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夺宝之宋徽宗暗语

作者: 雷立刚

  第一卷
  匪夷所思的重庆之行
  (一次原本似乎寻常的重庆之行,竟让我这个普通百姓,见识了中国最顶级的财富豪门,一切变得措手不及,令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仿佛《聊斋志异》里的一个樵夫,很偶然地进了一个山洞,而后所见所闻,便应接不暇而来,如同巨大车轮碾过小蚂蚁一般,将我以往对这世界的认识,碾得支离破碎!)
  希望
  这是一个关于豪门恩怨和寻找宝藏的探险传奇,告诉你最诡异离奇的财富秘密,那些处于金字塔顶端的最富裕的大富翁们,他们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却又如同鬼魅般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但我更要讲述的是一份永不屈服的精神;一种离奇的牺牲;一段匪夷所思的奇缘。献给所有不放弃、不言败的普通人。
  无论你的人生经历过怎样的风雨,只要你自己还没放弃自己,就意味着你哪怕你失去了一切,却至少还拥有着最为贵重的珍宝:希望。
  其实,我并非这个故事的主角,但故事却得从我说起。
  我是一个退伍侦察兵,复员已经很多年了,说实话,由于性格直,眼睛里容不得沙,从特种部队复员回地方后,对地方上那一套吹吹拍拍的风气很不适应,混得可以说是相当不如意。
  我爷爷那一辈是生活在江浙一带,具体来说是苏州。但我出生却在四川德阳大山里的一个小镇。那个小镇上有一个非常庞大的三线工厂。我父母都是那个厂里的技术人员。
  在苏州,从明朝中叶开始,做古董生意做得最好的世家有五家,我们雷家是其中之一。我爷爷于1919年出生,从小就跟着祖爷爷学习古董和字画,因为天资过人,16岁时就眼力号称苏州第一,17岁时已经是古董行里的大掌柜。
  1936年早春的一天下午,空中飘着牛毛般的细雨,一个红头发的西洋人,忽然来到爷爷的古董行。他会说一种带着文言文味儿的古代中国话,夹杂着手势连比带划,总算让跑堂的明白,他要见大掌柜。

  而那时,爷爷并不在铺子上,而是去乡间收一件玉如意去了。两柱香之后,他才被跑堂的学徒,喘着气一路小跑着引了过来。西洋人一看爷爷如此年轻,显然有些吃惊,但他还是迎了上去,手里比了一个怪异的手势。爷爷也回了一个手势,然而他们俩当时是到底怎么比划的,即便给我讲述这一切的麻四爷,也没有能看清楚。因为西洋人是背对着麻四,手形一闪而逝,而我爷爷的手则被西洋人高大的背影遮着。

  麻四爷就是那个跑堂的学徒,当1987年的秋天,他给我讲起这些的时候,已经65岁,老眼昏花,身子不断地摇晃,像一盏随时将要燃尽的油灯。他说,西洋人打着一把油纸伞,进了店后也不收起,而是继续撑着,挡住了别人的视线。见我爷爷回了个手势后,他悄悄把一件东西,用油纸伞遮着,递给我爷爷看了看。
  据说,我爷爷只看了一眼,就面色发红,他赶紧将西洋人请入内室,关上了门。并让麻四去请我本已不问世事的祖爷爷过来。
  祖宅的院落非常宽大,内室空旷而幽暗,门紧闭着,麻四是爷爷最贴心的学徒,他被爷爷安排在内室门口,制止其他学徒和佣人们因为好奇前来偷听。然而他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好奇,悄悄从门缝里往里面看去,只见他们三个,正在内室里连说带比划,打着古怪的手势,声音很小,压根听不清楚……
  第二天清早,我爷爷就和西洋人一起离开了。
  很快,苏州城的人们都知道,我爷爷的忽然消失,是到英国去留洋,读的是著名的牛津大学。大家都恭喜我祖爷爷,说他儿子回国后,肯定光宗耀祖,前途不可限量。
  然而,大家都没能等到我爷爷回国。
  我们雷家五代单传,我的祖奶奶身体不好,非常不愿意爷爷离开,据说为此,还和我祖爷爷吵了一架。1936年的深冬,苏州下了一场特别大的暴雪,我病重的祖奶奶一边喊着我爷爷的名字,一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接近一年后,我的祖爷爷也已经去世,是被日本人杀死的。
  1937年,日本人从上海向南京进军,一路上烧杀抢掠,连很小的村庄也不曾放过,一律洗劫一空,途经的城市更是统统被夷为平地。

  苏州位于太湖东岸,是中国一座古老而秀美的名城,也是明清两代江南古玩和字画的交易中心之一。这里还有精湛的丝绸刺绣、精美的园林庭园和众多的寺庙,她的一条条水道和一座座古桥,使这座城市被誉为“东方威尼斯”,成为所有中国人的骄傲。
  可是,就在1937年11月9日那个下着瓢泼大雨的早晨,一支日军先遣队攻陷了苏州,一连数日抢劫折磨着这座东方最精美的古典城市,苏州五大古玩世家积攒的所有精美古玩字画全被抢走,甚至连不易燃烧的石质古建筑,也被损毁了不少。
  日本人在苏州绑架2000多名中国妇女作为性奴,编上编号轮番强暴。之后为了毁灭罪证,还进行了大屠杀,使苏州城的居民从35000人减少到了不足500人。我的祖爷爷,就是那34500个亡魂之一。
  日期:2012-10-04 10:06:44
  而我爷爷,直到1948年才回国。他在英国呆了整整12年!
  谁都不明白我爷爷为什么会在国外呆那么久,他也从来不做任何解释。而回国后,爷爷又经历了什么坎坷,我从没听他以及任何人讲起。连麻四也不知道。 
  麻四比我爷爷小3岁,1931年,他9岁的时候,跟着逃荒的母亲从北方来到苏州。是祖爷爷收养了他们母子。1936年冬天,在我祖奶奶过世之前三天,他的母亲忽然暴病而死,没有抢救得过来,令他伤心欲绝,为了离开伤心地,他就去参了军,加入的是国军,并在1949年蒋介石战败后,跟随着国军大部队,去了台湾,从此许多年后,他都没再见过我的爷爷。
  在我的记忆中,我爷爷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头。他回国后很快就结了婚,在1949年生了我的父亲,我父亲成年后,响应国家号召,从苏州去了四川德阳大山里的三线工厂,在那里结识了我的母亲,而后,1975年,有了我。
  我4岁之后,因为身体素质不好,经常大病小病不断,而四川小镇上医疗条件欠佳,因此,我被送到了苏州,和爷爷一起生活。从4岁到12岁,我跟着爷爷在苏州相依为命。奶奶在**中去世,而我父母又远在四川,很少过来看我,我成了爷爷身边唯一的贴身棉袄。
  爷爷最大的爱好,是翻出从书店买回的古董画册,指着图中一件件的器物,像是缅怀历史一样,给我讲解着它们各自的特点,真是如数家珍。爷爷几乎没什么存款,父母寄来的钱,除了供我们爷孙俩维持基本生活,就全被爷爷用来买各种印刷着古董的画册了。他还强迫我跟着一起看,然而我却一点也不感兴趣,因为我们家已经一贫如洗,所有那些,都与我们没任何关系了。
  完全出于不想惹爷爷不高兴的原因,我假装认真地听着,偶尔还问一两个天真的问题,惹得爷爷开怀大笑。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是他在暮年,仅有的几次孩子般的大笑。
  爷爷爱带我去狮子林玩儿,很奇怪,他从不带我到拙政园等其他几个也很著名的园林去,而只去狮子林。

  小时候我一直猜测,这可能因为我们住得离狮子林很近,1980年代初,门票很便宜,小孩子甚至可以直接溜进去,老年人也不收钱,所以我们祖孙俩经常进狮子林玩。许多次,爷爷严肃地对我说,“你一定要牢牢记得狮子林的一石一木,结构布局!记住,牢牢地记住,一点点也不能记错!”
  但他却从不说原因。
  我吐了吐舌头,心想,真是个怪爷爷。
  1987年的秋天,有一位台湾回乡的65岁老人,来苏州寻访我爷爷,他就是麻四爷,他又高又瘦,像是寒风中的一根苇草,尽管比我爷爷还小3岁,但看起来似乎更老。两位老人见了面,又是拥抱,又是流泪。那年我13岁,第一见到爷爷那么开心,使我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由于家道自从日本人侵略后就早已经中落,我们在苏州的家那时已经非常非常小,只有一间18平米的平房,摆着我和爷爷两张床。当天夜里,两位老人聊累了,就各自休息。我爷爷在英国养成了独睡的习惯,即便以前与我奶奶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分床睡,因此,麻四爷和我睡一张床。
  半夜,迷迷糊糊中,我忽然看到一个影子,站起来在穿衣服,我揉了揉眼睛,是我爷爷。我猜他是去上厕所,因为我们住在弄堂里,屋子里并没厕所,要出门到弄堂口的公用厕所才行。秋天的夜晚已经很凉,爷爷那时已经是68岁的老人,深夜出去上厕所,从来都是穿得厚厚的,以免着凉,毕竟,穷人是千万不能生病的。之前,爷爷也曾如此穿厚厚的半夜去上过厕所。因此,我并没想太多,很快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可是,直到第二天清早,我爷爷竟然还是没回来!我们耐心地等了一整天,而后又等了一整天,爷爷依然没有回来。
  一个68岁的老人,莫名其妙地离家出走了?或是半夜上厕所被打劫了?或是其他怎么了?总之,一切显得匪夷所思。我还只是个12岁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简直昏头昏脑。在麻四爷帮助下,终于报了警。但由于没有发现尸体,周遭也无任何反常现象,因此,警察也很为难,只能以“老人走失”处理。
  那一星期,麻四爷一直慈爱地陪着我,直到我父母过来,看我有人照顾了,他才走。关于我爷爷17岁时与西洋人的故事,也是那几天里我才听说。连估计连我父母也肯定不知道,爷爷是跟着一个神秘的西洋人去的英国。
  我的父母,对爷爷感情并不深,我父亲因为爷爷的出身问题,导致**时也受到了牵连,否则,他或许不会去那么遥远的四川小镇三线工厂。过了一星期,他们才从四川坐火车赶来。面对这种局面,他们也束手无策。
  好在我们家在苏州已经没什么财产,连住的那间平房都属于公屋,所以,我们很快就处理了爷爷的物品,他的衣服啊什么的,该扔的就扔了,他有一个小皮箱,我们都没有钥匙,怕他万一并没死,加之考虑到那箱子反正很轻,携带并不麻烦,于是我父母就将它带回了四川,同时也把我带回了四川。
  我起初一直略带侥幸,希望爷爷有一天会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相信爷爷深爱着我,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他就一定会来找我。然而,十年过去,他一直没有出现,又是十年过去,他还是没有出现,于是我想,他肯定是永远也不会出现了。爷爷,就像一滴水珠消失在雨中,真的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逝了。
  我很爱爷爷,超过对父母的感情。许多次,我在梦中梦到过爷爷,并且每次都在那样的梦中哭醒。
  爷爷,你怎么会连你最心疼的我,也不要了?你是我整个童年的雨伞,为我隔开风雨,可当我终于渐渐大了,以为再大些就能为你遮风挡雨时,你却不见了。
  我没读大学,高中毕业后就参了军,因为我想早一点自立。复员后,由于不擅吹牛拍马,混得非常平庸。稀里糊涂就到了30多岁,依然是一事无成的光棍。但是,即便我的生活每一天都很平凡,我却从没自怜自艾过,因为我永远记得小时候,爷爷在狮子林里多次给我讲的话:

  “无论你的人生经历过怎样的风雨,只要你自己还没放弃自己,就意味着你哪怕你失去了一切,却至少还拥有着最为贵重的珍宝:希望。”
  (无论你的人生经历过怎样的风雨,只要你自己还没放弃自己,就意味着你哪怕你失去了一切,却至少还拥有着最为贵重的珍宝:希望)
  日期:2012-10-04 10:11:38
  侦察兵
  12岁,回到父母身边后,我一直住在德阳小镇里的三线工厂里。所谓三线工厂,就是1960年代,国家为了防备美国和苏联的军事进攻,将华东沿海和东北的重要工厂,迁移到西部深山,尤其是大西南的各个山凹中。西部的深山老林号称国家的第三道防线,所以那些工厂笼统地被称之为“三线工厂”。
  三线工厂普遍很大,而且吃喝拉撒一应俱全,连子弟小学和子弟中学也都有,在大山深处仿佛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我从富饶的苏州城,来到这偏远的闭塞小镇,心里是十二万分的不情愿的。加之童年没在父母陪伴下长大,因此我对父母感到生疏。这就造成了我内心挥之不去的叛逆和孤独,和其他小镇孩子玩儿不到一起。只要放了学,我平时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家里,背靠着爷爷留下的小皮箱,发呆。
  那个小皮箱,回四川后爸妈好奇地用钳子打开了,他们嘴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内心深处或许希望箱子里能有点钞票之类的吧,然而,他们失望了。箱子里只有十来张莫名其妙的图,图纸很旧,有的上面画着天空的星星,有的则画了些看不懂的集合图形,还有两张则画着不知何处的地形地貌。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没有价值的东西,爷爷,一个老境凄凉的老头,没有钱,没有朋友,没人重视,连他到底是不是死了,也没有人真正在意,这样一个被世界遗弃的老人,他所能用来消磨时间的,无非是这种无用的涂鸦吧。

  爸妈要把这些没用的废纸连同箱子一起扔掉,但我死活不干,因为对于别人虽然没用,但对于我,却是最爱亲人,爷爷,留给我的唯一纪念,在后来的日子里,除了参军那几年之外,我一直陪伴着那个箱子,我安家到哪里,那个箱子也就跟到哪里。仿佛是爷爷依然陪在我身边。
  我太爱爷爷了,我和他说的话,比和所有其他人说的话加起来还多。因此,从小别人就说我内向。内向的孩子通常没有多少朋友,所以我很不合群,看我势单力薄,有些孩子就想来欺负我。

  例如,初中二年级时,班上的孩子王是一个副厂长的儿子,他肥头大耳,块头比同龄的男生大不少,平时身后总跟着两三个小跟班,俨然是一个“贵族”。我讨厌高高在上的“贵族”,所以我从来不理睬他。
  这使他觉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损伤,于是,一次下午放学后,他带着三个平时就耀武扬威的学生,主动找茬,毫无道理地“修理”了我。
  我打不赢他们四个,由于缺乏预料,身上又没有武器,于是默默地忍受着。但是,第二天,我带了一把锋利的削笔刀,看到副厂长儿子经过时,我很平静地走上去,埋着头,仿佛惧怕他似的靠近了他,而后,突然将刀向他脸上划过去,副厂长儿子一闪,刀在他后脖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副厂长儿子拔腿就跑,变跑边喊:“杀人了,杀人了……”
  之后,我被子弟学校开除了。
  父母不得不出高价把我送到德阳城里的寄宿制中学,从此我早早开始了独立生活。子弟学校里,由于厂里的人员来自全国各地,因此说的是普通话,而到了德阳城里的学校,说的则是四川话了。那时我说不好四川话,因此在班上总像个外来者,融不进他们的群体,我在孤独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1993年,高中一毕业,我就报名去参军了。没想到,在部队里,我这种内向坚毅的性格,却很受欢迎,认为嘴巴紧,靠谱,不久后便当了一名侦察兵。
  童年时,我身体素质很差,因此爷爷一直教我吐纳吸气。爷爷喜欢打太极,虽然看起来也只是花拳秀腿,但他教我的吐纳吸气,方法虽然简单,却真的使我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了,到我高中毕业时,已经许多年没生过一点小病,身体非常强健。连招兵的军官都说我“像一匹小马驹。”
  尽管读书时我过得度日如年,但当侦察兵却很适合我。我身高176,不算太高但也够了,太高了反应往往会比较慢,不适合当侦察兵。我胳膊很粗,力气相当大,两只眼睛都是5.2,徒手搏击能力在全连排数一数二。能和我一较高下的,在我们连只有成都兵老球。老秋是我在连里最铁的哥们,他在枪械方面不怎么样,而我的枪械也还不错,有一次全师选狙击手,我差一点点就被选上。

  日期:2012-10-04 10:13:57
  侦察部队服役期为三年一个周期,比一般的部队要长一年。但侦察部队的士兵淘汰和加入是最频繁的,在第一个服役周期——也就是被选入侦察兵部队之后的三年里,你会学到各种军事侦查、作战技巧。这个学习的时间一般为一年到两年。两年之后必须参加一项测试,如果全部通过了,就是合格的侦察兵了。至于那些没通过被淘汰的,则一律回原部队。
  老球运气不好,两年就被淘汰了,1995年秋,他回原部队后很快便转业,但却因祸得福——那时部队专业的侦察兵相对较少,他又是成都本地户口,家里多少认识点人,而且那时还不需要通过公务员考试,因此他转业后有幸进了成都的派出所,当了一名基层民警。
  我们侦察兵虽然有特种作战能力,但是并不像特种部队一样受到严格的限制,只有参加过实战演习而且表现突出,才可能成为军区特种大队的特种兵。我在1996年参加了演习,随后成为海军陆战队4**68部队两栖特种侦察连的侦察兵。这样,我又服役了三年,直到1999年才转业回地方。但那时退伍安置都是采用货币安置了,我得到一笔不多也不少的钱,回了四川德阳。
  在德阳,我并没任何关系。父母都在大山深处的三线工厂,他们对德阳甚至还不如我熟悉。我不仅没能进得了德阳的公安系统,甚至连事业单位都进不去,众所周知,那时进国家机关都必须通过公务员考试了,我学业历来并不好,不擅长考试。虽然因为从小受爷爷影响,对于古董古玩一直有些兴趣,相关的书看了很多,但对于正规考试有用的的书,我从来就没仔细读,当然不可能考得上。
  于是,我只好离开德阳,拿着自己的退伍安置费,在社会上漂来漂去,做过各种各样的小生意,起初都没赚到什么。直到2002年,跟着两个特种部队里曾经的战友,从东北到俄罗斯做了5年的边贸生意,总算还是赚了些钱。
  2007年之后,到俄罗斯做生意的中国人比以前更多了,互相恶性竞争,利润压得非常薄,有时甚至一单做下来还倒赔钱,于是我离开了东北和俄罗斯,回到四川,在成都买了套小房子,定居下来。还买了辆10来万的小汽车,总算也是有车有房了,但此时,我已经32岁了,虽然中间也有过女友,但主要精力一直忙与打拼,没顾上成家。毕竟,有句话说,“没有雨伞的孩子,必须在雨里快速奔跑”,我就是个没有雨伞的孩子,许多次,当其他人和恋人耳鬓厮磨时,我却在东北到俄罗斯的铁路货车里押货,除了寂寞的铁轨与车轮之间单调的声响陪着我,就再无其他——不,还有爷爷,爷爷一直在我心里陪着我。

  买房购车在成都安好家之后,我和一个姑娘谈起了恋爱,我们几乎要走进婚姻了。可是,由于2007年夏天,股市的热潮席卷了全国,我那时定居成都后,手里有一些余钱,做了几年生意,感觉很累,不想去打工,也不想奔波,意外地发现了炒股这个行当,既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阿谀奉承,只要在电脑前动动手指,转眼就能赚不少钱,实在是最适合我这种性格的了。于是,我义无返顾地投身进入股市。

  没曾料到,“一入股市深似海,回头已是百边身”,2008年股市的狂跌,让我的本钱亏去了70%。我在2008年11月最低位的时候,终于再也熬不下去,卖光了所有股票,谁想到,随即股市又奇迹般上涨,我在疑惑中观望,到2009年4月,再也忍不住诱惑,再次投入股市,结果又一路被套。
  在这样的反复失误中,我的资金越来越少,而我对股市的狂热,使我像个赌徒。女友终于对我失望,在2010年离开了我。
  孤独寂寞,连同被股市伤害的悲痛,将我包围,无以解忧,我只有通过上网来排解。看别人写文章看多了,自己竟也跃跃欲试,于是,2011年,在苦涩中,我以自己的炒股经历,写了个小说,叫做《万物枯荣》,发在了网上。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写文章,我之前从来没写过超过2000字的文章,文笔缺乏训练,自然欠佳。但是,或许因为内容真实,情感真挚,居然打动了许多网友,获得了不少好评,成为网络上最火的一个财经小说。无数网友加了我的QQ,申请成为我的好友,甚至有几个身家千万的投资界精英,居然因为我那篇《万物枯荣》,而对我这个普通的网民礼贤下士。
  我明白,这并非因为我有什么投资水平,而是我所描述的那种所有人共同的、面对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时,人们心里的那种自身如沧海一粟的孤独感,感染了他们。
  其中一位成先生,对我尤其友善,他得知我成天宅在家里有些郁闷,也曾听我说过喜欢重庆,就劝我去重庆旅游散心,并主动对我说:“我在重庆有个做投资的朋友,姓马,很豪爽仗义,圈内人都喊他马大哥,你去了重庆,直接找他,也好有个照应。他也网络上看过你的《万物枯荣》,直夸写得好,很想见见你呢。”
  我其实并不想见这个所谓的马大哥,因为我觉得,人是按富裕程度被无形地分为若干个圈子的,对于那些和我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我见一下,回去后依然各是各的生活,既然如此,见了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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