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回首,竟然已有三年没有上鬼话了,自觉自绝于人民,十分愧疚。今天上来再吐个泡,信手写个不要太用力的故事。我随便写写,大家随便看看。《大宋妖异谭》、《蜕皮》我真是没有忘,苦于没有时间,《大宋妖异谭》过几日也会旧坑重填的,《蜕皮》还要再努力:)
引子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一起在崎岖的山路上没命地飞奔。心脏在胸膛里狂跳,冷冽的空气随着每一次喘息刺激着气管,很快,便连肺部都变得冰凉。天空早已黑鸦鸦的一片,一点星光都没有,像一张无声的巨网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他们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双腿像失去了控制一般,只会机械地奔跑再奔跑。一路上不时听见飞禽走兽的古怪声响,黑暗里似乎蛰伏着什么。
忽然,女人脚下一跘,狠狠地摔倒在地。他连忙停住了脚步,转身去扶她。可是女人却精疲力竭地摇了摇头。
“不行了,”她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喉咙里老是有一种血腥的气味,“我真地跑不动了。”
他知道她是真地跑不动了。其实他自己也跑不动了,一种酸涨无力的感觉充斥了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几株枯木。粗重的喘息影响到了视物,好像那几株枯木也变成了活物,蠢蠢欲动着、随时会扑上来。几只不知名的鸟儿立在光秃秃的枝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一双双眼睛里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一阵寒意陡然袭上心头。
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连忙再去搀扶她:“不行,我们不能停下。”
她的双腿却软成了一滩软泥,怎么也动不了。这一刻,求生的本能都被抛在了脑后。她只想好好地喘上几口气。
“我真的不行了。”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身体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绝望,“你别管我了。我终归是跑不掉的,我不想连累你。”
他浑身一僵。有一刹那,他觉得女人说得很对。本来就只是她的事,和他是没有关系的。但是愣了一会儿,还是咬了咬牙,直接将双手叉在她腋下,一边用力地将她硬拉起来,一边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事到如今,说什么谁连累谁也没有意思了。不想变成那种东西,就不能停”
那种东西。
她心头一悚。那是连死都不如的下场。
她勉强站了起来,终是提不起力气,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他。两个人心里都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可是他却仍然不肯放开她,吃力地半抱半拖着她往前走。她听着他急促的喘息,还有剧烈的心跳,眼里一热,不知不觉就落了两滴泪水。前方黑漆漆的一片,崎岖的山路在数不尽的林木中蜿蜒,漫长得没有尽头。他们真地能逃出生天吗?
仿佛在回应她的想法,空寂的山林里渐渐响起了人声,还有猎狗的狂吠。很远,又像是很近。
他和她俱是一惊,急忙回头。
山下不知何时亮起长长一条队伍的火把,几十个,还是上百个,像一条火龙一样迅速地向山上追来。火光照亮了一个一个手持火把的怪物,青白脸色、牙齿却黑得像碳一样,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凶光。
他们惊恐地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很清楚,一旦被抓住,将是什么样的结局。
求生的本能再次点燃。
他们的手又握在了一起,转身向树林的深处全力跑去……
日期:2011-07-28 19:59:00
第一章噩耗
天气真地变冷了。
最好的证据就是,前一个星期还神气活现、怎么拍也拍不到的蚊子,如今啪的一下就被消灭在掌心。马嘉西抽了一张面纸擦干净黑色小虫的残骸,便又懒洋洋地躺回沙发,蜷着两只脚丫继续看电视。
城市频道正放着一档民间艺术的专题节目,外形靓丽的女主持人走遍了大街小巷终于找到了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匠人。说起来你真是想不到。有木匠、瓦匠、泥匠……竟然还有绳匠。看着老匠人如数家珍的拿出一条一条的绳子,马嘉西才知道,原来简简单单一根绳子也可以大有内涵。尼龙绳、塑料绳之类都是后来的,以前最常见的就是麦秸稻杆编成的草绳,好一点就是棉线搓成的棉绳……但是这些都不是绳匠要做的绳子。他们只做祭祀典礼上要用的绳子,不仅材料讲究,颜色讲究,制作的工艺更讲究,浸完又晒,晒完又浸,反反复复十几遍。看着老匠人不厌其烦地示范,她都有点忘了啃饼干。
那通带来坏消息的电话,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喂……”后面的“哪位”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传来对方带点哽咽的声音。
“姐……”
马嘉西微微一怔,马上想起是表弟王希贤。连忙丢开手里的半块饼干,从沙发上坐好:“怎么了?”
只小她一个月的表弟却没有回答,很忍耐似地抽咽了一声。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倔脾气,掉眼泪的次数一个巴掌就数得完。想让他哭可没那么容易。
马嘉西心头一下子揪起来,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王希贤勉强地静了一静,哑着嗓子回道:“我爷爷去世了。”
马嘉西也一下子愣住了,想再问一遍有没有弄错,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棉花,怎么也出不了声。王希贤的爷爷就是她的舅外公王达明。十六岁就当兵,参加过抗日的老兵,身体特别硬朗。见过他的人,都说他一点也不像快九十岁的人。怎么说去就去了呢?
马嘉西呆呆地抓着电话,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挂了电话,马嘉西便即刻打电话给简宁。
她现在是博雅集团旗下《城市日报》故事版的编辑,而简宁就是她的顶头上司《城市日报》的总编。今年的带薪假还一天没用,本来准备和好友兼同事的包蓉年底去国外旅游一趟,谁料到出了这样的事。但舅外公从小就疼她,可不能连几天假都吝啬了。便索性要求一次休完。
简总编很是通情打理,安慰了她几句,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又坐火车,又转巴士,总算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赶到了舅外公的家。
舅外公没有跟家人住在一起,而是自己一个人住在郊区的一间小别墅。家里人劝过他好几回,年纪大了还是回家住好,也让后辈们放个心。可是人年纪大了,就会有点怪脾气。舅外公任凭他们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肯搬回家。家人想,你不愿意回来,那咱们就住过去。结果他也不高兴。表弟王希贤好心找了个保姆也被他赶走了。
反正,他就是铁了心的,要一个人住在小别墅里。
马嘉西到的时候,别墅前停了不少车,不少都是外地牌照,门前数不清的挽联。舅外公生前交友广阔、待人真诚,很多人都是过命的朋友。
最为朋友们津津乐道的,就属当年救警卫员的事了。有一次被鬼子追击,他的警卫员腿上中了弹。连警卫员自己都情愿留下来垫后,他老人家就是不同意,硬是背着一百五十多斤的大小伙子跑了一夜的急行军。后来那警卫员就死心踏地的跟着他,最后也为救他的命而牺牲了。
现在他去世了,这些老朋友跑再远的路也要赶来。马嘉西看了看那些车子和挽联,虽是死后哀荣,眼里看着,心里也安慰一些。
她出来得匆忙,也没带多少行李,就背了一个旅行包。几步上了台阶,按了一会儿门铃,门便开了。
但是开门的,却并不是表弟。站在门口的人身材颀长,眉眼很秀丽,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第一眼看见她,也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毛。
“怎么是你……”马嘉西愕然了一下,却又想明白了,“哦,对了,你家和我舅外公家是世交。”
男孩子便也道:“对哦,你是王爷爷的外甥孙女,当然会碰到你。”眼睛要闭不闭地斜看她,嘴巴也要笑不笑地扬着嘴角,怎么看都有点不情愿的样子。
这人叫肖克明。客观地讲,和马嘉西也算青梅竹马。不过两个当事人是抵死也不承认的。马嘉西说他俩这辈子算是冤孽相逢。肖克明说冤孽都不足以形容真相的百分之一。
马嘉西便也挑起眼角瞪着他,不悦地轻哼了一声:“你爸呢?”
肖克明:“在国外呢,我家就是我全权代表。你爸妈呢?”
马嘉西:“他们今天赶不来,明天下午到。”她现在在江南,爸妈却还留守在北方。
肖克明意有所指地叹了一声:“终于可以看到你爸妈了,想必又老了不少。”
“……”
今天是舅外公的大日子,她不想为这个臭小子,扰了他老人家的英灵。便用力地背了一下旅行包,一肩膀撞开肖克明,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肖克明胸口撞得生疼,气得冲着她的背影直呲牙。
日期:2011-07-28 20:00:00
灵堂上,舅外公的灵照供奉在桌上。那是他八十大寿时拍的。老人家笑得很开心,花白眉毛下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一口牙齿也还是整整齐齐。马嘉西记得去年来看他,他走路都不用拄拐杖。
悼客们挤了满满一屋子,有几个还是当年跟舅外公并肩作战过的老战友。大家都老了,红着眼睛坐在了一处。
马嘉西磕了头上过香,正想安慰表弟一家几句,忽然门又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年约九十的老人家。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慢慢走了进来。那些老兵纷纷起立,一齐向他行了军礼。
表弟王希贤也连忙迎了上去,亲自扶住老人家。
马嘉西料他有些来头,顿时记者的特质开始抬头,低低地问旁人:“谁呀?”
表叔回道:“当年你舅外公的团副。后来抗战结束,你舅外公就解甲归田了,他却干了下去,是当年那班老友里军衔最高的。”说完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明。
马嘉西不由得暗吃一惊。
“高姓大名啊?”她问。
表叔回道:“他也是穷苦人出身,哪有个正经名字。还是后来从军,你舅外公给他改了个名字,他姓常,就叫胜。”
“常胜?”马嘉西转头望了一下表叔,表叔点了点头。这下真是常胜将军了,够吉庆的。果然是舅外公的风格。
说话的工夫,常胜已经在王希贤的搀扶下行完了礼。
他望着王达明的灵照,不由得红着眼睛叹了一口气。然后和王希贤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能再看看老团长的遗容吗?”
王希贤回头看了看父母,表叔表婶都点了点头,便又搀扶着他向灵堂后走去。当地有停棺的风俗。人死后即刻装入棺材,只有近亲属才能在盖棺上钉前再见一面。以前没有推行火化的时候,棺材还要在灵堂或者祠堂停上一年才能入土。现在世道变了,三天后就进行火化。由骨灰盒代替棺材在灵堂供奉一年,再下葬。
马嘉西便也跟着一起进去,再瞻仰一下舅外公。
王达明走得很安详。眼睛闭着,嘴巴微微有点张开,一双手轻轻交握着放在胸口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常胜红着眼圈,步履蹒跚地走上前去,把手轻轻放在他的右手背。然后弯了腰,怕吵醒他似的,低低地道:“老团长,你走好。”
说着,到底没能忍住掉了一滴眼泪,不知不觉地握紧了王达明的右手。他的手很冷,但是尸僵已经过去,握在手心里就像握着一块软绵绵的冰。
悲痛令常胜不忍再看王达明的脸,只得将视线转移到他的手上。看着那只灰白苍老的手,却不由得惊讶起来。忙一把捋开寿衣袖子,没错,手腕上空空如也。
“铁八卦呢?”
常胜抓紧了王达明的手,看向众人。大家这才发现王达明戴了几十年的东西竟然不见了,一个一个目瞪口呆。铁八卦是当年,那个为救他而牺牲的警卫员临死前送给王达明的。从此王达明就视如珍宝,再也没有拿下过。
马嘉西问王希贤:“你把舅外公的铁八卦取下了?”
王希贤却比她更惊讶:“没有啊!昨天明明还戴在爷爷手上的!”忙回头喊了一声,“爸,妈,是不是你们拿的?”
表叔表婶连忙摇头:“怎么会?这是你爷爷的宝贝,他老人家老早就交待过的,就算他哪天死了,也要把这铁八卦戴到棺材里。我跟你妈都记得清清楚楚。”
亲戚们都纷纷地摇头摆手。就算不知道王达明的遗愿,谁又会拿死人身上的东西。
有人问:“人多手杂的,会不会被外人偷了?”
马嘉西一口否决:“一个铁玩意儿不值钱,又不是金银珠宝。”
众人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虽说是王达明的遗物,但说白了他戴着也是为了不忘当年警卫员的救命之恩,现在人都去了,也不至于为了这样一个小物件,就找个天翻地覆。
表叔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爸记了那人恩情一辈子,也对得起他了。再说,现在还有一屋子的客人在呢!”
亲戚们点了点头,便也都散开了。
常胜却还是一副耿耿于怀的模样,脸色发白地握着王达明的手不肯放。也许年纪大了,就经不起情绪高低,整个人都发起抖来,连松垂的嘴角都在轻轻地颤抖。马嘉西以为他要对着舅外公说上几句伤心话,谁料他张了张嘴又紧紧地闭了起来,落了几滴眼泪便失魂落魄地松了手。
王希贤好言劝慰了几句,但他的眼神都呆了,也不知道听进了几个字。任由王希贤和马嘉西搀着他的胳膊,一步一挪地回到了灵堂,和几个老兵坐在了一起。
可能是有战友的陪伴,常胜终于缓过来了一些,但是一双手始终很冷似地,在膝头抖个不停。
马嘉西默默地看在眼里,心底渐渐升起一丝疑惑。
“喂,”肖克明不知何时蹭到了她的身边,“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在外面就听见了里面的骚动,可惜不是近亲属,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去偷看。
马嘉西含糊地“唔”了一声。出事了吗?好像也没出什么大事。人人都挺好的,唯独常胜的反应有点……过度?但是他的这种过度似乎也不明显,老朋友很在意的东西没了,勾起了他的伤心怀念,也勉强说得过去。
肖克明对她的敷衍很不满意:“什么叫‘唔’啊?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
马嘉西转头望向他,很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臂膀,委以重任道:“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啊?”
他还没来得及表达完愕然,就被马嘉西推到常胜那边,一把按到座位上。傻子也明白过来了。她想拿他做人肉窃听器,“窃听”常胜他们在说什么。
抬起手指指了一下马嘉西的鼻子:“你……”
马嘉西一把拨开他的手指,再度严肃地抓住他的肩膀摇了两下:“好好陪着常爷爷,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是我们的传统美德。”不等他反应过来,又加了一句,“晚饭的时候,咱们再见。”说完,就迅速撤退到亲戚那一片。
晚饭的时候?肖克明想明白了。就是在那之前,他都得“陪着”常爷爷?!
(一贴不能超过四千字……太久没来,规矩都忘了)
日期:2011-07-28 20:07:00
马嘉西的如意算盘出了一点小岔子。晚饭的时候,肖克明没能和她汇合。因为按照当地的风俗,家里人有家里人吃饭的地方,外人有外人吃饭的地方。
不过在吃饭的时候,也发生了一支小插曲。
铁八卦又出现了。
虽说是舅外公的丧事,但是也是快九十岁的人了。在当地,老人过了八十岁走就算享了长寿,要按照喜丧办,不放哀乐,也不挂白布,孝子贤孙们也不必哭哭啼啼。还有人家请人搭台唱戏的。舅外公生前不好这些,所以一切从简,王家也没弄得愁云惨淡。
上了饭桌,王希贤端着饭碗直发呆,马嘉西给他夹了几筷子菜,劝道:“舅外公寿终正寝,是喜事,别难过了。”
王希贤点了点头:“是喜事。就是心里总有点……”没说下去,拨弄了几下碗里的米粒,眼睛就又红了。
被他这么一弄,马嘉西也不大吃得下去了。小的时候,舅外公常常左腿坐着表弟,右腿坐着她,抱着他俩讲故事。
人这一辈子,真是活多少岁也不够。尤其在他们的亲朋好友眼里。
两个人浮皮潦草地扒了两口饭,就算吃完了晚饭。马嘉西提议,去别墅后面散散心。王希贤也觉心口堵得直发慌,自然一口答应。
这时候天已经大黑了。郊区地方,夜空的能见度很好,一眼望过去满天星斗。一颗一颗又大又亮,好像就在头顶上。别墅后面走上半小时的路,就是农家的田地,夜风一吹,便见麦浪滚滚。星空下的麦田,是城市里想见也见不到的好景致。麦田那头,还有一排一排火柴盒子一样整齐的院落。都是农家人自己建的砖瓦房。
马嘉西和王希贤站在田埂上,终于有点体会,为什么舅外公执意要离开大城市,来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地方,一个人住在别墅里。站在二楼,打开窗户吹一吹这样清爽的风,也够惬意。
“以前,爷爷住的别墅也是像那样的一个小院落,”王希贤说,“哦不,比那可差多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房子,还是茅草盖的顶,泥土糊的墙,坍塌了一大半。”
“原来的主人不在了吗?”马嘉西问。
“嗯,”王希贤点头,“老早就不在了。我爷爷看中那块地的时候,他们村的村长说过,这户人家就一个女儿,按他们这里话本来就是绝户。那时候还是抗战时期,一家人都死于战乱了,连个上香烧纸的人都没有,谁还给他们照料房子。”
挺可怜的。马嘉西叹了一口气。乱世中的人命不值一文钱。不过也有点奇怪。
“后来那房子就一直空置在那儿?”她问,“就没有人动过据为己有的念头?”虽然说农村的地便宜,那也是相对于城市里的价钱。对农村人来说依然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是啊,我也觉得挺奇怪。”王希贤好像想起了什么,“我爸跟我说过,当初他跟爷爷说要买下那块地建别墅的时候,他们村的人脸色可奇怪了。”
马嘉西又开始好奇心旺盛:“怎么说?”
王希贤想了又想父亲当年的描述。无奈他的父亲本就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只能笼统地说:“他说,那些村民好像看怪物似地看着他们。”
马嘉西挑了一下眉毛:“买他们一块荒地,等于白让他们赚了一笔钱,这还不高兴?”
王希贤也想不通:“说到钱就更奇怪了。你猜那块地卖了多少钱?”
马嘉西考虑了一下当地的市价,说了一个认为还算公道的价钱。却见王希贤立刻笑了起来。
“你给的价钱,”他伸了一个巴掌出来,“可以买五块这样的地。”
“什么?”马嘉西瞪圆了眼睛,即使是农村也太便宜了,“这岂不是跟白送差不多?”
王希贤眼睛一亮,指着她道:“你说对了!我爸感觉,他们就是巴不得把这块地处理了。”
马嘉西回头望了望舅外公那幢别墅。深沉夜色中,只有那幢小楼还亮着灯。不由得心里暗暗埋怨:怎么没人送她这么大一块地呢?
“我怎么觉得……”马嘉西支起下巴,不能不多想,“你们没捡到便宜,倒像是自己跳进了火坑里呢?”
“姐,”王希贤不乐意了,“这话我可不爱听啊!”停了一会儿,又实事求是地讲,“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怀疑这块地有问题。可是后来爷爷一住就是十几年,什么事也没出过。可能人家也就是觉得,原来那户人家都死光了,不吉利吧!”
这么说也对。马嘉西反驳不了。有的时候也不关迷信的事,谁都希望能讨个好彩头,心里舒服一点。
两个人想想出来也有一会儿,该回去了。真正奇怪的事就在这时发生了。
日期:2011-07-29 16:53:00
静谧的田野里响着刷刷的麦浪声,还有各种样的虫鸣蛙叫。马嘉西走着走着,忽觉耳后一阵酥麻,好像有什么虫子在耳垂后面叮了一口。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顿时咝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本能地一手拍上耳后。
王希贤便也停住了脚步:“有蚊子?”
乡间生态环境好。田里的蚊虫要比城里的厉害好几倍,叮上一口又麻又痛,挠都不能挠。
手指间没有一点异物感,好像没拍到。马嘉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黑灯瞎火的又看不清。只好自我安抚地摸了摸耳后。一阵细微的刺痛像电流一般,迅速地窜进了大脑。
“啊!”马嘉西忍不住低叫了一声。心道,这蚊子也太厉害了。
王希贤忙扶住她的胳膊:“痛得厉害?”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来当照明灯。
马嘉西的耳后已经肿起了一粒花生大小的红疙瘩。红疙瘩的中心还有一点针眼大小的,很明显的白泡,应该是虫子下嘴的地方。那地方的皮肤本就单薄娇嫩,一整片都红了,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
比蚊子咬的严重多了。
王希贤伸手摸了一下,马嘉西便又是一阵刺痛,连忙让开。
王希贤见她痛得脸都皱了起来,也暗暗吃惊:“这么痛啊?”
马嘉西点了点头。只这一会儿工夫,好像痛得更厉害了,耳后火辣辣的,搽了辣椒水一样。
王希贤道:“恐怕不是蚊子咬的,赶紧回去找点药膏擦擦吧。”一起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嘀咕了两句,“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我还从来没遇到过呢!”
马嘉西忍着疼,也没心情答话,只想快点回去。那种火辣辣的刺痛像是活的,一阵一阵地往头脑里钻,疼得眼前都有点旋转起来。天黑路窄,勉强走了几步,脚下踏着了一块小石头,膝盖便一软。幸亏王希贤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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