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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在重庆捡到的女孩
作者:
也许可能可能也许
那一年,重庆才直辖一年多,菜园坝火车站拉客吃饭换假钞、诈骗过往看着老实巴交的远行人,阳光下都如此,月黑风高时更不用说了,警察也不知道是很少还是不管或是管不了,那时候没有城管,叫联防,显然他们也不管这些,不帮忙搞下兼职赚下外水都不错了。其它几个经济区域倒是比较安静,显得没那么混乱,虽然也有通宵小电影和流氓野莺。
那一年,南方花园这个楼盘在周边算是比较高档的,我背着包提着行李顶着五月的烈日,从杨家坪往两路口方向一直走,到了一处大斜坡,远远的看着南方花园的名字往上走,这时在路边的树阴凉下发现一个坐在地上打盹的小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瘦弱的身上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半旧校服,头上带着一只白色略发黄的发夹,后面扎出一个马尾,上半身靠在小树上,头一低一低的,就像一个招财猫慢慢慢慢地招手,不同的是她的是头,我觉得很好笑,于是便轻轻问了一句:小孩你怎么在路边睡着了。
她显然没有睡深,净开眼,看着我,很平静的表情,但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我试着问:你家在哪,你不会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吧。这次她有反应了,她点头:是。我有点好奇,一个男孩从家里跑我理解也能接受,男孩嘛,再坏再苦能如何,女孩就不一样了。你家是哪的。我问她。她说:江津的。我一愣:这么远,那你怎么到重庆来了。她站了起来:我来找一个亲戚。我说:哦。然后问:你没钱了吗。她点头:嗯。我说:我也没钱,正在往两路口那边走着去,你愿意就和我一路吧,我也不晓得多久能走到那边。
日期:2013-08-29 15:54:00
小女孩只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嗯。 跟着我朝着正在修楼盘修马路一片黄土的坡上走去,小女孩的马尾一跳一跳的像个有一根线牵着踢的毽子,身高约莫我的肩膀上去点,我边走边转头问她:你到重庆找哪个亲戚。她说:我的舅舅。他在重庆哪呢,我问。在正林瓜子,她回答。我思忖了一下,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那我们到时就找下正林瓜子在哪嘛,我好像在南坪见过这名字,我也记不清了,到时再问下。她说:嗯。你在什么名字呢。小莹。小莹,我念着这个名字。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个舅舅真在正林瓜子,我也不太关心这些,毕竟能从家里跑出来的小孩,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因为我从小经常从家里往外跑[偷笑]。但我也希望真要找到正林瓜子的时候,有个舅舅在那里等他。
重庆的太阳和温度总是让人觉得非常温暖,而且很热情,只是饥饿把汗水都吸收了,也没有多余的汗水渗出来,相反,口干舌燥的。我们就绕着坡走,确定一个大概的方向随意的走,上上下下经过的店面和行人,让我更感觉出我这个流浪者,只是现在又多了一个小流浪者。
日期:2013-08-29 16:59:00
走过一个工地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卖雪糕哟卖冰糕哟的叫卖声,慢慢地近了,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女戴着顶草帽,背着一个绿色的冰箱,边走边叫卖。我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想着冰糕虽然不能解饿,但好歹可以暂时填充进肚子里抵挡一阵。我问小莹:你饿不饿。她眨了眨眼睛:饿。我说:我也没钱,不过我可以用我的东西给那卖冰糕的人换换,看她答应不,换来的我们平分嘛。她的马尾使劲甩:要得,要得。
日期:2013-08-29 23:11:00
待那卖雪糕的到了跟前,我们迎了上去,卖雪糕的问:买雪糕吗,要几砣。我不好意思地问:我们没钱,拿东西给你换,可以不。卖雪糕很好奇:你们拿什么东西换呀。我打开手提包,取出一把比较新的雨伞:我们用这把雨伞换吧。卖雪糕的问:换多少,怎么换。我愣了一下,心想喊多了别人肯定不答应,而且一把雨伞,别人也未必一定需要,最后狠了下心:换四支雪糕吧。 卖雪糕的看了一下雨伞:行吧。
然后我和小莹一手一支雪糕,边走边吃起来,吃完这支吃那支,雪糕毕竟是短暂的,我们还没回味完,比猪八戒吃人参果消化得还快,我们的肚子就已空空如也了。
两人有目的,看似又有漫无目的往前走,也许是我们内心饥饿的意念太强大了,在我们走走歇歇停停转转之间,我们依稀又听好似刚刚那个卖雪糕的妇女诱惑的叫卖声:卖雪糕呀,卖雪糕呀。
我看着小莹,小莹的眼睛也一转不转的看着我,我说:要不,我们再找那女的换换吧。
小莹兴奋着点头:嗯,好呀,好呀。
日期:2013-08-30 14:34:00
我们寻着声音转了几个弯找到了那个妇女,我再次不好意思走上前去,她一见我的表情就问:你是不是又想拿东西来换雪糕。我回答:是的,可以不嘛。她问:可以呀,你拿什么东西来换。
我打开手提包,拿出一个精致的塑料盒子,打开扣子,取出一把全新的微型吊扇:这是我才买了一个多月的吊扇,买的时候三十多块钱,你看,还是全新的,你拿出回去把扇叶装在这吊杆上就可以了。她伸头看了看:你这是好的撒。我说:当然是好的,不然我干嘛装在这个盒子里,而且你看这个盒子本来就是装这个风扇的,而且,这么新。 她想了想:你要换几砣雪糕嘛。 我说:这次,我们除了要六砣雪糕还要五块钱,而且我这风扇值三十多块,你也不亏,我们没钱了,所以要换点钱好坐车。她说:六砣雪糕,最多四块钱,我就换,不然就算了。 我想也没少多少,就答应:好吧。
我们又有雪糕吃了,两人手忙脚乱的拿着三个雪糕下肚,大家终于不显得那么饿了,而且还有了四块钱,把四块钱放在贫瘠的衣袋里,那衣袋好似就是内心的延伸,因为装了几块钱,轻若随风的心也有了重量感,很厚实。
吃完雪糕,才走了一会儿,小莹就拉着我的衣服,嗫嚅着:我,我有一件事情要给你说。
我很好奇,因为这一路上我们说话其实并不多,我也没去问她家里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她突然说有事情给我说。莫非会有什么秘密,大秘密,这不可能吧。那要不她给我说她的秘密,说她的事,还有什么事给我说呢。未必,她不想和我一路走了,但是,这可能性也不大呀,毕竟,虽然大家才小半天,但她也没表示过什么不满之类的。
我看着她:什么事,你说。她的小脸有点红,眼睫毛低下去:你前先不是说过,卖了的东西我们平半分,那四块钱,你应该分两块钱给我。
我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日期:2013-08-30 21:40:00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她眼皮上翻盯着我,我更忍不住,笑着断断续续地说:我是有答应你我把东西换了和你平分,但是雪糕我们也一人一半了,还有这四元钱,虽然我没给你,你放心,肯定是我们两人一起把这四元用了。
她听我这样说了,也找不到反对的语言,只有默认跟着我。我们一路走,一遇到车站就去看有没有到两路口的公交车,走了十多个站还是没有,身上钱不多,又经不起转车,天色眼看慢慢黑了下来,灼热刺眼的阳光燃烧过后慢慢变成暗红晕染着整个天空,白色的云朵被阳光燃烧得边缘慢慢开始层层变黑了起来,只有中间未完全熄灭的部分还透出些许的黑红。
我们在路边找了一个面摊,一元一大碗面,老板端上桌,夏日的晚风和着透射出云层的丝丝暗金色光线穿插进碗里,给面条添染上一道金黄色的佐油,色味十足,老板还没留神,我们俩一会儿工夫已经把面汤喝得点滴不剩。
吃完面,我们除了往前走也只能往前走,也不知是谁的运气好,在一个断头路的车站我们竟然发现了一辆通往两路口的公交车,我高兴地带着小莹跳了上去,我给了售票员一元钱,售票员是个二十三四的清秀的男孩子,穿一件公交的制服,他指着小莹:她的呢。我大着胆子说:你看她那么小,才十岁的样子,小孩一个,就不用收费了撒。
日期:2013-08-31 17:52:00
售票员看着我们一身只是比菜园坝的乞丐稍微干净的窘样,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心里一松,节约了一元钱,明天多少可以填点肚子。
两路口的标志除了蛮有气势的皇冠大扶梯,就是奢华商品琳琅满目的富安百货了,富安百货右边有一个派出所,所里有一个好像有点智障的男子,不知是以什么身份整天呆在派出所里,每天早上他去派出所上班,有些好事之徒会突然跑到面前一抬手,然后喊道:敬礼!这个男子往往会立刻习惯性的回敬且喊道:敬礼!周围的街坊邻居看着这情形,往往会发出非恶意的哄笑。
富安百货对面一栋楼叫两路口公寓,和高大崭新明亮的富安百货相比,显然就是高富帅和矮矬穷,两路口公寓的有些楼板是木制,走起来发出木楼板特有空空 的声音,平街上以上做为旅馆之用,平街层下面有几家商铺,其中有一家职介所,我两三个月前在里面交了钱,这次准备又回来让他们推荐一份工作,转眼我的一年之期就混了三分之一,虽然没多大收获,不过,我还是想把这三分之二的时间混满,毕竟也是一段难得的经历。
日期:2013-08-31 23:13:00
到了两路口的时候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只有找个地方睡一晚明天再找职介所,我本来有点工资的,被这两天住在旅馆睡完吃完了,车站倒有长椅可以睡,只是挨着公路边灰尘太大,我记得菜园坝大桥南桥头有一个亭子,离公路很远,而且里面好有几条长条石凳。
我们走到南桥头,我把我的背包给她当枕头,我自己用我的提包,可能是走了一天太累了,躺在石凳上还没心思去想什么事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就醒了,我眯开眼,周围雾蒙蒙的,可能还不到上班时间,所以太阳还没出来驱散它们,这里一个那里两三个的老太婆老头子正在嘿嘿哈哈的扭着腰压着腿扩着胸,不远处的车辆叽叽嘎嘎咣咣当当地来来往往,我心想:怎么重庆的主城区还可以鸣喇叭,成都都不可以。不过,我倒不是被老头老太婆还有车子的声音吵醒,而是被我肚子哇啦啦地叫醒的。
一个正在锻炼的老头子看我醒了,对我说:小弟娃,你的包这样子放在头下面容易着偷的哟。我点了点头,心想:偷我什么,我都想别人把钱拿出来给我偷呢,唉。不过,别人一翻好意,我还是很感谢的。
等了会儿,小莹也醒了,我带她绕过亭子后面到桥下的河里去洗下脸,回来上坡的时候正看见附近一个部队的二三十个兵在一两个好像他们领导的带领下跑步,那些士兵年龄差不多在十八九左右,一个个精神饱满的随着哨子吼吼,中气很足呀。
我心想,我也十八了,如果他们也收我当兵就好了,别的不要求,让我先吃饭就行。当然,也只是饿极了才这样想想不可能发生的事。
日期:2013-09-01 11:16:00
从菜园桥大桥南桥头到两路口,要经过七八十米高的陡坡,我和小莹从山下爬上了两路口,早上用仅有的一元钱买的馒头经过这爬坡的消耗,好比一滴水掉到滚烫的沙漠里,还没掉进去就被砂砾散发的热气蒸发了。
我们两人弯着腰张着嘴喘着气,只差没伸着舌头,不然,真是像极了两条爬累了的小狗。小莹弯着腰斜着眼睛对我说:你身上真脏!
我哑然,被一个小女孩这样讲,虽然没有比心仪单恋很久的女孩突然碰见自己形象非常糟糕时候的丢脸,但多少会还是会在意,我尴尬地辩解:这个,也不是太脏了,其实还好的。又觉得这句话过于虚假,急忙补充说:这不是没办法嘛,我也不想的,我也想干干净净的撒。她抿嘴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到到了两路口公寓,进到职介所,职介所都有好些找工作的人在等着了,有一两个人正在和职介所以老板在讨论工作的事,职介所的老板是个约莫二十七八的女性,另有两个专门在外收集招聘信息的员工,一个是二十三四岁的男子,一个大概有五十多岁的老年妇女。
女老板看见我来了,转头问我:你是来找工作的吗。我说:不是,我之前在你们这交了钱的,两三个月了,现在没在哪做了。
”哦,我记起来了,你是来过,我想起你的名字了“女老板点着头:我这刚好有一个适合你的工作,是一个餐厅的服务员,就在这附近不远,坐车可能半个小时就到了,你愿意去不,咦,你后面这个小女孩是你妹妹吗。”愿意愿意“,小莹听见有人问她,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对于小莹的身份,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想了想就说:”她是我来的路上遇见的,她是从江津来重庆找亲戚的,还没找到。女老板若有所思一会儿:哦,那你还不错。
日期:2013-09-01 11:46:00
”行,那我再确认一下“女老板拿起电话:喂,你好,请问是X老师吗。关于陌生人用老师的尊称,我觉得蛮惊奇的,之前在成都,一般的尊称都是师兄或小姐大姐,才接触听女老板称呼别人老师感觉很搞笑,不敢笑出来,只有把笑又吞进肚子里。对方好像回答了,女老板继续说道:你好,我这里是两路口职业介绍所,你们之前要招一个服务员,招到没有,哦,没有哈,正好我这有一个小男孩,蛮能干的,嗯,对,什么都会做,服务员打杂一起做都没有问题,是包吃包住的哈。嗯,好的,那我等会就喊他过来,好的,谢谢了哈X老师,再见,再见。
女老板帮我开好介绍单,还交待好要在两路口车站坐哪路公交车。我没有钱,只有带着小莹跟着那路车一站一站的找着走。幸好不算太远,走路两个小时就到了,也许这几天我们都走习惯了,还不觉得累是什么感觉,不过,累应该是被饿掩盖了才发觉不出来。
进了那家店,店里有一对三四十岁的夫妻正在打扫卫生,看起来应该就是老板夫妇,这时正是空闲时间,没人在这个店里吃饭。
我上前去递上介绍单:你们这家店还招人吗,我是两路口职业介绍所介绍过来的。那个男子接过介绍单:对,他们才给我打了电话没多久,你做过撒,这些会做,外面里面都要做的,你怕累不。“不怕,不怕”我现在只想要一碗饭吃,根本就时间去想累的事。
“那行,我这工资是两百一个月,包吃住,那个小孩是干什么的”男子这时看到原本在后面远远跟着我的小莹跟了过来,瘦瘦的小脸上因为走了太多路苍白苍白的。我说: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她从江津来重庆找亲戚的,可不可以在这住两天。男子一皱眉,摆摆手,介绍单在他的手上挥舞:算了算了,不要了,不要了,你拿去,我们不要了,我会给那个职业介绍所说的。男子把介绍单交给我,转身忙活去了,我一下愣住,小莹满脸通红的耷拉脑袋。
日期:2013-09-01 14:27:00
希望的瞬间坍塌,失望中夹杂着的震惊,饥饿的肚子伴随着两腿的酸麻胀痛,初入社会憧憬在现实人情面前砰的一声被砸得粉碎,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无法表达出来,只得转身,发出了只有自己心里能听见的"唉..........."的长叹声,然后拉了拉身体有点僵硬的小莹:没事,我们走吧。
出了小店,我对一直还耸拉着脑袋的小莹安慰道:没事,这家不要,我们就再找就是了,反正我在职介所交了钱的,职介所答应过最少负责半年。小莹这才把头稍稍抬起来一点,微风吹来,她就像一朵刚刚被暴风雨侵袭过的瘦弱小花,花瓣被雨水冲洗得泛白,一根细小根茎在风中瑟瑟缩缩.看着她内疚的表情,我明白虽然职介所可以再介绍工作,但应该没有那家店会收留带着她的我,毕竟,别人是招聘员工,不是招聘麻烦,在电视里书本上看到的不辞辛劳不计报酬热心帮助陌生人的人,一定是家庭美满生活愉快身体健康,有一大把的时间和金钱可以管闲得事的人。
日期:2013-09-03 10:07:00
本来小莹话少,这一路上她更是一言不发。我们又慢慢走回职介所,女老板看见我们回来了,问道:可以了吧。我说:他不要我。她问:咦,是怎么回事。小莹在旁边,生怕说出来让她更内疚,只好沉默不语。女老板看我不回答,就说:好吧,那我电话问下。
女老板通完电话,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行,那你再等几天来,到时有合适的就给你说。
我心想:几天呀,唉,这几天我们怎么过。脸皮又薄,都不好意思给她说,我没钱了怎么的。也没地方可去,只好又和小莹回到了南桥头,又是晚上了,两个馒头和不停的爬坡下坎就这样过完了我们的一天。
日期:2013-09-03 10:23:00
还是照旧,他用我的背包当枕头,幸好天气热,睡在凉亭里不会感冒。
早上醒的时候,看看天空,太阳已经当空照了,只是没有花儿对我笑,对我笑,我也笑不出来。小莹早就醒了,正和坐在她旁边的一个老太婆聊着天,老太婆慈祥的东问西问的,估计是看我们两个晚上都睡在这,而且她一个小女孩,怜悯之。
无事可做,我去河边转了一圈,一个人就往南坪走走,期望能找到有地方招人的,或者他乡遇故知就更了,揣着幻想东转西逛,实在走不动了,只有慢慢往回走,快到凉亭了,正好看见之前和小莹聊天的老太婆端了一大碗饭上面冒尖的菜,端到小莹面前递给了小莹,挨着小莹坐着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嘴上说着什么,隔着有点远听不清楚。
我看着,口水直流,心里直想着:要是我也年轻个十岁就好了。
日期:2013-09-03 11:32:00
第三天,在亭子周围的锻炼的老头老太婆都知道有个小女孩在这睡了两三天了,都来问这问哪的,也有买了馒头包子给小莹,看见他们买来的时候,我赶紧出去外面瞎转悠。
随意走了半天,走不动了,只好颤悠悠地回来,远远的就看见小莹伸着小脑袋闪着两个大眼睛在亭子外东张西望,看见了我小手使劲向我招,我走近问:招得这么急,什么么事。小莹高兴地说:他们早上给我买了两个包子两个馒头,我吃了一半,来,这给你。
我的精神早已化做丝丝烟雾笼罩在肚子里,骗着肚子一点一点的支撑着,但一看见她小手里的包子和馒头,肚子蠕动一下丝丝烟雾便被驱散得精光,好比一个画饼充饥者面前真有了一大堆大饼,跳将起来直将画着饼的纸扔到一边去。肚子的深切渴望通过眼睛放出精光来,光是看了两眼白白肉肉的包子馒头就给了不少的慰藉,只是心里还是很难为情,只好说:我不太饿,他们给你买的,你吃嘛,而且我这么大了,身体这么壮,没事的。小莹推推我撒着娇:你就吃嘛,我吃了的。看着她希冀翘起的小嘴,我叹了一口气:好吧,不过,我只吃一个就行了,真的不太饿,另一个你留着晚点吃。小莹看争不过我:好嘛,那这个先留着。
日期:2013-09-03 11:55:00
吃了个包子,休息一会儿,又去职介所问消息,女老板让我再等等,还没合适的,只好转身回来。
回来的时候,小莹有一对年轻男女正和她聊天,男的二十五六,清爽干练的短发,女的长发披肩,看起来很艳丽。我走近,小莹转头对我抿嘴笑了笑,那男子看我走近了,问:你把她带到这的吗。我说:是我。那你既然把她带过来就要好好照顾别个撒。男子的语气带着明显地质问。我心想,我也想好好的照顾她,帮她找到她的亲戚,问题是为了她我工作都没有,饭都没吃的了。当然,也只能这样想,不敢说出来伤了她,也伤了男子的同情心。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要点头。
男子问:你们今天还没吃饭的吧。我说:没有。那走,去旁边吃点小面吧。男子说道。我心想:被说了两句有面吃,这划得来。旁边的女子说:唉呀,不要管这些闲事好不好。男子说:莫得事。然后带我们去旁边的一家面店,帮我们要了两碗面。
吃完面,男子付了钱,问我:那你准备把她怎么办。我心想:我能怎么办嘛。现在是想怎么办也怎么办不了,饭都没吃的,还能怎么办嘛。我思索了一会儿:这两天我找到工作就带她去找她的亲戚。这女子见我们吃完饭了,一直在催促男子离开,男子又说:你既然带她了,就要帮别人解决好。我用力点了几下头,反正刚刚吃饭,有的是力气:好的好的。男子这时拿出了十元钱给了我:这两天你找工作还要吃饭,这钱你拿着吧。我接过来,心想今天这骂挨得真值,有吃又有钱拿:好的,好的,谢谢。
给了钱,男子这时才在女子的不停催促下离开!
日期:2013-09-04 10:53:00
幸福,幸福就是饿极了,终于吃了顿饱饭,就像生了病才知道健康是幸福,失败后才知道成功是幸福,看着年老腿脚不麻利的人才知道年轻活蹦乱跳是幸福,送别去世的人才知道好好活着是幸福。
我腆着肚子靠在亭柱上,心里想着原来幸福很简单,而且随时随地在身边,原本平常理所当然的事只是没有更坏的作比较,有了比较,你才明白幸福是什么,所以人的生老病死原来就是一个幸福的过程,没有生老病死没有感觉没有比较也就没有幸福。
我正像秋雨过后的芭蕉胡思乱想着,这时一个当兵的向我走了过来,他差不多和我一般大,可能会比我大些,身体微胖,有点腼腆,我不解地看着他,他的表情和动作明显有点不好意思。你家是哪的呢。他问我。我有点好奇,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不是害我的:四川的。是四川哪的呢。他继续问。我如实回答。他掏出一个小笔记本把我的地址记上去,然后脸红红地说:我帮助你。我能够猜测到他是想帮我,周围的人都知道我们在这睡了几天了,他们的部队也在这附近,天天在这附近训练肯定也知道,只是不懂有我家地址怎么帮助我,应该是写信给我家去吗。我正在猜测的时候,突然他身后走过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吼了一声“立正”,他急忙条件性的转身立正,军官拿过他手上的笔记本,他的脸更红了,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军官看了看,然后把写我地址的那页撕掉扔进去垃圾桶里,只对他说了两个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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