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湖北省的一个农村家庭。1975年任村小学民办教师,1980年经考试转为公办教师,后又转为行政干部,一直在本镇工作。1998年底,我任镇委统战干事,兼管民族宗教工作,直至2004年10月份,组织上安排我们10几人提前退休,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整整六年。六年的工作中,我对中国道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学到了许多中国道教的基本知识,对于我地广泛存在的——尤其是我本人从小时候起就接触到的一些神秘现象,有了一些理性的、深刻的认识。
我父亲是一名小学教师,母亲是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父母一生善良厚道,为人老实本份,待人和蔼谦逊。常做助人之事,从无害人之心。受父母的熏陶和教养,我生就了一个讲原则、讲道德、守本分、守信用的性格。由于父母亲是旧社会过来的人,封建迷信观念比较浓厚,对我也产生了一些影响。我虽然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学的马列主义、读的自然科学,但家庭以及地方的鬼神信仰环境紧紧地包围着我的生活,进入了我的意识。我家曾经供养过本坛菩萨,我们这里把神明或者其雕塑通常称为菩萨,把道教的神明和佛教的菩萨混淆了。后来父亲还请人雕了一尊菩萨供在家里,母亲长年上香申表,敬奉神明。母亲到了50多岁,还过起了吃素的生活。先是吃花素,后是吃长斋,直至70岁去世。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母亲去世后,在家停了三天,直至到火葬场,进焚化炉,身体还是软软的。听别人说,母亲吃斋保素,敬神修善,所以死后身体是软的。此外还有许许多多我听到的,见到的,甚至亲身经历的神秘现象,着实难以解释,因而鬼神概念在我脑海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我从出生就带有一种神秘的色彩。母亲先后生了我们兄弟姐妹共六个,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常听父母说,好多算命先生给父母算命,都说父母“八字”恶,前世带来的,载不得儿女。想要载得儿女,要靠今生的修炼和造化,但必须是交春逢春的时候生的,方可载得住。我长大后,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一本老皇历,生我的那一天是腊月廿四,公历是1956年2月5号,刚好是立春日。值得一提的是,自我会记事起,父母每年热天都要在路边的树荫下摆一个茶缸,装满茶水,供路人饮用,名曰“施茶”;外地来的路人,做生意的、跑江湖的、讨米的,凡在我们墩上讨歇借宿的,大都住在我家,父母都热情接待。这是父母亲两件很有名的善事,在我地广为流传。
按照道教的观点,宇宙万物皆有神。我们这里属于古巴楚文化区域,特别信仰神仙,到处可见神庙,几乎每个墩台都有神坛,神的文化氛围在这里非常浓厚。说来也巧,一些小小毛病,甚至比较重的疾病,到医院打针吃药不见效,而借助神明,有的只说几句话,有的只烧几张纸,有的只需半杯清水符,就可以解决问题,治好疾病。这些对于我这个既有鬼神意识又有科学头脑的人来说,确实是不可思议。光用科学的观点难以解释,不得不相信鬼神的存在。如此来说,鬼神世界应该是科学世界的一个不可或缺的补充,两者相辅相成,才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宇宙世界。
日期:2011-06-10 09:57:00
母亲去世后,我和神的接触越来越多,从零接触到有接触,从接触较少到互相融合,我对神仙的信仰也就从不相信到相信,从比较相信到非常相信,我的鬼神信仰观念也随之逐渐升级。我首先接触的是本坛祖神,尤其是家中的黑神将军。后来有机会到过几座大山大庙朝山拜神,又学习了许多道教知识,结识了更多的道教之神,这些神在特殊情况下有求必应,他们帮助我治好了不少疾病,还包括一些疑难杂症。最可喜的是,在我的意念中,太上道祖收我为当代之徒,赐号为“施惠道人”。当代之徒共九人,其名分别为泽、润、济、恩、德、仝、惠、民、生。我排行第七,又称“玄门老七”。
我仔细回顾这些年来与神打交道的过程,认识到道教所讲的“修炼”并非一件简单容易的事,一不是口里说“修炼”就是“修炼”,二不是出了家,住了庙,吃了素就叫“修炼”。道教界主张性命双修,在我看来,修炼首先要修心,其次是修性,然后是修身。出家、住庙、吃素,只能说形式上的修炼,或者说是修了身,如果不去修性,尤其是修心,这不叫“修炼”,是修不成正果的。道教讲长生久视,修得最好的可以修成长生不老之仙,当然这只是修道人的一种美好愿望,事实上是不可能的。但是要修成神,就是死后可以成神,或者在生可以通神,倒并非不可实现,这就要做到修行先修心。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要想居深山、处静室,难以达到。越是名山大庙,越是游人如织,你想静也静不下来。你想另辟幽处,还没住上一年半载,就会被新闻炒作,叫你欲静不能,欲修不行。如果能做到闹中取静,潜心修心,就难能可贵了。
我是一名国家干部,多年来,一心埋头工作,不参与社会纷争,不戒入勾心斗角;凭良心做事,靠本领吃饭;不迷官场,不贪歪财;说实话,做好事,不坑人,不害人;每天敬神,时而朝山,常读道经,算不算闹中取静呢?算不算潜心修心呢?我也说不清楚。
由于我所经历的一些与鬼神有关的事情确实是玄乎其玄,我原来认为这是封建迷信,很少对外谈及,近年来了解到这些都是道教界认同的客观存在。所以我想把我听到的、看到的、经历的这些事整理记录出来,为道教的鬼神研究提供一些素材.
日期:2011-06-10 11:06:00
第一章 土地墩神火
1967年,我小学毕业。由于文化大革命,1968年,我们这届学生在家玩了一年,1969年2月才被招进初中。初中学生不多,加上上届学生才百来人,学校把我们混合一起办了两个初一班。不过,有了学生,学校还是凭添了许多生气。
三月的一天,听街上的同学说,晚上有电影《白毛女》看。这部电影,我七、八岁时在邻村看过,不懂剧情,只知道有地主,有穷人,有一个白头发女人。这几年搞文化大革命,据说不准放了,今天听说有看的,还真想看一看。
我家离街上不算近,也不太远,只有四里路。我放学回家,吃完晚饭,就邀墩上的同龄伙伴到街上看电影。邀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不看。终于,我约到隔壁的清清,他抱着“有看的就看,没看的就玩一会”的心态,和我一起上街看电影。
清清和我同年,比我大两个月,我们一起读小学,后来他没有读初中了。六八年我们在家玩,一起放牛,一起到河里玩水、捞猪菜。这年我们还经历了一起有趣的事。
那时生产队里建有林荫课堂,夏天天热,社员们中午就到林荫课堂里学习。
天气稍凉,林荫课堂就没用了。一天早上,我和清清,还有两个小伙伴一起在林荫课堂里用砖码了一个小房子,我用泥巴捏了一个泥菩萨,清清把泥菩萨供在小房子里,还用细树枝穿了一串螺丝壳,挂在小房子上。我说,不准哪个把它搞坏。清清说,哪个把它搞坏了,他屋里就死人。
下午,我们再次来到林荫课堂里,看见小屋被人掀坏了。一个小伙伴说,是平平和啊芝搞的。清清咬着牙说,“好呐,他的爷(土音ya,父亲)过几天就死的”。我指着那圈螺丝壳说,“这个链子就是拿魂的”。
平平比我们小两岁,啊芝是他妹妹。那年他们的父亲约三十岁,正患病,在武汉确诊了,难治好,在家等时间。
过了几天,平平的父亲真的死了。后来听他祖母说,那天天刚黑,他们一家人都守在平平的父亲的床前,忽然一阵风吹过来,灯熄了,再点亮灯时,他父亲已经咽气了。他祖母还说,灯熄了后,好象屋里有链子响的声音。
日期:2011-06-10 15:00:00
永安街位于林长河南岸,沿河堤自西向东建成一字街。我们看完电影回家,出街东端顺河堤走一段路程,便拐弯下堤向南进入垸内,再拐向东。路旁的白田中间有一个土台,名叫“土地墩”,是邻近的陈家墩的先人修土地庙时所筑。我从读小学到上初中,每天都从这里经过,看得清清楚楚,墩高不到一米,大约八,九个平方,墩面很平,墩的东南角长有一棵树,伴有荆棘,人们在树下砌有一小庙,尺把高,从路上经过可以看见。
这天夜晚,天气不太好,看不见星星,只有透过薄云映出的微弱月光。我们回家时,清清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从拐弯下堤的时候起,我就看见土地墩上的小庙前有一盏灯。我父母亲信神,家里供有一尊菩萨,母亲常年敬神,我对敬神已习以为常,因而对庙前的灯光不足为奇。下了堤,离灯光越来越近,我发现这里只是一个亮光,离地尺把高,呈红色,很亮,照得墩台上的青草坪十分清晰,并没有人。眨眼间,我看见亮光开始移动,十分缓慢地作水平运行,从墩台的东南角移向北侧边缘,当我走到最接近“土地墩”的地方时,亮光已移到墩北边缘,又顺着斜坡平行下移,直到被田间的蚕豆苗遮住,就再也看不见了。我走了很远,几次回头观看,什么也没有看见,亮光就这样无影无踪的消失了。
看到这一现象,我开始有点紧张,后来想起老人们经常讲的,传说中的“神火是红的,鬼火是绿的,邪火是白的”,心里就平静了下来。这火一定是土地墩上的神火,神是不会吓人的。
快到家时,我对清清说:“我看到了土地墩上的神火,你看到没有?我还看了蛮久,一直看到他被蚕豆遮住。我怕你害怕,没跟你说。”
清清说:“看到了,只是走过以后没有再回头看。我没有对你说,也是怕你害怕”。
回到家里,我把这一现象说给父母听。父亲说:这是神火,是神明失晓了。什么叫“失晓”?神明都是以隐形存在的,妖魔鬼怪也是这样,他们一旦露出形态来被人们看见,就叫“失晓”。好在这个神明是个聪明正直之神,他发现自己已经失晓,被你们两个小孩看到时,没有迅速收敛,因为迅速收敛——或者熄灭亮光,隐形而去;或者快速远去,然后消失,都会制造突然,吓着你们两个。而是缓慢地移动,移到有遮挡的地方再消失,给你们一个能接受的自然现象,就不会吓着你们了。
我觉得父亲说的似乎有道理。
日期:2011-06-11 14:53:00
第二章 父亲的信仰
父亲信善,是一个非常信仰神明的人,主张修善,一生行善。但他又是一个人民教师,在那个破除迷信的年代里,父亲只能把对神的敬仰深深地藏在心里,只有偶尔露于言行。
很久以前,我们墩上就有一坛菩萨,掌坛的叫黑神将军,后经度昌加职,封为黑神都督。墩上的人先称为将军爹(土音dia,祖父),后称为都督爹,俗称黑爹爹,很多时间都供在我家里。1965年,文化大革命破“四旧”,大队文革领导小组从我家里把几尊菩萨搬去烧了。当时我父亲在另一个大队教书,这个大队也烧了不少菩萨。后来这个大队几个信神的老人暗地里请来雕刻师雕菩萨,父亲也请他们为我们坛雕一尊。雕刻师问是个什么菩萨,父亲说是个黑将军,忘记了已经是黑神都督了。于是就雕了一尊黑神将军,偷偷地供在我家里,母亲常年敬奉。
父亲心地善良,和蔼可亲,信仰神明,非常相信因果报应。他经常给我们讲一个故事:一个当兵的在街上买东西,看到一个老太太拿着一块假银元在哭泣,一问得知老太太卖了一只老母鸡,换了一块银元,当她拿着银元到药铺为儿子抓药时,被告之银元是假的。这个当兵的马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真银元给老太太,而把老太太的假银元换回来,随手装进上衣口袋里。很快,这个当兵的参加了一场战斗,战斗中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左胸,恰好打在这块假银元上,这块假银元保住了他的性命。
父亲也是当兵出身。二十岁时,父亲被拉去当壮丁,新兵连动身前驻扎在一个祠堂里,当时有人策划要集体逃跑。父亲编在九班,也得到班长的通知。谁知九班有一个浑身长疮的新兵,他怕跑不动,告了密。傍晚,连部调来了许多老兵,全连集合,连长训话,要求交出策划逃跑的头头,场上谁也没有做声。于是连长命人把长疮的人拉上台,要他交代谁是逃跑的策划者。长疮的人不敢做声,也不敢面对全连弟兄,低着头,指了指九班长。
九班长个头不高,其貌不扬,站在排头。父亲身材高大,有一米七几的个头,又是读书,又是做裁缝,下地干活少,穿的白竹布褂子,紧挨着站在班长身后,比较显眼。两个老兵上前,以为指的是父亲,二话没说,就把父亲拉到台上,要父亲交代主谋。父亲一口咬定不知道逃跑的事。不说就打,一共打断三根扁担才罢休。连长说,捆起来,如果再不交,明天一早就枪毙。
日期:2011-06-11 15:34:00
晚上,几个老兵把父亲反扳罾吊在屋里,看着连长们都睡了,又把父亲放下来,坐在地铺上。天刚亮,几个排长一起到连长那里求情,父亲才没有被枪毙。而那个长疮的新兵在后来的行军途中,遭到众人的厌恶,无人管他,活活的烂死了。
父亲当了六年兵,1945年5月回家。在六年的军旅生涯中,父亲训练很认真,枪法很准,就是没开枪打过一个人,更没有开口骂过一个人。只有一次感冒了,在营房养病,没有外出训练,他听到麻雀叫的烦,就打了几枪,打死了十一只麻雀。在三斗坪的一次战役中,父亲所在的军由商震军长指挥,全歼日军一个师团。当时父亲的军队在崖上,日军被包围在崖下,父亲是传令兵,腰里挎着手枪,脚下就是敌人,他也没有开过一枪。子弹是不长眼的,枪林弹雨中,父亲身上打了五个窟窿,就是没有伤着皮肉,其中一颗子弹打在帽徽下,头发烧了一条槽,一颗子弹打在裤裆里,真是危险万分。每次讲起这些,父亲都要说,真是菩萨保佑,不然的话,我死都死了好多次,还哪有人活到今天。1981年,改革开放已经搞了两,三年,很多地方都雕了菩萨,父亲和墩上的老人们商量,请来雕刻师,在我家里雕了一坛菩萨。竣工开光那天,墩上的人们怀着一些顾虑,怕菩萨供在一起显眼,怕上级干部看见了说话,便把新雕的菩萨张家一个,李家一个分开藏了起来。
再说这天早饭后我爱人到娘家挑一些米糠回来喂猪,走到娘家时,觉得有些头痛,岳母娘便请祖父看了看,祖父是个跟菩萨的人。祖父说:“你们坛里新雕了菩萨吧?”爱人回答说:“是的。”祖父又说,“好的,不要紧,保你走得回去。”
爱人挑了一担米糠回家,扁担一放,打了两个哈欠,便头昏眼花,手脚麻木。父母亲吓慌了,连忙派侄儿到我教书的小学喊我,父亲又到墩上请来杨文哥看外方。杨文哥是我墩上人,下的是外坛菩萨,有眼睛。当时我们坛里还没有度出新马,许多外方事都请他帮忙。当我回到家时,杨文哥早已来了。他看了看说,“这是坛里新雕的几个菩萨,不肯分散,要供在一起。”接着,他又挨家挨户把新雕的菩萨收拢来,一起供在我的家里,爱人当时就好了。
第二年正月就开始度马,啊汉就是那次度出来的。从此以后,墩上每年正月都要敬太平神。在一次敬神时,马脚下来了我家的将军爹,他用神棍指着他的金容(即雕塑)说,“我是黑神将军,是都督的先锋”。当时我在场,亲眼所见。说来也巧,每年请神度马时,我家的黑神将军都接到坛里并下马,但敬神结束后,却依旧要回到我的家里。
日期:2011-06-12 09:23:00
第三章 母亲去世
1986年农历腊月初三,我刚刚开始吃早饭,侄儿林凤突然到来,他说,“三妑妑(土音ba,祖母)不好,已经不会说话了。”我父亲兄弟四人,父亲排行第三,侄儿们都称父亲为三爹,称母亲为三妑妑。我去年调来湖滨中学,爱人被安排到中学当炊事员,两个孩子也一同带来。我们要母亲同我们一起来住,但母亲舍不得离开家,无耐只好让母亲留在家中,交与在我家住的侄儿林天帮助照顾。
我们连忙吃了饭,爱人和孩子同林凤一起先行回家。我到乡政府筹钱,随后才回家。当我回到家时,母亲早已咽气。我悲恸万分,痛哭不已。母亲做了一世的人,就我这唯一后人,临死时我却不在跟前,这是何等的不孝啊。好在舅父得信早,守在母亲身边,和三哥,三嫂,二嫂,还有几个侄儿侄女一起,看着母亲咽气,母亲在离世时也不显得太孤独。
我抹干眼泪,止住哭泣,开始安排丧事。二嫂为母亲抹了汗,换了衣服,我和三哥及舅父把母亲从床上抬到堂屋里,这叫“出榻”。我当时觉得母亲的身体还是软软的,以为这是人刚死不久的自然现象,没有在意。后来听丧夫们说,在初四晚上将母亲装殓入棺时,母亲的身体也是软绵绵的。初五送葬,送到县火葬场,当时丧夫中年龄最大的啊新哥抱着母亲的身体送进焚化炉时,母亲的身体依然柔如活人,这时距离母亲去世的时间已三天多了。啊新哥吓得连忙丢下母亲,喊来其他丧夫和我家的几个亲属,一起把母亲送进炉中升化。
母亲的骨灰回来,四哥从口袋里掏出母亲生前戴在颈项的素珠,交给我说,“在进焚化炉前,我把素珠取了下来。”我接到手里说,“好吧,依旧给母亲戴上。”戴哪里?装母亲骨灰的是一个圆形花瓷坛,上面盖一个带顶蒂的圆盖,我把素珠绕在圆盖的顶蒂上,算是戴上了。母亲一生积德行善,吃素修行,死后用这花坛装骨灰,算是坐花缸吧。据说只有德高望重的高道,高僧才可以坐花缸呢。
听人说,跟神的人死后身体是软的,吃斋的人死后身体是软的。母亲从年轻的时候起就信仰神明,后来父亲雕了一尊神像,供在家中,母亲长年上香申表,敬奉神明,从不间断。到了五十多岁,又开始吃素,先是吃花素,吃初一、十五,后又加了三、六、九;再后来,母亲说难得记,干脆吃起了长斋,直至去世。这大概就是母亲死后身体依旧柔软的缘故吧。据说死后身体柔软的人一定是会为神的,前面说的杨文哥死后身体也是软的,他后来为了神,我们坛里还为他雕了金容。母亲以后和父亲一起也双双为神了。这是后话。
日期:2011-06-12 10:43:00
要说有因果报应的话,母亲死后身体柔软,升天为神,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母亲一生积德行善,专做好事的结果。
我们墩台位于一条主要道路旁边,从永安街往下到郭家、湖口、湖滨的许多地方,都要从我们墩旁经过。在交通条件落后的时候,人们靠双腿一天走几十里路是不容易的。尤其是在大热天,许多行人到农户家中讨水喝是常事。从我会记事起,母亲都在路边的树荫下摆一个大茶缸,里面装满了烧开了的水,放了茶叶,旁边还放一个茶盅,一个小板凳,一盒火柴。母亲说,走路的人走吃了亏,在这里坐一会,喝一盅茶,呼一根烟,好赶路。听说这叫“施茶”。大约从每年的六月份开始,九月份结束,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天天如此。听周围的人说,我还没有出生,母亲就开始了“施茶”。这一善事,母亲坚持了二十多年,方圆好远的人都知道,直到离我们墩台稍远的地方修了公路,我们墩台旁边的大路废了为止。
父母亲待人都很热情,凡在我们墩上讨歇住夜的路人,不管是做生意的,还是跑江湖的、算命的、讨米的,大都住在我家。我家人口少,房子相对较宽,招待个把两个人住夜不成问题。我记得在我家借宿的算命先生最多,一般都要住一到两夜,吃一到三餐,四餐不等,但父母亲从来不收人家的钱,顶多找算命先生算个“八字”,算命先生当然也不收钱。一次两个卖鱼苗的人在我家吃住了两天,他们也带来了鱼做菜,临走时硬要给5元钱,父母亲坚决不要。
毛主席说过,“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母亲不识字,文革时背毛主席语录总是很难背下来,但对毛主席的这几句话记得特别深刻,常常挂在嘴边。也许是她老人家一辈子做好事吧,才会死后不僵,升天为神了。
日期:2011-06-12 13:08:00
第四章 校园奇事
湖滨乡是一个湖区小乡,只有三个村和一个渔场。中学学生不多,三个年级各一个班。学校四面环水,坐北朝南,前面一排两栋房子,作教室、办公室和男生寝室用;后面一排房子也是两栋,是教师宿舍。学校总共只有十二个女生,就住在我和副校长之间的一间寝室里。学校西侧是食堂,厕所建在西北角,食堂和厕所外有一条小路,通向南面河堤上的公路,是学校惟一的出路。
1986年十月的一天,下了晚自习,我躺在床上看书,爱人坐在灯下做针线,突然几个女生把我的房门狠很地撞了一下,说,“快开门!”我爱人连忙起身把门打开,见是几个女学生,说:“鬼女子,疯么事?还不早点睡。”
几个女生一看,连忙说:“哟,跑错了。”又说,“我们刚才在厕所那边的路上看到一排鬼,白颜色,很长一队,很矮,最前头的只有大腿高,越到后头就越矮了。”
爱人说,“少说些,早点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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