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踏山河,遍寻百川,难解天地谜局;蛇虫鼠蚁,魑魅魍魉,道尽人间异闻

作者: 三鹿无相

  若是看官有兴趣,便随着本文一同来探寻世上的奇闻异事,随着作者一同走下去
  楔子
  引语:南山北水,东陵西宿。藏马鬼首,戾猴暨尾。
  恒水五寸,日落九天。佛心难隐,金河不流。
  建国初期,在苏皖地区有一个名为嘉县的县城,原先是在国民党统治下,是一座老县城。有一年夏天暴雨连绵,嘉县的位置低洼,正上方又有一个已废弃的水库,水库年久失修暴雨导致水位暴涨,最终冲垮了堤坝。
  洪水一路而下眼看就要将下游的嘉县吞没,幸得县城上有一条民国时期挖掘的输水渠,输水渠也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只能将最具破坏力的洪流引导走,仍是有水流漫入了县城,所幸势头减弱并未造成大难,只是县城及周边遭了水涝,四处水深及腰。
  逃过一场大难的县民们,感天谢地,只是所有人都未料到一场隐伏的大灾正蓄势待发。洪水过去三天之后,城中水涝渐渐退去,正当人们回家打理那些被水泡得一塌糊涂的家具物品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最开始是有人发现家里的家具被咬噬的破破烂烂,因为水泡是不可能泡出齿痕的,到后来这类情况愈发频繁。
  日期:2013-11-21 13:21:00
  直到两天之后人们才发现罪魁祸首,那是一群体形硕大黑老鼠,同那些县民以前所见的家鼠和田鼠有着明显不同,最显著的就是体形,足足大了一半有余。这些老鼠不仅体形硕大,而且极度凶悍,竟然不怕人,见有人来喝便龇着嘴露出一对长牙发出威胁的“吱吱”声。这些老鼠到处偷食粮食,还咬噬各种用具。到后来越发严重,整个县城几乎都被老鼠困扰,甚至连猫都对付不了这群“暴徒”。

  县民忍无可忍,买来耗子药,县里上下都分到了,准备来一场全民灭鼠运动。本以为如此便能高枕无忧,但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这一举动酝酿了一场大祸。施药后的第二天,人们清理出了大量的鼠尸,几乎堆成了一个肉坡。但是随即人们惊恐的发现,县城里的老鼠身影却不减反增,只半天的时间整个县四处都可见这些黑黢黢的影子,连大马路上四处爬行的都是。
  一场难以想象的鼠患就此爆发,从发现这些老鼠到失去控制仅仅过去三四天,整个县城几乎都陷落了,人们都不敢在家中过夜,只因这些鼠类悍不畏人,有不少人便是在熟睡中被咬去了鼻梁和指头,甚至被咬破喉管。一时间,各种惊悚的气氛爆发开来。
  县里头有人说上报让上头拨人下来治理鼠患,但是此时新中国刚刚成立,经历了抗战和内战之后可以说全国上下都是一片疮痍,四处都是灾荒祸患,上头也没这功夫来管这偏远的小县城的事情。最后嘉县的居民只得自己想办法。
  这个县城是明清时期就已存在的,生活的民众大多数都是信奉老一辈那套封建迷信,认为这鼠患来得突然莫名,当是天灾,天灾就应当祈天以解。当下遣了一众人将一百多里外的一个道观中的老道士请来。老道听了之后,白眉紧皱,抚须一叹说道:“此劫,我亦不能解。只是这事关重大,我将去请一人前来,想来当今世上只有他能够救此局势。你们须得等我一日。”
  日期:2013-11-21 13:21:00
  县民便心焦火燎得等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老道便带了一个人前来。据当时见到那人的民众描述,此人全身上下皆被黑色的绸布包裹,只留下一只右眼露着。众人虽是不解这人为何如此打扮,但是老道也说了如今只有他能解决,便也只有先请这位异士施法。

  却见这黑衣人丝毫不理会众人,只是大步走进便鼠众占据的县城。说来也是奇怪,本来这鼠患爆发之后便再无人敢接近,只因那些老鼠见人便扑,似乎把人都当做了吃食。只是这黑衣人一进去,那些原本疯狂乱窜的鼠群犹如受惊一般,飞也似的远离黑衣人。
  黑衣人便在县城里到处游走,所到之处群鼠退避,众人看得又惊又奇,只道是天星下凡来了,否则怎会有如此异力。之后黑衣人顺着退走的鼠群一路跟进,在县城里寻到了几口枯井,在察看了几口枯井的位置后,黑衣人一路奔到了县城东北方,众人也跟着一路过去。最后在出县城之后不足百丈距离处,黑衣人令众人将一片坡地挖开。众人虽是不解但只能照办,一挖下去,才发现这地下竟是空的。

  在花了一番工夫之后,竟然清出了一条地道出来。这时县城里有人曝出这是当年抗战打鬼子的时候,挖出的简易地下工事,只是这地下工事挖好之后小日本就投降了,之后内战爆发又打算将这工事用上,只是不知为何这项决议被取消掉了,这个工事也被废弃了。
  本来这在战时当是绝对机密,如今已然全中国都解放了,便没有这个禁忌了,只是时日长久当年参与这个工程的也没有多少人,便渐渐被人遗忘。此时众人恍然大悟的,这废弃的地下工事成了一个巨大的鼠巢,地下工事又同县城里的几口枯井相连,而之前的水涝将洪水灌进地下,淹了那鼠窝导致群鼠泛滥。
  这时黑衣人说话了:“只怕是没有这么简单。”据当年曾听过此人声音的人回忆说,这黑衣人的声音令人听来不寒而栗,便像是那机械摩擦般吱呀吱呀的响声。黑衣人在说了那句话之后便沉默了一时,接着又说道:“如今之际,已然耽误不得。”众人听得云山雾罩,不知所云。只听黑衣人继续说道:“现在我要下去,若我两日之后还没有出来,便找人将这坑道填了,县里的那几口枯井也要填了。”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黑衣人便从刚挖开的洞口跳了进去,几个闪烁身影便消失在了洞道里。有人虽想要劝阻,但奈何那坑道实在阴森漆黑,又年久失修众人害怕发生坍塌,便只能在洞口候着。
  结果一直等了两天,却不见有人从洞里出来,众人心急不已但是也未有真的去把洞口填了,希望能等回来那人。但是有候了两天还是没有人出来,且不说这下面有何凶险,单是四天四夜不吃不喝也叫人垮掉,最后实在不行,众人便依照那人的吩咐,将洞口填埋,而后又回头将那几口枯井也填了。

  说也奇怪,自那之后的两日,鼠潮便悄然退去,一只不剩。甚至连以前的那些家鼠都不见了踪影。
  如今时过境迁,记得当年之事的人早已没有几个,就算有后辈听闻这个传说也只是一笑而过。
  日期:2013-11-21 16:10:00
  正文
  张重八坐在张老五的床头,端着盆,盆里是还冒着烟气的热粥。张老五瞅了瞅那盆粥又望了眼张重八,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了。张老五不能进食已经两天了,从一开始咽不下饭菜到现在连流体都不能吞咽,本就枯瘦的躯干现在就如同一根被老树皮包裹着的腐朽木柴。
  张重八就这么坐在张老五床边不眠不睡得待了两天,也不吭声就默默地端水送饭,张老五想劝他休息一时,但是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时间了,指不定转个眼球的功夫就咽气了,他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能看到张重八。
  张老五瞥见张重八手里攥个什么东西,咳嗽了两声嘶哑得说道:“那洋葱就搁下吧,哭不出来就哭不出来,我又不是不知道。”
  张重八手里的确实是洋葱,是用来“催泪”的,这倒不是张重八在装模作样,谁死爹了能不伤心?只是张重八确实不会流泪,从小到大一次未有。小时候就算是玩耍的时候磕了碰了或是被人打了欺负了,也从来不会哭,长大之后他渐渐发现自己真的没有眼泪,无论怎么伤心怎么难过也不会掉泪不会哭,就好像没有泪腺一样。

  张老五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不在意,但是张重八心里很不舒服,自己在这世上最后也是唯一的亲人即将离世,而自己居然连为他流一滴眼泪都做不到。其实说张老五是他的亲人不太确切,因为他俩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张重八视张老五比之亲爹还要亲。张重八是张老五在二十年前捡到的,那时张重八还在襁褓里。张老五记性不好,但是那天他记得很是清楚,那天是元宵节的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十六。这也是张重八名字的来历,重八即是十六的意思。

  张老五一生无儿无女也没讨老婆,因为他是个虫人。所谓虫人是一个职业,干得事情也只有一件,就是捕虫捉虫。张老五干这个干了一辈子,上山下岭,钻林子爬山涧,哪儿凶险去哪。但是也落下了一堆毛病,张老五现在这脸上还有很多多年前留下的痕迹,他的左右眼都不齐称,那是年轻时候拜一群剧毒黄尾针蜂所赐。试问这样一个一天到晚都跟那些丑陋古怪又危险的毒虫打交道的人,有哪个姑娘敢跟他。

  所以张老五一天到晚都说张重八是老天赐给他的,他待张重八比之亲儿子还甚。但是他却从来都未教过张重八虫人的技艺,甚至禁止他接触这个行业。按张老五的意思就是自己当虫人当了一辈子,虽然自己从没后悔过,但是决不能让张重八再踏上这条道。所以他让张重八跟村里一个老先生去念书,去学学问,他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见张重八长大成人成才,能看到他娶媳妇抱孙子……但是世事不如人意,就在前两天张老五染了寒症,多年下来张老五身子积攒的那些旧伤老患一时间全部犯了,再加上多年跟各种毒虫接触身体里也积沉了大量毒垢,这一番病起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日期:2013-11-21 18:23:00
  “咳咳,你爹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咳……”张老五趁着自己还清醒,断断续续得说着,“我逮了一辈子的虫,这一生我也就是一条虫了,但是你不一样,从捡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要成龙成凤的……咳咳”说着,张老五又是一阵急咳。张重八听得心里一酸,但是又不知要说些什么,只能帮张老五抚着背帮他顺气,张老五缓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所以我打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你培养成材,但是我也没什么大本事,这么多年还是让你窝在这深山老林里头。”

  张重八想让他别说话了多歇息一时,但是张老五越说越有劲似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张重八心里却是一沉,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说着说着,张老五突然停下来缓缓得喘了口气,目光变得深邃说道:“重八哟,我死后你也别伤心,谁都有嗝屁咽气的时候不是?再说这也是命,我逮虫杀虫一辈子伤生害命无数,老天爷有报有偿,记住今后千万不要沾我这行,伤天害理老天不容啊。”说完又是一阵咳嗽,目光也黯淡下去。

  张老五一只手攥着张重八的手,一只手将头底下枕着的木枕抽了出来颤颤巍巍得递到张重八手里,张重八接过木枕有些狐疑得望着他。张重八端着这只有些沉重的木枕,这只木枕的年头究竟有多长张重八也不清楚,但肯定比自己的岁数大多了,上面那些雕纹花漆早已磨平,变得光滑圆润。张老五指了指木枕下面示意他翻过来看,张重八将木枕倒过来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张老五示意他再看看,张重八仔细得看着还用手指摸索着,才发现这木枕还有夹层,显然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咳……等我死了,你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张老五见他已经发现了,就说道,“然后离开这里,到山外头去,到南京一个叫白堂的地方把东西卖掉,得来的钱拿来做生意或者成个家应该都够了。本来我是打算把这个一起带到坟里去的,但是一想什么都没给你留下就这么走了实在对不起你。但是你要记住,把里头的东西卖掉得些钱就好了,千万别要去追究它。”

  张重八手里捧着木枕,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垂着头默默摩挲着木枕。张老五交代完了最后一件事,便安心得闭上眼走了。张重八伏在床头默默地守了一夜。
  日期:2013-11-21 22:14:00
  次日,一早张重八便在村顶东头那棵大榆树下为张老五刨了一个土坑,没有棺材,没有墓碑甚至连一件葬礼应该有的都没有,这些都是张老五自己要求的。这棵榆树边上就是一条小径,平时几乎不会有人来,但却是张老五每次上山入林的必经之路,这条小路可以说就是张老五踩出来的。
  而不要棺材不要墓碑按照张老五自己的说法,自己一生捕杀的虫蚁无数,造了孽障太多,死后就应当为虫蚁所食归于尘土,而墓碑这种东西不过是块破烂石头十年百年之后谁还认得你?谁都没想到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张老五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张重八将张老五的尸体放进土坑里,重新堆填上土,但是并不做成坟墓应该有的坡形,而是跟平地一样。这也是张老五要求的。

  张重八跪在这块新土前磕了三个头,便收拾了器具回去了。回到家里,张重八就开始收拾东西行李跟干粮,他打算立刻就动身出山,张重八虽然不善语言也不善表露情感,但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张老五一心期望着张重八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张重八就一定不会辜负了张老五的心意。
  这时张重八想起张老五昨晚给自己的木枕。张重八走到床前将木枕捧起,又从床底下抽出一只折刀状的工具,这是张老五捕虫器具里的其中一件,叫做刮片儿,一般都是做削切之用。
  张重八用刮片儿顺着昨晚发现的夹层缝小心翼翼的切了进去,慢慢地顺着将缝隙别开。“咔吱”一声响,木枕被一分为二,张重八发现这木枕充当的是一层套壳,里面还有一只木匣子,但是相比于老旧黯淡的木枕这只匣子明显要精美细致多了。匣子没有上锁,张重八很轻松得就将匣子打开了。
  匣子里面是几条虫形的石头。石头赤红如血光泽似玛瑙,大小与小指差不多,形态就像一条条血蚕一样,上面的纹路条理细致入微栩栩如生。匣子里有六块这样的红石。张重八虽然不认得这是什么,但是也能看得出这只匣子和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俗物,和张重八所处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一时间张重八也有些想不透了,大字不识只懂得捕虫技艺的张老五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这显然不是张老五这等身份的人能够接触的。

  但是张重八也未有多想,因为怎么想也是没有意义的,张老五也不会回来告诉他原因了,倒不如今后自己去查探。

  日期:2013-11-22 00:03:00
  张重八环顾了一周发现需要带走的东西实在没有什么,只收拾了些必要品。张重八长大的这个山村位于川岭深处,没有铁路公路与外界联通,要想出山只得翻山越岭,以至于这里的人甚至几年都不与外界沟通,交流很是匮乏,现在村里连电力都没有通。算起来张老五是这里和外界沟通最频繁的人了,因为每到一些固定时候收虫人就会进山里来,收走张老五捉来的虫蚁。
  说起这收虫人也确实有些传奇色彩,据张老五说他也不知道这收虫人来历,也不知这虫子被收去干什么,是做药还是做毒亦或者做标本。但是这收虫人却是风雨无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次断过,不论外头世道怎么变,这收虫人总会过来。而每次收虫人进山之后也总会和张老五唠上几句,也就是谈谈外头的世道和发生的一些大事,于是在这极偏远的小山村里张老五就成了消息最灵通的人。
  本来张重八是打算就这么走了,但是想想还是跟一个人打个招呼。这个村子笼共不过20来户人家,只是鉴于张老五干得事的特殊性,使得村里的人都比较疏远他,继而与张重八也没有太多交集,除了鲁老头。
  鲁老头并不是这是村里的人,但是在这里住了有近30年,算起来他是除了张老五跟张重八关系最近的人了。张重八的名字就是他取得,如果没有他的话张重八现在估计就得叫张十六了,因为张老五只认得也只记得数字。鲁老头全名叫鲁南山,三十年前因为文化大**受不了被批斗而一路逃到了这片荒山野岭,他家底子太重祖辈是不折不扣的封建地主阶级,而他又是激进知识分子。就在快要饿死深山的时候被上山寻虫的张老五发现带回了村里,因为这边交通极度不便,通讯不灵,鲁南山躲过了那几年。后来虽然听说外面世道变了可以平反,鲁南山却说习惯了这里边的生活不想出去了,但事实是当年他丢下了妻儿独自一人逃走,如今再也没脸面出去见他们,所以打算窝在这里终老此生。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鲁南山成了这里学问最高的人,张重八也得了一位老师,张老五给他找的学字念书的先生就是鲁南山。平日里村里人都不怎么待见张老五跟张重八,也就只有鲁老头跟他们走得最近,张老五跟鲁老头也算是多年挚交。
  张重八敲了敲鲁老头家的房门,等了几分钟,鲁老头的门打开了,门里头探出一张布满褶皱纹和老年斑的脸庞。鲁老头扶了一下眼镜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噢,重八啊,进来吧”鲁老头转身让开路。张重八进来便说道:“鲁老爹,我是来道别的。”
  鲁老头回过头来说道:“去哪?老张头呢?”张重八略微沉默了一下道:“老爹已经走了。”鲁老头愣了一下,似乎在琢磨张重八话的意思,片刻后鲁老头便好像明白了。他慢慢得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倒,把眼眶上架着的眼镜拿下来,从胸前衣襟里掏出一块掉色得快看不见的绢布,慢慢得擦拭着眼镜,一边低声说道:“前段时间老张头就跟我说过他日子不多了,我还当他说着笑的。嘿,哪知道……”

  鲁老头抬起头来问了一句:“入土了吗?”
  “嗯,就在那棵老榆树下边”。
  鲁老头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张老五给自己定下的规矩,生的没有轰轰烈烈,死得也是悄无声息。虽然不是很理解张老五用意,但是和张重八一样鲁老头也尊重张老五的决定。张重八要走也没有出鲁老头的预料,因为如果没出意外的话,本来张老五就打算在今年让张重八出山。
  张重八给鲁老头行了个大礼之后便拜别了他。
  走到村头,张重八回望了一眼,此时朝阳未升,这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还沉浸在微微夜色之中,显得宁静而安详,它还不知道曾属于其中的一员如今正悄然离去,而等待着他的则是茫茫未卜的前途。

  日期:2013-11-22 17:08:00
  第二章 龙虎斗
  顺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张重八大步流星得奔走着。虽说一路上山石杂乱,林木繁杂、荆棘丛生但是张重八却对此不以为然,速度不减一路沿着记忆中的路途前行。张重八只携带了一只二十来斤的包裹,里面装的是干粮和一些必备工具。在常人看来这是不可想象的,这片山林位于川北,纵深百余里,山头一座连着一座。群山环绕,地形复杂难辨,仅凭一般的装备是很难在这里跋涉,更何况张重八连指南针也没有。

  但是张重八却不担心这些,只因为他有一些常人不具的能力。有一回张老五进山之后,迟迟未归,在第四天的时候,张重八终于坐不住了,他隐约记着老爹上山的去向,便兀自循着去了。结果张老五回来之后找不见张重八,急坏了满村子找,找不见又进山林里面去寻,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影。回来的时候发现张重八已经到家了。细问之下才知道,张重八一个人跑进那片深林之中足有七八十里,最后又自己找回来了,那时张重八才十来岁。

  之后,张老五慢慢发现张重八似乎天生有着寻方辩路的能力,纵是再复杂不过的地形只要有个大致方向他便不会走错,犹如老马信鸽一般。所以如今张重八也仅是凭着当初张老五口述的方位往山外去。
  张重八抬头一看发现日头已然高悬于头顶,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正午,大约是这林木太密遮挡了阳光,造成时间观念的减弱。张重八心中估摸着,这一路疾行大概走了二三十里路程,毕竟这山路不好走,有些耽误行程。
  张重八解开包裹取出准备好的干粮,就着水慢慢吃着。张重八看着脚下爬着一些大个头的黑蚂蚁,便撕下些馒头屑扔到蚂蚁前头。大约是因为张老五的原因,张重八对虫子有些莫名的好感,自打很小的时候便喜欢给各种虫子喂食然后慢慢观察。
  正在张重八打量着那些“黑将军”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异声,本来张重八不打算去理睬,丛林里头的声音多了去了,每时每刻,风声水声、虫鸣兽吟。但是张重八竖起耳朵细听了一时,发现有些不寻常,立马将手里没吃完的干粮三下五除二得塞进嘴里,就着水急急噎了下去,然后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张重八半蹲着慢慢摸索过去,在拨开一丛草叶之后,张重八总算看见了。只见一片乱世嶙峋的斜坡上,两只野兽正在对峙着。占据高处的是一只长有四尺多的壮硕狸猫,这般体型远大于一般的狸猫。这只狸猫不同于一般的丛林猫是花斑皮毛,只见从头至尾黑白交替,虽是一只狸猫却隐隐透着些狮虎之威。而在下边的则是一条粗如小臂,通体灰青的地蛇,蛇头在日光下泛着金属般的银灰色,这是正宗的地头蛇,算是林间兽类一霸。

  张重八在远处看着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两只野兽这般的体型都是极为罕见的,纵是在这山林深处也不多见,想必早已在此间横行了好些岁月,只怕时间再长些便要如村民所说通灵成妖。这个说法张老五和鲁老头也曾给张重八说过,所谓通灵成妖只是夸大了的说法,但是某些野兽因为先天或是机遇寿命长久,则会由于经验的增长而多了些智慧,在与人周旋时便难缠棘手,有如通了灵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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