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乌鸦的少年

作者: 繁华德萨哈拉333

  日期:2013-01-22 10:18:02
  古希腊神话中,传说太阳神阿波罗与格露丝相恋,派圣鸟去监视格露丝的操守,一天圣鸟看到格露丝与其他男子往来,以为她与其他男子有染,就回来向阿波罗报告,阿波罗一怒射杀了格露丝。而后证实格露丝并未和其他男子私通,阿波罗又怒贬圣鸟,令其洁白的羽毛变成黑色,这便是乌鸦的由来,乌鸦羽毛大多黑色,黑羽具紫蓝色金属光泽,鸣声简单粗厉,乌鸦的习性是群居,一群乌鸦一般有几十只,它们不远千里,从冰天雪地的俄罗斯飞来。不过,当大批的乌鸦群出现在农村和城市,与人类抢夺粮食、争夺空间时,也会带来麻烦,人们对其厌恶至极。这貌似从地狱飞出的黑色大鸟,将会带来怎样的故事?

  叫乌鸦的少年所指的并非是一个人的故事,笔者在这里所要刻画的是一个群体,这群人身上有着跟乌鸦一样的生物特性,人性与乌鸦的特性将会在这里用笔者黑色的文字产生撞击,欲望的贪婪,情色的迷失,人性的背叛,残忍与同情,爱与憎恨,离开与回归一切都交织缠绕混乱的揉和在一起,在命运里边这群像乌鸦一样的人们在嘶鸣,瞪着黑暗的双眼展开黑色的翅膀浴血在生命的苦难中,他们将选择生存亦或死去,这些文字当中的人物性格复杂,犹如一只只真正的乌鸦,他们聪明,凶悍,富于侵略习性,他们有爱,有恨,他们是一群生存在人类世界里边的乌鸦。

  日期:2013-01-22 10:33:33
  【叫乌鸦的少年】篇前: 清晨,城南垃圾填埋场,蚊蝇肆虐在晨光中纷飞着,发出嗡嗡嗡嗡的吵闹声音,想用一种厌烦的声音叫醒周遭已经死亡的一切,白色的塑料袋被风吹的四处散落,有的挂在树上,有的在空中飘起,地面下腐烂的垃圾升腾出来的恶臭在空气中蔓延着,这里是老鼠与蛆虫的乐园,这里也是细菌滋生蔓延的温床。这里是人们不愿意涉足的死亡地带,一无所有,蕴藏着死亡的气息,恶魔在这里设下层层陷阱,这里方圆几公里都被垃圾覆盖,绵延不休,正在以极大的速度延伸扩张着。一只乌鸦孤独的警觉的站在一棵早已经枯死的杨树枝头,乌鸦用利爪死死的抓紧干枯的树枝,周身的黑色让它看起来格外的显眼,它用黑色的眼睛盯视着眼前这偌大的垃圾场,蚊蝇在空中乱舞,老鼠在肆无忌惮的乱窜相互嬉戏追逐着,可是乌鸦的眼睛却一只盯视着一个地方,那里躺着一个人,应该说是一具尸体,尸体的形态被扭曲着,双手被捆绑着置于背后,双腿张开,头歪向一侧,尸体上身穿着一件t恤,已破烂不堪,衣领、前襟被血渍浸透,下面的牛仔裤膝盖已经磨出了窟窿,膝盖骨被利器砍掉,露出白色刺眼的骨头,尸体赤裸着双脚。无论这个生命在生前经历过什么,无论这个生命给这个世界留下过什么,现在他只是一些僵硬的躺在这里的皮肉跟骨骼,周边堆积着腐烂恶臭让人作呕的垃圾。乌鸦黑色的眼中倒影着这里的一切,它站在枝头静静的等候着。 一小时后,110的一部警车到达现场,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从车上走下来,用手绢捂着鼻子一步步的接近尸体,验尸官在现场对尸体进行的初步的检查,记录员记下蛛丝马迹,张耀武张警官蹲在尸体旁,辨认着尸体的脸部,内心生出一丝愉悦,长久的不安终于犹如一颗悬浮在他头上的巨石安全的落下了。张耀武眯缝着双眼,眼睛发出阴暗的信息,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露出狰狞的冷笑。张耀武在尸体边站起身来,朝着在旁边布置警戒线的刑警徐卫民招手示意他过来。 张耀武:“认识他是谁吗?”张耀武一边指着尸体,一边问徐卫民。 徐卫民:“不认识。”他看了看尸体后说。 张耀武:“呵呵,小徐呀,这个人你一定得认识认识,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你知道吗?这是咱们整个东三省最大的流氓之一,黑白两道没有不认识他的。也算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落了个如此下场。”

  徐卫民:“他就是乌鸦吗?”徐卫民脱口而出。 树枝上的乌鸦,发出一声清脆的叫声,它在枝头展开翅膀,在垃圾场上空盘旋了几圈之后向远处飞去,叫声在清晨的空气中传播开来,声音简单而有力,给人一种凄婉恐怖的感觉。二人朝着乌鸦看去。 张耀武:“小徐你知道吗?这个垃圾场是一个乱葬岗,每年咱们局都要从这里抬走几具尸骨,司空见惯了,这个乌鸦,不知道在这埋葬了多少人命,没想到今天把自己的坟墓也钉在了这里,这就是报应吧,咱们走吧。”

  乌鸦的故事即将展开,用他它们黑色的羽毛,将灵魂和肉体一起拖进深渊。

  日期:2013-01-22 14:09:15
  【叫乌鸦的少年】第一篇:黑暗中爬出的雏鸟
  午夜,村儿里的恶狗在黑暗中凭借听觉察觉出声响,在不听的乱吠着,打破了这黑暗的静宁,巫三儿垂头丧气的走在村里的泥土路上,嘴里不听的咒骂着这倒霉的运气,四十多岁的人,走起路来穿着粗气,鼻孔中喷出气雾,矮小的身体里边填满了丧气与愤怒,双手在黑暗中颤抖着,寒冬腊月夜风萧瑟,巫三儿的身体略显单薄,没有壮年的气质,衰老的痕迹却早已爬满了这个早该陨落了灵魂,就在刚刚苏三儿在村口小卖店儿里的赌局上输掉了刚刚卖完粮食换来的两万多块钱,懊恼、愤怒、在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的血脉中已经奔流了十几年,这些运载着黑暗的暴怒的血液已经在他的性格中凝结,注定了他今生的命运。他只是在短暂的挣扎,用身体跟皮肉的力量抗衡那势不可挡的悲惨命运,漩涡在他的前面已经形成,这个偏远农村里边的中年农民已经无法再重头再来,只能朝着这眼前的黑暗步履蹒跚的前行,他的生命中没有勇气,只剩下苟延残喘,在村里他是出了名的失败者,是一个沮丧的赌徒。

  日期:2013-01-22 14:09:46
  巫三儿走在寒冷的夜色中,今晚是个阴天,黑暗中只有孤白的月光发出微弱的光亮照在他沮丧愤怒的脸上,已经堆起褶皱的额头在月光下显得那么固执,巫三儿叼着烟丝卷的劣质烟卷儿,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吸着烟,不时的从他那满是的黄牙烂牙的口中爆出粗话。走到离自家门口不远的一直堆在那里多年的土堆时,巫三儿停了下来,那里放着一个篮子,巫三儿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慢慢的靠近,尝试着用他那一双干枯的贼溜溜的眼睛去看清楚那个篮子的外形。巫三儿轻轻的蹲下身子,用长满老茧贴着黑乎乎橡皮膏的手掀开盖在篮子上面的棉被,一个婴孩儿躺在里边正在熟睡。棉被被掀开夜晚夹杂着黑暗中积蓄的冷气窜入婴孩儿的美梦,把这个弱小的生命从美梦中惊醒,撕扯着把他生拉活拽到了这无尽的黑夜和寒冷当中,让他的生命在这个夜晚被唤醒,可是灵魂在苦难的生活中,在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赌徒的生命中开始放声哭泣。婴儿纯真的哭声响彻夜晚,巫三儿被哭声吓的蹲坐在地上,起身掉头朝着家门的方向跑去,可是跑了一半之后,他又停了下来,那孩子的哭声没有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而变弱,而是更加的响亮,向他传达着无助与迷惘,痛苦与胆怯,那声音似乎打动了怯弱逃走的巫三儿,可是此时巫三儿所想的完全不是这些,他膝下无子,媳妇终年体弱多病,早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也是他沉迷于赌博,把灵魂寄托在那瞬间的刺激上面的原因之一吧,在农村,没有儿子就等于没有传宗接代的人,村里儿人经常拿着个来取笑巫三儿,这么多年来他就是在这种取笑与非议当中度过的,今晚恰恰是某种机缘,让这个婴儿的哭声在这个寒冬的夜晚,让这个从赌场上失意而归的男人的心柔软了下来。

  日期:2013-01-22 14:47:26
  巫三儿重新回到,蹲在篮子那传出婴儿哭声的篮子前,他再次掀起篮子,看着里边挥动这小手,蹬着着两只小脚丫的婴孩,他仿佛黑夜的孩子一样,想要挣脱这篮子对他的束缚,婴孩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哭叫着,声音越来越刺耳,巫三儿把包裹婴儿XiaTi的棉被揭开,是一个男婴,那小小的生殖器由于一个带有生命的触角,探入了巫三儿此时的灵魂,如果这个暴虐的中年人此时还有灵魂的话,那么他一定是被那触角刺中了,巫三儿把棉被盖好,然后用眼睛扫视一下四周,除了黑暗一无他物,然后巫三儿提起篮子,抱在怀中,双臂感受着这篮子的重量,巫三儿一边抱着篮子,嘴边还一边念叨着:“这小家伙还不轻啊,可惜了这么个白胖的孩子,今天老子捡到了,是咱们爷俩上辈子的缘分,跟老子过吧,咱回家。”婴儿听到了巫三儿的声音,哭泣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一双无形的双手掐住了脖子,声音刹那间断掉了,黑暗阻断了哭泣。

  日期:2013-01-22 15:15:33
  此时巫三儿家的炕头上,他的媳妇正坐在炕上手里端着刚刚熬好的黑色药汤准备吃药。巫三儿的媳妇是外地人,巫三儿早年在内蒙打工的时候带回来的,人生地不熟,老家那边也没有家人了。虽然样貌平平,体弱多病。可是在十里八村却有着很好的口碑,把这贫困潦倒的家打理的也算有模有样,如果没有她这个家早已经不存在了。全家的经济来源都要靠家里种下的那几亩地,跟猪圈里那几头猪。她这一身病是在年轻的时候跟着巫三儿一起吃苦受累积下来的,而这身体上的伤痛是能够看见的,可是内心的创伤却源自巫三儿在赌输钱酒后发泄在她身上的拳打脚踢,给她带来的巨大阴影,她不怕他,甚至渴望有一天他能够一下把她打死算了,爱情早已经离开了这个女人的身心,离开了这个破败的家。有一次巫三儿差点就要了她的命,她在县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肋骨被打折了三根,头部被巫三儿用空酒瓶重重的敲击后,影响了面部神经,右边的眼睛只能半睁半闭着。而这毒打只因为她试图阻止巫三儿拿家里仅剩的卖猪得来的五百元吃药钱去赌,她自己一个人从医院里走了五公里路才回到了家,而巫三儿则一次也没有医院去看她,看病的钱是四邻八里出于同情和对这个外地女人的怜悯拼凑出来的。他们把钱偷偷塞给了这个女人,不然这钱被巫三儿发现又会成为他赌桌上的赌资。她坐在炕头一仰头将黑色的药汤一口气咽下,她已经熟悉这样的苦味,跟她的命运比起来,这药味是如此的甘甜,放下带有药汤沉渣的空碗,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叹气表达的对无望生活以及病痛的忍耐,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刚刚到手的救命钱还没在手里攥热就被巫三儿抢走拿去赌了,绝望的幽灵正在这女人的周围引诱着她,四墙落白,贴着报纸,除了结婚时买下的二手柜子已经吱嘎作响,地面上摆着的一张桌子之外家里再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物件了。她就这么呆呆的坐着,揉搓着大腿,那儿在下午的时候狠狠的被那个男人踹了一脚,现在还肿着。

  日期:2013-01-22 15:15:58

  巫三儿推开了家里那扇用塑料布粘着的门,走进屋里,看见炕上的媳妇,没好气儿的盯了一会,然后把手中的篮子轻轻的放在了炕头。巫三儿:“看看这是啥。”巫三儿喘着粗气,指着篮子对他媳妇说。巫三儿媳妇:“你还回来干啥?都输了吧,你怎么不把这房子,那几头猪,还有我都输了?”巫三儿的媳妇已经习惯了,她知道,不把钱都输光他是不会回来了。巫三儿:“你这个娘们,懂啥?早晚我一次都赢回来,到时候让你看看,看你还嘟囔个啥。”巫三儿媳妇:“你什么时候赢过?靠赌钱只能过这个日子,你说你啥时候赢过?他们和伙骗你,你就傻乎乎的给人家送钱去,把我吃药的钱都输了,你让我怎么活儿?这眼看过年了,你让我可咋办?”巫三儿:“你这个娘们咋还越说越来劲儿了?是不是皮子又痒痒了?再说我把你那臭嘴撕了,你个不下蛋的玩意,就知道嘟囔个没完,你过来看看这是个啥。”巫三儿把篮子朝他媳妇那推了推。巫三儿媳妇违拗着坐到篮子旁边,用手掀开篮子上的棉被,一张婴儿的笑脸正对着她,笑的那么干净纯真,那么可爱的肉呼呼的笑脸,这一刻在这个满是创痕的女人心中烙印了一辈子,直到她停止了呼吸,这时的场景仍然被她清晰的带去了另一个世界。巫三儿媳妇:“老不死的,这是谁家的孩子?哪来的?”说着便把孩子从篮子中抱了出来,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让孩子的身体贴在自己的胸前。巫三儿:“什么谁的家的孩子,老子来小土堆那捡到的,从今天起这就是我儿子,你不下蛋,老天爷给老子送来个白胖的大儿子。”巫三儿点燃了一支卷烟,坐在炕上抽了起来。巫三儿媳妇:“真的?咱可不能偷别人家的孩子,这要是让人家知道得多着急啊,要是让公安局知道这事小不了,是要犯法的,你赶紧给送回去。”巫三儿:“你这婆娘是不是脑袋傻了?咋还听不懂人话了,老子能偷谁家孩子去,这是老子捡的,老天给我的。抱过来,让老子仔细看看。”说话巫三儿就要伸手上前去抱孩子。巫三儿媳妇:“别动,睡着呢,那咱就这么养下了?”巫三儿:“养下了,谁能管着老子啊,谁捡的算谁的。”巫三儿在旁边看着熟睡中的孩子,可是心理却暗藏着一种涌动的心理,只是被暂时的兴头儿掩饰了。这时孩子醒了,闭着眼睛大哭起来,巫三儿的媳妇抱着孩子在炕上强忍着腿上的疼痛站了起来,在炕上边走边轻声的哄着孩子。巫三儿媳妇:“你赶紧去烧点水,孩子肯定是饿了,先给弄点水喝。”巫三儿第一次听从这个女人的话,转身到厨房去引火烧水去了,巫三儿媳妇抱着孩子,看着哭闹的婴孩在她的怀中渐渐的回复的平静,这个女人的脸上久违的笑容又一次呈现在微弱的灯光下。她觉得生活终于有了希望,有了盼头儿

  日期:2013-01-22 15:51:00
  这个婴孩在黑夜被人抛弃,在还未感受到乳汁的甘甜跟亲情的温暖时就被当做一种负担被丢弃在人生之外,此时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恨,可是那种犹如基因的东西,在他的灵魂中已经悄然种下的毒瘤,那毒瘤隐藏着,萎缩在他弱小的身体里边,等待着时机。当它们被滋生,长大,强壮了之后,将会冲破这身体,用愤恨跟鲜血,死亡跟痛苦报复这一切令其痛苦的人们。而现在黑暗中他犹如一只饥饿的乌鸦,用黑色的羽毛在黑暗中隐藏自己,忍耐着漫长黑夜的寒冷,孤独中感受着恐惧,那厚厚的羽毛紧紧的贴着身体,积攒着温度,它用漆黑深邃的眼睛在无尽无边的黑暗中,借助月亮发出的苍白的寒光在树枝上警觉着,在苍茫的大地上搜索着,寻找着。它拥有超凡的忍耐力,在苦苦的等候着天亮的时刻了,然后当晨光替换下月亮的寒光,羽毛上的寒气化作水滴,冰冷的神经正在它的体内复苏,血液开始在血管中奔涌起来,它试着慢慢的打开僵硬的巨大的黑色翅膀,纵身一跃,腾空而起,它飞向天空,在一座破落的,衰败的,没有生机的院落上方久久盘旋。

  日期:2013-01-22 17:09:07
  八岁那年巫天赐的身体在迅速的成长,随着这种成长,他的身体上也增添了不少的伤疤,这是巫三儿给留下的,最深的一道在额头上,那道疤痕就隐藏在他的头发下面。自那道疤痕像一具僵硬的死尸一样躺在巫天赐的身体上时,巫天赐再也没跟巫三儿说过一句话,任由他咒骂毒打,巫天赐都忍着,保持着沉默。他从来没有在巫三儿的皮鞭,板凳,酒瓶下逃走过一次,而他越是这样,巫三儿的怒火就越大,有几次不是巫三儿媳妇和邻居拦着,他甚至想把这个曾经让他感到过快乐的孩子活活的打死算了。巫三儿绝然不会想到,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身体里边竟然能够释放出如此大的能量,这种能量帮助他忍受身体上的疼痛,和心灵上的创伤,这力量源自哪里?是否就滋生在这看似弱小的身体当中,慢慢的巫三儿开始对这个孩子产生厌恶,时间久了,他对这个上天赐予他的儿子,心生怨恨,甚至是恐惧,他怀疑这孩子是上天派来祸害他的扫把星。从此以后巫三儿再也不去关注巫天赐的一切了,沉浸在自己失败的人生当中,把自己腐朽的灵魂押宝在赌桌上,而幸运之神从未眷顾这可怜的执迷不悟的中年男人,而是在一步一步的把他推向毁灭。

  日期:2013-01-22 17:09:28
  又是一年,这一年巫天赐15岁,已经勉强升入中学,学习成绩一直不好,让巫三儿媳妇着急上火,可是巫三儿媳妇从来不打骂天赐,而是苦口婆心的引导。巫三儿媳妇:“人一定要学好,学好就要有文化,妈没有文化,所以现在吃苦遭罪”巫三儿媳妇经常对巫天赐这样说,而他也早已经习惯了,一边听,一边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情。 巫三儿媳妇:“天赐啊,你长大了想干什么?你想过没有?”

  巫天赐:“不管干什么,绝对不会像他那样。”巫天赐意指父亲巫三儿。 巫三儿媳妇:“为什么那么恨你爹呢?他毕竟是你的爹呀。”
  巫天赐:“因为他打你,我恨他打你。”
  巫三儿媳妇流着眼泪抱着天赐的头,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看着额头上的那道疤痕,心理有一种被撕碎的感觉,她连声的叹气,怨自己这病弱的身子,无法给与天赐更好的生活。可是又充满了无奈,她的童年又能好到哪去?
  日期:2013-01-22 17:09:41

  这一年巫天赐的父亲,巫三儿被公安局带走了,罪名是故意伤人导致被害人终生残废。因为怀疑对方在赌桌上出千而愤怒的将对方打成了植物人。因为没有钱给对方治病,所以只能去承受那30年的牢狱之灾。巫三儿的命运,乃至于他的一生都跟赌字联系在一起,他的一生如果是一出悲剧,那么其开始因赌博而走向灭亡,最后也因赌博而落下生命的帷幕。死在漆黑阴暗的牢狱之中,让这颗暴虐的心,和颓废的灵魂在黑暗中瞬间泯灭破碎。而随之破碎的确是这个满目疮痍的家。巫天赐自此跟着巫三儿的媳妇二人相依为命。在漫长而痛苦的童年中挣扎,求生,像秋季里的乌鸦,疲倦的在天空中盘旋着,四处觅食,所到之处让人顿生厌恶和憎恶。就是在这样的日子中,巫天赐也没有觉得怎样,他那强大旺盛的生命力能够帮助他在寒冷的冬夜活下去,那么他的灵魂也相信,眼前的苦难只是一种磨砺,总有一天他将腾飞于天际,那是他所看到的则是属于乌鸦的天下。

  日期:2013-01-23 09:46:36
  巫三儿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只跟巫天赐交待了一句话,而这一句话,却影响了巫天赐以后的人生,只是现在巫天赐并没有发觉。那天天气阴冷阴冷的,警车恰似一个移动的牢笼,在阴霾的天空下等候着将这个注定要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度过余生的人,巫三儿受伤带着手铐,脚上带着脚镣,那冰冷的金属撞击的声音,惊扰了着沉重气氛下的村庄,大家都聚拢归来,围观这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烂赌成性,打齐骂子的中年人的下场。巫三儿媳妇哭泣着手中牵着巫天赐冰冷的小手,目送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在巫三儿媳妇的内心深处,这一切早已经上演过无数次,她甚至连做梦都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可是当以一切都真实的发生在她眼前的时候,这个女人的心中想象的却是昔日巫三儿对她的好,那些痛打咒骂,委屈害怕都不复存在,她只希望能够再多看一眼巫三儿,因为她知道,这一去恐怕此生难再一起,巫三儿必然会老死在狱中。

  巫三儿蹒跚的走着,在走进警车之前,巫三儿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媳妇,跟这个上天赐予他的儿子,巫三儿眼中没有悔恨,他只恨那最后一把没能压对宝,他痛恨这个孩子没有给他带来好运,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巫天赐。

  日期:2013-01-23 09:52:08
  巫三儿:“儿子,好好照顾你妈,以后不要赌钱。”扔下这么生冷的一句话后,巫三儿消失在了阴霾的天空下,从此再无音讯。巫三儿的媳妇曾经无数次想去探监,可是这病痛吞噬的身体让她的愿望不得不妥协,而巫天赐则更加习惯没有父亲的日子,他的心理从来没有对那个叫做巫三儿的男人产生过感恩,更何况什么父子之情,哪怕只是养父都不算。没有了巫三儿的束缚巫天赐觉得自己的翅膀已经展开,他只需等待起飞的那个时刻。

  巫天赐的童年里边没有可以称之为美好的回忆,他除了去学校混课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去地里干活,还有去镇上的中药铺子给巫三儿的媳妇抓中药。然后熬药给她喝。苦难让这个孩子的肩上担负得太多,这让本就孤僻的巫天赐更加的冷眼少语,一个人的时候他躺在猪圈的屋顶上,两眼直勾勾的仰望天空,看那一群群从他上方飞过的黑色大鸟,那时他甚至叫不上它们的名字。唯一能够被他津津乐道的就是巫天赐中学时代乃至于对他以后的生活都起到了至关重要作用的两个朋友,一个叫做姜鹏飞,村东头儿姜一刀家的孩子,姜一刀靠杀猪的手艺谋生,姜鹏飞很小的时候就跟在父亲身边,所以性格乖张,心狠手辣,善于心计,无论在学校还是村里都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姜鹏飞的裤兜里边永远踹着一把磨的锋利的弹簧刀,犹如他踹在内心深处的那把别人永远看不到的黑暗的心一样,阴险恐怖。还有一个胖胖的叫做龚殿喜,龚殿喜的妈妈在外打工的时候跟野男人跑了,父亲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民,龚殿喜的性格随父亲,老实人一个,但是很讲义气,关键时刻也是个能够下死手的孩子,但大多时候给人的印象是胆小怕事,从来不着惹是非。龚殿喜的脸上从来没有愁云,即使是在他亲手埋葬了自己养了五年的小狗时,巫天赐也未曾见他哭过,他就是这样一个外表懦弱内心坚强的孩子。中学时代这三个孩子走在了一起,和所有狗血的中学生一样,在那样的年华倒影中,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并非那么特别,交情从不打不相识中慢慢的堆积起来,边的浓稠厚重,血液奔腾的怒气在他们的身上,在这个希望中学的校园中喷发着,释放者,年轻的一切可以不计较明天,因为明天在三个孩子的心目中会毫无悬念的到来,可是那个时候这个群体当中已经划分好了等级,这个小群体的乌鸦开始孕育邪恶的黑色力量,就在他们的嬉戏打闹中,平淡无华的日子中,隐藏着致命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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