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读
|
杂谈
|
舞文
|
鬼话
|
情感
|
同行
|
奇幻
|
商道
|
军事
|
历史
|
全集
|
全部
|
排行榜
|
精品推荐
老罗鬼话之——头上三尺不是人
作者:
老罗2013
【老罗不是人】
人生在世,总会撞上几件恐怖事情。而遇见老罗,是我一生当中最恐怖的事情。
27岁这年,我从一个小编升为经理,待遇陡然翻了一倍多。拿到工资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房子。
我当时已在北京待了四年,搬过七次家,虽然条件一点点好起来,但总没离开过城乡结合部。最近这个房子,25平米的公寓,带厨房、卫生间,一个人住着也蛮舒服,就是位置有点偏,每天上班要坐一个多小时公交。
这次,我决定离开农村,攻进城了。
真是太巧了,我在链家地产居然遇到了大鹏。大鹏全名叫高鹏飞,是我初中同桌。初三时,我因身体原因转学了,后来就再没见过面。
十多年没见的两个人,在一个陌生地点偶然相遇,并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如果不是奇迹,那背后必然有一个大阴谋。但当时我并没意识到这一点。
恰好大鹏也在找房子,他看中了南沙滩的一个两居室,除客厅外,还附带一个小饭厅、一个10平米的露台,而房租才3800一个月。更重要的是,它就在我单位附近,每天都可以走路上班。
很快,我和大鹏先后都搬进了南沙滩这个房子。
刚开始并什么异常,半个月之后,我就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具体是哪里怪,也说不上来。
有一天半夜,我突然醒了,朦胧中觉得房间有个人影,甚至呼吸都听得见。
“大鹏,大鹏”我压着嗓子叫了两声,没人应。
打开灯,什么都没有。
到大鹏屋一看,他睡得死猪一般。
回到自己卧室,朦朦胧胧刚要睡着,突然感觉房顶有人来回走动。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我顺手拿起拖把,在房顶上乱杵了几下。声音立即停了。心想,还算你懂事。可等我熄灯躺好之后,走动声又来了。
妈的,我实在忍无可忍了,穿好衣服准备去教训一下楼上的孙子!走到门口,我猛然停住了,靠,我们住的是顶楼!
头皮瞬间炸了,腿都有些软了。想把大鹏叫醒,可摇来摇去一点反而睡得更死了。若不是看他呼吸顺畅,我真以为他死了。
我回到客厅,猛然抬头,突然发现了一个小天窗。在你熟悉的地方,发现一个不熟悉的东西,相信你会和我一样恐惧,尤其是在午夜的时候。
此时,楼上的脚步声还在咔、咔、咔、不紧不慢的传来。
我壮了壮胆子,把饭桌搬到天窗下边,上面又放了一个小凳,慢慢爬上去。打开天窗,借着屋里的灯光,发现是一个空间蛮大的阁楼。
我的手机上装了个叫“全能手电”的软件,我打开它,首先看到的是一些旧桌子、烂箱子等杂物,再往远外看,是一张崭新的大床。看到这张床,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一个闲置的床!
然后,我又看到了一张电脑桌,再一看,看到了一个人,不,不是人!是一头猪,手里拿着我晚上刚买薯片,正往嘴里塞!瞬间,我晕了过去……
第二天,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我第一个意识是,自己作噩梦了。不对,我摔下来的时候,胳膊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已经结痂了。屁股着地后那种沉重的痛楚还非常清晰。我一抬头,大鹏正笑眯眯得看着我。
后来,他告诉我,他是一名私家侦探,同时也是老罗的助手。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正是老罗本人,当然他并不是一个猪脸人,他只是想跟我开个玩笑。
大鹏把我带到天窗下面,它跟墙壁的颜色一样,所以很难被发现。我跟着他爬阁楼,老罗已经不在了。除了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张床、一个电脑桌之外,还有两个大书架,里面塞满了档案袋。
大鹏告诉我,每一个档案袋里,都有一个诡异的、常人难以理解的故事,老罗希望我帮忙把这些故事整理出来。
刚开始,我对老罗所谓的玩笑很生气,一口回绝。但后来经过一些事之后,我便死心踏地的成了老罗的第二个助理。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老罗一直住在我们头顶上那个密不透风的阁楼上,但是我很少能够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他,每次他想跟我交流,都是通过梦境。
没错,你猜对了,老罗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日期:2013-06-06 15:43:00
【生如裂帛】
这是我从老罗档案里整理出的第一个故事。关于这个标题,一开始我并不满意,文绉绉的,没有恐怖气氛,而且和其他标题风格不符。不过,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保留它。
一个人,哧啦,哧啦,被一下一下扯成了碎布,难道还有比这更恐怖的吗?
废话说完,我的故事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1.回家
一辆小巴在年久失修的乡间公路上飞爬着,不时淹没在浓密的青纱帐里,若隐若现,宛若杂草丛中的一条游蛇。
车里人声嘈杂,徐水木翘着二郎腿,胸前叩着一本书,侧着脑袋睡着了。他大概梦到了母亲做的手擀打卤面,口水顺着嘴角抻出老长。旁边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笑眯眯地看着他。
突然,汽车“嘎——”地一声,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猛地向前扑过去,小姑娘条件反射似的在空气中胡乱抓挠了一下,正好碰在徐水木的胳膊上,小脸儿腾地红了一大片。
说时迟那时快,卖票女人的大嗓门儿里首先冒出一声:“唉呦妈呀!”接着,小孩子清脆而嘹亮的哭声响了起来。司机探出头去,骂道:“你妈的,找死呀!”头缩回来,好像骂得不过瘾,又补了一句:“**徐家村,净他妈傻子”。
徐水木已经醒了,隐约听到“徐家村”三个字,顾不得擦嘴角的口水,喊着:“下车!下车!”侧身挤了出去。
徐水木跳下车,看见傻六在公交车屁股后面吐吐沫,心想,“若不是这傻蛋,自己就坐过站了。”便从背包里掏出一筒小饼干,扔了过去:“哎,六儿,接着”。
傻六是个六指,也曾上过几年学,但上来上去连100都数不到,家里也就放弃,当个傻子养了。他接过饼干,宝贝似的攥在手里,讨好似的笑道:“木,你回来啦,嘿嘿……木,我拿回家啦……木,嘿嘿,我回去给娘吃。”说完扭身就走,好像害怕被人抢去似的。但刚走几步,好像又想起什么,回头喊道:“木,你老妹让人拐跑了。”说完撒腿就跑。徐水木笑骂了句:“滚你妈蛋”,径直朝家走去。
徐家村是个人口只有百余户的小村落,全村除了老韩家,都姓徐,都是当家子。水木是徐家村第一个重点大学学生,是村里的骄傲,经常有家长拿他做榜样教育子女:“好好学习,将来像木哥哥那样,考个名牌大学。不好好学,就会像傻六那样,让人笑话”。不过,老人们聚在一块却要叨叨:“徐有才这家伙,怎么日出了这么个有出息孙子,也没见他积啥德……。”
日期:2013-06-06 15:44:00
2.妈
今天儿子回家,赵秀兰特地到几里外的集市买了些他平时爱吃的菜。从下午两点就坐在电视机前等,一直到四点半还没人影儿,她心里有些着急,便胡思乱想起来:他今天是不是不回来了?这孩子,怎么也不打个电话?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呀?撞车?抢劫?大概在路上耽搁了吧?哎呀,他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赵秀兰没敢往下想。
其实,水木仅仅三个月没回家,可最近不知怎么了,赵秀兰心里总不踏实,动不动就会想起儿子小时调皮的样子,她预感到灾难可能又要降临徐家,弄不好会家破人亡。上次水木离家时,因为水月的事跟她冷战了好几天,如今水月又不明不白地离家出走了,该怎样给他解释呢?
乱乱乱,赵秀兰心里越想越烦躁,越想越不安,甚至觉得这个家简直没法待下去了。她想来想去,最后不由地暗自祈祷:但愿水木没事就好……
“妈”,水木站在门口,远远地叫了一声。赵秀兰愣了下神,扭过头看见套在灰色衬衣里的儿子又清瘦了许多,忍不住掉下泪来。“哎——”,她答应着,迎上去把儿子的背包接过来,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空荡荡的袖管里那只枯细的胳膊。刚才的思虑瞬间抛诸脑后,滔滔不绝地教育起儿子来:“说好三点到家,知不知道现在都快五点了,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啊,还想减肥怎么着,这衣服,都成垃圾袋儿了,还不快脱下来,待会儿给你洗洗,皮鞋,床底下有鞋油,自己擦,我就看不惯你这邋邋遢遢的样子,哎,我说你留这么长的头发干什么,还真打算学人家梳小辫子啊。”……
在母亲喋喋不休的唠叨声里,徐水木美滋滋地往后一仰,大张着四肢躺在床上,懒懒的,舒服极了。他忽然平生第一次意识到,在母亲的唠叨声里休息,简直是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半个小时之后,母亲已经把饭菜收拾好了。水木看着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想起了什么,往嘴里塞两块苹果就往外跑,差点撞到正端着鸡汤走进来的母亲。
“饭都好了,你干啥去!”赵秀兰把汤往桌子上一放,立时拉下脸来。
“我去把奶奶和水月叫过来一块吃,就咱俩人,哪吃得了么多,妈,别太小气了,”水木做了个鬼脸,用恳求的语气试探着。他知道母亲不喜欢水月,他更知道奶奶是肯定不会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饭的。
赵秀兰的神色和缓了下来,叹了口气,示意水木坐回椅子上去,“木木,妈不是那种容不得人的。为了让水月好好念书,中考才考了那么几分,我还是拖关系把她送到县里读高中,一年几千块钱,你都知道。是她自己不争气,不好好学习不说,还整天跟一帮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在一块,你说这时间长了能有个好儿吗?这也就罢了,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把带了她两年多的班主任给打了,站在桌子上骂老师,你说有这样学生吗?有这样不懂事的孩子吗?你小时候也淘,可从来没有像她这么离谱过。”说完,赵秀兰掏出手绢,擦了擦眼睛。
徐水木目不转睛地看着母亲,她从来没有这样严肃地跟自己说过话,好像妯娌俩在商量着家里的大事小情。他知道水月又出事了,但现在只能强忍住焦虑的心情,等着母亲把话说完。
赵秀兰被儿子的眼神吓住了,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妈知道你疼这个妹子,从小没爹没娘的跟你一块长大。妈也一样疼她呀,咱家除了你奶奶,谁也没打过她骂过她,可她实在也太气人了。我本来都不想管她了,可转而又觉得你说得对:她还小,不能因为做点错事,就断了一生的前程。县里呆不下去了,咱回镇里,又是找关系走后门,好容易进了镇中,可这才上了几天呀,谁也没招她惹她,扔下个纸条就走了。小木,不管你怎么想,我一个当妗子的,做到这份儿上也不亏她了,我也没找她,爱干什么干什么,爱上哪儿上哪儿去吧”。
赵秀兰停住了,看见儿子眉头紧锁,心里不由七上八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水木盯着眼前那盘红烧肉,过了片刻,他拿起筷子夹了块放到母亲碗里,说道:“妈,别管她了,不上学也好,过几年找个婆家嫁了算了,咱先吃饭吧”。
赵秀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站起身说道:“你看,光顾着说话,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吧。”徐水木把母亲拦住,“妈,还不太凉,凑和着吃吧。”赵秀兰又坐下来,给儿子夹了个鸡块,母子二人便低着头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起来,屋子里只剩下咀嚼食物的声音。
日期:2013-06-06 15:54:00
3.夫妻夜话
晚上九点十分,徐立柱醉醺醺地回家了。路上跌了一跤,摩托车的挡泥板不见了,他满身是土,散发着一股呕吐后浓烈的酸腐气味。水木帮忙给父亲脱掉衣服,然后又一点一点擦干净身子,把他搀到床上的时候已经睡得死死的了。
一切都收拾好之后,赵秀兰拿起毛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想想再和儿子拉拉家常。
“妈,我去睡了啊,”还没等母亲开口,水木把手里的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打个哈气,站起身便要走。
“木木,啥时把小曼领家来,让妈看看?”赵秀兰叫住儿子。
水木回过头,发现母亲两只手拿着毛衣针,一动不动地举在半空中,关切地看着自己 ,眼角的鱼尾纹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一下子好像老去了十多岁,心里一酸。
“妈,寒假吧,我保证给你领回个又漂亮又懂事的好媳妇。”水木走到母亲身边,心疼地摸着她那日渐衰老的面庞。
赵秀兰见儿子说得一本正经,会心一笑,觉得儿子真是长大了,懂得了做母亲的心思。于是,又拉过他的手,欣慰地说道:“好儿子,妈等着,去吧,早点睡觉,我也困了,也要睡了”。
赵秀兰看着儿子屋里的灯熄灭,洗洗也回屋了,刚躺就听丈夫在耳边低声问道:“哎,小木睡啦?”把她吓了一跳。
赵秀兰奇怪地看着丈夫:“你什么时候醒的?”
“嗨,我压根儿就没睡着,怕儿子说我,装的,嘿嘿,胃里怪难受的,还想吐。”说着,赵立柱翻了个身正对着妻子。一股浓浓的酒气朝着赵秀兰迎面扑过来,她狠狠地搡了丈夫一把,低声命令道:“去!脸朝那边,臭死了。胃疼活该,谁让你又喝那么多酒”。
淡淡的月光从窗户漫进来,屋子里依稀可以分辨清头部的轮廓。赵秀兰沉默了片刻,突然碰了碰丈夫的后背,神秘地问道:“韩慧英回来了,你听说了吗?”赵立柱似乎有些惊讶,里面多少还带着些惊慌:“你听谁说的,都十多年了,她还回来干什么?”
赵秀兰冷笑一声,说道:“哼,我还要问你呢!”等了片刻,她见丈夫又不吱声了,便用缓和的口气说:“有人晚上亲眼看见的,她那间破房子里有灯光,而且,我还听说,她已经找过老太太了。”
徐立柱还是不应声,只是发出沉重的喘息,明显地心跳加快。赵秀兰装作没听见,继续对丈夫说:“你妈这阵子也神神叨叨的,又是烧香,又是吃素的,你说这都吃了一辈子的肉了,临了临了戒了荤了。顶屁用,到了还不是下地狱。哎,你说她是不是跟着他三奶奶入了教了?”
赵立柱不耐烦地动了动身子,说道:“你管她干什么,她碍你什么事了……小木知道水月的事了么?”妻子答应道:“嗯,吃饭的时候我告诉他了,他没事”。
夫妻俩的床上夜话断断续续,时高时低,错落有致,就连笼子里的蝈蝈也忍不住插进来,伴奏似的叫了几声。
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两个人似乎都睡着了,徐立柱突然又翻过身对着妻子耳语道:“你说,如果水木不是咱的儿子该怎么办?”这句话立刻把赵秀兰惹火了,高声说道:“放屁!我自己生自己养的,凭什么不是我儿子!”徐立柱赶忙捂住她的嘴,急道:“你小声点儿!让孩子听见怎么办,我是说如果,又不是真的。好了好了,不早了,睡吧。”说完,背对着妻子打起了鼾声。
日期:2013-06-06 15:55:00
4.奶奶
黑暗中,徐水木静静地靠在床上,眼里泪光闪闪。父母的话他都听到了,多年来的困惑终于有了答案,但是更多的问题又涌了出来:韩慧英是谁?水月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爷爷到底是怎么死的?失踪多年的梅姑姑去哪了?还有最重要的,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在水木脑海里翻腾,屋里突然变得很闷,仿佛所有的墙壁都向他挤压过来,他感觉快要窒息了。突然,一个老太太的身影在眼前出现、定格,那是奶奶赵晓茹。他回想起傍晚在老房子看到的情景。
徐水木刚吃过晚饭的时候,只身来到老房子前,他想看看奶奶,顺便在打听一下水月的消息。他知道,水月离家是不会不告诉姥姥的,尽管她是挨老太太打最多的一个。
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在天边,淡白的月亮随即显露出来,整个徐家村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下,无形中增加了几分凝重。
徐家的老房子是建国前盖的,经历过数十年风雨飘摇,如今已经破败得不堪了,但从格局上依稀可以看出它当年的辉煌。房子是两进大套房,前院四间,后院五间,一色儿的青砖绿瓦。徐立柱一家三口搬出去之后,老太太领着外孙女水月住在里面,大儿子徐立光单独住外边一套。如今,大儿子常年在外地打工,水月一走,房子里就只剩老太太一个人了。
徐立柱想尽办法让母亲跟他们一起住楼房,但老太太就是不松口,东西搬过去了,她自己又不声不响地搬回来。
后院种着一棵枣树,现在正是枣子成熟的时节,脆甜的小枣压满枝头,却没人来打,往年这是水月一个人的天下。老太太把掉下来的,一个一个拾进了簸箕里。
黑漆斑驳的屋门虚掩着,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奶奶,”水木低声叫道。从门缝里钻出一只大白猫,围着水木转了一圈又回去了。这只猫就叫“大白”,除了水月之外,是奶奶最重要的宝贝。
徐水木静静地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又叫了声:“奶奶,”还是没人应,便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式的方格子木窗关得紧紧地,把光线都挡在外面,屋子里几乎已经到了午夜。徐水木走到东屋口,探头往里张望,恍惚觉得对面有张脸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又轻轻地叫了两声“奶奶”,缓缓走过去,等看清楚之后,不禁被吓得头皮发麻。那是爷爷的遗像!
徐水木过去也曾偷偷看过爷爷的遗像,但都不似今天这般恐怖,只见他面色惨白,三角眼斜吊着,嘴唇微张,还有一颗牙齿露在外面,面部扭曲,显出极度痛苦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徐水木心里慌慌的,不敢久留,但是正当转身疾步出门的时候,又隐约听到西屋有说话声。好奇心让他忘记了恐惧,放慢脚步悄悄走到西屋口,然后将布门帘缓缓掀起一条缝,瞪大眼睛往里看。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她对面的矮桌上还供着几支香烛,淡淡的烟雾弥漫开来,笼罩着一种神秘气氛。
水木静耳细听,只见那人连声念道:“观音菩萨,求您保佑徐家上下平平安安;观音菩萨,求您保佑水月早日回家;观音菩萨,求您保佑阿梅早日康复;观音菩萨,求您保佑水木学业有成;观音菩萨,求您保佑立柱生意兴隆;观音菩萨,求您保佑水静早生贵子;观音菩萨,求您保佑立光平平安安;观音菩萨,求您保佑……水玲生活幸福;观音菩萨,求您保佑徐有才早日托生。……弟子赵晓茹,愿作您的仆人,终日侍奉左右。观音菩萨,求您保佑徐家老小人人健康,”……
水木听着奶奶一遍一遍重复着她那简单的祈祷,泪水早已布满了面颊,他悄悄从屋里退出来,仍旧虚掩上房门,一路小跑逃回了家。
没过多久,苍老的屋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着孙子远去的背影,也禁不住老泪纵横。
日期:2013-06-07 19:55:00
5.童年
在老师眼里,徐水水木从小就是个调皮孩子。念了六年小学,他从来没有完成过假期作业。后来都和老师达成了某种默契:每次检查作业之前,老师都会慈祥地(或者暧昧地)看他一眼,点点头,然后他就心领神会地站起来,在一片嫉妒的眼睛里缓缓走出教室,背靠墙壁,呼吸着屋外清新的空气,数那些在蓝天上翱翔的鸽子。
水木七岁时便偷烟吸,八岁尝试喝酒,九岁时认为扯女生辫子是一项极其有利于身心的活动。这些都还不算什么,让他成名于轱辘镇的壮举发生在十岁。
那天春光明媚,水木单枪匹马把邻居的狗活活打死了,然后又叫来几个“兄弟”,整只把它扔进大锅里,放上点儿盐巴、花椒之类的煮了。母亲回家的时候,哥几个正准备开吃狗肉大餐。
小时候,水木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期末考试后开家长会, 班主任惋惜地对徐立柱说:“这孩子,其实不笨,就是太调皮了,一肚子的坏水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坏事儿。教育孩子啊,是我们共同的责任,家长也要配合……”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父亲却并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弹了下水木的小脑壳儿,说:“儿子,听见没有,老师夸你呢,不笨就是聪明呗,咱以后可要再接再厉,不要辜负老师对咱的期望啊。”气得老师翻着白眼去找下一个学生家长“交流”了。当然,徐立柱后来再也没有机会参加家长会了。
后来,听说徐水木考上了金钟大学,当年的小学班主任(现在仍然坚守在小学教育的岗位上)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似的,到处替他做宣传,弄得他走出好几个村子都会有人戳着脊梁骨议论:“瞧见没有,这是XX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考上金大啦,当年可淘着呢……”。
应该说,徐水木是个幸运的孩子。
父亲是一个从来不会对孩子发火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远近闻名的药材经销商。由于他的努力,家里全村第一户看上了彩电,盖起了楼房,使上了空调,用上了冰箱,也许还要包括培养出了全村第一个重点大学的学生。水木从父亲那里学到的不仅仅是吸烟、喝酒、打麻将这些所谓的恶习,更学会了含蓄,明白了奋斗和坚强。
和天下所有母亲一样,水木的母亲也是一个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她勤俭持家,做得一手好菜,孝敬婆婆,疼爱子女,并且,她对孩子的教育也懂得因势利导,既不过于苛刻,也从来不会溺爱。除此之外,还有聪明的姐姐水静和可爱的表妹水月和水木一起长大,给他的童年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目录
下一页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