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黑道那些事

作者: 回忆那些年的往事

  在周围大多数人的心目中,我是一个老实且不善言语的庄稼人,我不爱说话,更不会讲故事,当然那只是现在的我,也是表面上的我。
  今天,我一改平实的木讷,来给大家讲一个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故事。这个故事我有没有参与,参与的人有多少个还活着,对于大家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个故事好不好听,朋友们爱不爱听。
  好了,这个故事马上开讲了,开讲前,我再说两句:故事中的衡州就是衡州,不是现实中的哪个省也不是现实中的哪个市,这个故事可以称得上是曾经红遍大江南北孙红雷主演《征服》的前传,《征服》是个很好看的故事,《衡州黑道那些事》当然也是!
  江湖是什么?是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是热血飞溅,为义寻仇?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刀,这不叫江湖!没有血,这不叫江湖!没有情,没有义,这更不叫江湖!江湖,有情有爱,有刀有剑,有血有泪,更有道义!七国,刺客,秦舞阳,这是古代的江湖;今天,黑道,刘华强,这是现代的江湖。昨天的江湖,史来写;而今天的江湖,我来!
  第一章  让你惹我弟弟
  1983年,七月的某一天,保州市某农村的小胡同。
  “操,让他妈你惹我弟弟,让他妈你惹我弟弟!”刘华强像一头发狂的狮子,将爱和愤怒一起转化为了仇人的鲜血。

  倒在地上的年轻人,满身是土,双手抱头,蜷缩在地,脑门,眼眶,鼻子,三股血流汇合,然后又分开。
  “赵伢子,你他妈给我听好了,别以为你家人多,人多谁也都是一个**,你再欺负华文我弄死你!”
  火气发泄得差不多的刘华强,没有再去理会像土驴似的赵伢子,带着华文回家了。
  八十年代的我省,几乎每一个农村都有这样的现象:家里兄弟们多,在村里就比较横,说话办事就可以站在高人一等的位置。在那个知识文化水平并不高的年代,出了事,大部分农村人也很少和你讲理,那怎么办?比比谁的拳头硬,谁家男人多,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打起架来,老少爷们一拉杆子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地在招惹自己的一方家门口摆好阵势,还没打,就在气势上先占了优势。

  作为当时村里的第一大户,赵伢子家自然也没少欺负人。

  “二墩子,明天晚上去我家喝酒吧。”赵三儿说的很诚恳。
  “三哥家有喜事儿?”二墩子有点受宠若惊。
  “你三嫂子又给我添了个胖小子,呵呵。”赵三儿家又添了个带把子的,干架时的生力军。
  “行,三哥看得起我,我肯定得过去,到时候给我那侄子买个长命锁,银的。”那时候的农村,小孩子过满月,最贵重的礼品就属这个了。
  “你先忙着啊三哥,我还要去三喜家借个锄头。”二墩子说。

  “别着急啊二墩兄弟,你哥哥还有点小事想让你帮帮忙。”赵三儿的面部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啥事儿啊,三哥?”二墩子是真还有别的事,他想早点走。
  “那个,哥哥我听说村西口有五间房基地,是你的?”赵三儿要进入正题了。
  “是啊,那是我爹原来住的老房子,怎么了?”
  “卖给我怎么样?到时候给你侄子娶媳妇用。”
  “呵呵,这个好说啊三哥,那您想出多少钱呢?”
  “一百块钱,不少吧。”
  “三哥你真会开玩笑,我那可是五间房子的地方啊,里面还有一些旧砖,多少也值点钱啊。”
  “啥?你还跟我说那破砖,你是不把我当朋友,是吗?”赵三儿语气硬了起来。

  “这样吧,三哥,乡里乡亲的,我也不给你瞎说,李国富上个月才卖了一块和我那个差不多的房基地,1200块,你喊我一声兄弟是看地起我,你要是想要的话,给我1000块钱,连着那些砖你都要了吧。”二墩子不想招惹赵三儿这样的人,打算便宜200块钱把地卖了得了。
  “啥,你再说一遍,多少?”赵三儿脖子歪过去,看都不看二墩子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1000块,真的不能再少了。”
  “二墩子,我草你妈,别给脸不要脸啊,给你100你还嫌少了是吧,要不让我二哥来和你说说?知道他那块地是多少钱买的吗?你还敢跟我说少!”赵三儿暴怒了,他二哥用一斤烟叶换了一块房基地,自己出100块钱还办不下来,这要是传出去,不让兄弟们笑话他才怪。

  “……”二墩子不说话了
  “你想想吧,二墩子,我家二小子过完满月,会有人给你送钱去,你要是给哥哥这个面子的话就要了,如果想要我给你添点,可以,只是添的那部分只能用来买一样东西,棺材!”
  这件事过了不到三天,二墩子被人打的住进医院。
  半个月不到,村里的人都知道村口那五间房基地姓赵了。
  赵家这群人,横行乡里,不知道暗地里遭过多少人的诅咒,“不得好死,断子绝孙”,可是偏偏长享着富贵,带把儿的最多。
  刘华强不会忘了,自己七岁那年,赵二儿偷了他家那只用来给母亲补身子的花鸡,又带着他的四个弟兄,把前去要鸡的父亲打得头破血流,年幼的自己只能躲在韩跃平家门口,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五六个人按在粪堆上,将眼泪、鲜血、粪水、还有屈辱一块咽下。
  从那时起,他开始痛恨赵家的所有人,他暗暗发誓,长大后一定要给父亲报仇,一定!
  今天,刘华强赶巧从媳妇那个村回来,看到华文和赵老二家的儿子扭打在一起,他直接把结婚时才买的自行车扔地上,捡起块砖头就冲了过去,对准赵伢子的脑袋就是一顿狠砸。
  他太恨赵家的那些人了,“赵家除了赵小六,没他妈一个好东西!”这是他经常说的话。
  从赵家老大到赵家老五,这些人都曾和自己家有过过节,只剩下三年前出去当兵的赵小六了。
  刘华强也许没想到,赵小六有一天终归还是要变成自己的敌人。

  从刘华强揍赵伢子不到15分钟,哥俩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门外边叽叽喳喳的嘈杂音,刘华强明白,这是老赵家来寻仇了!
  兄弟两个没废话,谁都知道,这肯定是一场硬架,赵家人不是那么好惹的。
  刘华强家西边的小屋里,密密麻麻塞满了各种工具和废弃的铁件,他顺手抄起一把砍木头的斧子就往外走,华文则是拖着着一把种地用的铁锹紧紧跟住。
  “操你妈的白勺火辣笔,你们刘家哪个瘪犊子动我儿子了?”一个凶气腾腾的粗短妇人,攥着一根火钩子,在一群看热闹人的簇拥下显的越发有气势。

  当然,这样的场面吓唬别人行,吓唬刘华强,扯淡!
  “你们这俩狗**养的杂毛货,拿着把破斧子吓唬谁,以为老娘是被吓大的吗?有种你们砍我一下试试!“这女的果然够凶横,面对拿武器的大男人,居然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你个臭**,赶紧滚回去啊,想报仇是吧,把你们家带把儿的叫来!“刘华强嘴里也不孬。
  后来这女人嘟囔着什么,大家都没听清,在场的人只见刘华强刚回骂完,火钩子就到了他头顶。

  “哎呀,啊……凶妇人的火钩子,被刘华强一斧子挡掉在地上,软肋挨了重重一脚,瘫坐在地上。
  “臭**,你再骂一句试试,我打烂你的嘴!”刘华强的气势是天生的,还是后天无数次街头斗殴中积累的,不清楚,反正是很强,将挤在人群中,介于出手和不出手之间的那些人,全都吓软了,退了回去。
  “谁他妈敢动我嫂子?!”一阵兹愣愣的金属擦地的声音。紧接着乱哄哄的人群都迅速地闪到了小胡同两边。一个穿绿军衣,足足有1米八的大个子在几个男人的簇拥下,站到了刘华强和刘华文面前。
  这个绿军衣,正是三年前曾去当兵的赵小六。而那阵兹愣愣的声音,则是跟在他身后的赵家男人们手里拖粪叉、木棍、钢管等各式各样武器的声音。
  “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赵小六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 ,很有力度,加上他那魁梧的身材,心理素质差的根本受不了这样气势所带来的压迫感。
  刘华强抬了抬头,不急不快的睁大了些他那特有的三棱眼,“嘿嘿嘿嘿……”刘华强笑了,在赵家十来个个男人的强横气势下,他居然笑了,笑得阴森森的,让人头皮发毛。
  这是他对赵家人的蔑视吗?这更是他对自己和弟弟的肯定!百万军中,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刘华强是也!

  “六弟,甭跟他废话,给我废了他!”站在右边的赵老二,脾气明显暴躁的多。
  “操……!”面对自己几倍的敌人,20岁不到的华文,竟然第一个冲了过去,弟弟也不比哥哥差!
  刘华强和刘华文二兄弟肩并肩,一把斧头,一把铁锹,长短相依,配合默契,两把重量级武器如果抡开,便会把窄窄的小胡同封个严严实实。
  赵家这边也不弱,除了赵小六不带武器外,各个都装备齐全,看来干架经验的确熟练。
  赵小六为什么不带武器?应该有两点原因:(1)他认为本村中,不可能有人在武力方面超越经验充足、人数够多的赵家(2)自己是军团出身,身手好,格斗能力强。
  赵小六注定要为今天的大意而后悔!
  冲在前面的刘华文,虽然不满20岁,但身高已经有178CM,身材魁伟程度超过华强,假以时日锻炼,肯定不亚于当兵的赵小六。只见他双手举着长长的铁锹,以雷霆之势奋力砸向了赵小六。
  离华文不到两米的赵小六,两边是手持粪叉的赵三儿和拎着木棍子的赵老二。看到铁锹砸来的赵小六,最好的选择本应该是侧身或向后跳跃闪过,怎奈左右是他的两个哥哥,后边则是是密密麻麻挤满的自己家人和看热闹的乡亲。
  正当赵小六马上被铁锹砸中的一发之间,只听叮铛的一声,原来赵三儿用手中的粪叉架住了刘华文的铁锹,但仓促出手的赵三儿还是被这一铁锹震的手软了一下。

  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回过神来的赵小六,一脚踢到刘华文的膝盖上,刘华文感到一疼差点没摔倒。
  刘华强见状,手持利斧,冲向人群,不断的向前边的人劈着,赵老二想用手中的木棍去接刘华强的斧子,手中的棍子还没抡出去,右手腕就感到火辣辣的剧痛,原来他被刘华强一斧子劈到了手腕上!
  “啊……”赵老二狼嚎着,棍子也扔到了一边,半拃长的口子,忽忽冒着粘稠的鲜血。
  得手的刘华强抓住机会,在赵小六和赵老二中间又是奋力一抡,赵小六本能地向赵三儿那边狭小的空间躲开,但赵老二受伤反应较慢,没能躲开,被刘华强一斧子抡到了肩膀上。
  就这一下,赵老二立马瘫软在了地上,可能是受伤太严重,还有可能就是被吓的,他干了这么多年架,从来都是狠揍别人,很少碰见有敢还手的,何曾见过这么生猛,出手就要别人命的?!他是真怕了,被刘华强这一斧子给干服了,软了!
  要说赵家的主心骨,还得是赵老大,这个在人群中不起眼的,将近60岁的老头子。赵家的哥六个,虽然五个都已经成家,但除了老大和老二,毕竟年纪还不大,见着出乎意料的事儿不知道该怎么办。赵老大当时有五十七八岁,老二五十四岁,赵老二底下紧接着是四个妹妹,然后才是赵三儿,所以赵三儿今年才刚三十出头,老四老五都是和华强差不多大,二十六七岁。
  “都给我往前冲,今天非干倒他俩!”赵老大的一句话,让本来都想退回去的老四、老五,还有赵伢子等人又咬着牙迎了上去。
  “干倒他们,干倒他们……”赵老大一边往上挤一边喊,他心里明白,只要把刘家的两个小子放倒,他赵家就能赢,那时候根本不用叉子、钢管什么的,自己这边十来个人,就是踩也能踩死他们。
  “操……”刘华强嘴里始终这一个字,他不能多说话,说多了会泄了力气。
  粪叉,木棍,钢管……,这些东西几乎一起砸下来,不仅仅砸在刘华强和刘华文身上,也砸在了和他俩比较近的赵小六、赵三儿身上。
  但是,无论赵家这边怎么砸,刘华强和刘华文始终站在原地,向前边的人群不停地抡着手中的家伙,一步也不往后退。
  这样一来,赵小六就有点受不了了,他处的那个位置相当于腹背受敌,一方面躲着刘华强兄弟的斧子和铁锹,另一方面又要承受着着自己家人从后边不小心抡到身上的武器。
  架打到这个份上,赵家的人心里其实全乱了。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去递给冲在最前面的赵小六一件武器,哪怕是最普通的一根木棍。
  没拿武器的赵小六,一直用脚和手招呼着,尽管后边一直拥挤,却丝毫不敢前进一点点。

  有丰富街头搏击经验的刘华强,很快地捕捉到了对方这一弱点,顺势将斧子偏向了赵小六那里。饶是赵小六身手敏捷,空手状态下,抵挡一个刘华文能够勉强不受伤都很难,再加上刘华强的利斧,很快就受了好几处伤。
  不到十五秒钟,赵小六的两个手臂都开始流血了。
  “啊……操……”受伤的赵小六反应速度稍慢了一点,就被刘华强一斧子刴到了脸上。鲜血顺着他的脑门一直流到嘴里,又流到脖子里,赵小六顷刻间变成了一个血葫芦。
  赵小六捂着脸,嘴里吐出血沫,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赵家的这些人,冲在最前面的三个,已经被干倒两个,打架最厉害的和平时最爱惹事的都被干倒了,况且赵小六死不死还不知道。
  这时,后面看闲事儿的人也炸了窝,胆大的想挤到前边看看赵小六到底被砍成了什么样;胆小的诸如妇女一类的,有的直接捂上了双眼,吓的哇哇喊了起来。
  赵小六倒下的一瞬间,赵家人再也没人敢往前冲了,他们还是怕死的,毕竟这群人中没人长两个脑袋。

  一下子,刚刚还激烈的战场,突然间沉默了。观众沉默了,赵家的所有人沉默了,刘华强兄弟也沉默了。
  一秒,两秒,三秒……
  双方僵持着,两边加起来十二三个人,没一个向前,也没一个向后。
  突然,赵老大扔下手中的钢管,直愣愣向倒地的赵小六走去,低着头看都不看刘华强一眼。他走过去,想要抱起赵小六,却被刘华强一脚踢倒在地,但是这次他没还手,他的那些兄弟、儿子、侄子,一个敢动的都没有了。
  刘华强太凶悍了,假如这个时候再和他动手,说不准他一横心杀了赵小六或者赵老大呢,毕竟离他那么近的距离有自己家两个人,这两个人现在可是手无寸铁,但刘华强依旧拿着那把带血的斧子,紧紧的不肯撒手,赵家人没人愿意冒这个险,也没人敢冒这个险。
  正当刘华强再想给赵老大一脚的时候,救赵家的人来了!
  “强子,住手,别打了!”刘华强的父亲扛着一把锄子,急匆匆的赶来了。
  事后证明,这是有人给刘华强的父亲通风报信了,要不他在地里干活,不到晚上太阳下山是绝不会回来的。
  刘华强父亲的及时到来,救了赵小六一命,否则那么深的伤口就是流血也得流死。

  “滚,都他妈滚蛋!”
  刘华强一声怒吼,赵老大背起赵小六,赵三儿架着赵老二,连同看热闹的一群人,两分钟不到,就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刘家的门口。
  刘华强和赵家的这一仗,让赵家着实在村里老实了一段时间。赵小六身受重伤,养了好长一阵子,虽然没死但是毁容毁的很严重;最爱惹事的赵老二经过这一次被归拢,也安省了许多,再也不像从前那么惹事生非,到处招摇了。
  日期:2013-11-30 18:0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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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千万不要混黑社会(一)
  赵家和大部分看热闹的人走后,刘华强在家待了不到5分钟,带了些车费,直接踏上了去往衡州的火车.

  因为他当时并不知道赵小六是死是活,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赵小六家有个亲戚在县公安局任职,他不能吃这个亏。
  刘华强记得自己出门前,父亲只说了一句话,可就是这一句话,刘华强还是没能听进去。
  “强子,出去后千万不要混黑社会!”
  据说当时,听到这句话,刘华强也是一愣。
  知子莫若父,自己下的蛋自己最清楚啥样。
  刘华强小时候在乡下老家这一带,就绝对的够狠,加上他有着超越常人的头脑,让一些即使比他大的孩子也听他指挥,他和幼时的玩伴胡大海、韩跃平一伙,早早就奠定了自己的小团体在这个地方的地位。
  狠劲的使用程度和使用地方不同,产生的效果也有会有很大的差异。刘华强幼时的狠,是为了让自己这个缺少男人的弱小家族在村里有一席之地;成年之后的狠虽然名以为道义,但杀孽太重,违犯法律。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一定要明白,法律是这个社会做人做事的最基本准则。
  好了,闲话不多说,进入正题。
  刘华强长这么大,没怎么出过市,他去往的衡州,朋友不是很多,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胡大海。
  话说一年一前,刘华强是在一个县里的国企单位上班,他运气很好,去那个单位刚刚三年就赶上了分房。按公司的政策,入职三年以上,副科级别的员工,可以分到一套58平米的小房子,知道这个消息后,刘华强一家人都沉浸在搬入新家的喜悦中。
  那时刘华强刚刚娶了媳妇,想到分房以后再也不用每天县里村里两头跑,他工作的热情也高昂了一段时间,直到分房的公示单贴出来。
  “领导,为什么公示单上没有我的名字?”
  “奥,公司原打算入职三年的员工都要分,可是最后一统计计算,国家批的房子不够,所以可能先要委屈一部分同志了。”
  “不够分?到我这里不够,到你侄子那里就够了是吧!谁规定要把公司的房子分给领导亲属的?你侄子入职够三年吗?"
  “小刘,年轻的同志不要闹情绪,来日方长嘛!”公司的领导依旧打出一副官腔。

  “你给我说清楚,凭什么把我的房子给你侄子,这是谁同意的?"刘华强火了。
  “谁同意的,这个我用不着跟你说,你马上给我出去,我要办公了。”领导不耐烦了。
  “我去你妈的!”刘华强伸手把桌子上的一个水杯甩了过去。
  “打人了,救命啊……”
  愤怒中的刘华强打掉了领导的三颗牙,同时也打没了自己干了三年的工作。

  丢掉工作的刘华强,连着好几天没回家,整天和胡大海、韩跃平凑在一块,白天喝酒,晚上睡在胡大海家。
  “强哥,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衡州?我一个姑父在那开了个棉纺厂。”胡大海尝试着询问刘华强。
  “额,再看看吧,我想等华文高考结束后再说。”刘华强的声音依旧是非常压抑。
  “那行,我先去,等你这里的事儿完了,就去找我。”胡大海一直把刘华强当哥哥,从小都是,干什么都想着和刘华强一起。
  谁知道胡大海刚走,马上要高考的刘华文,又干了一件惊动乡里的“大事”。
  从学校住宿回来的刘华文,听嫂子说刘华强不仅没有分到房,还失去了工作,二话没说,拎着一把杀猪刀就去了刘华强领导的办公室。

  旧伤还没好痊愈的领导,又被刘华文狠狠揍了一顿,光肋骨就打折了四根,鼻梁也塌了。
  忍无可忍的领导刚被打完就报案了,他虽然干了亏心事,但挨一次揍也就算了,现在刘华文又把他给打了,他的确怕那兄弟俩,但还是选择了报案。
  由于故意伤害罪,刘华文被拘留起来,等待判决的日子里,无论是刘华强一方还是他的领导一方都倍感煎熬。
  刚刚出院在家养伤的公司领导,每天都要被刘华强“慰问”一两次,慰问的核心内容就是:由你们家出面放了我弟弟,房子的事情我既往不咎。这件事要赶紧办,否则,你们一家老小说不准哪天,被一些不认识的人误伤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样,刘华文蹲了不到一个月就被放出来了,但刘华强等华文高考结束就去衡州的想法也暂时打消了。
  今天,刘华强要去衡州了,但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次是跑路去的。
  坐在咯噔咯噔行速缓慢的绿皮火车上,刘华强思绪万千:赵小六死了还是没有?自己有没有被通缉?自己走了,老父亲和弟弟以及妻子会过得怎么样?马上要见到分别已久的大海了。
  刘华强到达衡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空还飘着绵绵的小雨。他下了火车,仰望了一下异乡的天空,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强哥!强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刘华强顺着声音把头扭过去,看到差不多有一年没见的胡大海,同时也看见和他一起来的两个人。
  和胡大海一起来的两个人,一个叫周虎,另一个叫李志。这两个人,在以后刘华强的黑道团伙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在这里简单介绍一下。
  周虎,衡州本地人,22岁,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嗜血,其嗜血的程度极其变态,甚至让人恶心作呕。下面是关于他因为一条狗和同村孩子打架的事儿,这件事在认识周虎的人中广为传播。
  据说那年,周虎才刚刚上五年级,最多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出生在六七十年的人,他们小时候,不比现在的孩子们,星期天可以看看电视,玩玩电脑、打打游戏。在那个娱乐活动尚且不多的年代,孩子们放学回家最大的乐趣就是叠叠元宝,弹弹玻璃球,或是聚在一起打打弹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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