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我都做同样一个梦,在梦里,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女孩儿的身影,似乎离我极远,又仿佛很近。她被一种混沌初开似的朦胧黑暗包裹着,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隐约辨出,她有一头很长很长的头发,海浪一般上下摆动着。每当我看到那种摆动时,我就会猛然从梦里惊醒过来,浑身透湿。
如此过了三天,我的精神极度疲惫,工作屡屡出错,被老板骂的狗血淋头。无奈之下,我只得向这个城市里唯一的好友海东诉苦。海东先是用诧异的眼神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一番,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人,随后用玩味的语气笑道,你鬼故事写多了吧,这也能编出来?是真的!我急忙道。海东笑了笑说,行吧,是真的,那肯定是你的前世情人,找你来了,不信今晚梦到她时你问问她,如果是的话就请我喝酒。唉……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台灯照不到的墙角落里黑乎乎的,似乎隐藏着无数未知的东西。怎么办?第四天了,如果还梦到那女孩儿,我说不定会崩溃,难道就这样躺着不睡了么?思前想后,我觉得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如果再梦到她,我不妨像海东所说的,问一问她到底是谁。我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啤酒,一口气灌了下去,随后重重往床上一倒。由于喝的很急,不一会儿,一股浅浅的酒意涌了上来。借着酒意,我放匀呼吸,尽量不去胡思乱想,很快便沉沉的睡着了……
我仿佛在无边无际的夜空里漫游,身体轻的就像一片羽毛。就这样悠悠荡荡,最终缓缓的落在了地上,就在我不知所然时,我又看到了她,那个女孩儿。她似乎一直就等在那里,等着我从漫游的天际落下来。
“你是谁?”我壮起胆子,轻声问道,“为什么你一直都在这里?”
女孩儿不出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说话呀!”我差点脱口道,你是我的前世情人么?
女孩儿还是不出声。
我壮起胆子,往前迈了一步。又要开口时,我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又好像是什么东西爬行所发出的,顿时浑身一激凌。与此同时,我看到那女孩儿的头发缓缓的动了起来,如同被风吹拂的一般,但我却没有感觉到哪里有风。昏暗中,我瞪大眼睛朝她看去,脑袋里嗡的一下子,因为我发现,她的头发根本就没有动,而是有无数不知名的东西正在上下爬行,那种窃窃私语声就是那些东西爬动发出来的……
我大叫一声惊醒了过来,只觉得到处都在晃动,好半天才稳住心神。台灯依然亮着,散发着昏黄的光线,房间里安静的可怕。我找到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又灌了一听啤酒,终于宁定下来,我静静的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她到底是谁呢?头发上爬的又是什么?……
忽然,我看到在我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上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用手机举高去照,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蟑螂。那蟑螂差不多有一只蝉那么大,黄黄的翅膀发散着暗淡的油光,整个看起来像是一个钉在那里的标本。我胃里一阵难受,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房间里打扫的纤尘不染,从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我揭去被褥,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床上,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动作很轻,并且不时抬起头看一看上面,蟑螂一直在那里。我拿起一本书,小心翼翼的踩上椅子,离蟑螂越来越近,它还是没动。我咬了咬牙,心头一阵窃喜,屏住呼吸,右手攥紧书,正准备狠狠拍上去时,那蟑螂忽然掉了下来,贴着我的鼻尖滑了下去。我嗅道一种腥腥的气味儿,鼻尖上毛毛痒痒的,顿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顾不得恶心,迅速跳下椅子,那蟑螂已经从床上蹦到了地板上,正在飞速的游走。
我圾上一只拖鞋,拼命去踩它,踏的地板咣咣响,它却好几次从我的脚底溜走了,最后终于被我踩中,就像‘啪’的一声脆响,好像灯泡炸裂的那种声音。我吓了一跳,强忍住恶心,用一张卫生纸小心的将它捏了起来,只见它的头已经被我踩没了,身体成了扁的,腿脚还在轻微的抖动。
我冲进卫生间,把它丢进了马桶里,冲走以后还觉得残留有它的气息,我把马桶刷了一遍,然后又狠狠的拖了卧房的地板。当我再次倒在床上时,身体就像被掏空了一样,连移动小指的力气都没了,只有意识在操控着我的肺,使它不至于停止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睡非睡中,我忽然又听到了那种窃窃的声音,猛地坐了起来,那种声音却又没了。台灯依然亮着,我望向窗外,一片漆黑。伸手准备去拿手机,我忽然觉得手背有些异样,搭眼一瞧,立时浑身便僵硬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只蟑螂,被我踩扁连头也没有而且冲进下水道的蟑螂,此刻正趴在我的手背上!被我踩出皱褶的翅膀上隐约泛着水光……
反应过来时,我使出浑身的力气,猛地一甩手,那蟑螂‘啪嗒’一下飞落出去。过了许久,我壮起胆子下去查看,地板上空空的……
后面的时间,我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一直坐到天亮,那只蟑螂再没有出现过。第二天,我见到海东,把我昨晚的遭遇告诉了他。海东哈哈大笑说,被女鬼缠住也就罢了,连一只蟑螂都能把你折腾这样?阿冷,你还是别写鬼故事了,不然早晚变成神经病。
见他不信,我也无可奈何。这一整天,我都魂不守舍的,精神更加萎靡了,下午时给客户错发了一份合同,老板气得暴跳如雷,说如果还有下次就让我马上滚蛋。
挨到下班,我就像是一只挨了痛打的狗,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好容易等到电梯,我钻进去往角落里一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电梯里昏暗的灯光映着一张张疲惫而又僵硬的脸,随着下行,人越上越多。扎在人堆里,我终于有了一种安全的感觉,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松懈下来,倦意上涌,身边的一个个人渐渐变成了浑浊的影子。突然,我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就觉得有一个莫名的东西顺着我的脚腕往上爬,一直来到小腿,再到大腿……蟑螂!是哪只蟑螂,它阴魂不散,缠上我了!
日期:2013-10-23 00:43:00
这一惊非同小可,把我的倦意全部吓没了。我拼命的跳跃,想把那蟑螂抖出来,但没有半点作用,它已经来到了我的大腿,并且仍然在往上爬。
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想也没想就解开了裤子,把手伸进去掏摸,什么也没有摸到,那种蟑螂爬动的感觉却消失了。我弯腰朝脚下看去,什么也没有。
当我直起腰来的时候,只见一电梯的人都在看着我,表情错愕。这时候,电梯到底了,随着门的打开,一阵风吹了进来,透过人丛的间隙扑在我身上。我机伶伶打了个冷战,靠门口的一个女孩儿尖叫一声冲了出去,紧接着,所有人你拥我挤,潮水一样往外面涌,似乎在躲避某种可怕的瘟疫。瞬时间,电梯里就剩下了一个呆立的我,冷风透进来,我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不知何时竟然褪落到了脚根……
一到家,我冲刺一样扑进卫生间,三两下脱光衣服冲淋起来,似乎为了洗掉先前的屈辱,以及那只可恨的蟑螂留在我身上的气味儿。
我足足冲了一个多小时,感觉还是不干净,就用毛巾拼命的擦,直到浑身通红,像一只煮熟的虾,我才罢手。下意识的闻了闻毛巾,似乎有一股腥味儿钻进我的鼻孔,肠胃一阵痉挛,我随手拉开窗户,猛地将毛巾扔了出去。就听‘扑踏’‘扑踏’两声响,似乎打到了别人家的窗户,我探出头朝下面看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是两栋楼之间的夹道,一米多宽,不时有人丢垃圾下去,因此下面积了不少杂物。隐约有一阵阵醒腐的气息涌上来,我急忙捂住鼻子,关掉了窗户。忽然想到,莫非那只该死的蟑螂就是从这里爬进来的?可是,我一直把窗户关的紧紧的,连蚂蚁都钻不进来,何况那么大一只蟑螂?
这时候,我又想到那个怪梦,想到在那个女孩儿头发上蠕动的东西……我业余喜欢写鬼故事,想象力很丰富,思绪的闸门一旦打开,各种不着边际的念头至杳来,我甚至怀疑那蟑螂就是那女孩儿为了和我再续前缘所变化的,而我却把她给踩死了……
吃了桶泡面,热量从我的胃里往全身蔓延,头脑也冷静了下来。仔细检查过房间的角角落落,根本就没有发现蟑螂的影子,我开始怀疑昨晚是我的错觉了,那个死东西明明被我冲走了的。至于在电梯里,肯定不是它,或者根本就不是什么蟑螂,而是一只误入电梯的别的可怜的虫子,然后又误入了我的裤管,由于我的神经质,导致自己丢了那么大的人……
至于那‘女鬼’,应该也没有什么恶意,可能看我长相英俊,鬼心暗许,因此进入了我的梦乡。抱着一种阿Q的精神,我下楼走了半里路,在一家殡葬用品店买来烧纸香蜡,又买了一只叫花鸡,找来一本《金刚经》,这天晚上在房间里,我一边啃着给那‘女鬼’买的鸡,一边祭奠并超度了一下,搞得屋里乌烟瘴气,没想到居然睡安稳了,后面一直再没有做过那个怪梦。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开始时我还偶尔想起那个梦以及那只蟑螂,不禁为自己当初的行径感到可笑,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也就淡忘了。一段时间,我的工作十分顺利,后来更是谈成了一笔大单,我们老板的性子转的比二逼还快,兴高采烈之下,挥手便批了我半个月的大假,并且给了我一笔经费让我休息和游玩。于是我便去了广州和狐朋狗友逍遥了一个礼拜,并且在临别前夕,借着酒劲半推半就在一个陪酒妹子身上解决了一下生理需要。回来以后,海东说要给我接风,我高兴的连住处都没回,过去以后,那混蛋竟然是让我请他喝酒!你推我让喝到半夜,不知不觉就喝高了,打了辆的士摇摇晃晃回到住处,同楼的人早已睡下了,整个小区一片漆黑。远处,不知是哪个酒店的射灯,在夜空里扫来扫去。
忽然刮来一阵冷风,我哆哆嗦嗦地紧了紧衣服,酒醒了一小半,望望黑黑的四处,才离开一个礼拜而已,我竟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我晃了晃脑袋,掏出钥匙‘哒’一下打开门,朝楼上走去。路过三楼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不知从哪个房间里传出一个闷闷的婴儿的啼哭声,就像春天里叫春的猫,听起来像在哭,又仿佛是在笑,仔细辨别,分不清是从哪里传来的。
终于来到我的房间,刚一进门,我就闻到一股沉闷的霉味儿,不禁用手在鼻子旁扇了扇。由于酒劲未消,再加上浑身散架一般软弱无力,我决定睡一觉再打扫清理房间。于是便往床上一倒,很快便滑入了梦乡。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觉得自己干渴的厉害,嘴巴里的唾液都凝固了,喉咙里火烧火燎,不由自主的叫道,水,水……
也不知是从哪里,仿佛是从天边,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细弱而又低沉的说道,要水就起来喝……
嗯……我含含混混地应了一声,迷迷糊糊走下床。仿佛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我来到一个挺大的水桶前,一把掀开了桶盖,里面看去,那桶里竟然是空的,只有底部有一团微弱的水光。我探手进去,正准备捞水喝时,忽然打了个哆嗦,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过来,这时候我才发现,在我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水桶,而是马桶,而我此刻正处身于卫生间里……
日期:2013-10-23 00:43:00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四处,的确是卫生间,我怎么会跑到了这里?这时候,我感觉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包围着我,似乎想要钻进我的身体里,之前那种焦渴的感觉却消失了。战战兢兢打开灯,白炽灯刺眼的光芒令我很不适应,好一会儿才能看清东西。刚一抬头,我就看到在窗玻璃上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怪物。我差点滑倒在地,再去看时,那‘东西’又没了,只剩下我自己的影像,脸孔苍白。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卫生间里空荡荡的,一个礼拜没使用的浴缸看起来脏兮兮的,覆盖着一层浅灰色的膜。我鼓起勇气拉开窗户朝下面看去,什么也没有,只有钻进夹道里的风,吹得我的头发一摆一摆的。忽然间,我心里涌起一个奇怪的,不可抑制的念头,很想跳下去。吓得我急忙关紧了窗户,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这不对,直觉告诉我,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东西住了进来,它此刻正躲藏在阴暗未知的角落里窥视着我。不管你是什么,我也要把你揪出来!我一咬牙,挣扎着起身,正准备出去时,一股强烈的便意涌了上来。小腹坠痛,几欲喷薄而出,急忙扑向马桶……
我从来没有拉过这么臭的屎,似乎吃了某种极度腐败的尸体,那种浓烈的怪味儿,使我坐在马桶上呕吐了起来,一边拉一边吐,说出去没人会相信,我被自己拉的屎给熏吐了……
我把窗户打开排气,清理掉秽物,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摇摇晃晃走出卫生间。我已经没有了睡意,决定彻底清理房间。我拿着拖把,快死一样拖来拖去,拖到床边时,我忽然发现一根长头发,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根头发绝对不是我的,因为它很长,呆呆的看了几秒钟,我惊恐的打量四周,我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头发?抬头看去,天花板晃晃悠悠,似乎想要掉下来似的……
我不知道天亮前这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的,直到外面传来早起上班的人开门关门的声音,我才摇晃着走出房间。
下楼去问房东,房东说他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最近根本就没有陌生的女人来过。房东看我的那种眼神,就跟我当初对海东说自己梦到女鬼时他看我的那种眼神一模一样。我忽然又想到了那个怪梦,在我的生活里,它原本早已经成为了遥远的记忆。
我再一次买来了香烛和祭品,在房间里折腾了大半个上午,心理稍稍安慰了一些。疲累的倒在床上,刚想睡一会儿时,电话响了起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电话是海东打来的,说为了报答我昨天请他喝酒,他决定回请我吃火锅,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
天阴的能滴出墨来,冷风斜斜的刮着,不时有垃圾飘舞翻滚。见到海东时,他被我的脸色吓了一跳,我不知该怎么说,只得推说昨晚喝酒喝的。
由于还不到饭时,小肥羊火锅城里食客寥寥,显得阴森而又冷清。我们点了不少菜,盯着面前‘咕嘟嘟’的火锅,我的胃在拼命吼叫。金针菇还没熟,我就迫不及待夹了一筷子,咯咯吱吱吞下肚去。
海东看着我吞了一口唾沫,“你怎么饿狼似的?仗着不用你花钱是吧?”
我没搭理他,只顾狠吃,吃的满头大汗,好一会儿,我拍拍肚子,长长的呼出一条白气,足有一米长。
“说吧,什么事求我?”我看着海东。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
海东说,他的哥嫂要从老家过来,准备在广东做生意,一时没有住处,先住在他那里,他想和我搭伙儿住一段时间。
“放心,我只喜欢女人,对你的菊花没有兴趣。”海东说。
“什么时候住过去?”我问。
“他们下午到,我今晚就搬吧。”
我点点头,这时候,我们已经把菜吃的差不多了。火锅里的汤水又浓又暗,翻滚沸腾着,红红的辣椒被油涂染的表皮发亮。
“还要不要加点菜?”海东问。
我没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火锅,在一种强烈欲望的驱使下,我端起锅就把汤倒进了碗里,那汤上飘着很厚的一层油,我也不嫌烫,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紧接着,我又喝了第二碗,第三碗。
海东已经看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你怎么这么重口味,不嫌油么?”
我恍恍惚惚的摇了摇头,舔了舔嘴唇,只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
“我发现你从广州回来以后怎么变得跟蟑螂似的,那么喜欢吃油……”
蟑螂?……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子。
今天我们没有喝酒,但我却感觉头很晕,似乎吃火锅吃醉了。晃悠着回到住处,准备上楼时,我心中一动,来到了和隔壁楼之间的那个夹道。里面有好多垃圾,也没有人清理,积了厚厚的一层。甚至还有用过的卫生棉,吸饱了暗黑色的血,显得十分沉重。
犹豫了一下,我钻进了夹道里,鼻子里闻到的,尽是酸腐的气味儿,脚下软绵绵的,头顶的高处,天空被挤成了一条线。我淹着鼻子,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终于来到我卫生间窗口下方的位置。这里的光线非常昏暗,我把腰弯的极低,仔细辨别着脚下的杂物,终于找到了很久之前被我丢下来的那条毛巾,它已经被一只烂拖鞋还有一些方便袋给盖住了。
找到一个破螺丝刀,我将那条毛巾小心翼翼挑了起来,只见它已经生了一层绿霉。就这样,我挑着这条毛巾走出夹道,将它丢在了地上,当我将它展开时,我差点没吓晕过去,毛巾上除了绿霉以外,竟然还有一个女孩儿的脸的影像,看起来模模糊糊的……一滴冷雨从天空落下来,打在我脸上……
日期:2013-10-23 00:44:00
我没看错,毛巾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女孩儿的脸,依稀还有五官,就像长在里面似的。我跳起来将毛巾甩进夹道,一口气朝楼上跑去。
进屋以后,我将所有的被子裹在身上,在床上哆嗦了很久,才勉强平复下来。这时候,我想到了昨晚我在卫生间玻璃上看到的那个怪物,具体是个什么东西,我没有看清楚,联想到毛巾上那张脸,以及在我床边发现的那根头发,还有我从广州回来以后的种种反常举动……我可以肯定,自己的确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外面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打在窗玻璃上,房间里十分阴冷,虽然开着灯,却仍然感觉很黑。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只想退房,可是海东又说晚上要过来。想到海东,我心神稍定,有个伴的话,毕竟胆气要壮一些。如果我要是说怕鬼把房给退了,不被他嘲笑半年才怪。
昨晚的香蜡还剩了一些,我硬着头皮爬起来,点起香,口里念念有词,在房间的各处祭拜了一遍。
拜完没多久,海东就来了。
“你在熏腊肉吗?”海东皱眉问。
“去去房间里的霉味儿……”
我本来想把实情告诉他的,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
“你这里的房东很尽职啊,楼里弄的这么干净,不像我那里。”海东说。
“嗯……”
我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忽然心中一动,楼里很干净?我们房东是一个本地的年轻胖子,靠收租过活,每天宅着打游戏,十分懒散,十天半个月打扫一次楼道,至于各楼层的走廊,都是住户自己隔三差五扫的,各扫门前雪。我记得我去广州之前,楼道里还脏的像厕所一样。
出去看了一圈,的确如海东所说,每一层的走廊和楼道都纤尘不染,难道那死胖子房东有女人了么?
“阿冷,我怎么觉得你回来之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海东说。
“嗯?”我回过神,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很想叫上海东一起下去再看一看那条毛巾,最终还是放弃了。
晚上,海东洗完澡以后我把浴缸仔细刷了一遍,一边洗澡,一边不时的看一下窗户。
洗完出来,刚往镜子前一站,海东便叫道:“我靠,你逍遥得很呐,这是哪个妹子给抓的?”
我一惊,侧身照了照,只见我背上有一条一条的指甲抓痕。在广州和那陪酒妹子逍遥时,两个人都很投入,我好像感觉那妹子当时抓了我的背,但没有想到竟然抓的这么重。
“咦?这是什么?”
海东一边惊疑盯着我的腰部,一边走过来。
“怎么啦?”
“别动!”
说着,海东伸手到我的腰上,小心翼翼的抠着什么。不一会儿,他扬起手,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皮状的东西。仔细去看,根本就不是什么皮,而是一只极扁的大蟑螂!
我头皮顿时就炸开了,根本就不知道我腰上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竟然洗澡都没把它洗掉,而且,它是什么时候跑到我腰上的呢?一定不是在广州,不然的话,我来前和那陪酒妹子逍遥时她不可能看不到。那么,只能是昨晚了,也就是说,这只蟑螂原本是在我的床上的,我躺上去以后贴在我的腰上了,说不定,它原本是一只活的蟑螂!
看着那蟑螂扁平如贴纸的样子,想到它在我腰上贴了整整一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胃里翻江倒海,冲进卫生间里大吐特吐。
晚上,我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海东却像只猪一样一会儿就睡着了,竟然还发出鼾声。
我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被那蟑螂贴过的地方隐约发痒,我便用手去抓,但似乎越抓越痒。后半夜时,我实在躺不住了,披衣下了床,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走出房间,来到了阳台上。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偶尔有零星落下来,炸成了雾,因此雾气蒙蒙的。我出神观望着,不经意间往下看了一眼,我忽然发现楼下的空地上竟然有一团发光的东西,一闪一烁的。
我把眼睛瞪的极大,却仍旧辨不出那究竟是什么,好奇心大盛,决定下去看看。回屋推了推海东,那货没半点反应,我只得自己下去。楼里没任何动静,我屏气凝神来到楼下,那发光物就在不远的地方,这时候却变成了无数颗闪烁的星星。到近前一瞧,原来是一只火盆,里面有未燃尽的烧纸,还有几个烧成残缺的纸元宝。看样子,是有人烧来祭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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