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呜。。。。。。呜。。。。。。”
　　手机在床头柜上跳动着，像一条上了岸的泥鳅。一只手伸了过来，摸索了几下后终于安抚住了手机的不安。
　　“喂。。。。”一个慵懒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艾助理，我是财务王助理。”

　　“哎！你好你好，有什么指示？”床上人明显清醒了起来。
　　“你的转业费我已经给你打到卡上了，住房公积金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批下来，你查收一下，给我回个信息。”
　　“好的好的！麻烦你了，多谢啊！”
　　挂了电话艾辛已经睡意全无，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钟了。昨天晚上的酒喝的有点多，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也难怪，十几年不见的一个哥们听说艾辛转业回来了，专程抽时间从外地赶回来，不喝多肯定不行。好在十年的部队生涯练就了一个好身体和好酒量，不然昨天真得被抬回来。
　　艾辛冲了个凉水澡之后才感觉好了一些，看着镜子里发白的脸色和略显浮肿的眼睛，艾辛感慨到这就是放纵生活的代价。
　　走出银行的艾辛给王助理发了个短信，确认收款的同时又再次表示了感谢，多年的机关工作让艾辛懂得了礼多人不怪这个道理，哪怕是本职工作，你如果不“礼”貌有加的话，恐怕也要吃瘪，这就是中国人所说的“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微风拂过面颊给人一种很惬意的感觉，这使得艾辛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不到三万的转业费让早已有心理准备的艾辛也小小的不爽了一下，无论是谁在燃烧了十年的青春后被两万多元钱就打发掉了也不会很愉快。“无怨无悔做奉献”这句歌词艾辛还记得，刚到部队的时候这首歌唱的正火，刚出校园的他也被歌的内容深深的鼓动了，可是十年的经历让他明白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愚弄热血青年的骗局，在号召大家无怨无悔做奉献的时候，那些官老爷们都在尽情的享受着他人得到奉献。韩非苦笑了一下，两万多元还不够领导的一顿酒钱，但这就是戍守边疆十年的全部。想到这些艾辛的头又有点痛，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酒还是其他的原因，刚有的一点好心情就像风一样，轻轻的拂过面颊，又悄悄的远去。

　　回到荷露小区的家中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这套70平米的两居室还是两年前在父母的一致坚持下买下来的，房子买了，也掏空了父母多年的积蓄，好在父母亲的英明决策，不然现在那点钱也就够买个厕所。总理大人总是说要打压房价，打一次升一次，真不知道是政府能力有限，还是在和开发商一起变着法的糊弄民众。32岁的单身汉在大都市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在河东这个小地方绝对算是个另类，因此艾辛的父母艾红旗先生、辛卫红女士本着“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的理念，打扫打扫箱子底，把全部积蓄拿出来买了这套房子，他们本想有了窝了即使没有金凤凰有个小母鸡也行，管他凤凰还是母鸡，早日抱上孙子才是老两口的最终目的。谁知窝已经搭了两年，却还没有任何动静，他们一直想不通，自己的儿子要人儿有人儿要个儿有个儿，本科学历还是个少校军官，咋就招不来人呢？因为他们没听说过部队的一句顺口溜“中尉上尉到了地方全无所谓，中校上校到了地方全无效”，何况一个少校。在这个远离战争的年代，政府和百姓早已将军队这一族群忘到姥姥家去了。那套两居室在这个不穿衣服就能红透半边天的时代，对那些姑娘们的吸引力已经越来越小了。

　　看着杂乱的房间，艾辛长长的叹了口气，回来两个多月了，也没有好好的整理一下房间，除了陪父母在老家呆了半个月，其他的时间都是和同学朋友在一起“鬼混”，过着黑白颠倒、醉生梦死的日子，最大的收获就是熟悉了当地的餐饮产业和娱乐场所。8年的机关工作，让艾辛练就了一身过硬的酒场功夫，部队有句话“搞定就是稳定，摆平就是水平”，衡量一个干部的工作能力，不是看你专业素质有多强，而是看你摆平问题的手段有多高，中国的酒文化，成就了一批“酒精”沙场的干部。但每次陪同完领导，艾辛都会陷入深深的空虚和无奈中去，作为国防基石的军队，这样下去如何能够抵御外辱。每当干部调整、士兵转改，看着干部战士拿着红包在领导家门口排着队往里钻的时候，艾辛感觉到前途一片灰暗。但他每每在心灵的深处挣扎一下后就放弃了，自己只不过是这片大海中的一个小虾米，无法改变也无力改变，只能整理一下心情，继续着喜笑颜开的落寞生活。10年的磨砺已经消磨掉了他的满腔热忱，将他从一名热血青年变成了一名处事圆滑的“油条”。

　　整理房间的同时，艾辛也在整理着自己的心情，这段时间情绪很乱，有对部队生活的眷恋和不舍也有对离开部队的兴奋和无奈。是呀，他那个时代的孩子们哪个没有一个充满铁血的军旅梦呀，当离开学校踏入军营的那一刻他的血都要沸腾了，可是10年，沸腾的血液早已经缓缓的凝固了下来，现实与理想的差距给艾辛上了刻骨铭心的一课，如果不是残酷的现实谁又愿意放弃自己一生的梦想，离开也许是一种最好的解脱。生活还得继续，父母还要靠自己养老，更在等着早日抱上孙子，既然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那就尽量早日让父母的愿望实现吧，至少这个目标比控制房价显得更容易实现一些。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房间变了个样，从浴室里出来的艾辛，头发上还挂着水珠，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情突然间好了起来，这才像个家的样子。随手打开电脑，胡乱的看了下新闻，除了歌舞升平就是八卦艳星，现在的媒体就是这个样子，天灾人祸都能变着法子的说成好事，但逢灾害不讲死了多少人，而是讲领导干部如何英明决策，武警官兵如何英勇救援，人民群众如何一致好评，然后就是立功受奖表彰先进，唯独忘了在灾难中逝去的灵魂。

　　忽然，艾辛决定今天晚上和几个老铁再去挥霍一番，尽管早上刚刚决定结束这段浪荡的生活，但是总也得举行个告别仪式，就算为了庆祝拿到转业费也该聚一下，于是他决定给“小妹”打个电话，无论做什么事，人总是能够给自己找个理由的。
　　日期：2012-12-22 14:18:31
　　“小妹”姓梅，叫梅志强，和艾辛是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算是铁的不能再铁的哥们了，一起的哥们都叫他“小妹”，梅志强也曾经强烈的抗争过，大家也不是不讲道理，让他在“小妹”和“小强”之间做出选择，当时，他在暧昧和某种具有顽强生命力的昆虫之间徘徊了一段时间后，梅志强选择了沉默，爱咋滴咋滴呗，遇人不淑、交友不慎。

　　电话在第一时间就接通了，传来了小妹刻意压制的声音“喂，啥事，说。”简洁明了，一听就是在开会。
　　“晚上叫‘大个’和‘疯子’他们一起聚聚，我做东，地点你定。”
　　“等开完会我打给你。”然后就传来了电话的忙音。
　　艾辛笑笑把电话扔在了沙发上。
　　梅志强，男33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办公室主任。提起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很多人都会觉得陌生，如果说劳动局就人尽皆知了，机构改革后劳动局改成了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是个有实权的单位。每当想到梅志强这个小中专生也能干到现在这个位置艾辛就感叹上天的不公，可是这也是赤裸裸的现实，“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梅志强没有好爸爸，但他有个好岳父。

　　梅志强虽然外号叫“小妹”，其实人确长的很man，175的个头，结实的肌肉，略显卷曲的头发，还有一脸络腮胡子，给人一种硬汉形象。小妹和他老婆的认识过程很具有戏剧性。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对异性，特别是漂亮的异性有着强烈的憧憬和冲动，那时候小妹的最大爱好就是到商场去看美女，不光看，漂亮的他还会尾随，注意是尾随而不是猥亵，千万不要有不良的想法，就是默默的跟着。那是个炎热的夏天，热的让年轻的姑娘们把身上的衣服削减到了最少，这也为小妹的意淫事业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良机。那天他发现了两个年轻靓丽的姑娘，至少美的让他无法自拔，“小妹”跟着她们逛完了整个步行街。哪个漂亮姑娘都会很在意自己的回头率，但是当一个外表彪悍的人跟了自己一条街的时候都会不太适应，其中的一个姑娘对小妹怒目而视，大声斥责道“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如果换成其他人也许会脸红一下然后默默的走开，可是外表憨厚的小妹呵呵傻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改变他一生命运的话————“我想保护你。”故事就这样开始了，但是有的哥们说这是个事故，但是他偏偏就发生了。那个姑娘叫马晓琴，也就是当时河东县常务副县长马正军的独生女，本来马副县长想着找个门当户对的亲家，谁知道他那个宝贝千金也是个犟的一条道走到黑的主，无论如何也要娶了这个黑小子，结果是一家低眉丧气一家喜笑颜开。既然木已成舟，马副县长还是很快恢复了状态，积极的为自己这个并不满意的女婿铺路搭桥，几年时间，小妹也成了县里政界的“知名”人物，背后靠着已经成为市辖区区长的岳父，前途何止是光明，简直就是太~~~他~~~妈~~~的光明了。

　　“喂，辛巴，等下我得陪市局领导吃饭，晚上咱们去凯撒唱歌吧，我已经和那哥几个说好了，九点半老地方见。”
　　辛巴是艾辛的外号，本来艾辛自命为辛巴达——那个年代孩子们都知晓的阿拉伯小孩。不知后来怎么就慢慢变成了辛巴，听起来有点像小狗的名字，没办法，谁让有外号的不是自己一个呢。
　　“好的，晚上见。”
　　挂了电话艾辛发起了愣，回来之后自己独自吃晚饭还是头一回，还真有点不习惯，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哪怕再糟糕的生活如果突然间改变了，多少总会有点不适应。愣了会儿后艾辛决定去小区门口的“沙县小吃”解决晚饭问题，这一与“兰州拉面”齐名的小吃店遍布全国，为无数的单身汉和囊中羞涩的学生、民工解决了吃饭难的问题。两份蒸饺和一碗馄饨下肚后，艾辛感觉到了久违的充实感。

　　日期：2012-12-22 19:55:41
　　晚，九点半，凯撒夜总会。
　　艾辛踏着颤抖的地板走进了位于凯撒三楼的佛罗伦萨包厢，欧洲文艺复兴发祥地被当做夜总会包厢的名字，如果被那些已经入土的意大利佬知道了，不知他们会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想到这儿艾辛轻笑了一声。包厢里已经很热闹了，“大个”“疯子”和“小刀”已经喝上了，同时包厢里还有两个女人，从穿着打扮来看不像是风月场所的小姐。艾辛很绅士的和几人打了招呼，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是很注重自己的形象的，毕竟自己曾经是个军官，“形象重于生命”，当然这句口号是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所提倡的。

　　“辛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何玉婷小姐，海晟食尚会馆老总，芳龄30，单身，呵呵，你们有机会要多联系。这位是我表妹，张亚雯，地税稽查局的首席稽查员。这位是我铁哥们，艾辛，少校军官，今年刚刚转业回来，听着名字就是一个特有爱的人。”大个一番不伦不类的介绍让艾辛有点尴尬，抬手摸了摸鼻子，微笑着对两姐妹点了点头。

　　“大个”叫陆虎，其实个子并不大，171的身材在几个哥们中算是矮的了，而且最开始他的外号不叫大个，叫“大鸡巴”，不要笑，也许是发育的比较早，在一次上厕所的时候被“小刀”发现了，因此而得名。看过《古惑仔》的应该知道山鸡的一句台词“我叫山鸡，鸡巴的鸡”，在青葱的时期大个还曾经为自己的外号自豪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既然萌生了羞耻之心，坚决要求改称呼，最后经讨论改成了“大个”。“大个”高中毕业后进入了江湖，跟着他那个在严打中捡回一条命的三叔一起干上了灰色的营生，处在黑的边缘也无法迈进白的门槛，不过也混的风生水起。

　　正坐在点歌台点歌的是“疯子”，他叫欧阳锋，没错，他就是欧阳锋，不知他父母是金庸迷还是什么原因，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注定了他，就是欧阳锋。“疯子”在政府办工作，现在是个副主任科员，他不但有个好岳父，还有个好爸爸，他家老爷子在劳动局当局长的时候，将“小妹”安置到了局机关，作为回报，马副县长把他弄进了县政府，互惠互利是这个社会的生存原则。

　　拿着麦在尽情宣泄的是“小刀”，大号陆文彬，名字很文质彬彬，但人却是个狠角色，也很义气，刀玩的很好，现在和“大个”一样，在混社会，是个黑白“兼修”的人物。
　　包厢门被推开，首先进来的是一张堆着笑的脸，小妹那略带卷曲的头发和刮得铁青的黑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射下让人有点到了非洲原始森林的感觉。
　　“对不住！对不住！刚刚把领导安排好，晚了点。”
　　小妹对哥几个的态度是非常好的，特别是有错误的时候，没办法，谁让他的酒量最差呢，态度不好酒找齐。大家继续着自己的事情，对“小妹”的到来熟视无睹。“小妹”咧嘴干笑了一下，拿了瓶啤酒坐到了艾辛的旁边，趴在艾辛的耳朵边嘀咕了起来。
　　“辛巴，你工作安置的事情办妥了，到县里的城关派出所，军转办那里的手续都办好了，下个月正式上班。”

　　“麻烦你了，改天请老爷子出来坐坐，我得谢谢他老人家。”
　　“算了，咱俩谁跟谁，说这些就见外了。”说着“小妹”轻轻碰了下艾辛伸过来的酒瓶。
　　“派出所杨所长人不错，挺仗义，他老婆在我们局财务室，和我们家关系都不错。”
　　艾辛拍了拍小妹的大腿，没有再说什么，也是，二十几年的哥们说多了就该显的生疏了。本来小妹想把艾辛安排在人保局，可是艾辛还想穿制服，结果就去了公安局。按照规定，军转干部一律下放到乡镇派出所，也不知道这个狗屁规定是谁定的，当然，这个规定只限于那些没有关系的人，小妹的岳父通过市局打了个招呼，就把艾辛放到了城关派出所。艾辛举起酒瓶又和小妹碰了一下，一口气干掉了，工作定下了，心情好了许多。

　　日期：2012-12-22 21:56:47
　　7月25日，艾辛接到了正式通知，让他8月1日到单位报到。在“八一”这一天彻底结束自己十年的军旅生涯也不错，艾辛不由自主的笑了笑，但这笑意味着什么，艾辛自己也搞不清，只觉得包含了太多，多的连自己也搞不清了。挂了电话，艾辛首先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父母，父母一直记挂着艾辛工作安置的事，可是连省城都没去过的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盼着消息，心里闹腾，却一点劲也使不上。这一消息将结束他们这段夜不能寐、食不甘味的生活。在母亲少抽烟喝酒、早点谈个对象的唠叨中和艾辛要爸妈多注意身体别舍不得花钱的叮嘱中结束了通话，艾辛明显感觉到父母的心情好了很多。点上一颗烟，深吸了一口，艾辛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二次就业，对当代军人来说是一个无法摆脱的痛，隐隐的，又深深的痛入骨髓、痛到灵魂的深处。几天的调整让艾辛的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恢复，今天晚上该和哥几个好好喝一顿了，报到通知已经到了，怎么说也得请请哥几个，特别是“小妹”，为自己的事费了不少心。

　　“喂，辛巴，接到通知了吗？”
　　“接到了，让我8月1号报到。”
　　“接到就行了，早上我还问军转办主任来着。”
　　“让你多费心了，晚上我请哥几个坐坐，这次说好了我做东，谁抢我跟谁急。”
　　“别说见外的话，晚上就去海晟吧，我下班就过去。”
　　艾辛摸了摸鼻子，又抓了下脑袋，坐在那里有点发呆，海晟让他想起了何玉婷那个美女老总。上次从凯撒回来后，“小妹”和“大个”都给他打过电话，有意撮合他和何玉婷。艾辛属于晚熟的那一类型，懂得儿女情长的时候已经在大山里了，谈恋爱这种东西，还真没经历过。如果只是工作场上的逢场作戏还行，要是真刀真枪的谈场恋爱，还真不懂如何入手。

　　5点40分艾辛就到了海晟，反正自己也没事，再说请客做东也应该早点到，没想到自己还是不算早，一进大堂就看见了正在喝茶的“小妹”和何玉婷，见到艾辛进来，“小妹”向他摆了摆手，招呼到。
　　“艾辛，喝茶，何总亲自泡的茶可不容易喝到。”
　　艾辛笑着和两人打了招呼，挨着“小妹”坐了下来。何玉婷烫好杯子给艾辛倒了一杯茶，艾辛轻轻敲了两下茶几。
　　“那我可得多喝几杯。”
　　“今天你来的挺早，下午没事？”艾辛端起茶杯对着“小妹”问道。

　　“我也是刚到，下午去卫生局办了点事，回来路过就直接下车了。”
　　艾辛抿了一口茶，“嗯，好茶！”一口喝干了，何玉婷微笑着又给倒满。
　　艾辛并不懂茶，特别是功夫茶，他总觉得这样喝东西不过瘾，喝酒用这种杯子都嫌小，何况是喝水。
　　“爱喝等下我给你拿一些回去。”何玉婷笑吟吟的说。
　　“哎！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小妹”发起了牢骚，冲着艾辛坏坏的一笑。
　　由于“小妹”的长相，不论憨厚的还是奸淫的笑，除了几个特别熟悉他的哥们能够读懂含义外，在其他人眼里一律是给人憨憨的感觉。

　　“不用不用，我是个大老粗，这么好的茶我还不知道怎么泡，啥时候想喝了我就过来。”艾辛拦住了“小妹”的话头，谁知道他接下来嘴里会吐出什么东西来。
　　“好啊，随时欢迎你过来。”何玉婷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添着茶水。
　　艾辛发现何玉婷的笑容有点让自己心动，她的笑不是那种妩媚的，让人心襟荡漾的笑，而是那种恬静的，让人感觉很轻松很温馨。艾辛和“小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了天，何玉婷则专心泡着茶，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
　　快到6点半的时候其他人才到齐，进了包厢后何玉婷很自然的坐在了艾辛的下首边，可能是肾上腺素的原因，艾辛的心突突突的紧跳了几下，看着哥几个玩味的眼神，艾辛知道今天晚上不喝多肯定是走不了了。
　　日期：2012-12-23 10:01:47
　　艾辛睡眼惺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接连喝了两杯后燥得冒火的嗓子才得到了一点点滋润。脑袋里好像有面鼓在不停的敲，咚！咚！咚！的疼得厉害，昨天回来都没有洗漱，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洗了个温水澡后艾辛舒服了一些，头还一阵阵撕拉拉的痛，不过人倒是清醒了很多。抽完两颗烟，艾辛才重新回到床上，这一觉睡得很沉。
　　艾辛是被一阵门铃声叫醒的，看了下床头的闹表，指针指向了九点半。艾辛趿拉着拖鞋木木的走向房门，心里在嘀咕着，‘这个时间是谁呀’ 。开门的一瞬间艾辛彻底的清醒了，穿着一件彩条长身连衣裙的何玉婷正站在门外。

　　“额……你好，快请进。”艾辛愣了一下赶忙反应过来，请何玉婷进了屋。
　　“把你吵醒了吧，昨天你喝的太多了，我顺路过来看看你，顺便给你熬了点粥。”一身长裙的何玉婷给这间小房子带来了一种清新的感觉，不只是因为身上沾染了清晨的凉风还是个人的气质使然。
　　艾辛这才注意到何玉婷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和一个食品袋。
　　“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惦着，太感谢了。”
　　说着艾辛伸手就准备把东西接过来，何玉婷却没有把东西递给他。

　　“你还没洗漱吧，我去弄早餐，你去洗漱。”
　　何玉婷的话让艾辛有点局促，抬手摸了摸鼻子。
　　“厨房在那边，那就麻烦你了。”
　　然后赶紧钻进了洗手间，艾辛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冲进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时何玉婷已经盛好了两碗粥在餐桌旁等着他了，桌上还摆上了一碟包子和一碟小菜，看到穿着正规的艾辛，何玉婷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来，吃点东西吧，怕你胃口不好只熬了点白粥，咸菜是我自己腌的，给你拿了一罐，放冰箱里了。”
　　何玉婷平静的语调让艾辛稍稍放松了一点。
　　“你看，真是的，多麻烦你呀。”艾辛的话有点乱。
　　何玉婷没有接艾辛的话茬，拿起一个包子递给了他，自己就着小菜吃起了粥。艾辛赶忙坐下也吃了起来，刚喝了两口粥，门铃又响了起来。
　　“十天半个月也没人来，今天全赶到一块儿了。”艾辛边琢磨着边去开了门。
　　“呦，你这是准备出门呀。”“大个”看到艾辛这身装束不由得问到。
　　“额……没有，进来吧。”艾辛的头又有点痛了。
　　“呦，何总在呀。”“大个”和何玉婷打着招呼，头却扭过来看了一眼艾辛。
　　艾辛讪笑了一下说,“你吃了吗，没吃在这吃点吧。”

　　“大个”忙说,“不了不了，我给你送驾驶证来了。”“大个”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黑皮夹子和一把车钥匙，“这辆车你先用着，别嫌弃，前段我换下来的。”
　　“嘿，说啥呢，坐呀。”艾辛接过“大个”递过来的东西顺手塞到了口袋里。
　　“不坐了，下面还有人等我呢。何总！我走了，你呆着啊！”说完“大个”不等何玉婷回答，迫不及待的窜了出去。
　　“陆总有啥事呀，怎么这么急着就走了。”何玉婷冲着回到餐桌的艾辛问到。
　　“哦，他给我送驾驶证来了，我的部队本换地方本是他给办的，他和人约好了谈事 ，所以急着走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气氛比刚开始的时候轻松了许多。吃完早餐，何玉婷利落的收拾好了碗筷，让艾辛这个主人反而插不上手，呆呆的杵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何玉婷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铁制茶叶罐。

　　“走，我给你泡茶去。”
　　艾辛连忙从橱柜里翻出了茶具。
　　“这个是乌龙茶，属于半发酵茶，泡这种茶要用沸水，泡绿茶用80度左右的水最好。”
　　边泡茶何玉婷边和艾辛聊起了茶道，话题也逐渐放开，不过两个人都还刻意的把话题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内。时间过得很快，艾辛想自己这个主人如果不尽一下地主之谊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何总，今天中午我得好好请请你，算是谢师吧，你以后在茶道上可得好好教教我，没想到这里还有那么多学问呢。”请人吃饭当然得找个理由。
　　何玉婷看了下手表，“呦，都这时候了，今天不行，改天吧，我还有点事要去趟市里，改天有时间了再好好吃你一顿。”何玉婷边说着边拿起了自己的挎包。
　　“去市里也得吃饭呀，吃完再去也不耽误，我给志强他们打电话。”艾辛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不了不了，改天，有时间了我约你。”何玉婷已经往外走了。
　　艾辛看出何玉婷今天肯定不会留下来吃饭，连忙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