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钻入奶奶棺材里后,一系列古怪事情纷至沓来

作者: 秋白蓝雨

  日期:2012-12-18 00:22
  我们村名叫余家村,地处湖北长江中下游地带,某个小城的边陲,地理环境良好,村子有几十户人家,全部姓余,没有他姓,在我们这一块算得上是比较大的一个村子。据老人们说村里的祖上为了躲避战乱,举村逃难,几经迁徙,才在此处安身立命,其历史甚至可追溯到东晋,并且还传说在南北朝时出了个著名的炼丹师,活了上千岁白日飞升……

  日期:2012-12-18 00:22
  当然这些我都基本都当成故事来听的,就像《七仙女下凡》、《牛郎织女》之类的,虽然故老相传,渊源流长,但都只是些美好的传说,也没见这么我们村有谁成了神仙,或者有谁的祖先能活上很久……
  日期:2012-12-18 00:23
  在二十年前,我们村十分贫穷,基本家家户户属于吃不饱也穿不暖的状态,住的是那种农村非常老式的土坯房,泥黄色的土砖堆砌而成,这种老屋每到刮风下雨的日子,屋里格外的潮湿,漏雨非常厉害。若是当时谁家里房顶盖上的是青色的拱形瓦,房子是红砖砌成,那就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日期:2012-12-18 00:24
  我爷爷那辈属于非常贫穷的范畴,几乎到了光腚到处跑的地步,说起来是全村最穷人家也不为过,但也讨到了一 媳妇,也就是我的奶奶。虽然家穷,但是人口可一点不比别家少,到我父亲那一辈子,光兄弟就有六个,还有一个弟弟都在襁褓里。据父亲说他小时候兄弟几个根本就没衣服穿,光着屁股满村跑,下河捉鱼摸虾,田里捣鼓黄膳,或者去大户人家包的池塘里偷藕,这才没有饿死。但不幸的是五四年长江大洪水,淹到了我们村,我爷爷和小叔在那场洪水中丧生,当洪水退去时,村里人回到加中发现不少长江里的稀罕物种都盘旋在家中……

  日期:2012-12-18 00:25
  当父亲给我讲叙这些时,我心里只是为那并未谋面我爷爷与小叔的死而叹息。因为自有记忆起,家里便会时常出现一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甚至精神有些疯癫的老婆婆身影,那便是我的奶奶,一个中年守寡,将一堆孩子带大的命苦女人……
  日期:2012-12-18 00:25
  自我爷爷不在之后,奶奶便已有了心病,捱了十几年,终于在我九岁那年撒手人寰,我对于她的记忆很是模糊,如今回想起来,脑海中恍惚会浮现那么一个瘦小老人的身影,一身破旧的衣裳,拄着一根也不知道用了几十年的老旧拐杖,用那张满是老茧,褶褶皱皱如同风干橘子皮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那张布满皱纹,苍老无比的脸,却已没有半点印象……

  日期:2012-12-18 00:27
  奶奶在世时一直郁郁寡欢,在她离世前的那几年,还患上了严重的哮喘病和肺,呼吸时如同破风箱般嘶哑难听,让我很恐惧下一刻她的肺会不会从胸腔中跳出来。每次她迈着小巧步子还未及我家百米时,我远远便能听到那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
  日期:2012-12-18 00:27
  好在那时候叔伯都已长大成人,并且陆续成家,娶来的媳妇都称不上贤惠,人口一多原本还勉强能住下的老屋变得分外拥挤,父亲说我刚出生那几年也是在那间老屋住过。
  日期:2012-12-18 00:27

  后来叔伯们以及父亲与奶奶分了家,几个婶婶都不愿意伺候奶奶,只剩三叔和三婶带着二个娃娃无处可去,奶奶便把老屋隔出一个单独的小房间,自己住在里面,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扇小小的房门,屋里既黑暗又潮湿。
  她的晚年,很是凄苦。
  日期:2012-12-18 00:28
  妈妈也曾私底下告诫我,奶奶病会传染,让我不要吃她的东西,更不要去喝她家的水。小孩子对于疾病的恐惧,远远胜过了奶奶为我们这几个堂兄弟精心准备的吃食,而且那间小黑屋既黑暗又阴森,我们几个堂兄弟对那屋有着莫名的恐惧感,以至于奶奶在世的最后几年,我们极少去那间小屋。
  日期:2012-12-18 00:29

  奶奶对于好不容易拉扯大叔伯们并不赡养她的这个问题上并没有太多争执,也许她也知道叔伯们过得清苦,也许她早已没有力气去要求、哭闹,她唯一让叔伯们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她还在世的时候,几家凑钱买了一副棺材。
  日期:2012-12-18 00:29
  当时那副棺材是什么材料制成,是好是劣已不得而知,唯一只知道那副棺材花了八百多块钱,在九七年的时候那是一笔很大的数目,毕竟当时国营企业正式工人工资也不算高。几位婶婶甚至为了出多少钱的问题而大打出手,争执不休,无非是希望自家少出或者干脆不出买棺材的钱,因为即使平摊下来,每家要出的那份也不是小数目。
  日期:2012-12-18 00:30
  儿子媳妇的不孝让奶奶心灰意冷,褶皱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层乌云,从我记事起见到奶奶笑过的次数寥寥可数,最特别的就是棺材运回来那天,我看见奶奶眼中闪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明亮,嘴角也扯出一抹特别的笑意,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喜悦。

  日期:2012-12-18 00:31
  人未死却先已经把棺材买好,几个叔伯都觉得不吉利,但两米多长的棺材奶奶那间小屋自然是不可能放得下,最后在三婶紧甭的脸与小声的咒骂声中,棺材放在了堂屋的偏房里,偏房前面就是被砖头隔出来奶奶所住的小黑屋。
  日期:2012-12-18 00:31
  三婶家那时候是我们小孩子的乐园,我和堂哥经常带村里其他的小伙伴去他家玩,每次偏房那口白惨惨的棺材都是把其他小伙伴吓得哇哇那叫,而我和堂哥则以此为乐。
  堂哥是早已习惯家里摆放棺材,我则根本不害怕,对于我来说那口棺材只是个很大的椅子,我经常坐在棺材上,像学校的老师般,对着搬几张小板凳坐成一排却不敢接近棺材的小伙伴们夸夸其谈,告诉他们除了中国之外还有其它的国家,天上有很多的星星,看着他们崇拜而又恐惧的眼神,心里那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日期:2012-12-18 00:33

  那天傍晚时分,我依然带着几个小伙伴坐在偏房里玩耍,告诉他们我敢睡棺材,他们则根本不信。奶奶的那口棺材自放偏房起,并没有盖严实,还留有一个能容小孩钻进去的缝隙,也许是叔伯们懒得费力气盖好,也就听之任之。
  日期:2012-12-18 00:33
  我收腹提臀,在小伙伴们的帮助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钻进棺材里,透过缝隙露出一双眼睛得意的望着他们,刚想说上几句,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刹那的亮光甚至闪现到了老屋中,一阵瓢泼大雨从天,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眼看着就要变天了。
  日期:2012-12-18 00:34
  我收腹提臀,在小伙伴们的帮助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钻进棺材里,透过缝隙露出一双眼睛得意的望着他们,刚想说上几句,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刹那的亮光甚至闪现到了老屋中,一阵瓢泼大雨从天,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眼看着就要变天了。

  日期:2012-12-18 00:35
  几个小伙伴顾不上看我表演,连忙顶着雨水朝各家方向跑去,唯独我毫不在意,毕竟我家离三婶家极近,即便是雨下得再大,我也能在他家吃饭睡觉,还能和堂哥做个伴。
  日期:2012-12-18 00:35
  原本十几个小孩挤在偏房很是热闹,不觉得有什么,但突然间全部散了,只剩堂哥对着一口惨白的棺材和棺材里只露出眼睛的我,他的表情不由得变得害怕起来,一副想看又不敢看我的模样。
  天也彻底暗了下来,透过堂屋望去,天空中早已是乌云密布,堂哥望着堆满草垛的偏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惧,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找了个借口跑回他自己房里睡觉。
  日期:2012-12-18 00:36

  只剩下我一个人呆在偏房,这时候老屋已变得昏暗无比,几乎没有一丝光线,耳旁偶然传来雷鸣声,闪电声,似乎突然间世界只剩下这间老屋和雷雨声,只剩下我一个人,饶是我自诩胆大,在这种情况下也感觉脊背发凉。
  日期:2012-12-18 00:36
  我两手扒在棺材边缘上,想从棺材里钻出来,但我先前钻进去完全是靠十几个小孩的力气才挪动棺盖一点点帮助我钻进去,如今这缝隙只有不到一掌宽,我在棺材里只能平躺着,连站起来都坐不到,想靠自己钻出来无疑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日期:2012-12-18 00:36
  这时天愈发黑了,太阳应该已然经落山,除了雨声我只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偏房里伸手不见五指,连一丝光也没有,我莫名的恐惧起来,大声呼喊着堂哥和前面小黑屋奶奶的名字,却连半点回应都没有。也许是雨声太大,也许是堂哥早已睡着,他家里又没有其他人在,前面奶奶的小黑屋中间隔了两道墙,根本不可能听得到……

  日期:2012-12-18 00:37
  我抱着一丝幻想,希冀奶奶能听到他孙子的呼唤,希望堂哥没忘记我卡在棺材里,可直到我嗓子喊哑,都没人来解救我。我突然感觉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连风声雨声呼吸都没法听到,眼前的世界已陷入绝对的黑暗中,我用力推着棺材盖,双手敲得“咚咚”响,想从这个黑暗的地方逃离,我浑身大汗,无论如何努力,它却纹丝不动。

  良久后我颓然放弃努力躺在棺材里,突然想到许多村里老人还有父母曾讲过的怪事,人就是这样,越想越怕,我看着一捆捆草垛的影子,都感觉上面仿佛坐着个人似的,说不定下一秒就会伸出只爪子来害我……
  日期:2012-12-18 00:38
  我赶紧将这些杂念抛诸脑后,身子却不由颤抖起来,缩进棺材里,再也不敢望外面,心里祈祷着父母赶快来找我,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似乎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当我迷迷糊糊醒来时感觉身体酥软无比,却也非常舒服,似是睡了很久般,我想伸个懒腰时却发现不对劲,原本对于我这个小孩子来说十分宽大的棺材突然变得狭窄无比,我想翻身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连眼皮子都无法闭合,明显得感觉到,在我的右侧多了一团什么东西,紧紧的挨着我,甚至可以说是挤着我,贴得十分之紧……

  日期:2012-12-18 00:39
  我感觉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喷到棺材盖又扩散到脸上,身边那团东西挤得我脸颊痒痒的,它紧紧挨着我,像是小猫小狗般起伏着,还在微微颤动,除了感觉到柔软之外,还有些温暖。
  日期:2012-12-18 00:39
  我脑袋里冒出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全身却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气般,连动动手指都困难,我想转过头瞧一瞧这个人到底是谁,却连转动眼珠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通过斜着右眼用点点死角瞅着那黑乎乎一团。
  莫非是堂哥躺进来了?我这样想着,双眼艰难的朝上翻着,眼睛的余光发现棺材盖不知道什么时候闭合了,一点缝隙都没有……

  日期:2012-12-18 00:40
  接着身体越来越沉重,仿佛有千斤重物压在我身上,而旁边的那个“人”一动不动,就这么紧紧挨着我,我努力想张开嘴巴,却发现这平日里轻而易举的事情此刻做起来如此困难,我想说点什么,想大声喊叫,却只能听到喉咙处发出“咕隆”一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有鬼……
  日期:2012-12-18 00:41
  这是我当时心里唯一的念头,我恐惧到了极点,想像着身旁这个“人”有着一副狰狞的容貌,恐怖的脸庞,漆黑的爪子,也许就在下一刻伸出爪子来直接掐死我,把我也变成鬼……

  我嘴巴张不开,喉咙里不断发出“咕隆”的声音,全身上下不由自主颤动得厉害,从臀部那的骨头一直顺着脊背到头顶冰凉到了极点,两行泪水不受控制顺着眼角流淌出来……
  日期:2012-12-18 00:42
  “蓝伢莫怕!”
  伴随着叹息声,一双略带冰凉的手抚摩到我的额头上,那人说出来的声音,到如今我也形容不出,算不上好听也并非带有磁性,而是听起来感觉十分空洞,飘渺,平淡得没有半点情感,像是声音的主人离你很远很远,远在天边,又好象离你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日期:2012-12-18 00:42
  在那只手抚摩在我额头前,我感觉血液都涌到了脸上,都快昏过去了,我以为自己会就此死掉,但当那只手一触及我的额头时,我倏忽间平静了下来,所有的恐惧如同退潮般刹那间烟消云散,心里只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平和与安详,似还带着酸涩。
  “棺材是给死人睡的,怕只怕入土不安啊……”
  日期:2012-12-18 00:43
  那“人”又说了这么一句,我还来不及细想,两只眼皮耸拉下来,再次睡去……
  当我再次有模糊的意识后,我已经感觉不到身旁那个“人”的存在,棺材里也不再觉得拥挤,仿佛只是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梦。我浑身酸软得没有半分力气,只能努力睁着眼朝上望去,棺材的缝隙依然紧紧闭合着,没有半点亮光——
  日期:2012-12-18 00:44
  刚才,不是梦……
  不会有哪个大人会无聊得爬进棺材里挤着我,奶奶这口棺材买回来一直放在偏房内,准备等她死了之后用,平时大人们根本不会靠近……

  我想到这点,陡然间只觉得身体发麻,甚至连头皮都炸开了,如果当时我能看到自己模样的话,我想一定像只发怒到极点全身毛发都竖起来的猫。原来恐惧到极点的感觉是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不会去思考什么……
  日期:2012-12-18 00:44
  在这种阴暗狭窄的环境里,我瞪着大大的眼睛,脑海里冒出各种希奇古怪的念头,但是躺了很久也没有发生什么让我恐惧的事,事后回想起来唯一让我觉得诧异的是为什么明明棺材紧紧闭合没有半丝缝隙,我在里面躺了那么久,却没有半点气闷……
  我无暇去想棺材盖是如何盖上的,心里有个念头拼命的让我挣扎起来,酥软的身子连动下手指头都觉得特别困难,我努力了很久,终于试着张开了嘴叫了起来
  日期:2012-12-18 00:44
  “啊!”

  那仿佛不是我自己的声音,干涩且嘶哑,在狭小的棺材里回荡着,隐隐似有人在跟着“啊啊”的喊着。
  我刚想大喊大叫求救的时候,忽然下一秒棺材里响起另外的声音让我如坠冰窟……
  “哪个在叫?”
  日期:2012-12-18 00:45
  我两边的太阳穴剧烈的跳动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颤抖着,那道声音的主人一边咳嗽一边又说了几句话,我突然不觉得恐惧了。
  因为那道声音的主人,是我的奶奶。
  日期:2012-12-18 00:46
  我心里这么想着突然高兴起来,也没去细想奶奶怎么会在棺材下面和我说话,毕竟小孩子心性的我根本不会去思考事情是否合乎逻辑,在阴暗恐怖的棺材内呆久了,忽然见到了亲人在身旁,心里变得分外安定下来,觉得有了依靠,所有的恐惧刹那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奶奶阿,是谁把棺材盖上了?我都出不去了。”
  日期:2012-12-18 00:47
  我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而且浑身酸软得还是没有力气,只希冀着奶奶赶紧能把棺材盖推开,用她那双粗糙的老手将我解放出来,脱离这囚笼般的棺材。

  “咳咳,咚咚咚……”
  奶奶一边咳嗽着,一边伴随着拐杖拄在地上的声音,还伴随着“嘶嘶”声,好象她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而令我奇怪的是这些声音还是从棺材的底部传上来的,而棺材的底部是地下……
  日期:2012-12-18 00:47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奶奶说道:“蓝伢阿,棺材是死人睡的,活人是睡不得滴……”
  奶奶这么说着,嘴里“嘶嘶”得更加厉害,似在一直倒抽着凉气。

  我的耳朵贴在棺材底内部,倾听着奶奶拐杖拄动的声音,说:“奶奶阿,把我救出来阿,我一点劲都没有了。”
  日期:2012-12-18 00:48
  我说了这句话后,棺材内又陷入一片死寂,接着又响起“嘶嘶”的吸气声,奶奶的声音忽远忽近。
  “蓝伢阿,奶奶帮不了你,奶奶疼阿……”
  “奶奶你哪疼呢?”我焦急起来,虽然一直对奶奶所住的小黑屋有着莫名的恐惧,但是毕竟她是我的奶奶。

  “奶奶全身都疼啊,火烧火燎的疼啊,没有一刻不疼的呀……”奶奶说道,“嘶嘶”的吸气声更加剧烈。
  日期:2012-12-18 00:48
  “那奶奶生病了就去看医生阿!”我天真的回答。
  我说完这句话后,奶奶很久都没有再出声,当我逐渐变得焦躁时,奶奶又说话了。
  “给你爸爸叔伯们说,火烧得痛阿,叫你大伯下来招呼我,只有他对我最好,其他几个儿子媳妇都不真心……”
  “好好!”我连忙答应下来,等待着奶奶将我解救出去。
  日期:2012-12-18 00:49
  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半丝回应,偏屋陷入死寂中,我眼前的世界忽然变得朦朦胧胧,天地都在旋转……

  当我再次苏醒时,棺材盖大开,第一眼望见的就是父母关切的脸和躲在角落里神色愧疚的堂哥。
  日期:2012-12-18 00:49
  眼见父亲脸色不善,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一骨碌的从棺材里爬出来,父亲脸甭得紧紧的,刚欲扬起手来揍我一顿,被母亲以眼神制止住了,只得狠狠瞪我几眼。
  大伯、三叔和三婶都在场,纷纷对我好言抚慰,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父母亲发现我失踪了,找了我整整一夜,今日都惊动了叔伯们,直到不久前堂哥才想起我可能在此处,便领着他们过来,发现我果然躺在棺材里。
  日期:2012-12-18 00:50

  “这个***……自己跑去睡觉,居然不管我……”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在棺材里睡了整整一夜,难怪感觉像睡了几年那么长久。我小声咒骂着堂哥,生怕父亲揍我,一下子蹿到母亲怀里。
  父母一夜未睡,神色憔悴了不少,母亲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我只好讪笑着,抓了抓脑袋转移话题,对堂哥道:“你怎么把棺材给我盖上了?”
  日期:2012-12-18 00:50
  “没有呀,昨天下起大雨我就去睡觉了。”堂哥很奇怪,“再说我也搬不动棺材盖。”

  “那昨天是哪个跑到棺材里和我挤在一起睡?三叔,是不是你?”我继续问道。
  此话一出,父母与叔伯们相互望了眼,而后大伯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道:“蓝伢,你是不是做梦了?你三叔怎么会没事跑去和你挤棺材?再说哪里有活人睡棺材的道理?棺材是给死人睡的,活人是睡不得滴。”
  日期:2012-12-18 00:51
  三叔连忙点头,三婶则满脸不悦的看着我,似是责怪我说错了什么话。
  我很奇怪的望着大伯,从他嘴里说出的这句话短短一天中我听到了三遍,一人是大伯,一人是奶奶,还有一人……
  “棺材是给死人睡的……”

  耳旁仿佛幽幽响起这句话,那空洞飘渺而又没有半点情感的声音尤萦于耳,那略带温暖的触感让我肯定绝不是做梦,那到底昨天晚上是谁躺在我身边?
  我打了个冷颤,头皮有些发毛,身子上不由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但一想到此处这么多人,即使有鬼……
  日期:2012-12-18 00:51
  “蓝伢你是不是做梦了?棺材盖根本没盖上?”母亲诧异道,一摸我的额头,全是汗水。
  “没盖上?”我反问道,“不可能阿,应该只留有一条缝隙才对。”
  我这么一说,堂哥连连点头把昨天傍晚的事讲述了一遍,在场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三婶重重拧着堂哥的耳朵,吼道:“你个抽筋的莫瞎说,再乱嚼舌头老子打死你!”
  “昨天下那大的雨,我们都在屋里,一天黑就把门栓了,不可能有别个进来……”三叔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着,腰间却被三婶伸手狠狠拧了几下。
  “你莫跟你儿一样说苕话!”三婶一骂,三叔俩忙止口赔笑,点头哈腰,但我发现大人们的脸色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日期:2012-12-18 00:52
  雨过天晴,外面天空一片晴朗,阳光却只能照射到堂屋,偏房显得格外阴森,气氛一时间沉寂起来。
  “大伯,奶奶昨天在棺材下面的土里,叫我跟你说,让你下去招呼她,还说她全身都痛,被火烧得痛,说儿子媳妇……”
  “你跟老子莫瞎说!你奶奶活得好得很!你这是在咒她!”
  我话还未说完,就被父亲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只感觉半边脸都肿了起来,母亲连忙哄我,用手揉着我的脸,对父亲破口大骂。

  父亲点了根烟,阴沉着脸不言不语。
  日期:2012-12-18 00:52
  大伯的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讪讪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细伢做梦瞎说,冒得事,冒得事,等会去跟他奶奶说一声,免得老人家担心。”
  大人们都沉默无语,连三婶那张平日红润肥胖的脸也有些僵硬。父母一夜未睡,也不愿再去谈论棺材盖为何会打开的古怪问题,便拉着我往家赶。
  路过三婶家侧边的小黑屋时,那扇肮脏破败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奶奶披头散发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伸出一只枯黄且遍布皱纹的手想抚摩我的脑袋,却被我下意识躲开了。

  奶奶右手定格在半空中,颤抖着,接着叹了口气。
  日期:2012-12-18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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