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剧组剧务,主要负责住宿,这次我却为整个剧组的人都准备了棺材

作者: 油水小强

  这是去年,也就是2013年七月以来发生的真实事件。从7月1日剧组驱车抵达拍摄地某西南省城下的一个小镇,到9月27号我看着剧组里最后一个人的下葬,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发生的事比我两年经历的都还多,事情过去也有段日子了,可是现在对我来说还是历历在目。
  我是09年大学毕业后开始跑剧组的。我本来学的是广播电视新闻专业,可是因为没背景自己又挑三拣四嫌钱少,所以就一直没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也没找到能让我或者爸妈称心如意的活。后来经人介绍,就稀里糊涂地进了几个野鸡剧组做场记,刚开始都是在横店混,说是做场记,可基本上什么糙活都需要掺一手。再后来跟几个固定剧组班子的人熟了,就定下来了做剧务,虽说还是做杂活,但比刚开始那会儿要轻松多了,现在主要负责演员和导演的住宿安排,只要不碰上脾气大的,就都能混个顺水人情。就这么一来二去,我就在这个圈子里待了足有三年多,有了点儿人脉之后做事也就顺了,只要是订酒店安排吃饭报销的事儿都能顺手拈来。

  2013年六月底,我本来留在山东,跟着一个剧组拍抗战剧,那部电视剧快杀青了,这也就意味着可以马上拿红包了。偏偏这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一很久没联系的老乡(是个制作人)打电话跟我说让我临时跟另外一部剧去四川,我当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杀青红包就在嘴边了,哪有不吃的理。可那小子非得死缠烂打跟我磕,还跟我说这次这个导演是个特有钱的金主,投资方就是导演他爹。跟那个剧组的话,只要照顾的周全点儿,导演高兴了,大把红包肯定没得跑。我本来没什么想法,听他这么一说倒有了点儿兴致。老乡接着又跟我透露,说临时找我去也是因为剧组里找不到靠谱的安排食宿的人,一方面因为导演是个雏没人愿意跟,另一方面是去的地儿比较偏可能好的住宿地儿比较难找,怕演员那边闹脾气。所以都没有人接这个活。我说这些倒都不是事儿,就是我这边临时走人也不大好交代,老乡一听,明白了,马上帮我联系这边剧组的制片,最后好说歹说在我走了之后弄来小两千的红包。我算算也是挣到了,就收拾收拾去那个要去四川的剧组了。

  日期:2014-01-05 21:46:00
  这个要去四川拍电影的导演叫小赵,是个美国那边学电影回来的小年轻,对人也都还挺热情的,没架子。这回要拍的是一部恐怖悬疑片,你懂得,国产的恐怖悬疑片……不过听化妆师说,小赵他爹是卖水泥的,叔叔是广-电-总-局里头小领-导,都是先天硬条件经得起折腾。我对这中八卦也没多大兴趣,倒是听说杀青之后红包会很大,我也高兴。对了,那化妆师名字挺逗,叫高兴。
  大家在上海集合,整个剧组班子这个要去四川拍电影的导演叫小赵,是个美国那边学电影回来的小年轻,对人也都还挺热情的,没架子。听化妆师说,小赵他爹是一地产商的,叔叔是广电总局里头小干部,都是先天硬条件。不过我对这八卦也没多大兴趣,倒是听说杀青之后红包会很大。对了,那化妆师名字挺逗,叫高兴。
  6月28号在上海集合,清点好人员和拍摄器材之后就出发了,基本上整组人员做同一班飞机过去,制片和一位女演员延后一天飞过来。当日11点多的飞机,下午两点多就到了成都双流机场。那天是住在成都的,因为要去的拍摄地得从成都开车过去,当天吃完晚饭已经比较晚了,所以准备29号过去,车子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一辆55座的大金龙,剧组里算上演员人都不多,空着的座位放器材。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到,随同的编剧带来了两个男的,没说是做什么的,他俩穿得都挺乡土,也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干什么的,总之我知道这俩人也是随行人员,我得再多安排两个睡得地方。后来高兴跟我说,那俩男的是道士。
  日期:2014-01-05 22:13:00
  相信不少朋友也都听过香港或者国外有些剧组要拍恐怖片,鬼片,都会在开拍之前搞个祭祀或者做个法,但我在内地跟过这么多剧组,也见识过开工之前烧黄纸的,但是带两个道士上场的却是第一次见,这个美国回来的ABC不会真的是恐怖片看多了吧,拍个悬疑剧都得带道士,还一次请俩。不过人家钱多,请得起道士,我也就没发表什么意见。席间我还和其中一个长得像乡土版安志杰的道士喝了几杯,不得不说这个道士的酒品很不错。

  29号,我们等隔日才来的那位制片和演员到了之后,开始往川北的那个H镇出发,不过因为路实在是难走,同行的几个女演员又事儿的很,中途又停下来两次,在中转的Q市休息了一晚,30号下午三点才从又发车,就这么折腾了两天才在7月1号凌晨四点抵达H镇。显然有几位对我的这种安排不是很满意,一下车就嘀嘀咕咕说觉得累想换个剧务。卧槽你怎么不直接换个地方拍啊。不过那两位道士倒安静的很,下车之后还问人拿了瓶矿泉水洗了洗脸,很爱干净啊。

  我们到的这个H镇,算是一个比较破败的小城镇,小赵选这么穷山恶水的一个偏僻地方来拍戏,说是因为他爹之前来过这里觉得环境不错可以拍摄。大家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个荒废的鬼城,不知道哪里来的环境不错。可倒真的是蛮合适拍恐怖片的。另一个关键是,小赵说,这里几栋大楼由于即将拆迁,所以拍戏征用就不收场地费,而且没人干扰。不收场地费这不用说我也看得出来,可就真的是破烂了点儿,人也难见到几个。你请大伙儿坐飞机倒那么大方,怎么拍戏场地费那几个钱就掏不起。

  H镇虽然破败吧,但我还是之前做好功课给大伙儿安排个看上去不错的住所,至少在这所叫维纳斯大酒店的网页上看房型图片还是不错的。到了实际的地方一看,也还行,旧了点儿但干净。而且这个维纳斯大酒店楼上住宿,楼下还有吃饭的地方,我也给解决了。也有几个人不大满意,不过导演貌似还挺认同。

  都安顿好之后,剧组下午集合了分配了下工作,然后就是吃晚饭。到这儿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直到当天晚上大家就寝的时候,奇诡的事情开始发生了。
  日期:2014-01-05 23:09:00
  因为跟着剧组常年在外面跑,所以我都不认床,基本上忙了一天一沾床就闷倒睡。可那天也奇怪,到了晚上九点多就开始打雷没一会儿就是瓢泼大雨。我跟剧组里负责器材的黄霄住的那间双标是朝着大山的,树特别多,大雨打在树叶上就刷刷刷吵得很。我在这种长期不断的噪声中根本睡不着,更别提睡眠浅的黄霄了。我俩琢磨着夜还长得很,就索性躺在床上聊天。
  山城晚上特别凉,又碰上下雨天,为了不感冒我们就把窗户给关了。可正当我俩说着话的同时,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凉风从窗户那边吹了过来,本来裹着毯子的我还是冻得哆嗦了一下。我说:“黄啊,你刚吹着风没?”我话音刚落,就在微弱的光线中看见睡在对床的黄霄也哆嗦了一下。
  “哥,你窗户关紧了没?”黄霄问我。我回忆了一下,睡前我是关了窗户的,当时还怕这酒店的窗户太旧遭贼就特地把那个窗户拨子给拧了两下。算了,还是再开灯确认一下吧。想到这里我就又起床开了灯去关窗户,结果等我走到窗户跟前一看,发现窗户的确是关着的。这时候我心里有点怂了。也不敢关灯,直接钻进空调被里窝了起来。黄霄看了看神色慌张的我,又扭过头看了看紧锁的窗户,本来打算说什么的也闭起了嘴,然后拿着手机缩到了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雨开始渐渐小下去了。我屎逼得难受,但想到刚刚那股凉风心里就紧张的很,不敢自己上厕所。就叫了声“黄!还醒着不?”叫了两声之后,也没见他回应我,就知道这孙子肯定睡死了。“妈的,这么快睡着。”我骂了一声,不过还是挣扎着起床上了个厕所。就怪自己平时鬼故事看太多,这么一点风吹草动也惊的很。庆幸的是,上厕所的时候没什么事发生,就是擦屁股的时候卫生间里的灯闪了一下,吓得我赶紧把卫生纸一扔,一提裤子就从卫生间滚了出去。妈的,手都没洗。

  到了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我也困得不行了,也不管什么窗户关没关了,正准备大睡周公一场。这时候又一阵凉风吹了过来,娘的,我又是一哆嗦,这会儿一点睡意都没了。没了睡意,又想到这两下凉风和这个破败的酒店,自然而然把这些东西都和那个字联系了起来。不至于这么背吧,拍个悬疑片也能闹鬼?可我一边这么想,就一边脑子里晃出什么剧组闹鬼咒怨的场景来。谁说老男人不怕鬼的,我爸看咒怨的时候也吓得前=列=腺=液都出来了好嘛。

  我摸出枕边的耳机和手机,准备听歌缓解一下。然后不经意地往黄霄床边的窗户瞥了一眼。这一瞥太要老命了,窗户外边的巴掌大的窗沿上站着个穿红色衣服的人。吓得我赶紧缩进了被子里,脚也不敢露外面了,裹成一团动都不敢动。太他妈邪性了。后半夜我就一直都以那种姿态缩在被子里,万幸的是也没什么人或者东西来掀我的被子。我就戴着耳机听了一晚上的张惠妹。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我一看到时间集合了,赶紧叫醒还在睡觉的黄霄下楼集合。结果他一醒就跟我说,“哥,我昨晚梦到你被人给砍死了,浑身都是血,肠子都翻出来了,像穿着一件红衣服。”又听得我一惊,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谁来给我解释一下昨晚窗台上的红衣人。不过当时也没敢和黄霄说,就骂了那孙子两句乌鸦嘴糊了屎,然后拿着手机赶紧走出了房间。可我当时居然也没想到,这房间我晚上还得再回来住。

  到了大厅的时候,除了一男演员C,大家差不多都齐了。不过挺搞笑的是,那俩道士居然换上了道士袍。酒店柜台的小妹看见了,给我们投来特别怪异的眼光,有种觉得我们这群人是不务正业的傻逼的感觉。导演小赵看我们都奇怪那俩道士的装束,就忙解释道:“道具服道具服。”不过那个长的像安志杰的年轻道士倒是不在意我们的眼光,依旧是笑眯眯的。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仍不见那个男演员来,打他电话也关机。这会儿大伙都急了,导演小赵也有点不耐烦了,这个男的平时架子也大,导演也有点不大喜欢他。后来就安排了另一个管记账的剧务张姐去叫一下他。结果张姐上楼没十分钟,导演小赵就接到了张姐的电话。当时小赵没开免提,但是我站着离他特别近,所以清楚的听到了电话里张姐的声音。“赵导啊,出事了。小C他昏迷着叫不醒,好像吃了安眠药。”

  日期:2014-01-05 23:58:00
  当天上午没有举行开机仪式,发生了这种“意外”之后,整个剧组大半人都被安排了半天假,让留在宾馆里看剧本。我和张姐,小赵,以及那两个道士留在医院照顾C。我本来以为这下完了,电影要黄了,没想到小C洗了个胃之后也没多大事,就是病恹恹的躺着说是得休息一周。没错,休息一周。
  趁着张姐,小赵和C说话的空档,我溜出病房想去医院外面抽根烟,这个县城的小医院让人压抑的很,都是死人的味道。结果刚掏出烟,就被尾随我来的那个小道士给截了胡。小道士麻利地从我手中抽走了那根黄鹤楼,然后不知道哪里摸出一根火柴,在墙上蹭了蹭给烟点了火,一边抽一边冲我说:“我叫徐天元,你叫啥子?”“我叫没礼貌。”我没好气的再掏出一根烟点上。

  那个徐天元却笑了,猛得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害我差点从台阶上滑下去。不过,他笑了一会儿却不笑了,脸上露出一个极严肃且带点儿疑问的表情,那表情简直跟我家哈士奇一模一样。徐天元上前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我的眼睛,我忙打开他的手。
  “你昨晚看见什么了?”徐天元摆了个看似很帅的动作靠在墙上看着我,那样子像个乡村安志杰一样特别搞笑,可我这时候却笑不出来。他怎么知道我看见什么了?难道他真有一手知道我昨晚撞鬼了?后来想了想,我昨晚一夜没睡现在顶着比熊猫眼圈还大的眼圈,是个人都知道我一夜没睡啦。不用说,这个徐天元就算不是真道士,也肯定对自己顾客察言观色多年,就这么断定我昨晚看见什么脏东西了。

  这么一想,我就没理他,自顾自抽了口烟,斜眼看了看这个年轻人,然后说:“见鬼了,身材特别好,然后睡了她一晚上。搞得太猛,一夜七次,现在没力气了。”结果这家伙听了,特古怪的笑了笑,然后还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好自为之就走开了。
  我擦,你这是在演电影吗?真装逼。
  抽完烟之后,我就打算折回病房去看看C。毕竟以后几个月的时间内还要一起共事,虽说不是很喜欢这个人,怎么说也要客套一下。走在去C病房的路上,有两个小护士在叽叽喳喳的说话,正打算批判一下现在护士素质怎么这么差,却听到这么一段对话,
  “304那床吞安眠药的你知道吧?那男的长得真好看,是个演员吧。不过真邪性,他除了吞安眠药还割腕,不是用刀,用指甲剪,剪得那只手哟,小管你有密集恐惧症吧?啧啧啧,一手的坑坑洼洼,肉丝都连在手腕上哟。”说完了那个护士又啧啧啧了几声,好像是自己亲眼看了那人在自残似的。不过听到她说304,安眠药这几个关键字,我倒也明白了为什么刚开始见C的时候张姐拿着一块大浴巾绑着他的手,而在医院里,C的手也是缠着纱布的。

  可是为什么要拿指甲剪割腕呢?真的是自杀吗?
  现在我心里有了无数个疑问,脑子里却又响起了徐天元的那句话,“你昨晚看见什么了?”徐天元真的知道我昨晚看见的是谁吗。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
  日期:2014-01-06 00:54:00
  听了走道里小护士的一番对话之后,我到病房里看C的时候,怎么看怎么觉得C那张脸上有一丝诡异的笑容,简单点说,就是阴测测的。和C就客套的说了两句类似好好养伤,不要担心的话,我就马上从304退了出来。

  晚饭时间,剧组的人聚在酒店临街的一个川菜馆里吃了一个饭,我订了三个圆桌,小赵,我,还有那两个道士,两个女演员,张姐,高兴还有摄像坐一桌,其他人坐了两桌。吃饭的时候导演跟大家说了,因为C水土不服所以拉肚子需要休息一周,接下来我们就调整一下拍摄时间,从明天开始,先拍没有C的戏,等他病好了再补上。听小赵这么跟大家解释C的病因,我还是有点惊到了,一来是这个小赵并不像看着那么简单,知道怎么让大家不慌了军心,好不耽误拍摄,二来,小赵看着好像还有点儿高兴。

  出事归出事,吃饭不耽搁。因为川菜实在太正宗太好吃,我后来还是喝大了,而且四川的酒确实够狠。喝到后来我跑出去吐了一回,然后再折回来接着跟大家喝。徐天元这小子貌似也喝高了,脸红得像个猴屁股,搂着小赵一口一个赵哥。而跟他一起的那个稍年长的却一直很稳重,喝了大概四五杯就停了。我当时在兴头上,也好奇那个年长道士,脱口就问了:“这位大哥啊,你是真道士啊还是卖狗皮膏药的?”那道士也不生气,夹菜吃了口,然后才回答我:“那你觉得这大肠是真的红色还是假的红?”我定睛看了看他筷子上架着的那块东西,是一截红色的血肠,想起今天早上的时候黄霄跟我说,他梦到我肚子里肠子都露出来了全身红红的像穿着红衣服,突然就觉得喉咙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就忍不住冲到饭馆角落里又吐了起来。

  高兴还是谁过来扶了我一把,喂我喝了口茶漱漱口,等我缓过来的时候去看那个道士,他却已经转过去和徐天元在喝酒了,我却隐隐约约得看到他脸上有着跟躺在病床上的C一样诡异的笑。
  喝醉了有个好处,就是睡得沉,不用再担心晚上被打扰的睡不着觉。次日早上醒来的时候虽然头有点儿痛,但精神倒是很好。这样也好,今天开机,有点儿好精神可以伺候那群少奶奶。可邻床的黄霄貌似没睡好,蓬头垢面四脚八叉躺着,我催他赶紧下楼取器材和摄像会合,他却突然一下次从床上挺尸,然后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跟我说:“强哥,昨晚我又梦到你了,这次是梦到你的皮被扒下来了,从手腕开始,像脱衣服一样一整张被扒了下来。”

  我听了,浑身一抖。心想黄霄这小子太他妈过分了,老惦记着我死。被他这么一搞,一点精神头都没有了,只想着要离开这个地方,就没搭理那个神经兮兮的黄霄,赶紧从房间跑了出来。
  上午八点多电影开拍,因为经历了之前这么一段,所以开机仪式就直接省略了。第一场戏就是女一跟女二在一座废弃的大楼里面疯狂的奔跑,躲避,后面是一个长得很丑的怪人在后面拿着斧头在追逐。扮演女一和女二的是大陆的三线小明星A和B,演怪物的倒是一个香港的老演员。老演员要化妆成扮相恐怖的怪人,所以花的时间比较长,我们就在那座废弃的大楼里坐着等。不过不得不佩服化妆师高兴,在没有助手的帮助下一个人都能画三个人的份。

  日期:2014-01-06 15:53:00
  一切准备就绪电影开拍,我也就开始闲着没事干了,而这种国产恐怖片不用看剧本都知道有多烂(况且我已经看过剧本了),所以我就借了灯光师贾大鹏的PSP躲到旁边去打游戏了。这天天气还好,前几天下过雨之后就一直没放晴,都阴着,特凉快,我就坐在空旷的楼道里边吹风边玩儿游戏机。当时我是坐在5楼往6楼走的那一层,拍摄组在3楼道4楼,所以我确保自己不会妨碍他们,又能听得见使唤。

  可过一会儿,我正打到大boss那关的时候,楼下拍摄场地突然人声躁动起来。我赶紧收起PSP,往底下跑过去看,怕是出什么事儿,我得去搭把手。到了一看,打灯的贾大鹏正嚷嚷:“诶诶诶,小黄,你是怎么接线的啊,这还没整一会儿呢怎么就跳闸没电了?”这时候我就看见黄霄从一旁的小屋子里垂头丧气地走出来,手里还拿了一块插板。黄霄看了看咋呼的大家,支支吾吾地跟导演说:“赵导,插线板坏了。这边房子旧,接出来的电压不稳,插板好像烧掉了。”这小赵一听,马上来了火,从导演椅上站了起来,走到黄霄跟前,拿过插板看了看就猛地往地上一摔。这一摔可真用力,整个公牛插板都他妈给摔得四分五裂了。

  “那是什么东西啊,地上那什么啊?”鸦雀无声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特别尖锐的声音,女二扮演者小B伸出一根葱葱玉指,指着地上那块被碎尸的插线板。大伙本来还被导演的脾气给吓得不敢吭声,这会儿刷刷全都看着地上然后不约而同发出“咦”“啧啧”这种声音。我离的稍远,看不怎么清楚,大概就是插板碎了的地方散落着一些黑色的东西,像沙子。等我再走近一点蹲下来看,才看明白那些散落着的黑色沙子居然是密密麻麻被烤焦的大头蚂蚁!

  我忙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太恶心了,那整块插线板被摔裂的地方露出来的缺口里也露出来黑色的“散沙”。虽然没有密集恐惧症,可是一看到整块插线板里居然密密麻麻塞着这么多的蚂蚁,谁他妈不觉得恶心。这时候我看了看一旁的导演小赵,他貌似也被这种诡异的场景给震惊了,不过那种表情也就持续了没几秒,马上就恢复镇定的状态,然后挥手让大家别看,“大概是下雨天太潮,蚂蚁也到插线板里筑窝了。大家别看了,别围在一起,散开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说完这些,小赵又转过头来看看我和黄霄,然后抬了抬他鼻子上那副黑框眼镜,说:“强子,你和黄霄去拿块插板换上。”确定我们大家都听到指令之后,他就走到旁边那个临时办公间去了,我瞄了一眼,里面有两个人,而这两个人正是徐天元和那个年长一点的道士。

  器材放在临时办公室旁边的一间小房间里,再隔壁是演员休息室兼化妆室。这层楼的布局也奇怪的很,一共一条东西走向的走廊,每个大房间旁边都带一个小房间,也就是每两个大房间就夹着一间小的。一共四间大房间,三间小隔间。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厕所,结果实地考察之后发现这小房间就是那种空房。由于已经废弃了大概有两三个月了,所以桌子都积了层厚灰。不过反正就是放器材的,也没多大关系。黄霄进了房间之后三两下就找着个插线板,正准备拿了就出去,这是我忙把他拉住,然后示意他不要说话。

  “你先别处去。你不觉得最近很邪乎么?哪有剧组出门还带两个道士的。”我压低声音和黄霄这么说。可黄霄却一脸不知所云的样子,很奇怪地看着我,“强哥你是说徐天元和徐祖尧是道士?”原来那个年长一点的叫徐祖尧,听上去还蛮有文化的样子。
  可是,黄霄怎么不知道这两个人是道士?还没等我再问,黄霄就笑了笑甩开我拽着他的手,“别逗了哥,那俩人是演员,哪里来的道士。我先出去了啊,你先在房间里休息着吧。”说完这小子就马上从小房间开门走了出去,留我一个人愣在原地。高兴明明告诉我徐天元是道士的,而且摆明了那俩人就不是专业演员,可是黄霄怎么不知道,莫非小赵一直对外保密。可高兴又是怎么知道的?一连串疑问此时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在我脑海里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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