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月亮:恋上一个未曾谋面的她,他们选择了放弃一切

作者: 拾荒的小孩儿

  生活一半是回忆,另一半是继续。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白海跃又搬回到了公司附近。每天上班,下班,公司内部的政治斗争愈演愈烈,偶尔的应酬他还是会喝的烂醉。只是有时在公司附近那些熟悉的地方吃饭时,他都会如鲠在喉。
  他有时会怀念那麻麻辣辣的味道,其实,这辈子决定你悲欢离合的,就是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可是他再也不会遇到这么特别的人了。他心里想着。这种感觉,恐怕也是白静和小水当时的心境。
  北京,这再熟悉不过的两个字,和留在这里的记忆。一切的精彩最后都化成了一场碎梦。虽然三个人都留在了北京,可是一切都渐渐模糊在身后,也许不到黄泉,就永不会再相见了。
  白海跃抬起头看到穿梭着的人们,他们是面前的过客,眨眼就烟消云散,好像从没来过。他觉得自己的生命里没有了太阳,也没有了月亮,因为它们不能同时升起。他有的只是一团浑浊。最后就只剩想念,想念的具体内容已经没有了。可他自己又能怎样呢,不好的,就把它当作一场恶魔,美好的呢,就留下点记忆吧。

  ——终于完成了这篇小说,有真实,也有虚构,有太阳,也有月亮,既是祭奠,也是新生活的开端。先把最后一段放上来,有耐心读下去的朋友,让我们一起共度这段苦乐年华。
  日期:2013-10-14 12:10:24
  《太阳月亮》
  如日一般热烈激荡,或是似月一样皎洁清婉。他想,却做不到。他只是日月更迭下的一颗骨朵儿,很普通的那种。孕育,盛开,等待,干枯,运行着他自己的世界。
  一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上弦之后,月亮渐渐丰满起来,轮廓却不鲜明,总有一侧喷了黑雾似的被遮住,让人看不透。你又甩不掉它,它像天空中的一只独眼盯住你在看,让人不舒服。
  这一切,对于白海跃早就习以为常。他盯住空旷的夜空看了看,又瞭了一眼盖在月亮上的树叶,伸个懒腰,这才慢腾腾的在锈迹斑斑的座椅上起身。
  灯没有关。他扭开门锁,屋子里的一切照旧。
  这门其实不能算作门,只是一块穿了锁洞的三合板,薄薄的,推开时颤悠悠的,他每次看见这门,总有一脚把它踢开的冲动,可他从来没抬起脚试过。就像好多古怪的想法激荡在他脑中,可你在他的眼里从来看不到。他有时也像是一块门板,木木的,让人觉得没有必要去看穿。

  这房间大概有十个平方。门下的两块木地板已经上翘,所以他要用一种巧劲才能顺利的把门打开。打开门,面对的是个浅色劣质衣柜,衣柜旁边是张极小的电脑桌,桌上摆着一台大块头电脑。电脑桌后面是张单人床,比普通的单人床稍宽些。
  他铺了双人被褥上去。床头的墙壁上,贴了一张杂志里赠送的大幅插画,高大的珠峰和半腰的登山者,让人一看就能呼到寒气。他把这画贴在床头,只是因为它够大,不至于让墙上的白灰蹭到自己的后背。除此之外,四面墙再没其他装饰,连窗子也没有一扇。天花板上挂着四十瓦的节能灯。这屋子白的刺眼。
  白海跃已经快过了三个月的实习期,月底拿到毕业证书,就可以在公司顺利转正了。
  他在一个北方小城里长大,来北京读书、又在这里工作。虽然几个月来一直进出写字楼,但脸上还时常带着羞怍的神情。和大多数人一样,他的心,很野,有梦,却又模糊,过着不紧张却又没一点闲适的日子,做着自己不喜欢却也没那么讨厌的工作。不喜欢,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在抵触这种不人情、不艺术,只是通过交易来赚钱的工作,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实现什么,那现在最好的选择只有保持现状。

  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马上要把身份转变成真正的社会人。白海跃做好了准备,不紧张也不茫然。他在心里很清楚,命运已经把他的路安排好,他要做的只是走下去。

  日期:2013-10-14 12:12:34
  二
  周日与周一的交替,好似一个自然现象,没人知道谁在什么时候订立这个规矩。人们对此并不见怪,都按时的挤进了地铁和公交车里。
  白海跃不紧不慢的走出门。因为这是一个租来的房间,所以离公司很近。十五分钟后他就坐在了自己的工位前。
  这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公司,在全国各省级城市都有平台。实习期间,白海跃负责与各平台的助理联系,收集各种报表,汇总上报给经理。这工作不需要与人面对面的打交道,但他得不厌其烦的去打电话给平台助理收集数字。

  还好助理们都是些年轻的姑娘,经常调侃几句,闲聊些吃穿的话题,这让他的工作可以轻松些。白海跃年轻,本身又很有幽默的天分,这样简单和无聊的工作,对于刚刚走出学校充满精神的他,如一盆将要枯死的花,却要他每时每刻用口水去滋润,无趣的很,却又不能停顿。
  休整了一个周末,大家都焕发着干劲。白海跃用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就与十几个平台的助理核对完将要上报的数字。将邮件发布出去后,他松了一口气,很自然的倚在靠背上,做着左右晃头的动作来放松紧张的脖子。晃了一会,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后面,又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操作起来。
  坐在白海跃侧后方的,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周燕。周燕三十岁出头,身材丰满却不显肥胖,五官清晰协调。射线般的眼神和板斧一样的伶牙俐齿,让她混身透着职业女性的干练。她好像全身心都扑在了工作上,唯一让她暴露出感性一面的,是那浅咖啡色的波波头,往她的干练上泼洒了一点自然的色彩。
  白海跃的眼睛盯着电脑,心思却不知道飞了到哪里。正遐想着,电脑屏幕上的聊天窗口蹦出一个对话框,是重庆平台的助理发过来消息:“小白,我们平台的销售预测与早上的数字有出入,我已经重新发了邮件。”
  “怎么又错了,上周就是你们弄错了,害的我返工。什么时候来北京请我吃饭!还有,别再叫我小白!”白海跃回复到。
  收到对方抛媚眼的表情,白海跃才打开邮件重新处理起报表来。
  日期:2013-10-14 12:15:09
  三
  下班时间终于到了。许多同事还在忙碌着,有些忙完的人却不想回家,无所事事的闲在公司,白海跃属于后一种。
  一直以来的单身生活,让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他可以生龙活虎的面对工作上的应酬,可是每天闲下来的时候,他会那么安静的一个人闷在那里,心里很空,不知所想。
  也许做这些报表就是他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渴望什么样的生活,想象不到未来的生活的细节。但那一定很精彩很热闹,他相信自己的人生会很充实、复杂,从来不像现在这样迷顿。他甚至很恐惧自己一个人,好像走在黑夜里的一团沙土中,看不见,摸不到,你的五官失去了知觉,脚也陷在沙里抬不起来。可身边却没有一面墙来让你扶,只能无助的,迷茫的,朝着未知的方向挪移。
  “怎么还没走?”屏幕上的对话框弹了出来,他睁开眼睛。
  又是重庆平台助理的消息。她好像很闲。

  “回去也没事做,不如呆在这里,你不是也还没走。”白海跃消失掉鲜活的形象,回复里不觉多了一些惆怅。
  “我早就到家啦!你今天怎么这么怪?快回去吧,公司里下了班空调会停掉的,那么闷热,一个人坐着多傻。”
  “我坐在这里可以随便做些什么,回去,憋的慌。”白海跃回复到。
  “你会玩五子棋吗?”对面问到。
  “五子棋?当然会!”虽然白海跃这样回答,但其实他并不会。他飞快的到网上查了一下,发现下五子棋并不难。
  “我正在网上玩呢,我们一起好不好?”
  “呵呵,好呀。反正闲着也无聊。”白海跃打开了游戏大厅。
  重庆平台的这个助理叫青小水。“挺有意思”是白海跃对青小水的全部评价。
  他们开始在网上下五子棋。白海跃是第一次玩,只懂得一些规则,所以总是输,下了好几局,也没有赢过一次。白海跃有些不耐烦,开始乱摆棋子,那边的青小水好像知道了白海跃不太会,于是故意逗他玩,不管他摆在哪,青小水就在他的棋子旁边摆一颗,直到把整个棋盘摆满了。这一局没分出输赢,电脑上显示平局。
  “哈哈,好好玩,我们不下棋了,用棋子来摆图案,怎么样?”青小水在游戏里对他讲。
  这让白海跃感到很有趣。他们开始乱摆棋子,最后总能完成一些有意思的图案,一个正方形,一个杯子,或是一只手。玩了一会,白海跃发了一个表情过去,对青小水说:“我该走了,饿了。”
  “嗯,那我们玩最后一盘。”青小水说。
  这盘是白海跃先下。白海跃随便往棋盘上扔了一颗棋子,那边的青小水半天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她往离这颗棋子很远的地方放了一颗。

  白海跃看不明白,下了几颗,好像青小水还是要摆图案。他往对方棋子的旁边摆了一颗,青小水却又到白海跃的棋子旁边摆了一颗,这样两边形成了一个对称的图案。放了几颗棋子之后,白海跃好像猜到她要做什么了,照着这个想法又摆了几颗。
  果然,青小水是想要摆一颗心出来!他们谁也没说,凭着默契,摆出了一幅心型的图案,棋盘上的每个格子都是黑白相间的,完全对称的,很漂亮。
  “哈哈,好啦,我已经截图保存啦,这是第一次摆这样的图案,难度不小呀。小白,你很坏哦,知道我想什么,却不跟我说。行了,快回去吃饭啦!”
  又聊了几句,白海跃关掉电脑,慢腾腾的下了楼。在奔腾的生命河流中,他找不到让自己碰撞的岩壁。没有浪花的激荡,平静又舒缓。他相信宿命,他总相信湍急的飞瀑一直在前方等着他。
  日期:2013-10-14 12:21:47
  四
  用“盛”字来形容夏天的磅礴气势并不言过其实。盛夏里的北京,炽烈、宏大、无处不在的热空气拥在每一座楼的窗玻璃外,吸摄着每一台空调制造出来的冷气。它同样拥在你的身上,想要蒸发掉你身体里的所有水分,扰着混沌在夏天中的人们,让他们懒散、烦躁、疲惫不堪的面对日月的变换。

  就如用“隆”字来形容冬天。白海跃家乡那漫长的冬天,一定要让人憋足了心思去忍耐。每年入冬,自打十一月份的第一场雪以来,路边的树木就暴露出最狰狞的面孔。到十二月,风永远刮个没完没了,用针刺,用刀刮,风随时准备撕裂你没有包住的新鲜皮肤。人们耳边呜呜的风声是最得力的号角,让每个人裹紧棉衣,迈开大步奔走着。
  最炎热的夏天已经到来,此时白海跃正倚在床头的插画上。
  他刚冲了澡,什么也没有穿,尽量平静着自己的呼吸。这间屋子没有窗户,本来就使人感觉到阴暗,加上走廊里散过来的一点点冷气,让他感觉到不太热。但白海跃总不愿意回来,觉得它闷、它刺眼、它施展不开,这里简直像座墓室,没有黑白冬夏,毫无生气。
  刚刚在街上经过蒸烤的他,多想能穿过一扇任意门,光着身子站在家乡十二月的寒风里,任凭那风十八般武艺,把自己变成冰箱里霜露包裹的冻肉。朦胧中他就在这么痛痛快快的寒冷中等了白静半个多小时,直到那惬意的冰凉变成了彻骨的冰冻。

  白静终于出来了,他的不耐烦化成了询问的眼神。
  白静扫了一眼他的脸,低声说:“我妈一直不让我出来,刚借口买东西,马上就得回去。”
  于是两人向着胡同拐角的超市默默走去。风依然那么大,可他俩的步子慢的像开春里散着步的老太太。她往手上呵着气,头发被吹的有些散乱,脸已经被冻的通红,身子向白海跃怀里倾斜着。而他在外面等了太久,已经适应了那寒冷,他用挺起自己的身躯挡在白静的身后,脚下无聊的想去踢面前的一块石头。
  突然,他发现自己竟然光着身子。虽然身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霜,但还是完全没有任何遮掩。他有些抓狂,下意识的抬起手。“嘭”的一声,手撞到了桌角。
  白海跃打了一个激灵,原来自己刚刚睡着了,这是一场梦!

  日期:2013-10-14 12:24:26
  五
  虽然只是一场梦,白海跃还是被这梦带到了回忆里。
  中学时代,白海跃就是个多情的种子。可是他的多情并不会绚烂的到处绽放,他用独有的收敛的方式在吸引着异性,他的想法不同寻常,随之而产生的幽默也是千奇百怪的无厘头。
  他生来细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像是刚刚在画里勾勒出来,白净的皮肤赛过班里任何一个女生。鼻梁上的眼镜加上说话时缓慢的腔调,让他身上透着一股书卷气。事实上他也很喜欢看书,书可以让他暂时逃离这真实的世界。
  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孩,他躁动着的内心,对刚刚开始萌动着春心的女孩产生的吸引力,远不如球场上一个优美的射门,或是在保护女生的冲突中一句豪迈的粗话。
  自然,班里面的许多女生对白海跃都有好感,不过仅仅只是好感。

  他觉得自己是一团烂泥巴堆成的马蜂窝,那么不起眼的挂在谁家的窗户上,来来往往的人都会注意到,可是没人去理会。他还想,如果谁来捅烂了我,那我就要劈头盖脸的包围住你。
  这时候白静出现了,她没有去捅马蜂窝,只是一直站在下面仰望着。白海跃也注意到了她。不过白海跃看她的时候,她总是在低着头笑。
  白静很爱笑。细长的眼睛,微微翘起来的嘴角,含着羞赧的脸颊,简直让人怜爱不已。齐肩的短发,露出一段雪白的脖子,苗条的身材加上运动装或牛仔裤,完美的释义着青春两个字。
  她总是很早就来到学校,放了学又在学校呆到很晚才回家。她会托着下巴听你讲话,那么安静和专注,可你很难听到她的回应。她有时走在路上,哼着歌,你叫住她,她就回过头,一动不动瞪着眼睛看着你,用眼睛回答着你。仿佛一只盯住你并且能看透你的猫,让你不知所措。
  日期:2013-10-14 12:29:59
  六
  白海跃和白静像是走在一条路上的老熟人,自然而然的遇到了。他们同路而行,却又一句话也不说。他们谁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什么。平静,淡然,有时也有心跳。他们每天不约而同的提前来到学校,或是在上课时回过头相视而笑,这就是全部。他们不远不近的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他们好像知道,未来的路会不一样,所以现在所做的努力可能会是徒劳。
  高考了,他们果然没有到同一个城市。
  他们好像自知天命,平时没有书信和电话,好像不记得对方。可每年的假期,两人总是约好来到高中时的学校,围着那操场一圈又一圈的走,互相没有几句话。有时她拉一下他的手,他会像被烫到一样缩回去,却又努力的伸出来寻找她的手。
  霎时间,大学生活就被流水般的时间冲走了三年。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那年暑假快结束的一天,晚饭后,两人在不大的镇子上晃了个遍。他穿着运动服和不搭配的凉鞋,头发早就该理了,却仍然放它生长,眼镜也几乎滑到了鼻尖上,耷拉着头。一副标准的大学生模样。她的变化也不大,只及肩的短发比原来更厚实,白色的紧身短袖下包裹着越发完美的胸部,大红色的短裤里伸长出两条修长的腿。青春的张力把她的气息传递给周围的每一个人。站在白静身边,白海跃有些土里土气。可白静一点也不在乎。走在街上,两人故意走出些距离,可一到暗处,又会赶忙挤到一起。

  黑漆漆的夜弥散在整个操场,周围住宅楼里星星点点透出些光亮。两人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
  “这儿太亮了,晃眼。”她说。

  “我们去那边。”
  他们起身坐到了树丛里。
  “怎么坐这了,有好多蚊子。”她又说。
  “不管了,就坐这里。有我在蚊子肯定不会咬你。”
  她看了一眼他的胳膊。“嗯,明天记得带花露水……你真白!”
  白海跃冲她坏笑了一下,用胳膊碰了碰白静。白静就势靠到了他的胳膊上。
  “家里现在怎么样了?”白海跃问。
  “不想说这个。”

  白海跃已经或多或少的知道了白静家的故事。很小的时候她爸爸去世了。妈妈又嫁了一个,可继父给她们带来的不是一个新的家,而是无休止的打骂。所以高中时,她总是安静的呆在学校里,不想回家。这个家庭让本来很活泼的白静变得深沉,也让她变的懂事。
  “哦,那不说这个。”在白静的口气里他听的出来,她其实是想讲给他听的。可白海跃不想勾引她太多难受的回忆。
  然后就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操场上还有几个跑步的学生,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只能听到趿趿的脚步声。远处有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音乐,伴随着尖刻的女孩子的叫声。
  “你还吹笛子不。”白静突然想起来,高三的时候,白海跃下了晚自习,总要跑到操场上来吹一会笛子。
  “早不吹啦。那东西声音太大,太吵人,很久不练了。”
  白海跃的手在白静的腰际游走了好一会,终于借着说话的机会伸了进去。

  “哎呀,热……”白静扭了一下。
  这时响起了下晚自习的铃声。刚刚升到高三的学生没有了暑假,有些学生像疯子一样冲出学校,有些却不紧不慢的收拾着书包,或继续一道没有做完的数学题,就像他们两人高三时那样。
  “北京找工作好找吗,我听说好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我表哥在那里,半年了也没有像样的事情做,后来还是回到家里来了。”白静闭起眼,享受着白海跃的抚摸,心里想起了毕业的事。
  “毕业再说呗。”白海跃沉浸在兴奋中,简单的回答。
  “你觉得你能找到工作吗?”白静追问下去。
  “怎么会找不到,机会那么多,只是看你想做什么了。”
  “那你想做什么?”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白海跃没有回答。

  “我明年想考研,想考到北京去,去你的地盘看看。”白静看着夜空说。
  “哦。”白海跃有些漫不经心。
  “哎呀,你干什么那!”白静嗔怒到。“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白海跃已经把她整个上身抚摸了个遍。又把嘴唇凑过来。白静还想说什么,白海跃早把舌头顶了进去。

  热吻了好一会,白静用手指挡住白海跃的嘴,另一只手在白海跃的腿上画着圈圈。“我明年想考北京的研究生,你会等我吗?”
  “哦……嗯,会。”白海跃有点为她担心,也许付出很多努力会落得一场空。不过他嘴里没有说出来。
  “又是‘哦’!我不理你了!”
  白静站起来,理了理上衣,又拢了拢头发,走出树丛。白海跃也站起来跟了过去。假期里的每天晚上他们都要见面,都要互相抚慰一番,吵两句,然后他再把她送回到家去。
  日期:2013-10-14 15:17:43
  七

  不过今年的暑假,白海跃没有回家。毕业了,他如愿以偿的找到了工作。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大公司,虽然现在做着不起眼的工作,但他作为一个毕业生来到这里,一定有着美好的未来。
  北京这座城市像一个巨大的机器,不停歇的运转着,每个人都是机器里或大或小的零件。机器的惯性带动着所有零件随之转动。而一些失去了润滑的部件,也被拖拉起来你追我跑的高速运行着。几个月的时间,白海跃完全适应了紧张的工作,他已经不再是个懒散的学生。随着公司领导对他的重视,他的工作量增加了不少。白海跃也拿出十二分的干劲,来回应着他的工作,适应着整个机器的运转。

  他的工作岗位已经转为了销售。在这家公司里,销售们冲在业务的最前线,公司的业绩、利润都来自于销售们的冲锋献阵,他们自然也是所有职位所服务的中心。白海跃的年轻成了他最大的资本。勤奋、努力,让他得到了领导的赏识。在客户面前他会侃侃而谈,风花雪月的场合他也可以得心应手。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的未来,他也经常握住拳头给自己鼓劲。不知不觉,他快要成了一个标准的职场人士。

  只是有时候下了班,没有了应酬,独自一人回到那个小房间的时候,他还是会怅然若失。他只知道自己的工作是有意义的,却不明白这意义到底是什么。
  偌大的城,明亮宽敞的路,走进去,却是渐行渐窄的昏暗的胡同。那每个浅黄的灯光下面都热气腾腾的熙攘着,他听不真切。夏天快要接近尾声了,又挣扎着不肯走。刚刚被蒸开的毛孔到了晚上,明显能感觉到一丝阴凉的风。他想找一个慰藉。他想伸个懒腰,找一面墙来靠着,或是遇到路边的一个台阶坐下来,最好能有一张床能让他舒展开来躺一会儿。这些都没有。下了班的白海跃,再没有光鲜的衣着。他那衬衫的衣襟散开在腰际,斜背着包,借着这昏暗,没了魂儿一样走在街头,东张西望。

  日期:2013-10-14 18:07:14

  八
  一天的忙碌总能把人们的激情消磨光,早晨最坚强的意志到了晚上也有一半成了沮丧。公司里的各层经理在上班时饱满的规划着业务,下了班却马上灰起心来抱怨个不停。白海跃竖起耳朵听了几句,觉得没什么意思,拿起包在侧门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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