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5-21 15:08:32
　　谨以此小说献给那些有过青春年少时光的同学们，你的初恋或者你的爱恋或许已不乎存在，但在这里，你或许可以找到你的影子、你的记忆。多年以后，坐在树荫之下，石阶之上，回忆那段恋情，那段年少轻狂的时光，或许你会感动、会哭，或许不会。
　　一 我们不该相识
　　苏苏原名苏如水，来自苏城，并准确地体现了其名字所蕴藏的美丽。她温柔可人，贤良淑德，不仅男同学倾慕，而且也令女同学倾心，故她成为N大同学温柔贤淑之标杆。这是同学们对她的评价，这不自然地又给了她压力。其实，她自己知道，那不是真实的自我，她也很奇怪，但她并不想去澄清，有些事是说不清楚的。
　　苏苏是她自己取的一个别名，在她研二的时候，在省城的一家著名的报社做实习记者时第一次使用。后来同学们都以此称呼，其实她更喜欢有人叫她如水。

　　都说女人是祸水，尤其是有姿色的女人，更尤其是有姿色又很柔软的女人，更容易在男人中制造残酷的争斗。
　　说起来，她并不是那种风情万种，男人见了直流口水的女人，甚至可以说她无胸无臀，根本就算不上是个尤物，但她身上却有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吸引力，或者说是女人的某种气息。这种气息主要吸引着两类男人：第一类男人是在大学校园里有着某些所谓的艺术气息的文艺青年或者是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所谓文学爱好者；另一类男人就是那些有一定经济实力，已厌倦家里女人且阅女人无数的老男人。大学里的男孩子因为还没有被社会这个大染缸给浸过，只是被她清纯、温婉外表所吸引，以为和她在一起可以有一段童话般的爱情故事。老男人们以为拥有这样的女孩子，可以彰显自己大哥大的魅力，他们在岁月情场中混得太久了，她这种女孩子比起那些性感尤物来说，又多了一个文化人的标签。

　　这样的女孩子在大学校园里，从来就不缺少男孩的追求，大学男孩多数属于雄性荷尔蒙分泌较甚。在她众多的追求者中能够让她倾心的却不多，范天华算是其中一个，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他又不是那种可以让她觉得非他不嫁的人。范天华小她三岁，她研二时，他大四，她学新闻，他学中文。往前追溯，或者是一家。范天华应该算是那种小情小调又倾向于拥有一个童话般爱情的男孩子。两个人在大学的时候都是小有名气的，都是写作高手，校报上、BBS上经常可以看到他们的文字。但两个人却一直无缘相识，尽管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名字。范天华是中文系的才子，文章写得好，摄影也是一流，因此是很多师妹眼中的偶像兼梦中情人，几个大胆的还给他写过情书，表达了对他的无限相思。范天华总是笑而不答，不接受但也不拒绝，或许他自有其道理。都说女人是用嗅觉在寻找男人，而男人用身体在寻觅。意思是说女人更多的在于其感觉，而男人对女人的感觉更多的来自于感观上的刺激，甚至包括性刺激。

　　百年校庆的时候，他们不期而遇。
　　他们被分配在同一个校友接待站，那次相遇的确有些搞笑。范天华所在的组里有五个人，四个女生，只有他一个男生。三个女生知道他的名字后都高兴得不行，恨不得把脸伸过去签个名，女人见到帅哥，就像猫看到鱼一样，有多少可以阻挡得了诱人的腥味。而只有一个女生，静静地坐在那里，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仿佛视他不存在一样。

　　“你好，我是范天华。”
　　范天华看到那个安静的女孩子，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把自己介绍给她认识，否则有失体面。他曾经在宿舍的哥们面前高度地宣称，他应该是属于整个女性世界的，而不是属于某一个女人。
　　“哦，是你。”
　　苏苏这样的回答多少有些范让天华惊讶，不，是震惊。他震惊后认为有必要必须重新评估一下自己的知名度和自信心。在女孩子面前，还没有那个女生不为他着迷。他的文字和名字那么高的曝光率，他就不信这个女生不知道。
　　“认识你很高兴，我想下次见到你直接喊你的名字。”

　　这是很大胆，甚至有些赤裸裸的进攻方式。
　　“苏如水。”
　　“谢谢！久闻大名！原来不仅是才女，而且还是美女哟！”范天华还想称赞两句，一时之间竟然词穷了。
　　“千万别说久仰久仰，俗。”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是范天华在听到苏如水这一句话后最先想到的一句话，但这并没有丝毫影响他的自信心。他甚至怀疑她天生就不喜欢帅哥，或者对男人有天然的恐惧。如果继续说下去，他也担心她说出更让他无地自容的话，在其他美女面前丢脸。

　　校庆快结束的时候他们一起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苏如水，是那样安静，淡淡的微笑，就好像这个世界与她无关。看着这张照片，他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他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她可以像支带刺的蔷薇，在那里静静地绽放。他突然有一种被伤害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明白自己不能忘记她。如果你无意间想起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又曾经那么的不在乎你，那么你完了，你中了她的毒。范天华有了要征服她的欲望，他就不相信搞不定她。这是大男子主义者对拒绝自己的女人的第一想法。

　　而当范天华知道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后，他犹豫了，他明白，他迟到了。加之先前的碰壁事件，搞得他心里极度的不爽，于是他第一次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女人是他搞不定的。于是他自我解嘲，好女人多的是，她不理我，是她有眼无珠，是她的损失。像我这样的绝种好男人，并不是她那样的女人可以享有的。范天华恨恨地想，去他妈的。那是他独自坐在操场边的思绪。

　　他以为过了这个秋天后，他就可以忘记她，忘记那个并不起眼的女孩。
　　日期：2011-5-21 23:47:00
　　二、再一次相遇
　　当他踩着飘零的落叶走进那个黄色的秋天，又一次偶遇之后，他发现自己彻底失败了。
　　范天华一直觉得，这个城市里最美的季节是秋天，可以在微凉的秋风里走进那一片片秋的思绪。而这个城市最美的角落永远都有N大校园的一席之地，尤其是当那一株株银杏愤怒地吐着黄的时候，那景象真叫人陶醉。那一天，当他带着书和相机坐在那片片落叶之上，感受着秋日温暖的阳光，那个一袭白衣的女孩子让他精神为之一振。那是一幅怎么的画面，泛着黄晕的背景里，一白衣女子刚好出现在那个背景的中央，成为那个画面的主角，没有晚一秒也没有早一秒。他拿起相机拍下了他认为到目前为止他所拍到的最为经典和最让他失魂的照片。让他困惑的是，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苏如水。他惊讶于她的美丽，惊讶于时间的巧合，或许这就是缘分。而摆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堆的难题，首先，她不喜欢他。他自己这样定性的；其次，她爱已有所属。他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冒着再次被轻视的风险拦住了她。

　　“HI，这么巧，去图书馆。”
　　“不，出来走走。”
　　“有事吗？”
　　“没事。”
　　“那再见。”
　　“可以聊会吗？”

　　“聊什么？”
　　“我看到你那篇报告文学了，写得真好，你花了很多时间吧？”
　　“是夸我还是贬我？”
　　“当然是夸你拉。”
　　“别拉，拉什么拉呀，不是广东人就不要拉，听着难受。”
　　“真的是夸你，我在想如果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耐心花那么多的时间去调查，去体验。”

　　“我希望我没有那样做过”
　　“为什么？”
　　“不想告诉别人，可以吗？”
　　范天华突然看到了她眼里那一丝游离和忧伤。
　　“那不说了。”

　　“我走了。”
　　“师姐怎么不理我？是因为我帅？”
　　范天华一直认为女人都是可以搞定，没什么大不了，包括眼前这个也是。 范天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膨胀的自信心。
　　“别套近乎，第一，我不是你师姐，第二，我从来就不认为你帅。再说，你帅，与我无关。”
　　苏如水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如此轻浮。她用眼光轻瞟了范天华一眼，就走了。留下一句“你那些小把戏去骗小师妹吧，她们天真可爱，容易中招，比较适合你。”
　　范天华看着她渐行渐远地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滋味，是愤怒、是怜爱、或是忧伤他并不清楚，他知道的是自己受到了伤害，不，是侮辱。他不允许有人这样对他。他发誓一定要将她驯服，那怕她是一头狮子。

　　凭着他的敏感，他知道她心里有事，而且很郁闷，或许她需要帮助？或许她的感情出了问题？说不定，她和男朋友分手了，这样自己不就有机会了吗？他没有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不安，因为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而且是极度自私的。
　　范天华无趣地回到了草地上，躺着，无聊地望着奈何天。此时他再也没有心情欣赏这眼前的风景了。他思考着这一次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他想或许自己应该在她的面前示弱，不是说女人都有着天生的母性吗？这或许是她的弱点。他认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只要她没有结婚，退一步就算她结婚了，还可以离婚。范天天华没有为自己有着这样的想法而愧疚，他的确是那种喜欢的就要得到的男人。范天华胡乱想了一气之后就回去了。

　　“我爱她吗？还是我只是喜欢她？”范天华分不清楚自己对她究竟是爱还是喜欢，但他很清楚的知道，他至少是喜欢她。他躺在床上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去想她，或许还是前辈们那句“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说得好，现在正印证在自己的身上。
　　暄闹的宿舍终于在大家一此起彼伏的荤段子中安静了下来，刚才还在讨论隔壁外院的那个风骚女生的风流情史，这一下他却被下午的那个画面再一次拉入了甜蜜的回忆之中。
　　“太美了。”范天华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天华，你丫发什么骚B呀？难道你对那种破烂还很有兴趣。”床下的彭中天实在是兴奋难奈，可能刚才的谈话材料已经成为他现在意淫的对象了，青春期的小男生，精力无限。这年头，得不到的女人难道还不可以在意念中强奸她嘛。
　　“贱人，你没有发现天华哥今天晚上回来就丢魂了吗？你看看他床上地图画的是哪个国家。”
　　贱人是大家彼此地称呼。对面床上的钱多也加入了进来。

　　“这样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去完成了，记得明天写一份报告。”中天一如既往地与钱多斗了起来。
　　“天华，你是不是梦到神仙姐姐了？”中天流着口水问。
　　“哈哈，哈哈……”范天华一阵周星驰似的大笑后就不说话了。
　　“天华，看来是再一次春情萌动，他什么时候这样笑过。”
　　“冬天还没有到，天华的春天就提前来了。”

　　钱多总结后，宿舍恢复了平静。
　　天华一直没有说什么，他还沉浸在那个美丽的画面中，他已经不知道两个兄弟在说什么了。钱多和中天看范天华不理，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了，各自做梦去了。天华的宿舍一共住了四个人，除了中天与钱多外，还有一个已经在外面过着幸福生活了。他叫牛黄，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牛黄租房在外和女朋友一起准备考研，他沉默寡言，一如他的名字倒过来一样，是一头黄牛。兄弟们都是这样称呼他的。黄牛是河南人，性情温顺，但个性倔犟。那天晚上，范天华下了一个决定，或许就是这个决定，让他不能自拔，让他第一次有了为爱流泪的痛苦。他一定要追到她，就算是追不到她，他也要陪在她的身边。他认为，他可以为了爱去做任何事情。那个晚上他把喜欢升华到了爱，尽管他自己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爱？

　　日期：2011-5-22 10:18:00
　　三 不愿意只做一个思念的人
　　第二天，天华就把那张照片冲洗了出来，并放到10吋，他买了一个精致的相框，把那张照片放了进去，挂在自己的床前，从此做一个思念的人。
　　照片的确是相当的唯美。
　　泛着秋的黄的背景，落叶在空中轻轻地飞舞，照片中女子的那一头随风飘舞的长发有几缕伴着风和落叶相映成趣，构成了整个画面的灵魂。这是他一生中最为得意的照片，不，是艺术。

　　“天华哥，这个女的是谁呀？”
　　“去，不知道是谁，随意拍的。”
　　中天还是很想知道让范天华如此销魂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难道这就是你的梦中情人，我靠，看不清楚脸呀，身材不算好，胸有点小，不过，long hair，oh，my god，我喜欢。”
　　“贱人，去，这是你可以喜欢的吗？”
　　“我靠，天华哥，你从了，天呀，绝对重大消息。学校保安最近有事做了。”钱多的意思是说，天华的那些fans会伤心欲绝，会不会出现自杀事件那可不好说。钱多从外面回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天华床头的那张照片。
　　“只是一幅作品而已，你他妈的别想得太多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呀。天华哥，说实话，你可得照顾着你的两个兄弟呀，黄牛这小子已经过上性福生活了，你丫走在富裕的康庄大道上，别忘了你两个兄弟还没有脱贫呀。”
　　“你钱多还有感情呀，你不是只崇尚性嘛，只要有性就行，还管他什么爱不爱的呀。”
　　“天华哥，这人年纪一大，还真他妈的想找个正经的女孩子好好地和她过。”

　　“钱多，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呀。”钱多的话，让范天华和彭中天觉得不可思议，一个风流成性的人还说出这样有人性的话来，实属罕见，尤其是彭中天听了只呼接受不了。
　　“你们都幸福着你们的幸福吧。我发誓，我要做本世纪最后一个处男。”
　　“中天，你以为做处男光荣呀，那是无能。”
　　“钱多，话可不能这样说呀，我是处男我光荣，我是处男我怕谁。”
　　“你他妈的光荣去吧。”
　　“天华，其实我也不想呀，可是我怎么对女人没什么感觉呀？”

　　范天华和钱多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钱多退后一步，摆了一个打斗的姿势。
　　“难道你丫有不良倾向，这个时髦你也要追求呀。”
　　“是呀，我就是喜欢你们两个，怎么样？”彭中天故意学了一下女人的腔调，来了一个搔首弄姿的颇具风情的pose，很有几份吴君如卖弄风情的神韵。
　　彭中天的这一姿势搞得三个人都笑得不行。
　　“你们仔细看看，这个女孩子你们认识不？”
　　钱多和中天仔细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她是谁。突然，钱多大叫一声，我知道了。
　　“这个女的是新闻系的苏如水。嘿嘿，天华，你丫原来还有恋母情结呀，喜欢上一个姐姐。”
　　“天呀，我的偶像呀。”彭中天瞪着大大的眼睛大叫了一声。
　　“就是那个才女呀，不过听说她最近被她男朋友给甩了。”钱多晃着头很是得意地说。
　　“真的假的？你他妈快说。”范天华紧紧地抓住钱多的衣服，一时的失态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钱多的这一句话，仿佛让范天华看到了无穷的希望，感谢上苍，总是在最无助的时候给自己希望。
　　“天华哥，你抓住我的胸毛了，你不会和中天一样吧。”

　　“钱多，难道你曾经想对她下手呀，真是造物弄人呀。”
　　“我到是想呀，可人家根本就不理我。”
　　“快说，快说。”范天华把钱多一下推到在床上。
　　“天华哥，这可是绝对机密的资讯呀，很值钱的。”
　　“你他妈的除了女人和钱以外，你心里还有没有兄弟呀。”

　　“那这样吧，今天晚上你请我和中天吃宵夜，还有更多的机密信息可以告诉你。”
　　日期：2011-5-22 10:21:00
　　范天华花了一百多个大洋请钱多和彭中天一起去吃了西餐。他得到了更多关于苏苏的消息。苏苏是昆山人，但从小和父母一起在苏州长大，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是中学老师，从小家教甚严。上大学以前一直担任着班里的班长，而且以冷漠著称，据说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受不了她的冷漠而离她而去的。其实范天华第一次与她相遇的时候，她正好与她的男朋友分手，由于信息不对称，导致了范天华失去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这是范天华自己所想的。钱多为什么会了解她这么多呢，因为钱多曾经也想打过她的主意，而且钱多的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正好是她的室友。钱多还告诉了他一个最有价值的信息，她喜欢摄影。当然手机和电话钱多也能帮他搞定，但代价是下一次的大餐。钱多的观点是一定不能让哥们吃亏，那怕自己受穷。

　　范天华觉得自己的这一次没有白花这顿饭钱，而且是物超所值。而当钱多透露她的一个喜好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机会真的来了。不过钱多还是警告他，这个女人不好搞定，令人捉摸不透。
　　有搞定有难度的女人，那才叫真男人。范天华是这样想的。
　　这一点让天华觉得特别地好，他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包括追求女人。他不喜欢那些一见到他就说很多肉麻话的女生，也不喜欢那些比较好上手的。追得越辛苦越好。他觉得爱情就应该这样，有一个可以令自己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过程，结果并不是他所唯一追求的，他更看重这个追求的过程。人，有的时候的想法是难以让人理解的。
　　范天华回宿舍照完镜子过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想他有足够的魅力和时间来追求这个他第一次用心想去追求的女子。他甚至设想了可能来自于她的很多难堪和痛苦，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他对自己承受痛苦的能力和享受被人崇敬的能力一样有信心。
　　在睡觉之前他还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我是范天华，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
　　他看一下时间，北京时间23：30。十分钟后没有回答。范天华想这个时候她可能已经睡了。但又一想，大学里谁会那么早睡呢？或许是她今天上街或者有其他什么事？或者她没有开手机？是不是手机没电了？难道她知道我想追她，是在考验自己？他尽其所能地设想着各种可能，总之有一种可能他想到过，但他不愿意认同。那就是她不想理自己。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告诉你，我那天帮你拍了一张照片，想让你看看。”他除了为自己洗了一张以供自己思恋外，他根本就没有洗更多的照片，追求女孩子，难免会说一些谎言，再说女人都喜欢听。经济社会不得不让自己考虑一下自己行为的成本。范天华也不例外。他想好了，如果她要看，那么明天一早就去洗好，然后等候着他的公主来领取，以显得自己是多么的乐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如果冲洗过程中出了问题，那么，那张供他思念的照片将可以为他解围。

　　第二条短信过去十分钟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他想，他今晚不能再发短信了，否则有失尊严，更何况自己在女生中还是很有影响、有地位的。但是他最后还是向她道了一句晚安，然后沉浸在一片兴奋和茫然之中。“要爱一个人，就要作好痛苦的准备。如果爱情没有痛苦，这种爱是不完整的。”范天华在这种自虐的想法中睡去了。他认为他有必要这样做，因为这才是他所渴望的爱情。

　　那一晚，他第一次没有关手机。以致于他的一个高中同学在凌晨三点打响了他的电话。天华一阵狂喜，他以为是她打过来的，尽管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他忘记了，他只是发了短信而不是电话，但他还是愿意这样想，并假设了如果是她，自己该怎样去和她讲话。
　　“天华，是我，白三呀。”
　　“你疯了，这么晚打电话给我。”范天华到了走廊里接电话，这是惯例。
　　“我出事了，只有你能帮我呀，我女朋友怀孕了。”
　　“我考，你丫这种事还找我呀，你应该回家告诉你的妈妈。”
　　“不是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姐姐在第一医院工作，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当然紧张。”

　　“你以为我知道怎么办呀，我是处男，没有经历过的。”
　　范天华显得有些生气，不是因为白三这些晚才打电话过来，而是因为他打断了他的美梦。
　　“那你明天帮我联系一下你姐姐，请她帮个忙呀，改天请你吃饭。拜托了兄弟，这回全靠你了，没想到你丫话品良好，二十四小时开机。明天联系。”
　　范天华被这个电话搞得很心烦意乱，好不容易睡着了，居然遇到这样的事。算了，白三这小子高中就是好哥们，碰到这种事，只好明天帮他一下了。范天华是白三在高中阶段唯一的一位学习成绩好的朋友。白三出了名的游手好闲，无恶不做，人见人恨。班主任恨不得把他踢出校园，以免影响自己班的升学率。但有几个女生，背地里和他是死党。

　　范天华在迷糊之中看到了墙上的那张照片，照片中的苏苏的确比她本人要更加迷人。范天华奇怪于自己的感受，他总感觉自己一会信心百倍，一会又没有任何信心。
　　他在黑暗中总结出了：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心理表现。他再一次确信自己对苏苏已经从喜欢上升到爱了。
　　第二天，天华一直睡到了十点半。手机再一次响起。是白三那小子。
　　“天华，你帮我联系过了吗？”
　　“你丫闹得我昨晚没法睡觉，我刚起来，马上打电话给我姐。你他妈的以后做人负点责任行不行，别伤害人家女孩子。”

　　“靠，这年头谁伤害谁呀？”
　　“算了，不和你争了。我联系好后再打电话给你。”
　　范天华挂断了电话后看看了手机电池的能量，今天，他一定要保证有充足的电源来接受爱的信息。他找出了另一块还从来就没有用过的电池。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今天必须要完成的一件事，那就是去冲洗那张照片，他认为现在已经到了不计成本的时候了，他认为那是感情投资，这种投资如果成功，回报还是相当可观的。但在出门前，他和姐姐联系了一下，他姐姐以为是他自己干的好事。范天华仿佛自己背了一个黑锅一样，有些委曲。他觉得白三这家伙厉害，但却没有人性。因为在高中的时候，他就差点把一个艺术学校的女生的肚子搞大。他不会这样做的，没有爱情的性爱只是性器官的冲动所致，是一种动物种群必然的生理需求，但人不可以这样。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属于那种很传统的男人，尽管自己看上去不太可能像传统的男人，但骨子里，自己默守着道德的底线。这也是他认为自己是绝种好男人的理论基础。

　　范天华把照片拿到手中的时候，苏如水还是没有给他任何的信息，手中的照片变得如此沉重。他甚至有一种把它扔到垃圾桶里的冲动，他有些承受不了自己这样的事实，因为他一直以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在他看来永远也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委曲。
　　“如果我放弃了，那岂不是说明自己的无能，是我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是我害怕被拒绝，是的，我想是的。”天华想着想着，决定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单刀直入，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