可爱,总仿佛带着莞尔,然而这幅表情除了诱人以外就全部是模棱两可了,似喜似愠,不温不冷,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所以也就无法投其所好。她没对丘祥表示过厌恶,但同样也没流露过喜爱。但丘祥还是从她的一颦一笑里,言谈举止间,找到了她对他“有意思”的蛛丝马迹,而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收集到的证据的薄弱,所以不敢拿出来摆到她面前。田美的好感得不到证实让丘祥备受折磨,抓心挠肝得恨不得给自己撕了。由于没确定与田美的关系,所以还没想起陈旭东的可怕,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判断的真伪。
这路胡思臆想催使丘祥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有事没事到小美一个人住的那个小区内外附近逛逛(确定不会碰见陈旭东的前提下),期望着能够与她“不期而遇”,然后衍生出故事。
因为知道不会撞见陈旭东,所以明知小美要陪父母,丘祥还是遵循着自己的习惯,在暮色降临时徘徊在了小美家所在的小区附近。这时夕阳早在山头落尽了,而星星还不见影子,世界的影像仿佛是在墨镜里。丘祥先来到小区门口,然后踱到小区后头,痴痴盯着瞅了一阵,看小美家的窗上拉着窗帘,熄着灯。一定是出去吃饭了。小美家没人,可丘祥还是流连不舍得走,慢悠悠地沿着小区后墙踱回到门口,正想着既然小美不在家,进去也无意义,猛然看见沈观海斜挎着工具包从小区里匆匆出来。丘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躲开不叫他看见,可实际上已经被沈观海收进眼里了。丘祥反应很快,生怕后说话被动,忙着迎上两步问道:“你上这干啥来了?”
日期:2011-12-26 11:25:22
“干活来了么——别提了,那小子他妈缺心眼儿似的,住河畔家园么,告诉我住滨河家园,我骑车干到大东头儿,又折回来,半道儿车还扎了,我推着到小伟那补胎,打车来的,来了才看着电脑根本不是搁我那配的,他妈的!”沈观海气哼哼地说。
“那你给他修了吗?”丘祥笑问。
“都去了,能不给修吗!”
“那没加钱哪?”
“还加钱,都没要钱——他显卡坏了,还指着保修呢,又不是我的,我包他啥!”
“那你这一下午白忙活了?”
“那怎么办?碰着缺心眼儿了——你搁这干什么呢?”
丘祥一劲儿迎合着沈观海说话,就是怕被问这个。
“我——没事儿啊——吃完饭闲蹓跶。”丘祥答得很溜,只有一点卡壳。
“走,上我那吧,等东东儿来电话咱俩就过去。”
丘祥随着沈观海走了,心里暗自庆幸他不知道小美家就住这,不然凭他的脑子,分分钟就能猜出他的动机企图。
众人着实热闹了几天,哥四个加小美和沈观海的女朋友吴琼。几乎整日的游戏,吃饭,唱歌,两对情侣与两个光棍的搭配也产生了诸多的话题,光棍攻击讽刺情侣,情侣贬低嘲笑光棍,这些类似的话题被无限重复,却仍旧乐此不疲。
这快乐的日子中途断了半个月,原因是田美陪父母去南方旅游,沈观海报名到沈阳的一个短期技术培训班完善技术,六个人一下少了一半,还是主要人物,当然玩儿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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