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房奴

作者: 尚洪洲

  日期:2006-12-8 09:48:33
  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房奴
  ——为《中国式房奴》序
  高海燕
  “房奴”一词是深圳制造,作为工作在深圳的一个房地产观察者,我见证了这个词汇产生的过程以及了解它之所以能够成为流行性公共话语的更为宏大的时代背景。

  当然,众所周知的是,人们会把“房奴”看成是一个社会问题,在使用它的时候总是充满了情绪的愤懑和人生的无奈,而我却更愿意用娱乐化的心态待之,也许在一些人看来这不是一个公共学者应有的姿态。
  有一个经典的故事与房子有关:一个美国妇人和一个中国妇人在天堂相遇,美国妇人满足的说,我来天堂之前,终于把我供的那套房子所欠的钱还清了。中国妇人也很骄傲,她说,我来天堂之前,终于攒够了买房子的钱买了一套房子。
  用今天的话来讲,这两个人都是典型的“房奴”,但却又是迥然不同的两种生活方式观。如果做“房奴”不可避免,换了是你,你更愿意是她们中的哪一个?
  应该说“房奴”是一个经济现象。其实,在任何国家,不动产都是最为稀缺的,也是相对昂贵的,它并不能为所有人拥有。中国人有太强的不动产情结,“买地、置业、讨老婆、生儿子”曾经是几乎所有中国人一辈子必须要干的“大事”。这种传统价值观即使在市场经济的今天,仍然是商业上重要的需求动力。20年来,中国经济平均以年10%的增速发展,其中80%转化成居民收入,居民收入中的40%又转化为储蓄,形成金融资产,并且它们中的绝大多数最终都转化成了不动产,全民置业的现实让人多地少的中国充满负荷。

  在某种程度上,“房奴”还是个人口问题。随着60、70年代的人成为社会中坚,受到良好教育的80年代的人也开始提前登场。三个时代的人同样可以成为社会的主流,这比中国的任何一个时代都显得格外热闹。他们的创造力,他们对生活的愿望,他们对生活意义的找寻比任何一个时代都要迫切,房子作为一种生活意义集成者很自然的就成了“不可承受之重”,中国人的置业周期被空前缩短和提前了。一代人一代人的梯度置业在当今中国已经成为历史,三代人一起在通过“房子”实现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人生价值。

  《中国式房奴》就是产生在这样一个中国式的背景之下,从这个角度上讲,它几乎与每一个人都存在关联的可能性。在这样一个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房奴”的时代,《中国式房奴》却有了更为普世的意义和提示价值。
  《中国式房奴》是一部关于爱情,关于异乡生存,关于购房指导,关于70、80年代的青年男女住房观的写实小说。但我更愿意把它作为一种中国房地产市场化发展的小说叙事版本来阅读。作为一个有着人文情怀的经济学者,我希望能从中找到中国社会转型时期的房地产行业发展的素材,事实上我在这里找到了我所需要的一种现实观照。

  作为一个普通读者,我还在《中国式房奴》一书中看到了我身边很多人的影子,他们的奋斗、他们的挣扎、他们的沉浮……
  人生本来不容易,可是生活却还要继续。
  如果做“房奴”不可避免,我们宁愿做一个快乐的“房奴”。
  尚洪洲先生委托我为他的新作作序,我读了他的小说后也确实感慨良多,在此先和诸君分享。
  是为序。

  高海燕简介
  高海燕 男 36岁 中国知名房地产研究专家、行业意见领袖之一,深圳市社会科学院城市营运研究中心主任,武汉市国民城市开发研究所特邀所长和首席专家,2005深圳市房地产行业十大风云人物之一,《中国房地产业大全》全国编委。
  高海燕主要从事房地产开发战略、房地产营销管理、城市价值、城市营销的专门研究与咨询,致力于中国房地产思想模块、房地产专业化营销思想、城市营销思想的整合与创建。
  日期:2006-12-8 09:51:27
  第一章:小拇指勾来亲密爱人。

  赵小娅的话说错了,因为人是不能比的,更没有可比性而言,对于我们这些积存的小东西,是很多人都缺少的,或正在寻找的。如果你白给,保证会有人排队,这是实话,因为刚刚读大学的时候,我曾经为一个低廉的二手CD机排过一次队。
  1、
  我的MP3里在反反复复唱着一首过时的歌,“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这首90年代流行过的音乐,现在正用它独有的词符震撼着70、80,甚至90年代人心底的酸楚。
  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这首歌,只是赵小娅总婆婆妈妈地唠叨我,她说,你需要它提醒你,你需要它鼓励你,你坚决不能删,你要反复地听才行。我笑她天真,我说,听得耳朵出了茧也还不是就拿那么点工资,赵小娅扮着鬼脸跟我撒娇,她说,我们上个月不是又多存了300块吗?
  听着音乐发信息给赵小娅,明天一起去关山看看房子吧。赵小娅回信息过来,你是哪股火上来了吧,怎么突然要去看房子呢。我说我是受够了,一次也不想搬家了。那端的赵小娅肯定是两眼放光,她带着娇滴滴的情绪回过来几个字,你好神经啊。

  买房这个念头其实盘旋在心里有一段日子了,近两年来我一直忍受着出租屋的无奈与房租的微调,尤其是昨天,我们又经历了一场搬家的磨难。真的可以称之为磨难,大包小包,大盆小碗,从4楼搬下1楼,坐上黑出租,叮叮当当颠簸一路,又从1楼折腾到5楼,外面正在下雨,被子湿了,胳膊在上楼的时候划破了,一起把家当推进房间,赵小娅就哭了。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房子到期,房东转租,我们在最后期限的一天里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只能借助网络上发布的几个出租信息,冒雨另觅洞穴。

  赵小娅是我的女友,说好要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在这个刚刚搬来新家的当夜,我们极尽缠绵后,彼此之间互相抱怨,这几天总算忙活完了啊,终于可以坐下安静一会了。望着发白的房顶,和日光灯的凄惨,我一阵伤感,很愧疚地对赵小娅说,小娅,真是辛苦你了,天天跟着我活受罪。这样的话让赵小娅听着很受用,她像温顺的小羊一样偎在我的怀里说,跟你在一起就是露宿街头我都情愿,再怎么难还不都挺过来了,现在这个房子其实也还不错,乱是乱了点,当自己的家收拾就是了。我的心霍霍地疼,心疼她,也疼自己,心里恨不得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家,把别人的家当自己家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第二天,我浑身酸疼的乘公车去上班,透过车窗玻璃,看着所谓的中国式楼盘信息宣传广告在眼里一晃,一晃又一晃,有鲜艳的广告语冒出来,“如果爱她,就给她一个心灵的港湾吧,某某楼盘开盘,均价3300”,身上的暗伤仿佛就更疼了,爱她,是真的爱她,心灵的港湾,恨不得全世界都给她。
  小区办公楼里面,因为老板不在,大家都在装腔作势地说着八卦,我开着小差,像往常一样翻看着最新的报纸,搜搜有没有便宜点的小房子,可以容纳爱情的小房子,结果价格似乎都高得要死,低于3000元一平米的几乎没有,很多二手房也标出了难以想象的转让高价。
  盘算一下手里的积蓄,紧巴紧巴刚够放下一张床的面积,想着家里含辛茹苦用家底子供自己读大学的父亲母亲,我是真的再也张不开口提一个“房”字。
  这些年来,父母一直有自己的打算,家里还有闲置的一块地,倒腾倒腾倒是可以盖三间大瓦房,他们心中的蓝图就是,多漂亮的大瓦房啊,儿子将来就在里面娶妻生子,他们抱孙子,一代接一代就这样延续就挺知足的。
  父母都渐渐老了,观念也一直老着,以后还是会一直老下去,直至他们的蓝色梦想一直睡去,可是我不行,既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我知道第二步就要紧跟上去,不然会永远停留在和他们一样的半原始里。
  我的家乡是一个很美的小城,那里珍藏着我所有关于童年的缩影,家乡的发展因为缺少铁路的延伸一直很落后,像我们这样学计算机信息技术的,没有半点用武之地,回去可以做什么,种田还是放羊?这样想来,流落异乡就是一个最好的借口。

  日期:2006-12-8 9:54:17
  2、
  赵小娅在下班回家后,已经做好了饭,也摆好了桌子,可是我还是念念不忘提买房子的事。我说,小娅,我是说真的,明天我们一起去关山那边看看房子吧,同事都说,那里的房子相对来说最便宜。
  赵小娅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她心里有自己的老底,便还是那句老话,神经啊,住着不是挺好的,看什么房。我说,我怎么神经了,看看房子还能少一层皮不成,心里直委屈,看的权利还是有的吧。赵小娅说她明天还要上班,没时间。我说,中午时间就行,她便不再言语什么。
  赵小娅和我的背景差不多,有钱的爹妈不属于她,更没有转世贵人相助,倒是揣着一张比我高一级的本科学历证书,可是也只能拿刚刚满2000元的菲薄薪水,手里不足万元的积蓄,刚刚又为生病的父亲寄去了七千。

  第二天中午,我犹豫了半天后,还是铁着心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打电话给赵小娅,我说去看房吧,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楼下一家湖南米粉店吃粉,我很虚荣地故意把看房两个字咬得很重,因为当时有同事在里面共餐,他们半开玩笑地说,小尚,你真是牛人,都准备买房了。我笑笑,不忘给自己一个台阶,我说只是去看看,看看而已,买不买还不一定呢,我想日后要是大话落空了,颜面总是要保一下,不至于被人家从心里抽上一个嘴巴子。

  赵小娅知道我心里的房子情结,不一会就乘公车过来了,而且还是带着满面春风,把包往我手里使劲一塞说,走,我们去看房子。
  我们俩像模像样地按预约的时间和地点,坐在开发商组织看房的面包车里,喝着免费的康师傅纯净水。关山的位置有些偏,面包车拐弯又转弯,路上赵小娅问我,这都到哪里了啊,说实话,这里除了人烟稀少,楼群萧条,似乎没有别的优势,我看了看满脸堆笑的售楼小姐,违着心对赵小娅说,这里也属于武昌区,位置还可以,不是很远。

  销售小姐的话更是很贴心,她指着大路两旁的公车站牌对我们这些未来房奴说,这里交通方便,你们看,到哪里的车都有,529,510,715,到汉口,到汉阳,都是直达。
  关山楼盘的价格稍稍可以安慰人心,均价一平米3000元左右,而且还有简装的小户型,比较适合年轻男女居住。
  某楼盘里房子真是一个漂亮,墙壁比出租屋里白净许多许多,地上铺了崭新的复合地板,52个平方,卫生间、厨房、卧室设计的都很合理,应该是满意的,因为满意程度我是从赵小娅脸上看见的,她一边看,一边笑,一只手东摸西摸,另外一只手开始给我比划,这里应该放什么,那里归置一个什么一定好看。
  我因为报纸看多了,房子想多了,总结了不少看房的经验,于是去指点赵小娅。什么墙壁有明显的裂痕啊,卫生间的地漏过高不利于出水啊,玻璃的缝隙过大,阳台偏低什么的,赵小娅听得头头是道,偶尔还会按我说的经验检查出一个小毛病,很高兴地说给我听,她说,老公你看,这里的木线条都开了,售楼小姐在一旁很老道一筹地给我们解释道,这些都是小问题,然后拿笔记着,并用最合适的服务态度给我们承诺,下次再来看房,问题一定就解决了。

  买房子不是小事,更不能盲目,对于我和赵小娅这样的生活现状来说,买房子这件事,绝对不亚于结婚。最初,我本来考虑的是买一套小的二手房,可是二手房源不好找,如果去中介,很容易就吃个哑巴亏,除了要按房屋成交价格总额的1%支付中介费以外,还有产权证印花税、登记费、图纸费、工本费、交易手续费、公积金评估费,多的吓人,如果不懂,多给你算几个,你也只能自认倒霉。

  看房子的那天,虽然只是一个形式,可是我们都很兴奋,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晚上下班回到家,事情就变样了,而且连角色都扭转了,我只字不提今天看房的事,都是赵小娅一个劲地在那里说,老公,我们要是买个这样的小房子多好啊,比二手房好太多了,你看那里的墙壁多白,你看那里的保安都很帅,等我们买完房子后,再简单买几样电器,那就是个家了,还有,那里的交通也方便,远是远点,怎么也是武昌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坐公车上班,再一起坐公车下班,也算是有车一族。

  赵小娅说话的时候笑咪咪的,带有一定的向往,于是我的心又开始疼起来,这样的房子对于我来说,一段日子里只可以想。
  日期:2006-12-8 9:55:05
  3、
  我有好长时间都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虽然村里已经安了家家通电话,可是我还是不愿意打电话给父母,因为父母总不明白,他们不敢接电话,在他们的意识里,接电话也是要交钱的,他们只愿每个月交十几块钱的座机费,电话就像个摆设一样,随时间蒙尘,再被母亲小心翼翼地用一些我童年里的碎布片擦掉。
  给家里打电话,说的一些话都是老生常谈,吃的好吧,身体好吧,工作好吧,另外就是父母总问我,什么时候打算和赵小娅把婚事给办了,自从姐姐结婚以后,我的婚事也就成了他们心头最大的一桩事。

  我应付着二老说,快了,快了,等我们挣到房子钱就结婚。父亲握着听筒,母亲则在一边催着挂电话,我听见她在那里小声地说,别浪费钱了,都说好几分钟了。
  父亲在家一直都是掌管财务的大人物,他问我,在城里买个房子要多少钱,我说现在买房子都是可以按揭贷款,第一次只要交30%的首付,房子就可以住了。父亲嘴上答应着我明白,明白,可是我知道他一点也不明白,他不明白按揭是什么意思,他更不明白,如今中国人买房子,怎么还像是奴隶一样,每个月要给奴隶主连本带利交租子。

  自从那次我们看过一次房子后,就再也没有去看别的房子,我不提,赵小娅也渐渐提得少了,她知道,提也没用,买房子是要用钞票说话的。
  买房子的事就这样被我们逐渐给淡忘了,我们依旧在租来的房子里天天算计着以后如何如何,算计着明天如何如何。
  我对赵小娅说,小娅,你明天买张餐桌吧,老是在这个床头柜上吃饭,弄的床上都是饭菜味,晚上睡觉都不爽,跟吃饭一样。赵小娅傻笑着我的幽默,她说,明天我还打算着把饭菜给你搬到被窝里呢,我干脆伺候你在床上吃饭得了,接着又是傻笑。
  赵小娅很体贴我,说笑的同时,还不忘去揪我廉价外套上的线头,场面极温暖。
  这天晚上,当赵小娅提着一个镶满象棋棋盘的小方桌回家的时候,我问都没问就把她数落了一顿,我说你买一张这么小的桌子干什么,还不如床头柜大,要是来个同事朋友什么的,怎么坐。
  赵小娅说,我们这个破地方谁会来,再说,买了好的又有什么用,这里不是咱们自己的家,你还指望着下次搬家连桌子也带走啊,我是一点都不想搬了,反正就几块钱的样子,用个半年当一次性的处理了,我们也不亏。

  我一想,赵小娅说的没错,的确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但嘴巴上我还是不肯饶恕她,并且把她的几块钱理论给否定了。我的理由很简单,几块钱难道不是钱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有数,家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就算是偷块黄金镶嵌在地板上,将来搬家还是会给抠下来,关于布置的问题,都是有心无心,应付而已。
  因为我们的几次搬家,几次的舍不得扔掉,现在这个小出租屋里已经积存了很多所谓的一次性的小东西,比如纸杯子、塑料小凳子、铁丝衣架子、泡沫纸箱子等等。
  尤其是这次搬家,赵小娅什么都舍不得扔,连还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醋瓶子她都冒雨给提上了,我们的小东西明显又多一些。
  看着满地的堆积品,赵小娅一边安桌子,一边跟我抱怨,她说,桌子都没地方放了。

  我说,我想办法处理了就是,赵小娅说,你能怎么处理啊,扔了可惜,不扔谁会要这些破烂东西,卖给收废品的,别人都嫌不值钱。
  赵小娅这次是真的错了,确切地说,是赵小娅的话说错了。因为人是不能比的,更没有可比性而言,对于我们这些积存的小东西,是很多人都缺少的,或正在寻找的,如果你白给,保证会有人排队,这是实话,因为刚刚读大学的时候,我曾经为一个低廉的二手CD机排过一次队。
  我归置了一下这些小东西后,在本地网络的跳蚤市场里发了一个处理帖子,帖子内容大致如下:本人手上积压了大量散乱生活用品,更有如小板凳、废纸篓、旧衣架等实用产品,价格低廉,一口清,一元一件了,谈得来的,还有赠品相送,口气很是江湖,后面还留了一个可供联系的可爱QQ。
  帖子仅仅贴出去一天,QQ就频繁咳嗽,很多人都来加我,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来看看东西,还有的说,全都想要,更有不知耻地问我,赠品是什么,我对赵小娅说,看吧,不是卖不出去吗,现在是有人在抢。
  日期:2006-12-8 9:55:56
  4、

  晚上下班回家,家门口已经有一对“假夫妻”在那里等我了,我第一眼就能肯定是一对大学生情侣,果不其然,他们说自己是附近的大学生,和女朋友在外面租了个房子,想着也住不长远,买东西越便宜越好,只要能对付着用就行。
  这些小东西总共卖了40几块钱,我很大方地只收了他们40块整,捏着钱,我还不忘给赵小娅感慨一番道理,我说现在大学生比我们那时候还英勇啊,他们都比我们早先看破红尘,他们是只讲究爱情质量,却不追求生活质量,你看我们真可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买那些新东西。今天虽然卖了40元,可实际上我们还是赔了钱,如果拿计算器算,应该赔了100多。

  赵小娅笑得前仰后合,她说,你就别贫了,能卖出去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说实话,现在的学生都很精明,一点小东西,都舍不得买新的。
  我说这是现实,这是做房奴前的一个预兆,不信你就看着吧,他们将来肯定也是背债的主。
  东西虽然只卖了40块钱,可我也很现实了一把,放在平日,40块钱,我和赵小娅可以点一个水煮肉片,点一个凉拌毛豆,可以再要一瓶啤酒,再要上一些肉串,最后通通再消灭掉。
  那个时候我们是热血青年,那个时候我们在不同的两所象牙塔里都没有学会“愁”字是怎样一个笔画,加上零花钱本就不多,如果一旦有个意外之财什么的,恨不得一口气全干掉了才够味。
  现在不同了,现在要过日子了,要准备成家了,要买房子了。
  房子,房子,房子,谁跟我提房子我跟谁急,可是现在的我们只能跟自己急,急又有什么用,只能眼巴巴地去看一眼。
  除了房子之外,我最值得庆幸的就是自己的爱情,因为我有个可以让别人羡慕的恋人,有个跟着我浪迹天涯的女人,她就是赵小娅。
  日期:2006-12-8 9:57:18
  5、

  赵小娅不是我的同窗,也不是我的校友,更不是我的老乡,她是湖南人,我是山东人,她在长沙读书,我在武汉混学,本是八杆子都够不着的关系,就凭借一根线,她就被我搞定了,用当初一句很俗的话来说,拿下一个远程阵地是很光荣的事情。
  对于网络崇拜者来说,我和赵小娅之间就是那种很不神秘的网恋,而对于网络白痴者来说,我们的故事也许就是半个神话。
  读书期间,有一段日子里,我学会了上网,学会了申请QQ,我疯狂地加好友。那时候我总觉得网络怎么就这么好玩啊,觉得和谁说话都是新鲜的,可是我加的人很多都不加我,因为我取了一个很烂的名字,那时花开。不是名字烂,只是资料有点乱,按常理讲,那时花开应该是个女儿身,实事求是那时花开版本的我,是男人,资料里也是男人,我想,当时肯定是有人误解我的身份才不愿意通过验证的,赵小娅就是其中一个。

  我加赵小娅为好友的时候,赵小娅先是直接就没理我,而我当时也是被很多人不通过验证烦透了,于是跟赵小娅较上了劲。我疯狂给她发请求,赵小娅肯定也是被我加烦了,就通过了我的验证,可是接下来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了,任凭我怎么和她说话,她就是不理我,一会头像就暗了下去。
  我想是不是没加上啊,就又加了一次,晕,真的没加上,又要通过验证,后来的事实证明是赵小娅让我死得很惨,她先是通过验证加了我,又把我给拖黑了,赵小娅说,这是她发明对付厚脸皮网虫的新方法。
  赵小娅的这个新方法对我不怎么灵验,我心里盘算着最后一次给赵小娅发请求,如果再不通过验证,我就开骂。我的请求也很离谱,我发了这样一句“我是男的”,这次赵小娅有了回应,是拒绝的消息,她说,她也是男的,最后还跟了“咯咯”二字。
  我猜赵小娅肯定是女的没错了,就故意发请求信息过去,你什么文化水平啊,要叫“哥哥”,不是“咯咯”, 赵小娅又是拒绝,她说,你傻啊,那是我在笑,我继续发送加入请求,我说,还是你错了,明明是你的手指在笑,是你的键盘在乐。
  赵小娅经不起我的死缠烂打,最终还是通过了我的验证,而且还和我说话了,我开门见山地质问她,我说,你不是不加我吗,怎么又通过了啊?赵小娅说,你再说,你再说,我就把你再拖黑好了,我说别啊,君子不追回头恐龙妹妹。

  赵小娅给我打了很多调皮的笑脸。她说,你说话挺有意思的,管你是男是女,就加了。我说你的笑也挺有意思的,明明是键盘在噼里啪啦地笑,你却是“咯咯”地笑,她发了生气的表情给我。她说女孩子都是这样笑的,难道要我给你这个表情啊,发来的是个哈哈大笑的表情。我说,你不是男的吗,怎么现在又不男不女了。
  按那天晚上的网费来计算,我和赵小娅用文字交锋3个半小时不分胜负,旗鼓相当啊。说实话,也就那一次,让我真正找到了网络聊天的乐趣,我想我是触电了,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平常,就这么自然地走进了一个俗套“网恋”,而且事件就是在这3个半小时里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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