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与直男们纠缠不清的爱恨——梅生梅生为谁生[BL]

作者: 突然莫名惊诧

  (1)
  仲夏夜。
  夜色里,两个少年坐在河边的石阶上,静静地望着黑魆魆的河水缓缓地流淌着。
  这石阶一直延伸到水里,傍晚的时候,会有很多人从这里下河游泳,现在,只有他们坐在这里。
  河对岸,是城市的高楼和万家灯火,闪烁的霓虹。

  一座拉索桥连着两岸,沿着拉索布开的灯光,勾勒出桥的轮廓。这些灯光,也都倒映在缓缓流动的水面上,就像闪亮的缎子在飘动。
  他们的身后,是黑乎乎的连绵的山峰,山脚下,时不时的有列车呼啸而过。
  拉索桥上尽是乘凉的人们,孩子们的打闹嬉笑声,从高高的桥面上飘下来,变得隐隐约约飘飘忽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我都记不清,这个暑假里面,我们有多少个夜晚是这么过的。
  有的时候,整个晚上都不说一句话,就这么默默地坐着。偶尔一个转头,会刚好撞上彼此的目光,就浅浅的一笑,然后,又继续望着河面发呆。
  又是一列火车开过,汽笛声划过夜空,也划破了少年的心事。
  我转过头看着小辉,灯光勾勒出小辉的身形,脸上细细的一层绒毛在逆光下闪着光辉,眼睛也亮晶晶的,很安静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顽皮模样。
  我轻声问他道:“你的火车是哪天的?买好了吗?”
  小辉低下头,闷声说:“还没啊,你不是说要陪我去买?”
  我笑了笑说:“嗯!不过,我不能去送你哦!”
  他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我,然后笑着一把搂在我的肩头,说:“我奶奶、外公外婆、爸妈和弟弟都会去送的。再说了,我也不希望那个时候你在。”
  我也笑了,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用肩膀撞了他一把,说:“干嘛!你小看我!”
  谁知道小辉“啊!”的一声,竟然一个趔趄,就往河里倒下去。
  他本是坐在石阶一边的边缘上,这么一歪,眼看就要掉下去了,我急了,猛地跳起来往他的肩膀抓过去,嘴里还叫着:“怎么搞的!我又没用力!”
  就在这时,他突然一个反扑,把我按倒在地,嘴里叫着:“靠!我没跌下去淹死,反倒是被你抓死!你谋杀啊!”
  我知道这次又上当了,一边躲一边笑:“谁叫你装死!刚才那样,我能不抓吗?”
  小辉起身,揉着肩膀带着点愠怒说:“肯定被你抓破了,火辣辣的!”
  我有点担心和歉意,不过还是跟他嘴硬:“是不是真的啊,又骗我!”一边说,一边凑过去:“让我看看!”
  “这黑乎乎的,看屁!”他推开我。
  “你脱下来让我看看!”
  “干嘛!非礼啊~!”小辉双手护着胸部,眼睛惊恐地看着我。
  我被他搞得哭笑不得,骂道:“你这贱骨头!刚才就该推一把让你下去喂水鬼!”

  “切!我真的下去了,能不把你一起拉下去?!”
  日期:2013-12-18 21:53:54
  (2)
  我很无奈,瞪了他一眼,说:“好了,别闹了。说说别的。”
  小辉也坐端正,过了一会儿说:“哎!你到上海以后,要快点给朱老师写信哦!大家都给朱老师写信,然后他就有大家的地址,会整理成通讯录再发给大家。”
  “知道了!你去重庆那边,会不会吃不惯啊?听说很辣的,在外面吃饭,就算你跟老板说不要辣,出来的菜还是辣的,因为那个锅就是辣的。”
  “我到大学后,有了地址电话,会马上打回家跟家里说,也会打给你爸妈,让他们告诉你。”
  “好的,我也会尽快打给你爸妈。”
  小辉好像想起来什么事情,嬉皮笑脸地看着我,说:“哎!昨天你家那人是谁啊,他好像叫了你一个很奇怪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啊?呵呵!”
  “那是我堂叔的儿子,我应该叫堂哥的。”我说。
  “那个名字到底是什么?”他兴趣很浓地问。
  我不希望他提那个名字,就皱起眉头说:“唉,你真烦!那有什么好问的,我现在又不叫那个名字。”
  “不是啊,我就觉得好像听到一个很奇怪的字,哈哈!”小辉笑得让我很想打人。
  我还是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我说:“那是我爷爷取的名字,我的第一个名字是爷爷取的,从上学起就不用了。”

  “那到底是什么嘛!”他真是不屈不挠啊!
  我不耐烦了:“你干嘛一定要问啦!”
  小辉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扭过头去。
  看来小辉有点恼了,我只好讨好地用肩膀撞了撞他,腆着笑脸说:“咦?咦?有人生气了哦?”
  小辉还是不转过头来,也不啃声。
  唉,我只好认输,说:“好啦!梅生啦!”
  “嘿嘿!什么?哪两个字?”小辉马上转过来,笑嘻嘻地问。
  我没好气地说:“梅花的梅,花生的生。”

  他瞪大眼睛:“啊?好奇怪的名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解释道:“因为我的出生地叫梅坡,我出生的医院旁边有条河,叫梅溪。”
  他似乎有点恍然大悟:“哦!可是这名字听起来真的好奇怪哦!”
  我说:“就是听起来有点奇怪啊,所以后来读书的时候,就换名字了啊!”
  过了一会儿,小辉又说:“哎!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啊”
  我为难了:“那么多,从何说起啊?”
  他说:“随便啊,反正是聊天,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啊,又不是叫你写作文。”
  我就说:“呵呵,那可一时半会儿讲不完。”

  小辉说:“没关系啊,不是还有一个十天吗?还讲不完?”
  我想起来一件事,就跟他说:“哎!今天又要睡你家了,亲戚还没走。”
  他回答:“不用报告!我家你还不是什么时候想来就来,想呆几天就呆几天。”
  我被他这么一说,只好讪讪地笑:“嘿嘿!”
  小辉又说:“我妈都说了,这下一下子少了两个儿子!”
  我听他这么说,马上接过来说:“嗯,那我们回去吧,多陪陪他们。”
  小辉站起来,拍拍屁股,说:“走!”
  日期:2013-12-18 23:09:39
  (3)
  我名叫陈安,属马。熟悉我的人,都叫我小安。
  小辉,全名赵辉,我们同年。

  我所在的城市不大,是浙江省一座小小的山城,有两条河在这里汇集成一条江,再继续向前流。
  整座城市就处在河流的三岔口,分成三个区域,两个区域是城区,一个区域是整座山的公园。
  城区里,房子都依山而建,层层叠叠,从对岸看去,也蛮壮观的。
  大街小巷,与河流平行的方向是平的路,其他方向的路则随着山势起伏。有些只能行走的小巷,则是由石板铺成的石阶,弯弯曲曲,层层向上。
  河边,还有客船码头。有去外地的稍大的客船,也有在两岸之间摆渡的小船。
  自从索桥建好之后,摆渡的小船就渐渐的没了踪影。但大船还是有的,偶尔会传来一声汽笛,不知是多少离人踏上旅程,或是多少游子归来。
  由于城市不大,很多人都是见面觉得脸熟,稍微拐两个弯,可能就会互相扯上关系。
  我爸和小辉的爸爸,就属于这种关系。
  原本是不认识的,在家长会上遇到,老师说两个孩子的关系不错,互相攀谈了一下,才知道在业务上是有点关联的。
  我爸在教育局管基建的,小辉爸爸在市建筑公司工作,偶尔还会扯上点关系。

  从小,我在读书上就没让大人操过什么心,也不属于调皮孩子,后来在交朋友上也没跟上什么坏孩子,因此父母对我也是很放心,管得很松,知道我如果不在家的话,多数都是跟小辉在一起。对方的父母看上去也都是和善的人,因此,没有过多的干涉我。
  而小辉则比较活泼顽皮好动一点,看上去也魁梧,只是遇到生人或者同学家长,会比较拘谨,手足无措,也比较容易脸红,所以,两个人是在小辉家呆得多些,在我家则呆得少些。
  偶尔,我妈也会让我带些东西去小辉家,比如外公家乡的特产鱼干,其他的干海货啥的,说,你这孩子,总是在人家家白吃白喝白住的,人家还要给你洗衣服洗袜子,你在人家家里要懂事一点,除此之外也没干涉我什么。
  夜晚的时候,整座山城万家灯火,看上去倒也煞是热闹。广场、公园里,不少的人还在乘凉,各种卖小吃的、卖冷饮的,或站在路边,或在人群中穿梭。
  卖冷饮的肚子前面挎着个木箱子,箱子上盖着小棉被,一边手还拿着块木块敲打着木箱,也不用吆喝。
  日期:2013-12-18 23:19:38
  (4)
  两个人就走在这样的街道上,随着路灯的远近,脸上忽明忽暗,地上的影子也忽长忽短。走着走着,小辉又问了:“玲子什么时候走?”

  我说:“她应该会比较晚吧,没有出省,火车也就三四个小时,汽车也行啊。”
  他又问:“具体哪天你没问吗?”
  我说:“还没啊。”
  小辉继续追问:“以前是要读书,要高考,现在大家都考上了,你还不准备说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因为全班人都说我喜欢玲子,玲子也喜欢我,但事实上我们只是要好的朋友而已。于是我回答:“说什么啊?你们都乱猜!”
  小辉诡笑:“嗨哟!跟我还骗什么?!我又不跟你抢!”
  “我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啊,就是好朋友而已,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好不好?”我继续辩解着。
  他又说:“谁都看得出来,你们那么亲密,我们班有几个男生被她邀请过去她家的,你还进过人家闺房!再说了,班花啊!有什么配不上你的?!”
  我说:“拜托啊!你不是也去过?”
  小辉:“我那是托你的福,做你的跟屁虫跟去的!待遇明显不一样好不好?你看他爸他妈,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
  我:“没错,我跟她是关系比较好,那也只是好朋友啊!有什么我会骗你吗?”
  他:“你可想清楚了,这一别就是四年,中间随时都会杀出程咬金,你现在不说,以后别后悔的。”
  我:“我没那想法,说什么啊?”
  他:“别的不说,我们班的阿盛就对她有想法,现在他们又去同一个城市读书,你就不担心?”
  我一听,觉得有点好笑。阿盛跟我关系还可以,我知道阿盛有点喜欢他,并且他也曾经给玲子传过纸条,玲子也跟我说过这事,但她根本不会考虑阿盛。于是我说:“他们?根本不可能!玲子跟我说过的,阿盛曾经跟她提过,她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小辉接着说:“那是阿盛跟你关系也还不错,顾忌着你,没有发动攻势。”
  我反问:“你觉得就算他发动攻势了,有可能吗?根本不是一路的好吗?我虽然跟他关系还行,但他不是还在我们七人帮的外围吗?”
  他有点不满地说:“是啊!我都觉得跟他没话说,我也不明白,你跟他好像还蛮谈得来似的。”
  我说:“什么叫做蛮谈得来嘛!只是因为他是留级的,你们都排挤他,我没有排挤他而已!”
  他说:“是吗?!他还会带你回家吃饭!”
  我解释道:“他们家是山东的,他妈妈包水饺,叫我去吃过一两次而已。那是因为他家远,有一次中午放学,我看他没回家,问他怎么不回家,他说今天家里没人,他就不回家吃饭,在附近买东西吃就好,省得跑来跑去,我就叫他去我家吃中午饭。只是这样啊!”
  小辉:“还在他家住过吧?”语气里面还带着一丝冷笑。

  我听他这种口气,一时气急:“哪有?那次在他家吃的比较晚,他哥又灌我酒,后来我怕回家被老爸说,还不是到你家来的?我发现你今天真的很三八啊!干嘛都跟我扯这些啊?”说到这里,我有些动气了,声调也变高了。
  小辉见状不妙,赶紧抱过我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到家了,不许生气!等下我妈又骂我!”
  我一甩肩膀,抖掉小辉的手,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啊?就剩几天了,不能好好过啊?!”
  小辉习惯性地用手挠挠头皮,停在那里,红着脸,尴尬地笑着望着我。
  日期:2013-12-19 16:52:56

  (5)
  这时候已经到小辉家的楼门口了,我不理他,直接进去,上楼,进了家门,看见小辉爸在看报纸,妈妈在看电视,叫了声:“叔叔!阿姨!我来了!”
  小辉妈招呼:“今天回来得早啊?”
  小辉在后面也跟进来了,看到我笑着在跟他父母打招呼,也放心了,说,“我先去洗澡了!”
  小辉爸抬了一眼,说:“坐,喝茶!”又接着看他的报纸了。
  我走过去,摸了摸茶壶,温的,就倒了三杯,端给小辉爸妈后,自己就坐下喝起来。小辉妈又问了一些去上大学的准备都做好了没有之类的。

  小辉爸插了一句话:“小安,以后跟小辉各奔东西了,要记得互相常联系。你们两个也算是难得了,6年的同班同学,你们班的流动又这么大,估计没几个从初一到高三都一直同学的吧?”
  “嗯,是的,我们算了一下,只有7个同学是从初一到高三毕业都一直在一起的。”我回答。
  “再扣除几个照顾的老师孩子,还有几个?”
  “只有三个了。”

  “你看,多难得。以后走上社会了,你才知道,这有多难得。”
  “嗯!”
  这话得从小学升初中说起。我在小学升初中的全市统考中,以半分之差被刷在市一中之外,进了市二中。
  刚巧这一年开始,市二中决定从我们这一届起开设重点班,每个学期都把全年级的前45名放在重点班级。
  而一个年级有6个班级,也就是说,每学期都以年级统考的成绩排名,前45名留在这个班级,其他的则分配在剩余的5个班级,这个班级也配备最好的老师。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二中的校长很不服气一中,认为一中通过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两次全市统考,要么把最好的小学生招去,要么把其他中学辛辛苦苦培养的好初中生招去,市教育局还在师资和其他各方面向一中倾斜,然后在高考中取得较高的升学率,在全市中学面前趾高气扬,二中校长觉得这根本不是因为一中的教学质量有多好,而是他们占尽各种资源优势。
  于是他决定从这一届新生开始,在学校内也把最优的学生和最优的老师组合在一起,坚决要以这一班的成绩来让一中无话可说。
  我和小辉运气很好地赶上了这个机会。第一学期入学的时候,这个班级里几乎都是以半分或一分之差被刷在一中之外的学生。
  每学期调整一次,六年中学期间,这个班级的人员就调整了12次。有从这个班级出去的,有从别的班级进来的,有出去后又进来的。

  初中升高中的时候,校方花大力气动员这些好学生继续留在本校,但还是流失了一小部分。
  由于12次的人员调整,一直在这个班级里没出去的,也就7个人了。因此,小辉爸说很难得。
  日期:2013-12-19 18:00:22
  (6)
  小辉洗完澡,光着膀子穿着一件裤头出来,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头发上还挂着水珠,回到自己房间,一边叫我:“你还不去洗?快点,等下衣服一起洗。”
  我起身到房间,拿了自己放在小辉家的衣服正要去洗澡,看到小辉在翻箱倒柜找着什么,就问他:“你找什么呢?”
  “哦!没什么,你去洗澡吧。”小辉看到我问他,就停下来不找了。
  我突然想到在河边抓了他的肩膀,看他当时的反应挺大的,是不是真的抓伤了,就走过去说:“好了,现在给我看看你的肩膀。”
  我走到小辉的身后,看到他肩膀上有四条红印子,三条比较深,心里觉得很抱歉,问他:“还疼不疼?”

  小辉很轻松地说:“没啥感觉!”
  “真的?”我说着,就在红印子上摸了一下,小辉呲牙咧嘴地倒抽一口气,吓得我赶紧把手撤回来。
  小辉转过身来,摆出灿烂的笑脸说:“哎呀!骗你的啦!快点去洗澡。”
  我没接着说什么,因为看得出来刚才那一下是条件反射,装是装不出来的。我心理很抱歉地看着小辉。小辉挥起手,在头顶上把头发猛地往后一捋,头发上的水珠就像一阵小雨往我的脸上飞来,嘴角带着一丝邪恶地笑:“好啦!发什么呆!快滚去洗澡!”

  “你刚才在找红药水对不对?”我问。
  “你又知道了!”
  “好了,你先找着,等我出来帮你涂。”我说完就出去洗澡。
  大夏天的天天洗,再加上心里着急,我快速地洗了洗赶紧出来,看到小辉在房间外的阳台上放了三只凳子,中间一只上面放了一盆荔枝,窗台上放着红药水和棉签,他自己正吃着呢。

  我过去打开药水甁,抽出一根棉签,蘸了红药水,轻轻涂在小辉肩上的抓痕处,这次小辉倒是一点都没啥反应,其实我知道他在故作轻松,因为药水擦在破皮处是会疼的。
  我一边涂着,一边对着抓痕轻轻地吹气,这样他会感到凉凉的,不会那么疼。涂了三层,我收起红药水和棉签,正要拿进屋,小辉一只手伸过来,捏着一颗拨开的荔枝对我说:“干得好!来,赐你一颗仙丹。”
  我伸过头去,用嘴接住荔枝,那荔枝真的很甜,我一边吃着一边进屋,嘴里含糊着说:“哎!很甜哦。”
  “那是!也不看谁给的!”小辉得意地摇头晃脑。
  看他那欠揍嘚瑟样,我就有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你还有哪个地方很想涂红药水?嗯?要不要那边也来一下,这样比较对称!”我咬牙切词地说。
  “喂!你干嘛?抓伤我,也没听你道歉;给你吃,也没听你道谢。我上辈子欠你的啊?”小辉一个白眼甩过来,继续吃着荔枝。其实,他根本没生气,但有的时候就喜欢这种吵来吵去的感觉。
  我被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理亏了,只好闭嘴。药水放好后,我也到阳台上坐下,拿起一颗荔枝剥开来,剥到一半,想起小时候关于荔枝的事情,忍不住笑了。
  小辉斜了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我小时候,第一次看到别人荔枝,不知道这是什么,远远的也看不清楚,还以为是松塔。可是看到他从松塔里面拨出白色晶莹的果肉,我就觉得很神奇,为什么我从来没从松塔中拨出过肉来。后来我还跑到山上去拣松塔,拣了一个下午,也没见到有肉的松塔。呵呵!”
  “哈哈!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小的时候,在老家。”
  “对啊,刚才叫你说说小时候的事情,你又不说。来,现在有时间,你跟我说说。”小辉饶有兴致地说,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眼神在夜色里闪闪发亮。
  “嗯,好吧,且听我慢~慢~与~你~道~来~!”我立起来,两脚站成丁字步,伸出两臂摆了一个说书的造型,扯了一嗓子,可是只穿了一件裤头打着赤膊摆这个造型实在有点滑稽,小辉忍不住哈哈大笑,差点一块果肉呛在嗓子眼里,咳了半天,一手拍打着胸口,一手指着我说:“你!你!你!你今天谋杀我两次了!你能不能再二一点!”
  “停!”我一点不为所动,仍是一脸严肃,伸直右手臂,拳头里伸出食指和中指,直指小辉,一副降妖降魔的样子。
  “噗——!”
  日期:2013-12-19 18:39:00
  (7)

  我小的时候,有一半的时间是跟着爷爷奶奶的。我父母都是小学老师,当时教室的收投入低,生活过的比较拮据,并且精力也有限,没办法同时照顾我和我哥两个。
  在我们两个都没到学龄的时候,就是两个孩子轮流,一个在父母身边,一个在老家跟着爷爷奶奶过,每学期轮一次。
  每次放寒暑假的时候,父母就会带着身边的那个回老家。
  老家不在县城里,而是在山坳坳里面,每次回老家,都要坐几个小时的火车到了县城,在县城附近的姑妈家吃过午饭,还要坐小舢板摆渡到对岸,然后开始翻山越岭,走半天的山路,而且几乎都是往上爬。
  有的山路都是大石头,没有树木,大热天的时候走得很辛苦,中间要歇好几次。
  我在还不会走路的时候,都是靠父母背着走回家的。
  从会走路起,我就自己一路跟着大人走。
  中间歇下来的时候,我每次都会哀求爸爸:“叫爷爷奶奶搬家到姑妈家住好不好?”

  爸爸就笑着对我说:“再走刚才那么远,就可以到婶婶家喝茶了。”
  “哪个婶婶啊,每个都是婶婶。”我嘟着嘴嘟囔着。
  对那个年纪的我来说,要弄懂这些近亲远亲,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尤其是这种半路上的、半年只会遇到一次的叔叔婶婶、姑姑姑丈们,我更是搞不清楚。
  在孩子的世界里,一年是很长很长的时间,这半路上匆匆的一面,很快就会被接下来的其他事情冲淡,所以我永远都记不住,永远都搞不清谁是谁。
  对于小不点的我的这种问话,爸爸只是觉得好笑,并没有去多做解释,可能他也觉得孩子太小了,根本理解不了这种复杂的血亲关系。

  以至于后来长大了,我还是搞不清楚我们家到底有多少亲戚,只是也不再多问,大人让叫啥,我就叫啥,要记住我们老家那所大房子以及周边的人的辈分关系,就已经不容易了,散居到其他村落的亲戚,更是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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