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麦
　　第一章复仇的火焰
　　（一）
　　深秋，柏林。

　　飞机引擎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望着身后日渐模糊的灯火，内心难以平复。
　　我不知道飞机落地后等待我的是什么？也许好、也许坏，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从事这种职业那天起，有些事情就已经在心里变得很淡了，只是已经发生的和准备要发生的两件事，却在内心不断的交织着，使我一时无法释然。
　　我做了八年的特工，这使我拥有了一颗超乎常人的坚强心脏，一份举重若轻的态度，一种处世不惊的性格。每次行动时，我都坚守着职业特工必备的六大要素：坚定的信仰、沉稳的性格、严格的纪律、智慧的判断、行动的决绝、无个人感情的介入。这些让我受益匪浅，使我在面对不同的对手、复杂的环境时都能从容应对，无所畏惧。
　　然而这次行动我却无法坚守最后一条，也是最关键的一条。从而导致行动时六要素中只剩下一条“行动的决绝”，虽然我非常执著的，或者说非常执拗的完成了目标，但其中一些细节令人匪夷所思。
　　十天前，在马德里，我和四处代号为“五姨”的年轻特工合作完成了一项非常艰巨、甚至说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在我们接到回国指令的当天，“五姨”牺牲了。这位刚刚出道的小伙子因为一个细节上的疏忽导致行踪暴露，被长期潜伏在西班牙的一个俄罗斯特工组控制。“五姨”在判断出无法脱身的瞬间，决然的吞下了“氢化钾”，敌人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残忍的剖开了他的胸膛。这个特工组的头目是一名曾与我合作过的老牌特工，代号为“修女”。当我第一眼看到“五姨”的尸体，就下定决心要亲手宰了这个畜牲。

　　.　　上级给我下达了数道“停止行动，立即回国”的指令，我也回了数道“杀修即返”的回复。我跟随着他的踪迹，从马德里一直追到柏林。到柏林后，他突然从我的视野消失了。在他可能出现的范围内，我徘徊了数天，结果一无所获。就在我准备动身去莫斯科的那个晚上，我在公寓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用暗语写的字条，“修女”的踪迹及最佳行动时间赫然纸上。
　　四小时前我结果了“修女”，就在将枪口对准他的瞬间，我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左手有一个轻微的动作，因为我知道他是一个左撇子，我果断的开了枪，子弹从他的眉心穿过。
　　我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一个遥控器及两颗药片。这并不是普通的药片，而是德国最新研制的微分子炸弹。其设计十分巧妙，工艺极其严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德国人能造出如此精密的东西。虽然其威力不大，却是最佳的定点破坏工具，因为在现有的科技条件下是无法将其检测出来的。据我所知，微分子炸弹的情报只有中俄两国掌握，这也是“修女”到柏林的目的。从职业角度讲，“修女”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特工，微分子炸弹是德国军方的最高机密，其数量有限，并受军方及情报部门的严格控制，能够搞到实物，而且是两颗，我无法想象“修女”在如此短的时间是如何做到的。

　　“修女”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动作是要按下左袖口的遥控器，这是一个自杀式的动作，其目的就是要与机密同归于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坚守了一名优秀特工应有的职业操守。作为外勤特工，我们随时准备为事业、为祖国奉献自己的生命。“五姨”、“修女”都是自己祖国的优秀儿女。为此我冒着随时可能暴露的风险，在他的尸体旁静默了三分钟。
　　在复仇火焰的驱使下，我无暇顾及太多的细节。然而硝烟散尽，当我坐在飞往北京的班机上，那张暗语字条就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组织上的帮助是我最先排除的可能，对我这次冒失的行动，组织上已经是忍无可忍，不可能向我伸出援手。内部的同事需要具备以下几种可能：
　　一、应当与我熟识，或间接与我熟识。
　　二、受与我熟识的人所托。
　　三、能力在我之上。
　　四、非常熟悉俄罗斯特工或与“修女”打过多次交道。
　　通过这四项条件的过滤，一个人在我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来，难道是他？
　　日期：2013-05-31 22: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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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局二处的一名外勤特工，已有八年的谍龄。因职业的特殊性质，我与同事并不是很熟，我们处的也只认识几个。我甚至不知道国安局究竟有几个处从事外勤特工的工作？我们处究竟有多少人？
　　国安局与外国情报组织的不同之处在于，我们往往是根据行动的需要跨处组成临时行动组。而俄罗斯外情局、美国中情局、英情五处这些赫赫有名的情报机构，往往特工组的人员比较固定，成员构成一般不会轻易变化。这方面，国安局还是比较先进的。一方面可以快速形成一个最优组合，效率显而易见。另一方面由于成员间彼此比较陌生，不会因为一人的变节而导致整个组织的瘫痪。因此，在我的记忆里我与别处的同事没有合作超过两次以上的，除了这次牺牲的“天使”，其他人也没有给我留下特殊的印象。

　　二处倒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同事。他的代号叫“苍蝇”，年长我几岁。刚出道时就是他带我，后来合作的就很少，但每年也会见面几次，恰当的时候还会偶尔联络。他不仅是我的师傅，代号也与我非常相近。我叫“臭皮”，当初老处长给我这个代号时，我差点没晕过去，后来看到师傅的代号也没比我强哪去，心里才平和一些。有时想我们这所以能成为朋友，或许是因为“臭味相投”吧！
　　“苍蝇”目前在国内，况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能力未必能同时揪住我和“修女”，因此可以将他排除。
　　国安局卧虎藏龙，在这个圈子里，没有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最优秀的，但有一个人的能力却是众所公认的。他的代号叫“雪雁”，这是一个令国外特工不寒而立的名字。他所执行的任务，都是一般特工无法触及的，每每国安局有特别重大的行动时，“雪雁”都是不二的人选。在我们内部有许多人甚至将他当神一样膜拜。初来时我便听说过他，遗憾的是从未有过合作，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只听说他是二处的副处长，长驻东欧，独立领导行动组，直接受局长领导。听“苍蝇”说，我们处只有他与“雪雁”合作过，而且不只一次。每次提及这事儿，“苍蝇”的脸上都会浮现出自豪的表情。我曾经多次试探的向他问起“雪雁”，他的回答十分简单“非常优秀”，停顿后还会补充一句“你也很优秀”。直到有一次他对我郑重其事的说“作为职业特工，没有与雪雁合作过是一个遗憾”，这使我有了想调往东欧工作的冲动。

　　难道是“雪雁”？他是我能想到的符合上述条件的唯一人选，也是最不可能的人选。做为一名传说中如此优秀的特工，他怎么能违反组织纪律，触动个人感情呢？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除非——他也动了凡心。
　　日期：2013-05-31 22:4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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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飞机在云层上空平稳的运行着，我收回了思绪。今夜我是不能入睡的，因为怀里揣着的那两颗药片。回到北京我要将其中一颗交给组织，这次意外的收获又将为我的职业生涯添上传奇的一笔。我知道这东西祖国是多么的渴望得到，至于另一颗我将会用到下一次的行动中。这是我蕴酿已久的计划，有了它，这个计划就有了实现的可能。我发誓，如果下次行动后我还能留在国安局，还能从事这项职业，我一定要找出那个送纸条的人。

　　此次行动划上句号吧。我这样想着，随手翻开眼前的报纸。这是今早出版的柏林日报。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我发现了这样一条消息“德国著名物理学家赫曼教授神秘失踪”，出于职业的敏感，这样的标题立即引起了我的关注。消息非常简短：我国著名物理学家，赫曼波的发现者，亚琛大学赫曼教授昨夜在寓所神秘失踪，警方已积极介入，后续进展请关注日后本报相关报道。消息的旁边还配发了一张教授的照片。浏览后我立刻得出四种可能：

　　一、德国政府或军方自导自演的政治阴谋。
　　二、被他国挟持或自愿离境。

　　三、此人利用价值极大。
　　四、排除个人恩怨。
　　这是我多年的一个习惯，对于任何一样感兴趣的事情，我喜欢对其做出推理，
　　包括与已毫不相关的。此时我怎么能想到，这个一头卷发的小老头身上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日后围绕着他产生了一系列深不见底的阴谋，无数人的命运为此而改变，也包括我。
　　日期：2013-06-01 20:2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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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难忘的假期
　　（一）
　　飞机平稳落地，眼前的景物既熟悉又陌生。雄伟的候机大楼，首都机场的标志，还有候机坪上那辆黑色的红旗轿车。
　　我从秘密通道进入国安局，这是我们外勤特工进出的专用通道，两名接机的内保特工护送我径直来到了处长办公室。
　　“陆昊同志，请坐！”八年了，这个星球上只有处长让我知道我还有个名字，每到这时，我甚至想叫他一声“爸爸”，尽管他大不了我多少。
　　“处长，这是修女的礼物。”我双手将那颗药片放到了桌上。
　　处长看了一眼，表情很复杂。
　　“陆昊，你是一名优秀的特工，是二处的骄傲，也是国安局的骄傲。但这次你严重违反了组织原则，我们是纪律部门，任何人违反法律必须要受到处分。局党委原本要提拔你为副处长，独立领导行动组，现在这个决定取消。”处长顿了顿，顺手拿起桌上那颗药片。
　　“这次你歪打正着，算你将功补过，组织上就不进一步处理你了。现在给你十五天假期，目的地由你选，假期结束回局待命。”
　　“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
　　“处长，我要去东京。”

　　“东京？”处长怔怔的看着我。
　　这一刻屋内的空气有些凝滞。处长如果不同意怎么办？我在想。
　　“好吧，办好手续通知你。”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陆昊同志，不可以感情用事是一名优秀特工的底线，请你记住。祝你假期愉快！”
　　（二）

　　回到公寓时，天色已晚，站在落地窗前，我深吸一口烟，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许多往事涌上心头。
　　08年汶川地震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从此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我考取了北外，大学期间我的语言天赋显现了出来，我同时修完了西班牙语、英语、德语、法语四个专业。大语种中只有俄语与日语没有涉猎。俄语的卷舌音让我感觉别扭，因此失去了兴趣。至于日语，原因非常简单，对于一个我所憎恶的民族，我是不会去学他们的语言的。
　　原准备毕业后去新华社或外交部工作的，但没想到有一个更合适的工作在等待着我。182的身高，健硕的体魄，无亲无故，较强的语言天赋，用老处长的话说，我就是一个天生的特工胚子。
　　毕业后我经过三年的职业训练，正式开始了我的特工生涯，从此便从原来的社会圈子里蒸发。我想那届同学中也许只有我从事了这种职业。

　　干了这行后，慢慢的我的另一个天赋又显现了出来。我具有与生俱来缜密的逻辑推理能力。这个优势帮助我一次次化险为夷，出色的完成了多项艰巨的任务。八年来我从未失手过，我不知道在国安局是否只有我保持这一记录。但我想，同事们应该有很多人听说过“臭皮”，就象听说过“雪雁”一样。
　　日期：2013-06-01 20:3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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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东京，涩谷。
　　最繁华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选择这里住了下来。明天就是10月17日，日本传统的靖国神社秋祭。深秋时节的东京，由于受海洋气候的影响，气候还比较温暖，树木也依然绿意盎然。
　　明天就要行动了，我的目标是炸毁靖国神社内供奉甲级战犯的游就馆。这是我蕴酿已久的计划，只是碍于一些细节的不成熟而无法实施，当我从“修女”身上找到那两颗药片时，我知道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这个机会我是不会让它从身边溜走的，决定好的就要去做，这就是我的性格。对于这次行动我是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安全脱身的，唯一的顾虑就是有可能让局里知道是我做的，并且造成的外交影响极大，也许我因此或被革职、或失去自由。

　　近年来，日本的右翼势力日益猖獗，政府在外交上一直隐忍。国家在下一盘大棋，考虑的比较全面，顾虑自然很多。做为一名普通公民，我没有精力与能力去掌控全局，所以我只能下一个局部，用围棋术语讲，下一步棋是我的必应手。
　　这些年祖国的经济发展的非常快，已经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大国。常期在海外工作，我感同身受，也深以为荣。但由于军事实力失衡，导致我国陷入外交困局，国际发展空间越来越窄。仅在周边，韩国、日本、菲律宾、越南、缅甸、泰国、新加坡、阿富汗、蒙古均加入了美国为首的亚太军事同盟，对我国形成了理论上的包围。在我们的身边只剩下巴基斯坦、俄罗斯、朝鲜这三个所谓的朋友了。巴基斯坦常年内讧不断，国力羸弱，勉强成为我国用来牵制印度的棋子。朝鲜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弟，能惹事不能担事，总让大哥擦屁股，指他出菜没戏。俄罗斯是一个永远不能成为朋友的朋友。北极熊一直在治疗内伤，一旦恢复元气就会立刻凶相毕露。在我的印象里，俄国人是最不可相信的，国安局在这方面就吃了不少亏。由于两国的亲密关系，我们曾与俄外情局有过多次合作，每次我们先拿到情报都会与其分享。但他们先得手，总是用各种理由搪塞耍赖，这事又不好撕破脸，我方干吃哑巴亏。总而言之，利益才是俄国人永恒的朋友，其它的都是扯蛋。

　　在这个强悍民族林立的世界上，没有强大的国防，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你越肥被宰的危险就越大。好在政府早就看到这点，30年前我国就秘密开始了代号“777工程”的强军计划，经过10年的发展，效果十分不好，主要原因是科技队伍扯了后腿。那时国防科技部门机构臃肿，人浮于事，不思进取，各项军事科研进度缓慢。有许多科研机构为了交差，剽窃他国科技成果，由于掌握不了核心机密，往往画虎不成反类犬，出来的成品漏洞百出，给军方造成了极大的损失。针对这种情况，20年前，政府又秘密开始了代号“528”的强国工程，在情报及国防科技领域进行手术刀式的改革。将原国家安全部更名为国家安全局，加强外勤特工的选拔与培训，主要职能转变为对外情报的收集。将军事科研机构化整为零，分成精干的攻坚小组。每个小组都由国安局派人监管，互相竞争，其成品一旦被军方采用，政府将给予重奖。这项工程实施了20年，使整体国防力量追上不少。仅在战略导弹领域，我国研制的智能分导式核弹可以轻易突破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防御体系。美国人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化了数万美元，苦心经营数十年的空地一体防御系统在我国面前只不过是另一个马其诺防线。

　　不过核弹只是大国之间互相震慑的工具，这个世界只有一种人才会发动核战争，那就是疯子。对于彼此拥有摧毁对方力量的大国之间，常规战争的胜负就成为解决不可调和争端的唯一手段。
　　在现代科技条件下，能够左右常规战争胜负的是空军和海军。海军经过多年的发展进步神速。据我所知，世界上第一艘隐形航母已由我国研制成功，而且科技含量极高。拥有一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指日可待。
　　空军的发展则不乐观，虽然我们与美俄同时拥有五代战机，但技术含量与美差距不小。说实话，如果与美发生常规战争，美军有把握在24小时内掌握制空权，现代战争失去制空权就等于失去了战争的主导权。因此，尽快缩小空军的差距，已是我国强军计划的当务之急。

　　日本这些年在经济上被中国落下很多，但在军事实力上一直跟的很紧。在美国的帮助下，其海陆空装备全部完成了更新换代。为了回报主子，它成了美国牵制中国最活跃的一颗棋子，不时的制造呈些双边摩擦与争端。近几年中国海军实现了质的飞跃，使得日本已不敢在军事上进行挑衅，转而在政治前沿制造麻烦。今年日本政府就高调宣布，所有内阁成员包括首相明天要集体参拜靖国神社。
　　日期：2013-06-02 21: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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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东京千代田区靖国神社。
　　虽处大都市的包围，清晨时神社周边仍显得十分幽静。刚刚我完成了计划的第一步，利用智能仿真鸟将炸弹定位在游就馆的屋脊上。坐在租来的车内，我点燃香烟深吸一口。游就馆这个名字起源于荀子“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先秦哲学是我们民族的骄傲，同是也是我们的国伤。原本只是学术范围内的东西，却被历代统治者变成巩固政权的训化工具。历经2000多年，在这种奴化政策的熏陶下，我们的民族逐渐由一只老虎变成一只温顺的猫。不争、不惹。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类似的这些东西已经成为我们大多数国民的习惯性处事原则。许多狼性民族正是看到我们这个死穴，对我们变本加厉的欺凌，这其中就包括日本。今天，我就是让全世界知道，即便是猫，我们也是一只利爪锋利的大猫。

　　剩下的事情将变得十分简单，等到内阁十点集体参拜时，我会驾驶汽车经过离游就馆最近的外墙，这是摇控器可控制的范围，到时只须按下启动键即可大功告成。时间尚早，利用这段空闲，我将以真正游客的身份游览一下深秋的东京。

　　10点10分，我驱车经过预定地点，透过打开的车窗，我从容的按下遥控器。为了在安检时减少麻烦，来东京前我就找人将遥控器改装到了手机里，即便有路人发现这个小细节，也只会认为我在用手机 拍照。
　　我没有听到预想中的爆炸声，也许是炸弹的威力太小。原本也没想去伤害谁，每一个生命都应当得到尊重。这样想着，车已驶进离正门不远的地方。没有人从里面慌乱的跑出，外面的人正在有秩序的排队等待进入。
　　“晕，没响”我的脑海飞速的闪过几种可能。遥控器失灵;距离超出遥控器可控范围;遥控器受到电磁干扰;炸弹是假的。
　　带着一丝沮丧，我将车停到了停车场。
　　“下一步怎么办？”我点燃一支烟。内阁成员离开后，周边警戒就会放松，那时就会有机会接近游就馆。
　　“到里面再试一次。”尽管有些冒险，但性格决定了我不会轻易放弃。
　　11时左右，顺着人流进入到神社内。职业的敏感让我觉得气氛不对头。四周布满了日本特工，而且外勤多于内保，区分二者对我而言非常容易，内保目光象鹰，外勤目光象猫。
　　难道还有大员要来？即便这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外勤？够背了，仿佛我的每一步计划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停止行动，脱身”这是直觉，是成功率不足50%的直觉。
　　我环顾一下四周，正准备离开。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正门缓步走了进来，这一刻，我所有的疑惑解开了。

　　是“苍蝇”，没错，这不是幻觉。尽管他打扮的象一个留学生，我还是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
　　“国安局有行动，而且行动已经暴露。”从他进门的一刹那，所有的猫眼都齐刷刷的盯住了他。肯定有处围接应，只是这种情况下谁敢保证外围是否安全。情况紧急，“苍蝇”随时可能被捕。
　　此行由于胸有成竹，所以没带任何辅助工具。唯一的办法就是再引爆一次，如果能够爆炸就可趁乱寻找机会。如果失败……我已无暇多想。
　　我再次按下启动键，“轰”一声闷响，整个游就馆的屋顶在我眼前被掀翻，小东西的威力超出我的想象。

　　日期：2013-06-03 18:52:48
　　@第九支烟528
　　（五）
　　所有人，包括那些特工都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大家乱作一团。我迅速接近“苍蝇”，他似乎没有回过神来，当我们目光相对的刹那，他的眼神还有点迷茫。
　　我用唇语说出五个字“西侧小树林”。便随着混乱的人流飞奔到停车场，我必须提前赶到预定地点。
　　神社西侧小树林，车牌被我掰掉扔进后备箱，靠在已启动的车身旁，我取出钢笔，弹出一枚银针。这是我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了结自己的毒针，同时也是我紧急时的防身工具，但愿今天它不会用在我身上。
　　小树林周围三三两两的有一些人，其中还有几个是刚从神社内跑出来的。能赶在“苍蝇”前面跑过来，这让我很“佩服”他们的“素质”。
　　但愿“苍蝇”能冲出包围，我暗暗祈祷，尽管我知道这很难。
　　“噗、噗”我似乎听到了无声手枪连续发射的声音，这种声响对常人来说很难分辨。循声望去，我看到了“苍蝇”。他并没有朝我这个方向跑来，显然后面还有尾巴。

　　我迅速钻进车内，朝他的方向开去。
　　靠近一些我发现三个尾巴已被“苍蝇”撂倒两个，不尽快解决剩下那个，大批特工马上就会包抄过来。
　　我跳下车飞快的朝那名特工跑去，没等他回过神来，那枚毒针已被我弹进了他的喉咙。弹针是我业余消遣的游戏，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场。
　　我俩钻进车内，兜了一个圈子，确定没有被跟踪后与“苍蝇”回到了涩谷的公寓，一路无话。
　　坐定后，我泡了一杯茶递到“苍蝇”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还是先开了口。
　　“没受伤吧？”
　　“没事”
　　“什么行动？”话说出来我就有些后悔。
　　好长一段沉默。“我们有内奸”。
　　“能确定吗？”
　　“不能，应该是行动组内部出了问题。”他深吸了一大口茶水。
　　又是一段沉默。
　　“爆炸是你干的吧？”“苍蝇”摆弄着手里的空茶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休息一会儿吧，晚上再单独与处长联系。”我有意绕开话题。
　　“臭皮，谢了！这件事我会带到坟墓里。”说话时他真诚的象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