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间

作者: moonweek

  这天我下班回家,大概六点左右,在走道里看到3楼一户人家大门敞开着,客厅里设着灵堂,一具被白布覆盖的遗体停在正中,周围摆着花圈,墙上挂着一个年轻女子的照片。
  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平时和邻居也不太往来,只知道这户人家住着一对老夫妻和一个女儿,看来是女儿故去了。年纪轻轻的是怎么死的呢?我心里不禁起了一股怜惜之情。
  晚上,因为前些天加班都没好好睡过,九点钟我就躺到了床上。迷迷糊糊刚有点睡意,听到楼下摇铃的声音。
  本来这并没有什么奇怪,每晚差不多这个点,居委会的那个老头都会来摇一遍太平铃,可今晚他在我家楼下来来回回摇着铃不走,足足有差不多半个小时之久。
  我一下肝火上升,起床推开窗冲着楼下叫道:“你有病啊,老在这晃荡干吗,人家不用睡觉光听你摇铃了。”
  摇铃的老头抬头看看我,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回到床上继续睡,却再也睡不踏实了,感觉外面很吵,总有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马路上的汽车驶过的轰隆声,江边小船突突突的马达声,楼下路人的说话声咳嗽声,狗叫声,楼道里的敲门声和上下楼梯的脚步声,抽水马桶冲水的哗啦声。平时家里墙壁的隔音效果没有这么差,只是偶尔能听到些轻微的声音,今晚不知怎么了,简直像开演奏会了。
  这样迷迷糊糊估摸着过了两三个小时,我起身去卫生间小个便,披了外套下床打开卧室门,看到客厅里的灯大亮着,我明明记得自己睡前是关了所有电器的啊。再一看,电视竟然也开着,画面却是一片雪花,发着滋滋的怪声;阳台的门窗也都敞开着,窗帘被吹得高高悬起。
  我忙去关了门窗,在关电视的时候发现电视前面的茶几上,绿色玻璃的香烟缸里竟然燃着半只烟,我迟疑了片刻伸手把烟摁灭了。上厕所洒尿时心里一阵阵发毛,生怕背后会有什么东西过来摸他一下。
  回到卧室躺下定了定神,我寻思着,阳台门窗可能是自己开的,我有这个习惯,吸烟多了睡前会打开门窗透气,电视也是自己忘了关了,唯一解释不通的是那半根燃着的烟,如果说前面的事情可以解释为做过忘记了,烟不可能燃着几个小时不灭啊?
  日期:2013-02-26 23:59:31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我准备出门去公司。一开门,看到走道里有一对小女孩在互相追逐玩耍,还是双胞胎呢,长得很漂亮很可爱。
  以前我没见过604周阿姨家有孩子,心想也许是周阿姨亲戚或客人家的孩子来玩的吧。
  走到4楼,遇到了401的王阿姨,她是这个楼门的小组长,平时倒也互相说过话。
  打过招呼之后我向她打听三楼家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王阿姨压低声音说:“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就在小区里回家的路上,前天晚上遇上劫道的用刀给捅死了,尸首昨天刚从警察局给拉回来。啧啧啧,可怜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她又神秘兮兮地拉着我的胳膊说,“这算横死,你晚上要小心,早点回家,没事别出门。”
  我心里有些发毛,问她:“昨半夜您有没有听到咱楼门里有人敲门,也不知道是谁家,敲了半天。”
  王阿姨脸色一变说:“听到,在我家门口也敲了半天呢,那是她找不到自己家门了,千万可不能开门。我还听到她趴在我家窗台上哭呢。”
  日期:2013-02-27 00:01:24
  路过3楼时我加快了脚步,还好301门关着没见什么动静。
  到了楼下,一辆货车停在门口,一对小夫妻摸样的人正指挥几个大汉搬家具。看来楼里来新住户了,也不知道是搬到几楼的。我们这个门户确实有几间屋子空着的,房东一般都是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另外买房住了,这里的房要么卖掉要么出租。
  走了几步,提着菜篮买菜回来的对门周阿姨迎面向我打招呼:“上班去啦,小杜。”
  我边答应边走,顺口回了句:“你们家来的那对双胞胎女孩挺可爱的啊。”
  周阿姨脸色一变,拉着我问:“你看见了,在哪?”
  我回道:“就在楼梯走道里啊。”

  周阿姨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不解地说:“阿姨我赶着上班去,有什么事情你晚上回来再和我说吧。”
  日期:2013-02-27 00:02:45
  出了小区,我走了一段路来到路口准备过马路到对面坐车。
  冬天的早晨天气很冷,一起站着等待绿灯的路人都缩着脖子。
  我忽然不自觉地向身边一个等候的男子打量了两眼。这人其实和其它路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个穿着西服,拿着个公文包的上班族。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他,而且心里还涌起些异样的感觉。
  信号灯变绿了,行人们匆匆过马路。那个男子走在第一个,步伐很快。走到一半的时候,我注意到左边车道上一辆白色小货车疾驶而来,丝毫没有减速刹车的意思。其他行人也注意到了,都放慢了脚步,唯独这个男子还是大步低头向前。
  我心里一紧,向他大喝道:“喂!喂!喂!”
  那个男子像突然醒了一样猛地收住脚步,小货车贴着他的面门刷的一下疾驰而过。
  愣了数十秒之后,他开始对着货车的远去的方向破口大骂,行人也纷纷指责司机。
  我心里激灵了一下,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天啊,难道是我有特异功能了吗?
  日期:2013-02-27 00:03:40

  过了马路我看看时间有点紧,就叫了辆出租车。
  一拉开车门,一个念头闪现——这车要出事;又一个念头——不是什么大事,没关系。
  我心里暗暗奇怪怎么会有这些奇怪的念头,也许是受刚才过马路时发生的险情影响,自己吓自己吧。
  上了车,出租车驾驶员是个中年胖子,和我聊起天来。
  我脑子里还想着刚才过马路时的事情,仔细琢磨事发前看着那个男人时心里的异样感觉到底是什么,也没心思仔细听司机说。
  司机大概说的是今天早上拉了个女的,到了地方那女的拉门下车就走,钱也没付。他连忙下车去追。那女的在一个路口等绿灯过马路,他上去问她要钱,她说付了,就放在车前仪表盘的架上。他说那你回去跟我一起看看,那女的说急着赶路不肯跟他回去。他当时脑子里确定这女的没放过钱,就说,你跟我回去看,要是钱在那我就倒给你一百块。后来女的就跟他到车里一看,钱果然没在,还好这女的也有点素质,没赖他偷偷把钱拿掉再问她要,一摸兜,钱还在她兜里,是她自己一时匆忙忘了,还以为拿出来放在车盘上了。她连忙向他道歉,把钱给了他。

  我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听过这个事。
  车快到公司的时候,前面有些堵,旁边车道一辆吉普突然一个拐头要超到他们前面,胖子司机咬牙骂了句,没刹车反而一踩油门,故意咣的一下撞上了它的车尾。
  我心里又激灵了一下,感到有点不可思议的神奇。

  因为车速都不快,人没什么事,只是两辆车的车头车尾撞坏了一点。
  胖司机下车去讹吉普车司机了,也没问我要钱。我自己下车走了一段路到了公司。
  日期:2013-02-27 00:04:54
  白天在公司还好,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可晚上一回到小区门口,我心里就开始有些发怵。

  六点多吧,冬天黑的早。沿着熟悉的小区道路我来到楼门口上了楼,3楼家的门关着,可能死者已经送走了吧。
  到了家门口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可发现有些不对,转了几圈钥匙没打开,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了,一个围着围裙的大妈站在门口奇怪地看着他问:“你找谁?”
  我结巴地问:“这是52号602吗?”
  大妈回答道:“这是174号,你走错了。”
  下楼后我心里一阵惊慌,每天走熟的路今天怎么会走错呢?

  我开始回忆自己进小区之后所走的路径,觉得应该没错啊。现在回顾四周,一下没了方向,只能凭着记忆摸索。
  整个小区大概有四五十幢楼,都是6层建筑,黑暗中看不清门牌号,但有一所幼儿园和一家老人院,一个小花园,一个自行车棚,我企图依靠这些不同的建筑来定位,可是却发现不行。
  一开始我沿着老人院前面的路走,转了几个弯后以为应该到了,可一看门牌不对,是94号。
  我又找到幼儿园,我家应该在幼儿园左面,在家可以从窗口看到它,每天早上还能听到小朋友的喧闹声。
  可沿着左面的路走了半天,发现路已经到了尽头,眼前是校园外墙高高的铁栏杆。
  我尝试问路人和小区门口的保安,沿着他们指的路径走了半天,越走越迷糊,凑近看看门牌号都已经是两百多了。

  本来我家应该在小区花园和自行车棚中间,我在这其中寻找,有一阵几乎很接近了,找到了40多号和60多号的门牌,可我在它们之间来回走了几遍都却就是找不到52号。
  天越来越黑了,一下觉得有种失魂落魄的恐慌,那些楼群住户的一扇扇灯光也不能给人丝毫安全感,周围走动的路人的身影使我感到陌生害怕,时不时传来的狗叫声和小孩的哭声让我心里一揪一揪的惊颤。
  我尝试走出小区,回到马路上,按自己每天回家的路径重走一遍。
  虽说大城市的夜晚天空不会很黑,总是有层灰灰的白光,但感觉更怪异。没有路灯,楼户居民家窗子里反射出来的光线也很暗淡,周围景物都是黑乎乎一团团的。
  小区里走动的人很少了。我从门口走了没几步,看到前面5、6米样子也走着个女人,她走路的样子让人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奇怪在哪。
  又走了一段,她还是在我前面。我仔细一琢磨,发现问题了。她走路的姿势不像在走,更像是在飘,因为身体没有一般人走路时的那种微微的高低起伏。
  想明白这一点我害怕了,再仔细看,那个女人上身穿着绿色的羽绒服,短头发,下面是一条浅色的短裙,但是,裙子到地面那段大约十公分距离是空的,没有小腿和脚。
  我连忙停下了脚步,她倒没有回头,慢慢继续向前“飘”进一家门户里不见了。
  我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心想也许是自己眼花了。
  小区路上突然人多起来了,身前身后都是三三两两的黑影。他们走路的姿态都很僵,弓着背蹒跚着,走过我身边时歪着头阴着眼睛看看我,好像怪我打扰了他们一样。

  有只手突然从背后一把拉住了我。
  日期:2013-02-27 00:06:07
  我惊骇地回头看,那人身高马大,浓眉大眼,竟然是老同学黄领。
  黄领笑着说:“原来你在这里啊!都说你失踪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杜凡在哪里啊?他到底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原来在这里!你看看多么简单,一下就遇到了。你告诉老朋友吧,这些年你到底躲在哪里?还打不打算失踪?我听到一种议论,他们说你有半夜出走的习惯,真是怪吓人的。他们还说你住的地方闹鬼?”
  这么多年没见他怎么一上来就胡说八道啊,我生气地回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怕吗?”
  黄领呵呵大笑:“你唬我,我才不信呢。来来来,我们去吃一顿去,这么多年没见,我有好多心里话要和你说呢。”
  我已经毫无意志力了,任由着他拉着走。一眨眼前面就出现了一片灯火,看上去是个大排档,有卖烧烤的,卖牛肉面,卖风味小吃的,影影绰绰挤了很多人。
  其它的店都客满了,好不容易找了一家汤圆店坐下,一人点了十个肉馅的汤圆,吃的身上暖呼呼的,舌尖都烫起了泡。

  “这就是那个店,你记得吗?”黄领说,“学校边镇子上那个?我们吃过的啊。”
  学校边那个?我想起来了,好像有这样一家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黄领抹了抹嘴说:“是啊,没想到吧。以前我们和马天明、胖子还有小倩、班长,到这家来吃过。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再见到过你们,你们是不是都已经忘了我啊?!”
  “啊——这个嘛……”我有些结结巴巴,于是转移话题问他,“你现在住哪啊?”

  “我啊?就住这附近,正好你来了,我也不怕丢面子,就请你到我家去坐坐吧。”
  他拉着我走出小店,在黑暗的街道上拐了好多个弯,最后到了一片很破旧的住宅区,全是小矮屋和肮脏的小巷。在一间看起来快要倒塌的小平房前,黄领站住了,说这就是他的家。
  昏黄的路灯下看得出这间房的墙原来是红砖砌的,因为年深月久,墙面变得黑乎乎的,只是斑斑驳驳露出点暗红,有一面墙已经坍塌下来一些转头,用一颗树干斜撑着,木头上裂开着许多缝。
  这间房既没有窗也没有门,只是正前方有一个长方形的洞,黄领拉着他从这个洞里钻了进去。
  一进去我就觉得房间里的布置有点奇怪,狭小的长方形空间里,摆放着四张床铺,上下两层叠在一起。房间尽头有一张桌子,旁边是一个衣橱。
  “你和其他人一起住在这里吗?”我问。
  黄领哈哈笑着说:“没有,就我一个人。现在你知道我多么怀念我们的学生时代了吧,你看我把房间也布置成了以前学校宿舍的样子,这么多年虽然我的境遇起起伏伏,但我们之间纯真的友情一直是支持我努力的动力。”
  我忽然觉得有些恍惚,黄领?黄领?
  黄领不是在读书的时候就死了吗?
  我的思维变得迟钝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无法做出更多的回忆和判断。
  我含含糊糊地问:“你在这住的还好吧?”

  “你猜到了?”黄领说。
  “猜到什么?”
  “你当然猜到了,呵呵。”
  黄领接着说,“我在这里住的还好。我告诉你,这里住的人都互不往来,可是夜里都出来到处瞎转。我是唯一不瞎转的人,我的屋后有个很高的土坡,晚上我爬上那个土坡,拿手电一照,下面全是人,全都挤在一起,你撞我,我撞你的。然后我就把目光投向远方,恰好看到了你。”
  “我……我……想回去了。我迷路了,找不到自己家了。”
  “好的,我这就带你回去,可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十二年前,是谁杀死了我?”
  我瞬间像被雷电击中一样,浑身发抖。是谁?是谁?我努力地思索,可是大脑却空白一片。
  日期:2013-02-27 00:07:06
  黄领逼问道:“到底是谁杀了我?你当时就在现场,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满头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惶恐地说:“我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了。你不要逼我,我要回家。”

  黄领凝视我片刻,然后放弃了追问。我像喝醉酒的一样,被黄领搀扶着走出门洞。外面的路灯也没有了,四周一片漆黑。在城市的夜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儿更像乡下乌云密布的晚上,伸手不见五指。
  虽然被黄领搀扶着,我却还是走得跌跌撞撞,总是会撞到一些看不见的来来往往的人。这些人看起来很急躁,很凶,大声咒骂着。
  我迷迷糊糊地问:“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大晚上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啊?”
  黄领说:“都是些闲人,没事,有我在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前面就是我说的那个土坡了,你看——”他伸手指向一边,可我什么也看不见。
  “要说坐在这个土坡上也很有意思,这么黑的天,看他们像夜猫子一样转来转去,有时候,我用手电突然照到一个角落,那里蹲着两三个人,一照就一动不动了。”
  又一个妇人撞到我身上,撞得我眼冒金星,双腿发软。我摸索着贴着一堵墙靠住,告诉黄领我走不动了,想休息一下。
  有摩托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驶来,我有气无力地说:“我担心自己走不出这个地方了,还有人在黑暗中骑摩托车呢。万一撞上我就没命了。”
  “你太悲观了,你看,再走几步就到你住的小区了。鼓起勇气快点走,没事,有我和你在一起呢。”黄领说。
  摩托车由远而近,我瑟瑟发抖,连忙摸索着把自己紧紧贴在墙壁上,摩托车紧挨着我刷一下开过去了。由于一下心急,我脱开了黄领的手臂,现在车子过去了,黄领也一下不见了。

  “黄领!黄领!”我惶恐地大声叫着摸索着向前。
  叮当——叮当——
  一阵铃声由远而近,眼前慢慢出现了一些微弱的亮光。我看清是小区摇铃的那个老头打着手电出现在身前,再看四周,已经在小区里了。
  日期:2013-02-27 00:08:21
  我赶上前去,带着恳求的语气叫了声老伯,然后问他能不能把自己带到52号去。老头好像意味深长地看看我,鼻子里哼了声算是答应了。
  我不清楚老头是否认出昨晚就是自己骂过他的,天黑,楼层又高,应该认不出吧。
  跟在老头身后我感觉到一种安全感,周围那些奇异可怕的景象没有再出现,小区又回复到它温馨安静的面目之中。走了一会,确认了回家的路,不再感到迷惑了。
  到了自家楼下,老头拿着手电照着门牌对我说:“是这吗?”
  我忙点头,跟老头说谢谢。
  老头指指楼上说:“上去吧,以后晚上出门小心点。”
  到家后我简单地吃了点冷饭就开始坐到沙发上抽着烟寻思起来了,越想越觉得惊骇。

  黄领确实死了,就在艺校那年秋天。
  想到以前的学校生涯,一个画面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
  深夜,学校门口清冷宽阔的道路上,沥青在月光下泛着死鱼肚皮一样的白光,道路两边的树木和荒草隐藏在黑暗中向无限深邃的虚空中延伸。那个“东西”赫然出现在十几米远处的路中央,一蹦一蹦地向我跳着逼近。
  那件事情和今晚的事情一样对我刺激都太大了,虽然过去十几年了依然深深刻脑海里。难道自己真的见鬼了?不是见鬼就是精神错乱产生幻觉了,只有这两个答案。
  说起对鬼的最初认识,来自小时候7、8岁在老房子里住的时候的经历。那时侯我看的第一部恐怖电影《画皮》,在同学家看的,看到一半就吓得不行,赶忙跑回家了。
  接着是邻居家一位大哥在外地出车祸死了,邻居们就开始风言风语,一个男人说他昨晚在巷子里看到这位死者了,满脸都是血,她女儿也看见了,她拿捂住女儿眼睛不让她看才哄她离开的。
  然后是我家阁楼,大白天上面没人却总是有声响。家里人就叫我爬梯子上去看看。我一看他们那副害怕的神色,就明白了他们是怀疑那上面有什么“东西”,自己不敢上去,却叫我去。我小时候性格比较懦弱,对大人的话也不敢反抗。那十几级梯子真是悬着心颤抖着腿晃晃悠悠才爬到顶的。还好没见到什么。
  那段时期还有一个记忆,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见鬼。是在一次晚上睡觉前,大人叫我去关前面屋子的灯。我出去一关灯,就感觉到屋子里有个白衣服古装女子在半空中飘,吓得我转身就逃了。这个情景很模糊,也就几秒钟的事情,搞不清是儿时的幻觉还是真见鬼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日期:2013-02-27 00:09:10
  我开门一看,是对门周阿姨的丈夫。他一脸沉重的神色,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说,我把他让进了家里,敬了烟,泡了茶,开始慢慢进入话题。
  周阿姨丈夫问:“我爱人说你早上在走道里看到一对双胞胎女孩?”
  我说:“是啊,是你们家客人的孩子吗?”
  周阿姨丈夫猛抽了一口烟,沉默了一会说:“不是,是我们的女儿。”
  “奥,是吗?怎么以前没见过呢?”
  他含糊地说:“以前放在孩子姥姥家,没住这。”
  我发觉他说话时手有些发抖,心想他这是怎么啦?

  周阿姨丈夫摁灭烟喝了几口茶,说道“我和爱人结婚后好多年都没有孩子,直到40岁,才有了这对双胞胎,所以一直很疼爱,双方的父母也经常要接她们回家住一段日子才回来。你以后再看到她们在过道里玩,就帮我们叫她们回家里去行吗?”
  我答应了,心里却觉得有点古怪,又一想,也许是因为楼里以前有过小孩失踪的事情,他们怕孩子呆在走道里玩不安全吧。
  “你家孩子还没有消息吗?”他问我。
  我苦笑一下点点头。周阿姨丈夫见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就起身客气地告辞了。
  我觉得很疲惫,想洗个澡。走进浴室,发现盥洗台上有个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盒崭新的化妆品和一只口红,一只眉笔。
  难道是妻子回来了?我心里有些激动,拿出电话拨打她的手机号码,没打通,关机了。
  我又拨打了丈母娘家的电话,丈母娘家和我家在同一个小区,当初就是因为想方便互相照应他们才搬到这里来住的。

  妻子接了电话。
  我问:“小倩,你今天回家了?”
  “回什么家?”
  “ 我们的家啊。”
  “没有。”
  “ 是这样,我在家里发现了一些新买的化妆品,以为你来过了。”
  “没有,不是我,我没回去过。”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