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蛊疑冢:北宋邪侠盗墓传奇,揭远古异族巫蛊惊天之秘

作者: 邪隐公子

  日期:2014-01-13 13:48
  淮南西路,蕲州罗田县县府偏院,一队兵士全身披挂,按刀守卫在一间矮房之前。
  房间中央,一张窄台上摆着一具赤裸的男尸。尸体肤色呈现灰败,出了不少尸斑,显然死去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
  这具尸体极不寻常。倘若单看上半身,并没有什么异样,不过从他膝盖那里向下,皮肤渐渐呈现透明无色,可以清晰地看见皮肤下的肌肉纹理、血管骨骼。这种诡异的通透越是向下,透度越高,到了他的脚掌处,竟是连骨骼也仅剩了一个轮廓。如果他还活着,直立着走在地上,必是如鬼魂飘动一般骇人。
  停尸台一角丢着几件这个男人生前穿着的衣衫,看上去并不脏,却散发出极重的土腥气。衣衫衬垫着一枚赤金打造的戒指,式样朴旧淳厚,刻着一周有如画符的怪谲符号,似乎是另一种文字。
  尸体旁侧,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背手而立,冷冷打量着跟前十几个垂手侍立的仵作:“都看不出死因?”
  这十余仵作皆是神情甚为惶恐惭愧,其中一人小声道:“大人,你若是准许我们剖了细验……”

  中年文士瞪他一眼,语气很不满:“尸体就这一具,剖坏了也看不出又如何?”
  这仵作忙道:“是,是。”不敢再说什么,把头垂得更低了。中年人转向这十余仵作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道:“刘老先生,难道你也看不出什么?”
  仵作古来便是个贱职,能被人尊称一句“老先生”可谓极为难得,可见这位老人身份比之寻常仵作已是远远高出了。这刘老先生摇头道:“老朽不才,看不出一点端倪……不过老朽却知,有一人兴许能够验明。”
  中年文士道:“谁?”
  刘老先生道:“白沟子村的孙云良孙先生。”
  中年文士表情疑惑:“孙云良?”他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一个仵作插口道:“孙云良不就是个庄稼汉么,又有什么能耐?”

  日期:2014-01-13 13:50
  刘老先生捋须道:“非也,非也。这孙先生家中祖上曾在前朝名相狄仁杰手下当值,协助破了巨案无数,就连百年前公孙策先生也曾亲手为他家提匾。验尸这门手艺当真算是家学渊源,祖传一十二柄金刀出神入化。他家里几乎祖祖辈辈做这个行当,孙云良亦不例外。只因几年前一桩案子,他秉公将死者死因说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得已逃难在这里。”
  中年文士一点头,出声叫过门外的两名兵士,道:“去白沟子村请孙云良孙先生过来。”
  刘老先生摇头道:“那次他为人陷害,妻子也因此而死,孙先生立誓不再出山,恐怕请他过来没那么容易。”
  中年文士哼了一声,挥手只管令这两名兵士去了,冷眼一瞥那刘老先生道:“刘老先生把我手下这些精锐看得也忒轻了吧。”
  刘老先生垂头道:“不敢,不敢。”
  这里距离白沟子村并非很远。孙云良到来仅是半个时辰之后。

  孙云良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乡下常见的粗布衣,却有着迥异于普通农人的利锐之气。虽说明知这中年文士是个身份极高的角色,他仍是立如一柄长枪,挺直的脊梁似乎永远不会折曲。
  中年文士向他笑了笑,抬臂指指尸体:“劳驾孙先生了。”
  孙云良只是远远向停尸台那边扫了一眼,便道:“这是个盗墓贼,中尸毒而死。”
  中年文士神情一动,心想这孙云良家学渊源,果然有些门道儿,便道:“孙先生可否将他身上致命毒物取出?”
  孙云良转身向他,冷冷道:“这是一个交易。”
  中年文士却也不恼他无礼,微笑道:“不知孙先生言此何意?”
  孙云良道:“我可以取出毒物,而你必须保证我儿子不会受到你们任何伤害。”
  日期:2014-01-13 13:50
  中年文士心知多半是自己派出的那两个军士见孙云良执意不来,便以他膝下爱子作为要挟,当下点头应允。孙云良哼了一声,举步走到尸体之前,将匣子在停尸台放下打开。

  匣中是十二柄形状各异的用具。虽称“十二金刀”,其实并非金制,只不过是微微呈现了些暗黄色而已。其中却也并非全是刀具,还有着长柄细钩、三棱空心锥、小锤、镊子等等,甚至一方插着各一丛长针的软盒。
  孙云良取出一柄长约七寸的薄刃小刀,在这男尸双膝之下各破了长长一道十字口,又取匣中细钩,将皮下静动脉血管钩出。破皮肤、钩血管,几乎转眼间便已完成,足见干净利落。旁观的众仵作齐是喝了声采。
  孙云良以数根长针将血管固定在皮外。其中三根长针刚只刺穿血管,颜色立时转暗。他令人拿来一只白瓷小碟,用薄刃将变了色的三根长针附近部分血管剖开,拿过长针在血管内残余污血中细细拨着搜寻了片刻,用镊子依次取出了三粒糊满了污血的蠕虫,放入瓷碟之中,道:“便是这个。”
  中年文士将瓷盘拿过,仔细看去,可见这小虫虽说周身皆是血液,却晶然似乎透明。他令人取来清水缓缓倒入碟中将小虫身上血污冲去,小虫显露了原本透明的颜色,混在水中甚至极难发现了。他沉吟片刻,将瓷盘放下,问道:“孙先生可知晓这种虫子来历吗?”
  孙云良道:“知道。”

  中年文士道:“那孙先生可否说与在下?”
  孙云良却是低头开始收拾剖尸用具,冷然道:“如果你想听的话,那便是另外一桩交易了。”
  日期:2014-01-13 13:51
  中年文士道:“不知条件是什么?”
  孙云良道:“有个人把我介绍给了你,我要他死。”
  那刘老先生立时脸色大变,道:“云良,你怎能如此绝情?你记不记得我曾跟你爷爷学艺,你小时候我还逗过你……”
  孙云良飒然转身,凝视着他,目光冰冷:“是你绝情。”
  刘老先生急道:“我几时……”
  那中年文士冷冷道:“够了。”他走到这刘老先生身旁,在他肩上拍了一拍。随即这刘老先生体内发出一串“咯咯”之声。除去孙云良之外,其它在场者脸上都是没了一丝血色。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仵作,当然也都听得出,这“咯咯”声乃是骨骼断裂的脆响。只是俄顷,刘老先生五官扭曲,如一堆软泥般瘫在了地上,气已断了。
  孙云良一点头:“可以。”他开口道:“这是远古丽族蛊师……”
  他此言未了,中年文士神情一变,摇手打断道:“孙先生,咱们到那边说。”当先迈步出了这间矮房,走至另一个偏院,站在一间由几个黑衣人按剑守卫的小堂之前,对着其中一人吩咐了几句。这个黑衣人打开房门,中年文士向着孙云良作了一个手势。
  孙云良提起盛放十二金刀的软匣,随着他走入房中,掩上了门。门外几个黑衣人皆是远离了这间小堂,转至这偏院门口侍立。这间小堂是秘密议事的地方,他们远远走开,显见都很有眼色,懂得这堂中的谈话是绝计不容隔墙之耳的。
  日期:2014-01-13 13:51
  约莫过了一柱香时分,只听堂内中年文士朗声道:“给孙先生奉茶!”
  先前受过他嘱咐那黑衣人当下转身走出,少时走回,已捧了茶盘在手。他进入堂中,微躬身行了一礼,将手中茶盘停在孙云良面前。

  孙云良接过茶盏。他把茶盏盖子揭开,举盏就唇,即将饮到茶水,神情却是忽地变了一变,大声冷笑:“好,好,果然……”
  那黑衣人见状当即抛下了茶盘,左手疾探将他茶盏抢过,右手数指连点,封了他身上几处穴道,半抱了他上半身,捏腮迫他张口,硬是将盏中茶水灌入他口中,方才放他倒地。
  茶水少时行下,孙云良腹中发出了一串极其怪异的咕咕响声,裸露在外的皮肤即刻蒙了一层淡黑色。
  茶中有毒。
  中年文士接过茶盏仍放入茶盘中收好,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孙先生,对不住了。”
  孙云良虽说是躺在地上,而他的身体依旧刚直。他两道目光辣厉,凝在那中年文士脸上,竟是冷冷笑道:“很好,我早便料到是这个下场。”
  中年文士笑道:“确实很好。”

  孙云良哼了一声,不再看他,转眸目光淡然,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他性格刚硬,直到这最后一刻,犹不肯丝毫示弱。中年文士看了他片刻,赞道:“倒是一条好汉子。”
  毒药药性在他体内恣虐,孙云良终于失了意识,双眼渐渐混沌,胸膛呼吸的起伏亦是缓了。他此时并未完全断气,而身上竟是开始现出块块尸斑。他双唇微动,似是说着什么。中年文士指了指他,向那黑衣人使了个眼色。这黑衣人蹲身在孙云良而边听了一听,站起道:“回长官,他一直在念着什么‘阿琴,轩儿’。”
  中年文士微皱了眉,道:“像是人名。”
  黑衣人道:“长官英明。属下已查过,这正是他妻儿的名字。”
  中年文士嗯了一声,点点头。
  黑衣人躬身问道:“长官,这人怎么办?”
  中年文士一摆手:“仍送回他家里去,说是验尸时不慎中了尸毒。”
  日期:2014-01-13 13:52
  第二章《回杀》
  小村东头,斜挑的一幡酒旗翻卷摇晃。酒旗之下,小小酒肆里,坐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长得很不错,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气质,只是周身衣衫褴褛不堪,乱七八糟,实在不容恭维。他年纪不大,酒量却是不小,手边已摞了十来只空酒碗,犹是面不改色。
  他身旁站了位酒保,不住地替他向碗中斟酒。他倾到第十七碗,少年接过刚刚举起,却又放下了。酒保问道:“小哥,怎么了?”
  少年没有理会他,转向酒肆所临乡道,挥手大声道:“轩哥,来喝几杯,我请客。”
  乡道上走经的是一个英气隽朗的少年。他穿一身淡色葛衣,打着好几个补丁,却洗得很干净,收束也是整整齐齐,与酒肆之中那个邋遢少年大大不同。

  整洁少年上走至酒肆门口,止步站住,却没有进去。邋遢少年向他勾了勾手:“快来快来,难得今天你爹有事出去不管你,正好放开了喝一场……哎?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整洁少年的神情颇是阴晴不定。他缓缓道:“我爹一早出去了,一直不回来,我眼下心慌眼跳,总觉得出了什么事。”
  邋遢少年微蹙眉吹出一口酒气,道:“不过是去衙门里验个尸,会有什么事?”
  整洁少年摇了摇头,举步离开酒肆,扔他在这里喝酒,继续走自己的路,远远说一句:“我去村口等他。”
  他走至村口,吹去了一株树桩上的尘土,敛衣坐下,低了头抬手去揉跳动不住的右眼。

  日期:2014-01-13 13:52
  他在这里坐了大约有两刻钟,渐闻马车辘辘声响。他知道父亲是不会乘坐马车的,故此垂着头也并未如何在意。哪料马车驰近他身旁,速度猛缓,车上人大声叫道:“孙小轩!”
  少年神情微显迷惑地抬起了头,看到了这车子,瞳孔蓦然收缩,跳了起来。
  这辆车并非普通马车,而是拉着长长一具黑漆木棺的灵车。赶车的人是两个衙门官差,与先前将父亲请走的人着相同服色。那么棺材中躺着的是谁?
  车子吱呀一声在他身旁停住,车轮荡了他一身尘土。一个官差下了马,走到他身前问道:“好像你便是孙云良先生的儿子?”
  孙小轩并不看他,敷衍着点了点头,目光直盯着棺材,颤声道:“我爹他……”
  官差柔声道:“好孩子,你爹爹验尸时不慎中了尸毒,因此……事已至此,还是节哀顺便的好。”
  孙小轩缓缓摇头,失声道:“我不信,我不信……”他在看到棺材与官差时已猜出了些,官差的这句话更是让他的推测给坐实了。他口中犹自重复着“不信”二字,只是徒与他绝不愿接受的事实抗衡。
  他这般怔然片刻,忽是疯了般扑向棺材,用力去推棺材盖子,大喊:“我爹不会中尸毒,这里面不是他!”

  这棺盖很重,又钉了几处,他大力推了几下推不开,转头向那官差狂叫:“你帮忙推开让我看!这里不是我爹,这里不是我爹!”
  官差强力将他从棺材旁拖住了,口中不住安慰,双臂箍着他的腰将他硬抱上了马背,道:“先回家,回家给你看。”
  日期:2014-01-13 13:52
  孙小轩伏在马背,失声痛哭。
  灵车从村中经过,引了不少村民外出观看。小酒肆里狂饮的少年闻声向外瞥了一眼,登时愣住,手中酒碗“咣”一声落地碎裂。他顾不上赔付这只酒碗的钱,一跃而起,迈步便冲了出去。
  孙小轩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知道双袖皆已被眼泪浸透。
  这两个官差在他家小院里把棺材卸下。这棺材并没有封严实,钉那几下不过是防路上颠簸棺盖滑脱,故此钉子轻易便起了出来。两名官差合力将盖子抬开。
  孙小轩看着父亲遗体,竟是收了眼泪。他在棺前木然而立,表情异乎寻常地平静。先前一直劝慰着他的那名官差以为他已是哀到了极处,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表安慰。孙小轩被他这么一碰,几乎是跳着转了个身,狠狠揪住他领口,哭叫道:“把我爹还我!你们害死他的……你们害死他的!他怎会中这种毒……”
  另一名冷眼观望的官差神色忽是变了一变,一手已是按上腰间刀柄。
  孙小轩并未察觉到这名官差的杀意。他仍是大哭大叫:“我爹哪会这么便死……”

  他一语未了,便被人从后拦腰抱住。那个人一面将他拖向一旁,一边向两名官差连连道歉,又道:“小轩他年纪小,乍逢悲事冷静不下,故此胡言乱语,两位大哥多多担待一些。”
  这是个混身酒气的少年,不过他并无醉意,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清醒。那按刀的官差眯着眼睛将他打量了片刻,问道:“你是什么人?”
  日期:2014-01-13 13:53
  少年说道:“是他朋友小叶。”
  他在孙小轩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孙小轩很快安静下来,颓然坐倒在地。小叶向两位官差作了一揖,道:“劳烦二位了。”
  那杀气阴沉的官差从车上拎下了个旧匣子,道:“这是孙先生的刀具匣,你们收好。”
  小叶道了句谢。那边孙小轩瞥见匣子,忽然跳起,扑过来将这金刀匣紧紧抱入怀中。那官差扫了他一眼,目光更增阴冷。他却没再说什么,把另一名官差一拉,道:“走。”
  这另外一名官差显然较他心地软上一些,一面驱马向外走着,一面回头问道:“后事你们能办好吧?”
  小叶忙点头道:“可以,可以。两位大哥慢走,恕不远送。”

  辘辘马车声渐远。孙小轩此刻竟已不再哭泣。他走到父亲棺旁,“喀”地一声打开了金刀匣子,转向小叶道:“你怎么知道我爹多半是被人害了的?”
  小叶道:“当你喊出来你爹是被他们害死之时,一个官差忽然便起了杀意。不然我何必费劲把你拖开。”
  孙小轩低声道:“确有古怪。”
  他剑眉凝蹙:“我爹真正死因我必须先搞清楚。小叶,你来帮个忙,把我爹的遗体从棺材里抬出来。”
  小叶点了点头,卷起袖子刚欲将手伸入棺中,孙小轩急忙拦住,叫道:“且慢!”
  小叶问道:“怎么?”
  孙小轩道:“有尸毒。千万不可去碰。”
  小叶道:“那如何抬法?”
  孙小轩道:“等等。”
  日期:2014-01-13 13:53
  他在匣子内侧一处按了一按,只见一个矩形小屉自匣壁内侧缓缓弹出,屉中所盛乃是满满的黑色粉末。孙小轩让小叶取缸中清水一瓢,以一柄薄刀刀尖挑取小许粉末化入水中融尽,将药水涂满双手、小臂,接过水瓢给小叶也涂了,道:“这是三千还珠散,家传秘药,辟毒最具灵效。”
  小叶抬起手闻了一闻,被药味熏得直干呕。孙小轩续道:“若说我们孙家人验到毒尸,会因此中毒而死,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小叶转头看了看棺中孙云良的尸体,道:“可你爹这分明有着中毒之相。”
  孙小轩道:“说实话,因验毒尸而殒身,我家祖上并非没有先例。那是验尸之时,不慎被沾染剧毒的剖刀在划伤了手,因此中毒。我父亲若也是因此而死,他手上毒质侵入之处,必有着一大块颜色异样。可我并没有从他双手发现有破伤中毒痕迹”
  小叶占了点头。此时他们二人手上药水已晾干,当下合力将孙云良的遗体抬出棺外,移至棺盖上放下。孙小轩跪在父亲遗体之前,将父亲身上衣衫解尽,把全身上下寸寸皮肤都细细检视了一遍,狠狠一拳锤向地面,神情激愤。

  小叶问道:“怎么?”
  孙小轩颊边两道泪水又已流了下来。他哽咽着道:“我爹他……中的尸毒,是别人向口中硬灌下去的。”
  小叶一愕道:“硬灌?”
  孙小轩泣道:“他体表没有毒源,毒质是从体内发散的,且膻中、太乙几处大穴有血淤点,显然是他们封了他的穴道,然后……”
  日期:2014-01-13 13:54
  他一语未了,忽听小叶大喝一声“小心!”
  孙小轩尚不知道该当如何“小心”法,已被小叶一脚踹得就地滚出好远,旋即飒然一声金刃破空之响,接着便是拳来脚往的呼呼风声。孙小轩从地上爬起,那边小叶与先前总是冷冰冰站在一边的那官差身形倏分倏合,转眼间便过了五六招。
  小叶练过功夫,据说还是很正宗的功夫。孙小轩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他约战这罗田县地头蛇,在青楼百花坊饮酒一坛,跳窗而下,横行县府长街,一个人摞翻了二十几条大汉,使得当地几个地痞帮派再不敢对他稍有不敬。所以看见小叶与人干架他总是很有信心。

  他知道吃官差这行饭的人顶多也就练些枪棒,若说武功是绝计扯不上边儿的,所以他滚倒在地之时,粗略看见是个官差,便未怎么在意,琢磨着须得快快将父亲遗体移开,以免受到殃及。他站稳了身子,又一眼看去,立时怔住。
  这官差执一柄阔刃腰刀,一招一式颇合条理,显然也是个练家子,甚至可说,是他从未见过的高手。小叶身上已挂红两处,此刻虽说仅是闪避,却也是步法错乱,支拙为难。
  日期:2014-01-13 13:54
  第三章 墓室
  小叶看他已站起,当即便骂开了:“愣个球啊,快把衣服脱给我。”
  孙小轩虽然不知道他此刻让自己脱衣服是为了什么,但知他极为机敏,既让自己脱衣必有目的,当下扯下了上衣扔去给他。他并没有直接冲上去相助,因为他清楚会家子动手,最忌便是像他这种于武学一窍不通之人插进相帮,不仅会搅乱战局,使己方分心回护,就连自己也极有可能赔上性命。
  小叶接了孙小轩外衫在手,侧身闪过官差连劈而下的两刀,喝道:“让你见识见识武当山以柔克刚的妙技。”将这外衫抖成一线,迎面挥出。
  他这一挥的确够柔,柔得已经可称绵软无力,还恰恰挥到了这官差左胯。官差冷哼一声,左手三指顺势一勾便已将衣衫夺了过来,扬手晃了一晃,抛在地下。
  小叶叫了一句“哎呦妈呀”,拨腿便跑,却还不忘回头指着这官差大骂:“你他妈有种便来追。”

  官差喝道:“老子追了又怎样?”他知这小子有着几分功夫,若一不留神没准便跑得远了,须得先收拾了他。至于那个孙小轩,左不过一个普通少年而已,留待片刻也无妨。
  小叶轻功不弱,他在附近墙头房顶上跃下跳左钻右窜,那官差一时半会儿追不上,内力运得发了,印堂隐隐笼了一层黑气,步履亦是渐为浊重。小叶回头向他吐吐舌头,又窜回了院子里。
  这官差追入之时身子已开始不自觉地摇晃。小叶抓起手旁一把铁锹疾掷而出,官差横刀格住,铁锹断成两截落地,他吃不住力,向前扑倒,竟是再也爬不起来。
  日期:2014-01-13 13:55
  孙小轩走近看了一看,只见这官差皮肤已呈极不自然的灰败色。他立时清楚,自己检查父亲遗体,这身上衣衫已沾满尸毒。小叶说什么“以柔克刚”,目的自是骗这官差抓夺毒衣,染毒上身了。
  他走到这官差面前,照他额角便是一脚,喝问:“你们为什么害死我爹?”
  这官差已是说不出话,头被他这么一踢,歪了一歪,打了长长一个嗝,呼出了一大口腥臭之气,就此再没了声息。
  孙小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什么都没问出来,这人便这么死了,实在可惜。他转向小叶,道:“伤口怎样?”
  小叶道:“小伤,没关系。”
  孙小轩道:“那快帮我葬一下爹爹的遗体。咱们杀了官差,这地方是没法儿呆了。须得赶快离开才是。”
  小叶低声道:“官差?没这么简单。他武功如此之高,只是做一个小官差?脑袋被驴踢过的人才信。”他拾起了地上的铁锹头,道:“葬在哪里?”
  孙小轩道:“不是那样。你先帮我把我爹抬进房里。”
  小叶随着他将孙云良的遗体抬入居室,在床上放下。孙小轩给父亲穿好衣服,打开衣柜柜门,竟是缓缓将柜子底板抽了出来,露出了渐行渐下的土垒阶梯。小叶在后面不由一愕,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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