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远房小表姐那些两小无猜的儿时情趣

作者: 须足

  在《两个姐姐》故事里面,其中有一个就是我的远房表姐唐英,小时候跟她在一起的点滴成长,充满许多乐趣。有很多网友都觉得,我跟唐英之间的那种情感最为复杂。既有亲情友情的成分,又夹杂着一丝爱情。这跟我们的成长历程有一定关联。唐英小时候是被寄养在外婆家,我也因为父母远在他乡而只能呆在外婆家。两个远离父母的孩子,自然容易心灵交融。其实真的很怀念那一段两小无猜的时光。看了这段故事,大家可能更容易理解我跟唐英之间那种微妙复杂的情感世界。

  每每回忆起这些往事,耳畔就似乎回荡着《东风破》里面的悠悠旋律,以及那几句令人心醉的歌词——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
  大概是在五岁左右吧,我从外省被接回了老家。爸妈那个时候都在云南那边做点小生意,无暇顾及我了,便把我送回外婆家。爷爷奶奶在镇上守着中药铺,也没有多少精力来照顾我。其实刚开始我并不习惯老家这边的生活。因为从很小的时候就在云南,一直把那边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乡。突然被弄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倒觉得去到了外乡,十分的不自在。
  去到外婆家的时候,除了外公外婆、舅舅,然后就还有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女孩。白净的小圆脸看上去倒是挺亲切。我那时也是刚到外婆家,搞不清来龙去脉。一直以为她就是舅舅的女儿,也就是外公家的孙女。其实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舅舅那个时候连婚都还没结,哪来那么大个闺女?不过以我那个时候的智商,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就想亲近她。因为也不认识其他的伙伴,至少先找个靠山再说。

  她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很腼腆,很害羞。不大主动开口说话,喜欢一个人悄悄地站在某个角落里看着面前这些人。或是很懂事地帮着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我甚至感觉她有时对我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我看她的时候,她就赶紧将目光移开,生怕我责怪她似的。呵呵,我本来是想去巴结她来着,看那架势恐怕她倒是更愿意来巴结我了。记得刚从云南回去的时候,带回去一把塑料做的软匕首。从外观上看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记不清是谁给的了,反正觉得好玩得很。有一次为了跟她套近乎,我在她面前拔出那把塑料匕首,然后对准自己的胸口猛刺下去,在她面前装死,想博她一笑。没想到弄巧成拙了,她被吓得脸色惨白,哇的一声就哭了。我看到她哭得那么伤感,自己竟然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哭了一场。

  后来我终于渐渐地搞明白她的真实身份。因为她叫外婆不叫奶奶,而是叫“姑婆”,喊舅舅喊表叔。她只不过是被寄养在外婆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这就好办了,我甚至已经知道我可以在她面前怎样的胡作非为了。
  别以为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其实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盘算人际关系中的利害。尤其是在那个时候的农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时外婆一家对我十分宠爱,大概我是他们家第一个外孙的缘故。我妈是大女儿,其他的都还没成家,或者说都还没有孩子。我算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了。所以任性得很。我现在都还记得外婆家那所老院子的格局,有点像现在民国剧里的那种老院子。老砖墙上爬满青苔,屋檐下的石头由于长年累月的水滴,布满奇形怪状的水槽,印证着岁月的沧桑。院墙外面有一片斑竹林,竹林再往外就是一个堰塘。我那个时候大多数的欢乐记忆就荡漾在这片竹林里。一个调皮的小男孩,身旁总是跟着那个生怕我出意外的表姐。她就是唐英。

  两小无猜的童年趣事,就是这样开始的。
  日期:2013-07-04 11:15:02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跟她之间的关系并不太融洽,当然这绝对是我造成的。自从弄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之后,我就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比她更有优越性了。那个时候上一趟街很不容易,路太远了。就算去一趟大队上的小卖部也得走将近一小时的路程。好在村子里经常有一个姓郭的老头挑着糖果以及日常用品来“串乡”,大概就是挑货郎的意思。我们都叫他郭老头。嘿,那个时候最喜欢听他那声别具风格的吆喝声了:买东西勒——后面那声总是拖得比较长,像唱京剧一样。当然,我之所以喜欢听到这句吆喝声,不仅仅因为他有特色,而是,我又可以吃到糖果了。

  相对来说,外公家那时在整个村里的生活条件还算不错的。他们家承包了一片果山,专门种黄桃和桔子,每年有罐头厂的来收。而且他们在自己家里还种蘑菇。依稀记得,在阶沿两旁搭了许多架子,上面铺着稻草一类的吧?不知道怎么弄的上面竟然就能长出蘑菇,这是我一直都很好奇的一件事。所以他们家的经济条件还算不错。每次郭老头打村里经过,不用外公他们喊,他就必定要来。反正他也不会白来一趟,总能销售点物品出去。什么盐巴、扣子、针线、冰糖、散装白酒,基本都是这类的小玩意儿。自从我去之后,每次就增加了水果糖、薄荷糖,但凡我脸皮厚点再纠缠一下,就能得到几颗珍贵的奶糖甚至芝麻软糖。哇,那个时候这些可都是稀罕物品,不是谁家的小孩都能吃到的。

  而我竟然就坏到了这种程度。为了去结交村里其他的小伙伴,我宁愿把这些好吃的东西分给他们吃,但就是不想拿给唐英。原因非常的可笑和愚蠢。她那个时候毕竟也才那么点大,糖果对她来说还是具有相当的诱惑力。买东西的时候她也会站在一旁,而这个时候外婆他们就会理所当然的说一句:拿去分点给姐姐吃!就这么一句话,让我很反感。我觉得原本这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能由我自己支配;我喜欢给谁就给谁,不喜欢给谁都别想来跟我争。可由于唐英的存在,让我这种独占意识受到了威胁和挑战。原本对她仅存的那点好感也就没有了。好在她比我懂事得多,从来也不为这事跟我闹别扭。她大概也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没有权利跟我分庭抗礼。

  虽然是一件小事,但现在想来,却是非常的过意不去。
  我读书读得很早(在那个年头算是早的了)。五岁以前,就在云南那边读了两次幼儿园了,回来之后就开始读一年级。而本村的同龄人,甚至有的连幼儿园都还没开始上呢。学校离我们住的地方有点远,差不多也得走一个小时。走小路的话要近一点,可以省些时间。但唐英坚决不同意我走小路,因为小路要经过一个大水库。而且那段路也是最陡峭危险的,曾经有小孩掉下去过。后来经过修改之后要宽敞得多了,也再没发生过事故。但唐英就是不准我走那边,非得拉着我跟她走大路(有一条土公路直接可以通到外婆家门前的那个堰塘边)。然而这样一来,路上就没那么热闹了,也少了很多在路上跟同伴们调皮捣蛋的机会。她那个时候好像是上三年级吧?跟我是同一个学校,因为她开始上学的时间比我晚,可能六七岁才开始。在其他方面她都可以顺着我,唯独这件事她态度很坚决,必须听从她的。放了学她就在小路的路口那边候着,因为知道我想偷偷的往那边跑。看着我了就将我拉住,往另一边拽。同学们一看到了就说,你姐姐又来捉你来了。弄得我很尴尬。

  其实要真犟起来,我是犟不过她的。只不过平时仗着在大人面前的任性,她不好跟我计较。要单独在一边,我还是有点顾忌。她那个时候比我高,要真惹急了恐怕我也打不过她。每次我都只能气呼呼地将书包往她手里一塞,然后低头猛走。有一次她也觉得过意不去了,就在路边给我摘一些熟透的桑泡儿(桑葚果),拿在手里问:“想不想吃这个啊?”我一下子就高兴起来。路边有几颗巨大的桑树,上面挂满了好些诱人的乌黑果实。但是树太高,我也够不着。而且大人们也不允许我们去吃,说是吃了这个要中毒,并且吓唬我们说必须灌了大粪才能解毒。但是这么诱人的东西谁都想吃,一般唐英是不给摘的,难得她会主动的摘给我吃。看到我眉开眼笑了,她就踮起脚尖在树上摘了一大捧。并且再三叮嘱:“千万别给他们说我给你吃了这个!”。我连连点头,她还不放心。叫我张大了嘴,一颗一颗地喂到我嘴里,不让唇边沾上紫红的汁水。我叫她自己也吃,她说怕被看出来。于是我也这样一颗一颗地喂她。吃完之后我们去水田边仔细地洗手,不留一点痕迹。

  这事之后,我们似乎多了一个共同保守的秘密,我没那么反感她了。不过我也经常拿这事来威胁她,如果她惹着我了,我就说:“小心我告诉大人,你摘了桑泡儿给我吃!”

  日期:2013-07-04 11:16:36
  上学的时候,我们就会将大米用饭盒子装好带到学校里去,然后统一交给食堂。他们将饭盒放进一个大蒸笼里,到了中午放学的时候饭就蒸熟了。学生们按班级排好队,然后进去领自己的饭盒,高年级的可以帮低年级的代领。当然我的饭盒每次都是由唐英帮我领出来,然后带去她的教室里面一起吃。外公家里那个时候种蘑菇,经常会把那些不好卖的小蘑菇,或者形状不好看的挑出来,洗净了切成片用香油、蒜苗炒出来;偶尔还会加点肉丝在里面,香得难以形容,至今都还记得那个味道。不过即便是他们家里种蘑菇,这个也算得上是奢侈品,他们一般都舍不得吃,用玻璃瓶装好了让我们带去学校吃。那个时候班里学生大多都是带咸菜或者腌萝卜干,条件好点的顶多用香油炒一下。而看到我们经常带着炒蘑菇去教室里吃,很多人都难以理解。吃饭的时候整个教室就成了个大饭厅,平时要好的几个同学总喜欢围在一起吃,将装菜的玻璃瓶放中间,然后大家相互品尝。每次我们这边围的人最多,他们将咸菜、炒土豆丝或者腌茄子往中间一搁,就理所当然地吃起了我们的炒蘑菇。不过那个时候虽然大家还小,也都懂得了礼尚往来和基本的自尊心。但凡他们拿了点好吃的来,比如有几片香肠或者炸的鱼干之类,就最先要拿给我们品尝。大概他们觉得这样一来就比较欣慰了。

  记得有一次周末放假的时候,由于外公一家都要忙着打理那一片果山,我和唐英就只能自己在家里做饭吃。老家农村的灶台很高,唐英那个时候也就刚刚能够着灶台。她先是将火点燃了,叫我往灶里面添麦秆,她说她要炒菜。我突发奇想,叫她去阶沿边的架子上捡几个大蘑菇来炒着吃。我说平时我们吃的都是些边边角角的,而且大多被同学们抢光了。这次我们挑几个大的来,好好的吃一顿。她不肯,她说让大人们知道了还不被骂死!我跟她耍赖:“哎呀你就去捡几个么,里面长着那么多,少了那么几个谁看得出来哩?”

  她拼命摇头。“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少了一个都能看得出!”
  我又威胁她:“我要告诉他们,你摘了桑泡儿给我吃!”
  她还是不干,她说宁愿让他们知道吃桑泡儿的事,也不去偷蘑菇。
  我只得拉着她的衣袖恳求:“好姐姐,你就去捡几个呗,到时候我就说是我自己去弄的,他们也不会把我怎样。”
  平时我都是直呼其名,叫她唐英。听着我叫她姐姐,她大概有些心软了。但还是有顾虑。“那么高的架子,说是你自己捡的谁会信,到时候还不是赖在我头上!”
  我跟她誓言旦旦地保证。我说不怕,我就说是自己搭着凳子上去拿的,你只管去弄来吃就是了。
  结果我又做了一件无耻的事情。外公他们回来,当然就发现了蘑菇架上的异常。质问我们的时候,唐英不敢开口说话。我厚着脸皮搪塞,我说是唐英自己想吃,她爬上去捡的。
  唐英当时没有争辩,眼含着委屈的泪花儿。不知她当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虽然外公他们也没怎么责怪她,不过这事在她心里显然留下了伤痕。她内心是一个要强的女孩,虽然算是寄人篱下,但也有自己的自尊心。平时她不会做半点惹大人生气的事儿,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人眼中的累赘。
  这次事件对她造成的伤害,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日期:2013-07-04 11:19:44

  自从蘑菇事件之后,唐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理我,不跟我说话。这次她是真的生我气了。
  虽然每天早上还是帮我拿书包,学校里仍然帮我取饭盒,但就是不肯跟我说话。放学之后,我故意跑到小路那边候着,想着她会过来找我,拉我跟她一起走大路。但是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她来,倒有了点失落的感觉。于是我又往大路那边跑,去追赶她。结果没跑几步就追上了,其实她是在边走边等我。
  她往后瞟了一眼,看到我的身影之后就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我在后面喊她也不理我。于是我就小跑着跟在她身边,质问她:“你都不等我,万一我走小路了怎么办?”
  她还是不说话。
  “万一我掉进水库里面怎么办?”
  “活该!”她冲我喊了一句。
  我又去拉她的衣袖。“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她甩开我的手,但是脚步没那么快了。
  我换了一副哀求的语调。“行了吧唐英,我错了。再说外婆他们也没责怪你什么呀,干嘛气成这样?”

  她突然跑去路边的一块石头上蹲下,将头埋在臂弯里,然后哭了,哭得很伤心。
  不知怎么回事,虽然那个时候年纪还那么小,但竟然也看不得女孩子哭。每次看到她一哭,自己也忍不住想哭了。就像上次拿软匕首逗她那次,我也跟着她哭了。
  各自哭了一阵,她抬头来看我:“你跟着哭什么,你又没受委屈。”
  我还在抽抽搭搭:“那你又哭什么嘛,你也没受什么委屈啊?”
  她的眼泪又下来了。“周浪,我跟你不同。你是他们的亲外孙,你在他们家里怎么胡闹都可以。但我不同你知道吗?我爸妈都不管我了,连封信都没有。我在姑婆家里只能算是个外人。”
  我听得伤心,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我说我还不是一样,我爸妈在那么远的地方,他们也不管我了。
  她大概意识到这是事实,虽然我比她的处境要好那么一点,可毕竟都是远离自己的父母呢。一时有点同病相怜的情感也是有的罢,差不多也就消除了对我的那点怨责。两个懵懵懂懂的孩子,竟然相依在一起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
  从那之后,我似乎对唐英就多了一些亲近感,觉得她当真有点像自己的姐姐了。
  日期:2013-07-04 18:09:39
  收割小麦的季节,晒坝里总是铺满了金黄的一片。只要我们没去上学,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坐在晒坝边的小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根用破竹做的“响杆”。我跟唐英一人坐一边,看到鸡鸭之类的来偷吃麦子,就使劲用破竹竿敲击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这样就把馋嘴的鸡鸭们吓跑了。记得那个时候每天中午外婆家那台黑白电视机里都在放《红楼梦》,整个村里也没两台电视,所以好多村里的小孩都会跑过来看稀奇。唐英也喜欢看,每到这个时候她就跟我说好话。她让我一个人先看着晒坝,她去看一会儿电视。看完后再来替我。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喜欢看那个,总是听到里面哭哭啼啼的,只是觉得开始的那段音乐还不错。每天中午按时响起,跟周围那些拖拖摇摇的蝉鸣混合在一起,听得我直想打瞌睡。

  那次,我坐在墙根底下的阴凉处不知怎么的就真的睡着了,也不晓得睡了有多久,最后迷迷糊糊的被一阵鸡飞狗跳声吵醒。我睁开眼一看,好家伙,满院子都是鸡,被唐英拿着竹竿到处撵。其实我们赶鸡的目的并非怕它们吃多少粮食,而是这些可恶的家伙会拉很多鸡屎在麦堆里面,晒干之后跟麦粒粘在一起极难清理。这才是最头疼的。唐英急得满头大汗,不顾一切地驱赶,就像在舞一套奇怪的棍法。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该怎么帮她。

  接下来就发生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那些被撵得惶恐不安的鸡仔,最后慌不择路逃向了堂屋,在桌上、柜子上乱跳。我觉得这个场面很壮观,跑到门口去观赏。大概唐英也没料到会是这个场面,我两都站在门口看傻了。然后就听到一声清脆悦耳的玻璃破碎声,然后就,看到外祖那副水晶眼镜从柜子上掉了下来……
  日期:2013-07-04 18:11:04
  外祖就是外公的老爸。以前当过私塾的先生,也会看病,在整个村子里都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头。他总共有三个儿子,外公排老三。然后三个儿子轮流赡养,好像是一家呆四个月。前不久才到外公家。其实刚开始我有点看不惯这老头,总喜欢板着个脸装深沉。吃饭的时候只要他在桌上,大家连喝汤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夹菜只能夹自己身边的,不能“过河”。偏偏我不鸟他,故意弄出大的动静来,夹菜还专门去夹他那边的。他喜欢看那些线装的古书,而且还要抑扬顿挫地念出来,坐在门口的篾椅上,还得伴着节奏晃动。有时我就蹲在他面前,看着他那副陶醉而奇怪的模样,口里也跟着他念。什么“薛仁贵受屈落天牢、众小儿痛打李宗道”之类的云云。念得久了,自己也记得一些里面人物的名字。外祖听得惊讶,夸赞我是个学文的材料,便经常要给我讲解。不过一旦他正儿八经地讲解起来,我又觉得索然无趣了。就是仗着他对我的这点“欣赏”,我才越发在他面前无所顾忌。有一次我还当着他的面叫他的名字,我说等我长大了要揍他。家里人都以为他要打我,结果他非但没发火,还说我是个有胆识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在讽刺我呢。

  那副眼镜,他平日里最是看得珍贵的。相传是为某个富贵人家写了一个偏方治好了一种奇怪的病,人家送他的。那时他恰巧出去竹林间散步了,将眼镜好端端的放在柜子的高处。这下我们也知道闯了大祸,特别是唐英,站在那里几乎都傻了,只是流眼泪,不知所措。

  日期:2013-07-04 18:12:13
  我问她:“怎么办?”
  她只是摇头,身子都在发抖。
  最后我想到了一个“绝妙”主意,我说不怕,把这些碎片装起来,连同那个盒子一起扔到堰塘里面去,就说没看见,死不认账!
  她还是拼命摇头,话都说不出来。然后就听到院子门口的咳嗽声,外祖回来了。她当时就用衣袖揩了一把眼泪,然后就像个受到惊吓的小猫那样穿过堂屋,从厨房的后门跑出去了,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看到外祖的身影,我反而镇定起来,心想他怎么也不至于揍我吧,大不了责骂我几句了事。于是先就跟他嚷嚷起来:“刚才鸡跑进了屋里,把你的眼镜弄到地上了!”
  他没有说话,板着个脸径直走到眼镜碎片前,将手背在背后问我:“鸡是怎么跑进来的?”
  “不知道。”我说。
  “唐英呢,跑去哪里了?”
  “不知道。”我说。
  “不是专门叫你们看着晒坝里的么?”

  “我睡着了。”
  “唐英呢,去哪里了?”
  “不知道。”我说。
  他盯着我看了好大一阵,然后叹息一声,指着地上的碎片,说:“拿扫把来,把这些扫出去。”
  我照着他的话做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看样子他没打算冲我们发火。
  我以为唐英只是害怕了跑出去躲一会儿就要回来,哪知道太阳都落山了还没看到她的身影。
  日期:2013-07-04 18:22:23
  我以为唐英只是害怕了跑出去躲一会儿就要回来,哪知道太阳都落山了还没看到她的身影。
  往天这个时候,唐英已经在开始准备猪食了。我们那里的农村喂猪主要是用红苕,每天要砍一大筲箕。砍好之后外婆她们回来就可以直接煮了。可是唐英现在没回来,我也没想到要去找她,只是突然觉得应该为她做点什么事。于是从竹篓里捡了些红苕出来,放在那个大筲箕里胡乱砍起来。下午外祖又出去散步去了,他每天保持这样的习惯,早中晚都要去竹林里走几圈。若是他在屋里,肯定不让我去砍红苕,当然也就不会把手砍出血了。

  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明明看着很简单的一件事,它总是要出点意外。虽然砍得不严重,但还是流了好多血。我本来是打算好好的哭一场的,但一看屋里一个大人也没有,哭破喉咙也没人来理我。就自己找了块布条随便缠在手指上,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等大人们回来。
  一直到傍晚,外公他们从果山上收工回来,看到只有我一个人愁眉苦脸地坐在晒坝边。他们刚要开口问我,我就放声大哭起来。舅舅立马就发觉有些不对劲,看到我的手上缠着布条,问我是怎么弄的。我哭着说:“唐英还没回来,天都快黑了。”
  他们这才发现屋里其他一个人都没有。外婆问我:“你姐姐去哪里了?”

  我说不知道,她下午就跑出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这时外祖也回来了,他们在我这里问不出个名堂,就去问外祖:“小英有没有跟你说干嘛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外祖也是一愣:“没回来么?”
  舅舅把我领进屋,看我的手指伤得也不严重,重新给我包扎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商量去哪里找唐英。外婆说:“会不会是回她外公家去了?”
  舅舅觉得不可能,他说唐英那么懂事,就算要回去也会事先跟家里说的。再说她外公家那么远,她有事无事的过去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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