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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历史演义——战长平
作者:
嵩阳云树
日期:2013-04-09 09:32:53
【1】
第1回 运筹庙谟远交近攻 密室计议志在定鼎
大谒者(秦置谒者﹐掌宾赞受事﹐秩六百石﹐员十人;其长名谒者仆射﹐亦称大谒者)法老终于盼到并且听到了雪莲花般的马蹄声,绷紧的脸庞总算挤出了一点笑容,就象阳光努力透过云层,想给人间一点颜色一样。远处那匹黑色的俊马果然不负重望地急驰而来,瞧那行进的速度,简直就是一道无法无天的闪电。
法老紧下了几步台阶,尽力将嗓门探出老远:“您总算来啦。”
说话间,马背上那位全幅戎装的将军,已近抵跟前,翻身下了马。王宫侍卫麻利地接过僵绳。不等将军开口,法老拉着他抬腿就走:“咱们赶紧走吧,大王摧过几次了。”
将军低声嘀咕了一个理由。
“将军,您的佩剑?”一位年青的侍卫面无表情道。
将军随手解下佩剑,侍卫“啪”地一声接住了。
两人遂一前一后,迅即消失在金碧辉煌而又戒备森严的王宫里。
“这就是武安君白起”,年长的侍卫道。年轻的侍卫仿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脸惊谔,看来他不但没见过白起,且是一门心思想见这位威名赫赫的战神的神彩。
“这就是武安君白起。”面对那个魁梧的背影,他喃喃自语。
“能抚养军士,战必克得,百姓安集,是为‘武安’。武安君出现,看来又有大战要打了。”年长的侍卫似乎是漫不经心道。然而他的估计着实不错,此时,一场保密系数极高的御前会议,正在咸阳宫举行。白起扫了一眼御座之上的秦昭襄王(以下称秦王),这是一位足智多谋而又乾纲独断的老者,别看他眯着眼斜倚在御座,似乎连漂亮的络腮胡子都在打盹,一旦他锁定理想的建议或者思路,他的迅捷的反应就连鹰隼的出击与虎豹的搏杀怕也要自叹弗如。
白起大半生戎马倥偬,手起刀落,基本做主了他的战场,眼底遂无物。但私下里,不得不承认有二个人物让他懂得收敛:一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魏冉,前丞相,秦昭襄王的亲娘舅,再就是秦昭襄王了。
几张熟悉的面孔又映入他的眼睑,他们尽皆是大秦国功勋卓著的文臣武将。此刻,正在发言的是丞相范雎:
“……所以说,全面与山东六国开战,显然大不明智。为今之计,莫若联合齐、燕、楚,蚕食韩、赵、魏,一旦我们夺得中原腹地,就如扼住了蛇的七寸,六国再想搞什么合纵来抗衡吾国,也是难了。”
又在兜售他的“远交近攻”策略,白起在心里嘀咕,冷不丁秦王点到了他:“武安君意下如何?”
“回禀大王,”白起浑厚而悦耳的男中音在大殿中突然响起,大家这才注意到这位战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于是齐刷刷将目光注向他那瘦削而刚毅的脸庞,仿佛集体居高临下地在评估一个战场,又仿佛在考量一件秘器。因为无数次的经验表明,只要有白起在场,总会有惊人的见解。
“末将以为,从军事的角度看,眼下韩国的上党地区恰成为一个孤悬的突出部,其东是巍峨的太行山脉,北面与赵国接境,而我军早已从南面切入其根部。只要沿“刑丘-怀邑”一线向东再发动一次象样的攻击,即可进抵太行山麓,这就意味着韩国的上党地区将被彻底切断与本土的一切联系,而成为一块任我宰割的飞地。”
白起微微抬起头,见秦王正捋着胡须重回半梦半醒之间,而丞相范雎满月般的脸庞,近来又益发丰满了。于是继续道:“攻占上党地区,意义非凡:东向,可以直接威胁赵国首都邯郸;南向,则兵胁韩、魏。”
————待续。
日期:2013-04-09 15:10:35
【2】
这个白起,又让他点着了穴位,得想想办法约束他了,范雎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想。
将军王龁请求发言,他附议了白起的意见。
国正监蠃池,史上亦称公子蠃池,秦昭襄王的兄长。国正监,职掌监察事项的大臣,几乎无事不涉,权势颇重。蠃池则从政治的角度分析了韩国国内的情况:
“韩国的地理位置就如水中孤岛,典型的四面受敌之地。之前秦、楚战于蓝田,韩出锐卒助我,然而当看到我军战事不利,则又投靠于楚国。‘不固信盟,唯便是从’,是韩国这些年奉行的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法则。再者,韩国国力江河日下,今非昔比,韩桓惠王(以下简称韩王)在位日浅,威信不立,纵克勤克俭,无怠无荒,怎奈势成痼疾,有心无力,只要我们稍作努力……”说这话时,赢池扫了一眼白起和王龁,仿佛所有的重任就此空降在他们身上一样,“不怕他不就范”。
“也就是说,当前的总体形势对我们是有利的,赵、齐的情况差不多,皆是幼主在位,母后临朝称制。楚国的情况则与韩国相似,楚考烈王(以下简称楚王)亦刚继位,况且我们于他有恩。魏国则在我们一连串地打击中尚未缓过神来。至于燕国嘛……”范雎生怕好处全被别人抢占了似地,抢过话头道,“远在边鄙,谅不致构成太大的威胁。”
秦王点点头表示同意,然而他的目光居高临下地越过他的文武众臣,停留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他正在考虑的答案,亦是居高临下地悬在虚空中一样:“上党地区的重要性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了,不过寡人要强调的一点是,上党地区的政治意义俨然要强过单纯的军事意义……”
到底是在位四十多年的老政治,问题拿捏得准而透,正是他的特殊之处,这基本是国际共识了。
“……固然,攻占上党地区从形式上看,似乎是从此阻断了列国搞什么合纵来对抗我国的可能性,但诸位千万要记住,地理因素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活人岂可被尿憋死?有如赵国的蔺相如、廉颇、赵胜,楚国的春申君,魏国的信陵君,齐国的稷下学派……稷下学派有个研究儒学的叫什么……”
“他叫荀况,我的陛下。”大谒者法老毕恭毕敬地答道。
“对,就是他。有这样一班智士能人,翻云覆雨,一切皆有可能发生。大名鼎鼎的张仪,其三寸不烂之舌可是够让人头疼的。这种事情在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是不止一次的发生过,所以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秦王舒缓的语调在空旷的大殿中穿梭,仿佛蛇行虚空,虽说不免有点暮气,但仿佛从牙缝中逼迫而出的、字字清晰的词汇,还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了凌烈:
“虽然最后都为我们所击溃,但他们不止一次地扣函谷关而来,他们一直以夷狄视我,他们亡我之心一直不死,这是我们秦人决不能容忍的。”他扫视了一眼群臣,仿佛在检阅兵器:“在过往的岁月中,上赖祖宗恩灵,下得将士用命,我们取得了卓越的功勋,韩国自不必说,魏国则为我们打得迁都大梁,国力一弱再弱;楚国自恃地大物博,结果是楚怀王成为我们的案上之肉,楚国旧都——郢亦成为我们辖下的一个郡,在这个方面,白起将军功不可没……”
范雎的脸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他越来越无法容忍秦王对白起的倚重与白起在战场上的叱咤风云了。
只听秦王继续说道:“先是燕国大将乐毅大破齐国,尔后齐国的田单复又把燕国打得七零八落,燕、齐争锋,对我们是有大益处的。那么,山东六雄之中,目下唯有赵国还算过得去。寡人的意思是,应该利用上党这个飞地,尽量把赵国扯进来,做足文章,同时又不能让其他国家有插手的借口,在这个方面,有劳范丞相费神。”
“谨遵王命,”范雎答道。
“前方将士的物资补给与粮草供应,这一块还是有劳王兄。”秦王对国正监嬴池道。
“至于这次军事行动……”秦王突然看到范雎似是有话要说的眼神,按往常的默契,在军事主官这一问题上,范雎一定有他不便明言的理由。于是,心领神会的秦王话锋一转,道:“至于这次军事行动的其他一些枝节问题,待寡人细加斟酌后再作决定。”
日期:2013-04-10 08:12:26
【3】
第2回 恩怨情仇范雎进谗 顺水推舟秦王默许
朝臣散走,范雎故意落后,见四下无人,张口就是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秦王一脸疑惑:“喜从何来?”
“微臣为陛下物色到了一位可以放心倚重的国之柱石,此人不仅攻城拔寨,斩将搴旗,有万夫不挡之勇;摆兵布阵,运筹决胜,更有袖里乾坤之智。尤为难得者,此人忠诚厚道,心地光明,对陛下亦是忠心耿耿,我大秦有如此出类拔萃之人才,岂非喜事?幸事?”
见范雎说得如此严重,也难得他如此上纲上线地去点拨一个人,遂触动了秦王的好奇心。秦王稍微偏了一下脑袋,将问询的目光放到范雎的脸上,那姿势仿佛是雨露灌注,恩泽下移。
范雎接受了这样的眷顾,答曰:王龁将军。
对于这个答案,秦王并不感到意外,终究是追随自己多年的沙场宿将。比高傲的白起亲和些,但要说他比白起更适合于这个位置,秦王心里很清楚,并不见得,最起码,坐镇一方,统领三军的经验,王龁明显欠缺。
当然,这不是问题的关键,谁能一出生就样样懂行呢?得给时间给机会得栽培得历练。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时节,范雎一反常态力荐王龁的用意。虽然在此之前,关于范雎与白起之间的一些瓜葛,他已略有察觉,说实在话,大多数情况下,他不仅认可,甚或是有意放任或挑拨臣下之间,这种是非纠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好居中下手,加以微妙的制衡。当然,秦王到底清楚,一旦越界,局面失控,那可不是玩的。因此,以十万的小心划定一个底限,并且以坚如磐石般的意志坚守这个底限,向来是他苦心孤诣的目标。
很明显,范雎在拉拢得力人手,以与白起抗衡。只要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抑制一下白起也好。这家伙,近来越发骄傲难驯了。秦王在心里想。自打秦昭襄王二十八年(公元前279),白起以卓绝的军功(攻克楚国首都——郢,设南郡),受封“武安君”以来,十五六年过去了,他的职位一直没动,有点情绪在所难免,但按照二十等爵军功制,裂土封侯已是最高级别的军功,寡人又有什么合适的位置给他呢?除非丞相一职。这么说来也难怪范雎满腹孤疑,要与他为敌了。
于是,秦王道:“白起虽为魏冉所荐,但事实表明,他对国家还是忠诚的。与丞相亦无多大介蒂,丞相大可不必介意嘛。虽说丞相来自异邦,却是不遗余力地效力于我大秦,这一点寡人心里是有数的,丞相请放宽心。”
这话说到了范雎的心坎上,他自然清楚,这么多年,要不是眼前这位大权在握的老年人的支持,他范雎纵有三头六臂,断也是很难在复杂的秦国政坛长久立足的。张仪够历害的吧,又如何呢?再者,俗话说,疏不间亲,然而他为能展露头角,只得铤而走险,不仅间了,且是令人匪夷所思地离间了秦昭襄王母子亲情、甥舅关系,把有巨功于秦国的穰侯魏冉远远地打发了,最终忧惧而死。
日期:2013-04-10 14:49:18
正文【4】
当年秦昭襄王的兄长、秦武王意外身故,要不是亲娘舅魏冉压上身家性命替他清除对立面,秦昭襄王焉能有今日?魏冉与白起亦有知遇之恩。就是说,白起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色,一跃成为战场上横扫千军的名将,这与魏冉的提拔、栽培是分不开的。要说白起对把魏冉彻底整倒的范雎没意见,不管别人怎么样,他范雎是断然不敢相信的。
有所作为之前先得保护好自己,这是生活给他的至今难以痊愈的教训。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一刻:他已被人抬着扔进厕所了,魏国相国魏齐还不放过,还要往被打得昏死过去的范雎身上撒尿。而魏齐之所以如此,却是有人诬告他里通齐国。多亏好友郑安平、当年的秦国使者王稽的帮助,他才得以逃出鬼门关。生活给他上了最难学的一课:
学会生存。
狐狸之所以狡猾是因为狮子太过强大。范雎自然懂得如何从眼前这个说一不二、大权在握的老年人那里讨得保护。因为秦昭襄王这个人样样都好,智力过人,精力过人,生活简朴得简单,可是他到底有一个弱点:嗜权,就如赌徒对色子的嗜好一样,谁人也休想从他手上分得任何一点权力。正因了这一层,他才成功地把魏冉排挤下去。他有十足的理由相信,这一次,他也是不会失手的。于是,范雎朗声道:
“陛下多虑了,将相不和,国之祸事,我听说赵国有负荆请罪的故事,说的是赵国大臣蔺相如礼让廉颇,不与斗气,遂使得赵国益发强盛,我想我是可以做蔺相如的。”
“这就好”,秦王若有所思。
“不过,微臣尚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言无妨。”
“功高震主,尾大不掉,亦非国之幸事。”
秦王默然许久,然后穿过深邃重见光明似地看着范雎:“你的意见呢?”
“我听说周王朝鼎盛时期,天下诸候周王扶弱抑强,以致天下八百诸侯处势均衡,众星拱月,国泰民安。及其末,强者逞强,弱者积弱,弱肉强食,周王非但无可奈何,且几自身不保,当今之势也,可不慎哉?”
“寡人懂你的意思。不过,这样的话,那么,白起会如何想呢?”
范雎道:“白将军至今尚无妻室。我听说,白将军曾放出豪言,打进邯郸(赵国都城)之日,就是他白某成家立业之时。”
“这样啊,呵呵,有个性。”秦王笑道。
范雎知道他不用再费心这个问题了。
日期:2013-04-11 08:46:24
正文【5】
第3回 拢人心秦王赐婚 细析理卫谟设喻
咸阳深秋,美丽的梧桐树叶落满大街小巷。秦人喜欢梧桐,据说是由于一个典故: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民间传说,凤凰只在梧桐树上落脚。咸阳城因此遍植梧桐,由此亦可见秦人开放的心态。有如斯情感的秦人,自不会把遍地落叶看作是额外的负担,却是亲切地将它和梧桐一同视作天赐风景。风过,一片“沙沙”之后,便是落叶扶疏。仰头,高枝百尺余,枝条亦婀娜。幸而有临街的窗户,便可以纳秋天于眼底。白起亦喜欢这个季节里的这些树,笔直的树干,整齐而有节奏地排向远方,仿佛无尽的军阵。
白起惯常于铁石心肠地征战,却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秋风落叶,好象也可以在他心底勾起一些情绪似的。爱?恨?情?仇?实说不清楚,就如说不清楚云为什么停在天边一样。马蹄轻扣平展如磨刀石的路面,响声清亮,他缓缓地朝家的方向走去。远处有人声鼎沸,近处则人来人往。白起并不急于赶回家,我想他是需要这样难得的清闲时光的,仿佛云在青天。因为长久以来,他忙得跟驿马一样,因此比谁都渴望闲来无事。
秦人爱上梧桐,白起无法确知它的起源,也许起自商鞅时代吧,因为梧桐禀赋“凤落梧桐”这样的特质。不得不承认,商鞅是秦国迄今为止成功着陆的能量最为爆炸的一只“凤凰”。自商鞅时代以来的百年间,西风彻底压倒东风,“凤凰”一直向西飞。作为道地的秦人,白起向来不排斥也不否定这些“凤凰”(客卿)的力量。只是,范雎的胸襟要也如他的脸庞一样一览无余,那就更好了。白起在心里想。
从秦宫出来,白起就这么信马由缰,到底还是到了自家门前。迎接他的是此次随他一同进京的卫谟,白起帐下第一谋士,楚人,魏冉入秦时从楚国带了他来。魏冉后来事败,卫谟曾密谋了一起暗杀事件,对象便是范雎。虽功败垂成,但对于范雎来说,此事的后遗症非同小可,他要么偃旗息鼓,自匿高墙,要么举师动众,警戒森严,方敢启足,从不敢轻易露面。这是卫谟后来亲口告诉白起的。
卫谟五十开外,仿佛事事都要刻意与范雎(纵横家)作对似的,一身儒服,神彩只一个词便可以道得:清矍。
“情况如何?”卫谟迫不急待地问。
“和我们推演的一样。”
“就是说,大王已下定最后的决心攻占上党地区了?”
“从战术的角度看,攻占上党,已无任何悬念。问题在于,上党地区以及太行山脉,是拱卫赵国西部安全的天然屏障,如果我军攻击得手,势必对邯郸(赵国都城)构成直接威胁,我想,赵国不会袖手旁观吧。”白起道。
“看来此一战,硝烟必先起于谈判桌而不是战场。”
“大王让范雎负责此事,够他喝一壶的。”
卫谟突然擦枪走火似地问:“见到荀况了吗?”
“齐国稷下学宫的祭酒荀况?”
“是的。”
“不曾遇到……怎么他来咸阳了?”
“他此间入秦,不单单是作为访问学者那么简单吧?”
“先生的意思是,他是来探路的?”
“非但如此,怕是范雎手上又多了一颗好棋子吧。”说完,卫谟看着白起,考验他似地等着他的反应。而白起则直瞪瞪地看着卫谟,忽而明白过来,放声大笑,连声称妙。
正说话间,书童入禀,有王宫使者到。白起忙正装来见,但见使者满脸堆笑,口内宣称大王口谕:武安君社稷重臣,劳苦功高,寡人特与赐婚,钦此。
礼送使者去讫,白起满腹狐疑地来寻卫谟。此时,他正在研究一盘残局。
“先生对此有何高见?”白起问。
卫谟打趣道:“恭喜恭喜,这回可是正宗的皇亲国戚了,看谁还敢惹?”
白起道:“先生还有心思开玩笑啊。”
卫谟道:“秦王赐婚,未尝不是件好事。”
白起道:“在这个节骨眼,我总觉得哪不对劲似的。”
“老夫昨夜夜观天相,发现将星暗淡,异星突显,主将怕是有变吧。”卫谟将一粒棋子放在棋盘上,敛容道。
白起的不快刹那间像打翻的五味杂陈,汪洋滋肆而难以遏制。为了经营上党这个军事突出部,他可是下了雕梁画栋的功夫,精雕细刻,慢工细活,煞费苦心。眼看到嘴的肥肉却便宜了狐狸,真是岂有此理。
日期:2013-04-11 15:01:45
正文【6】
“这是强盗,”白起突然发飙。
“意外是意外了点,”卫谟不瘟不火道,“不过,对于将军来说,尚不算最坏。”
“此话怎讲?”
“显然有人在大王跟前做了手脚,但大王将他最喜爱的妹妹下嫁与你,这说明,大王对你是信任的。”
“这是怎么说的,我白起戎马半生,尽忠秦国,效力社稷,从无二心啊。”
“知道曾母投杼之典么?昔日曾参住在费地,费地有个与曾参同名姓的人杀了人。有人告诉正在织布的曾参的母亲:‘曾参杀人了。’曾母道:‘我儿子不会杀人’,仍旧织布无误。过了一会,第二个人跑来道:‘曾参杀人了。’曾母仍不信,仍织布。又过了一会,第三个人跑来道:‘曾参杀人了。’其母惧,投杼逾墙而走。就连曾参这样贤德的人,他的母亲都对他产生了疑惑和不信任,你与曾参相比若何?”
“这……”
“这是有人惦上你了……朝中有实力惦上你的人不少,但要立志与你死磕到底的人究竟不多,看来非范雎莫属。”
“我不怕他,”白起怒道,“我还怕他吃了我不成?”
卫谟道:“将军百战之身,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是否意味着,这些胜利的取得,尽皆将军亲冒矢石、手刃敌人所致呢?”
白起默然无以应。
卫谟道:“估忍一时之忿,依大王的旨意行事,可暂保无虞。”
也只得如此了,于是“白府”一改往日的恬静,不得不车马喧阗,准备迎亲。早有人将这一情况报知了范雎。秦王将最喜欢的妹妹嫁给了白起?范雎一惊非小,他是料到秦王赐婚的招数,按以往的惯例,不过是许以宗室的女儿,以示优礼罢了,不曾想竟优礼到这等层次。
“到底姜是老的辣,”范雎在心里想,“此举既抑制了白起,又恩拢了白起,却又扶持他与我抗衡,他(秦王)坐观渔火,高明。”
在座的郑安平仿佛猜透范雎的心思,开口道:“丞相应及时发布人事命令,省得夜长梦多。”
范雎征求王稽的意见,王稽点头表示同意。于是,范雎快事快办,立即签发文书,委命王龁为主帅,全权负责上党地区的军事行动。白起的主要任务是,添砖与加瓦。就是说,白起在这场战役中的角色相当尴尬,苦劳是他的,功劳却是别人的。愣是这样了,范雎尤觉得不放心,委任郑安平作为副将,分功与掣肘去了。
范雎扭头对王稽说:“上党一役,事关全局,你也应该借此机会,捞点政治资本,以后我才好开口替你说话。这样吧,你去河东郡当太守,相机支援王龁。”
作为一个也是百战出身的将军,岂有不愿独当一面之理?王龁心情愉悦地从丞相府里出来,迎面就碰到气派非凡的迎亲队伍。
谁在问:“这是谁家的婚事,这么排场?”
回答的人似有点惊讶:“怎么你不知道白起?”
“哦,在下荀况,刚从齐国来到宝地……有劳兄台了。”
王龁闻言扭过头去,但见一个中年人,年纪四十开外,危冠长衫,修长身材,面色白净。“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荀况呀,果然轩昂。”王龁心想。
日期:2013-04-12 08:00:48
正文【7】
第4回 入秦国李斯羡新风 会荀况范雎设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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