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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英雄传
作者:
小丐2012
此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只是巧合。
第一章 邂逅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只留下一点简单的印象。只记得他的朋友们叫他谷队。他穿着褐色的冲锋衣,合中身材,带着石磨绿的始祖鸟的棒球帽,眼神锐利,似乎能把人看穿。仅此而已。
我肯定也没有给他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体格单薄,脸色苍白,因为老靠在床头看书,我微微地有点驼背。我们可能像世界上太多的人,只是一面之缘,相逢而过。然而命运却安排我们再次相聚。
我们再次相聚的地方是在大漠。
事情的转机往往发生在情绪陷于低谷之后。那是一次身不由己的相亲。
当时我正坐在一家麦当劳里,原因是系里关心我的一位女老师非要为我介绍一位男朋友。这位男士是北京人,有车有房不说,光房子就有五套。老师认为条件很好,至少我嫁过去可以少奋斗10年,毕业后也可以顺理成章留在北京。
大约老师将我的电话号码直接给了对方,第二天上午,相亲对象就把电话打过来了。电话那头儿是一口京腔,听声音人还不坏。对方在电话里和我好一顿神侃。最后,看我话说得不多,对方约我第二天在这家麦当劳见面。还不错,他没有像我前面见过的相亲对象,一上来就问我谈过几次恋爱,家境如何,父母做什么的。所以我就答应了。
日期:2013-06-26 16:09:21
我先到的。这家麦当劳不是位临街区,所以虽然已经快到中午,来的人并不多。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为了不像老僧入定一样呆坐着,我去排队给自己买了一杯橘子水。站在我前面排队的那个人是个黑胖子,我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来相亲前,我的姐妹团一遍又一遍地叮嘱我,今天来的相亲对象如果不是外表太猥琐,如果他人品端正、眼神诚恳,那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我端着橘子水走回来,周围多了几个人,幸运的是我的位置还没有被人占去。我手握着橘子水一面暖手一面望着窗外。窗外高楼林立,不远的地方就是国贸大厦、建外SOHO。这应该是有钱人来往的地方,不时有宝马、奔驰在我眼前停下来,接上穿着讲究背着名牌包手里提着十数个纸袋的年轻姣好的女子。
看到那些拥挤的钢筋水泥的积木块,还有眼前这一切,我总是感到莫名其妙的不安。我一直认为,做学术应该在一个与世隔绝心如止水的地方,但是北京却是个大都会。
我是学历史的,主攻西域文化。我的朋友笑话我“厚古薄今”。他们说得对,学历史本身就不是一种现实的态度。现在,谁还为热爱而工作?热爱,可以,但充其量只能当做一种爱好而已。我的同学、师姐师妹在一起,总是哀叹拿到学位后,我们肯定要转行去做营销或者传媒,否则的话,面临的就是失业。我要坚持我的热爱,可是又有谁会理解我的这种坚持呢?这种看不到任何物质回报的热爱在大多数人眼里多么微不足道啊。很多时候,我需要不断自我振作,因为除了坚持,别无选择。
日期:2013-06-26 16:24:14
我的心绪不好。一段执着的感情竟然让我沦落到被迫相亲的境地。越来越多的人的提醒,我再不着急相亲,我就即将归入老恐龙的行列了。我一直觉得我的生活过得很好,有滋有味,但是没想到在别人眼里竟然是可怜的。
我对待感情的看法也是老恐龙了。现在的人无论男女,感情很看得开的。恋爱可以真的,但是结合在一起,可能和感情无关。我的表哥表嫂是周末夫妻,节假日一起出现,看起来感情一点没问题,平时各玩各的。有一次,我表哥带着好几个女孩子在外面开房间,隔壁的门开了,我表嫂和另一位男士从里面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两口子就像不认识一样。据我母亲说,我表嫂是我表哥公司的财务总监,离婚拆分公司对谁都不好。很多我周围的人认为结婚其实就是搭伙过日子,有个伴而已。有的女孩甚至认为找个男人就是为了繁衍个下一代。
是谁让我们对感情变得这么悲观绝望世俗?是归结于我们存在的社会?还是因为我们始终等不到那个人的出现?
日期:2013-06-26 16:33:19
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的相亲对象打来的。他问我到了没有。我说我已经在麦当劳里了。他说他马上就要进麦当劳了,并且告诉我,他还带了他父亲同来,希望我不要介意。
我不会介意,不过听到这句话我还是很诧异。他快30了吧,见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还需要老爸帮他坐镇?!要不就是要他老爸也来相看我,那就太可恶了!这种事情我经历过。热心的叔叔阿姨老师师母们按照我的学历、身高、长相帮我挑好了男孩子。我们在某个不奢华但看着也还温馨的茶社,客客气气地问候后落座,邻座两位心不在焉喝着茶并不时回头看我的父母级别的长辈其实就是对面小伙子的父母。
我急忙往窗外看去:一个很黑的胖子依偎着一位玉树临风般的老者走来。这个胖子比方才排队的黑胖子更黑,而且更胖!
我急忙掉过头,心砰砰乱跳。我已经说我到了,没办法装成其他人悄悄溜走了。
我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和玉树临风的老者寒暄了几句。天啊,这对父子差别太大了!如果不是领养的孩子,那这小黑胖的基因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遗传变异。
小黑胖要了两个巨无霸和两大桶可口可乐。他把一个巨无霸和一大杯可乐推到我面前。我问他:“你怎么没给你的父亲点一份?”
小黑胖看了他父亲一眼,催促说:“你不是很快就走么?”
“谢谢,我就喝橘子水好了。”我冷淡地说。
小黑胖胃口很好地吃起来。我从橘子水杯边缘观察着正吃得津津有味的他。小黑胖的脸活像个海绵皮球,额头是褐色的,脸因为往外鼓突,所以颜色更黑一点。特别是脸蛋的最上端,因为最直接接触阳光,形成了大拇指指甲那么大的斑块,很像日本动漫《机器猫》里的大熊。我暗自揣测,要是用手使劲捏一下,感觉一定极好。
看到冷场,老者主动和我聊起来,告诉我说:“他(小黑胖)是出生在山西,长到十几岁才回到的北京。那时候我们生活挺苦的,但是我和他妈有什么细粮都留给他。所以他还没算苦着。”
原来是这样。都吃这么胖了,还没算苦着?!
我眼看着小黑胖大口把那个巨无霸吃掉了,看得我都饱了。小黑胖却意犹未尽,眼光瞟到了我面前的巨无霸上。
“你真不吃了么?”他问我。
“我吃过午饭了。”我回答。
小黑胖欢欢喜喜把那个没有动过的巨无霸拿过去吃了起来。我帮着把那杯大可乐顺势推了过去。
“你把这杯可乐带回去我晚上喝。”小黑胖告诉他父亲,花了很长时间很仔细地用个袋子把可乐杯子给套了起来——这和我心目中的意中人差别多大啊!
日期:2013-06-26 16:45:18
他父亲看我们交谈上了,认为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就拿着那大杯可乐起身告辞了。小黑胖连珠炮一样向我发问了。我觉得我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是很多他的话题我无从回答,比方说2012是不是世界末日,欧债危机该如何解决,两韩何时统一。
这位老者走了以后,我知道我也终究坐不下去了。我拿起旁边的挎包站了起来:“我下午还要参加一个seminar,再见!”我盯着小黑胖,思忖着是不是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一下他的脸。小黑胖拿着咬了几口的巨无霸,惊恐地看着我。周围人来人往,我克制住,离开了。
我推开麦当劳的门走出来,冷不防有人在背后叫住我:“他呢?”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位玉树临风的老者。他没有走,而是站在门外等候他儿子呢。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在里面坐着呢。”我忽然友善又恶作剧地笑了一下,背上挎包就走了。
我走在街上,心里感到有几分落寞。一个人感到孤独并不是因为她独处,而是走在人海中却没有人可以理解。这种相亲的结局在我意料之中。我不会在麦当劳遇到我的意中人,虽然那个人也会在街边买个煎饼果子喝碗豆汁儿。学历、家世都不在我考虑之列。那个吸引我的人,也许长相举止和我想象的大不一样。王菲姐姐说过,对她来讲,爱情是捉摸不定的,也许在电梯里就和一个管道工爱上了。也许她可以讲这句话,但是,换成我,就不行。因为我是凡夫俗子,我只能按照人们指定的世俗约定过我的一生,否则就会碰得头破血流。
可是我不想我的人生按照人们指定的世俗约定,成为固定的模式。我想从熟悉封闭的环境出走——生命一定还有其它的可能。如果不能按照我的愿望去生活,活着就是一种受罪。我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是我不能肯定我期待的那人同样也在等待着我。
我正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手机忽然响了。
日期:2013-06-26 21:12:54
我正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有人在马路边上喊我的名字“小A”。这是我的一位师兄。他是专门研究敦煌学的,我们是一个导师,所以关系很好。他叫我上了车,说正要找我告诉一件事情。他的一位朋友谷队长正在计划穿行一次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他本来很想去的,但是太太怀孕了。他和谷队长讲述了我的梦想,并说如果我有足够的胆量的话,谷队长可以带我一起去。
我迟疑着问:“他是打算雇骆驼去么?”
“你说什么呢!雇骆驼!你以为是十二世纪丝绸之路的商人么?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
“不骑骆驼,难道徒步么?”我更疑惑了。
“驾车去啊!”
“驾车去?!我没听说过汽车可以在沙漠里跑啊。”
“当然可以了!”他很肯定地说:“汽车是可以在沙漠里跑的,但是也只是极少部分人能做到。他们去过好多沙漠,但是还没有人驾车进入过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他们这次就是去挑战一把!”
“他们如果真的能进入大漠,那我愿意跟他们去一趟!求之不得的!”我心里顿时兴奋起来。
“我看你别去了!”师兄仿佛后悔了,“梦想可以做一做,但是用命去赌博就算了!闹不好死里面。你妈该多伤心,死在大漠里,连尸体都带不出来,最后变成木乃伊。”
师兄说,他正要去一家修理厂看看他这辆车出了什么状况。那位谷队长也在那儿盯着他的车改装得怎么样了。“你们可以先见见。兴许人家不带你去呢。”
我就是在那家乱糟糟的修理厂第一次见到他的。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没有动。我师兄跳下车,径直走过去,和一位穿着厚冲锋衣、戴棒球帽的三十多岁的男人热情洋溢地打招呼。
谷队长肯定早于我看见他而先瞧见了我。我留意到他锐利的眼神。
正当我直勾勾地望着前方挡风玻璃发楞的时候,师兄走了过来,敲了敲窗玻璃:“你怎么不下来?谷队长和他的朋友们,都是很好的人,下来打个招呼吧,不然显得你很高傲!”
我只好下车,悄悄地走了过去。从修车厂又出来几个人,看样子他们是朋友,彼此很熟。我到底就没有过去和他打招呼。他和他的朋友们,还有我师兄在一起聊车聊男人感兴趣的东西。
日期:2013-06-27 09:33:27
“谷队,你这车升高了3寸还是5寸?”我师兄探身往下看了看。
“3寸。5寸的话,底盘改动太大,车整体的稳固性就差了。”他回答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很有教养,和他本人的形象不是很接近。
“你们真打算去吗?”
“当然,没看到我们正在积极备战吗?”他微笑着说。
“啊,对了,谷队,这就是我说的我的师妹小A。她对西域文化痴迷得很,现在能塌下心来做学问的女孩儿越来越少了。”
谷队长深看了我一眼,仿佛在看一辆停放在路边的汽车是否还能开一样。“到时候我把她手机号给你,”师兄说,“你有什么事情就和她直接联系。”
我和师兄回学校的路上,师兄对我说,为了这次塔克拉玛之行,这位谷队长足足准备了2年的时间,反复琢磨卫星地图,先后三次来新疆探路。“这谷队,外表看着矜持克制,内心是岩浆,他自己自称是‘疯子’,对于自己热爱的事情非常执着。”
他闲闲地说着,我也闲闲地听着,当时并未在意,后来,我亲身体会到了师兄所说的每一个字。
回到宿舍里,我拉上窗帘,坐在书桌前,特意给自己泡了一杯好茶。我从不在这么晚的时候喝茶,因为怕晚上失眠,第二天起不来。现在,即便不喝茶我也会失眠。我要好好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情,想想我是不是要加入一次严酷极限环境的旅程。
塔克拉玛干,充满了诱惑的名字,是多少探险学者终极的梦想!她是世界四大古老文明中国、印度、阿拉伯、希腊文化唯一的交汇地。那连通欧亚大陆已经消失的古丝绸之路更增添了她的神秘色彩。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究竟有多少消失古国的遗址,至今没有人能说得清!
多好的机会啊!我能进入到沙漠的腹地去探查一番。可是,沙漠充满了诱惑,沙漠又令人生畏!伟大的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爵士称其为:“死亡之海”!这片广袤的大沙漠名字就是“进去出不来”!
我拿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莫名的心砰砰地乱跳。人都有美好的幻想,但是事到临头却总是害怕改变,我也是。我担心我的决定会带来未知的命运,同时可能失去现有的一切。不过拜伦说过,We must travel in the direction of our fear(我们必须按照我们惧怕的方向前进)。想到这里,我下了决心。
日期:2013-06-27 15:12:39
看到大家顶贴,动力那是哗哗的。我再更新一点。:-P
一个团队
入冬了。
北京这个冬天有点冷。我指的不是温度,而是它经常像南方一样下雨。
我穿着一件黑色短款的羽绒服,深蓝色磨旧牛仔裤套在一双齐膝的芥末黄色长靴里,脖子上严严实实围着一条正红色的羊毛围巾。这是我最好的衣服。我也喜欢穿着。天涯的时尚论坛是我的必修课之一。可是我是个穷学生,现在淘宝的衣服鞋子既贵质量又不好了,再加上还时不时的一起出去搓一顿,只能赶在每年换季的时候买打折的甩货,留到明年去穿。不过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幸福。
自从上次见后,谷队长并没有联系我,我以为他们不会考虑带上我了。没想到前天下午,忽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看信的内容和口气应该是谷队长发来的。
我按照给我的地址,从一个拥挤狭窄的小胡同口往里走,找到一个老式的红砖四合院。正对的门半掩着,从门缝内发散出橘黄色明亮的灯光。
屋里有人在聊天。有一个熟悉的悦耳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点鼻音,让人一下子就听出来那就是谷队长。我镇定了一下,猛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来!”是谷队长干脆的语调。
我推门进去。这是一个散发着原始气息的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的空间。里面像仓库一样,散乱地堆放着原木色的椅子和长桌子,墙的四周挂了差不多二百多幅大照片,清一色全都是户外照——沙漠、无人区、高山、峡谷、大海。
角落里叠放着几个黑色大轮胎。上面搪着一块木板,摆着仿元代青花瓷的茶杯茶碗。这个空旷的房间虽然点着暖气,可是仍然觉得有些冷。
屋子里只坐了两个人。
我又看到了那双锐利的眼神,但是和锐利的眼神相配的却是一副儒雅友善的脸孔。
我师兄后来断断续续又给我讲了谷队的一些情况,说他是个牛人,说他开过20多种类型的越野车,丰田陆地巡洋舰LC80、自动挡六缸切诺基和五十铃四缸竞技者、铃木、JEEP 牧马人Rubicon、三菱V76、依维柯2046、奔驰ML350。
这些车型我闻所未闻。
谷队长示意我坐下。一个电热水壶发出轰鸣,很快,就听开关“哒”地一响,水开了。
主人伍一泡好茶,一一为我们斟茶。茶喝起来是大红袍的味道。我上次在那家修车厂子也见到了他。他嗓音尖利,有着南方人的口音。
“你好!马可菠萝和我们提到了你,说你是专攻西域历史的。”谷队说。
我一愣,顿时领悟马可菠萝就是我师兄。他们一定叫的是网名。
“是。”我回答。
“你有野外生活的经历么?”
——看来是要来真格的了!
日期:2013-06-27 21:30:54
“不是很丰富。”我担心如果实话实说会被就此委婉劝退,但是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其实应该是没有。”
他们倒是也没有吃惊。
“你去过新疆没有?”伍一问我。
“没有。”
“那你怎么研究西域文化呢?”伍一笑着问我。
伍一问到点上了。我有些心虚地回答:“只能坐在图书馆看书研究。”
“哦,你是学院派。”伍一咧了一下嘴。
“你对塔克拉玛干了解多少?”谷队问。
塔克拉玛干——一个多么有诱惑力的名字!每次一提到她,都会禁不住血流加快。
我对塔克拉玛干最大的着迷之处就是,古丝绸之路的南线和中线从她的南北通过。《史记》和《汉书》上记载的那些消失的神秘的西域36国——且末、于阗、精绝、龟兹就星罗棋布地分布在塔克拉玛干的沙粒下。
“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这次行动的范围和路线。”我热切地问。
“我们这次的路线,是从麦盖提出发,最终到达若羌。”
若羌再往南一点,就是楼兰了。我默默地对自己说。当年贝格曼挖掘出小河墓地,找到消失的楼兰古国的时候,举世震惊!
“我得再次提醒你,”谷队长突然对我说:“沙漠里很苦,很受罪。你可能要好几天甚至十几天洗不上澡。先想想你能忍受么?还有夜晚的寒冷。虽然我们的装备已经很不错了,睡袋是抗零下-40°C的,但是肯定”谷队长在“肯定”两个字上着重强调了一下“没有家里床上舒服。你能受得了这份苦么??”
“你们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进沙漠呢?”我问:“夏天天气热,地表温度高,轮胎容易融化,这我理解。可你们为什么不选择春秋两季呢?”
五一正要开口,谷队抢先说:“是这样。每年3月开始刮沙尘暴,一直到本年的9月中旬才结束。塔克拉玛干沙漠一年中最稳定的季节就是冬季,风沙相对较小,而且低温使沙丘相对较硬,和田河、克里雅河枯水期,便于通过。”
1895年 4月10日这一天,斯文·赫定探险队一行人离开了麦盖提的拉吉里克村。探险队除了队长斯文赫定、探险队员、向导外,还有8峰骆驼、两条狗、3只羊、1只公鸡和10只母鸡,有够一行人食吃三四个月的粮食,全套皮大衣、冬装,以及足够装备一个警卫班的3支长枪、6支短枪,另外还带了从气温表到测高仪等一应科学仪器——
可是,惟独没有带上足够的饮水!
在穿越叶尔羌河与和田河河之间那段广袤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时,几天之后就耗尽了所带的饮用水,在此后行程中,他们喝过人尿、骆驼尿、羊血,一切带水分的罐头与药品也是甘露,最后,不得不杀鸡止渴,可割掉头,母鸡的血已经凝固。前方和田河的河岸林带,赋予了他们超常的求生信念。
等斯文赫定最终挣扎着来到和田河时,仅剩下他和一名维族向导。令人崩溃的是洪波滚滚的和田河竟然断流,只露出了干涸的河道。绝望中的斯文赫定无意中听到水鸟拍打翅膀的声音,这才让他没有错过一个枯水期也冒着清泉的小水塘,侥幸生还。
这次的沿着北纬39°线的穿越,导致斯文赫定探险队全军覆灭,丧失了全部辎重,包括两架相机和1800张珍贵的底片。
从此,斯文赫定给了塔克拉玛干沙漠一个意义深刻的别名“死亡之海”。从此,再没有,
作为一个老牌探险家,斯坦因也承认,穿越沙漠是非常艰难的,也是非常危险的。
斯文·赫定的“败走塔漠”让后续40年的西域探险家从中获取了铭心刻骨的教训——
进入塔漠最好的时间就是冬天!
日期:2013-06-27 22:07:21
“人是不是早就该到了!”谷队长看了看手表,神情严肃地问伍一。
“老葛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今天大雾,飞机晚点了。其他的人为什么还没来,我也不知道。”
“不守时不守承诺,这样的人不能参加探险队!”谷队长板着脸说。
突然的,手机铃声大作。伍一拿起手机:“喎哎,你到哪儿了?”
对方在回话。
“嗯、嗯、嗯、”伍一不住地说“嗯”,最后说了句“行”然后把电话挂了。
“是老潘。他已经进北京了。今天京港澳高速塞车。”五一说。
“你怎么认识他的?”谷队问。
“我不认识他,他是‘灰太狼’的朋友。”
“‘灰太狼’呢?他不是第一个要报名参加的吗?”
“‘灰太狼’早上和我说他感冒了,今天来不了了。估计以后也不会来了!”
“现在退出比进沙漠后想退出要好很多吧!不强求。”谷队长说。
就听外面一阵吵杂声音,门被猛地推开,进来一大票男男女女。屋子一下显得不那么空旷了。男士们差不多都穿着五颜六色的户外服装,带着棒球帽,少数穿着羽绒服。女性大概是这些男人的家眷,穿的都是都市风格的衣服:羽绒服、裙子、长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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