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启示录:众生皆苦,愿我长留世间,除尽一切苦难

作者: 杜韩敏

  日期:2013-12-31 22:35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肯定是你抄我。
  本书构思一年,创作时间朝九晚十,持续了整整三十天。除上厕所没有离开过书桌,除下楼吃饭,没有离开过小区。倾尽了大量心血。
  小说包含的内容庞大,其中主要想表达的主题是生死轮回,对自由的追求和对命运的抗争。
  必须声明,小说是建立在西游故事的根基之上的,但是小说与西游中的故事有着很大的区别,基本上只是借用了它里面的人物和人物的最主要经历,所以不能用西游原著来要求事。
  在2013年结束之际,无论有没有人看,把它共享出来,算是2013的一个纪念。之所以不愿把它放到什么起点之类的网站,是不希望大家把它当成网络小说看待。而我只能想到wow。
  我很平庸无能。希望看到这本书的人能过得比我好,路走得比我平坦顺畅,活得比我开心幸福。

  如果宿命的归结只有一条路,那么我们也会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
  前途多磨难,而你总会迎来光明。
  大家新年快乐!
  日期:2013-12-31 22:38

  01
  就只一瞬间,下界便出现了一座五指高山,五指高山遮天蔽日,巍峨壮丽。
  山下有一个小圆洞,从里面伸出一只小小的猴脑袋,正绝望地注视着苍穹。
  那并非一个鲜活的生命,那是一颗不屈的灵魂。
  ——西游·启示录
  日期:2013-12-31 22:41
  阿傩来向金蝉子辞行的时候,金蝉子正蹲在地上斗蛐蛐玩。

  金蝉子面容严肃,眉头紧锁,目光灼灼地盯着地上只有拳头大小的一只银色小笼子。
  这只小笼子里装有两只成年蟋蟀,此刻正在酣斗,不可开交。
  金蝉子俯下身体,注视着他们的动作,彷佛这个小笼子便是他自己的生命一般,他守住它,彷佛就守住了自己的命运,金蝉子全然没有顾及到站在他旁边的师弟阿傩尊者。
  阿傩僵直地站在金蝉子的身后,久久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是万般不耐烦了。
  过来好一会儿,金蝉子才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盖上这只银色小笼子,口中喃喃道:“人岂非也和这些畜生一样专好斗争。”
  日期:2013-12-31 22:42
  说完他站起身来,这才看见身后的阿傩,他其实之前就已经感受到阿傩来到了他的旁边,现在他依旧佯惊道:“哇。师弟何时至此,想必是有所见教的,为何一声不吭呢?”
  阿傩艰难地露出微笑,说:“玉帝降旨要师尊前往南天门收复妖猴,我们就要前往,师兄一向修为甚深,我想先来请教一下你的看法。”

  金蝉子皱了皱眉,说:“玉皇大帝与猴妖的事,我们不宜插手吧。”
  阿傩说:“事已至此,我们不插手恐怕也不行。”
  金蝉子问:“那妖猴究竟是何来历,有何神通,为何天庭都不能降服。”
  阿傩苦笑道:“苦了金蝉师兄每日闭关修炼,这样大的事情竟然都不知道。”
  阿傩继续道:“据说那猴子是三百年前东胜神州傲来国花果山的一块仙石,受天精地秀,孕育而生,居于水帘洞,自称美猴王。后来不知道在何处学得神通,竟然联合下界牛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等妖魔,率领百万妖众反上天庭。最后天庭采用分化瓦解的方法,破坏了他们的阵营,捉住了猴子,但是猴子竟有金刚不坏之身,一气之下大闹了天宫,天庭中那群脓包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日期:2013-12-31 22:43
  金蝉子面色稍变,说:“那猴子为何不要命反抗天庭?”
  阿傩说:“这件事说来话长,恐怕没有三五万言述说不清。”
  “你们打算怎么处治他?”金蝉子突然变得很激动。
  阿傩却淡淡地说:“我来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你们断不能伤害他的性命,”金蝉子踱着步,“你们也不要施法困住他,最好还是把他完完整整地放了。须知用暴力降服一个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降服。假如被降服者在某一时刻突然拥有了同样的暴力呢?那势必会加倍返还回来。我们要用爱心去感化他。师尊当年不也是用肉喂鹰吗?目的就在于感化他。这只猴子既然是天地孕育而生,你们就应该将其放归天地,任其自由。天庭法规深严,早就应该有此浩劫。就算不是美猴王,也会出现美蛇王,美猪王什么的。我的意见就是应该放了他,用爱心感化……”

  “师兄的话我一定如实带给师尊,”阿傩终于忍不住打断了金蝉子,“至于他怎么决定,我就管不了了。师兄的境界和胸怀我等再经历千万劫恐也难以达到啊!将来师尊的衣钵唯有师兄可以继承的。”
  “别扯淡了,切记一定要把我的话带到。就说是我说的,与任何人无关。”
  “时间已经不多了,师兄就此别过。”阿傩双手合十,向金蝉子弯腰行礼。
  金蝉子忙摆手:“去吧,去吧。”
  日期:2013-12-31 22:44

  阿傩走出金蝉子府上,把袖子一甩,面色突然大变,刚才在金蝉子面前毕恭毕敬的态度也瞬间消失不见。
  “傻×,对待这种妖魔还谈什么慈悲。你真把自己当成圣人了啊。看你是怎么死的。”阿傩叹着气,往雷音寺方向飞去。
  金蝉子待阿傩走后,把袖子一甩,面色也为之大变:“傻×,我指望你们按我的话去做,指望让你们去施行仁义,猴子都不上树了。”
  金蝉子回到原来蹲的地面上,把小笼子上面的黑布揭开,突然发现其中一只蟋蟀已经被另一只给咬死了。
  金蝉子瞳孔收缩,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日期:2013-12-31 22:45

  佛祖简单地准备了一下,便带着阿傩迦叶一起往南天门而去。
  阿傩抓住机会,凑到佛祖身边说:“师尊,刚才我去拜会了金蝉师兄,师兄正蹲在地上斗蛐蛐玩。”
  “玩物丧志,玩物丧志,”佛祖气愤地说,“我已经对他失望了,不要说他,一说我就来气。”
  阿傩说:“是啊。金蝉师兄平日里对任何事情都一副漠不关心不闻不问的态度。但是当我说我们要到南天门降服妖猴的时候,师兄却突然发作,暴跳如雷,说你们断不能伤害他,要平平安安把他放归天地间任其自由。这妖猴罪孽弥深,试问我们怎能轻易放过他呢?”
  佛祖说:“他真这么说?”
  阿傩说:“我就感觉师兄和平日反应不同,这肯定有问题,师尊可否知道那猴头是在我西牛贺洲学得的本领,你曾经也说过,我西牛贺洲并无上上真人,会不会是……”
  阿傩故意不把话说完,因为他非常明白有时候话说七分更有力量。

  他就是要你去猜他的意思。用心险恶的人对这一招屡试不爽。
  佛祖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呢,只是说:“这件事还没有证据最好不要乱说,我们先去南天门降服妖猴解除南天门的劫难再说。”
  日期:2013-12-31 22:46
  金蝉子将死的蟋蟀埋到后院的泥土中,并为它搭建了指头大小的一座坟墓。随后金蝉子跪在地上,向蟋蟀的坟墓叩了几个响头,口中默念了一段心经,最后说:“蟋蟀兄弟,你虽为同胞所戮,但却是我害了你的生命。你有什么仇恨就冲我来吧,不要去找你的兄弟,他是无辜的。”

  金蝉子说完打开了装蟋蟀的小笼子,将另一只已经遍体鳞伤的蟋蟀放回草坪中。
  蟋蟀重获自由,好像还有点不适应,它忖在原地半天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钻入草坪。
  金蝉子坐在草坪中,突然想起了什么,面容紧锁。
  他立即盘腿静坐,很快他的元神便脱离躯壳,一路向东而去,徘徊在南天门的上空。
  日期:2013-12-31 22:46
  此时被悟空打败的残兵已经收缩到凌霄宝殿一侧,玉帝的身旁。
  托塔天王,太上老君等各路神众都聚集在对面,中间的位置留给了悟空和如来佛祖。
  金蝉子在半空,观看着佛祖与悟空的对峙,在佛祖丈六金身之下,悟空就像一只苍蝇一样渺小。
  而此刻悟空显得不卑不亢,镇定自若,金蝉子暗自称赞不已。
  金蝉子见悟空说话了。

  他伸着手指了指如来佛祖,说:“你这老头儿可是玉帝老儿请来制止刀兵的么?”
  佛祖说:“你的兄弟和你们的军队都死的死伤的伤,其余的也都弃你而去,你现在众叛亲离,独自一人奋斗于此,你觉得你有胜算吗?”
  悟空说:“我后悔交了那些脓包兄弟,你不用这个来激我。便是我一个人又如何,我依旧要抗争到底。你到底有何本领,为何不使出来。”
  佛祖说:“你如何才肯罢手。”
  日期:2013-12-31 22:47
  悟空回头看了看凌霄宝殿,说:“牺牲了这么多人,仗打了这么久,我也不要所有神仙偿命,只要玉帝老儿让位与我我便作罢。”
  悟空的这句话着实让金蝉子吓了一跳,这厮也太幼稚了吧。
  硕大一个天庭,派系复杂,岂是你一只猴子能掌控得了的。
  想到这,金蝉子内心一阵酸楚,他开始为这只猴子的命运堪忧。
  佛祖淡淡地说:“玉帝他自幼修持,苦历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你算算他该多少年数,方能享受此无极大道。”

  悟空说:“纵然他年老修长,也不应该久居此位。俗话说,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我有七十二般变化,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神通广大。并且我做事从来光明磊落,顶天立地,不用什么阴谋阳谋,不像这玉帝,这所有神仙,他们个个面如君子,表面仁善之极,背地里却毒如蛇蝎。让我掌位,天道秩序井然,众生自由平等,正合佛法大义,有何不妥?”
  佛祖说:“你就是猴子成精,倒是颇为伶牙俐齿,我不和你辩论。我们回到问题的关键来,纵然你说得再好,只要你在武力上不能胜过我,你说的这一切也不过是空花泡影,实现不了,你觉得是这样吗?”
  日期:2013-12-31 22:48
  悟空说:“那我们就比斗一番,念你说话干脆,不像其他狗屁神仙一样虚伪,只要你认输便罢,我绝不伤害你的性命。”
  佛祖说:“你这猴子不知天高地厚。我不和你斗狠,只要你能飞出我的手心,我便满足你的愿望,让玉帝搬离天宫,到我西天灵山居住,如何?”
  “却不知道你做不做得主。”悟空回头看了看玉帝,金蝉子也看了看玉帝。玉帝一脸尴尬。
  “做得,做得。”
  佛祖说完,已伸出一只荷叶般的手掌,悟空轻轻跳了上去。
  金蝉子一阵抽搐,这老头也真够阴险的,用这招来对付猴子。
  金蝉子本想冲过去一把掳出猴子,救他脱离此劫,无奈在佛祖面前,彷佛有巨大的屏障,他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他看见悟空像一只癞蛤蟆一样在佛祖的手心上打了几个滚,他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日期:2013-12-31 22:48
  当天地间昏暗变色,无数巨石从天而降的那一刻,金蝉子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就只一瞬间,下界便出现了一座五指高山,五指高山遮天蔽日,巍峨壮丽。
  山下有一个小圆洞,从里面伸出一只小小的猴脑袋,此刻正绝望地注视着苍穹。
  那并非一个鲜活的生命,那是一颗不屈的灵魂。
  日期:2013-12-31 22:49
  02

  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都不是不死的,任何人都有一个寿命的期限,到了这个期限,所有人都会自然地死去,但是这个期限对每个人却是不一样的,这要看你自身的修为,和你所处的境界……
  ——西游·启示录
  日期:2013-12-31 22:50
  悟空坐在三星洞洞口以四十五度角呆望着天空。夕阳的余晖便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道金边。
  他在三星洞已经呆了七年,加上漂洋过海的十几年,他离开花果山已经足有二十几年了。
  在这二十年间,他无时无刻不想念着花果山的那群猴子,那群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猴子,那群天真活泼不谙世事的猴子,那群接纳自己给予自己信心和启发并拜自己为王的猴子。
  这段回忆带给了他无比的勇气和力量,伴他度过了无数的困难。
  尤其是这七年中暗无天日的日子。
  他并没有受到菩提老祖的重视。
  与所有故事里拜师学艺而不受重视的弟子一样,这七年中,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他所从事的都是诸如拖地、洗碗、砍柴、做饭等等体力活。
  他的工作乏味之极。
  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他知道这是师父在考验他的耐力来着。
  但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日期:2013-12-31 22:50
  我们听过太多美好修行的故事,故事里的主角在前期永远得不到师父的重视,而突然有一天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一瞬间爆发,所有人都惊叹他的力量,故事里的主角将很快学会师父的所有本领,出山,行侠仗义,扶危济困,维护世界和平……那未得到重视的悲苦经历也将会被美化,美其名曰:考验其忍耐力。
  但实质是他的神秘的师父根本就是忘了这个人。
  现在悟空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必须主动去见到菩提老祖,求他传授自己长生不老之术。
  这是他下山的终极目的,也是他毕生的追求。
  悟空渐感年华老去,现在一事无成,将来该如何向那群猴子交代呢?
  悟空每想到这一点都会痛苦不堪。
  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去见到菩提老祖。
  日期:2013-12-31 22:51
  夜已经深了,所有人都已经睡下的时候,他来到菩提老祖的卧室门口。
  悟空久久不敢敲门,但是到最后他还是鼓足了勇气敲响了门,屋内很久没有人回应。
  悟空轻轻地把门推开。
  菩提老祖正端坐在荷叶大小的一张椅子上,双目紧闭,神情很安详。
  他端坐的时候,雪白的胡须就已经垂到了自己的膝盖处,而更加雪白的头发便垂到了地上。
  悟空见到菩提老祖的神态,吓得一下跪到地上,说:“原来师父还没有睡啊。”

  “谁说坐着就不能睡觉?”菩提老祖终于睁开眼睛,“我这招已经修炼到坐着也能够睡着的地步。”
  日期:2013-12-31 22:51
  菩提老祖并没有问悟空深夜见他所为何事,他仿佛一直就在这里等待悟空的到来。
  悟空眼泪就要往外涌,他双手合十,极尽哀求道:“弟子在此间已经七年,七年之内一事无成,弟子斗胆,求师父传授弟子长生不老之术。”
  菩提老祖反问,彷佛又在自言自语:“长生有何好处?为何世人执迷不悟非要长生呢?”
  悟空很想说,你这老不死的家伙胡子都掉到地上了居然还来问我长生有什么好处。
  当然这句话只能想想而已。
  他默然不答。

  日期:2013-12-31 22:51
  菩提老祖面露不快,说:“悟空啊,你呆在这里七年了?”
  悟空回答道:“整整七年零三个月又十四天。”
  菩提老祖说:“这七年时间,你可曾目睹过死亡的发生?”
  悟空回答:“弟子确实目睹过,一年前大师兄患病去世,两年前专门为我们打柴的樵夫老死,三年前三师兄去世……这七年里,不单单是人,我还目睹过许多动物的死亡……两年前师父的爱犬去世,师父曾为此痛不欲生……”
  菩提老祖黯然道:“悟空,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我既然能教你长生之术,为何不教他们呢?难道我对自己的弟子会差别对待?”

  悟空顿时皱了皱眉,瞳孔收缩,仿佛陷入沉思。
  菩提老祖继续说:“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都不是不死的,任何人都有一个寿命的期限,到了这个期限,所有人都会自然的死去,但是这个期限对每个人却是不一样的,这要看你自身的修为,和你所处的境界……你将来会明白这个道理……我们师徒一场,我可以教你防身的技能,你迟早会离开这里,这些本领将来对你会有用处……你所求长生不老之术,这个真没有。”
  悟空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他顿感信仰崩溃。
  难道自己一直追求着不存在的东西?
  是师父不愿意教自己还是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没有长生之术?

  这些年所受苦难到底为了什么?
  悟空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日期:2013-12-31 22:52
  菩提老祖并没有教给悟空长生不老之术,他教会了悟空金钟罩、铁布衫、七十二路棍法、以及比凌波微步更臭屁的轻功“凌空漫步”。
  悟空天资聪慧很快就学会了这些武功。
  日期:2013-12-31 22:54
  这天晚上,菩提老祖将他叫到了自己的房间,语重心长地说:“悟空啊,你都学会了吗?”
  悟空镇定地点了点头。临末,又将这些武功耍了一通。
  菩提老祖摸了摸胡须,满意地说:“你可以下山了。”
  悟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眼泪就要往外涌:“师父,你这是要赶我出师门啊。”
  菩提老祖悲痛地说:“不是为师赶你走,是所有学生学成本领之后都必须下山的,这是多年来的规矩。”
  悟空说:“我的几十个师兄为何常年住在山里?”
  菩提老祖悲痛地说:“只能怪他们头脑太笨,学一套螳螂拳愣是学了几十年不会,你叫我有什么办法。”
  悟空问:“我能到哪里去?”
  菩提老祖说:“你从什么地方来,就回什么地方去。我虽然传你本领,我们却不必师徒相称,这些本领算是你在山里打杂了七年的补偿吧。”
  悟空再次想起了花果山的那群猴子,感到一阵心酸,他终于流下了眼泪,向菩提老祖磕了三个响头。

  日期:2013-12-31 22:55
  悟空最后说:“师父,我会回来看望你的。”
  说完站起身来转身要走,菩提老祖突然说:“等等。”
  菩提老祖走到悟空身边,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突然眉头紧锁,面容悲戚,悟空正要问怎么了,菩提老祖却说:“你的后脑勺生有反骨,此去定身不良,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菩提老祖踱着脚。
  悟空一脸纳闷。
  菩提老祖自言自语说:“也罢。也罢。你既然是天精地秀所生,那么这也是上天注定了的事,试问怎么能改变得了?”
  悟空一脸茫然,说:“到底什么情况?”
  菩提老祖面容严肃,双目怒瞪着悟空,说:“此去凭你怎么惹事行凶,却不能说是我的徒弟,只要你说出我的名字,我当时便知,定要把你剥皮挫骨,将你灵魂贬于九幽之外,万世不得超生。”
  悟空瞳孔收缩,怒喝道:“这是什么逻辑。”
  菩提老祖不再解释,背过身去,喝道:“走吧。”
  悟空望着灯火阑珊处师父的背影,想起刚才师父决绝的表情,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辛酸和悲痛……
  悟空终于下定决心,走出了房间,很快他瘦弱的身影便消融在浓重的黑暗之中……
  日期:2013-12-31 22:56
  “只要虚空存在,众生仍旧受苦;愿我长留世间,除尽一切苦难。”
  玄奘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墙上那四行用梵文写成的字,他极尽思维,始终参悟不透它的含义。

  玄奘想,这该是经历了多少苦难,多么伟大的僧人才能写出的话啊!
  玄奘从小无父无母,他是从江流上方漂流到金山寺的。
  就是说他一出生便注定是和尚。
  这是他的命运。
  虽然命中注定他没有父母,但命运依旧给了他莫大的补偿——他有一个好师父。

  他的师父就是金山寺的老方丈。
  因为玄奘从小聪明伶俐,对于看过的经书几乎全都过目不忘,方丈认为玄奘是千年难遇的奇才,便破例收他为徒。
  这就造成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寺庙中那些本来玄奘该叫叔叔的三四十岁的中年僧人却不能不恭恭敬敬地称呼玄奘为师叔。
  方丈不但收玄奘为徒,而且还将玄奘当成亲生儿子一样溺爱。在寺里,由于方丈的袒护,玄奘的地位显得很优越。
  日期:2013-12-31 22:56
  他从来不曾吃过苦头,但他也基本没有什么朋友。

  大家对于这个方丈未来的衣钵传人只有敬畏和阿谀,少有人敢于真心相待。
  日期:2013-12-31 22:56
  此时的玄奘已经二十三岁了。他正做完早课,在寺里溜达,便再次看见了那四行字。
  多少年,那四行苍劲有力的字迹曾带给了他无比的信念和勇气,他虽然不能完全达到那种境界,但是他已经有了一些感悟。
  “愿我长留世间,除尽一切苦难。”玄奘在心中默默重复着这十二个字,他最终下定决心要出去走走。
  玄奘想,只有了知了众生之苦,才能除尽一切苦。
  玄奘已经长大成人,他早就想离开寺庙一段时间,看看经书上所述和现实世界到底有多大差异。
  一直没有机会,一直没有勇气。

  这些年,虽然玄奘受到了方丈的极力肯定,但他依旧觉得自己彷佛笼中之鸟。
  玄奘此刻正在考虑该怎样去向方丈说这件事情。
  日期:2013-12-31 22:57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方丈已经来到了玄奘的身后。
  方丈一身灰色僧袍,满面白须。
  他的样子苍老极了。

  玄奘并没有吃惊,他立即转身扶住方丈,说:“师父,你难道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
  方丈看着墙壁上的那几行字,点了点头,说:“当年我还不到你现在的年龄的时候,寺里来了一位高僧,他是从天而降的,他口中念着这段偈子,那扇墙上便慢慢出现了这二十四个金子。他是那种能让人过目不忘的人,我至今都还记得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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