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号楼1301室

作者: 茶炉

  第一章、列车怪谈
  您没猜错,我是个作家。
  在这个白云都能出书的年代,我是个作家一点都不新鲜,也没有亮点。那么亮点是什么呢?亮点就是虽然我是个作家,但十几年里却没出过一本畅销书,我灵机一动创作的那些个勉强可以称之为书的本子已经把我家的杂务间堆满了。
  看着其他作家们今天炫自己的海量点击,那个作家夸口说自己靠写书已经稳赚了一个单元……
  次奥!烦了!就他妈不能淡定一点么?
  老这么下去可不成,整天憋在屋里想点子,已经被革命爹跟科技娘数落了不晓得多少回,做为一个男爷们,我自己也觉得脸皮忒厚了,坐吃山空啊,照这样下去,很快我就要被迫加入庞大的啃老大军,做一个臭不要脸的、靠父母的退休金混日子的啃老男……
  忘了谁说的名言,破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连伟大领袖都说,要走出去,才能请进来。对,就这么地,走!去农村!去乡下!去跟贫下中农学习!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于是收拾了一下,只带了身份证跟银行卡,连包袱都免了。

  走前儿给我那远在南方乡下的发小儿去了个电话。
  发小儿大学毕业后就跟着转业的父母回他的老家了,十多年来虽然时不常的打打电话,但我还一次都没去正经拜访过人家。可这一次真的要去麻烦人家了,心里倒有点不落忍了。
  谁叫咱是作家呢?是吧,是作家就得有范儿。
  揣着作家的范儿跟城市小市民那点市侩和小心眼儿,我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一路上,没啥新鲜事儿。
  那时,全国铁路还没大提速呢,火车跟蜗牛似的蜿蜒在辽阔的华北平原上,窗外掠过的景物都是电视里常见到的,看久了眼睛也累的慌。索性跟同坐的陌路乘客摆开了龙门……
  常坐火车的人不管来自何方,一上火车聊上几句,马上就能成哥们姐们好朋友,聊得兴起,还保不齐拜个把子什么的,真事儿似的。
  我同一隔断里的其他三位乘客都是五湖四海的不同从业者,我身边的湖北大汉似乎心事很重,一路上没怎么吭声,倒是他对面的广西小姑娘小嘴儿跟没关住似的,这通忽悠,我听了几耳朵,大致上是她家的家史啥的,她的祖上好象还是大唐名将尉迟敬德……
  我对面坐着一位文静的女孩子,娟秀的脸庞,直而亮的披肩发,上车后一直在看小说,全然不管身边的旅伴侃的唾沫横飞。
  我偷偷瞄了一眼她读的小说,心跳陡然加快!
  我怎么都没想到,在这趟江南之旅的路途上,居然有人在读我的小说!
  开头不是说了我是个作家么?

  既然是作家,当然不能一点建树也没有吧?
  我也出过几本书,其中一本就是对面姑娘手上捧着津津有味阅读的《独楼诡事》。说也怪了,我其他的书都不怎么卖座,惟独这本信口胡编的惊悚故事还卖出了好价钱。
  看得出,姑娘读得很专注,脸上的表情时而紧张,时而局促,时而兴奋,时而鄙夷,根据她的表情,我大致上分析出她正在阅读的章节,职业病又从沉寂许久的心底沉渣泛起。
  “门外是谁?这一章是全书的**,书中的女主人公茗香已经被屋里的诡异事搞的夜不能寐,这会儿,门外那段风化的木制楼梯又传来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踩踏声。”
  我的话音才落,对面姑娘忽地抬起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惊诧。
  “你怎么知道的?一个字都不带差的!莫非你也喜欢茶叔的故事?”

  姑娘有些欣喜。
  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谢谢,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家伙的故事,简直就是在胡编乱造。”
  姑娘眯起眼睛,表情慢慢从欣喜转为了生气,但没有真发作,只是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就继续低头去读小说。
  得,想搭讪还碰一鼻子灰,难道说这个时代居然还真有人如此喜欢我的作品?
  不是说了我是个作家么?
  脸皮比一般作家稍微厚那么一点点。

  我不死心的揣摩着姑娘阅读时的表情,恰倒好处的又背出一段书中的原话。
  这一次,姑娘啪地一下合上书页,表情变得很冷漠,盯着我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请你不要打扰他人读书,想卖弄上别处卖弄去。”
  尴尬啊,搞得我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
  没法儿再装下去了,只得讪笑着摸出了自己作家协会的工作证,递给对面的姑娘。
  误会很快就因为这个蓝色的小本本而得到完美的解释。
  我们从敌对状态立刻转入了热烈的讨论。我很乐意跟读者互动,可以找出自己的不足之处,便于日后创作时遇到类似问题加以更改。
  我们聊的很热闹,渐渐的,其他两位旅伴也被我们的话题吸引过来。
  湖北大汉听了几句,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说:“有啥新鲜的,我们老家那里这种事情多的是,我亲眼见过咧!”
  我一听,马上抓住了大汉的手腕,急切的问道:“真的?快给我们说说!”
  虽然是个人就能当作家,但还是需要时刻积累,汲取,这样才能做到落笔如神嘛。

  于是,在窗外渐渐黯淡下来的天空下,在这列普快列车的硬座车厢里,一个诡异恐怖的故事慢慢浮出了水面……
  日期:2013-03-20 08:08:00
  第二章、无妄之灾1
  湖北汉子叫王铁塔,人如其名,确实长得很孔武,站起来像尊铁塔,他自己说是当钻井工人的父亲给起的名字,托父亲的福,这个名字硬的很,让自己躲过了很多次的灾祸。

  大家很好奇,铁塔并没多解释,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开始了他的讲述……
  铁塔是下岗工人,跟媳妇开了一家卤菜作坊,在当地小有些名气。夫妻俩起早贪黑拼命攒钱,为的是给已经即将走入社会的独生女营造一个温馨的家。
  铁塔两口子住在湖北的一个小县城里,他家经营的卤菜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味道纯正,远近的居民都愿意多走几步绕过国营卤菜店,来他的店铺消费,几年下来,两口子就为闺女挣出来一套三居室。闺女呢,也很懂事,对父母很孝顺,原本说,在改革开放初见成效的那些年里,这一家子应该过的相当不错。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一家人开开心心打点家什准备搬进新居时,发生了一件让全家人都有点苦恼的事……

  铁塔的闺女在县城里的小学当老师,小王姑娘长得端庄大方,清清爽爽,拿铁塔的话说,那就是个水葱儿样的小公主。小公主一点儿都不娇气,从小跟父母吃苦的小王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成熟跟稳重,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小王姑娘都有很好的口碑。
  事出就出在这个好口碑上,小王姑娘18岁那年的一天,在县城的百货商场买东西,出来的时候被一个白胡子老头堵住,那老头就是一黑脸,脸拉的跟一块牛舌饼似的,围着小王姑娘看个没完。小姑娘都羞涩,被个陌生的糟老头子那样盯着瞧,心下里自然是多了几分恼火,但还是很有礼貌的问:“老爷爷,您有什么事情?”
  黑脸老头甩下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转身就走,等小王姑娘醒过神的时候,黑脸老头已经无影无踪。
  回到家里,小王姑娘就把黑脸老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父母听,那老头说,小王姑娘在23岁上有被骗被害的灾祸,23岁那一年,无论是家宅还是自己都不要挪地方。否则就会大难临头。
  铁塔两口子从来就不信这些江湖术士的信口雌黄,安慰了闺女几句,就又去忙活生意。这事就这么搁置下来。一晃眼,小王姑娘23岁了。
  就在这一年春天,铁塔家的老房子要拆迁了,铁塔夫妇在离老房子不远的新民小区为全家购置了一套三居室,一家人欢天喜地的收拾家当,准备乔迁。新民小区是县里新开发的中档次住宅小区,在那个年代,在当地算得上是有头有脸了,老街坊们纷纷祝贺。

  就在一家人准备停当,铁塔给搬家公司打电话联系搬家的事儿时,有个小孩子拿了一封信跑到铁塔家,递给铁塔媳妇后转身就跑走了。
  信封上啥都没写,铁塔媳妇好奇的抽出信纸。
  不看则已,铁塔媳妇一看,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下!
  日期:2013-03-20 09:10:00
  无妄之灾2
  这是封什么信,把铁塔媳妇吓成这样?

  一家人围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茶几上平摊开的那张信纸。
  信的内容大致是这样说的:五年前老朽说过的话尔等当成了耳旁风,大难将至,若一意孤行则无法挽救,天命如此。后边附有一行小字:若想免灾,一定不要搬家。
  房都买了,不搬家难道要人家住到大马路上去么?
  铁塔跟媳妇想了想,给自己的二叔打了个电话。
  铁塔的二叔是个老中医,对周易啥的也略有点小研究,平常不坐诊时经常给街坊四邻看个相卜个卦之类的,不收费,全图个乐子。二叔的道行还行,反正没听说有谁因为卦不准找上门兴师问罪。
  闻听此事,二叔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告诉侄子跟侄媳妇,能否跟房管部门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换套房子,兴许能免去那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无妄之灾。
  那个年头,虽然不像现在这样房价跟注水猪肉似的浮的厉害,但是能买得起房的人也不在少数,新开发的小区已经差不多卖光了,跟房管部门合计来合计去,铁塔夫妇也没看上那剩下的几套房。
  房管部门觉得奇怪,那么好的位置,又是13层,居高临下,视野开阔,阳光充足,别人想要都没有了,你们怎么还想着换出去?
  铁塔夫妇尴尬地回到了家。
  一家人思前想后,铁塔最终拿了大主意:不换了,就住这套房!解放都四十多年了,还有人散布这种封建遗毒,不可信。于是,铁塔一家搬进了新民小区14楼的1031室,噩梦从此便开始纠缠上这一家人。
  按道理说,新开发的小区,都是新房,粗装修后从来没有人住过,就算那黑脸老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至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铁塔一家搬进新居后,就被新居所处的优越环境吸引了,小王姑娘欢天喜地的在属于自己的那间闺房里四下里布置,铁塔夫妇则忙着把那些舍不得丢掉的旧家具啥的找地方摆放,无论是谁,都把那个恐怖的预言丢到了九霄云外……
  这股子兴奋劲儿一直持续到入夜,一家三口简单洗漱后就分别就寝了。
  半夜,铁塔两口子忽然被一阵尖叫声惊醒!
  叫声是从小王姑娘的闺房里传出来的。
  两口子赶紧披上衣服下了床,跑到闺女的房门外,急切地边敲门边问:“闺女!闺女你怎么了?”
  闺女的房间里传出很大的响动,好象是很多人在踩踏地板,又好象是很多人在撕扯着什么,中间夹杂着小王姑娘几近变调的哀求声:“别看了,求求你们别看了……”
  铁塔敲了半天,闺女不给开门,铁塔忍不住了,用力一撞,门开了。
  屋里黑灯瞎火的,看不清环境,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铁塔伸手在门边的墙上摸灯开关,就在这时,铁塔的手忽然摸到一个冰冷的东西,冷得铁塔一咧嘴!

  啪!灯亮了,屋里一片狼籍,就好象刚被抄过家似的,小王姑娘瑟缩在床角,披头散发,大瞪着惊恐的眼睛,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求求你们,别看了!”
  铁塔媳妇心疼地跑过去,正准备把闺女从地上拉起来时,忽然惊的倒退了几步!因为她清楚的看到,缩在床角的闺女竟然一丝不挂……
  日期:2013-03-21 08:41:00
  无妄之灾3
  原本是乔迁大喜,结果半夜闹了这么一出儿。
  让铁塔夫妇十分的硌应。

  先不说闺女卧室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就他家的闺女,从小就知书达理,对那些污七八糟的思想跟行为从来都是拒之千里之外,铁塔媳妇最清楚了,闺女自小到大,从来都是穿着内衣内裤入睡,长大了,爱美了,换成了睡衣睡裤,从来都没有裸睡的习惯,更不用说光着身子坐在地板上了!这到底是咋回事?
  再看屋里,就跟忽然冲进一大帮人似的,到处都是大鞋印子,连床单被褥上都是脏兮兮的黑印子,一个小小的三斗橱被拆得七零八落……
  闺女惊魂未定,铁塔两口子也没心思去打理买卖,夫妻俩一整天都陪在闺女身边,好不容易才把闺女哄的安静下来。
  到了晚上,一家三口把里里外外的灯全都打开,里间通外屋的门也都敞开着,闺女瑟缩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那时候,电视台还没有现在这样丰富的节目,主流频道一般到了半夜就跟大家说再见了。不过,那时候跟电视台抢夺阵地的还有这么个玩意,叫录象机。这个玩意儿只要有录象带,看几天几夜那都是自己个儿乐意的事情,一些商家看准了商机,开展了租赁录象带的业务,生意出奇的火。原本铁塔夫妇没这嗜好,好朋友从广东给带回来一台当时很时髦的松下录象机一直搁在柜子里,没人动,这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儿,一家三口打算用熬夜来打发恐怖的午夜时光,于是就从小区附近的音像店一口气租了十来盘香港喜剧片儿,天刚一擦黑,一家人就端着饭碗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开始连轴转的观赏。

  再好看的电影也架不住连着看,看着看着,一家三口相继歪倒在沙发上,呼呼入梦。

  这半夜倒是没出什么大动静,可等第二天大清早,习惯性作息的铁塔夫妇按照平常出摊儿的准点儿不约而同的醒来时,都傻眼了!
  闺女四仰八叉地躺在离沙发不远的地毯上,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衣服凌乱地被丢了一地,女儿家的私处就那么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下,铁塔夫妇可再也坐不住了。
  可这种没头没脑的事儿该去找谁说理呢?
  找公安?别逗了!跟公安说闺女被强暴了?谁干的?你逮着现行啦?铁塔夫妇都是过来人,再不济也不难看出,闺女并没有被强暴,地毯上也没有血迹。你要是就这么着贸然去报案,公安来,转一圈走了,你家可就出名了,你闺女还活不活了?这个想法当即就被否决了。
  找神棍?这可是新社会,神棍那都是封资修的大毒草,那场十年的浩劫结束没几年,社会上的神棍跟仙姑们早都不晓得被当年的红卫兵小将们打到哪一层地狱去了,想翻身也得等到能爬起来以后的。
  找……找他二叔去!
  铁塔的兄弟背着他的小药箱,穿过大半个县城来到了新民小区14楼的1301室他哥哥家。

  一进门,二叔猛地收住脚步,敏捷地从小药箱里取出个四四方方中间镶着一个圆表盘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拿着那个东西在门口上上下下晃悠了半天,最后用右手并拢的食指跟中指朝小王姑娘的卧室一戳,嘴里念叨了一句:难怪。
  二叔把哥哥嫂子跟小侄女儿请到客厅里,跟他们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别出声,看二叔给你们破案。
  这位二叔,其实就是一位神棍,不过,这是一位颇有道行的神棍。
  只见他从小药箱里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摆在茶几上,把其中的这瓶跟那瓶里的水混合在一个小碗里,又把那瓶里的粉末跟这碗里的水搅拌均匀,又从怀里摸出一打黄裱纸跟一根毛笔,用毛笔蘸着那看上去黏糊糊的浆水在纸上笔走龙蛇,写完一张随手就贴在小王姑娘的卧室门框上,很快,全都写好了,门框上,卧室的墙上,卧室外的墙上,还有卧室里的窗户上全都贴满了。
  一家大小都在盯着他二叔的动作,二叔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停当了,又从小药箱里摸出一把扇子,展开,用力朝小王姑娘的卧室里那么一扇……
  呼地一下,整个房子里全都变暗了,小王的卧室里影影绰绰地出现了几个黑糊糊的东西……
  就好象放录象似的,慢慢儿的,大家看清楚了,是几个穿戴得像建筑工的人,正围在一个水泥墩子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录象。画面拉近,这帮人敢情是在看毛片儿!
  就见这帮人的表情,个个儿跟饿了几个月的狼似的,眼冒绿光儿,手都在撸管儿,都没闲着。
  小王姑娘把脸埋进了母亲的怀里,心里乱蹦。
  铁塔两口子都看傻了。
  画面忽然一转,出现的是一个施工场地,还是这间屋子里,那几个一起看黄色录象的家伙四仰八叉躺了一地,有公安正在现场检查……
  屋里忽地一下又全亮了。
  二叔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辞道:“该去哪儿去哪儿吧,死了都死了还留在人间作乱,尔等若再不给老子滚蛋,休怪老子下手无情!我数一二三,你们几个一起滚吧。一……二……三!我操!你们这几个臭流氓,跟老子耍赖皮是吧,好,老子请不动你们,自有请得动你们的主儿!”二叔念叨罢,朝着窗户方向深深作了个揖:“二位官差,有劳了,请二位官差把这几个带到十八层去吧。”
  铁塔只觉得面前一阵冷风吹拂,却见闺女的二叔正端坐在沙发上,屋里的那些黄裱纸全部消失了,那些摆了一茶几的瓶罐也都没了影儿,二叔点着根香烟,吹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儿,慢悠悠地说:“哥,嫂子,案子破了。”
  过了几天,一家三口约了二叔去喝茶,四个人刚刚落坐,靠窗户坐的小王无意朝窗外一瞥,猛然看到在一家商店门口,有个身影,正是那个黑脸老头,这老东西当时正堵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左看右看的,一双老树皮般的手还在那小姑娘的身上来回摸索……
  正当那老头摸得起劲儿时,衣服领子忽然一紧,双脚可就离了地。
  铁塔一手拎着黑脸老头的领子,另一只手抡圆了在老东西的脸上留下一“座”红彤彤地五指山!
  老东西被带到了派出所,那个被他侵犯的小姑娘也被带回来。在派出所里,老东西装疯卖傻耍死狗,可当二叔出现在他面前时,老东西一下子泄了气,脑袋都快耷拉到裤裆里去了。
  二叔哼了一声:“20年不见,师弟,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日期:2013-03-22 08:05:00

  第三章、列车奇谈
  我们三个听得入神,铁塔大哥讲的深沉,不知不觉,火车已经过了无数个城市。
  正当铁塔大哥讲到**部分时,火车上的扩音器令人扫兴的响起来:“各位旅客,列车前方到站是长沙站……”
  铁塔大哥颇为抱歉的站起身来,从行李架上取下一只背包,跟大家说他到站了。虽然听得起劲儿,可也不能不让人家下车不是,大家只好跟铁塔大哥依依惜别。铁塔大哥露出了一路上难得的笑容:“山不转水还转呢,大家遇到就是缘分,若有缘自会相见,兄弟妹子们,一路保重吧。”
  铁塔大哥下车了。

  我们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站台尽头,无限惆怅地坐回座位。
  我对面的姑娘继续捧着我那本胡乱编造的小说,斜对面的广西小妹没了聊天对象,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里的游戏。火车继续前进,从长沙站陆陆续续又上来些乘坐过站车的旅客,其中一位恰好坐在了铁塔大哥适才的位置上。
  刚上来的这位是个穿官衣的公门中人。
  啥叫公门中人啊?就是警察,公安。
  这位公安妹子看上去挺年轻,长相一般,说不上漂亮,但不难看,尤其是她的那双杏眼,很值得回味。
  公安妹子把随身携带的背包放上行李架后,整整警容,坐下来,从身上斜挎的小包里掏出一堆毛线,几根短短的竹针,旁若无人地开始打毛活儿。表情恬淡,颇有点“我坐在这里觉得你们都在千里之外”的架势。
  广西妹子本来想搭讪,见对方这副表情,释放了一半的热情只得讪讪地收回去,继续玩儿她的手机。我对面的姑娘看意思是读不下去了,合上书本,摸出一只口红,对着车窗上的反光面开始涂抹。
  其实最无聊的是我。

  日期:2013-03-22 08:58:00
  我最反感的就是好故事听一半,留下那一半让你纠结个没完没了,自己强迫自己去设计后半拉无数个情节跟结局,然后又统统把这些假设否定,满心惆怅地幻想着哪天又能跟火车上碰到铁塔大哥……我去!这滋味儿真特么的难受!
  没人说话真沉闷。
  车厢里来来回回最贫的就是推小车兜售图书杂志袜子毛巾小零食的列车员。
  许久,我对面的姑娘终于按捺不住,从兜里摸出两块小包装食品,讨好地推到我跟前:“叔叔,要不您给我俩讲点啥吧,您写得那么精彩,一定有不少经历。”
  我去,这是变相贿赂啊!

  贿赂就免了,我正愁找不到说话的由头呢,这倒好,机会来了。
  行啊,讲个什么呢?
  这个这个,这位同学,叔该怎么称呼你啊?
  对面的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名字不好听,说出来叔叔可别笑话我。我叫吕昌,那些讨厌的家伙一没事儿就给人家改名字,叫人家女娼,讨厌死了啦!”

  我去,还不如不问呢,这名儿起的,是容易让人产生歧义。
  我干咳了两声用来掩饰内心的猥琐,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水,拉开了话匣子……
  我讲的跟闹鬼真没关系。
  那还是我坐火车去大西北出差时遇到的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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