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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命:说一段中原古镇的阴森传说
作者:
海殊途
惊堂木一拍。
各位看官晚上好,
今天就来说一段关于换命的阴森传说,
不要走开,马上就开始了!
你信命吗?
命这玩意儿,无论你信不信,自从你出生了之后,就改不了了。
这命,分天命和后命两种,
天命是胎里带的东西,一生下来就改不了的就是它,要不我们怎么说,投胎是技术活呢?
后命是人往后的遭遇,所谓世道的气数,就是它了。
你生在乱世,生在穷山恶水,本来就比别人差了,
至于你之后的遭遇,便有一定的随机性,
我见过天命极好却横死的人,
也见过天命一般却撞了鸿运的人,
所以,命这玩意,不是有一两个因素决定的,
后命好了,你是白富美高帅富,
后命不好,你是土匪圆矮矬穷,
但未必以后不顺,就靠天命了。
我这个说是人今天要说的这个换命,
换得就是天命,那种冥冥之中左右你命运的玄乎玩意儿。
日期:2014-01-03 21:13:00
话说,解放前,在中原一个古镇里,有这么一家八口儿,姓侯,父母倒是全乎人儿,
膝下有五女一子, 那家里穷得,不知各位看官看没看过周立波(不是上海那个说相声
的)的土改小说《暴风骤雨》,里面有个贫农叫赵光腚,为啥叫这名儿?原来全家穷得
就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 我今天要说的这家,虽然没到那地步,可也够呛了。
以前没有节育措施,
一年多就生一个孩子,一直生到妇女更年期来临不能再生育为止。
这家越穷越生,越生越穷,等到生到小六,也就是唯一一个儿子时, 穷得揭不开锅了,连棒子面儿粥都喝不起,正阖家发愁间,突然门外来了一人,乃是镇上的阴阳先生,这阴阳先生除看风水,选宅址之外,还有一项绝活,你道是什么绝活?
换命。
这阴阳先生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为什么要到这赤贫的老侯家里去,就是为了老侯家这唯一的儿子。
日期:2014-01-03 21:28:00
老侯这小儿子,学名没有,小名就是侯六。
这侯六可真不简单,他是寅年寅月寅时所生,又是个男丁,这种命数,就是典型的寅神天
命,以后就别说出将入相,至少能够官拜一品,当个了不得的人物。
可这孩子明显后命不济,投生到穷得叮铛烂响的老侯家,能不能吃饱饭都是问题,况且这
年中原大地闹饥荒,这孩子眼见就是个饿毙的后命。
所以老侯家这儿子,天命是万里挑一的好,后命却令人唏嘘。这古镇上有一大户人家姓王,早年间行商做买卖,赚的盆满钵溢。几代单传,也生了个儿子,这儿子不用说后命极好,可是未年未月未时生,所以天命极差,找了几个先生看过,都说他是少年夭折的命,这老王开始还不信,后来发现,这孩子自从足月以来,大灾小病就没断过,老王心中起疑,跟家里合计了一下,那王家内掌柜是个好厌胜的,知道有换命这一说,便请镇上最有名的阴阳先生打听,谁家孩子天命好,家里又过的艰难,给他们度日的钱,把穷人家孩子的好天命换过来,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这阴阳先生来到老侯家,为的就是替这古镇上的首户大家的独生子来换命的。
日期:2014-01-03 21:37:00
各位看官,你道是这为人父母,谁舍得把自己的孩子的好命来换钱,肯定都断言这阴阳先生干不成这桩买卖。
但是,如果你生在当时,知道穷苦人的命如同草芥,过得了今天不提明天,你多半就会理解这老侯家一听有这桩买卖,几乎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却不管唯一的儿子以后的死活。
这阴阳先生其实有几分良心,他把侯六儿叫到跟前来,仔仔细细的打量,只见这孩子龙睛凤目,虽然面黄肌瘦,衣衫破烂,那眼中却别有一段精神,不由得长叹一声,心存可惜。
于是他在换命的时候,特意留了一手,侯六儿命中,有一点及其珍贵,那就是日后虽遭大难,却能虎口逃生,化险为夷,虽经历坎坷,却能终成正果。
日期:2014-01-03 21:48:00
接着来。
等到命换完,老侯家得了活命钱,老王家得了好命的儿子,果然俱个欢喜。这阴阳先生知道换命这事的勾当是逆天而行,日后必遭天谴,于是干完这桩买卖,也就金盆洗手,归隐江南去了。
却说这年中原地区遭了大旱,旱灾过后便是蝗灾,蝗灾过后便是百年不遇的瘟疫,中原地区十室九空,民生凋敝。
老侯家也不例外,几年前那点儿活命钱,早就给吃干耗尽了。
瘟疫过来,无钱抓药,其实有钱也是白搭,那病十分邪性,早上发作,晚上人就蹬了腿,这年五月初五,早上侯六儿没了老子,晚上又去了娘老子,没过几天,又传来了他的几位嫁到别家的胞姐的死讯,老侯家就剩了侯六儿一个人。
日期:2014-01-04 19:33:00
侯六儿已经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了,他眼睁睁看着公家的人上午抬走了他老子,下午有一张破席片卷走了他娘老子,他饿着肚子,用仅有的几个铜板去扯了两尺最便宜的麻布绑在头上,去化人场看公家的人烧化了他的双亲,却一滴眼泪也没流。
到了日暮,他独自一个人郁郁独行,往那个家徒四壁的地方走。
路过一处宅门儿,看见一伙人正往外搬东西,宅门口停着辆马车。
他当然知道这就是当年换了他好命的王家。这时候,老王家眼见中原地区没法呆了,正打算往江南投奔亲戚,合家大迁徙,先搬财物后搬人。侯六儿躲在墙根儿处,看见宅门里出来一位年轻公子,不肖细说,这正是当年换了他好命的王家儿子。
侯六儿心里涌起一股悲凉愤恨,他没上过学,不知道有句话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知道,同样是人,凭什么王家小子小子就能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父母双亲俱全,而自己却一无所有,连下一顿饭在哪儿都没着落!
日期:2014-01-04 20:17:00
不知站了多久,夜幕逐渐降临。街道上也没个火烛,再也看不见东西,侯六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开始往回走。
可他顺着巷子走了大半个时辰,就是黑咕隆咚的走不出去,开始他还在跑神,后来逐渐怀疑了起来,举目四望,哎呀,这是什么地方啊!
只见荒草凄凄,西风哀婉,这分明是荒郊野外呀!
他不禁埋怨起自己来,怎么会这样不长眼,正要打起精神寻回去的路,突然看见,那荒草窠里,站了白白的一物!
侯六猫着腰,仔细凑过去看了看,原来是一头白山羊。那羊低着头吃草,时不时咩咩两三声,既不动也不跑,乖巧的很。
侯六以为是谁家的羊跑丢了,心中窃喜,便要去牵,想把羊牵走卖了换度日的钱。
日期:2014-01-04 20:18:00
不知站了多久,夜幕逐渐降临。街道上也没个火烛,再也看不见东西,侯六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开始往回走。
可他顺着巷子走了大半个时辰,就是黑咕隆咚的走不出去,开始他还在跑神,后来逐渐怀疑了起来,举目四望,哎呀,这是什么地方啊!
只见荒草凄凄,西风哀婉,这分明是荒郊野外呀!
他不禁埋怨起自己来,怎么会这样不长眼,正要打起精神寻回去的路,突然看见,那荒草窠里,站了白白的一物!
侯六猫着腰,仔细凑过去看了看,原来是一头白山羊。那羊低着头吃草,时不时咩咩两三声,既不动也不跑,乖巧的很。
侯六以为是谁家的羊跑丢了,心中窃喜,便要去牵,想把羊牵走卖了换度日的钱。
日期:2014-01-04 20:28:00
这一牵可不要紧,引出一段新鲜公案来。
又分教:夜里的白羊非羊,乃是恶鬼所化,是勾魂来的。这侯六根本不知道,先是中了鬼打墙,后来又禁不住诱惑,想要把白羊据为己有。
眼看侯六小命不保,却暗合了阴阳先生那番论断:日后虽坎坷艰难,九死一生,却能够化险为夷。
眼下侯六去牵羊,不想拿手刚碰触了白羊的身子,那白羊忽然扭头咩了一声,那声音无端的令侯六胆寒不已,只见那张羊脸忽然幻化作一个人脸,脸色惨败,獠牙森森,头一伸就像他咬来!
日期:2014-01-04 20:45:00
侯六一见心知有异,他也是个机灵人,转念就抬腿想跑,可谁知那腿脚就好像钉在了地上一般,一步也挪不动了!
眼见侯六性命不保,却听见半空中不知哪里传来一声狼嚎。
这中原古镇附近倒也有山,是太行的支脉,山中也有狼,往常时候听见狼嚎,侯六都觉得瘆人的很,而这次的狼嚎,却分外令人清醒,那人头的白羊听见这声狼嚎,不禁四肢抽搐,如遭雷击,瞬间缩成一团,再也精神不起来了。
侯六向狼嚎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云开月明,朗朗月光之下,站着一匹白色的狼,那两只吊眼,灼灼的发着磷火一般的绿光,却并不令人心生畏惧。
日期:2014-01-04 20:58:00
只见那白狼目光灼灼,又向天长号了一声,便盯紧那人头白羊,箭一般的窜过来,一口便叼住恶鬼的脖子,稍一咬和,那人头白羊惨呼一声,黑血奔流如注,眼见是不能活了!
侯六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心跳都几乎停止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围的景物像蜡一样扭曲融化开来,等到他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这眼前哪是荒郊野外,分明是自个儿家门口那口枯水井旁边。
等他定睛再一看,发现眼前还站了个人,那人一身道家装束,模样居然姣好如妇人。
那美貌道士手里捏着一物,乃是一个纸人,这五毒月里,况且又是瘟疫流行,街上常见这个,好烧给过世的人。
日期:2014-01-04 21:15:00
可在这样惨淡的年头儿,带着一股怨气死去的人实在太多了,那生性怨毒的人死后,冤魂不散,专门附在人型的物件之上,伺机迷人心智,夺人魂魄,用以补充自身的邪气。
侯六今晚,便是眼错不见,一脚踩在一个附了恶鬼冤魂的纸人上,幸得一道士路过解救,不然他早去枉死城中挂名报道了。
侯六也是个赤子之心,明白自已这条贱命乃是道士所救,便倒头就拜,口中称谢。
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那美貌道士虽然道行高深,见侯六拜倒,忙上去搀起。一来一去两人便熟悉了。侯六得知道士乃是从陕甘地区云游至此,便邀请道士回家歇宿。
日期:2014-01-04 21:32:00
道士定睛看了看侯六所知的家门,却摇头道:“侯家小子,这屋子住不得了。”见侯六大惑不解,道士便道,今年这瘟疫非比寻常,极为邪性,凡是患病的人碰过的物件都不能再碰,你刚才道家中双亲今天发病刚走,这家中物事早已沾染邪气,不能再进了。
侯六楞楞怔怔的看着家门,心中知道自己现下不仅成了孤儿,连家也失去了,不禁涌起一阵酸楚,禁不住大放悲声,道士不忍,便道:“侯家小子,我要到江南王家去,江南那地方极为富庶,你不如跟我一起去,到时候也找个活计,好安身立命。”
侯六知道道士说的有理,心中一动,又想起那户换了他好命的王家人也合家迁移去了江南投亲,于是便答应了。
当下侯六连东西都不收拾,跟上那道士,当晚两人便出了镇子,露宿在荒郊古庙里。
日期:2014-01-04 21:49:00
侯六虽然自小家贫,却从未在荒郊野外露宿过,他感到十分新奇不安,道士吩咐他捡些枯柴树枝,聚拢在一处,自己从褡裢里掏出打火石来,啪啪两下,引燃篝火,又从怀里掏出两张面饼,在火边烤热,递与侯六。
侯六一天没进食,烤饼的时候已经涎水四溢,这时候哪还顾得谦让,接过来便如饿了三天一般大嚼起来。
须臾两人吃过,道士便在古庙里扫出一块空地来,铺上所带的毛毡,睡卧下来。
侯六吃饱了也泛起困来,他仰面躺着,瞪着古庙顶棚露出的天空,数着天上的星星,也渐渐迷糊起来。
日期:2014-01-04 22:01:00
正当他快要熟睡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悉悉窣窣的声音,像是衣料的摩擦声,侯六勉强睁开眼睛,发现古庙的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侯六以为是道士起夜,起初时并不在意,可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居然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些不由得侯六不睁眼,这一正不要紧,却发现眼前哪是什么道士,分明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娘子,梳着光溜溜的头,挽着发髻,鬓边斜插着一朵小蓝花,身穿一件过膝竹布褂儿,侯六接着火堆的光,发现她两眼泪汪汪的,看上去十分可怜。
侯六一下子坐了起来,那女子却摇手让他不要作声,一只水葱般的手指头,尖尖的指着熟睡的道士,又指指自己,接着退了几步走向门口,却转身看向侯六,意思是让他跟过来。
侯六看了看道士,发现他睡得很酣,便静悄悄的起身,跟着女子走出门去。
日期:2014-01-05 10:42:00
书接上回。
侯六瞒过了道士,独自一个跟那女子出了庙门。
列位看官都比侯六明白,这荒郊野外哪有什么良家妇女,那女子分明是个鬼怪所变。但侯六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年,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况且刚才又睡得迷迷糊糊,眼下很容易便被鬼怪所迷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见那女子在前边走着,那宽腿裤下面,是一对穿了高底小鞋的三寸金莲,走起来一蹦一蹦,走姿非常奇怪。
侯六起初并不在意,后来被夜风一吹,瞌睡醒了一点,便觉得非常蹊跷了。他小的时候,也常听老人们讲一些鬼怪玄异的传说,其中便有缢鬼,也就是吊死鬼找替代的故事。
传说这缢鬼,并不以死时舌张目突的可怕形象示人,而经常变化为美女的形象。识别缢鬼的唯一方法,就是看它手里有没有上吊用的麻绳裤带之类的物品。
侯六停住了脚步,从后面观察那女子,见她手里并无麻绳,心下稍安。那女子见他停下,便也止住脚步,转过身来,却是笑吟吟的一副笑模样,半蹲下身子道了个万福,便开口说话了。
只听得她一条娇软喉咙,莺声呖呖,道:“小哥哥,奴家把你叫出来,就是不忍心看你送命,特来告知一事。”
侯六一听,头发都竖了起来,忙问是什么事。
那女子便道:“小哥哥,你可知道你跟着的那道士是什么人?我实言相告,那道士乃是一头五百年狼妖,你若再不快些逃命,终要被他所害。”
日期:2014-01-05 11:13:00
侯六被她一说,勾起晚上的回忆。那时他被恶鬼所化的白羊困在幻境里,眼看要被恶鬼所害,是一头身形巨大的白狼咬死恶鬼,救了他的性命,可眼下这女子说道士乃是狼妖所变,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那女子看他脸色阴晴不定,便道:“小哥哥,你过来些,奴家告诉你一个解脱的方法。”
侯六迷迷瞪瞪,正要上前,突然发现那女子袅娜的细腰上,赫然系着一条麻绳,腰侧还拖了好长一段,把好好的一件竹布褂子都勒的皱巴了起来,不禁大骇,那冷汗都顺着腮帮子流下来了。
那女子不明所以,见他不上前来,便慢慢上前接近他,嘴里尖声尖气的说:“小哥哥,你过来些嘛。”她一面说着,一面用手去解腰间的麻绳,一面蹦跳着向侯六靠过来。
侯六一看,扭头便向庙门跑去,心中的骇异达到了顶点,他跑的几乎达到了平生最快的速度,那呼呼的风声从他耳边划过,一边跑,一边大喊:“李道长,救命啊!”
话说,初始时侯六与道士相识,便互通了姓名,侯六斗大的字都不见得识满一箩筐,所以当道士说:“在下名曰李端白,无字。”时,他也听不太懂,因为他并不晓得名和字的区别,名字名字,有名还有字。他对道士心怀敬畏,不敢胡乱称呼,便称其为李道长。
”
日期:2014-01-05 11:51:00
刚才侯六尾随着这女子,一直行至一颗歪脖子槐树下,那槐树离庙门不过百十米远,侯六一个半大小子,撒丫子狂奔,一眨眼功夫也就到了庙门口。
只见庙门口站着一人,正是那道士李端白。
见了道士,侯六心里就不害怕了,他往前一扑,正好扑在道士跟前,道士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颈子,往自己身后一丢。
侯六摔在道士身后的土地上,吃了一嘴泥,慌忙爬起来,这才敢从道士身后探出头来,去看那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站在离他们几丈远处,那面庞哪还有初始时娇滴滴的模样,早就目突舌张,呵呵喘息,那捏着麻绳的一双手,长出了青紫乌黑的长指甲,尖利如钩。
那女子显然是忌惮着道士,在原地蹦蹦跳跳,就是不敢过来,须臾,她往地下一坐,捂着脸嘤嘤的哭起来,那声音惨厉尖锐,听得人耳朵直发麻。
道士冷眼看着她,良久才道:“那边坐着的缢鬼,有何冤情,不妨直说。”
那女子闻言,登时不哭了。只见她抹了把脸,站了起来,片刻间居然又变回了起初那幅娇柔模样,慢慢道:“奴家本是离这里十来里路的大杨庄人氏。五十年前的夏至,奴家回娘家经过这座寺庙,不想天降大雨,便入寺中躲雨,没成想寺中僧人起了歹心,将奴家骗入后堂,轮番奸污,事毕之后又将奴家赶了出来,想来是知道奴家脸皮薄,羞于告诉家人。奴家是好人家儿女,那里受过这般羞辱,便气不过,见寺边有拴牲口的麻绳,便拾了一条,挂在庙口的槐树上自缢身亡了。那庙里的僧人见了,悄悄把奴家解下来,连同麻绳一起埋在槐树下。奴家冤不得伸,苦不得脱,且尸身日夜受虫蚁啮咬,灵魂不能入轮回。今天幸得遇两位哥哥,若可怜奴家时,便将奴家尸身和吊死奴家的麻绳一并掘出烧化了,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德。”
日期:2014-01-05 20:21:00
道士却不为所动,冷冷的瞅着女子,默默无言。
侯六在一边听的倒是非常唏嘘,他未经世事,心地柔软,便道:“姐姐不用担心,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
女子一听,心中自然非常欢喜,便道:“恩公大德,无以回报。奴家知道这庙里和尚的藏钱处,就在佛像的后面,不如奴家带二位恩公去取如何。”
侯六一听有钱,欢喜得都没边儿了,马上从道士身边挺身走出,晕晕乎乎就向那女子走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女子颜色一变,手中绳索早已飞出,啪嗒一声落在侯六的颈子上,像蛇一般骤然收紧,这一下勒得侯六气儿都喘不上来,舌头都伸到了嘴外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道士却不慌不忙,右手一翻,一丛黄白色的火苗便从他手中窜了出来,各位看官有所不知,这乃是道家的三昧真火,若是阴灵鬼怪着了半点,顷刻间就能化成灰烬,却不会伤生人丝毫。道士往前一探,便揪住了麻绳的尾端,那火忽的就从绳子上蔓延到了女子全身。
在熊熊烈焰中,那缢鬼惨呼声声,转眼间身体蜷缩成一段黑炭,烟气焦臭难闻。
那缢鬼转眼间便没了声息,只留下侯六在一旁呆坐,过了好一阵,他才扒拉了一下脖颈间麻绳的灰烬,慢慢爬起来,嗒然若丧。
道士也不看他,自己进了庙门,把那快要熄灭的篝火重新拢了拢,把火又烧的旺了些。然后他从褡裢里掏出一铁皮小罐来,拔开塞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这道士李端白从陕甘那边过来,铁皮罐里装的是关外的烈酒。
列位看官,在这里我必须明确一下这个故事发生的年头,乃是清末同治年间,约公元一八七〇年左右,熟悉历史的看官肯定知晓,那个年月,陕西甘肃地区正闹回乱,这场战乱被视作冷兵器时代最后一次超大规模的种族屠杀,并极大地改变了陕甘两省的民族分布。这里就不多讲了。
书归正传,道士把烈酒一口气喝的干净,那脸上红云乱飞,两只眼睛像是硫磺火一样明亮。侯六心知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闯祸,也不敢看他,两只穿着烂布鞋的脚蹭着地面,眼睛却瞟着庙堂里拿几尊佛像。
列位看官,你道这侯六为什么要看佛像?原来他自小家贫,不免要人穷志短,刚才听见那缢鬼说佛像后面藏了和尚的私房钱,不免就惦记上了。
他见李道士不理他,干脆绕道佛像后面翻看起来。
李道士道:“你干什么?”
侯六闻言,立马停手,嗫嚅道:“刚才那女鬼说佛像后面藏了和尚的私房钱,我想… 若是能找到,我们路上岂不是宽裕一点… …”
李道士哼笑一声,道:“侯家小子,我问你。这世道,连人都不可信,鬼能可信吗?”
侯六听见,不由得羞惭满面,讪讪的住了手。
李道士站起身来,一个箭步跳到一尊菩萨像后面,一脚便将那泥胎踢翻,那菩萨乃是地藏王菩萨,年头太久,泥像上的釉彩都剥落了,露着黄泥茬子。李道士一脚之下,那泥像轰然倒地,声响巨大,尘土飞扬,却从佛像后面滚出一个咕咕噜噜的东西来,那东西一直滚到庙堂里的阴影处,撞上墙壁才不动了。
侯六见状,连忙跑过去捡起来,拿到火堆旁边一看,吓得撒了手,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财物,而是一个骷髅头,上面粘连着的皮肉已经腐败干缩,两派白森森的牙齿,咧着大嘴,像是在无声的嘲笑着侯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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