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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我不害怕,我很爱他(一个师生恋的故事)
作者:
何日君回来
对情感版块有一定的感情,主要原因是我在这个版块从来没坑过。
我还是比较喜欢天涯,因为什么,因为我不会讲轰轰烈烈的故事的缘故吧。
这个故事呢,基本上是我朋友的故事,因为角色转换,也添加了自己一些观点进去。
说回这个名字,我很喜欢。出自王菲《彼岸花》,“我不害怕,我很爱他”这句话是关于爱最好的诠释,也非常值得玩味,因为爱,所以怕,因为爱,所以不怕,当中滋味,百折千回。
跟小姨那个贴一样,我打算很平淡的讲,我羡慕有人能把故事讲得风生水起,奈何自己无此天分,所以还是选择平实角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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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情感版块有一定的感情,主要原因是我在这个版块从来没坑过。
我还是比较喜欢天涯,因为什么,因为我不会讲轰轰烈烈的故事的缘故吧。
这个故事呢,基本上是我朋友的故事,因为角色转换,也添加了自己一些观点进去。
说回这个名字,我很喜欢。出自王菲《彼岸花》,“我不害怕,我很爱他”这句话是关于爱最好的诠释,也非常值得玩味,因为爱,所以怕,因为爱,所以不怕,当中滋味,百折千回。
跟小姨那个贴一样,我打算很平淡的讲,我羡慕有人能把故事讲得风生水起,奈何自己无此天分,所以还是选择平实角度吧……
日期:2013-02-06 17:51:47
(一)
张亦凡师大毕业后被分到这个城市当高一数学老师,跟他同命运的还有谭胖子。
谭胖子一脸哀怨,扯着他说他们班同学就他俩境遇最差,再过两年,同学聚会都没脸参加了,就连程成都因为家里的关系被分到市教育局了,好歹有点油水可捞,不像他们天天吃粉笔灰,跟那帮麻烦学生周旋,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谭胖子感叹,在这个经济社会,像他这种无背景,又不会浑水摸鱼的人一辈子望不到边了。
七中是个新高中,他们调来的时候,该校才毕业第一批学生,坏处在于一切教学经验还待摸索,好处在于凡事刚开头时候大家都特有干劲,倒也显得很朝气蓬勃。
学校规模不大,高一大概框架是三个普通班,两个平行班,一个特长班,转培养体育生的,还有两个重点班。重点班他俩是没戏的,毫无疑问,重点班的资源是万万不能给年轻人练手的,最后他跟谭胖子一人被安排带一个普通班,一个平行班。
张亦凡带的是17班平行班,21班普通班。这两个班的班主任姓刘,教政治的,学校的副教导主任,是个短小精悍的中年男人,野心勃勃,事业心极强。
学校刚开完会,就拉着他出去喝酒吃夜宵。刘志强跟他谈了很多这两个班的情况,刘志强以前是三中老师,七中开办他就跟着过来了,对学校情况也了解,而且新一届学生还很多是他招进来的。
灌了几瓶啤酒,刘志强脸有点红,连连劝酒,张亦凡也不推脱,相谈甚欢。
“21班呢,说老实话,这个班都是没考上高中的,花钱买进来的学生,你也不必费很大力气了,底子都打得不牢,换谁谁没办法,用我们搞政治的话就是抓主要矛盾,17班才是我们的落脚点,我仔细分析过17还真有几个好苗子,像严里,范胜涛这几个都不错的,培养好了,那不比上面两个重点班的差。”
刘志强倒是说得坦白,其实他不说,张亦凡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着眼点,毕竟他还年轻,升迁和考核是关键的关键。
喝酒喝到要结束的时候,对面桌上忽然有人跟刘志强打招呼了,刘志强眯着眼看了下,一锤腿“哎呀,包老板,包老板最近哪里发财啊”的寒暄起来。 张亦凡很识趣,赶忙跟刘志强打个招呼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街边的灯都躲躲藏藏忽明忽暗的,人烟不多,灰尘不少,晚风徐来,他刚喝了不少酒,被风一吹,有些晕晕沉沉,脚步也越发重了起来,走着走着,心越走越重,压得他喘气都喘不过来。
日期:2013-02-06 17:56:26
(2)
第一次上课是21班,因为是这个班的学生,张亦凡有些紧张,也因为是这个班的学生,张亦凡并不太放在心上,只要不太闹腾闹出事来就行。于是清清喉咙自我介绍一番,心里默默做准备应付任何刁钻的难题。
“张老师这么帅,有女朋友吗?不会结婚了吧”首先是有男生起哄,接着女孩子也跟着捂着嘴偷笑起来,教室里的气氛热闹起来了。张亦凡微微一笑“本来是有的,都被隔壁20班和18班的数学老师谭胖子抢走了,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们班同学,所以嘛,我现在就指望你们成绩比隔壁班好,为我报仇雪恨一番了”,趁着底下哄笑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板书教课了。
上17班的第一堂课,他收敛很多,没这么轻佻,让每个学生都做了自我介绍,特别注意了那几个刘志强点名的学生。
范胜涛是个闷不隆冬的男生,瓮声瓮气的简单说了几句,急匆匆的下去了。苗舜却活泼的很,介绍他的名字是苗人凤的“苗”,尧舜禹的“舜”,以后会宏图大展的。
严里却是个女生,出乎张亦凡的预料,他记得刘志强说她数学极好,悟性极高,听名字也以为是男孩儿,如此一来,他有些微微的呆怔,等反应过来,那个叫严里的女孩儿立在讲台边盯着他,一双眼睛分明在探问她是否可以回到座位上了。那一瞬间,他有些窘迫,点点头让那短发女孩儿下台了。
第一堂课是初中基本知识回顾,他出了一黑板题目让他们做,自己下来溜圈,有时候会停在某个学生身边看看,有些学生会紧张,看老师盯着自己一个题也解不出来,他会很知趣的笑下走开。他看了范胜涛和苗舜的,果然是好苗子,错题极少,速度不慢,打算去看看严里的,结果发现她坐最里边一排,靠墙,他看不到,于是,把她叫上去到黑板上做。
除了有些地方粗心之外,基本上无大碍,让张亦凡惊讶的是,好几个题,这女孩儿的解题思路都独辟蹊径,演算过程简单但是逻辑性强。
那堂课结束后,回到办公室,刘志强刚好在,说是今晚要开班会,要宣布班干部名称什么的,张亦凡笑笑“那刘主任有得的忙了”,等刘志强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了,交代一句“刘主任,数学课代表的话,选严里吧,这女孩不错,很机灵”,刘志强来了精神“那是,她以前在初中还拿过数学奥赛一等奖的,就是别的科目拖后腿了,才没考上重点班的,值得培养,值得培养”。
日期:2013-02-06 18:00:04
(3)
周末,张亦凡接到程成的电话,让他过去吃饭。他问谭胖子是否过去,程成说谭胖子今天相亲去不了。
到程成那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黄莺给他开的门,说程成刚好去买菜了,等会儿才回来了,让他先等等。
张亦凡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盯着电视看,黄莺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两人不咸不淡说了几句话。
从他这个角度看她,她穿件白色衬衣,下面是牛仔裤,长长的头发温顺的披下来。无数次在他的梦里,存着一个空间,他不在乎什么空间,潮湿的干燥的刺眼的阴暗的,他都不在乎,只要那是他们两个人单独的空间,他跟疯了一样失控凑过去吻她,她的长发在他的手心里缠绕,她的舌尖跟他的舌尖搅在一起,好像无数打了结的毛线怎么弄也弄不齐整。
他的绮梦还没醒,程成已经在门口换拖鞋了,看到他,打了个招呼。
黄莺进去做饭,立在门口喊程成进去帮忙拆菜,程成一脸不满,嘟囔着人前这女人也不知道给面子,收敛几分。张亦凡只是笑。
黄莺这天做的是辣椒炒肉和蒸鱼,他尝了口说还不错。
吃过饭,坐在沙发上聊天,外面忽然开始下大雨,这善变的天气,黄莺和程成开始收阳台上的衣服,张亦凡站在窗边看着这轰隆隆的阵雨掉在水泥上好像要把地板砸出一个个窟窿才好,而窗边的碧绿碧绿的树枝却舒展了,似乎雨后翻新一样,一场雨的来临,天地万物的感受也不一样吧。
起码程成和黄莺琐碎而开心,阳台上传来黄莺的娇嗔声,这声音,他张亦凡曾经多么多么熟悉。
从程成那出来,张亦凡看看表,吐了一口气,捏捏他的脸,终于结束了,他感觉他的脸都要笑僵了一样。
他独自一人坐车回学校,坐在窗边盯着外面,夜深了,居然有月亮的。想起年幼时候,他坐在父亲的单车后座,盯着天上的月亮,不满的问父亲“为什么这月亮总跟着我?讨厌极了”,父亲爽朗的哈哈大笑。到如今这场景还历历在目,父亲却已逝去好几年,母亲再嫁,茫茫人海中他再也没了家。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给母亲打了电话,他每个月打一次电话,聊到无非是那些话,母亲有些犹犹豫豫的问了他的工作和感情,他答得轻描淡写,心里却烦的很,也跟继父说了几句话,平心而论,继父对他并不坏,可是那总归不是他记忆里爽朗可亲的父亲。
张亦凡一夜无眠,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老是想着十几岁的时候跟黄莺初次相识的场景,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初中的校门口望着他笑,露出一口白牙。
那是他的初恋,可惜他察觉的时候已经太晚。
日期:2013-02-06 22:55:06
(4)
严里担任数学课代表并不合适,常常让张亦凡催她收作业几次,她似乎才想起这事一样,而且常常所有组的作业都差不多交齐了,只听得她们组组长一声大叫“严里,我这组就缺你了”,她好像才如梦初醒一样,开始猛赶一气,这种事张亦凡都遇到过几次,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最离谱是有一回政治早自习,刘志强临时有事,让他代课。他坐在讲台上随便一瞟,看到严里趴在座位上,他以为她不舒服,便过去瞧瞧,结果发现她睡到口水都淌在书本上。周围同学都笑,他很有些尴尬,连着拍了她桌子好几下,她一惊而起,大声应道“到”,班上哄堂大笑,她短发乱糟糟,模样惊慌,一惊一乍的神情让张亦凡都不由失笑。
老师们有时候在办公室讨论这些班上同学,说起严里都满腹抱怨,教地理的李老师对她最不满,说是地理试卷上一个填图题目,图上画着沙漠里根系发达的一种植物图,让她填写名称,结果她居然填的是“淋巴结”,差点气的她吐血。张亦凡当时正边改试卷正喝水,一听这话,一口茶喷了满试卷,手忙脚乱拿纸巾擦。李老师满腹哀怨,挤兑一句“张亦凡,我就知道,就这么离谱,严里还是你最心爱的学生”。
这倒是实话,张亦凡非常喜欢严里,这种喜欢甚至超过了苗瞬和范胜涛,所以唯一一个数学奥赛指标,高考可以加20分的,他考虑再三,给了严里,虽然她其余几门大大的拖了后腿,但数学方面她确实有无可争议的优势,所以学生老师们也没有很大针对意见。
奥赛课是每周六下午和周日下午,高一还没开始月休,还是双休的,每周都有一小考,就一百来人,有一回教奥赛的车老师很惊讶的对张亦凡说“你这个学生真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再简单的试题,大部分学生都及格了,她也只是及格,再难的题目,总共6个人及格,她就是当中一个,神了”。
张亦凡越发觉得严里是块好料子,决定好好跟她谈谈。
事实上,他暗地里观察了她好久,没发现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她不孤僻,跟班上同学也相处得不错,家里条件也不坏,没有惨痛的童年,也没有早恋情况,不存在分心情况。她只是懒散,只是单纯的没有进取心,如此而已。
可是她原本可以更优秀。
跟严里这次谈话有点严肃,晚自习后学生们都回宿舍了。
他留下严里单独在教室里,语重心长的说了很多高考的事以及考重本的事,严里垂下眼睛似乎听得认真,他却终于说到乏味,无精打采的让她先走。
这时她抬起头,主动开口跟他说点什么,他隔她这么近,忽然发现她睫毛很长,上下扇动,像密密的帘子被风吹那样,吹得他心里一阵哆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说话的声音原来是细声细气的,他却一直觉得她的声音跟范胜涛和苗舜无异,今天却听出区别来了。
严里站在黑板边,用手夹了支粉笔,以大拇指为圆心,一手去画圆圈,她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的问“张老师,你是怎么能一只手画得这么圆的?以前我们数学老师都要带大圆规才能画的?”
张亦凡记得自己干笑了一声,胡乱诌了一句答复,匆匆离去了,仿佛身后有鬼追一样。
又是连绵起伏的梦境,梦里又是少年时代的黄莺,扎着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站在教室门口,抱着一大叠作业本,拉着他的袖子,他刚打完篮球满身汗臭,她说“体育班的陈胜约我今天晚上去操场散步,你说我去不去啊?”,他也一脸嬉笑“去啊,怎么不去啊”。
梦到此处惊醒,他看看表,凌晨四点多,天才蒙蒙亮,看着外面太阳还被云层压得死死的,心里头很压抑。
日期:2013-02-06 23:08:24
(5)
高一的期中考试,各科的老师都卯足了劲儿。
谭胖子见张亦凡便哭诉压力大,末了他又会自我安慰说反正都是看两重点班的,他俩总归没戏,所以别担忧了。谭胖子就这点好,跟他聊天,不需要对方开口,他一个人能从沮丧说到心满意足。
周五的那堂数学课的安排,张亦凡非常不满意,因为是下午第二节,而第一节是体育课,学生们玩累了,上数学课要么垂头打瞌睡,要么抬头望着黑板一脸怏怏,双眼无神。
这天的体育课是长跑考试,到他的课时,情况更加糟糕,他干脆狠下心来,让所有学生睡一堂课,学生们都面面相觑,他们的学生生涯里似乎遇到的只有老师下课还要占用时间的,哪有一堂课大大方方让睡觉的,尤其是期中考试考核马上来了的情况下。事后此事被刘志强知道,刘志强顶着满腔怒火,还算好言好语的对张亦凡责备了几句,他赶紧承认思考不周全,下次不会了。
期中考的考核下来,意外的是谭胖子的18班数学平均成绩居然有88分,比两个重点班都要高,谭胖子嘴上谦虚,却实在是喜气洋洋,对比下,他张亦凡带的班平均成绩67,惨绝人寰,面子上实在是有点难堪,刘志强这回没客气,开会点名说了这个事。
当晚的晚自习,他第一次在班上发飙,为什么同样成绩考进来同一起跑线的学生期中考差这么远?难道他教学水平这么差?老师学生都应该检讨。底下学生一派沉默,只听到苗舜喏喏的嘴里不知道叨唠什么,他看到这派死气沉沉的样子,更是怒火上窜,发泄一样把苗舜吼起来问他啰嗦什么,考试没考好还有理了。
苗舜一脸委屈的站起来,却不言语,没了平日里的机灵劲儿,张亦凡看他那副模样,心里更是无名怒火,恨不得冲下去抽他两巴掌才解恨,仿佛班级成绩差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张亦凡走到他身边,拿着他的试卷看了半晌,狠狠的抽了他的脸一下,少年人的气血被激起来了,将桌子“轰”的一推,课桌上的书塌了一地,冲出教室了,班上寂静得连树上掉下片叶子的声音都听得见。
张亦凡沉默了半晌,轻轻的说了句“大家自习”就自顾自的走出教室了,留着学生们议论纷纷,他疲倦的很。
在楼梯口遇到苗舜,他也没有力气说上一句话,径直准备下楼,倒是苗舜冷冰冰的叫住了他“实话跟你说了吧,18班考试前一天做了一张试卷,有百分之三十的题目是相同的,不然他们能考过重点班,别开玩笑了,他们班人自己透漏的”。
张亦凡他心里一寒,几乎站不稳,期中考的试卷是三个数学老师一起出的,每人负责百分之三十的题目。
原来竟是这样。
日期:2013-02-06 23:18:18
(6)
张亦凡正在备课,教历史的任老师扔了本书在他桌上 “张亦凡,我又得跟你喊冤了,你那最心爱的学生今天历史课又看小说被我捉到了”,他看了眼,是金庸的《笑傲江湖》,书很旧了,仔细看下,封面上有序号,看样子书是图书馆借的。
一般情况下,数学课严里还是认真的,爱好果然是最好的老师,但这个晚自习,张亦凡发现严里有些心不在焉,总是不经意朝讲台上看。他猜到大概是书的事情,不由好笑,也不出声。
到第二节晚自习,严里总算熬不住,拿着数学课本鬼鬼祟祟的猫到讲台上来了。
“张老师,我那书,任老师说你拿了,是吗?”她有些呐呐的难为情。
“唔”他低着头盯着备课本,不接她的话。
隔了好一会儿,严里用楚楚可怜的哀求语气说“张老师,你能还给我吗?我在学校图书馆借的,一赔就要按一套书的五倍价格还呢”张亦凡依然不搭理她,当做没听到。
到最后她没辙了,竟然伸出两个指头去轻轻的拨弄他的备课本,他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抬头望她,她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盯着他,声音低低的,孩子气十足 “张老师,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上课看小说了,我求你,千万别把书交给班主任,千万别,不然我惨了”,张亦凡看她这模样,忍不住逗她,装出非常深沉的语气“上午数学课你不说,那时候书倒真还在我这,现在么?”他故意拖了个长腔“在老刘那了”。
“啊”看得出来她非常失望,耷拉着头,嘴里念念有词“早知道就不上来了,白低声下气一场了,唉,白低声下气一场了”,张亦凡总算没憋住,笑出声来了,从抽屉里拿书递给她了,当然没忘记苦口婆心的教育一番,她抱着书,一脸喜气洋洋,鞠躬作揖,他说什么她应什么,态度前所未有的好。
等她回到座位上,张亦凡摇摇头,想到这大半年来,他真是糊涂,竟然会一直把严里跟苗舜和范胜涛一样当男生看待,真是不可思议。
下晚自习,他收拾课本的时候,手触到备课本那一霎那,忽然想到严里用两个指头轻轻拨弄他的备课本的场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些莫名的别扭。这别扭让他有短暂的不安,继而很快冷静下来了,有什么可奇怪的呢?学生在年轻的老师面前多少会放肆一些吧。
张亦凡住的宿舍是两房一厅,带厨房和厕所的,他没做过饭,吃食堂,一个人这么多年晃荡也习惯了。这个晚上忽然觉得寂寞,觉得这房子空旷得让他心惊胆寒,于是去敲了隔壁谭胖子的门。期中考的事,两人早已心照不宣,也不多说。
谭胖子炒了几个小炒,开了啤酒,两人碰了杯。
“张亦凡,你小子你不寂寞吗?上次给你介绍个姑娘,人家说你不理她,什么德行?”
“没不理她,就是没什么好说的”张亦凡还记得那姑娘,长得还算清秀,两人一道吃了个饭,后来她还给他发了两条信息,他都有回,但是确实算不上主动。
晚上九点多,学校的操场上传来打球的声音,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很青春,两人都有些沉默。“记得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有天晚上也是这样投篮的,那时候我们精力旺盛,你抱着球一路笑,笑倒在操场上,成了个大字。真怀念啊”
张亦凡也记得那个夜晚,却一点儿也谈不上怀念,那期间,他刚失去父亲,又失去了黄莺。
有些夜晚,他笑着投篮到深夜,而另外那些夜晚,他独自一人沿着师大后门的那条街来来回回走,从日走到夜,心从灰跳到黑。
有一个下雨的夜晚,他走回宿舍的时候,发现牛仔裤后门的泥水已经溅到了屁股的口袋上。
日期:2013-02-06 23:32:11
(7)
高一奥赛严里表现得非常不错,进了市内前三十,连重点班都有意愿下来要人,刘志强兴奋之余,更是强调要全面发展,要各科老师积极监督。
张亦凡中午吃饭的时候,走到食堂门口,忽然感觉没胃口,如此想想,决定到学校前门饭馆去吃炒菜,他选了个靠墙的座位,比较隐蔽,坐了没会儿,就看到严里跟几个别班女孩子一起进来选了离他不远的那桌坐下。
他本来对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对话毫无兴趣,却耳尖听到了一些讨论任课老师的内容,都是严里滔滔不绝在说,小姑娘考得太好,得意忘形。
“不是,老刘是这么说的,‘邓小平跟撒切尔夫人谈爱,于是香港顺利回归了!’,你们不知道,我们班都笑疯了”
“李包子呢,是这么讲课的‘同学们啊,我们啊,今天啊,学的是啊,诸葛亮的啊《出师表》啊,出师表啊,是写给啊,刘禅的啊……李包子讲一堂课至少要说一百二十个‘啊’,我数了的,我真数了的。”
“还有英语老师是这么翻译的,CAN’T YOU SEE?每次他都习惯翻译成‘你看不到吗?你眼睛瞎了吗?’”
严里模仿得绘声绘色,那桌笑得天花板都快震破了,张亦凡坐在一边也无语的很,果然如刘志强所说,严里搞这些歪门邪道简直是轻车熟路。
过了会儿,不知道谁说了句“严里,你们帅帅的数学老师呢?你怎么不说说他的光荣事迹?”严里竟是想了会儿,一反之前的活泼,最后轻轻的说“他啊,有点儿孤独”,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一桌人又开始热火朝天的谈论其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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