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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就哭出声来
作者:
闻华舰
引子
我必须学会漂泊
学会在漂泊里驾驭游走的风
我必须学会远行
即便骨头里的钙质已然溜走
我必须学会忍受
忍受风忍受雨忍受夜的孤寂
这座城市里认识我的人很多。
认识我的原因不仅仅因为我曾经在大学里做过老师。在大学里做老师的人多了,不可能都被人认识。之所以我比他们“幸运”,也不仅仅因为我会写诗歌会搞摄影。其实我的诗歌写得不怎么好,充其量算是个写手。而从摄影的角度讲,我也只是个工匠。
一般情况下,我出门总是戴上深色眼镜,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就像那个叫做叶茂中的策划大师一样,有几分深邃;有几分神秘;有几分冷酷。我不得不这样掩饰自己,否则准会遭来这样的议论 :
“呀!这不是宫常吗?”
“哪个宫常啊?”
“嗨,你怎么连他都不知道啊?他不就是那个玩师生恋把学生肚子搞大了被开除的大学老师吗?还上过电视和封面的呀”
“哦,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啊,嘿嘿,感情就是他啊!”
每每遭遇这样的议论,我并不解释什么,而是潇洒又从容地把帽檐压得更低些,冷酷又无奈地在人群中寂寥地穿越。人嘛,只要你生活在人群中必然遭遇来自同类的鲜花或者唾沫,这很现实也很真实。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避让。人类就是这样,只要你是个有争议的人,摆在你面前的要么是地狱要么是天堂。
很多时候即使我被人纠缠着问这问那,或者被人轮番数落、唾骂,我不脸红也不激动。因为我知道,辩解已经无济于事,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不过也有意外的时候,比如在我辞职离开学校那天,被老婆梅子很强烈很嚣张地指着鼻子臭骂的时候我就辩解过。
梅子是这么骂的:“什么东西啊?你说你是辞职的,为什么辞职啊?你没有那事儿,你亏什么心啊?你别在那装沉默装无辜好不好,你那能耐哪去了啊?你今儿必须给我说清楚了,说完了我们就去离婚。哼!离婚我也得离明白了,我得清楚地知道你是怎么把人家肚子搞大的。怎么在我身上你就种不下个种,却有能耐把别人给种上。你TM还老师呢,我看就是一人渣。开除你就对了,开除学校都轻了,怎么不把你开除地球呢?”
就是这次,我真的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先是在心里骂她迂腐骂她不长脑袋,后来感觉在心里嘀咕也不解恨就干脆爆发出来了。结婚10年我第一次破口大骂。都骂了些什么,现在不记得了。依稀记得我曾经辩解过,告诉她我不是被开除的,那个学生怀孕和我没关系,我是辞职的。辞职是为了避嫌,为了不去看那帮孙子的嘴脸。我冤啊!
可是,这时候喊冤有用吗?事情显然越发糟糕了。其实解决这个问题澄清这个谣言并不难,难就难在我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在梅子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盘问、唾骂和哭闹的强烈攻击下,我尊严的第一道防线被击破了。在她再一次发起总攻的时候,我拽着她下楼,上车,去了医院。
是的,化验报告很明显地告诉她一个被我隐瞒了10年的事,我没有生育能力。在结婚前的一次小手术中,被“节育”了。虽然那是一次医疗事故,可我当时没有控告医院。在院方明确表示这是个肯定无法挽回的失误后,我想的是维护生育权利重要还是维护面子更重要。在强烈的心理斗争后,面子问题战胜了一切。我不想把事情搞得沸沸扬扬。我收下院方赔偿的8000元康复费后,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保密,必须给我保密。可悲吗?8000元就买断了我的子孙后代啊!
拿着化验报告的梅子安静了很多,不吵也不闹了。只是让我有了这样的感觉:我们开始变得陌生了。
从医院回到家后她一直沉默,安静得让人有点恐惧。后来她说:“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向他们澄清事实?”天啊!我的老婆啊,你让我怎么说,找谁说啊?我总不能满大街地喊:我是性无能,我是性无能啊!我还得要我的脸啊。当然,我说的性无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不坚不勃,对床上那点事儿,是没有丝毫影响的。
“要脸?你现在就有脸了吗?没地儿去说,起码也该和学校领导说说啊!”梅子不依不饶。
我说什么啊我说?我都说了我是辞职的,不是学校开除的。你说我去说这个干嘛?再说了,相比之下,与其说我把学生肚子搞大了,总比说我是性无能光彩些,起码我还算个男人。
男人?我算男人吗?算吗?
日期:2010-09-22 03:04:27
第一章
如果在我生命中最艳丽的时候你能出现
请你勇敢地靠近我
我想,我这一身的芳香就是最好的诺言
如果在我遭遇凋零的时候你才出现
请你远离我
我想,我无法面对你失望的眼神
——摘自《一芳水》
1:
总有些时候人的情绪是受天气影响的,天气晴朗心情就会舒畅,天气阴郁心情就会郁闷。这个艳阳高照的上午,藤子的心情就非常舒畅,舒畅的藤子在新城大学的新校区里,听着MP3蹦蹦跳跳地哼着流行歌曲。
对于藤子,我有必要向大家说明一下。这个女人,噢,不,我们应该称她为“女孩”。因为在和安君来往的时候,她还没有蜕变成“女人”,起码开始是这样的。她是我的学生,比我小10多岁。认识她的时候我还在大学里教广告学。
就在藤子跳跃着的时候,安君出现了。当然,在此之前他们并不认识。安君骑着摩托车朝藤子的方向驰来,摩托车上显然是安装了超重低音的音响,音响里放着的舞曲非常激昂非常喧嚣。安君那时候完全沉浸在迪士高的亢奋中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美女“跳”过来。“嘎……”一生刺耳的刹车声后,藤子倒在了一边。
“喂,怎么样?你怎么样?喂,小姐你怎么样啊?”当安君意识到自己撞了人的时候,匆忙将车子扔到一边,过来扶起藤子。
“王八蛋,你有病啊,那么宽的路你不走,干嘛偏往我身上撞啊?”藤子没有受伤,只是感觉有点疼。
“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其实,不是……是……”安君很委屈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是什么,不是什么啊?你他妈傻啊?傻你去撞树啊!凭什么就往我身上撞啊!”藤子有些霸道有些刁蛮地骂着。
“那,那我带你去看校医吧?”安君有些腼腆有些抱歉有些脸红地问。是的,是脸红了。安君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脸很红很红,这个女孩子好刁钻好霸道好野蛮啊!
“我才不稀罕看校医。我要你赔我,赔我!知道吗傻瓜?你这个笨蛋,我要你赔偿我。”藤子继续刁蛮着。
“那,那,那你让我怎么赔偿啊?”安君小心地问。
“哼,本姑娘暂时还没想好。你留下电话,我想好了再找你算帐。喏,先写个欠条给我,省得回头你不认帐。”我们可爱又刁蛮的藤子啊!呵呵,真是好调皮,竟然从背包里拿出纸和笔,要这个腼腆的小帅哥写下凭据,亏她能想得出来。
“写欠条?怎么写啊,有那么严重吗?可不可以不写啊?”
“不行!哪那么多废话?你必须写。你就写:今欠藤子一个‘赔偿’,改日待藤子小姐想好赔偿方式后,一定按要求认真地赔付,绝不耍赖。”
老实的安君啊,也真是傻得可爱,真的唯唯诺诺地按着藤子的要求写下了一张“欠条”。然后递给藤子检查。
“噢——你叫安君,安全的君子,好,我记住你了。呆瓜这么写还不行,电话号码也要写上,要不谁知道怎么找你啊?”
就这样,藤子和安君认识了。就这样开始发生了他们的故事。
对于安君,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个子很高,样子很帅,EQ很低。有关他的一切信息和印象都是从藤子那里获得的。包括后来他们发生的一切。
也许,意外的邂逅
改变了世界
也许,邂逅的天空
变换了云彩
或者美艳
或者凄婉
日期:2010-09-22 04:06:36
2:
当所有的白云从视线里消失后
我开始惶恐开始不安
我担心,担心你在即将到来的黑夜里迷失
再也找不到逃离天堂的路
——摘自《一芳水》
藤子反复默念着这段诗,20岁的她,没有太多人生经历,无法理解这些诗句在说些什么。“MD,怎么这么压抑!”她这样骂了一句后随手把诗集《一芳水》扔到了一边。是的,此刻藤子感觉到了从来不曾有过的郁闷,她心神不安,她怀揣心事。但她自己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她想,该做点什么了,做点让自己高兴的事情,起码要做些可以调节情绪的事情。
藤子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开始翻找,床上、床下、书包、皮夹,她一通乱找乱翻后,在一本书里,找到了一张纸条。“就是它了,我要拿着这张‘欠条’找那个呆瓜算帐去。”她按上面的手机号码给对方拨了过去。
“喂,你好!”手机里传来非常有磁性的男声。
“嗯……,你——猜我是谁?”藤子矜持起来。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那个……那个被我撞过的女同学吧?”本来安君想说“你是那个霸道的女生”可舌头实在是太厚道,改变了他的初衷。
安君挂了藤子打来的电话后,莫名地紧张起来。他一会儿用手梳理一下长长的头发,一会儿又拿着鞋布擦起鞋来。其实这两个动作都是多余的,因为他的头发本来就已经很顺了。安君的习惯是像洗脸刷牙一样每天都要洗两遍头发,早晚各一次。发丝从来都是那么顺、那么光滑、那么飘逸。鞋子也总是随时都擦得锃亮,他认为鞋是否干净直接代表着鞋主人的形象,而且是对别人的尊重。
依旧是骑着那辆装有超重低音音响的摩托车,依旧是放着很喧嚣很激昂的CD。风一样地驰行,风一样地来到他和藤子第一次“碰面”的地方。
穿着一身牛仔装的藤子早早等在了那里,依旧听着MP3,依旧跟着乐曲哼唱,只是没有跳跃,显得安静了很多。看见安君骑车过来,她把耳机摘下来,迎了上去。
“你想好了要我怎么赔偿吗?”安君笑着问,笑得很深沉,很迷人。
“MD这个呆瓜还真帅,笑起来那么好看。”藤子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急着说话。她望着他,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傻傻地微微笑了一下。不过她笑得不那么很自然,她笑得有些阴郁。安君显然被弄懵了,他傻愣在那儿,有点尴尬的样子。
“本姑娘今天不怎么开心,这样吧,今天下午你陪我,直到我开心为止。怎么样,这个‘赔偿’不是很过分吧?”藤子打破僵局,提出要求。
“上车!”安君说。藤子犹豫了一下,然后很大方地跨上了摩托车。
日期:2010-09-22 04:07:54
3:
后来藤子和我说,那天他们玩得特别疯也特别开心。藤子大大咧咧地对我说:“那时候我差不多把他当成BF了,我们去蹦迪、去唱歌(破嗓子狂喊那种)。后来我们去了郊外,那里不是有一片城市森林吗?那时候,我假想了很多可能发生的事情,比如他会不会牵了我的手在森林里狂奔,会不会借机会对我动手动脚,可是这个傻瓜,什么也没做。知道吗,宫老师,好奇怪的,那时候我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欲望莫名的期待,我期待着什么?我自己也好乱的。”
藤子和我唠叨了很多那天的事情。我感觉到了,我们的藤子,刁蛮的藤子长大了,她要恋爱了。可是,事情好像不那么顺利。就在藤子渴望着那双修长的手能牵住春心荡漾的她时,安君的手机响了。
“喂!……嗯……哦……,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好吗?……那你想怎么样呢?……好啦好啦,电话里我们不争辩了好不好,我马上就回去,见面再说吧!”
接完电话的安君神情不安地对藤子说:“我有事儿,要回去了。”藤子有点失望地看了看表情异样的安君,什么也没说,向安君的车子走去。跨上摩托车后,她像来时一样,伸出双手搂住安君的腰。
“别,别搂我的腰,我会开不好车子。”安君的莫名拒绝,让藤子伤心了好一阵子,好一阵子。这可真够折磨人、伤害人的了。安君显然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过分,忙说了声:“对不起。”
藤子没有说话。藤子不想说话。藤子说不出话。她似乎在哽咽,似乎有些木然,她呆愣着,思绪混乱,情绪迷离。
在藤子住处的外面,安君有些异常地注视了藤子。很久很久后他说:“藤子,我想我可能有些地方让你误会了,当然也许是我瞎想的,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们只能做好朋友,因为,因为我已经有了女朋友。我,我不可能再接受别的女孩子。”
藤子突然爽朗大笑起来:“哈哈,你想什么呢?哈哈哈,你有没有女朋友和我有关系吗?你以为你是情圣啊!哈哈,你笑死我了。我对你可没半点感觉,得了,滚吧你,滚回你女朋友那儿去吧,哈哈哈,真他妈傻!”说完藤子先跑开了。
回到公寓,藤子一屁股坐到床边,开始郁闷起来。她不听音乐了,不看诗集了。她懒懒地、呆呆地蜷缩到床上,她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空寂。她想骂人;她想哭泣;她的情绪糟糕到了极点。
大约是晚上9点多,我在家上网的时候,藤子的电话打了进来:“宫老师,我想见你。对,现在。”我简单收拾一下,和梅子打了声招呼就下楼了。
我把车停在了每次接藤子的小区路口,然后掏出手机发短信给她,通知她我到了。这也是每次的习惯。藤子来了,很安静地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声不吭。我觉察到了她的反常,这不像她,她应该是那种咋咋呼呼、走路带风带跳带唱的样子。平时我看不惯她那个样子,总是批评她,要她安静点,淑女点。她总是振振有词地说我太古板太老朽太能装。这个疯丫头今天可是奇了怪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看来还是大事情,能影响她心情的大事情。
我知道她心情不太好,所以也没和她多说话,我想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不用我问什么,该说的时候她自己会说出来的。
我把车开到蒙特丽宾馆,这里有一间我的创作室,是这家老板免费提供的,因为我是他们的营销顾问。这个房间是个套间,外间是写字间,里间是卧室,卧室里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
我倒了两杯红酒,递一杯给藤子,藤子看了一眼、又闻了闻,没喝。这也反常,一般情况下,她都是一口干掉的。 她把杯子放下,像个孩子似的扑到我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哭得极其悲壮;哭得十分惨烈。这让我感觉到了不安,我说:
“藤子,怎么了藤子。不哭,不要哭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好不好。”我似乎预感到了某种不祥,我甚至想到了最坏的地方,比如死亡。这么伤心的哭泣,无论如何我是没想到会和爱情有关。
日期:2010-09-22 12:17:13
3:
后来藤子和我说,那天他们玩得特别疯也特别开心。藤子大大咧咧地对我说:“那时候我差不多把他当成BF了,我们去蹦迪、去唱歌(破嗓子狂喊那种)。后来我们去了郊外,那里不是有一片城市森林吗?那时候,我假想了很多可能发生的事情,比如他会不会牵了我的手在森林里狂奔,会不会借机会对我动手动脚,可是这个傻瓜,什么也没做。知道吗,宫老师,好奇怪的,那时候我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欲望莫名的期待,我期待着什么?我自己也好乱的。”
藤子和我唠叨了很多那天的事情。我感觉到了,我们的藤子,刁蛮的藤子长大了,她要恋爱了。可是,事情好像不那么顺利。就在藤子渴望着那双修长的手能牵住春心荡漾的她时,安君的手机响了。
“喂!……嗯……哦……,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好吗?……那你想怎么样呢?……好啦好啦,电话里我们不争辩了好不好,我马上就回去,见面再说吧!”
接完电话的安君神情不安地对藤子说:“我有事儿,要回去了。”藤子有点失望地看了看表情异样的安君,什么也没说,向安君的车子走去。跨上摩托车后,她像来时一样,伸出双手搂住安君的腰。
“别,别搂我的腰,我会开不好车子。”安君的莫名拒绝,让藤子伤心了好一阵子,好一阵子。这可真够折磨人、伤害人的了。安君显然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过分,忙说了声:“对不起。”
藤子没有说话。藤子不想说话。藤子说不出话。她似乎在哽咽,似乎有些木然,她呆愣着,思绪混乱,情绪迷离。
在藤子住处的外面,安君有些异常地注视了藤子。很久很久后他说:“藤子,我想我可能有些地方让你误会了,当然也许是我瞎想的,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们只能做好朋友,因为,因为我已经有了女朋友。我,我不可能再接受别的女孩子。”
藤子突然爽朗大笑起来:“哈哈,你想什么呢?哈哈哈,你有没有女朋友和我有关系吗?你以为你是情圣啊!哈哈,你笑死我了。我对你可没半点感觉,得了,滚吧你,滚回你女朋友那儿去吧,哈哈哈,真他妈傻!”说完藤子先跑开了。
回到公寓,藤子一屁股坐到床边,开始郁闷起来。她不听音乐了,不看诗集了。她懒懒地、呆呆地蜷缩到床上,她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空寂。她想骂人;她想哭泣;她的情绪糟糕到了极点。
大约是晚上9点多,我在家上网的时候,藤子的电话打了进来:“宫老师,我想见你。对,现在。”我简单收拾一下,和梅子打了声招呼就下楼了。
我把车停在了每次接藤子的小区路口,然后掏出手机发短信给她,通知她我到了。这也是每次的习惯。藤子来了,很安静地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声不吭。我觉察到了她的反常,这不像她,她应该是那种咋咋呼呼、走路带风带跳带唱的样子。平时我看不惯她那个样子,总是批评她,要她安静点,淑女点。她总是振振有词地说我太古板太老朽太能装。这个疯丫头今天可是奇了怪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看来还是大事情,能影响她心情的大事情。
我知道她心情不太好,所以也没和她多说话,我想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不用我问什么,该说的时候她自己会说出来的。
我把车开到蒙特丽宾馆,这里有一间我的创作室,是这家老板免费提供的,因为我是他们的营销顾问。这个房间是个套间,外间是写字间,里间是卧室,卧室里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
我倒了两杯红酒,递一杯给藤子,藤子看了一眼、又闻了闻,没喝。这也反常,一般情况下,她都是一口干掉的。 她把杯子放下,像个孩子似的扑到我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哭得极其悲壮;哭得十分惨烈。这让我感觉到了不安,我说:
“藤子,怎么了藤子。不哭,不要哭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好不好。”我似乎预感到了某种不祥,我甚至想到了最坏的地方,比如死亡。这么伤心的哭泣,无论如何我是没想到会和爱情有关。
日期:2010-09-22 13:06:08
4:
应该说我不是个合格的人民教师。一个好老师,没我这么多的流氓思想。我思想上的瑕疵来源于生活,我自己的生活。生活的往事其实就是伤口,一般我不轻易去触动它,想都不愿意去想。这些伤口,影响了我的脾气、性格,甚至还影响了我的命运和人生观。这些伤口,平时被我锁在心底,我想时间会让它慢慢封闭愈合。我要让它在我的内心深处渐渐自我消亡。可是为了把这个故事写得尽量真实,我不得不再次去触摸它,再次将尘封多年的伤疤痛苦地揭起。
我出身有点复杂,复杂的我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事情是这样的,在我七岁的时候我的亲爸亲妈把我继给了我的伯父。伯父曾经是省里的高官,他是我们宫家祖宗八代唯一一位做到省里的高官。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仕途上,连结婚娶媳妇的人生大事都给耽搁了,这一耽搁就是几十年。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反正他结婚很晚,晚到无法进行性生活的年龄才娶了我的伯母,就是我后来的妈妈。没儿没女的伯父把我要了过来,于是,我从山沟里来到省城,从农民的儿子蜕变成“高干”子弟。
伯父让我改口,叫他爸爸,叫我年轻的伯母为妈妈。伯母长得很漂亮,是我这种山里孩子从来没见过的漂亮,高高的个子、身体纤瘦,走路的时候腰一扭一扭的,胸脯颤微微的。就这样我七岁那年发生了几点变化:
1,我进城了。
2,我成了高干子弟。
3,我上学了。
上学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虽然刚刚进来城里,有些不适应城市的喧哗和空气,人显得有些腼腆,甚至还有些自卑,可我还是感觉到了美好,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是在省委机关小学上学,那里很多老师和学生都了解我的背景,这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些卑微的情绪,我想这是造成我自卑的直接原因。我不怎么合群,喜欢独来独往;我不怎么爱说话,喜欢保持沉默。如此,很小的我就懂得了什么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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