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们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悲催的世界，平凡人在这个悲催的世界中命运无疑是悲催的。我爷爷一生劳心劳力，带着自己的几个儿女，起早贪黑，省吃俭用，却看不清国家的形式，在全国即将解放的时候才买下一亩三分地，险些被定为地主，一顶“富农”的帽子使他的整个余生都战战兢兢，一场文化大革命，在大家的唇枪舌剑，口诛笔伐，拳打脚踢中郁郁而终。我们父亲也因成份不好没能读上书，一辈子被套在了土地上，父母没文化，吃了没文化的苦， 心想着不管怎么着也得让自己的孩子读点书，认点字，给我哥取了卓越，心想着人如其名字，哥名字虽好却没能应验，从读书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及格过，父母眼看我哥是没指望了，在哥上二年级的时候有计划的生下我，取名卓玉，源自三字经“玉不卓，不成器。”为此父亲还大方的给了算命先生五块钱。

　　我出生那个年代计划生育搞得严，村里的干部要是知道谁知道哪家有了孩子又挺着大肚皮的，逮到就是一针，结果了肚里的孩子的性命，所以母亲开始就用布缠肚皮，后来看再也掩不住，就干脆就躲在家里不出门，村里干部不知从那里得到消息，带了一票人赶到我家里，母在楼上听到动静，从屋后的窗户搭一楼梯挺着大肚子跑了，我却一点不体谅母亲的不易，还没出生就开始没完没了的折磨起她来，母亲肚子疼了三天，我就是不肯出来，医生也急了，问父亲关键时候是保大人还是孩子，父亲狠了狠心，说当然是大人。母亲却有着中国妇女特有的母性，拉着医生抚着肚子说保孩子，还好三天后我终于跑出来了，二伯母抱起我说：“当年哪吒是怀孕三年多才出来的，现在这孩子痛了你妈三天，长大了一定能成才。”现在看到自己一幅穷酸样，真是有愧于二伯母的那句话。

　　卓越依然是不务学业，还经常调皮捣蛋，惹事生非，这还算是小事，抽烟打架也是家常便饭，卓越也没少被父亲教训，还有几次被套在柱子上用皮带抽，看得我都大哭，母亲此时总是搂着我，要我学好。
　　卓越上了中学，胆子更大了，不再是去摘别人家的小南瓜，堵人家的烟囱，偷看女生洗澡的小玩意了。抽烟、打牌、打架还是照样做，他还说在课堂上用脚夹住镜子，偷看女老师的内裤，抱着女同学亲嘴。在我眼里他就是一小流氓，有一天他耍流氓居然耍到我头上来了，晚上躺在床上，他居然问我是不是脱过我干姐的裤子，问我是不是看过她的那玩意。

　　虽然和干姐姐的确玩过过家家，也曾被一帮小孩把我俩推进山洞说入洞房，干姐姐也曾经要我脱她的裤子，但是我敢对天发誓，当时黑漆马虎的，什么也没看见，国为那时我的确想不起女孩的下面长像什么样。也不知哪个小王巴蛋泄了我的密，虽然自己做过那些荒唐事，但是经他说出来却倍感耻辱，我举起小拳头像一只小狼扑向他。但是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我的疯狂进攻在他眼里只是挠痒痒，他一把捉住我的手，把我压在床上，我使出了吃奶的力，仍然动弹不得，我在下面恼怒了，用嘴一口狠狠的咬在他肩上，只听他一声惨叫：“什么时候你变狗了。”举起手来就想教训我。

　　“我才不是狗，我是老虎，专咬你这流氓的。”我在下面不干示弱。
　　他举起的拳头还没有落下来，就被睡在隔壁的母亲赶来一声喝下。他委屈的说我咬他，我也告他耍小流氓。在母亲的警告下，我俩背对着背一夜无语。但是孩子间的气消得很快，第二天我又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
　　日期：2013-05-04 19:00:02
　　二

　　有一次卓越终于让父母上了火，爸妈还在地里，就被通知到学校，卓越挎着书包站在办公室。老师对着父亲说开了，说卓越上课总是不专心听课，躲在后面看课外书。我父亲生气的问他看什么书了？叫把书给交出来。卓越还是有些怕我父亲的，只好在书包里掏，却半天没拿出来。父亲夺过书包，一看，古典文学名著——《金瓶梅》，父亲又看下面的两本，全是古典文学名著，一曰《肉蒲团》，再就是《灯草和尚》。父亲对着老师一脸的难堪，卓越也就免不了在办公室就被父亲狠狠的修理了一顿。走在路上，父亲一句话没说，可能心里正想，这些书我都没办法弄到，卓越这小王巴蛋是从那里弄到的。

　　我问父亲是什么书，免不了也被父亲一顿臭骂。回家不知父亲和母亲说了什么，就不再让我挨着卓越睡觉，让我和他们睡在一起。
　　能离开卓越这个小流氓，开始我还有点高兴，心想终于能睡在母亲怀里了。但是才过了三四天，我就高兴不起来了，在熟睡中，我被父母的一整躁动声惊醒，父母的厚重的喘息，农村木架子床的吱吱声，吓得我的心砰砰直跳，只好闭着眼装睡。
　　以前我总是嘲笑其他玩伴的父母在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因为始终坚信自己的父母是不会这样的，然而这美丽的肥皂泡在一夜之间就破灭了，对父母生出隐隐的恨来。第二天我说什么也不再挨着他们睡了，父母可能还是怕卓越影响到我，便又铺出一张床来，让父亲单独睡，这让我很高兴，又和母亲亲昵起来，但是后来我发现一秘密，母亲隔三叉五的跟我玩半夜失踪，我知道她上父亲哪儿了，这回我非常生气，赌气说我不喜欢两个人睡，父母亲也乐得不再敷衍我，还夸我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睡觉了。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四周黑漆漆的免不了心里又害怕起来。

　　卓越上了初三，好像要比以前正规了一点，不再那么惹事生非了，不料！在平静的水面下，安放了一颗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那混小子把一女同学睡了，虽然女孩子也算是半推半就，但是家长可不认帐，在家人的威逼利诱下，那女孩毅然选择了坦白从宽，家长私下找到学校，我父母又被叫了去。女孩的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抓扯着卓越的衣服，那哭声让旁边的人也让人心颤。女孩她爸黑拉着脸，“现在学校的领导、老师，卓越的父母也在这里，你们看怎么办？我女儿可才上初二。”边说边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母亲跟着流泪，父亲脸上很挂不住，像狮子一样跑过去，照着卓越就是披头盖脸的一整耳光，我从来没看到父亲是如此的震怒，学校领导老师连忙拉开，母亲也忙拉住父亲的手。最后一阵恰谈，学校领导承认给女孩联系学校转学，我家则负责陪钱，按照对方父母的话说，其实钱根本无法弥补给孩子带来的心灵的损伤，我看那女孩在那里没有她父母说的那么严重。
　　我家本就不咋样，我出生时又被罚款，平常拖着两孩子也得用钱，再加上卓越时不停的折腾，现在又遇上这事，按照父亲的话说，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补偿人家女孩。回到家里，卓越还在咕咙，说做那事是你情我愿，凭什么要陪他们钱。父亲的怒火又被点燃，朝卓越像撵狗一样的撵去，卓越见势不妙忙撒开腿跑回屋。父亲气喘吁吁的懒得理他，一把大锁把门锁上，要卓越闭门思过。卓越开始在屋里大吵大闹，又敲门又讨饶，父亲黑着脸吼道：“谁也不许给他开，谁开我和谁急。”卓越在屋里见闹着没有啥效果，这才安静了一点。

　　晚上母亲做好了饭，让我去把卓越放出来，我看了看父亲，他没支声，算是默许了，我忙拿着钥匙去开锁，进了屋里大声叫哥，没有声音，我还以为他在和我捉迷藏，看了门后面，又掀起床单，那里有人？父亲也气急败坏的跑上来，哪里有卓越的影子，父亲把头伸出窗外，只见屋后的软土上留下一对脚印，父亲一边骂着卓越一边下了楼，说就当没生他这儿子，又责备母亲平常不管教，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养不教，父之过，真是不如养头猪。”

　　卓越两三天都杳无音讯，母亲让父亲出去找找，父亲还在气头上，拉着母亲下地里去了，他们刚走没多久，只见卓家带了三四个一般大小的小青年回家里来，推开门就在仓里装谷子，我问他要干嘛，他让我别管，我说要去告他，他根本不理我，继续往口袋里装，我去拉他，他一挥手就把我摔在地上，还指着我说再烦他他就要揍我，吓得我只好哭着去找父母亲，父亲气得眼都圆了，提起扁担就冲回来，母亲哭着追在后面，我又哭着追在母亲后面。父亲追回家里，卓越已经走了，父亲打算再追出去，母亲哭着一把抱住他，“孩子他爸，你就让他去吧！就算是他要出去我们给他的路费。”

　　父亲重重的把扁担摔在地上，发出咣当的一声，然后蹲在地上：“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逆子呀！”
　　我仍在那里哭，母亲搂过我，用手抚着我的头，含着泪望着我：“你可千万别学你哥！”
　　日期：2013-05-04 21:23:31
　　三
　　过了三四个月，卓越仍然没消息，母亲很是着急，父亲还不忘骂他混帐东西，突然有一天卓越来了一封信，母亲不认字，让我给他念，父亲发火让我把信撕了，虽然我好些字都认不得，卓越大概的意思是，现在在广州打工，一切安好，望父母勿念。我念得结结巴，认不得的全用ＸＸ表示，父亲把信夺过去，上下瞟了几眼，然后骂道：“这个混球还知道来信呀？最好别回来，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说完把信撕得粉碎。

　　卓越好像真怕父亲会打断他的双腿，几年来真没回过家，但是时常会向家里寄钱，逢年过节总是给我们买衣服回来，开始父亲总是说要把它拿去烧了，但从没有真的烧过，卓越写信要我好好读书，千万别学他以前。我心里暗笑，不管是多么不听话的人，甚至是罪犯，他总会要求他的子女，没孩子也会像卓越一样让他的弟弟我要好好学习、认真念书，所以人总是能严格要求别人，而不能严格要求自己，如果某一个人能像要求别人一样要求自己，这个人肯定不是这样家，就是那样家。

　　父母为了不让我重蹈卓越的复辙，对我要求甚严，给我规定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也不负所望考进了县里的重点中学。
　　国庆刚过，卓越回来了，带了一个人，一个女人，更确切的说是小女人，显然这是他的高明之处，回来后就没听到父亲再骂他混帐东西，也忘了他的种种不好，卓越长高了一些，身体魁梧了很多，看起是个男人。他旁边坐着一姑娘，我就只一眼，就记住了她的清纯无瑕的美丽。白色的短袖衬衫，细小的褶皱在肩上微微的隆起，黑色的齐膝的中短裙露出修长而白皙的小腿，黑乎乎的大眼睛下，有一丝胆怯的娇羞而透出淡淡的桃红来，才十四岁的我也知道这是一种美，我喜欢的美。

　　母亲笑着拉着我的手，“这是你哥的女朋友，曲婉婷。”
　　我摸着头，傻笑着站在那儿，“我是叫姐，还是叫嫂呀？”说得曲婉婷落下一低头的温柔，生出那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我女朋友你当然叫嫂子啦！”说着瞟了一眼曲婉婷，“妈说你成绩不赖，替咋家争了脸，你看大哥给你带了什么？”卓越拿出一漂亮耳机，“广州带回来的，音质特好，用来学英语吧。”我高兴的接过来。曲婉婷又从包里摸出一些糖来，我连忙伸出双手接住。
　　“谢谢婉婷嫂！”我笑着说。
　　曲婉婷也不过二十出头，显然不太适应我的这种叫法，脸被我叫得通红，她笑着说：“别听你哥的，叫我姐也行！”

　　“那不行，我觉得叫嫂子挺好的。”我也耍起贫来，我咬了一口糖，甜中带苦，苦中带甜，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
　　“这糖味道好特别，真好吃！”我边吃边说。
　　“这叫巧克力，傻瓜。”卓越笑着说。
　　“我觉得这糖应该叫爱情糖，或者叫思念，甜中带苦，苦中带甜。”我说。
　　“小屁孩懂什么爱情，还思念了，是不是暗念班上的那个女同学了呀。”卓越取笑我，曲婉婷也在那里偷笑，我感觉脸部发烫。有了卓越前车之鉴，母亲这方面管得很严，我心里也有些排斥女生，和女同学在一起我总是脸发红，心发虚，甚至有人说可以通过我的脸红的程度来判断我和女生的距离。
　　“小屁孩怎么不懂爱情呀，你在我这年纪女朋友可都换了几个了，和女孩子通的情书还在我抽屉里呢？”我开始揭他的短，我没没等卓越扑来，就忙跑到曲婉婷身后，大叫嫂子帮忙。父母看到我们几个小年轻嬉戏打闹，都开心的笑起来，他们可有好几年没有这么开心的笑了。

　　曲婉婷不是本县人，是贵州那边的，只念了初中，就出去打工了，人年轻又漂亮免不了有不少的追求者，一个当地的人看上了她要和她交朋友，曲婉婷没同意，但是那人好像熟读“泡妞大法”，深知美女都是经不住死缠烂打的，每天都来她厂门口转悠。有一天拿着一把玫瑰，非要曲婉婷收下，不然就不让曲婉婷走，恰好被卓越看到。这种英雄救美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领着几个兄弟过去说自己是曲婉婷男朋友，问他有何贵干？说下次要是再干这样挖墙角的事，他可不客气了。那广州男看寡不敌众，又深知好汉不吃眼着亏，抛下一句“走着瞧！”跑了。

　　后来卓越就拿出以前深修的古典文学名著，外国文学名著的里的技俩，写出来的情书，说出来的话酸溜溜的。又使出刚修完的“泡妞十八式”，没两个月就把曲婉婷给拿下了。自从交了曲婉婷他自己也正规起来，从此视眼前的美女若浮云，还主动要求回家结婚，看来曲婉婷真是收拾卓越这妖猴的唐僧，这世界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日期：2013-05-05 08:50:02
　　五
　　结婚可能是一个女人最漂亮的时刻，正值豆寇花开的花样年华，如今郎情妾意、花开并蒂、共结连理。嫂子一身红色的裙子，头也是在镇上盘的，上边别着一束白合花，边上镶着一些满天星，本就白皙细腻的脸铺上一层粉底，更加白里透红，大大的眼睛再戴上长长的睫毛，呼闪呼闪的，清纯的脸庞中透出一丝娇媚，要是她穿上洁白的婚纱该是多么漂亮呀，我心里想。
　　我干姐在我耳边羡慕的说：“你嫂子可真漂亮，她是我看到过的最漂亮的新娘子了，新娘真好。”
　　我看了她一眼：“怎么啦！这么小你就想当嫁人啦？”
　　“你娶我，我就嫁！”她轻轻在我耳边说。

　　我想起小时候的过家家，还和她入过洞房：“我不是早就娶过你了吗？”说得她一阵脸红，干姐重重的打在我身上，看来儿时的青涩记忆不光在我脑中，她也没忘。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嫂子，心里暗地比较着，恩！还是嫂子更漂亮，至少干姐现在还是个女孩，谈不上女人，胸怀就能证明：女人的胸怀总是比较博大的。相比而言我更喜欢女人而不喜欢女孩。
　　干姐韦雪娇是我们同村同社的，我俩的父亲又一起当过兵，我出生后没多久就认她爸做干爹了，小时候大家还开玩笑说我们是一对，长大了一点倒是没人再说，母亲言语间好像也没看上她，说她读书不用功，心思尽花在打扮上了，况且又比我大一岁，属相更是不和，我属鸡，她属猴。
　　没一会，就听到结婚的司仪在堂屋大声喊起来，他是一五十来岁的男的，嗓子好，嘴里脱口便是顺口溜，在我们这里很有名气，我们知道就要拜堂了，从人群中剂进去。
　　只听那老先生大喊道：“排骨汤，耗儿鱼，快快拢来快坐席。”听得大伙都笑起来。只见他又喊道：“东边一朵紫云开，西边一朵紫云来，两朵紫去在一起，新郎新娘站前排。”哥和嫂被大家簇拥着并肩站在堂屋中央。
　　“一拜天地，愿你们小两口一年四季欢天喜地，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卓越以九十度的标准连了三次，嫂子则微微欠身，鞠得文雅得多。
　　“二拜高堂，愿你们今后孝敬爹娘，愿双方老人幸福安康，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二伯母端上酒来，由嫂子敬父母酒，并改口叫爸、妈，母亲高兴的笑着把红包塞到嫂子手里，嫂子连忙说谢谢妈。
　　只听司仪又喊起来：“夫妻交拜！”哥嫂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又听司仪说：“俗话说夫妻拜堂连红稠，千载万载缠不休。夫妻对拜喜碰头，美好的日子在后头。欢欢喜喜一鞠躬，恩恩爱爱二鞠躬，百年好合三鞠躬。”我跟着大伙鼓起掌来。

　　然后又有人递上酒来，司仪又喊道：“喝了交杯酒夫妻洞房不撒手，喝了交杯酒夫妻恩爱到永久。”哥嫂手挽着手，把酒一饮而尽，然后司仪大声宣布：“唇香肴美端然举杯，良辰美景令人陶醉，下面我宣布新郎新娘喜入洞房，婚宴正式开始。”于是她们被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领着进了他们的新房。
　　虽然送入洞房，现在可不是办实事的时候，还得出来敬酒，母亲引着哥嫂俩，向亲戚朋友一一引荐，一一倒酒敬烟。到了晚上这可是闹洞房的时候，大家把三张桌子拼在一起，大家围成一个圈，给长辈和老表弟兄敬酒，这一圈就像是唐僧取经经历的九九八十一难一样，现在席上的不分长幼都会给他们出难题，有的把筷子插在瓶子，要让她们用舌头合力顶起来，有人在嫂子脸上撒些白糖，要让哥给她用舌头舔干净，还有人吹一个汽球夹在他们中间，要让他俩抱在一起把它压爆。

　　我坐在表哥王成身边，他对我说，逗新媳妇，如果我们要求什么她们就大大方方的做了，比如我们让她亲一口，她俩就抱着啃半天，那就不好玩了，如果说破天他们就在那里扭扭捏捏半天啥也不做，那也没意思，最好的就是要千呼万唤使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我笑他理论一套一套的。
　　卓越和嫂嫂好不容易到了王成那里，我就知道她日子不好过了。王成提过一壶茶来，给嫂子倒了一杯，说道：“兄弟媳妇，今天我也不为难你，你知道这是什么不？”他端起来，“这是茶！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你喜不喜欢‘茶’？”然后又把杯子端到嫂子眼前，“二是你看 ‘茶’进去没有？”席上的其他人都笑起来，嫂子涨红了脸，肯定不能说“喜欢”，但是说“不喜欢”也不行呀，那会被王成揪住调戏一半天的。

　　日期：2013-05-05 12:22:32
　　六
　　农村都说闹洞房闹得越好，以后的日子就越好，我们这里还有三天不分叔侄伯爷，谁都可以开玩笑，现在在桌上，长辈们那些只是小儿科，到了老表弟兄那里可就难过了。王成的问题确实难住了只有二十来岁的小嫂子，曲婉婷就低着头僵在那里，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忙替她解围，“茶在英语中读tea！王成问你喜不喜欢tea！”王成跟我腿上一拳，在我耳边说我是叛徒，又忙说“这可不算，卓玉在捣乱，重新来过。”游戏规则是让卓越和我们几个老表弟兄坐成一排，让曲婉婷蒙着眼分别摸我们的手，看能不能认出新郎来，但是不管猜没猜准，都得亲一口。王成亲自动手用丝巾把她的眼睛蒙得死死的，然后把卓越混在我们中间，婉婷从左摸到右，又从右摸到左，最后停在我手上摸来摸去，我知道她搞错了，心里紧张得要死，小手指在她手里摆了摆示意不对，不知她是会错了意还是咋的，拉着我的手高兴的边扯下丝巾边说：“就是他了。”睁开眼睛一看，顿时羞红了脸，我也红着脸要求主动放弃。老表弟兄唯恐天下不乱，一起在那里大叫：“曲婉婷，亲一个，曲婉婷，亲一个。”嫂子又开始站在那里不动了，大家就说给你十秒，脸都不亲的话可得亲嘴了，卓越也说：“那还不赶紧的亲一下。”嫂子在我脸上仅管是晴蜓点水，但是仍把我羞得满脸通红，他们不知道那可是我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老表弟兄的一整哄笑，让我更加难堪。

　　接下来又有一些坏点子，上辈些被敬了酒后都陆续散了，剩下些小年轻一齐从桌上闹到房里，王成抓了一把糖，放进嫂子的衣领里，非要卓越从领口把糖全摸出来，曲婉婷又气、又急、又想生气，又想笑，糖刚摸完，又有人想出歪点子来，要嫂子躺在床上，在她身上拴一气球，让卓越爬在她身上做俯卧撑。他们闹得热火朝天，好在母亲跑上楼来，把他们全喝出去了，大家才意犹未尽的说不耽误他们做好事。

　　我躺在他们隔壁，回想起刚才嫂子的一吻，脸上仍感觉发烫，心里却泛起一阵阵的甜蜜，真是受人一吻，脸留余香，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柔弱的身躯能让男人如痴如醉，吴三桂不也冲天一怒为红颜吗？有人说男人靠武力征服天下，女人靠征服男人，果然不假。我正在思绪飘浮间，又听到隔壁折腾的声音，看来今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好半天两人才安静下来，只听嫂子说。
　　“今天你都不心疼我，就让他们胡闹。”
　　“洞房闹得好，以后的日子才过得好呢？”

　　“那王成真是烦死个人了，简直就是一个下流胚子。”
　　“呵呵！”卓越笑道：“他们几个跟我们一样没读过几天书，又是过来人，你以为都像卓玉呀。”
　　“卓玉是要斯文得多。”嫂子说，说得我心里一紧。
　　“你没看见你亲他一下他脸就红成那样，人家留给女朋友的第一吻就白白的被你糟踏了。”卓越呵呵的笑起来，紧接着便听到卓越在嫂子家庭暴力下的不停讨饶。
　　“你还说，我还难为情得要死呢，都怪那王成，想出那些烂点子，臭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