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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俑
作者:
雪花银218
楔子
长歌扫青松,高冠拂玄穹;
孤身犯奇诡,谈笑探鸿蒙。
——五代•列奇《搜异录》
正是三月草长莺飞的时节,这一片辽阔的丘陵草原嫩绿得仿佛可以拧出水来。微风吹动嫩草,撩起起伏的波纹,草丛中那些间或的不知名白色小花,便如同波浪相激溅起的浪花飞沫。湛蓝的天空似一个透明遥邃的水晶罩,把这片西域美景尽数扣住。
一朵野花舒展着皎洁的花瓣,承接住远处飞洒来的一滴水珠。是要下雨了吗?
不,这是滴落的汗珠!有个年轻人正在这片丘陵草原上狂奔。
这个年轻男人相貌英俊,带着时髦的黑框眼镜,穿着紧绷的牛仔裤,显得身形高挑,上身套着一件口袋众多的时尚夹克,带着鸭舌帽。白色的阿迪达斯球鞋一前一后,上下翻飞,被鞋底的粘力扯断的草叶也随着球鞋四下飞舞,足见他的奔跑速度之快。
在他的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不绝于耳。这声音,这气势,就好像地底下钻出了一群巨大的多足怪兽,咆哮着追赶年轻人。
年轻人神色迷惘,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他只凭自身敏锐的感觉知道身后是危险,稍一停顿便有灭顶之灾,所以只有奔跑,不停狂奔!越过山川、跨过峡谷、窜进了现下这片草地,他已无处遁形,而那隆隆的声音越来越逼近!
忽然,年轻人的足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陡然失去平衡,一头向草地栽倒……
日期:2009-01-09 21:08:00
第一章、春光里谁的背影在游移
窗外的景色不断掠过,灿烂艳丽的桃花、嫩黄吐蕊的修竹、清澈见底的水塘,就像一张张风景幻灯片被快速而连续地拖动。春天真是个充满着诗意的季节,置身于这样的美景中,连考古专业出身的季古教授都竟不住要诗兴大发。
这样的美景,仿佛连列车吵闹的轰鸣声也可以忽略不计。季古想将这份好心情和学生一起分享,朝对面一看,不禁大摇其头。真是对牛弹琴啊!这两个学生当然也忽略了列车的轰鸣声,但却不是因为春光明媚,而是因为……天啊,看看他们的睡姿是多么优雅,打鼾是多么地曲径通幽、出类拔萃!
这一对活宝就是他堂堂季古教授的得意门生,顾方言和云静。
这趟列车的终点站是武吉市,也就是顾方言的家乡。顾方言出生在武吉,因为母亲是下乡知青,所以在父亲死后,他就随母亲把户口迁回到银川。
三天前,季古教授接到省文化厅的电话,说是武吉市郊区某砖瓦厂取土,意外发现了一座汉代古墓,市文物管理处马上采取保护措施,并报告了上级主管部门,省文化厅考虑到季古教授是考古界的汉学专家,所以委托他全权负责这次的文物挖掘清理工作。
季古教授左右手各伸出一个指头,戳了戳对面两个人的额头,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说:“下一站就到啦,醒醒,口水都快流到桌子上啦。”
顾方言猛然抬起头,眼睛睁得老大,一句话也不说,拼命喘气。云静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说:“老师,还有整整一站呢,你着什么急啊。”
季古哭笑不得,为什么最有天份、自己最看好的两个学生都是瞌睡虫投胎!他看顾方言的神色有些不对,问道:“方言,你这是怎么了,睡傻了?”
日期:2009-01-09 21:09:00
顾方言愣愣地说:“老师,我刚刚做了个梦。”
云静顿时瞪圆眼睛:“顾方言,你搞错没有,这种地方你还能做梦,不愧是属猪的啊,我算服了你了。”云静的眼睛本来就大,明眸皓齿,眼睛占据了云静美丽的一半,这一瞪圆了效果更是夸张,跟日本卡通片里的美少女有得一拼。
季古暗暗好笑,心说你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差多少。但是作为一个教授,他当然不能想什么说什么,四十来岁的男人好歹也得表现出男人成熟稳重内敛的一面,得为人师表啊,他咳嗽了一下道:“到底是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一边说,一边伸手过去拍拍顾方言的肩膀。
顾方言吞了口唾沫说:“我不知道我做的是什么梦,我突然就到了一个丘陵草原上,身后好像有巨大的多足怪兽在咆哮追赶,我很害怕,只好不断奔跑,我跑出了好远,翻山越岭,危险还是不断在我身后逼近,后来我突然失足摔倒,跟着就醒了。”
云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My god!好侏罗纪的梦境啊。”
顾方言脸一红,并没有反驳,他心虚地避开云静的目光,从口袋里掏出近视眼睛戴上,望向车窗外。
季古微微一笑,他可心知肚明,顾方言这种神态、这种表情,表明了他对云静有种特殊的畏惧,而这种畏惧往往正是爱的表象。他正准备就这个梦发表一点意见,借以打破尴尬局面,列车却开始广播:
“旅客们,前方即将到达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武吉车站,请大家携带好行李物品……”
日期:2009-01-09 21:10:00
武吉是个相当异类的西部山城,主城区被大片大片的丘陵草原包围,被称作西部小江南,和其他西部城市不同的是,这里风沙并不严重,一条宽阔的影河贯穿了整个武吉城市,影河水是高山积雪所化,冰凉清澈,在武吉市形成独具特色的山城小气候。
到了武吉,便如同到了婉转绿嫩的江南一般。但是这里的纯朴却是江南无法比拟的,这里略显简陋的原生态也是被经济腐蚀的长江三角洲无法望其项背的。
空落落的武吉市火车站见不到几个人,前来接站的是武吉市文物管理处的办事员老王,老王相当热情,看到季古教授一行就不停地握手,连连说着欢迎欢迎。这手握得云静满脸通红,都有些不好意思。
日期:2009-01-09 21:13:00
再次回到武吉,顾方言却看不出丝毫激动,十几年前的武吉市和现在的武吉市自然大相径庭,顾方言在这里有没有什么牵绊,当然没什么感觉。这一点季古能理解,有一次季古心血来潮,回老家的时候特意到当年就读的小学去缅怀儿时的记忆,不料那小学已经改成了养猪场,令他大倒胃口。可见,改变有时候是多么让人腻味的事情。
随老王一起来的还有个驼背人,姓李,脸上皱纹一道一道的,走起路来一躬一躬的,活像一只大龙虾,季古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觉得他有可能是三十多岁,也有可能是六十多岁。据老王介绍,他是一名驾驶机动山轮车的车主。
文物管理处给季古教授安排的办公住宿地点是位于市郊的老文化馆,那里离古墓比较近,但是交通却极为不便,只有一班直达的公交车。武吉市是个贫困市,文物管理处更是个清水衙门,经费有限,也没有专门的配车,所以老王就帮忙叫来了一辆机动山轮车。
将三个人的行李搬上机动山轮车,上面所剩的空间已经不多,季古师生三人坐上去之后更是挤得满满当当。老王一看实在没有自己的地方了,尴尬地笑笑,从口袋里取出一串上了铜锈的钥匙交给季古道:“这样吧,你们先去,我骑自行车随后就到,你们到了看看缺啥少啥,我到了就给你们安排晚饭,顺便把缺的东西补齐。”
季古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厢边李龙虾已经发动车子,破三轮发动机倒不坏,一点火就开跑,吓得云静花容失色,紧紧攥着车厢边框惊叫不已。顾方言终于逮着机会报复:“拜托,我神勇的师妹啊,一辆机动三轮车就将你吓成这样,亏你还是学考古的,赶明儿你进了古墓还不缩到我怀里来啊。”
云静骂道:“讨厌,我不是从来没乘过这东西嘛。”
机动三轮车在市区马路上行驶得还算平稳,三个人有说有笑,甚或还能立起半个身子打闹。但是车子一出城,跑上郊区丘陵那高低起伏的石子路,连顾方言也忍不住大呼小叫了,一辈子的颠簸仿佛都被他们提前感受完了。连季古也忍不住大声问:“师傅,还有多远啊。”
李龙虾天生嗓门就大,在摩托车的轰鸣声中听起来便如汽笛一般刺耳:“不远了,再有一半路程就到了。”后面三个坐着的人顿时无语,还有一半路,这不是要人命么!李龙虾貌似还嫌这个消息不够坏,补充道:“我说,你们怎么愿意住老文化馆那种地方啊?真够胆大的。”
日期:2009-02-10 14:04:00
季古心中咯噔了一下:“那文化馆怎么了?”
“要说也没怎么地,就是那地方曾经吊死过人,废弃好多年了,一到晚上就阴森森的。”李龙虾说话间,三轮摩托突然熄火,他跨下驾驶座,蹲在那里检查发动机,接着道,“不过你们都是科学家,镇得住,不信这个的。”
这是块相对平伏的土地,四周的农田里青苗起伏,旷野略带草腥气的微风轻轻拂在脸上,春天的气息便从鼻孔直钻到人心里去。时近黄昏,天上漂浮的白云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绚丽多姿。云静刚刚感受到乡野春光的美妙,猛听李龙虾那么一说,内心陡然蒙上了乌云。欢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仿佛连轻风也捂住了嘴巴。三个人一时无语,均感诧异。
吊死的女人云静是见过的,还在她上小学的时候,有一位老师因为家庭纠纷,就吊死在学校的女厕所,猩红的舌头伸出老长,眼球几乎要突出眼眶外。云静是第一个发现的,当场吓晕了过去,后来大病一场,每晚做梦都能看到那恐怖的一幕,为此云静还休学了一个学期。
云静之所以选择历史考古这个专业,和小时候那件事也不无干系。那间小学后来封闭了出事的女厕所,女厕所常年无人光顾,更显得阴森可怖,关于那里的种种诡异传闻一直在学生口中流传。可以说,云静的整个少年时代,都笼罩在这件事的阴影里。云静的性格上有其坚韧的一面,越是不能解释的事,她便越想去解释,长大后她本想考取生命科学的专业,第二志愿才是和死人打交道的考古专业,没想到高考没发挥好,这才到了季古任教的大学。
云静更加没有预料到,此行的住宿地居然让她有时光倒流之感。
日期:2009-02-10 14:05:00
破败的围墙,锈迹斑斑的铁门,红砖白线的苏俄式两层小楼,小楼正门的门楣上依稀可见剥落残缺的几个大字——武吉市文化馆!如果在院中心竖上一杆红旗,这里的环境就像极了云静幼时的那座小学。
季古师生和李龙虾到达这座位于郊区的双层带院小楼时,太阳已经下山,天在将黑未黑之间,破旧的文化馆孤独地竖立在土坡的顶部,和土坡下的村庄遥相呼应,在天边残余红霞的映照下,红砖墙身的一半发乌,一半却鲜红如泣血,旧屋如同有了生命,显得倍加诡异。
顾方言用脚踢了踢生锈的门:“这地方挺好的啊,说什么闹鬼,你胡说八道吧?”边说边拿眼去瞪李龙虾。李龙虾避开他的眼光,喉咙发颤:“我可不是吓你们……你们不信也就算了,已经把你们送到了,我这就走啦。”云静见他言辞闪烁,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李师傅慢走,请教你一个问题。”季古拦住李龙虾,“武吉市的文化馆当初为什么选择建在这里,而不是城区?”李龙虾搔搔头:“这我倒不大清楚,我只记得文革时期这里是造反派的一个据点,那时候城里一个造反派,城外这里有个造反派,两派人天天开枪放炮,后来文革结束,这里不知怎么就成文化馆了,文化馆在这里两年没到,听说连着死了几个人,就又搬回到城里去,这里就空置了下来。”
季古笑道:“所以就有人谣言这里是鬼屋,谈虎色变?”李龙虾面无人色地点点头,说了两句场面话,匆匆和季古师生告别而去,看那三轮车离开时带起的漫天烟尘,李龙虾简直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老师,你真信这里是鬼屋?”顾方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一个单位,两年之内死几个人也不算离谱,或许是事有凑巧,全赶一块儿了。所以大家就人心惶惶,其实这个世界上本没有鬼,心中有了鬼,便是见鬼。”
云静鼓掌道:“师兄说得真好,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堪称哲学家,让你学考古,真是屈才啊。”
面对云静的讽刺,顾方言脸不红心不跳:“事实就是这样,鬼在心中,老师,你说对不对?”
季古赞赏地点点头:“作为一个科学研究者,就应该具备你这样的心理素质。”
顾方言得意地向云静扮了个鬼脸,云静扭过头不去理他,却看到远处开满金色油菜花的天地里有个佝偻的背影渐渐远去,云静揉了揉眼睛,那个模糊的身影已然不见,消失在灰蒙蒙的夜色中。
天终于黑了,可那到底是谁的背影呢?
日期:2009-02-11 12:35:00
八仙桌上坐着五个人,云静和季古坐一面,云静的右面坐着顾方言,季古的左边坐着老王,他们的对面是热情万分的毛林松毛司令。季古在桌子底下踢踢云静的腿,示意她文雅一点。云静却将自己的鞋子脱掉,光着脚踩在季古小腿足背上来回搓揉,还咬着筷子向他眨了眨眼精。季古吃了一惊,连忙将脚缩开,尴尬得连连咳嗽。
如此香艳的挑逗场景季古也不是头一次经历,他明白云静对自己有着那种感觉,可是他毕竟是云静的导师啊,不知风月的拒绝是在所难免的。季古又好气又好笑,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大胆调皮,一面是纯洁可爱如出水百合,一面是黯然销魂如夜来香,简直叫人生气都没法子生。对付云静,他还真是没辙。本以为考古工作能转移一下她的兴趣,没想到还是会令自己难堪。
季古和云静各自心怀鬼胎,饭桌上的气氛却开朗起来,大伙谈起话来也就没有了什么顾忌,毛林松说起开挖墓道的一些趣事,说起有些乡民每天上工之前都要焚香磕拜的习俗,听得大伙津津有味,十分新奇。云静再看毛林松,就觉得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你们知道,要下到二层墓道,就必须用到挖井的工具,什么吊缆啊、绞车啊这些东西,村东面的老孙头家世代挖井,有这套设备,可这老家伙狡猾,跟他借工具不行,非得买下来。”毛林松喝了一口酒,咂咂嘴继续道,“现在都装上自来水了,除了挖坟开墓,一般谁还用得着那些玩艺,就算开墓,一般小墓都用不着,非得这么大规模的,上上下下好几层,东一岔道西一甬洞的才用得着,对了,季教授,你学问大,听我说了这么多,可能估计出这古墓到底是埋谁的,不会是个皇帝吧?”
日期:2009-02-11 12:43:00
老王眯着眼骂:“别他妈胡说八道,咱们这狗不拉屎的地方几时出过皇帝!”
“按照你们说的规模和结构,即便不是皇帝也差不了多少了。”季古一句话把毛林松和老王惊得呆住了,连顾方言和云静也傻了眼,他们只注意听趣闻,可没去留心毛林松话里提及的墓道结构。
老王使劲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老王有生之年还能碰上一座皇陵?我们武吉市在汉朝出过什么皇帝?没可能啊。”
季古呵呵笑道:“不是皇帝,帝陵比这个规格又上一层,估计是某位封王的墓地。”
毛林松手中的酒杯“趴嗒”一声掉在桌子上,酒水溅得他一身,喃喃自语道:“我的乖乖,汉朝的封王不就是地方诸侯,我们这次撞上大玩艺了!”
顾方言诧异毛林松居然还懂得历史知识,看来,这家伙在挖墓这一行浸淫过不少工夫,并非泛泛之辈。或者他本身就是个职业盗墓贼也说不准,顾方言暗自在心中留意上毛林松,不动声色道:“咱们武吉市在汉朝的地名叫作什么?”
老王陡然从桌子边站起:“是乌吉,武吉市在汉朝叫做乌吉,乌吉第一任封王是汉高祖刘邦的孙子,叫做刘莫,刘莫是个相当传奇的人物,天啊,那个墓不会就是乌吉王陵吧!”
此语一出,饭桌上人人都兴奋起来。如果这个墓地真的是乌吉王的王陵,就相当具有考古价值,可以说是填补了历史在西域文化方面的某些空白,这是季古一行来武吉市之前没有想到的。
日期:2009-02-11 17:22:00
第二章、过不去的河流淌着神秘
广阔的校场四周俱是粗大圆木构架的栅栏,栏高几丈,需抬头仰视,极具威严。两千名铁甲骑兵骑在马上,在广场上排列成整齐的方阵。除了马的鼻息之外,整个广场上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我身着金盔金甲,腰挎龟背金刀,背负穿云弓,手挽金丝鹿皮鞭,胯下一匹四极八宛汗血宝马,鸟羽得胜钩上挂着提炉紫电枪,箭盒里七七四十九根黄金裂石箭,銮铃响处,我已领着两名银甲护卫,策马来到校场。
我将马鞭交至左手,右手拔出腰间金刀,振臂高举。两千名骑兵一起举起弯刀,艳阳下刀光闪闪,霍霍生威。我身后两名银甲护卫高喊:“主上有令,生擒逆贼,赐金千两,拜统领职!格毙逆贼,赐金百两,赐卫队长职。”
骑兵的欢呼声陡然爆发,响彻云霄,我拨转马首,自校场门冲出。身后马蹄声、呐喊声纷至沓来,如千万人将大地作鼓,擂槌不休。
从校场出来,便是东城门,我一马当先,领着两千骑兵越过城门。城邦建在山坡之上,一出城门便是山谷,千骑俯冲激扬起漫天烟尘。从山坡向下远眺,是一望无际绵延起伏的丘陵草原。山谷前面略为平伏的草原上,隐隐约约有个黑点,以极快的速度向天际窜去。
就是他了!我扬起马鞭,狠抽一记,高喊道:“将士们,弓上弦,剑出鞘,随我冲!”
以千人骑队对付一人,还不和围猎似的,我心中大畅,一点也没有约束马力,全速追去。两名亲兵在我后面大叫:“主上,你的马快,小心落单!”我没有理会,落单怕什么,若是赶上逆贼,亲手将之格毙,那是何等的快事!若是力有不逮,却也无妨,只须应付几个回合,绊住逆贼,等我的骑兵一到,局面还不尽在我掌控之中。
日期:2009-02-11 17:24:00
我离后面的骑兵队伍越来越远,离前面的黑影越来越近,那人的形象在我眼中越开越清晰。那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马上非但没有嚼口銮铃,连鞍蹬缰绳也没有,看来并非是战马,而是村落里用来放牧拉磨的老马。那人穿着粗布短褂,露出两条肌肉蝤结的胳膊,背上斜插着一把无鞘的精钢弯刀,足蹬低劣的翻毛牛皮靴,看起来不伦不类之极!
我双腿一夹胯下马,翻手取出穿云弓,抽出裂石箭,弯弓搭箭,走马飞射。第一箭失了准头,射在那人背负的弯刀刀身上,碰撞声清晰可闻。那人大吃一惊,回头来看,那张刚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色。我放声大笑,笑声中第二箭又已射出,这一箭不偏不倚,射在那人坐骑的后腿上。那匹劣马受惊,长嘶一声,急奔两步,终因后腿乏力,掼倒在地。
那人也算得机警,马将倒未倒之际,人已离开马背,向旁边弹射出去,借着马的冲劲,迈开双腿狂奔。那人坐骑一失,我心中大定,这一下,他无论如何是逃不出我的手掌了。
不料转眼之间,那人已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我心中稍一迟疑,已明白了缘由,前方有条小溪,叫做龙尾溪,传说中天上两龙相斗,一条龙的尾巴扫过这里,形成了一条溪流。那人一定是跳入了溪流之中,妄图渡河而逃。嘿嘿,他却不知这条溪流深度有余宽度不足,寻常战马都能纵跃而过。
我精神大震,策马来到河边,那人果然在对岸露出了脑袋,得意地对我摆摆手,做了一个粗俗无比的手势。好小子,敢犯我虎威,你是死有余辜!我深吸一口气,控马缓缓后退,留出冲跃的余地,然后大喝一声,猛甩一鞭,放马冲刺。那人瞧出不对,赶紧上岸,发足狂奔。
汗血宝马一到河边,便前蹄收束,后蹄发力,高高跃起,我顿时便如腾云驾雾一般……
日期:2009-02-12 10:48:00
昏黄的灯泡轻微地闪烁着,看来由于电线的老化,提供的电流也非常不稳定。季古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拿起床边的矿泉水瓶猛灌一气,自己刚刚和衣躺下,怎么就做了一个如此古怪的梦?
在梦里自己是谁?追赶的那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要追赶那个人?
季古摇摇头,他自认是个天性温和善良的人,即便是做梦,也从没梦见过这么穷凶极恶地要去追杀一个人,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夜晚!
季古感觉自己一时半晌再也睡不着觉,就披衣下床,推开房门,来到二楼走廊。
他们师生三人都住在这栋楼的二楼,相比楼下,二楼相对要干净一点,好整理一点。季古左边的房间里住着顾方言,右边房间里住着云静,选择比邻而居,是为了有个照应,搞研究、探讨学术问题都方便一点。
天上明月如勾,月色撩人,这幢残破的楼房也仿佛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顾方言的房间里漆黑一片,云静那间则还有些许灯光透出。季古莞尔,这个女弟子虽说素来以大大咧咧著称,时常还欺负欺负顾方言,调戏调戏自己这个老人家,可毕竟是女孩儿心性,碰到那个吊死人的传闻,还是吓得不敢关灯睡觉,也真够难为她的了。
季古又想起晚饭结束时老王那句模棱两可的话:是啊,好像有这么一个说法,云小姐,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你们都是科学家,不会也信这个吧,放心吧,就算是凶宅,都过了那么多年了,真有鬼都住烦了,那地方又没人陪她,孤孤单单的,恐怕早就跑掉啦。
就是那一句“没人陪她”,将云静吓得脸色发白,心中恐怕是后悔死了向老王求证这个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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