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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高中肄业屌丝的屌乱之路
作者:
yoda大湿
那是一个蝉鸣的午后,我上了科长的女儿。
然后,我就辍学了。
六年之后,我的堂兄被仇家砍死在那个三不管的城镇边缘地带。我拿了他的钱,跑了。
我很安全,因为没有人知道那笔钱。更没有人关心他的死,除了那些会互相砍来砍去的王八蛋之外。百无聊赖的我,在厦门买了个笔记本电脑,以及一台破不垃鸡的照相机后,开始浪费他的遗产。
我决定绕这个国家一圈。
其实我想要让我心里的那些幻想变得踏实起来。我想要切切实实地体验一下、感受一下那些我幻想过的东西。我想要看看这个国家。
无数的现实生活,被命运之手编织在一起,构成了迷幻的梦境。
我开始了一趟长久的旅行。从中国大陆的最南方出发,到江南,到东北,到中原,到西藏。
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对未来感到迷惘的舞女和妓女、大学生和老宅男、与猫为伴的摇滚乐手和公园怪人、守护着山区小寺庙的老活佛、流连在大昭寺前的蓬头污面却乐观向上的流浪汉、入藏后就再也离不去的嗜酒“拉漂”、年复一年游走在高原与故乡之间的女作家,他们携带着他们各自的故事,像河水一样流淌过我的故事。
就如同我流淌过他们的故事一样。滚过去,然后什么都没留下。
日期:2013-04-11 17:09:33
第一章.
我的英语很差劲,一直都很差劲。什么词放在什么词前面,于我而言简直难胜天书。或许我应该从这事儿说起。
大约是在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学校里开了个什么“芝麻街英语班”。当时父母曾想过让我去读这玩意儿,可是我死活都不愿意去。我一听到他们说早点儿学英语的好处,我就躲到墙角落处满地打滚,大哭大闹。
他们见“循循善诱”失败了,最后也没有强迫我去,但是他们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如此抗拒这个东西。他们不知道,我所抗拒的,其实并非什么英语,而是教育。他们给我安排好的教育。
任何由上至下的教育。
那条路被我看见了,它由你的父母铺好,你只需要拼命沿路跑下去,就能看到未来——那个他们为你安排好的未来。在这路上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有劳累,只有不断地跑,不能停下来。你累死累活了,却找不到任何的刺激。沿途的风光是那么的寻常,那么的一成不变,没有山川、峡谷、大洋、冰川、沙漠的轮番更迭转换,只有你父母反复告诉过你的那些。当然他们试图会用最优美动人的语言试图把这无趣的风景说得诱人,但我没有办法接受。我就算试图接受,试图被欺骗,可是内心深处还是知道,那只是谎言。
相对于很多人来说,我的童年其实还算可以。我挨打得不多,最多吃吃衣架子之类的。什么吊起来打,大棒子抽那种重口味的家庭暴力还是没遇到过的。但是我不认为我有多么的幸福。
我父亲从小就像牧羊人一样驱使着我去读书。他不像一般的那些望子成龙的父母,觉得学钢琴跳舞画画等于学修养,就拿着鞭子逼迫自己的孩子去学那些东西,孩子表现消极就大吼大叫,挥巴掌抽耳光。他觉得自己对孩子很好,给了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
对的,他没有逼迫我去学钢琴(我至今也无法把五线谱看得明白),但是他在我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就把大堆的书本推到了我的面前。他不会凶巴巴地“强迫”我去读它们,但是他会制定一个计划,详细地给我列一张名单,和蔼地让你无法抗拒地要求我在这五天内读完某本书,下一个五天内读完另一本书。
每个寒假和暑假,我都有一张让我烦恼的名单陪伴着我。这虽然看上去不是“强迫”,似乎我也能有反对的权利——事实上他也会装模作样地问我“意见”;但是,对于一个才七、八岁大的孩子来说,父母的权威高于一切,你如何能发出反对的声音呢?就算发出了又如何?我很清楚地知道,没有用。你说不念那个书单上的书,他只会给你安排别的书,或者反复“教育”你多读书的好处,直到你被念叨够了而向他妥协。
我抵制“芝麻街英语”,与其说是抵制英语,不如说是抵制被安排好的、计划好的人生。我要趁着它还没有到来之前就把它打败,否则就不会再有机会了。如果我被送去读芝麻街,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很有兴趣地在课堂上抑制自己的嘴巴的动作,不让它把哈欠打出来,回到家里还要假惺惺地跟他说:“啊,我今天很高兴啊,课程很有趣,我又学到了很多东西哦。”
英语不知不觉地就成了我讨厌的对象,虽然英语本身是无辜的。就像是我后来很讨厌教我们化学的那个老师,所以我也讨厌学化学。
这算是“厌屋及乌”吧。
我知道,知识永远是无辜的,有错的只是人而已。但是感情本身就是不理性的。明知道是这样,可是你却无法接受它。
四年级开始,学校统一开始教英语。可想而知我的英语成绩不会太好。为了提高我的英语分数,父亲的办法就是在每个寒暑假的计划表里面添加进一本英语语法书。这种做法的后果就是我从轻度讨厌英语发展到彻底讨厌任何与语法有关的东西。
我总是没办法忘记小时候的那些语法书。
我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我的小时候。
我在反复思考是什么东西让我走到今天这里。是什么让我离开了学校。是什么让我离开了家。是什么让我穿过每个月都会有人丢掉性命的荒野。是什么让我过上不断更换睡觉地点和伴侣的生活。
日期:2013-04-11 17:10:59
我以为我很怕死。
对的,我曾经很怕死,并且怕的不仅仅是死。但是有种东西驱使着我去无视自己的恐惧,去故意挑衅自己的恐惧。我的恐惧并没有减少,它只会不断增加,膨胀,繁殖。但是我在挑衅它,一边挑衅一边恐惧。
我现在每天都在不停抽烟,手指无法控制去摸烟。我总是忍不住在把烟气吞到肺部的时候想起那些恐怖的禁烟宣传画——黑色的肺部、干柴一样的面容,以及分明的肋骨。
我充满恐惧地想象着我的身体如何变得虚弱,我如何痛苦地死去,如何腐烂,孤独地融化到寂寞的天与地之间,白色的蛆虫在蠕动着,死神来了,死神走了。我又回到永恒地轮回中去。
对于人类来说这是永恒地轮回,但是对于宇宙来说这也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一个意外诞生的有生命的星球上发生的事情。一切都会像这个宇宙一样。所有的事情,无论其过程在复杂,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最终一切都会无限稀薄或者重回起点。
我的父亲觉得世界如此真实,并且有希望、有意义。一切都有法可依。规律虽然无法精确总结,但是总能被领悟理解。就像是按照某种程序就可以培养出一株植物一样简单,他就能够把意志传到下一代中去。
他从小就对我说,人是会死的,但是通过思想对后代的传播,人就得到了永生。他是不是想通过培养一个他所想要的我,用我来延长他的“寿命”呢?我无法得知。
我知道他是一个认真的父亲。每次家长会结束之后,他都会带回来一本写满了经过刻意练习数十年的钢笔字的笔记本。
他把家长会上各科老师所说的话都精确无比地记录了下来。晚饭之后,他就会把我叫到客厅的中式沙发上,把整本笔记给我复述讲解一遍。这个过程通常需要两到三个小时。一般他的话说完了,我也该去洗澡睡觉了。
我总是假装很感兴趣地听着。不断点头,睁大“充满求知欲”的眼睛,装作获益匪浅的样子。
我学会了如何不张开嘴巴来打哈欠。我学会了如何在自己云游太虚时却能让别人以为我在专注地听着他的话。我学会了如何虚伪。或许我一生出来就是虚伪的,他只是给了我很多机会,让我去锻炼这种天赋的能力而已。
后来我和他说,你知道吗?我没有办法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已经虚伪到连我自己都想拿根绳子,搬张板凳,找棵大树,三下五下把自己吊死算了。
其实如果不是我怕死,我或许真的已经死了。
我对死亡的幻想一直存在。它在我的梦里,在我清醒的时候经常来临。它会伪装成烟、酒和女人。它会伪装成书本和道路。它会在电影里存在。它会告诉我,你干的一切,哪怕再渺小,也可能导致死亡。
自杀未必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理由,或许可以很简单的——我不想活了。
我住在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大院子里。四周都是两层高的房子,中间的空地上有一棵巨大的凤凰木。美极的树冠像是打平的中国纸扇子一样摊开着,拥抱着天空。
我有时候会想,要不我等会儿就想办法爬上去,然后从上面跳下来摔死自己吧。我攀爬能力不错,周围的平房楼顶和墙头总能看到我的身影。爬到危险的高处成为我童年时打发时光的两个最好的选择之一。
另一个选择就是她。
她是科长的女儿。
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她。
那是一个蝉鸣的午后。
那是一个一切都明亮得如同那些日系小清新摄影师们所拍出来的虚化了背景的照片一样带着轻微曝光过度的蝉鸣的午后。
日期:2013-04-11 17:13:03
小学时,她和我在同一个班上。
我们经常在放学后一起到附近的大学里玩耍。我爬到高高的莲雾树上,把颜色鲜嫩得像随时会滴水下来的莲雾摘下,到图书馆边上的水龙头处洗干净,躲到小树林里你一个我一个地吃。
她的名字叫做叶晴。我叫她“晴姐”。我们的感情就像是亲姐弟一样。或许说,曾经像亲姐弟一样。
我虽然一直被计划着人生,安排着人生,但是我也算是过得无忧无愁。虽然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科员,母亲也只是一个工人,但至少不会三餐不继,也不用为学杂费头疼。虽然家里住的只是单位的旧宿舍,只有两房一厅,但至少还有瓦遮头。虽然在别的孩子眼里我总是那么的幼稚,到了初一别的孩子都背上素色的书包了,我父亲还喜欢给我买上面有卡通图案的书包;虽然别的孩子都知道什么歌手的歌现在最流行了,但我还是对流行音乐一概不懂,但是有叶晴这个温柔的“姐姐”的照顾,大部分的时候,我还是活得挺快乐的。
这样子一直持续到她有了第一个男朋友。初中时,我和她虽然已经不在同一个班了,但还是在同一个学校里。当她对我说她有了男朋友了,我表面上很高兴,似乎很有兴趣地对她八卦着各种问题,但其实心里难受得要死。我感觉就像是一个陪伴自己多年的玩具被别的孩子抢走了一样,一旦我想象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就像是眼巴巴地望着别的孩子在把玩着曾经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玩具一样。我的心空了。
她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我随便说了一个班上女同学的名字。其实我并不是真的特别喜欢她,只是对她感觉还好,而她也是这所学校里难得的长得还算好看同时初二了还能保持单身的女孩子。
现在想想,我可能是把那个女孩子当做了转移感情的目标。我把对晴姐的依恋转移到了她身上,我把对晴姐的幻想转移到了她身上。我就这样子莫名其妙地爱上了那个女孩子。只不过,很少女孩子会喜欢一个幼稚的同龄男生。大部分的女孩子都喜欢比自己年长儿成熟的异性,她也是。
很多年之后,她亭亭玉立了。曾经因为平坦而被异性当做开玩笑对象的胸部,也变得丰满了起来。当然,我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日期:2013-04-11 17:20:18
我想我最后见她的那一面应该是高一吧。她考回本校,我考到别的高中。一天我在放学的时候见到了她和另外一个初中同学A。同学A偷偷告诉我,说她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她大约不知道我后来辍学了吧。她大约不知道我后来会活得那么怪诞吧。
我曾经像一个怀着对过去的仇恨的猎人一样偷窥过她的博客。她大学毕业后就在一家银行工作,找到一个长相普通、身高一般、工作平凡、生活平淡、家境还过得去的男朋友,感情稳定,准备这两年内结婚。
我在西单那住满了猫和同性恋的民国地震局遗址里,看着博客上他们一起旅游的照片,抽着廉价的香烟,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对自己的过去究竟该持有什么态度。
我讨厌一切都被安排了。
我讨厌父亲那句反复强调的“学生时代”。“学生时代就是读书的时代,别的什么都别想。”“学生时代不应该做这些东西。”“学生时代不应该玩得太多。”“学生时代不要谈恋爱。”
我想谈恋爱。我像谈恋爱的最主要原因不是因为恋爱多诱人,而是因为于我的家庭而言,这是一处禁忌的风景。这是一座从无趣的平原里突然耸立起来的有趣的险峰。可是我没有钱。更重要的是没有一个女孩子会爱幼稚的男生。当然有的女孩子会觉得:啊,这个弟弟好好玩啊。可是我要的不是“好好玩”。我要的是谈恋爱。
没有恋爱,那就打游戏吧。于是我跟着同学去网吧。把伙食费省下来,每天晚上放学就去战斗到晚上八九点。回到家洗个澡就睡觉。作业要么是抄的,要么就干脆不交。
初一开家长会的时候,数学老师还特地点名让我父亲上台去讲述育儿经验;初二的时候,学校开始教物理,我还是物理科代表,级里的物理成绩总是在最前的那几名。可是到了中考,我差点就考不上高中。最后,我去了全区倒数第二的那所高中。
晴姐总是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那个大学二年级的学生把我那还在读初三的“姐姐”给破了瓜。那天放学她罕见地到我课室门口等我一起放学。我问她:“他呢?今天怎么不来了?”
她说他这几天都有事,不能来接她放学。
初三的学生都要晚自习。晚上九点的路灯把金黄色的光线打散抛洒到路上。我们穿过安静的小区。九层高的旧房子在黑暗中亮着玻璃眼睛。她伸手来拉我的手,就像是小时候。可是我退缩了,我想把手从她掌中抽出来,可是她捏住不放。
“弟弟,我很害怕。”
有那么一会儿我们都没有说话。然后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她害怕他不要她。结果过了没有多久,他真的和她分手了。
他们分手之后,她每天晚上来我课室门口等我一起走。有一夜,走到小区中最黑暗的那一段,那里没有路灯,楼宇的单元门也不靠这边,这里是小区的边缘,另一边则是一个公园的围墙。她突然颤抖着抱着我哭。我感觉到她那被泪水打湿了的脸贴着我的脸。
等她哭完了,等她平静了,我轻轻地对她说了一声:“我爱你。”
她似乎没有听到。但我不相信她没有听到。她只是继续抱了我一会儿,然后我们分开了。她擦干泪水,对我说:“我们走吧。”
上了高中之后,一切都是新的。新的学校,新的老师,新的同学。
没有人知道我的往事。没有人知道我曾在初一的时候还背过一段时间的“米奇老鼠”书包。没有人知道我很晚才知道周杰伦和陈奕迅是谁。我也会唱歌,虽然很难听。也没有人知道有个她不喜欢这个幼稚的我。也没有人知道我有个从小生活在同一个院子里的“姐姐”。
我试着努力生活,努力学习。我开始长青春痘。一颗大大的青春痘在我的鼻头上生长然后破灭。等鼻头恢复得七七八八之后,很快,一颗新的大大的青春痘又来了。像是青春痘一样,我的青春期又再度骚动。我已经骚动过一次了,复发起来很容易。
日期:2013-04-11 17:21:19
高一时那段短暂的、美好的、向上的日子,一切都像是幻觉,像是梦境。不抄同学的作业,考试不作弊。上课时悄悄给坐在前座的身材娇小的可爱女生传纸条儿,中午和几个同学一起到军区宿舍里的足球场跑步。放学时为了有多点时间在那个身材娇小的可爱女生身边,坐公交车时故意多坐几个站才下车。在摇晃的公交车上差点碰到一起的鼻子和嘴巴。
父亲从科员升为副科长。每个月我能拿到的伙食费多了。两元一个的素面。学校门口的麻辣烫。烤羊肉串。炸臭豆腐。没有鱼肉的“寿司”。各种垃圾食品和饮料。
现在想起,这一切似乎都还在眼前,一切似乎都还发生在昨天。似乎我今天晚上好好地睡一个觉,明天穿上校服就能回到像那个可爱女生一样甜美的高中一年级一样。
同学里有个倒霉的小胖子,一个月伙食费只有那么几十块钱,而且他还花钱没头脑,往往拿到伙食费不到三天就被花光用完了。最后还是靠蹭同学的饭才能熬得过剩下的日子。我想想,我后来的花钱习惯,其实跟他也差不多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曾几何时的那些美好的预想一个都没有发生,但是坏的总是陆续有来。
高中过了一个学期,我又开始堕落了。
我开始厌烦欣欣向荣的小日子。
我和小胖子经常去网吧打游戏。想起未来就是一片迷惘,雾气遮挡了我的前程,我什么都没有,没有高官老爸和富商老妈,没有聪明的大脑,没有迷人的相貌,没有一米八五的身高和哄女孩子开心的本事。
我们开始迟到、早退,逃学。
小胖子的网费基本上都是我给的。我挥霍着家里的期望,用家里的钱来养了一个陪自己打游戏的人。
我开始无法停止地想起那些当乖孩子的日子,那些明明想要倒头呼呼大睡却要装作很专心地听讲的虚伪的日子。
我感到绝望。如果我努力学习,我又能怎样?在念小学时,他们跟你说“当你上了初中,负担就不会那么重了。”在升上初中之后,他们跟你说“当你上了高中,负担就不会那么重了。”在升上大学之后,他们是不是也会这样跟你说?那么在工作之后呢?他们是不是要跟你说“当你退休之后,负担就不会那么重了。”那么你们怎么不直接点儿,直接去死掉了好了啦!反正死了就没压力了,对嘛。不要骗人啊,诚实点儿,好吗?
人生是否就是一个骗局?要从你三岁一直骗到八十岁?然后崩盘。
去网吧需要钱。没钱的时候我还是乖乖地去上学。只是回到学校也很难认真听课。
我慢慢地开始减少了打游戏的时间,因为我发现游戏让我更空虚、更绝望。
我开始自己找些乱七八糟的书来读。我几乎每天中午都不吃午饭,然后把钱省下来去买书。有些书现在已经被当做笑话来看了,可是当时的确会看得津津有味。
渐渐地我就有了辍学的念头。因此我对在学校念书的事情就更不上心了。父母自然是察觉得到这种念头,但是他们不相信我真的会辍学。我感觉很苦恼,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青春期的孩子的一点儿小心思罢了,“过去了就没事的了。”
晴姐在和初恋分手之后又谈了两场恋爱。一个星期四的午后,炎热穿过了钢筋混凝土楼板,像X光穿过行李箱一样,让人无处可逃。晴姐又失恋了。她诈病躲在家里不去上学。
我中午回到大院也没有再回学校了。我到晴姐房间去安慰她。听她讲述他们在一起的故事,他们分开的故事,他们分开又和好的故事,他们和好又分开的故事。她抱着我哭。我也伸手去环抱着她。
日期:2013-04-11 17:43:00
炎热而骚动的季节。某些东西已经发育得七七八八了了。
她并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只是问了几句“你在干什么”。当我的嘴巴贴紧她的嘴巴,当我们的唾液互相侵袭对方的口腔之后,她就不再问“干什么”了。
我脱下了她的裤子。我趴在她身上忙活了二十秒,然后就没了。我抱着她,沮丧地把自己和日本影视作品里的男主角们对比着。当我撑起身来的时候,发现她眼睛湿了。她一眨眼,泪水就流出来了。
很多年后,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只是女主角换了。
我问过这两个女孩子:“你喜欢我吗?”她们都说自己喜欢我,但是不想再像这样了。我们做了不止一次,但是做完三次之后,她们都不让我再碰她们了。
我真的很想问她们:你们恨我吗?
日期:2013-04-11 18:46:44
第二章.
破处之后,我就换上了失眠症了。我一天只能睡那么四五个小时。
我开始试着去写一些东西,但总是有始无终。我和长辈们吵架。我的胃总是疼。我总是头晕。我的脑中不断地想起晴姐的身体,赤裸光滑。我总是不自觉地舔自己的嘴唇,我想念她嘴唇柔软的质感。
她走了。她父母被单位调去外地的一个小小的分公司里当副总,她也跟着父母一块儿离开了。她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她。
我一大早就走路回学校里。我一边走一边想:“反正她现在都不让我和她做爱了,走就走吧,没什么好可惜的。”我为自己的豁达与被逼无情而自豪和羞愧。我就是这样想着度过了那一整天。可是那天晚上,我一关上灯,缩进被窝之后,眼泪就刷刷得掉下来。我咬牙切齿地忍着不要哭出生来。我憋着哭时所发出的微弱的声音,听着就像是做爱时的呻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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