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凶——女孩坠亡之前,你看见了什么?

作者: 贼眉鼠眼大师兄

  夜半的天台有些微凉,楚歌猜想这也许和自己的心情有关。就在十分钟前,她失去了两样很重要的东西:最要好的闺蜜和最喜欢的男孩,这样的打击当然会让人心灰意冷。
  不知是谁忘了收起晾晒的衣服,搞得的天台上到处是容易引起错觉的轮廓,它们被黯淡新月拉出的模糊影子更是透出一股难言的神秘。
  但满是心事的楚歌显然没有在意这些,她绕过那些影影绰绰,来到属于她的那处水泥护栏边,对着夜幕发起呆来。
  起风了,纷乱的发线拂得脸颊有些痒,楚歌甩了甩脖子,随意地伸手收拢自己的散发,眼光一瞥,浑身的寒毛却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

  在她的余光之中,那些被新月照出的衣影此时也随着风势不时摇摆,唯有一个也似人形的影子却一动不动!
  楚歌以为是自己眼花,干脆扭过头,盯着地下那些影子,谁知这时风却停了,影子又全都恢复静态,像是恶作剧过后又瞬间伪装起来的玩偶。
  楚歌仍不罢休,她慢慢转过身,顺着影子望向那片安安静静被悬挂着的衣物。
  可还没等她看清,斜挂着的新月却又被不知哪儿飘来的云遮住了,天台之上的景物顿时模糊下来。
  周围的气氛突然就泛起了一丝诡异,楚歌越是看不清,就越觉得那衣服之后藏着些什么,于是双脚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去。
  离那片衣物越来越近,楚歌明显感觉自己的心纠了起来,喘息声也不由自主变得粗重,她突然有些后悔,很想扭头跑开,然而此刻,离她最近的那件浅色丝质睡裙已不过咫尺。
  踌躇不定的楚歌控制了一下呼吸顺便稳定情绪,却发现自己的喘息声似乎不减反增,并且几乎到了刺耳的地步,无奈中她干脆一把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可片刻之后,她才终于发现,这喘息声根本不是出自她口,急促的呼哧声频率仍在渐渐加快!

  那后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它想要做什么?
  来不及多想,楚歌立刻做出离开的决定,然而不等她的身体做出响应,面前那件睡裙却突然一翻,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后面窜了出来,楚歌还未看清,喉间便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紧绷。
  惊恐万分的楚歌直到现在才发现,她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满是凌乱伤痕的苍白脸孔,衬上一对眼影浓重充满恐惧的大眼睛,简直如同鬼魅。
  不知是因为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还是因为极度的愤怒或恐惧,楚歌感觉到勒紧自己的那双手在不停颤抖,让想要反抗的她都有些把握不牢。
  在尝试了几次掰开那铁箍般的手腕失败之后,楚歌的视线已开始模糊了,她只能伸手胡乱地在自己被勒的部位拨弄,做些无谓挣扎,同时脑中开始出现一些零散的画面,全是些重要或不重要的过往。
  混乱中,不知谁啊的一声,楚歌突然感觉喉间一凉,一丝救命的空气涌了进来,之后她在猛烈的咳嗽中趴在了地上。
  咳了片刻,楚歌忽然意识到自己仍处在危险之中,于是胡乱抹了把满脸的鼻涕眼泪,忍住喉部的灼痛爬起身来,但不经意的一瞟,又让她愣在原地。她看见不远处一个中长头发的女孩,双手抱头,脸埋在腿间,筛糠般抖个不停。楚歌环顾了一周,再没发现第三人,心中顿时迷惑之极:刚刚,真是那个女孩对自己施暴的吗?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你为什么要掐我?”,楚歌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女孩抬起头,眼中除了恐惧还满是仇恨:“我知道你会来的……,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逃不过的……,但是你别想再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就算杀了我也别想!”
  楚歌有点被她的表情吓住,但心里却又对她的恐惧有些同情:“我不是坏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更不会杀你,你先起来好不好?”
  见楚歌往前走了两步,女孩竟反应激烈地蹬腿后退,楚歌只好停住,荒谬地感觉是因为自己没死才吓着她的。
  “你不想我死?”,女孩退到了护栏边,靠着护栏慢慢站了起来,“你不想我现在就死?”
  “是啊,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跟我说说你遇见什么了,也许我能帮你呢?”,楚歌见她轻轻一跳做在了护栏上,赶忙加快语速。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吗?你只不过是想从我这儿再骗取一些消息而已”,女孩的眼神变得怨毒,“你做梦!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楚歌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见她身体开始向后倾斜,只能再次加快语速:“你这样是因为什么?失恋吗?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刚刚失恋啊,我……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喜欢的男孩走到一起了,也就是几分钟前的事。”
  女孩后倾的动作缓了下来,看着楚歌似乎思考了一阵才开口问道:“真的吗?那,你也是上来自杀的?”
  “我……呸!我上来透气而已,我像那么脆弱的人吗”,楚歌不知为何,突然怒火中烧,顿了片刻,语气才软下来,“我还没活够呢,你也别那么想不开。”
  女孩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这让楚歌看到了一丝希望,她小心地再一次朝女孩走过去,脸上露出尽可能真诚的微笑。

  见楚歌再次靠近,女孩又露出怀疑的神色:“你还是想从我这儿得到点什么对不对?”
  楚歌尽力压制自己的不耐,嘴上却道:“不是,我就是希望你能和我谈谈,也许就会想开一些,真的。”
  “要知道真假,只有一个办法”,女孩把右手一抬,一根利物捏在她食指和拇指之间,看起来像是钢针。
  楚歌一惊,冷汗顿时冒了出来,下意识地护住胸口,慢慢靠近的脚步也不由顿住。
  谁知女孩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却举起左手,同时将那钢针猛地插入小指甲缝间!
  十指连心,楚歌想象不出那有多疼,她只看见女孩浑身都剧烈颤抖地缩成一团,脸上表情扭曲,满布的伤痕愈加狰狞,甚至下唇也被自己的牙齿咬出血来,滴落的血珠,在自己的下巴上描出一条笔直的红线,颜色比霓虹灯更加触目惊心。
  “你……你……”,楚歌惊得说不出话来,急忙又退开两步。
  “呀……”,拔出钢针似乎比刺入时还要痛苦,女孩忍不住呻*了一声。楚歌这时才看到,她十只手指的指尖全都血肉模糊,泛着紫黑的死色,有几片指甲,甚至就这么开裂外翻地挂在指侧。
  然而,当楚歌的眼光由女孩残缺不堪的手再度转向她的脸时,却发现刚才的扭曲早已不在,现在竟换了一副柳暗花明般的欣慰表情,着实诡异!

  “好,很好!”,女孩的声音里多出一分冷静,嘴角甚至还有一丝微笑,“我是必须要死的,不过还是谢谢你在我最后的时刻安慰我。”
  “你就不能活下去吗,要知道……”
  “他就要来了”,女孩打断楚歌,眼神空洞地望了望夜空,“来不及说那么多了。”
  楚歌顺着她的眼神看看,又环顾四周,却什么也看不到。
  “你记着”,女孩掩口咳了两声,然后紧盯着楚歌说,“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

  说到“事”字的时候,女孩的身体便开始快速后仰,双眼却始终望着楚歌。待楚歌反应过来,冲到护栏边时,双手抓住的,只有她飞快坠落身体带起的一阵风。
  女孩就这么安静地往下落,最后望向楚歌的眼神有种解脱般的安详。脱离了霓虹灯的照射后,楚歌终于看清她衣服原有的白色,只是那一小片凋零的白,在不久后便猛然凝固,像是贴在了相框上的照片。楚歌趴在护栏边,难过地闭上双眼。
  可怖的是,女孩的下坠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跌落时的尖叫,呼啸的风声,甚至女孩落地时应有的碰撞声都完全被夜色吞没。当楚歌再次凝聚目光,却发现就连最后看见的那一丁点白也融入了漆黑消失不见,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只是她的幻觉。
  “啊——”,楚歌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嘶喊起来。
  日期:2013-05-17 13:42:00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近午的日头给了楚歌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再一次回头看了看那巨大的国徽,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给她做笔录的警察态度很好也很有耐性,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在细节上不厌其烦地让楚歌重复再重复,搞得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夜天台上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

  完了,看来这些天什么都做不了了。楚歌沮丧地掏出电话,给自己的老板——小卓姐打了个电话请假。虽然她也算是这个微型外贸公司的股东,但凡事都跟小卓姐汇报早已变成了习惯。不忍心让忙得团团转的小卓姐再额外耗费精力,楚歌婉拒了她要来探望的要求,一个人在街头随意晃荡着。
  本来这样的时候,田羽总会陪在身旁的,但自从昨晚得知她已经和林爽在一起之后,楚歌就不太愿意找她了。唉,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孤单外加百无聊赖,楚歌只能选择宅在家中,上网、发呆、叫外面,再有就是昏昏欲睡。
  也不知这样与世隔绝地过了几天,就在楚歌某次摊在沙发上打盹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几乎就要烂在家里的楚歌被电话铃声吓了一跳,猜测那是田羽,拿起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楚歌拿起电话却不吭声,对方只好先开口。
  “嗯”,楚歌完全没有张嘴的欲望。
  “请问您是楚小姐吗?”

  “嗯。”
  “哦,呵呵,这么安静,是不是在家里啊?刚下了阵雨,外面很凉快,可以出去走走的”,那个男中音很亲切,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我没心情和你聊天气,你是谁?有什么事?”,楚歌看看紧闭的窗户,突然很想丢掉电话,但这不是她的风格。
  “不好意思啊,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不该跟你开玩笑的”,男中音毫不介意,“是这样,张警官给了我你的电话……”
  “又来!他已经问了我五个多小时了,还没问够?”
  “不不不,你误会了楚小姐”,男中音爽朗地笑了几声,“我不是警察,我们和他们是合作单位,怎么说呢,张警官是觉得你的情绪不太好,有可能受到那件事情不好的影响,所以想让我和你聊聊。”
  楚歌懂了,心里却一下子冒出火来:“什么?你们觉得我是神经病吗?还找了个神经病医生来给我检查?”
  “哈哈哈,神经病医生这样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很有久病成医的味道啊……”

  楚歌一句也不想再听,正要挂断,就听见那头又说:“放心,有病的不是你,是她。”
  “什么?”
  “你没有……额……神经病,我也不是神经病医生,我算是警队外聘的心理咨询师吧。”
  “不是,我是说,她,有病?”
  “是啊,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咨询师停顿了一下,“她的情况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了,她有精神病史很久了,她的名字叫……,嗨,我跟你说这些干嘛,我就是想告诉你,她的死和你没关系,你用不着内疚。”
  “告诉我好吗,要不我怕自己永远也放不下。”
  咨询师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真觉得这样对你有益,我就跟你一起分析一下她的情况,其实的确是这样,都说开了也就容易放下了。”
  “谢谢”,楚歌心里有些感激,这个时候,关心她的,似乎只有这个声音温柔的心理咨询师了。
  “嗯,她的名字我不方便直说,就叫她小丽吧。”
  “行。”
  “几年前,她以写作为生,有一次突然报警,说她小说里的人物跑出来要杀她,并且已经杀了很多人了”,咨询师停了一下,“这有没有让你联想到什么?”

  楚歌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小丽坐在护栏上说“他就要来了”时望向夜空的样子,心里猛的一紧。
  “你是说她妄想自己被追杀?”
  “应该是吧。她在你面前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楚歌于是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问:“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妄想症犯了?”
  咨询师不置可否:“在那一段时间,也的确发生过几起凶杀案,手段残忍至极……”
  “啊!”,楚歌想起小丽突然冲上来勒住她脖子的情景,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不会是她……”
  “不知道,警察再一次去找她的时候,却找不到了。”
  “然后就是那天晚上的事了?”
  “是,警察怀疑她有严重的自虐和暴力倾向,所以……”,咨询师缓了缓语气,“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未必是坏事,我这么说你应该可以释怀了吧?”
  楚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作为回答。
  “嗯,你能想开我就放心了。”

  “谢谢你”,楚歌心中感激之情更盛,同时对这个富有同情心的陌生人已充满信任。
  “生活中会遇见很多事,不过没有过不去的坎的,心宽天下宽”,好听的男中音说得慢条斯理,看似空泛却直击楚歌要害。
  “谢谢,太感谢了,我现在好受多了。”
  “呵呵,先别顾着谢,现在轮到你帮我了。”
  “什么,我能帮你什么呢?”,楚歌奇怪道。
  “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凶杀外,她周围还有一些失踪案也一直没线索,有些失踪者甚至是她的至亲。”

  “你是怀疑……”
  “我是想让你回忆一下,那天晚上还有没有什么细节被你忽略了?虽然不过是简单的自杀,但对于警察却很可能是极重要的线索。”
  “能想起来的,我都对张警官说了啊”,楚歌努力回忆着,她不想让电话那头那个关心她的人失望,“对了,一开始她可能是把我当成她恨透了却又非常恐惧的人,所以才会一上来就掐我脖子,身体却抖个不停”
  “那后来呢?”
  “后来……”,楚歌犹豫了一下,“后来好像是因为我跟她说我也失恋了,劝她别死,而且我看起来也的确一脸倒霉像,她才开始相信我不是她认为的那个人。”
  咨询师没有应声,似乎在思考什么。
  “对了,为了确定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她甚至用钢针扎自己的指缝”,楚歌说着,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现在想起来,难道是她连自己身处现实还是梦境都分不清吗?”
  “扎了以后她是不是看起来很放心的样子?”,咨询师缓缓说道。

  “是,好像松了一大口气。嗯?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是心理咨询师你忘了?”,咨询师轻松地笑笑,“接下来呢,接下来很重要,你仔细回忆一下。”
  “接下来我想去拉她,但是她说她必须死,不关我的事,然后就一翻身掉下去了”,虽然此时楚歌已经认定小丽的精神有问题,但想起当时的情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惋惜。
  “没有说任何其他的话,或者给你任何东西吗?”,咨询师的声音出奇地严肃。

  “没了,真的没有了。”
  日期:2013-05-17 13:42:00
  应该承认,和那个叫做李勉的心里咨询师的交谈还是有效果的,虽然心头的沉重并未减轻多少,但至少在理智上楚歌已经没有太多负担了。
  虽然电话里答应他一回忆起新的细节就立刻回电,但其实楚歌心里清楚,除了瞎编,自己已经提供不出任何稍有新意的信息了,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希望能跟他保持联系而已,毕竟,她现在愿意信任的人已经不多了。
  又休息了几天,楚歌终于决定回去上班,毕竟现在这样非人的日子不可能过一辈子。
  当晚,她就打开公司邮箱,看看有没有什么邮件需要处理,她知道小卓姐最怕的就是处理外文邮件了。所幸,大部分的邮件小卓姐都自己搞定了,除了一些无伤大雅的语法问题,倒是没犯什么太低级的错误。楚歌想象着小卓姐咬着指甲皱着眉头嘴里不停絮絮叨叨反复修改邮件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很快,一封邮件让她止住了笑。
  那是五天前的邮件,发件人是田羽,内容是空的,标题是“歌子你忙吗,打电话给我”。
  这奇怪的邮件让楚歌不由得有些担心,立刻拿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好在铃声响了两次便接通了。
  “歌子!”,田羽的声音好像有些意外。
  “那么大声干嘛?我既不是李咏,你也没中什么大奖!”
  “讨厌!我是想不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想不到是什么意思,咱们多的时候不是一天能打七八回吗?再说,我不打给你,你就不会打过来吗,发个奇奇怪怪的邮件,我还以为你的嘴被什么人亲肿了说不出话呢!”

  “你个小蹄子,再胡说我抽你哦”,田羽这么说着,语气倒是一点不恼,“我是……怕你不高兴嘛。”
  “不高兴?为啥?”,楚歌装傻。
  “因为……我和林爽啊,那天晚上你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所以我在想你会不会也……”
  “啊呸!就你把他当宝啦,我一直当他是小弟弟而已”,田羽挤出笑脸继续说,“我不喜欢太闹的,我喜欢成熟稳重有担当,性格内敛甚至有点木木的男生,明白吗?”
  楚歌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并且她严重怀疑田羽也清楚这一点。
  “那你怎么这一周都不跟我联系?”
  “唉,我遇见倒霉事了……”,楚歌只能拿那件事出来挡,颠三倒四地说了一遍,听得那头的田羽惊呼不止。
  “原来是这样啊,那怪我自己想多了”,田羽关心地问道,“你现在怎么样啊,要不要我去陪你?”
  “不用,你还是做你爱做的事去吧!”

  “滚!”,田羽笑骂,“你这**尽想些龌龊事!明晚有没空?林爽说要正式拜见你这个大姨子呢,正好敲他一笔。”
  “不了,你是没见我现在这副憔悴样,当他大姨妈都有剩”
  “不管,莉莉玛莲,我们就蹲门口等到你来,挂了!”
  楚歌无奈地放下电话,心里还是有些酸,却也多了些温暖。
  她又拿起电话,拨了另一个号码。
  “楚小姐,你好”,电话立刻就接通了,那个好听的男中音好像一直就守在电话边。
  “你好李勉,叫我名字就行了,老叫楚小姐挺疏远的。”

  那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好,楚歌。有事吗?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嗯——”,楚歌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只好假装想了一下,“我就是觉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好像很多疑点,小丽真的是精神有问题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直到楚歌喂了一声李勉才接道:“有什么疑点吗?关于小丽的事,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
  楚歌没想到他这么敏感,暗自拍了一下自己的臭嘴,慌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可能是被吓着了脑子不清楚,你别介意啊。”
  “没关系的”,李勉的语速慢了下来,“关于那天的事,你真没再想起什么来了吗?”
  “真想不起什么了,不过我还会再仔细想想的。”

  “你还是呆在家里吗?”,李勉突然问。
  “在”,楚歌笑着说,“你不是又要劝我出去走走吧,现在可是半夜,那次之后我就有黑夜恐惧症了。”
  “呵呵”,李勉笑笑,算是回应楚歌的幽默感,“没有,就是随便问问,不过今晚月色不错哦。你早点休息吧,放心,那样的情形,今后你再也不会看到了。”
  楚歌放下电话,心说自己不过想拉个人明天一起去酒吧,谁料却弄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尴尬,看来是自己的非分之想遭报应了。
  百无聊赖中,楚歌伸手去开窗,打算看看李勉所谓的月色,谁知还没找着月亮,就看见半空一个煞白的影子疾速往下坠,在白影掠过窗前的一刹那,楚歌透过玻璃清楚地看见一双充满恐惧深深下陷的大眼睛,那眼睛紧紧盯着楚歌像是想要传达什么,衬上满是伤痕的惨白脸孔,楚歌竟诡异地生出一种正在照镜子的错觉来。
  终于,白影掠过窗前的那一瞬间结束了,楚歌捂着嘴,下意识地伸长脖子往窗下的漆黑望去。

  谁知她脸孔尚未靠近窗玻璃,一只白到透明的手突然窜了上来,啪的一下紧紧贴着玻璃外侧,没给楚歌分辨的时间,又一只一模一样的手紧跟着拍到了玻璃上,看起来竟似乎是有人正竭力贴着窗玻璃往上爬!
  楚歌一下子就想到刚才落下去的那张脸,它是不是也很快就要从窗子下面冒出来?!
  “啊——”,楚歌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她慌乱地倒退到门边,一拉把手疯了一样狂冲出去。
  慌不择路的楚歌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远,直到她看见那道熟悉的破旧铁门。

  天台!事隔几日,她居然自己又上到天台来了!
  “你……还在这里?你不是已经……”,穿过铁门后,楚歌又看见那个身着白T恤的女孩,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帮帮我”,那个女孩静静坐在护栏上,直勾勾看着楚歌,月光在楚歌脚下投射出她的影子,“只要你能帮我,我就可以活下去”
  “能,当然能”,楚歌不假思索回答道,“只要我能做到的。”
  女孩静静地看着楚歌。
  “说啊,要我怎么帮你?”
  “你不知道?”,女孩的眼神变得悲伤而又失望,“我上回已经告诉过你啦。”

  “上回……上回……”,楚歌重复着这几个字,使劲回忆,“你只说不关我的事,其他的就没说什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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