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走出那段不堪的记忆 不愿彻底斩断让你痛苦的神经

作者: 然夏在我身下喘

  日期:2013-03-16 13:59
  时隔两年之久我再次回到J市,刚踏出机场时便感到一阵窒息感。
  就如同一双手死死的扼住我的喉咙,力道越收越紧。
  拼了命的挣扎也逃脱不开。
  那些过去那些难堪的回忆一下子全涌进我的脑海里。
  他说话的语气,他笑起来的弧度,他走路的样子,他做事的方式。
  他右手放在我额头的温度,他揉着我头发的温柔,他看着我时的专注,他替我挨打时的痛楚。
  太多太多,措手不及——
  日期:2013-03-16 14:28
  回到J市的第二天,我去了一趟四中。
  我站在四中大门外,银色的拉门半开着,校园里响起一阵铃声。
  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景象,偶尔经过的陌生面孔。
  真的应了物是人非这个词。
  真的……两年了。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足够改变我记忆里的一切。
  日期:2013-03-16 14:43
  校园里一群群的同学打闹着走出来,我站在门外盯着看,慢慢的双腿有些发麻。
  路过的几个学生看了我几眼,低低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我勾唇笑了笑,手里一直握着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接通电话:“喂?”
  “昨天回J市了?”这声音还是那么低沉。
  “嗯。”

  “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我随便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因为我看见了知苑。
  “范知苑!”我收好手机喊了一声,引得周围的人视线又看过来。
  知苑愣了愣,顺着声源向我看来,距离不是很远,我似乎看见她红了的眼眶。
  她越过身边的人跑过来,使劲往我肩膀揍了一拳:“你他妈还知道回来!”
  一点都不疼,我笑了笑,“好久不见啊知苑。”
  日期:2013-03-16 14:55
  这句话却把知苑逼哭了。
  她突然抱住我,眼泪掉在我肩上,渗进衣服,冰凉的触感落在肌肤上。
  “你这个混蛋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当初离开哭死我了!”
  “所以我回来就来见你了啊。”我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放开我后才慢慢的止住低低的哭声,抓起我的手用我的衣袖擦眼泪。
  擦完后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走吧我们去玩儿!”

  说着就挽着我转身走,开始说我离开的这两年里发生的事。
  可只踏出两步而已我便生生的卡住了脚步,再也使不出一分力跨出去。
  我清楚的听见了身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澈好听,一如既往的……喊着我的名。
  ——“乔遇。”
  日期:2013-03-16 15:04
  乔遇,乔遇,乔遇……
  第一次听见我的名字,他只微微皱了皱眉,“巧遇?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我气得鼓起脸瞪他,“是乔遇!乔!乔布斯的乔!”
  他听完后扯动嘴角浅笑,“有区别?”
  “区别可大了!”我严肃的说。
  他又笑了一下,“区别在哪?”
  知苑扯了扯我的衣服,回忆硬生生的被打断,我怔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像个傻逼似的听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

  日期:2013-03-16 15:47
  他走至我面前,我沉沉的呼了一口气才抬眼看他。
  我想,那个时候我眼里一定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
  他突然伸手抚过我垂落在脸颊的刘海,声音淡漠:“回来了?”

  我别开视线躲开他的手,“有意见?”
  “你可真狠心啊乔遇……”
  我嘲讽的笑了一声,“狠心?邵懿你最没资格这样说我。”
  然后我看见他精致的面容沉了沉。

  我又补了一句:“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吧,反正我们也没那么熟不是吗。”
  他顿了顿,继而冷笑,“乔遇你有种。”
  我又感觉到了那种窒息的疼痛感,侵蚀着整颗心,疼的要命。
  知苑抓着我的手,轻轻握了一下,我稳住情绪对她一笑。
  那笑有多牵强我是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我是费了很大的劲才笑出来的。
  邵懿走了,背影清冷,慢慢消失在我视线。
  即使难受的要死,但我仍觉得这样做很好,毕竟我不应该离他那么近。
  我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何必非要挤进不属于我的那个世界呢?
  日期:2013-03-16 16:46
  跟着知苑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她点了一杯咖啡,我只要了一杯白开水。
  “乔乔,这两年你过得好吗?”知苑搅着杯里的咖啡,神色有些难过。
  “挺好的啊。”我抿了一口开水,无所谓的笑笑。
  她叹息似的开口:“别逞强。”
  “我真的挺好的。”我把水杯放在一边,“这两年没有他,我不知道有多轻松。”
  “你们……”知苑犹豫着开口,“没有和好的可能了?”

  我顿了一会儿,自然的笑,“为什么要和好呢?”
  知苑看着我,“乔乔,两年不见你的笑容变多了。”
  “可是这么多次的笑我看不出有哪一次是真心的。”
  我微愣,我已经尽力把每一个笑都做到最自然,还是掩饰不了吗?

  “乔乔,你们和好吧,这两年我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总之,他过得很不好。”
  “所有的不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要听吗?”
  日期:2013-03-16 17:12
  我怔怔的看着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乔乔你这是在逃避。”她这样说。
  我苦笑,始终还是没有面对的勇气。
  这道伤,我想我一辈子都不敢揭。
  沉默了好一会儿,杯里的开水已经见底,我抬起头对知苑开口:“知苑,时间不早了你快去上课吧。”

  她无奈的看了我一阵,然后才缓慢的点头。
  知苑背起包站起来,走到我身旁的时候她轻轻开口:“乔乔,他还爱你。”
  我揪着玻璃桌上垂下的绿色桌布,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良久才回:“往前走我就不会回头看。”
  耳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知苑摇摇头还是没再说什么,她走后我便咬着唇趴在身前的桌上,脑袋埋在双臂间,冰凉带着咸意的液体湿润了手臂。
  日期:2013-03-16 17:47
  次日早晨,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她已经帮我办好入学手续了。
  重新读一年高二。
  按我的年龄今年应该念高三,两年前离开时我刚上高一没多久。

  但由于种种原因高二这一年我几乎没学进多少知识。
  回J市之前我妈便和我商量好了,高二再念一次。
  我没什么意见,怎样都好,反正我已经活的越来越无所谓了。
  日期:2013-03-16 18:12
  我没想到,我妈给我转的学校还是在四中。
  我给她打过电话要求换学校。
  她只回了我一句:“小遇啊,你的心结太严重了,面对它,才能解开它。”
  我握着手机久久无言,是这样吗……
  只有面对,才能解开?

  可是,有些结早就成了死结,还有望解开它吗?
  日期:2013-03-16 18:55
  这天下午我便去学校报道了,地上薄薄的积雪一踩就化。
  到学校的时候正好是上课时间,凭着以前的记忆绕进校长室。
  校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脸凶相的校长了,他语重心长的跟我说了很多。
  整个过程中我只是乖巧的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

  出来时已经下课了,从三楼看下去,篮球场上有一群男生在打闹。
  没多看我便转身往高二一班走了。
  班级已经换了,我完全不知道三楼是哪些班级,以至于经过高三五班的时候显得我是那么的手足无措。
  日期:2013-03-16 19:06
  五班挺闹的,邵懿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座位旁边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
  他拿着一支笔在书本上写着什么,侧脸还是那么好看。女生安静的听着。
  他在教她做题吧……
  什么时候,他也会去教别人做题了呢?
  什么时候他也会对别人那么温柔对别人笑了呢?

  这些不是只属于我的吗?
  我愣愣的站在门口,冬天凛冽的寒风吹打在脸上。
  真的很疼啊……
  日期:2013-03-16 21:15

  我收回步子走开,不知不觉走到高三十班。
  知苑的班……
  她看见我站在门口便很快跑出来,神色担忧的问我:“乔乔你脸色怎么那么差啊?”
  我下意识的摇头。
  十班的几个同学认出我,在班里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
  我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却能猜出她们讨论的内容。
  嘲笑……除了嘲笑别无其他。

  日期:2013-03-16 21:24
  两年前,我和邵懿在一起的时候高调的全校都知道了。
  邵懿对我好的不得了,这份爱重的我再努力也承受不起。
  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我们是整个学校最幸福最般配的一对。

  只要提起乔遇这个名字后面跟着的一定是邵懿。
  可后来发生的种种,让我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做一些事。
  那种感觉真的很无力啊,你看着你最爱的人站在你面前,触手可及的距离,你不但不能拥抱他,还必须用尽全力推开他……
  那种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试。
  日期:2013-03-16 23:39

  知苑的话又将我拉回现实,“乔乔,邵懿……”
  我反应过来时邵懿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他帅挺的身影挡住零星的碎阳光,覆下一层阴霾。
  我蹙起眉,下意识的往旁边靠。
  他却没走过去,侧过身子直直的看着我。

  他的这种眼神让我莫名觉得慌乱起来,眼神里没有以前的宠溺温柔,只剩一片薄凉。
  胸口处猛地传来一阵窒息感, 心跳变得很重,疼的我捂着胸口顺着走廊的护栏滑下来,脑袋越来越沉……
  最后的意识是看见邵懿的脸色一变,快步过来扶起我。
  然后便陷入一片黑暗。
  日期:2013-03-17 10:46
  我醒来时入目的是一片白色的墙壁,半开着的窗户漏进一股冷风。
  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才认出这是学校的医务室。
  穿着白褂的校医正坐在桌前看书。
  见我醒了他才走过来问我:“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摇了摇头。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是谁送我来的……”我撑起身子问他。
  “邵懿那小子送你来的。”他在床边坐下,叹气:“你们两年前多好,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你知道的,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们回不去了。”
  窗外的冷风又灌进来,全身都感觉到冰冷。
  日期:2013-03-17 12:27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何必呢……”
  我笑了笑,“这样挺好的,互不干扰。”
  “难道你不觉得遗憾吗?”
  “遗憾啊,可遗憾了呢。可是有什么办法啊,我信命,我跟他不会有好结果。”
  “你真的是跟两年前一样固执啊。”他苦笑一声。
  两年前……多讽刺的字眼啊。
  两年前,爸爸入狱,妈妈崩溃,我跟邵懿分手,最后离开……
  这段往事我真的不想提。
  我转移了话题:“两年前我就经常来医务室了啊,频繁到你都认识我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的脸色凝重起来:“你的病又严重了。”

  我顿了顿,“习惯了。”
  “平时注意点,吃药吗?”
  我点头,“有吃。”
  “啊快上课了吧,我得走了。”我套上外套跟他道了一声谢便跑出医务室。
  外面更冷啊,冷到我觉得胸口又疼了,被撕扯一般的疼。
  我只能死死的咬着唇,可痛感却转移不了,心上反而更疼一分。
  校医的话又在脑海里循环——你的病又严重了。
  先天性的心律不齐,真的好戏剧化……
  日期:2013-03-17 12:51
  在新班级里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便开始上课了。
  这节是化学课,化学老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她讲的我一句也听不懂,听着听着就开始趴在桌上发呆。

  这是早上的最后一节课,知苑来找我的时候一句是下课时间,化学老师却像没听见铃声似的继续讲课。
  下面的同学都急躁起来,教室外面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
  知苑站在后门外对我招手,我看了一眼在黑板写字的化学老师,轻手轻脚的站起来弯着身子从后门跑出去。
  幸好我是坐在最后一排,偷跑出去老师也没有发现。
  日期:2013-03-17 20:38
  知苑带我去了学校的食堂吃午餐,食堂换了地方,即使坐在窗边也不会再有阳光照进来了。
  我握着筷子听知苑说着最近发生的事。
  “乔乔,前段时间邵懿和高一的一个学妹在一起了。”
  “嗯。”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垂下眼睑将手里的筷子攥紧。
  “你知道原因吗?张禹城告诉我因为那个学妹追邵懿的时候总有意无意的刻意模仿你。”
  “她的一举一动都跟两年前的你很像。”
  我抬目看向她,“邵懿就是因为这个和她在一起?”
  “不然呢?”
  我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真是……可笑的理由啊。

  话题进行到这里,被食堂里的一阵骚动声打断。
  日期:2013-03-17 21:08
  我顺着大部分人的视线看去,那样耀眼的邵懿又如以前一样占据了我全部视线。
  他牵着一个女生走进来,左边还跟着两个在打闹的男生。
  那个女生,黑色的齐肩短发,眨着眼睛撒娇似的跟邵懿说话。
  她走在右边,慢慢走着的步伐总带着蹦跳的感觉,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
  果然,和两年前的我很像啊……
  而现在的我,长发已经养到快要齐腰,走路不再固执的非要走在右边,跟任何人说话都不会带有撒娇的意味,笑起来的样子,也不再和以前一样。

  很多事,到底还是变了。
  日期:2013-03-17 21:28
  我把筷子放下,抬头对知苑开口,“知苑我不想吃了。”
  她表示理解的点头,“如果我是你我也会不想吃的。”
  “不是,我是吃不下了。”

  “别解释了我懂的,行了我们走吧。”她说着便拿起包起身。
  拉着我走的时候我还在解释:“我是真的吃不下了啊……”
  整个过程中我都没有抬头看邵懿那一边,以至于我根本不知道知苑拉着我往那边走去。
  直到撞到邵懿身边的一个男生我才反应过来。
  男生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
  我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打算走。
  另一个男生抬步挡在我面前。
  “乔遇你有没有心?”
  他这样问我。
  知苑立马推他,“张禹城你有病啊?”

  他瞥了知苑一眼,冷笑,“邵懿为你付出那么多就换来你现在的视而不见?够狠啊。”
  我突然难过起来,那种情绪直直的侵入心里。
  带着一滴一滴增多的委屈感。
  张禹城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够了。”
  我抬头,看见的是邵懿冷淡的脸。

  以及,他身边那个女生对我充满敌意的眼神。
  日期:2013-03-18 12:15
  冷淡……
  两年前的我一定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词会用在邵懿身上。
  而今日他对我的反应也的确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他待人接物总是漫不经心的,但对我却用心至极。
  那个时候知苑总是会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和我说:“乔乔啊,邵懿真的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我听了之后挽着邵懿的手笑弯了眼睛,邵懿则含笑看着我,那般熟悉好看的眉眼蕴着无尽的疼爱。
  过去的一切在今日看来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哭不得怀念不得,只能拼了命的笑到喉咙沙哑来掩饰那些尴尬那些痛苦那些放不下的情愫。
  日期:2013-03-18 12:47

  我跟邵懿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没有记错的话是两年半之前的事了吧。
  那年的春季运动会异常的炎热,但坐在看台处的各个年级的学生却依旧兴趣盎然的看各项比赛。
  我跟他们不同的是,此刻的我是顶着烈日站在跑道上,看着热情起哄的同班同学,我恨不得回教室上课。
  原本参加八百米长跑的同学因为生病跑不了,老师便自然而然的把这个麻烦丢给我。
  站在跑道上那刻我就觉得不对劲,胸口开始发疼,一寸一寸的疼进心脏。
  果然跑了没多久我便摔倒在跑道上,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暗下来。
  哄闹声一下就静下来,我隐约看见很多人向我跑过来。
  最后抱起我的是邵懿,那种熟悉的气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抱着我快步往医务室走去,我把脑袋埋在他胸口,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乔乔……”他轻轻的喊我,那种语气藏着担忧害怕。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他那样喊我,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莫名的安心。
  经过那件事之后我们便在一起了,他对我太好,以前是我傻的可以,任意的挥霍他的爱。
  以后每当回想起来我都恨死当时的自己。
  拥抱那么用力的少年,唱歌那么好听的少年,笑容那么温暖的少年,对乔遇那么好的少年,不再属于她的那个少年。
  日期:2013-03-18 17:02
  时间太快,以至于我来不及保存那些美好便翩然而逝。
  而此刻,我狼狈的看着他牵着别的女生的手,却一句怨言也没资格说。
  邵懿冷冷的看了张禹城一眼,他满脸不甘的闭了嘴。
  食堂里的气氛很诡异,似乎都在看这一出戏。
  “知苑,走吧。’”我淡淡开口,拉着知苑走出去。
  隐约听见身后充满撒娇意味的声音:“我们出去吃好不好啊?”
  “好。”低低的嗓音很快响起。
  我看了一眼窗外,白色的雪花纷扬,又开始下雪了吗?怪不得这么冷呢。
  日期:2013-03-18 17:10

  这场雪应该刚下没多久,地上没有积雪只是湿了一地。
  冷风嗖嗖的刮着,我裹了裹单薄的外套却还是觉得凉凉的,本以为今天不会冷便只套了一件开衫卫衣。
  果然天气和人心一样易变。
  “乔乔你怎么穿这么少啊?”知苑皱着眉问我。
  “拜托你穿的比我还少好不好?”我无奈。
  “我又不怕冷。”她嘀咕:“你可是从小就怕冷。”
  “我……”我的话还未说完便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肩上突然一重,我转眼看到的是一件黑色外套。
  这外套上熟悉的气息让我瞬间怔住。
  日期:2013-03-18 17:21

  我咬了咬唇伸手扯下衣服塞还给邵懿,“还给你。”
  他抬眸,满不在意的开口:“穿上。”
  我条件反射的撇撇嘴,“不要。”
  他微讶,我也再次怔住。

  或许是太过怀念,让我刚才反射性的说出带着耍赖撒娇的话语。
  他眉眼间绽出一个笑,把外套重新给我套上,“明天还给我。”
  然后他牵着那个女生走了,而那个女生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脸色惨白的像一张纸。
  我看着他们在雪里越走越远的身影,低低叹了一口气。
  邵懿,你终究是不愿看见我受冻的吧。
  你终究,对我还是存着不忍心之情吧。
  日期:2013-03-18 20:37

  第二天去高三找邵懿还衣服的时候他却不在班里。
  但那些人认出了我。
  杂乱的讨论声中我清楚的听见了一道尖锐的女声:“哟!这不是乔遇吗?还有脸回来呀?怎么?因为杀人贪污而入狱的爸爸出狱了?还是两年前疯了的妈妈病好了?”
  接着是一阵哄笑声。
  我站在门口,看不见自己的脸色有多苍白,只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纸袋,平静的听着她们残忍的讥诮。
  眼里全是一张张笑意狰狞的脸,这种脸色,两年前我就已经看得麻木了。
  见我反应不大,她们的嘲笑声便更厉害。

  我一点都不怪她们,真的,我只怪我自己。
  日期:2013-03-19 12:04
  突然有一个女生向我走过来,站定在我面前,她看着我,“找邵懿?”
  我垂着眸,淡淡点头。
  她突然笑起来,“他陪他对象去了啊。”
  心脏猛地一紧,我问的压抑:“他的座位在哪?”
  她斜过身子,让出空位让我走,“第一组最后一个。”
  “谢谢。”我越过她走过去。

  班内有低低的议论声,我若无其事的一一走过他们。
  走下讲台时突然掉下一本书,陌生的女声响起,“喂,同学帮我捡一下啊。”
  我抬眼看她一眼,她笑的无辜,我弯下腰捡起书,放在桌上,“别再手滑了。”
  “噢。”她笑着应,移了移放在桌上的手,那杯热水便顺着她的使力而倒下来。
  滚烫的水洒在我来不及收回的右手上。
  教室里响起一片笑声。

  日期:2013-03-19 15:59
  手背一阵滚烫的触感传来,紧接着是一阵疼痛。
  我咬牙收回自己的手,抬步往最后一排走。
  那个女生却突然伸手抓住我,她的手有些凉,触碰到我的手背,然后我感觉到她越抓越紧,刚刚被烫伤的手背随之传来钻心的痛。
  我真佩服自己还能一声不吭的看着她。
  她越发用力,笑意带着一丝玩味,“不疼呀?”
  “你试试?”
  这句话刚落,女生的脸色沉下来,紧接着就放开我。

  我转过头,脸色微愠的邵懿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刚才那句话,自然也是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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