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拆迁办遭遇的灵异事件——有些东西是不能拆的……

作者: 神的台阶0

  有些事情,原本是不想说的,说了于事无补,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甚至于是有害的,但是,憋在心里不说来,又有种如鲠在喉的不适感。
  没事的时候喜欢在天涯看“鬼话”里面的帖子,灵幻诡异的事件层出不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说不清道不明,于是便有了要把自己亲眼遇到的灵异事件说出来的冲动。
  先说说我以前干的工作或者说职业吧,原先我是拆迁办的一名工作人员,不过现在已经辞职不干了。
  在现如今这种推倒重建的年月里,拆迁办的工作是最不好做的。政府有政府的利益,开发商有开发商的利益,老百姓有老百姓的利益。利益的纠葛很多时候是最剪不断理还乱的,各自站在各自的利益的至高点说话,之间的厉害冲突就更是变得错综复杂的了。
  就拿前段时间网络上吵得沸沸扬扬的唐福珍自焚事件来说,我或者要比那些在网络上扮演着代表民意的公知领袖们更有发言权,因为我对事件的了解要更接近真相一些,但是,就这件事情,我还是觉得保持沉默似乎要明智一点。有时候沉默虽然不能代表真实的态度,但自少不至于混淆视听……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要说的主题,我要说的却是我在拆迁办的那一段日子里遭遇的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灵异事件。
  某些事情,在逻辑上是无法得到合理解释的,但它又确确实实地存在于真实的世界中,这或者就是所谓的灵异事件了。不过,在拆迁办工作了一段日子后,我首先要说的是,有些东西,是真的不能拆的。但是,这些不能拆的东西却偏偏被拆了,这或者也是天意!
  因为某种比较隐秘的原因,我早就不在拆迁办上班了,现在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每天很少出门,就在屋顶花园里栽花种草,遇上天气好,打电话召集一帮好哥们,一起在露台上喝茶聊天,实在觉得在家里呆得烦了,也组织自驾游出去逛一阵子,这样的日子倒是过得轻松惬意。不过,这种闲适舒心的日子,却是我几乎用命换来的。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处在迷局中的时候,是不会看见真实的出口的,人迷失在迷局中间,浑浑噩噩的。只有和某种机缘遭遇了,人才会有真正的悔悟。那些书本上贩卖的所谓的心灵鸡汤,其实都是扯淡的玩意儿,既廉价又无耻!不光不能给你指悟迷津,反而会让你在生活的迷宫里越陷越深。
  话不能扯远了,咱还是说说在拆迁办遭遇的灵异事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实的经历,信不信由你……
  日期:2013-02-01 12:12:00

  在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件之前,我不能不提到一个老人,他在我的生命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我到现在也没有怎么想清楚。
  那人就是我爷爷。
  自打我小的时候,我爷爷的名头在方圆百十里地都是很响亮的。后来我能够在街面上混得有模有样,多半也是沾了我爷爷的光。老一辈的人,都知道我是谁的孙子,一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爷爷年轻时出名是因为他有一身好功夫,我们这儿叫操扁挂的。后来上了一定的年纪,他又充当起了阴阳先生,给人看个风水采个地什么的。他算是一辈子没有缺过零花钱的人。
  对于我爷爷,我对他的底细知道得很少,我奶奶也许知道得很多,但是这位慈祥的老人,在我十来岁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如果我奶奶至今健在的话,兴许我还能从他的嘴里问出点关于我爷爷的一些事情来。

  我也时不时地在老一辈那儿听到一些关于我爷爷的事情,听起来很得劲,也能满足我小小的虚荣心,但那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不大真切,也当不得真。我也找我爷爷印证过一些,但我爷爷的口风很紧,总是说别听外边的传言,一传十十传百的,已经不是那事了。你爷爷做过啥事情,你爷爷最清楚。
  对于这么一个老人,我一只心存敬畏,同时也满怀中好奇。
  倒是我的父亲,老实巴交得不行,也古板得要命。我爷爷跟他的关系并不好,父子俩很少说话。我父亲对我奶奶倒是很有孝心。记得我奶奶还健在的时候,他对我奶奶总是百依百顺的,算是个孝子。
  我小的时候,父亲对我的管教是比较严厉的,但是,因为我爷爷的原因,我却会得到很好的庇护。我爷爷总是用很严厉的声音告诫我的父亲:“一个端香炉钵钵的男娃儿,你把他管那么死做什么?以后就跟你一样没出息?”
  爷爷每次这么说父亲,父亲就会跟我爷爷顶嘴,大着声音朝爷爷说:“我儿子,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

  那时候我就知道,父亲跟爷爷之间是有很深的隔阂的,父亲对我爷爷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倒是后来,奶奶去世了,爷爷老了,父亲也上了点岁数了,两个人的关系才稍微稍微显得和谐了点,自少父亲不再顶撞爷爷,但是,相互之间依旧很少说话。
  所以,在我成长的年月里,父亲是想管我但是管不了我,爷爷纯粹就是不管我。所以我的自由空间还是比较大的,算是比较野的那种孩子。
  只是有一段日子,爷爷开始对我看管得严了。那是因为那段日子我们那儿的盗墓活动非常猖獗。有些年头的坟墓几乎被盗墓这波人挨个儿地挖了个遍,而且这波人的确在很短的时间内发了财。我爷爷知道我跟这波人平常间有来往,担心得不行,怕我半夜里伙同着这波人去干挖人祖坟的勾当,所以每天只要晚上十二点之前不见我回家,必定叫我父亲打我的电话,无论我找什么样的理由,必须得回家睡觉。

  有时候我爷爷在他的那间屋子里等到半夜一两点钟,听到我回家的声音了,他那间屋子的灯火才灭。
  终于有一天,爷爷拄着拐杖,敲开我的房间门,对我语重心长地说:“狗娃(狗娃是家里人给我取的贱命)你不要嫌爷爷多管闲事,啰嗦。爷爷是真的担心你跟着那伙人去干那种伤天害理缺祖宗八辈子德的事情。挖人家祖坟,那是要断子绝孙的!你自打小的时候,爷爷也没这么盯过你。可是现在光景不同了,你也大了,也是最容易犯糊涂的时候,爷爷不盯着你连觉都睡不踏实啊。说老实话,这么多年,爷爷还真没这么操心过……”

  于是我对他笑嘻嘻地说:“爷爷,你是想多了,我再混蛋,也不至于去干那种事啊!我要是跟着他们去干那种事了,不是给你老人家脸上抹黑吗?你也别担心了,以后我每天都主动打电话跟你汇报我的行踪,明天我就给你配置一个手机,也免得你老让我爸跟我打电话。你不嫌烦,我爸都嫌烦了。”
  有了我跟他的这次沟通,爷爷才稍显放心。
  日期:2013-02-01 14:25:00
  我进拆迁办是李矮子把我叫进去的。因为他个头比较矮,老百姓背地里都这么叫他。当着他却很尊重地称呼他李主任。
  李矮子是拆迁办主任,他叫我进拆迁办也就是三言两语的事情,那天在茶楼里遇见他,寒暄了几句,就问:“最近在哪儿发财呢?”

  其实我当时的境况他是知道的,正落魄呢,于是说:“我现在的状况你又不是看不见,还发什么财啊?你就别酸我了。”
  李矮子就说:“要不你到拆迁办来上班吧?暂时混一阵子。”
  我也算是饥不择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李矮子。后来我才明白过来,李矮子叫进拆迁办,是有很深的目的的。而主要还是冲着我爷爷的名头才物色上我的。这都是后话。
  我上班的第一天,李矮子就给我委派了一件很棘手的差事,让我半夜的时候,领着四五个街头混混,到温家老院子做一件很不体面的事情。
  我接了这个差事的时候,还好生犹豫了一阵子,李矮子却说:“放心,你只是躲在一边看着就行了,具体要做的事情我会安排他们几个去做的。”

  可是我心里仍旧有几分芥蒂,因为温家老院子紧挨着一个很大的荒坟坝,荒坟坝又靠着一道不算高的山梁子,我好像听我爷爷曾经说起过温家老院子的事情,那个老院子曾经闹过一阵子养尸地(我们那儿的老百姓把僵尸叫做养尸地)夜间出来伤人的事情。
  日期:2013-02-01 14:49:00
  我领了差事回到家,本来是想找我爷爷聊聊温家老院子的事情的,可是那天我爷爷偏偏又被人接去给人家看墓地去了,中午也没有回来。刚吃过午饭,想睡个午觉,顺便等我爷爷回来,却接了朋友的一个电话,于是出了门,错过了跟我爷爷聊这个事情。不过想想养尸地伤人的事情终归是捕风捉影的传说,于是没有怎么把这事放在心里去。

  到晚上,李矮子在电话里催促我到办公室去,我才从一家洗脚房出来,打一辆车过去,李矮子和四个二十挂零的愣头青小伙子已经在办公室等着我了。
  四个楞头青我认识三个,两个吸毒的,一个是原先参与过盗墓团伙的小喽啰,另一个我不认识,大概不是本街本巷子的人。
  李矮子对我颇为不满地说:“你现在怎么还喜欢在人前人后地摆谱?非得要我亲自打电话你才过来?我约的是九点半,现在都十点了。”
  我说:“你布置任务吧,我照你的指示做就行了。”
  李矮子这才坐下,给我们五个人委派任务。

  日期:2013-02-01 15:46:00
  我坐下来等李矮子给我们铺排任务的时候,心里觉得有点别扭。因为我一直是不不屑于跟吸毒的人打交道的,这更是我在社会上混的底线,至于那个盗墓派的小喽啰,我平常也是连招呼也懒得跟他打的,只能算是知道街面上有这么个人。
  所以我当时的心境不仅仅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的感觉,更有一种即将要堕落的悲哀。
  李矮子似乎也明白我的心境,说:“人都是这样子的,到了哪个坡就唱哪个歌,架子是端不了一辈子的。”
  我知道李矮子说这话是在敲打我,于是就站起来,冷冷地说:“李哥,有正事说正事,没正事我就走了。”

  李矮子连忙说:“我这阵子把你喊过来,没有正事还说过鸟啊?有正事!”
  于是李矮子朝那四个愣头青小子说:“今天你们就听蒋哥的,也不是要你们非得要把温驼子咋样子,反正就是吓唬吓唬他,让他不敢继续在温家老院子里待下去。不管你们是用石头砸他的窗户,还是装神弄鬼地吓得他睡不着觉,反正就两个字:骚扰!”
  听李矮子对工作做了具体的安排,我还真有点坐不住了,心里暗骂:我操你李矮子的祖宗,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日期:2013-02-01 20:43:00
  李矮子贼精,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理状态,又接着朝四个愣头青说:“蒋哥和你们一道去,不过蒋哥只是配合你们一下,不做具体的事情,也就是给你们壮壮胆。”
  这时那个盗墓派的小喽啰说话了:“李主任,你今天给我们铺排的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是有点悬的。反正,我心里是有点没底。”
  李矮子却说:“怎么就没底了?整个温家老院子里的人几乎都搬出去在外边租房子住了,只有温驼子一个残废人守着那么大一个院子。未必你们连个残废老家伙都摆不平?”

  盗墓派的小喽啰却说:“这不是摆不摆得平温驼子的事情。温家老院子我晚上的时候进去过,里面的巷子四通八达的,就像是地道战一样,黑灯瞎火的,不熟悉的人进去了,很容易迷在里面的。而且,那个温驼子屁儿黑得很,我听说现在他在温家院子里还设了机关暗器什么的,我们如果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了,说不准就会着了他的道。”

  李矮子有点相信小喽啰说的话了,他挠了挠后脑勺,说:“温家老院子是有点复杂,这个我还是知道的。要不然我怎么会出高价钱请你跟他们一道去。毕竟你曾经跟着光头他们打过院子里那座古坟的主意,对院子里的状况要熟悉一点。”
  小喽啰有些尴尬地笑道:“那件事我们不是也没有成功吗?不过那天晚上的确是古怪得很,去了那么多人,就是没有把那座古坟打开。”
  李矮子说:“这回我又不是让你们去打那座古坟的主意,主要是去骚扰骚扰温驼子,别让他在老院子里呆着。一个螺丝打坏一锅汤,现在就他一个户五保户没有搬出去了,还成钉子户了。”
  小喽啰说:“我想倒不是他愿意当钉子户。你说他一个五保户,一个没有后人的孤寡老头,还跟国家较什么劲?我觉得他应该就是要死守着院子中间的那座古坟。”
  李矮子不想跟小喽啰啰嗦,说:“这个我比你了解得更清楚。现在啥废话也不用多说,你们今天去了过后,就按照我布置的做,如果不奏效,我后面还会想另外的点子的。”

  日期:2013-02-01 22:32:00
  一旁的我听了盗墓派小喽啰跟李矮子说的话,心里对温家老院子越加有了几分忌惮,后悔下午急着出门,没有等到爷爷回家,向他打听打听温家老院子的事情。
  那个温驼子和爷爷其实原先还是挺熟识的人。这个人我倒是有点映象。
  温驼子是方圆出了名的孤寡老人,个子矮小,人也显得挺拘谨,背上隆起的一个包裹样的东西成了他的标志。他在方圆地界上比一般的人出名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他的背上隆起了一个包裹样的东西,于是得名温驼子。另一个让他出名的原因是因为他是方圆十几里地界上唯一养了一根种猪的人。
  记得我小的时候,院子里几户人家养有母猪,时不时地就会看见温驼子赶着那根体形健壮彪悍的种猪来给这几家的母猪配种。那阵子,就是我们这些尚且不大懂事的小孩子,也隐约觉得温驼子干的这种营生是不怎么体面的营生。
  只有爷爷,每回温驼子赶着种猪从我们家的院坝里经过时,他就会招呼温驼子,叫他完事了过来坐坐。温驼子也不推辞,完了事果然就会在我们家的院坝里坐一阵子,把种猪栓在院坝中央的那棵老桂花树下。爷爷还会让父亲给温驼子泡一杯茶,然后拿出一捆叶子烟让温驼子边裹边抽。我爷爷其实是不抽叶子烟的,但是他的房间里却总是预备着这种货色。

  温驼子总是边和爷爷胡乱地聊上一阵子,边一双手不停着地裹着叶子烟,嘴上当然也不闲着,拇指粗的叶子烟在他的嘴上燃得熊熊的。
  其实爷爷跟温驼子两人有时说的是男女间的怪话,两个人小着声音说话,笑得坏兮兮的,而且似乎还要刻意背着我这个小孩子。
  说上一阵子话,温驼子朝脚下的泥巴地上吐了一大滩叶子烟口水,坐的长高凳子上也裹了十几支拇指粗细的叶子烟,都揣兜里,然后跟爷爷告辞吆喝上种猪,心满意足地回家……
  我原先一直有点纳闷,按说温驼子跟我爷爷是两个完全不搭调的人。我爷爷是一个极其注重个人外在形象的人,我打小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他穿打过补丁的衣服,而且始终穿的是皂青色的中式对襟衫,就连衣服扣子也是布扣子。对襟衫罩在他挺拔修长身上,连褶皱都没有。头发更是梳得整整齐齐地朝脑后顺着,手里随时随地拿着那把拂尘,是很有作派的一个人。我弄不明白的是爷爷对温驼子怎么就会显得格外的热情?这还真是一件比较蹊跷的事情。

  日期:2013-02-02 21:12:00
  而更让我感到费解的是,像温驼子这么一个受人一辈子白眼的孤寡残疾老头,李矮子犯得着冲他用上这么卑鄙下作的手段吗?
  当时的我不光对李矮子的人品感到恶心,对自己的人品也有了怀疑。
  “像温驼子这种无儿无女,又有残疾的人,政府怎么就不把他弄到幸福院里去颐养天年?他是完全够这个条件和资格的!”我说。
  李矮子却说:“我也提这个事情……你不提这个事情还好点,一提这个事情老子就来气。就这个事情,包书记都朝我们拍过四回桌子了,还日妈倒娘地骂,抱怨我们没有把工作做到前面。可是包书记是去年才从别的镇上调过来的,具体情况他晓得个屁!这个温驼子跟一般的孤寡老人是不一样的。别的孤寡老人是巴不得政府把他们弄进幸福院去享***的清福。可是这个老不死的,随便你怎么给他做工作,他就是要死守着他的那两间破瓦房不挪窝。有一回民政的汪娘通过他们温家本姓的人,强行把他送幸福院去,结果,这老东西就像越狱犯一样,又逃出来了,还是死守着他的那两间破瓦房不挪窝。这下倒好,当上数一数二的钉子户了。说到他老子就来气,这个老不死的……”

  李矮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缕缕恶狠狠的凶光,看情形,现在的温驼子的确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我笑道:“你李主任的脑壳打转转的速度在我们整上也是数一数二的,这回还拿给个孤寡老头给僵住了。”
  李矮子苦笑道:“我的脑壳转得再快,遇上这么个蛮刀都砍不进的犟拐拐,有啥办法?没办法!只有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下策了。”
  我又说道:“据我估计,像温驼子这种孤苦伶仃了一辈子的人,你的这种手段可能根本不奏效。”
  李矮子说:“我也知道不一定奏效,但是也得试一试。不行又想别的招……”
  我开玩笑道:“干脆买包耗子药让人偷偷放他饭锅里算了,既简单又省事,还一了百了。”
  李矮子瞪了我一眼,说:“你去?”

  我呵呵地笑。
  李矮子又说:“更他妈喜剧的是,前不久,这温驼子还跟海外扯上关系了。”
  我立刻好奇地说:“哦?他还有这背景了?”
  日期:2013-02-02 21:36:00
  “这个信息也是前天才知道的,镇上正在专门核实这个事情。”
  “该不是扯淡的吧?原先谁拿正眼瞧过温驼子,这个时候,还冒出个海外关系了?干脆说他有中南海的关系算了,看谁还敢去动他的那两间破瓦房,呵呵……对了,他不是姓温吗?温总理也姓温呢,莫非……”我又呵呵地笑。
  李矮子却朝我说道:“老子这阵子没心情跟你扯鸡巴蛋!先做正事。”说着就率先走出办公室。
  “你也和我们一道去?”我跟在李矮子后边问。
  “我去做什么?丢人现眼啊?万一被人撞见是我这个拆迁办的主任亲自带着你们干这种见不得天日的事情,传出去了政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这么说让我们干这种事是政府的意思咯?”
  “你他妈的废话可真鸡巴多!不该你过问的你也问?操!”李矮子朝我骂道。

  我突然觉得李矮子委派我去干的这件事情不光不枯燥乏味,反而还有点悬念了……
  李矮子是用他的那辆奥迪A6把我们送到温家老院子的。盗墓派的小喽啰坐李矮子的副驾驶,我和两个瘾君子以及那个陌生人挤在后排座上。
  三个愣头青小子始终一言不发,眼神阴森森的有些闪烁不定。我突然感觉自己挨着的这三个家伙,就像三条冷冰冰的毒蛇似的,在黑暗中吐着阴毒的芯子……
  日期:2013-02-02 22:26:00
  我临上李矮子的奥迪A6,看了看夜晚的天空,还真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天气啊!

  温家老院子是处在我们回龙镇最最偏僻的一个旮旯里。原先的那个地方,只有一条狭窄弯曲的机耕小道和外界相连着,天晴一把刀下雨一包糟,黄泥巴的路面,连碎石也没有铺一层,老百姓的出行成了和外界取得联系和沟通的最大障碍。
  后来……
  也就是一两年前,整个回龙镇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原先提的“要想富先修路”的口号,在这样的巨大变革面前已经显得很落后了。在土地经济时代,一条条宽阔笔直的高规格公路朝着偏僻的乡村里延伸。公路延伸到那儿,那儿的农田和村庄就立马消失,农田和乡村置换出的是一幢幢挺立的电梯公寓,一栋栋精致的别墅楼群。

  而一直被隐没在旮旯里的温家老院子,被这股大潮顷刻摧毁也就成了必然的事情。
  温家老院子是一个典型的由本姓家族聚居在一起的院落。尽管它所在的地理位置在整个回龙镇是最偏僻的。但是,这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院子却是由精美的老式建群构成的。我小的时候跟着我爷爷到老院子里去玩过,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祭祀的祠堂和唱戏的戏台子。若是一般的人家,当初是绝对修不起这样的院落的。
  而让人奇特的不是院子本身,而是这么大的一个院落,却是围绕着七座古坟丘修建的,在风水学上,这或许是犯了什么忌讳。
  日期:2013-02-02 22:42:00
  我对风水学没有兴趣,也不懂,更不大信。可是我的爷爷现在充当的却是风水先生的角色。原先乡里的人修房造屋都要请爷爷去看地基,用罗盘调整房屋的方位,然后要了修房子的主人的生辰八字,回家里推演挖基础上房梁的吉日良辰,最后写成一个期单给修房子的人家送过去,修房子的主人就会封个红包给我爷爷,红包的轻薄都是看主人家的心意,爷爷并不计较这些……

  我仿佛听我爷爷曾经跟人摆闲龙门阵的时候,提起过温家老院子的事情,说这个院子跟什么七星北斗有关,反正说得有些玄乎乎的……
  日期:2013-02-02 23:30:00
  又扯了一点闲篇,不跑题了,说正事……
  李矮子的奥迪A6在离温家老院子半公里的地方挺了下来,车子熄了火,李矮子说:“到了,下车。”
  奥迪A6的窗户关得死死的,我透过车窗的玻璃朝外面看了看,四周黑得几乎看不见任何光景,而李矮子喊我们下车时的声音也突然间变得小声诡秘起来,整个气氛一下子就显得鬼鬼祟祟的了。
  我拉开车门刚要下车,李矮子又叮嘱道:“五个人分开行动,也别把动静搞得太大了,特别要注意安全,听说温驼子这几天睡觉的时候手上都捏着杀猪刀的!当心这老东西丧心病狂……”
  李矮子后面的这句话把我的心一下子就勒紧了。我日他妈!刚才临来的时候他咋不说这个事情呢?

  我有种被人下了套的感觉……
  日期:2013-02-03 00:17:00
  可是已经被李矮子骗到了这种地步,也不能说反悔的话,这不合符我的性格。但是心里仍旧有点悲哀。想到自己要不是在一个投资的项目上跌了大跟斗,连老婆也赔进去了,他李矮子敢用这种阴招指使我吗?
  当时的我真是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凉感。
  于是我忍气吞声地和两个吸毒犯一个盗墓贼以及一个陌生人下了车。下车的时候我故意把李矮子的车门关得重了一些。

  人倒霉的时候,就是发泄心里的不满也是那么的隐忍低调。要是换着我风光的那会儿,他李矮子试试看……操!
  我踩在真实的地面上,眼睛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适应周围的黑暗环境。因为温家老院子所处的地理位置实际上离回龙镇足足有十来公里的距离,镇子上的光污染还没有侵蚀到这里,所以周围黑得很透彻,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而我所站的地面,是一条尚且没有完工的刚铺了路基的公路。这是一条断头路,再过去不远,就是已经彻底变得荒芜的农田了。
  我当时心里有一个很大的疑问,政府为什么会极具前瞻性地先想到了要搬迁温家老院子的居民。回龙镇的房地产开发项目一时半会儿还发展不到这里的。
  后来当我知道这是有人下的一盘充满了阴谋的大棋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什么叫贪得无厌,而我,已经成了一枚棋子儿,自己却浑然不知……

  日期:2013-02-03 20:22:00
  眼睛适应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似乎能够看见一些浸淫在夜色里的朦胧事物了。然而我们要进入的温家老院子,此时却深陷在不远处的混沌世界里,就像是已经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
  在我的记忆里,老院子里有一棵又高又大的老槐树,几里地就能看见。现在,别说那棵老槐树,就是一两米内的东西,也要睁着眼睛用心仔细关注才能看出个模糊的轮廓。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在这么黑的夜晚,一个人站在冷飕飕的荒田荒垻里了,还是稍微感到有点不适应。
  我们下了车,李矮子却并没有马上发动奥迪A6的引擎离开,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咋冷冷地盯着我们。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于是我有回转过去,敲了矮子驾驶室的窗户,李矮子落下车窗,说:“怎么,还有啥不明白的?”
  我说:“你该不是要在这儿监视我们,怕我们拿了钱不干事?”

  李矮子笑了下,从烟盒里取一根烟,递给我,又抽出一根叼自己嘴里,然后点上,说:“我在这儿抽一个烟就走。”
  我摸出打火机边要点烟边笑着说:“还是不放心我们。”
  李矮子却一把将我手里的烟和打火机给抢去了,说:“这黑灯瞎火的,你嘴里叼一根烟,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
  李矮子比我还谨慎,于是我笑着说:“这烟不是你递给我的吗?能怨我吗?”
  “我递烟给你的时候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吗?”李矮子说,顺便把自己刚点上的烟也灭了。
  仅有的微弱光亮在瞬间又熄灭了,四周重新变得黑漆漆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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