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诡录

作者: 狐仙小翠儿

  日期:2013-11-06 23:15
  (一)天煞孤星
  十一本是农村孩子,由于他母亲是个城里人,于是在他五岁的时候举家搬迁至了城里。虽说进了城,其实也不过是暂住在城郊的一处名为十里铺的小村落里而已,但这事仍在当时相当贫瘠落后的老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十一的父亲原是村里的赤脚医生,进城后卖了几年苦力,夫妻两个省吃俭用的攒了点钱,便在城里开了一家中医诊所。由于医术不错,倒也不愁吃喝,甚至在家里有四个孩子的情况下还能有所剩余。过了几年,买下两处房产,竟也成了十里铺远近闻名的富户。

  十一大名唤做凌雨生,由于他出生那天下了一场大雨,又时逢十一国庆,就这么着大名儿小名儿都齐了。
  在他还在十里铺小学读三年级的时候,曾发生过一件奇怪的事,本以为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件事后来竟成为了十一离奇生活的契机。
  十一生活的地方是座北方城市,每逢冬季都会下几场大雪,天也黑得特别早。那天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十一与他的小伙伴们像往常一样再平常不过的步行回家,虽然积雪几乎没过了他们的脚踝,但还是掩盖不住他们对初雪的热情,一路打打闹闹的倒也不觉得难走。
  就当时的几个孩子来说,十一家住得最为深入村子里,所以每每走到最后,都只剩下他自己。
  天色已经暗了,靠着积雪的掩映还勉强可以看得清人影。十一小时候胆子不大,每到这时他都有些毛毛的害怕。

  正当他拖着大大的书包,深一脚浅一脚的即将走到自家胡同口时,模糊的看到正前方山上下来的方向,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人正朝他走过来。
  那人感觉上应该是个女人,且不说她白色的羽绒服上衣,就她那条同色的裤子,在当时来说,北方的冬天很少有人这样穿,再加上清一色的白帽子、白口罩、白手套,将这人裹得严严实实,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部分,也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十一一见这人,就有些莫名的心慌,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与她对面,于是便脚下使力加快了步伐。
  不加快还好,这一提速好死不死的在自家胡同口正好与那女人撞个正着。

  十一不断安慰自己的同时,稳稳心智,就想故作镇定的拐过去。哪成想那女人却突然伸出右手,做了个九鹰白骨爪的姿势,猛的扣在了十一头顶上。十一一个激灵,妈呀一声跳到一旁,哆嗦着问那女人是谁?想干什么?谁知那人不但不回答,反倒保持着那种骇人的姿势一动不动。十一这下慌了,丈着胆子瞄了眼那黑漆漆的眼眶,便扭头哭爹喊妈疯也似的跑了。
  回到家里,他哭着把这情况一说,哪成想爹妈没一个相信的,只当是熟悉的邻居在开玩笑。十一解释不通,也就垂头丧气的放弃了。
  那天晚上,从未失眠过的十一怎么也睡不着了,最后死活赖着挤在父母床上才算渐渐有了困意。睡着后他不停重复着一个梦,梦到那白衣服女人站在他面前阴恻恻的笑,边笑边说:“十五,十五……”
  十一醒来后曾仔细回想过这个梦,他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要叫他十五,由此他断定,那女人很可能是找错人了。
  之后的日子里再没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那件事也就渐渐被十一淡忘了,直到他步入了糟糕的十五岁。

  十五岁那年发生的事,十一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年他失去了最爱的父亲。
  父亲平时就有血压高的毛病,出事那天又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儿一反常态的对成绩一直不好的十一进行了一番说教,随后就气冲冲的离开了。十一晚上放学回到家,发现家里人都不在,才知道父亲出事了。
  心急火燎的奔到医院,推开病房门便看到满脸苍白的父亲昏迷在病床上,身上长长短短的插了许多管子,旁边一台呼吸机沉重的运转着。母亲双目呆滞的坐在病床前,面露一种目空一切的绝望。
  大哥红着眼迎上来问十一吃过没有,十一摇摇头,大哥便拿过一袋小笼包拉着十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兄弟两个就这么坐着,谁也吃不下。
  两小时后,医院宣布了父亲的死亡,诱因是脑主干多处出血。母亲当时撕心裂肺的那声哭喊,直到现在十一还记忆犹新。
  按照北方习俗给父亲办完丧葬仪式后,这一家孤儿寡母的便重新开始了一种漫长又毫无乐趣的生活。母亲每天除了一些必要的交流外,多数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是发呆就是默默流泪。大哥已经回去重庆继续读大学了,家里的大小事物基本都落在了懂事最早的二哥身上。
  这天周末,十一正在被迫写作业,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十一知道三哥正在院子里,所以也没急着去开门。

  放下笔,慢吞吞的踱到窗子旁,透过窗户他看到三哥已经开了门,门外是个陌生男子,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身着一身时下流行的休闲装,正微笑的与三哥谈着什么。
  但这看似和谐的一幕也仅是昙花一现,瞬间三哥便揪住那人的高档衣领,与他扭打在了一处。
  十一迅速冲出去,刚到门口便听到三哥的大吼:“老小子!叫你满嘴胡咧咧!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随后便一拳招呼在了那人左脸上。
  那人痛呼一声,立刻松开三哥,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哀嚎起来。三哥作势还要上,被十一及时阻止住了。
  三哥一见是十一,反倒一反常态的嚷嚷道:“回屋写你作业去!这里没你事儿!”边吼边将他向屋里推。
  二人正在拉扯的当口,地上那人颤抖的说了句:“你就是十一吧……”
  十一模糊觉得这事跟自己有关,不然三哥也没必要三番两次拦挡。不顾三哥的阻拦,他回答道:“我就是,有事吗?”
  那人费力的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对,有事。还好这次赶上了……咝……”看来三哥下手够重的。
  “你爸爸刚刚去逝吧,如果我说他的死全都是因为你,你信么?”
  “什么?!”十一瞬间瞪大眼睛,像炸毛的狮子一样满脸通红,怒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哼哼!你还别急,能这么说我肯定有证据。”说着那人站了起来,一边揉脸,一边问道:“你小时候被野鬼拍过吧?”
  虽然那语气就像在问“你小时候被驴踢过吧?”一样平静,但却实实在在引起了十一一阵激灵,他立刻联想到了那段恐怖的经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愿意相信那只是一场恶作剧罢了,但现在看来事实并不如此。
  见十一没有回答,那人冷笑了两声,随后在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自我介绍道:“我姓江,名洋,是个风水先生,自认为对孤魂野鬼、坟地、风水什么的还比较了解。接下来的话我只对你说一次,愿不愿意随你……”稍停顿了下,他继续说道:“那个……有热毛巾吗?”
  “哈?!”

  “我说,有热毛巾吗?给我敷一敷,实在疼……“
  由于太想知道他接下来的内容,十一只得回屋取了热水,浸了块毛巾递给那人敷上去,才无奈的催促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江洋一脸享受的呻*了片刻,继续道:“其实这些事我也不想管,怎奈你的天乙贵人在我那儿。你本是千百人里难遇的天煞孤星,生就克亲克友的命。但就命理来说,你的父亲应该死于你的中年时期,而不该是现在,不过他的早死也与你脱不了干系。那拍你的野鬼本想让你替死,怎奈你八字太硬,反将他收入了体内,这事与你倒是无妨,但对你身边的男性却极为不利。女鬼身上阴气太盛,对于属阳的男人来说,接触过久足可致命,这才促成了你父亲的早亡。如果你信我就跟我走,我不但可以帮你除掉身体里的野鬼,还可以帮你克制住你天煞孤星的煞气,怎么样?考虑考虑?”

  “什么?!你说我身体里一直有个女鬼?!哼!可笑!”十一有些无奈。
  “对!十一!咱不听这老小子的话!爸爸怎么会是你害死的?!简直无理取闹!那谁……你!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江洋大盗,赶紧给我滚!再敢来,小爷我见一次打一次!滚滚滚!快滚!”三哥说着便将那人往门外推。
  谁知他非但不走,还顺势双手死死钳住门框,就这样与三哥杠上了,边较劲边说:“哎哎哎?!我说你们哥俩都什么毛病,有话不会好好说吗!十一,你注定是克亲克友孤独终老的命,只有你的天乙贵人才能将其化解,我这也是为你好!如果你执意留下,那么你记住我的话,不出两年,你身边的男性必会再有伤亡,孰轻孰重,你自己考……啊!”

  他话未说完,三哥已经狠狠甩上了大门。江洋一声惨叫,立刻松了手。三哥趁机关好门,利落的上好门栓,轻松的拍了拍手发出两声冷笑后,回头一胳膊搂住十一说道:“十一啊,别听他瞎咧咧!能出什么事儿啊?!现在咱家男性就咱们四个,大哥一年到头儿回来两次,二哥每天忙里忙外的不着家,离你最近的就是三哥我了!你瞧瞧三哥这身板儿!这气魄!哪里像短命的人啊?!”三哥边说边将胸脯拍得啪啪作响,“那老小子就是个骗子,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哈!”

  正说着,十一母亲出来了,见大门已经关上了,兄弟两个也没事儿,便什么没问又回去了。
  十一最见不得母亲这个样子,虽然现在他还不了解母亲心里的那种痛,但每当他看到母亲那绝望的眼神时,心里都会忍不住的狠狠抽痛。于是,他暗暗决定,只要自己能做到,在他有生之年绝不会再让母亲失去她身边任何一个亲人。所以,江洋刚刚那番话,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只是他现在还没有离开亲人的勇气,所以他宁愿将其想象成为一场骗局。
  默默收好江洋的名片,十一拉扯着三哥回了屋。
  日期:2013-11-06 23:18
  (二)何少

  时光荏苒,十一掐指一算,距离江洋所说的两年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了,但他却完全无法放松。自从今早醒来后,十一便一直有些心绪不宁。正当他反复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急切的电话铃音。
  十一内心一阵狂跳,接起电话颤巍巍的喊了句:“喂?”,结果听筒那边传来的一番话立刻如洪水一般,铺天盖地向他袭来。
  挂掉电话,十一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大脑在一阵嗡嗡作响的同时,一片空白。
  “该来的还是来了……”他低语着,随后起身抓了件衣服,直奔医院而去。
  刚刚的电话是十一母亲打过来的,说是三哥在学校好好的不知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学校立刻将他送去了医院,结果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十一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三哥苍白的脸色像极了当初的父亲,母亲依然坐在病床边低声抽泣着,但此时十一的心境竟出奇的平静。
  据医院的说法,三哥是突发的心力衰竭,并且有加重的迹象,现在也只能尽力维持,生死还未卜。

  但十一知道这绝不是三哥昏迷的真正诱因,一直以来都开朗健康的小伙子,怎么会突然就一病不起,昨天兄弟两个还一起打篮球来着。直到此刻,十一是真的相信江洋的话了。
  来到走廊上,燃起一支烟,深吸一口后,十一伸手摸出手机还有江洋的名片,拨通后低低的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继续吸着烟,茫然的望着窗外,半小时后医院门前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出现了江洋的身影。他站在那里拨了个电话,随后十一的手机便响起了那串熟悉又伤感的铃音。
  十一直接将电话挂掉,转身走回病房里,向母亲扯了个谎,说要回家一趟,母亲也没多想便同意了。但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昏迷的儿子身上,没有多看十一一眼。她全然不知道,她的这个小儿子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做出了一个让她多么后悔终身的决定。
  十一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三哥,心里竟又不争气的抽痛起来。为了不被母亲发现异样,他迅速转身离去了。就在他的双脚迈离病房的同时,两行苦涩的泪水奔涌而出。
  快出医院门口时,十一深吸口气,将眼角的泪水抹了抹,整理好衣服迈了出去。江洋在看到这个在两年时光变得如此成熟的孩子时,不禁笑了。
  十一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走吧……”便毅然上了江洋的吉普车。
  江洋先随十一回家取了些随身物品,而后便将车子如离弦之箭一样的驶离了开去。
  “你难道都不问要把你带去哪儿?”望着后视镜里沉默的少年,江洋问。
  “没必要……”十一头也不回的答道:“只要你答应我的做到了就好……”
  大概过了一小时左右的时间,车子终于驶上了高速。十一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禁不住又湿了眼眶,但只要想到自己的亲人,他就觉得这么做也值了。
  高速上的时间无聊而漫长,不知不觉的十一睡着了,直到江洋把他叫醒的时候,他才发现车子正停在一家简陋的饭店门前,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了。
  江洋招呼十一下车,说是今晚要在这里留宿一晚。十一左右看了看,本就地理学得不怎么样,再被这么晕乎乎的颠了近一天,此时的他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心说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紧了紧上衣,与江洋两个一前一后进了饭店。江洋倒也大方,在有限的菜谱里面点了几道好菜,安慰十一多吃点。十一哪里来的那种心情,吃了几口便不再动了。
  江洋见状迅速吃完,领着十一来到了事先定好的标准间。房间虽然不大,倒也还算干净。一夜无语,第二天早上五点一刻的时候,二人就已经收拾利落,重又上路了。就这样,直到下午两点左右,车子才终于驶下了高速。
  “前面就是我们目的地了,”江洋指着前方一处小村落说道:“这座小村子名叫江家村,以前是一大村落来着,但渐渐的就只剩下这十几户人家了,所以现在的村子地图上根本找不到。”
  说着车子已经进了村里,道路很窄,勉强可以通行两台车辆,江洋渐渐减缓了车速。
  又继续行进了约三四分钟后,车子驶进了一处民房。别看村路不怎么宽,但这些人家的院子却是宽敞的很,目测放进十辆吉普车还能缀缀有余。

  院子里面是一处共四大间的平房,房前整齐的种植着一排蔬菜,有好多十一都叫不上名儿来。
  推开房门后正对着的是一间宽敞的客厅,客厅靠进门口的地方,左右两侧各有一条走廊,通向其它房间。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客厅里面的一张长桌前此时正背对着十一他们坐着一个男人,开门的声音都没能让那人回过头来。
  “我回来了,小子!”江洋响亮的说道,但那人非但没有回答,甚至连头也没回,貌似正在低头研究着什么。
  “小子?!何少?!喂!”
  “唔……”那个被称做何少的小子终于吱了一声儿。
  “十一来了,你好歹也回个头呗!”
  “……”
  江洋无奈的耸了耸肩,对十一说道:“我儿子江何,他就这样儿,多说一句会死,别理他。来,我带你看看你的房间。”
  说着江洋接过十一的包裹,将他引向了客厅右侧的走廊。在即将转弯的时候,十一偷瞄了江何几眼,就侧脸来看年纪不大,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一头黑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皮肤很白皙。此刻他正低头研究着桌上的一本书,修长的手指用力点着上面一处地方,若有所思。
  江洋将十一引到走廊上的第二个房门口说道:“这个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希望你能住得惯。”边说边推开了房门。
  门内赫然显现出了一间宽大的房间,床、书桌、衣柜、电视、洗手间什么的应有尽有,这哪儿是民房啊,简直就是一旅馆!但瞬间十一便不觉得惊讶了,江洋很有钱,这点十一早就猜到了,就从他那辆豪华版进口大切诺基吉普车来看,这小子平时肯定没少骗了人。
  十一将他的包裹立在床边,一个前倾扑倒进了床里,一路上的舟车劳顿使得他很快睡着了。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直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房间里一片漆黑。
  日期:2013-11-06 23:20
  (三)天乙贵人
  十一用力眨眨眼,渐渐适应黑暗后,抬手看了看表,就在这时他的肚子适时发出了两声惨叫。十一低低的暗骂了句,不满的嘟哝道:“都十一点了!江洋这家伙忒不厚道了,吃饭也不叫我!”

  说着他揉着肩膀坐起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具体不对在哪里一时还真说不好。十一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四周一片寂静,就算是身在偏远山村,这也静得太离谱了吧!仿佛这方圆百里的只有十一一个活物儿一样。
  起身走到房门前,轻轻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十一向外看去。走廊里很安静,银白色的月光泼洒在上面透出一股莫名的诡异。透过走廊的窗子看向外面,院子里竟像生腾起了一层雾气一般,虽然满月普照,却看得不甚明了。
  十一又将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向外听了听,没听到任何江洋或江何的声音,当然不排除父子两个已经睡下的可能。十一重新将门关好,回身靠在门背上,一手托腮思考起来。虽然这一切看似平常,但十一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思考的间隙,十一不经意的向房间里瞥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不禁吓得浑身一阵哆嗦。
  房间正中的黑暗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诡异的黑影,看形状应该是个人。人影头部基本不动,但脖子以下的身体却像钟摆一样不停左右摆动首,而且大有向着十一渐行渐近的趋势。
  十一此刻的第一反应就是应该拔腿就跑,怎奈双腿发软,一时竟使不出半点力气。他暗骂自己的不争气,但这起不到任何作用。
  人影越来越近了,看清他的全貌后,十一只觉得后脊梁一阵阵发凉。
  那是一个大概六七十岁的老头儿,脸上布满了皱纹,双眼正勾勾的盯着十一。他的左腿类似脑血栓后遗症样的无法行动自如,每迈出一步都要用力向前画出一个弧,所以整个身体才会看上去像钟摆一样摆动。这些还好,最不正常的是,娘的!这老头子竟是七窍流血的飘在地面上的!

  看着那张恐怖的老脸近在眼前了,十一几乎灰心了,他很想大喊一声:“鬼呀!”,但就是干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关键时刻十一狗急跳墙,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冲击而来,这才让他的身体有了知觉。
  十一立刻回身夺门而出,谁料刚冲出门口,便被一阵怪力从身后捂住嘴,用力向走廊里拖去。十一拼命挣扎,自认平时还挺注重锻炼的,结果此刻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去。
  “嘘!别出声儿!”十一正在扭打时,耳后传来了一道陌生的男性声音。
  十一听了竟就真的不闹了,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次应该是个人没错了。只要不是鬼,遇到什么情况他都可以见机行事。
  十一配合的与那人一起来到了最里间的房间,推门进去后刚刚站稳,脚下的地板突然象直升电梯一样滑落了下去,紧接着一阵刺眼的白光袭来,待十一渐渐适应这种强光后,就看见江洋正坐在他面前的一张椅子上欠抽的笑。身后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他儿子江河。
  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十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全身抖若筛糠。一边抖一边磕磕绊绊的说道:“你、你……我……他、他……”
  江洋笑着过来拍了拍十一肩膀说:“对不起了小兄弟,突然多了个人,我俩还有些不适应,一时把你忘了,见谅啊见谅!”
  十一抬起右手指着江洋的鼻尖回道:“你……你放屁!有你们这样的吗?什么叫忘了?!再晚一步恐怕我就一命呜呼了!”
  江洋抬手抹了抹被十一喷到的一脸口水,继续拍着他安慰道:“是是是,别急,先喝口水……”
  十一接过水来猛灌几口,这才逐渐平复下来。拖着像铅块一样重的大腿,找了把椅子坐在上面,十一一边大模大样的翘起二郎腿,一边说道:“说吧!你们到底为什么找我来?别跟我说什么天煞孤星、天乙贵人什么的,小爷不吃那一套!无缘无故的你们会这么好心?!我看是另有企图吧!”
  江洋闻听愣了一下,嘴角牵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抬眼看了看江何,后者正坐在房间唯一一把老板椅上闭目养神,貌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江洋将目光移回来,抬手捋了下他那三七分的秀发,靠回椅背上慢慢的说:“你猜的没错,但也不要用‘企图’这两个字,多难听。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我们之间充其量算做一种公平交易,你不是也在这笔交易中得到好处了吗,至少你挽回了你的亲人。”
  “哦?照你这么说,我三哥现在肯定没事喽?”十一眯起眼盯住江洋问道。
  江洋耸耸肩,指指屋顶,无奈的说:“当然!不信的话,上面不是有电话吗,打一个回去问问不就清楚了。不过看来得等到明早了,今晚估计你没那个勇气,就算有,你也打不通,哈哈哈!”又是一阵欠抽的笑。
  十一伸手掏出一支烟点上,捏了捏眉心,说:“好吧,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
  江洋也摸出一支烟点上,很享受的深吸了口,双眼闪过两丝精芒,向着十一的方向欠欠身子回答道:“其实我们找你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你替我们做事。至于为什么是你,说到这里你可能不懂,之前说过你是天煞孤星吧,这点是生就注定的。民间有种说法‘天煞孤星天降临,孤克六亲死八方,天乙贵人若能救,行善积德是良方。’而他……”江洋又吸了口烟,指指江何说:“何少,就是你的天乙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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