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杀》易读

蚀杀

作者: 水上君子

　　第一章　入围　
　　听到参加公务员考试成绩的时候，鞠晓华正在一所市直高中的教室里参加一年一度的高考监考。
　　电话是一个远得不能再远的远房亲戚打过来的，亲戚在人事局工作，任副局长。他告诉他，公务员笔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他的笔试成绩在所有入围的人当中排名二十二名。
　　鞠晓华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兴奋异常，高兴一会儿以后冷静下来。他知道，本次乡镇公务员正式录取的只有十六人，按照1:3的比列入围有四十八人，经过体检、面试之后还要打落三十二人。也就是说，自己刚好拿到这个入场卷而已，能不能在四十八人当中突围而出，还是一个未知数？当下喜忧参半。

　　鞠晓华，出生于七十年代初期，已婚，大学毕业以后已经在市直中学任教将近十年，教学成绩突出。在当今公务员才是“铁饭碗”的思想强烈影响下，年近三十岁的他不甘寂寞，参加了全省组织的公务员考试。
　　鞠晓华怀着急切的心情，好不容易等到考试结束，下考铃一响，骑了自行车就往人事局跑。来到人事局一看，只见人事局门口早就围着黑压压的一堆人，在那里高声的议论。
　　他放下自行车挤进人群中，在那面贴着红纸的墙上上仔细的搜寻自己的名字：鞠晓华，总分88分，第22名。没有看错，果真是自己的名字！他在心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找到自己的名字以后，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从那红纸上写着的第一个名字从头至尾逐个往下看，一直看到第四十八名，居然没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同校跟他一起报名参加考试的有十多个老师，只有他入了围，而其他人居然全军覆没！鞠晓华摇了摇头，挤出人群，在落日的余晖中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赶，一路上，他觉得天边的那道晚霞美得让人心醉！
　　路过农贸市场的时候，鞠晓华到市场上买了一只鸭子和一瓶好酒，他觉得自己能在千军万马中突围而出跃然榜上，应该要好好庆祝一下。
　　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鞠晓华左手提着鸭子，右手拿着那瓶酒，推开房门的时候，妻子莫离正在逗弄着六岁的儿子鞠军。见到他回来，莫离不高兴的嚸道：“今天怎么下考这么晚啊？我和儿子在家等着你回来吃饭，饿死了……”
　　鞠晓华放下手中的东西，摸了摸儿子的脸蛋，答非所问：“去烧点开水，我把鸭子宰了，今晚我们要庆祝一下……”
　　“庆祝？”莫离惊愕的抬起头来：“庆祝什么啊？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啊？”
　　鞠晓华故弄玄虚，莫测高深：“你猜猜？”莫离猜了几次，他都说不对。莫离不耐烦了“不猜了，你不说我就和儿子先吃饭，你一个人宰鸭子庆祝？”
　　鞠晓华笑了起来：“老婆，你不要生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公务员笔试我入围了！”
　　“ 真的？呵呵，不会吧？”莫离乐坏了，鞠晓华去考公务员就是她极力怂恿去的。

　　“当然是真的，第二十二名呢！”
　　“二十二名？听你说过，正式录取只要十六个人吧？也就是说，通过面试你至少要超过前面的六个人，拿到高分才能胜出！”莫离讲的话鞠晓华早就考虑到了：“是的，老婆！不过能入围已经不容易了，你说该不该庆祝？”
　　莫离笑靥如花：“该！该！”说完吩咐鞠晓华照顾好小孩，拿着那只鸭子下厨房忙去了。
　　深夜，鞠晓华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方面是因为兴奋，另一方面是为即将到来的面试能不能过关斩将、突围而出担忧。
　　莫离被吵醒过来，低声问道：“老公，睡不着啊？”
　　鞠晓华应了一句：“嗯，心里没底！”张开眼来，黑夜里他看到妻子的眼神里满是关切。
　　“老公，要不这样吧？你明天去人事局问问，看有没有举办公务员面试的培训班，如果有的话，你去培训一下……哦，对了，上次给你洗衣服的时候，那准考证我忘记从你口袋里拿出来，被洗衣机打得粉碎，对你这次参加体检、面试应该没有影响吧？”莫离很是担心。
　　“嗯，好的，明天我去人事局问问！准考证的事情我也一并问一下人事局的领导。还要一个来月的时间才面试，你就不要担心了，睡觉吧？”莫离低低的应了一声，翻过身睡着了。一直到凌晨三点，鞠晓华才迷迷糊糊地睡下。

　　人事局楼下，人头颤动，入围的四十八位考生几乎都来了。人事局举办面试培训班，并且将组织模拟面试，这对于考生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谁不希望能够走过公考这根独木桥，拥有一份稳定体面，人人羡慕的工作？
　　人事局公务员管理股的股长正在忙碌的招呼着各位考生报名、缴费。轮到鞠晓华了，鞠晓华边从口袋里掏二百元钱的报名费，边笑着问道：“领导，有一个事情我想跟你咨询一下？”那公务员管理股的股长头也不抬，冷冷的答道：“什么事情？”
　　“领导，是这样的，我参加笔试的准考证丢了？这个不要紧吧？”鞠晓华话音未落，那股长抬起头来，尖声说道：“什么？准考证丢了？这么重要的证件你都丢了，那你就不要来参加面试了，这个面试培训班你也不要参加了！”
　　所有考生的眼光齐刷刷的向鞠晓华望来，鞠晓华口干舌燥，或许是那股长的话语刺激了他，亦或是考生们的眼光弄伤了他。他面对那公务员管理股的股长大吼起来：“什么？你不准我参加面试？我告诉你，准考证丢了，还有身份证能够证明我的身份！我就不相信，除了我鞠晓华，还有另外一个鞠晓华敢来参加面试？”

　　那股长见鞠晓华居然敢当着众多考生的面顶撞他，恼羞成怒：“如果你找不到准考证，我就不准你来参加面试！”
　　鞠晓华一声冷笑：“面试我是一定要参加，任何人都阻拦不了我！你这个培训班我还真的就不参加了……”将二百元大钞塞进口袋里，在其他考生惊愕的目光里扬长而去！
　　那股长面红耳赤，傻傻的站立当场。
　　日期：2013-06-16 09:57:27
　　鞠晓华离开人事局并没有直接回家，路过大街上那些私人书店的时候，他拐进书店里，花二十元钱买了一本《公务员面试技巧指导大纲》。
　　回家的路上，他心如鹿撞。教书十来年，大小的考试组织了很多次，他心里清楚，像这种严肃的考试是要求有两证“准考证、身份证”才能参加的。虽说自己刚才在人事局门口当着众多考生的面把话说得太满，但心里的确是没有底，准考证没了，该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他决定给那位在人事局当副局长的远房亲戚打个电话。电话通了，他在电话里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副局长在那边沉吟良久才告诉他，准考证是必须要有的，掉了可以到上一级的组织部门去申请补办。
　　这样啊？鞠晓华如释重负，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跑了两趟上一级的组织部门终于把准考证办好。
　　面试的时间到了，那天早晨，鞠晓华起了一个大早，穿上老婆莫离为他精心准备的衣服、裤子，把自己收拾妥当。他知道，面试时给评委的第一印象很重要，马虎不得！
　　来到人事局门口，等待面试的考生在门口排成一条长龙，那个跟他争吵过的公务员管理股股长正在逐个检查各位考生的准考证、身份证，然后放入考场。

　　鞠晓华心里矛盾，准考证是补办好了，拿出来给他看还是不拿出来给他看？拿出来的话说明那天自己说过的话就等于作废？不拿出来的话，他万一不准自己进入考场怎么办？他站在人群当中，隐隐约约觉得有考生的目光向时不时向他望来，他心里清楚，这些考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看他今天怎么办？思来想去，性格孤傲的他终于作出决定，先不给那个股长看，万一他强行阻拦自己进入考场再把准考证拿出来。

　　轮到他的时候，他故作镇静的把身份证拿了出来，那股长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就是那天与自己争吵的那位考生。盯了他大约五秒钟，鞠晓华也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阻拦。出乎意料，那股长竟然没有坚持要看他的准考证！手一挥，放行！鞠晓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这么顺利的进入了考场，他心里诧异之极，莫非是那个在人事局做副局长的远房亲戚跟他打了招呼？或者是自己那天恶劣的态度震慑住了他？来不及仔细推敲，他已经随着拥挤的人群进入候考室。
　　人事局整栋办公楼共三层，候考室设在三楼一间宽敞的教室里，二楼的会议室临时布置成面试室。进入候考室之后，人事局的工作人员把所有考生的手机收了上去，拿着一个签筒要大家抓阄决定面试的顺序。鞠晓华抓了一个纸团打开一看，33号，不是前三号，心里平静下来，知道自己面试的时间应该是要等到下午了。
　　人事局的工作人员嘱咐大家安静的在候考室里候考，不要大声喧哗，不要到处乱跑，上厕所要有工作人员陪同等等应该注意的事项之后就离开了。
　　第一个被叫去参加面试的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干净利落，当她起身走出候考室的时候，候考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不知道有谁冒出一句话：“送行！壮士兮一去不复返……”那个女孩听到了，回头展颜一笑，眼神里满是自信：“谢谢你们的掌声，你们放心，本姑娘会回来的……”那女孩走出门口的那一刹那，掌声响得更加热烈，所有的考生都在为那女孩的自信鼓掌！
　　整个上午，鞠晓华看着身边的考生一个接一个被叫了出去离开，心里居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悲壮：这些去面试了的考生，又有几人能博得评委们的青睐，顺利通过面试，跻身前十六强？几家欢乐几家愁，等待自己的又将会是什么？
　　鞠晓华，从教十年，在学校主持大小节目数十场，多次被学校委以解说员的重任介绍学校情况接待上级领导，所在学校给他提供了很好的锻炼平台。所以说，坐在候考室里的鞠晓华没有丝毫的紧张，对自己非常自信。他并不做声，只是静静的听着身边的考生们在相互诉说着各自的焦虑和不安，每当有考生向他望来，他就报以微微一笑。

　　中餐是人事局工作人员送来的盒饭。吃过中饭没有多久，就到了鞠晓华去面试。鞠晓华站起身来，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随着人事局的工作人员向二楼走去。
　　三楼走到二楼，大概就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一路上鞠晓华在心里轻轻地问自己：“不会紧张吧？应该不会吧……”
　　到了二楼的面试室门口，人事局工作人员示意他走进去。走进面试室的鞠晓华被眼前的场面骇了一跳：四周坐满了评委，一张桌子和凳子孤零零的摆在考场的中央，一盏日光灯就在那张桌子的上空散发着清冷的光辉。这是审犯人啊？鞠晓华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但身经百战的他迅速的调匀呼吸，面带微笑，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四周的评委，向他们问好，然后走向考场中央。
　　“请三十三号考生坐下！”鞠晓华恭恭敬敬的坐了下来，挺直身板，面部继续保持微笑，向发声的那位评委望去，他清楚，这个评委一定就是主考了。
　　时间是十二分钟之内答完四道题，主考把面试的规则和四道题念完之后说道：“请三十三号考生作答，计时开始！”
　　糟了？鞠晓华突然感觉到脑袋里一片空白，这可是面试的大忌！不行，必须把这个状况扭转过来！他收回目光，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那张题卡。仅仅二秒钟的时间，他做出决定，将每一道题先读一篇再回答，然后边读边在脑海中思考该怎么去组织语言……
　　鞠晓华终于把四道题答完，主考要他在面试室外面的走廊上候分。他走出面试室，心里七上八下，脑海中又是一片空白，浑然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答完那四道题的……
　　面试分出来了，87分。鞠晓华不知道这个分数加上笔试的分数能否进入前十六名？
　　当他走出人事局门口时意外的发现，那个第一个去面试的女孩此刻正拿着一支笔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见他出来，她笑着问他面试的分数，鞠晓华如实的说了。她拿着笔迅速的在纸上计算着，然后笑着告诉他，他在已经面试过的考生中，笔试和面试的总分暂时排在第十二名。

　　鞠晓华紧张起来，十二名？后面还有十五个人等着面试，结局怎样，尚难预料？他决定留下来和这个女孩一起等待最后的结果。
　　在他后面参加面试的考生一个接一个的出来，那女孩计算分值之后，鞠晓华的排名在一个接一个的后退。十三名、十四名、十五名……就在还剩下最后一位考生在面试的时候，鞠晓华已经排在十六名了，也就是说，已经排在最后一名。如果那位考生出来之后，笔试和面试总分比他高的话，那么他就只能遗憾的出局说再见。
　　突然，那女孩笑着告诉他，这最后一个参加面试的考生笔试成绩相当的烂，是笔试入围的最后一名，应该构不成威胁。他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望去，定睛一看，那人果然是第四十八名！鞠晓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事情就是这么有惊无险，鞠晓华最后以第十六名的成绩成功的考取了乡镇公务员。
　　日期：2013-06-16 15:51:39
　　第二章　报到

　　崆峒县县城是是一座有着有着几千年人文历史的小山城，县城的四周都是小山包，这里有太多厚实的历史印记让人感慨万分。有号称“南方第一长城”的古城墙，有气势雄浑、逶迤磅礴的佛教名山秦山，有很多优美的民间传说让人神往……勤劳善良的祖辈们在崆峒的这片大地上创造了太多的财富，鞠晓华曾经多次为自己是一个崆峒人感到骄傲。
　　去铜湾镇报到的那一天，是一个深秋的早晨，
　　鞠晓华不是一个人去的，而是和两位年轻的妹子同行。这两位年轻的妹子一个叫做陈颖，一个叫做段娉，刚大学毕业。她们在这一次的公务员考试当中脱颖而出，和鞠晓华一样，成为所有人当中的幸运儿。
　　铜湾镇离县城不是很远，坐公共汽车大概只需三十分钟的时间。一路上，两位年轻的姑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左一句“鞠大哥”右一句“鞠大哥”，说一些以后要多多关照之内的话。鞠晓华在心里苦笑，虽说参加工作近十年，可乡镇工作从来没有接触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自己也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里还像她们所说的，能关照她们呢？他将想法埋在心里，笑着对她们说道：“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彼此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

　　来到铜湾镇上一打听，他们三个人才找到镇政府所在地。走进去一看，鞠晓华大失所望，现实与理想原来差距竟有这么大？眼前的政府办公楼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宽敞明亮，或者说是庄严肃穆？但见镇政府的主楼是一座破旧的老式木楼房，四合天井，木楼前面的操场中央有一颗硕大的槐树，树下是一口深深的吊井。时间还只有十一点左右，整个政府的大院内居然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鞠晓华和陈颖、段娉正在纳闷，看不到一个人，去找谁报到啊？就在这时，一间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子，见他们三个在大院内溜达，问道：“你们在找谁啊？有事吗？”鞠晓华三人快步走到那女子的跟前，恭恭敬敬的答道：“领导，我们是新分来的公务员，今天前来报到！”
　　那女子突然笑了起来：“我不是领导，我叫张莉，是办公室的秘书，去年考的公务员。欢迎你们到铜湾镇来工作！你们随我来，先到办公室里休息一下，我打电话给刘书记，你们报到得找他！”
　　张莉将鞠晓华等三人领到一间办公室里，给他们泡了一杯茶，打电话给那个刘书记以后，就热情的跟他们聊了起来。或许是女同志与女同志更容易沟通的缘故，陈颖和段娉一下子就和面前的这位张莉聊得火热，她们就“张姐、张姐”的叫开了。鞠晓华哪里插得上嘴，在一边冷眼旁观，发觉面前的这位张秘书人漂亮但不失庄重，非常的健谈，一娉一笑当中显示出她那个年纪少有的成熟。“老江湖？莫测高深？”鞠小华哑然失笑，为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这几个字。

　　半个小时的样子，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看上去很精神的男子走了进来。张莉起身笑着说：“刘书记来了……”鞠晓华、陈颖、段娉赶紧站起来向这个刘书记问好。
　　刘书记并没有什么架子，看到他们很拘谨的样子，手一摆：“你们坐啊，我叫刘宇，是镇里的组织委员，欢迎你们到镇里来工作！”
　　那张莉早就给刘宇泡上茶来，鞠晓华抽空将崆峒县组织部门开具的行政介绍信交到刘宇的手里，谦和的笑道：“刘书记，我叫鞠晓华，这位是陈颖，这位是段娉，今后还请你多多的关照？”陈颖、段娉也跟着说：“刘书记，新来咋到，请多多关照！”
　　刘宇的眼光扫视了一下陈颖、段娉两眼，笑道：“呵呵，今年分下来两个美女啊？看来镇里的这些年轻单身的干部有戏了！”
　　陈颖和段娉被刘书记的玩笑话逗乐了，不再那么拘谨。陈颖笑着说：“刘书记，那我以后找对象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段娉见陈颖说出这句话，并不做声，只在一旁咬着嘴唇轻笑。

　　刘宇拍了拍胸脯，答道：“没有问题！”随后又问了一下鞠晓华三人是不是党员，是党员的话要把组织介绍信一并开过来等等。鞠晓华他们三个人当中，只有陈颖不是党员，鞠晓华和段娉都是大学的时候入的党。
　　刘宇走后，张莉告诉他们，食堂就在党政办公室的对面，每一餐3元钱，要付现金的，食堂的师傅是政府的一位老工友，煮菜煮得相当的不错。
　　吃中饭的时候，张莉领着他们去食堂。鞠晓华走出党政办公室一看，吓了一跳。刚才还静悄悄的的四合院内，此刻正人声鼎沸。几十个干部手端着饭碗，或蹲或站，正在那里大声的议论。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鞠晓华悄悄地问张莉：“张秘书，刚才怎么没有看到这么多人啊？怎么一下子有这么多人？”张莉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有的干部是下村做工作回来了，有的干部是……以后你就知道了。”鞠晓华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每一句话，又不好再问，闷闷的跟着张莉往食堂走！

　　“张莉，跟在你身后的三位是谁啊？怎么还有两位美女？”鞠晓华循着说话的声音望去，只见说话的这个人皮肤白净，戴一副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摸样。
　　张莉笑着大声答道：“林镇长，这三个是新分来的公务员！”张莉话音刚落，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针对那个林镇长说的：“妖怪，你从泰国来的，可是有老婆的人，莫非还想打人家的注意？”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皮肤黝黑的男子，吃饭的人群猛笑了起来。
　　张莉正准备答话，站在身后的段娉突然操着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说道：“张姐，他莫非真的是从泰国来的人妖吗？”段娉是崆峒县人，但从小跟着当兵的父亲在北方长大，普通话非常纯正，但乡音却不会说了，这给她以后的乡镇工作带来很大的不方便，此是后话，暂且不说。

　　段娉的这一句话让所有的人笑得打跌，鞠晓华和陈颖也大笑起来。段娉迷茫的望着张莉，低声说道：“张姐，我说错了吗？”
　　张莉低低的告诉段娉，那个林镇长叫做林俊杰，是镇里分管计划生育的副镇长，不是泰国来的，刚才那个说他是泰国人妖的是镇里的党群副书记刘大有，他们是开玩笑的。
　　听完张莉的话，段娉脸一下子绯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下去，为自己刚才不经考虑就说出来的那句话。
　　鞠晓华并不做声，但却用心的听每一个人所说过的话，并将它记在心里。张莉笑道：“别理他们，我们吃饭去！”
　　鞠晓华他们在张莉的带领下走进食堂，操坪里的笑声还是一浪高过一浪，他心里清楚，外面的那些干部还在让段娉刚才的那句话升级，继续在开着玩笑。

　　吃过中餐，他们走出食堂大门的时候，操坪里空空如也，如来时那样安静。张莉告诉他们，今天可以先回去，明早九点来上班，到时候刘书记会带着他们去见镇里的党委书记。
　　鞠晓华、张颖、段娉走出政府，但见镇上的集市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鞠晓华一边等回城的车，一边还在思考闷在心里的那个问题：“这些干部半个小时以前不见一个人影，为什么吃饭的时候全部都出来了呢？莫非他们是躲在房里……”。
　　日期：2013-06-19 17:28:48
　　第四章　绯闻
　　到乡镇工作最开始的几天时间，镇党委、政府并没有安排鞠晓华、张颖、段娉什么具体的工作，只是要求他们每天按时签到和签离。鞠晓华每天无所事事，就像一个盲人一样无所适从，很不适应，不过他终于弄清楚了那些干部签到之后去了哪里。
　　那天，鞠晓华早早的来到铜湾镇政府，签到之后百无聊奈，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党政办公室门口，看着到办公室里签到的干部进进出出。鞠晓华看着这些陌生的同事，谦恭的笑着招呼。
　　签了到的干部在四合院内操坪里大声的谈笑，说的内容基本都是“最近手气好不好？有没有赢钱？赢了多少钱？”之类的话题。
　　鞠晓华大奇，难道在乡政府上班真的就没有什么事可做？或者说到了十一月份政府全年的工作都完成了吗？

　　九点签的到，到了十点左右，四合院内已经看不见一个人影。除了党政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以外，其余的房间清一色的关着门。鞠晓华悄悄地问张莉，那些干部去了哪里？如果说老百姓要是来办事，找不到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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