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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经年夏未眠
作者:
heart夏苒
日期:2013-05-25 12:56
楔子
手机震了下,我猛地醒了过来。印象中这是第一次在火车上睡着,大概是太累了。身体软麻麻的,脖子也有点酸痛,我一手揉着脖子,一手撑着冰凉的铁制座椅勉强的坐直。
努力的睁了几次眼适应光线,车厢内的灯光很暗,现在大概还是凌晨吧。
我望向窗外,月明星稀。黑色让人压抑,却也给人安全感。
火车不紧不慢,很有节奏的颠簸着,车厢里一片寂然,只是隐约听见某些人低沉的鼾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好在这是一种较为安详的声音。
不知道谁开始往暖壶里蓄水,从低音到高音尖锐的渐递越发让人抓狂。
我捶了捶太阳穴,从紧紧抱在胸前的包里掏出手机。
是一条未读短信,来自祁安市的。那个号码没有备注,我从未见过。
——下个月14号,我和她结婚。
短信内容只有这一句话,下个月14号,好像是情人节吧?很浪漫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给我发短信?我记得祁安没有人知道我这个号码。
情人节……想到这我顿了顿,我有多少年没有过过情人节了……
日期:2013-05-25 13:11
安静往往是为了突出嘈杂而存在的,此次也不会例外,突然一语划破沉寂。
“啊——我操!你他妈眼瞎啊!”
“都他妈说抱歉了,想干架啊?”
“……”
车厢里一下子沸腾了起来,貌似是那个倒水的人把水浇到别人身上了。
我麻木的看着从左边软卧里推推搡搡挤出来的两个人,陆续有好奇心强人从我身边过去。
当然,看热闹的总是多于劝架的。
“唉唉,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家有话好好说,打架伤和气。”
“还妈逼让不让人睡觉了!”
“……”
“……”
应该要很长时间才会安静下来,我带上耳麦随便放了一首歌,倒头继续睡。
反正这个世界的肮脏,自私,冷血,我早已经习惯,而且也已被同化。哪里有什么出淤泥而不染,那只是一直憧憬在纯净世界的人才会说的话。
可笑至极。
日期:2013-05-25 15:06
第一章 重陷废墟
1.一个女人活的连自己年龄都不清楚能证明什么
回到小时候的那个巷子的时候才知道那已经拆了,取而代之的是重重林立的摩天大楼。也对,这里早就没忍住了。
我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突然间竟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大概就是久居在外,回来之后看到家乡一切都物是人非时难以避免的感慨吧。
随便找了个宾馆开了间房,放好行李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回家的滋味和飘零在外,毫无差异。
呵呵。说错了,我根本没有家。
我下楼拦了一辆计程车。
“易安疗养院。”
祁安的交通永远都是那么堵,走走停停,将近一个小时才开到不过四五公里的疗养院。
“88。”司机冷冰冰的开口。
我看见暗着的计价表,默默地给了他100。
知道他也不想找钱,我径自下了车。
看着眼前这伫立在浓雾中的白色大楼,熟悉又陌生。
如果不是前天下午疗养院打来电话说她的病情恶化了,我想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我是陆嫽的家属。”
跟着护士走到了门牌上写着707的病房,透过上方的方口玻璃,我看见那个颜容略显苍老却风韵犹在的女人。她坐在床上,深情的望着她对面空无一物的雪白墙壁。
我知道她是在想那个男人。
日期:2013-05-25 15:17
我跟护士道了声谢,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猛地回头,却在与我四目相对的那瞬间,光彩四溢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对此,我早已见怪不怪。
我缓缓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讽刺而苍凉的开口:“见到是我,你失望吗?”
她的表情很淡然,似是与我形同陌路。
“你不是说再也不会见我的吗?”
疗养院往往脱离糜烂的世俗建在幽静偏远的地方,所以,即便现在已经日上三竿,却还是只能听到清悦的雀鸣声。
病房里一片死气,了无生机。墙脚的饮水机突然冒出了几个泡,刻意的打破了沉默。
“我来接你转院。”
“去哪?”
“美国。”
“……好。”
她应该知道自己的病情,只是我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爽快,毕竟,去了美国,她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了。
日期:2013-05-25 16:24
走出疗养院,我突然发现我无处可去。这次回来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才选择火车这种不容易让人调查出来的交通方式。
去美国不只是为了治她的病,亦是为了我自己。
我想彻彻底底从祁安这个扭曲了我数十年的城市消失。
而她就是我唯一的羁绊。
偏远的地方很难打到车,我顺着归程沿路边往回走。
现在是1月,寒风正值彻骨的时候。我双手揣着兜,把脸尽可能的缩在衣领里。冷风扰得思绪越发凌乱。
脑海里蓦然闪过那条短信。
大冬天结婚,新娘真心冷,不过……也真幸福。
当初的我也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的婚礼,每个女孩都有梦,我痴心妄想的要求它既要浪漫,又要与众不同。
我想过做睡美人,躺在铺满鹅毛的软床上等着我的新郎把我吻醒;我想过做小人鱼,穿着华丽的鱼尾婚纱举行一场水底婚礼;我想过做七仙女,挂着钢丝从天而降,一身缥缈的衣纱与一人洞房花烛……
幻想是件很快乐也很痛苦的事,好在它无碍我的人生。
做梦也是如此,时乐时痛,梦不会痛,痛的是梦醒。
日期:2013-05-25 16:42
我时常看见一个人走到我的床边,微眯着眸子凝视我,轻叹:“你还好吗?”
每当我伸手去抓他的时候梦境便会终成一场空,然后胸口就会变得空荡荡的,冷风趁虚而入,在里面肆无忌惮的到处乱闯。
那种感觉可以让人疼到窒息。
不过也好,痛至少能证明我还存在。
一个人存在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已经很少像这样忆经从前了,好像我的生命随处布满了伤口。
每次回忆起来,又痛又恨。
想起以前,情窦初开的时候青涩的就像还没熟透的番茄,总以为自己长大了,却根本无法让人采摘。
想到如今,岁月沧桑,梦魇会证明我的日渐苍老。尽管我才……我今年,大概26、7岁吧?
呵呵,我不想深究当一个女人活的连自己年龄都不清楚可以证明什么。
日期:2013-05-25 17:16
刚回到宾馆的时候响起了一阵短信提示信。——你会来的,对吗
这是我第二次收到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这次他把短信发到了我我原来一直用的祁安移动卡上。也许是上一次还没有睡醒,这次我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号码的尾号。
9966。
99,zy,左翊。66,nn,暖暖。
我的小名。
女生总有一种习惯,见到所有和自己看起来有一丝联系的事情都会对号入座。
我的思绪再一次凌乱。
把手机丢在了床上,走进浴室。
水可以冲走一切不该有的东西,这是小时候陆嫽告诉我的。
好歹是四星级宾馆,这里的热水热气很足,充的我浑身灼烫,头一阵晕眩,我喘着气靠在身后较为凉爽的墙壁上。
裹着浴巾出来的后径直进了卧室,卧室里有台六成新的电脑,旁边还很贴心的养着一盆仙人球。
我打开电脑,上了QQ。
一打开控制面板各个分组就狂闪了起来。想想,我有将近一年没上过线了吧?
我把消息一个个点开。
每个人的生活圈子里总会有几个爱打听八卦又爱散布八卦的人,她们往往就像病毒一样,只要一出现,就足以让你的世界翻云覆雨。
例如童兮。
左翊要和宋初凉结婚了,你知不知道?
日期:2013-05-25 18:50
这是她三天前发来的。
我知道。我刚刚知道。我知道那个发匿名短信的是谁了。我也知道我的大脑在看到刚才的那句话时“嗡”的一下差点炸开。
还有焦楠,李思思等一些我已经完全对不上号的人……近来的十多条消息全是在向我炫耀她们的消息有多灵通。
你不会早就结婚了吧?
这是我看到的最扯淡的一句。
结婚?呵呵,我哪有时间。
然而我却鬼使神差的回复了一个“是啊”。
一个轻松的语气词,带着丝毫不敢懈怠的心情。
夏未眠从小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这我不得不承认。
不过仔细想想,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这一次,我不选择逃亡,我选择欺骗。
可眼下,最重要的找到一个配合默契不会被识破的男人。想想我这几年与世隔绝的人脉关系,我都觉得这个想法不切实际。
算了,不过演演戏,反正下个月我就要去美国了。
我愣了一下。
原来我的潜意识已经决定要去见他了……
日期:2013-05-25 19:08
关了一堆没用的信息,还有一堆好友添加请求,大部分应该都是些陌生人,我一个个点开,又一个个关闭。终究有一条附加信息吸引了我。
小夏姐,我是银昱泽。
小夏姐?我当场愣住,要知道银昱泽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平日里又那么不苟言笑,如此这般,不难让人想到发消息的是小薰。
我点击了同意添加。
每个成功稳重男人的背后,总会有一个天真活泼,又善解人意的女人。
对于银昱泽而言,安萘薰就是这样的人。
安萘薰这个名字很古怪,她曾经告诉过我她是孤儿,是被银昱泽在一家名叫“安奈儿”店门外抱走的,那是个冬天,当时她手里攥着一束薰衣草。
这是她所知的身世,也是名字的来源。
这个故事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我觉得像银昱泽那样心思缜密的人断然不会如此草率。
不过至少她是这样说的。
小薰小银昱泽八岁,她说她被他带回家的时候只知道自己的年龄,那时候她十一岁,他十九岁。
我好笑的拿起手机拨了她的电话,刚接通竟听见她满腔怒火的声音。
“我离家出走了!”
日期:2013-05-25 19:31
2.只怪岁月蹉跎最不饶人。
受银昱泽威胁我不敢告诉小薰,其实在她刚坐上火车来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把直升机降到我住的这家宾馆屋顶上了。
看来他不止是对她的行径了如指掌,连想法都是。
让我更震惊的是银昱泽居然会委曲求全的在这样破旧的小宾馆住了一夜,不过事后细想,像他这样白手起家的大老板又怎会怕吃这点苦。
这是我第三次进他的房间,前两次进去的时候他也是拿着笔记本在乱敲。
他忙成这样,居然还大老远跑过来守株待兔。
“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美国的医院。”他头也不抬的说。
“谢谢……”他帮了我很多了,一句干瘪瘪的谢谢实在蹩脚,但我却是真的无以为报。
“我不是在帮你,”他顿了一下,“若是她以后逃到美国去找你,我可以直接让我的人带她回来。”
他说的一本正经,我尴尬的笑了笑。
我并不质疑他的话的真实性,像他这样年轻有为的男人不冷血无情怎么会在商业沙场上屹立不倒?
当然,除了待小薰。
日期:2013-05-25 19:44
“打算什么时候走?”
“恩?哦……情人节过后。”
“……”
我回了房间,拿起手机翻出了那条短信。
——你会来的,对吗?
——把地址告诉我。
也许对没有说清的旧爱,都是避免不了藕断丝连,或是血雨腥风的。
手里响了起来。
“喂,小夏姐,我到了……”
不知道是世界太小,祁安太小,还是我的圈子太小。在火车站,我看见了韩诺。
他戴着墨镜,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怎么说呢?有一种刻意收敛的张扬感觉。
今年貌似很流行风衣。
“小暖,你怎么回来了?”他惊讶的问,我清晰的看到了他瞳孔中的喜悦。
有好几次,我在电视上看见他的钢琴演奏会,据说观众都爆满。他虽不是非常著名,但我想,他是我们之中最成功的一个了吧。
“陆嫽的病情恶化了。”
“很严重吗?”
“不是特别严重,不过我想带她转院。”
“到哪里?”
“美国。”
“……”
“……”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
日期:2013-05-25 19:58
“你是韩诺吧?我听过你的演奏会。”小薰突然叫了出来。
“恩。”他微笑的应着。
“那个《爱丽丝的眼泪》,我特别喜欢。”
听着她的话,我微微颤了下。
韩诺轻笑。
“你是来这里开演奏会的吗?”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专门弹给你听。”
“专门弹给我?真的啊?”
“恩……”他终于把目光转向了我,“一起吗?”
我别过脸。
“那是你亲手谱的曲子,这么多年,我一个音符都没动过。”这么多年没见,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溢满柔情。
“小夏姐,那个曲子是你写的?”
“……”我不悦的看着韩诺。
“小夏姐,我居然不知道!你这个大才女居然在银昱泽那个小破楼里隐姓埋名潜伏了这么多年!”
是不是应该夸她单纯,小薰她好像永远搞不清状况。不过,也正是她的单纯,才让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尴尬。
“等有机会吧。”我尴尬的对她笑了笑。
她不情愿的撅了撅嘴。
“怎么突然回来了?”我把话题扭转回韩诺身上。
“来开演奏会啊。”他调笑道。
“其实,我还是回来参加初凉的婚礼的。”我说的很坦然,他的表情却是一僵。
我知道,这才是他回来的真正原因。
日期:2013-05-25 20:19
“是谁通知的你?”他问。
“左翊。”我淡然应答,我知道他一定预料的这个答案,也一定会为这个答案所震惊。
果真不出我所料,他的神情微微黯然。
我笑了笑:“当初那场考试把我们考散了,现在一场婚礼又让我们重聚了。”
“真好,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他突然打断我,刻意的转移了话题:“小暖,我们多少年没见了?”
“我不记得了。”
“还好。”
“嗯?”
“还好,我还记得。”
也许,遗忘什么我们都怪不得彼此,只会岁月蹉跎最不饶人。
我居然把韩诺也带回了这家小宾馆。
他开了一间房,小薰坚持要和我睡。
他们都累了一天了,待小薰进了浴室我便到韩诺的房间帮他整理东西。
“怎么不坐飞机?”我随意找着话题。
“你真的是好久没有回来了啊,”他的语气有些落寞:“这里没有飞机场。”
我拿衣服的手僵了一下,这是一件淡紫色的小格子衬衫,这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我记得原来的颜色是很浓的。
“你还留着?”我抬头看着他。
“当然。”
“现在是冬天,有穿不上,拿着占地方。”我尴尬的垂下了头,把那件衬衫放到了床上。
他走了过来,缓缓的拿起来那件衬衫,白皙修长的手指抚在面料上:“带着它,才会有安全感。”
日期:2013-05-25 21:55
我们再次沉默。
时常的尴尬是我们长大了的证明,又或者就像那句话:感情会随着时间沉淀,凝结,升华。所以现在的我们从无话不谈到话不投机半句多。
“累了一天,休息吧。”东西大概摆放好了,我转身离开。
“小暖。”他突然唤道。
“嗯?”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我转过头来好笑的说,“好啊。”
“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消息还真是快啊。”我愣了一下,很快应付道。
“我觉得,我足够了解你。”他的表情变得凝重。
“那又如何,人是会变的。”
我坦然,结婚的事虽然是假的,但我是真的变了,以超乎寻常的速度。
在韩诺欲语又止的僵硬表情下,我微笑着带上门退了出去。
日期:2013-05-26 10:01
银昱泽的房间离我房间不远,路过的时候听见他房间里一阵躁动,我犹豫片刻最终走开了,他不喜欢受人打扰。我也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
回到房间的时候小薰正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浴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显得越发娇小。
“又吵架了?”我调笑着坐到她身后的床边,看着镜子里的她微微撇了撇嘴。
“他有喜欢的女人了……”她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赌气味道。
我怔了一下。事实上小薰和银昱泽的关系我一直搞不懂,她对银昱泽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而银昱泽却从来明确的公布与她的身份定位。
也许是情人,也许是妹妹,甚至可能是……女儿。
小薰吹完头发后和我爬到了同一张床上,紧紧的环着我的腰。我伸手准备关灯,她立即抓住了我:“小夏姐,我怕黑……”
我把手伸了回来,她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
“小夏姐,其实我很害怕他……”她靠在我肩边轻声说,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也没有问。一定是坐火车累了,她睡得很快,我的耳边荡漾着她均匀的呼吸声。
我把身体稍微撑起来了一点,靠在床头的木板上,侧过脸看着她的睡容,隽秀美好,唯一煞风景的是她略微皱起的眉头。
银昱泽给她的宠溺,竟会变成驱动她逃离催化剂。究竟可怜的是谁?
日期:2013-05-26 10:30
我叹了口气,拿遥控打开了电视,把声音关到最小看着默声电影,很无聊的电影。
没办法,黑色是我的保护色,在灯光下,我只能一夜无眠。
3.时过境迁,任时光再怎么琐碎,终究也抵不过一场物是人非。
左翊和初凉的婚礼在七中举行。
我们的高中。
现在是寒假,又给了不少钱,所以校方还是很乐意出场出力的,再者,他们现在都是小有成就的人,况且还有韩诺从维也纳赶来住场。
我和韩诺带着小薰进了校园。
七中啊,十八岁毕业后就再也没来过,如今又扩建了。大规模的铁架木台已经支好了,一群人忙忙碌碌的来回穿梭。
当初我们上课的那栋教学楼在原来的规模上整修了,增到了七楼。
只是加了两层,就让人觉得近在咫尺的过去变得遥不可及。
“阿诺……”我扯了扯韩诺的衣袖,目光紧紧锁住教学楼的天台。
“你还记得那里发生过什么吗?”
他一定记得,七中所有人都会记得。
“韩诺?”
我听见有人叫他,随着他回了头。
是校长。
当初我们高中的时候他就已是一个半百的老头了,他没怎么变,只是皱纹纵列了许多,头发也花白了更多。
日期:2013-05-26 10:50
“校长。”韩诺微笑应道。
“多亏了你,这么多年赞助着学校”
“我是这的学生,应该的。”
“这是……”老校长看着我良久才恍然大悟:“夏沐暖?”
“是。”我礼貌的点头。
“闺女总是小伙子的变化大啊。”老校长笑呵呵的看着我。“现在在哪工作?”
“刚刚辞职。”
“辞职?”
“嗯,家庭问题。”
“哦……”他表示理解的笑了笑,“那,之前呢?”
他貌似一定要知道从他学校里出来的学生是不是成功了,势利是每个人都有的心态。
“飓风集团,企划部经理。”
他的眼睛一下子笑得眯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好,都是有出息的孩子。”
日期:2013-05-28 19:12
他的目光转向小薰,“她是我朋友,”我急忙说。“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学校吧。”校长笑呵呵的说。
“校长您去忙吧,我们自己就可以了。”韩诺道。
楼梯都换成了瓷砖,不过走起来却不去当初的水泥地舒坦。
“这些年你赞助着学校?”我疑惑的看着韩诺。
他点了点头。
“你长大了呀。”我调侃道。
“呵呵。”
“我记得,当初我们一起发誓,毕业以后誓死不踏进七中。”我轻声说。
曾经,总是美得让人心碎,无论是苦是甜。
“可是都没做到啊,没过几个月就回来拿毕业证了。”
“阿诺,你怀念吗?”
“嗯?”他不解的看着我。
“那时候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多幸福啊。我苦笑道。阿诺,如果你有天知道我都懂了些什么,还会不会责怪我当初一言不发的离开?
“小夏姐,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对了,为什么你们校长叫你……”小薰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偏过头,看到了钉在走廊墙壁上的女生的照片。
她的五官不是很精致,皮肤也不是很白皙,况且是这种照片,完全没有美感可言。碎碎的刘海,扎着及腰的马尾,脸上洋溢着憨憨的笑容,就像一只扎着辫子的熊猫。
我看了看下面的名字。
2003届,夏沐暖。
日期:2013-05-28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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