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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府刑案录
作者:
鸦葱
日期:2014-02-05 12:55:00
第一折 《花街无头女尸案》
一 万红点翠雪王爷
初春的玉京城美的格外妖娆动人。古城飞花、飘香薄雾,四处都笼罩着一层旖旎繁华、令人心醉的气息。
南城的愉香坊是玉京城有名的烟柳巷子,那浓重的脂粉香气和莺莺燕语道尽了这条街巷里彻夜未眠的红烛帐暖、暖玉温香。站在牌楼前打眼望去,嫣红的灯笼燃了一整夜,飘摇着燃尽最后一星烛火,真是好一个令人流连忘返的风花雪月场。
愉香坊空寂的街道两旁皆是鳞次栉比的青楼楚馆,其中最大也最豪华的一家名叫红鸢阁的青楼中,欢闹一整晚后余留下的清静却被楼上一声杀猪般的惊叫打破。
“啊——!”
很快,传出尖叫的房间大门被“嘭”地一声推开,走廊内脚步声接连响起,惊叫声此起彼伏,更甚方才。从那房中冲出来一个浑身浴血、头发散乱的男人,红鸢阁里楼上楼下纷纷有人探出头来看,大清早被吵醒的恩客们一时间抱怨连天。
而惊叫声响起的房间旁边,另一间天字甲号房中,一张占据了半间屋子的雕花梨木大床上躺了交缠相拥的两个人,凌乱的床榻间,一张紧皱眉头的脸抬了起来,右眼下一颗芝麻大小的泪痣注定了这人天性多情。他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叫声,搂紧了身边那温柔娇小、肤白若脂的半裸楚倌儿,清了清嗓子,压抑着怒气喊道:“松山!”
房梁上身形轻动,一个身着常服、面容刚毅的男子轻巧地从梁上跳了下来,屈膝跪地,低声道:“属下在。”
床榻上的男子丝毫不顾忌自己半裸的身躯,皱着眉头道:“你去看看隔壁发生什么了,大清早就叫个不停,跟死了人一样。”
“是。”被唤做松山的精壮男子身形一闪,从窗户轻跳了出去,只留下轩窗轻轻晃动。
日期:2014-02-05 13:02:00
床榻上的男子轻轻打了个呵欠,把胳膊从身旁半裸的温香佳人身下抽了出来,随意地套上一件轻薄的长衫,坐在房中宽大的太师椅上,听着门外吵闹的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说话声、议论声,不耐烦地吃着方几上的糕点。
半块桂花糖糕还没吃完,轩窗轻动,松山从窗外翻了进来。
“隔壁怎么了?”男子一边吞咽着手中的桂花糕,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松山一脸敬佩地看向男子,道:“王爷果然英明睿智,正跟您说的一样,隔壁真的死人了。”
男子被松山的回话惊得一噎,嘴里还没嚼烂的糖糕刚好噎住了喉管,他翻着白眼眼瞅着就要背过气去。松山急忙上前,一边飞快地倒了杯水来,一边轻轻在那男子背上一拍,罪魁祸首——也就是那块桂花糖糕从他口中“噗”地被吐了出来。
松山一边递过水来,一边看了看旁边床榻上依旧沉睡着的半裸佳人,低声道:“王爷还是快些穿好衣服回府吧,要是被人看见......怕是有损王爷清誉。”
男子略一挑眉,面色铁青,他把手中剩余的桂花糖一扔,道:“回什么府,死人都死到本王隔壁去了,还有不去看热闹的道理?走,看看去。”
主子既然发了话,松山只得欲言又止地替他换上一袭靛青色的对襟长衫,衣服上绣的纹样是一只精致异常的孔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江南特供的凤岚绣,仅供皇亲贵戚,寻常人就是有钱也买不着。
走廊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吵闹了,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尖叫与辩白,还有老鸨红姨压低了声音的训斥和安抚的话语。
被松山唤作王爷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扔在桌上,昂首阔步地推开门走了出去,走廊里熙熙攘攘地站了好些人,男子不耐烦地一蹙眉,身旁的松山连忙高声道:“熙王爷驾——到——”
话音刚落,原本议论纷纷的人群霎时间鸦雀无声,他们回头一看眼前虽然睡眼惺忪、却仪表不凡的男子,连忙颌首跪地,高呼千岁。
男子气愤地一翻白眼,压低声音道:“方才还说有损本王清誉,现在倒是让你喊出来了。”只是面对眼前好些人也不好发作,他只好压抑了怒气,换上一副微笑面容走过人群让开的通路。方才出门时他便闻到了那股子冲天的血腥气,如今越往隔壁房间走去,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就愈加明显。
日期:2014-02-05 13:12:00
男子气愤地一翻白眼,压低声音道:“方才还说有损本王清誉,现在倒是让你喊出来了。”只是面对眼前好些人也不好发作,他只好压抑了怒气,换上一副微笑面容走过人群让开的通路。方才出门时他便闻到了那股子冲天的血腥气,如今越往隔壁房间走去,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就愈加明显。
“红姨,这大清早的闹什么呢?”熙王爷负着手往那间大敞的房间走去,门口跪着一个一袭红衣、明媚皓齿的女子,正是这红鸢阁的老鸨,前武林盟主毕落云的夫人,江湖人称“朱弦皓雪三声笑”的红妙秋、红姨。
红姨微微抬首,面色沉重,全然没有了往日里周旋于各路侠客间的曼妙飘摇,“回熙王爷,这屋里......死了个人。”
话音刚落,那大敞的房门前忽然蹦起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迹的人,尖叫道:“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熙王爷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躲到了松山背后。松山则飞快地摸向腰间,刀剑出鞘,一脸戒备地护住身后的熙王爷。
熙王爷从松山身后探出半张脸颤声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眼前一张脸惨白得诡异,雪白的中衣上殷透了血液,他一甩凌乱的头发,几点血迹被甩到了月白色的墙上,留下了几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点,那人看见眼前的熙王爷,眼神中不知怎么的却流露出一股绝望的神色,他苍白的面色显得更加毫无血色,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王爷救我。”
看清了那“疯子”的面容,熙王爷倒是唇边挑起一抹狡笑,摇着折扇从松山背后踱步出来,讥笑道:“我还当是谁闹得这么大动静,原来竟是堂堂中书侍郎齐大人。只是不知道若是让齐太傅知道齐大人如此满身血迹地出现在凶案现场,究竟会作何反应?”
此话一出,原本鸦雀无声的红鸢阁中骤然低声絮语、议论纷纷。这玉京城谁人不知当朝太傅之子、官拜正四品的中书侍郎齐牧昌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国之栋梁,不仅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长得更是一副时下玉京城中万千少女们梦寐以求的那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眼下他衣衫不整地出现在青楼不说,还满身血迹地从刚死了人的屋子里跑出来,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这下恐怕是有好戏看了。
只见眼前的齐牧昌抿紧了嘴唇,面色苍白,浑身颤栗不已。他眼帘轻垂,有些激动地道:“下官、下官乃被人陷害,还请王爷明察!”
“你说陷害,便是陷害么?”说话间,熙王爷已经迈着四方步踱到了房间门口,只是往房中一瞥,也不禁也被里面的景象吓得浑身一哆嗦。
这间房间同他昨夜睡得那间同是天字甲号房,房间布局也基本相似。眼下房中一条血色的清流从巨大的金丝楠床上蔓延流淌到了地上,浸透了垂在地上的幔帐,而床上则躺着一具裸露的女性躯体,令人浑身发冷的是,那女尸......竟然没有头!原本应该是头颅的地方只剩碗口大的一个血窟窿,看的人惊心怵目,血肉模糊间还带着粘连成团的筋肉,让人不禁胃里翻江倒海、直犯恶心。房间大门旁边就赫然躺着两滩污秽物,想必是先前来查看的人早已忍不住就吐了出来。
日期:2014-02-05 13:52:00
熙王爷回头跟松山交换了一个眼神,松山心领神会地一颌首,消失在了人群中,身形一掠便从二楼飞身而下,直直地窜出了红鸢阁。熙王爷掂着脚尖走进了屋里,回头喊道:“喂,齐木头,你过来跟本王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浑身带血的齐牧昌一怔,哆哆嗦嗦沉吟了片刻,道:“下官、下官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熙王爷嫌恶地皱着眉头,弯腰查看着床榻上的无头女尸,一边不耐烦地道:“那你给本王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会浑身是血地出现在这房里?”说罢,他不怀好意地回头打量了两眼面前的齐牧昌,唇边挑起一抹狡笑:“平日里还总装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原来竟是偷偷跑来跟女人温存,还不如本王光明磊落地大方承认来的爽快。”
齐牧昌窘迫地辩解:“不是、不是王爷看到的这样!下官本来昨晚在府上处理公文,后来不知怎么的只觉得头脑混沌,明明记得趴在桌案上睡着了,谁知道醒来时便看到那、那尸体躺在身旁,吓得命都没了半条。”
熙王爷闻言,疑惑地抬起头来,向着门口叫了一声红姨,那一袭红衣,身姿袅娜的女子走了进来,仔细看去,红姨虽然看着并不显老,可举手投足间却充斥了一股子年轻姑娘不曾有的妩媚和娇柔。前武林盟主毕落云生前,红姨因美貌享誉武林,跟毕落云也算是神仙眷侣、恩爱非常。而三年前毕落云遭人暗算,暴毙身亡,此后的她便收拾细软来了玉京,还开了这红鸢阁,因为前武林盟主夫人的身份,红姨在武林中人脉众多、声望也高,于是这红鸢阁的生意越做越好,没两年的时间就成了玉京最负盛名的青楼。
毕竟是曾经跟着夫婿走马闯荡过江湖的女子,走进房中的红姨看到床榻上那具令人作呕的尸体时只是略微皱了皱眉,丝毫没有任何慌乱,她低身向着熙王爷一福,微低的容颜美得如同一朵盛开的芙蓉一般娇嫩。熙王爷问道:“昨晚这间房可是这位齐大人在住?”
红姨却摇了摇头,道:“王爷您也知道,能被红鸢阁贵为尊客的客人并不多,平日里除了王爷和沈大人,也就只有数的上来的几位贵客能住得上这天字甲号房,而眼下这间厢房因为不见江景,所以愿意住这间的尊客不多,虽然每日会有下人来清扫,可多半日子里......都是空着的。”
日期:2014-02-05 14:39:00
熙王爷略微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却听门口响起一声轻咳,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进来一个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的年轻男子,身后还跟着身形高大的松山。
那男子原本正睡眼惺忪地打着呵欠,可一看到屋里的情形,还有神情激动、浑身浴血的齐牧昌,立刻跟换了个人一样来了精神,他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弯弯的眼睛好像狐狸一样透着精光,“我说是谁值得松山这么早把我从床上薅起来,原来是中书侍郎齐大人。”说罢,他跟那边一同诡笑的熙王爷交换了个眼神,“没想到齐大人平日里也喜爱光顾这红鸢阁,看来红姨的面子还真不小啊。”
齐牧昌方才本就心急如焚地极力辩解,眼下又被来人一阵讥讽,不由得面红耳赤,尴尬地道:“沈大人身为刑部侍郎,一定要为下官做主,下官真的不知道这女尸是从何而来......”
来人正是官拜刑部侍郎的沈明初,平日里与熙王爷相交甚好,两人经常一同流连于风月场所,可谓是一对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沈明初戏虐地打量了两眼面前狼狈不堪的齐牧昌,问道:“方才你说昨晚你本是在你府上处理公文,可有什么人能作证?”
“有有!”齐牧昌连忙道:“我的贴身小厮可以作证。”说罢他眯了眯眼睛,似是在回想:“我记得......二更时刻他还进来帮我换了火烛......”
“那他人呢?”熙王爷摸着女尸僵硬的躯体,从颈项直直摸到了小腹,顺带着还在那雪白的双峰上摸了一把,脸上却是一副不解的表情。
齐牧昌眼帘轻垂,“我不知道......”
熙王爷盯着那女尸沉默良久,而后直起身在干净的床幔上擦了擦手,“依本王来看,案情再简单不过了,中书侍郎齐牧昌涉嫌杀人,手段残忍卑劣,本王建议沈大人即刻将他关押进刑部大牢,严刑拷打,不怕他不招。”说罢,他挑衅一般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如死人的齐牧昌,心中畅快非凡。
“下官、下官真的是冤枉的,还请王爷和沈大人明察啊!”齐牧昌“嗵”一声跪在地上,全然没了昔日嚣张俊朗的公子哥模样,若是让各家千金见到他眼下的模样,怕是再也不会有人为卿心动、为卿心伤了。
日期:2014-02-05 14:41:00
熙王爷伏在松山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齐牧昌依稀听到了“他......关押......大理寺......贴身......”几个字,正在疑惑不解的时候,便见熙王爷搭着沈明初的肩,两个人嬉皮笑脸地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红姨已经遣散了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正神色凝重地站在门口,娥眉微蹙。
沈明初理了理他凌乱的衣衫,官腔十足地道:“稍后本官会派人来清理、封锁案发现场,还请红姨暂时派人封了这间屋子,不要挪动任何东西,以免担了毁尸灭迹的罪名,本官也只得秉公执法了。”
红姨十分识大体地点了点头,“任凭沈大人吩咐,妙秋定一切照做。”
“既然出了这种事,恐怕这红鸢阁也要暂时关张几日了,还请红姨多担待。”
说罢,沈明初便跟在熙王爷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红鸢阁。随后,浑身是血的齐牧昌也跟在松山身后蔫头耷脑地走了出来,身上裹了一件不知哪里找来的墨色长衫,衬得他一张英俊的面容更是面如死灰。
红姨叹了口气,找来两个办事妥当的下人,吩咐完他们好好看着这间房不准他人靠近,而后便去了楼下,一间一间地敲门送客去了。两个下人看着房中血迹遍地的惨象,不禁犯上一阵干呕,他们捂着鼻子别开目光,关上房门。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轻声问道:“大齐哥,方才那个还真的是王爷啊?”
被称作大齐哥的男子四下看了看没有旁人,轻声道:“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方才那个不仅是王爷,而且还是咱们红鸢阁的贵客。他乃是先皇第三子,咱当今圣上的亲哥哥。”说罢,他往旁边的房间一努嘴,“看见没,最好的那间房就是红姨特意给这位熙王爷留的,不管他来不来,那间房从来都不给别人住。”
小伙计想着方才齐牧昌披头散发冲出来时熙王爷那胆小怯懦的模样,疑惑地道:“可是这熙王爷怎么看着......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王爷那般雍容华贵、气度不凡的样子啊?”
这大齐哥平日里素爱去茶楼里听书,他压低了声音,一副“这你就问对人了”的神情,道:“皇家姓玉,那熙王爷排怀字辈,名雪,字皓真,不仅喜爱流连于烟柳之地,而且性子孤僻冷傲,古怪异常,谁也摸不着他的性子。除了你方才见着的那个刑部侍郎沈大人,这熙王爷从不与朝中其他贵戚们往来,反倒是喜爱结交一群整日里打打杀杀的江湖侠客,所以他还有个江湖名号,人称“万红点翠雪亲王”
说话间,大齐哥嫌恶地捂着鼻子紧了紧房门,可门里的血腥气还是掩不住地往外飘来,“而且这熙王爷素来神秘,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别说是江湖中人,就连他亲弟弟,当今圣上也未必摸得清楚。众人只知他平生结下的风流债无数,只要有女人扎堆的地方便有他。而且是出了名的吝啬懒惰,从不过问朝堂之事不说,对女人倒是挥金如土。时间久了,朝中重臣不免议论纷纷,当今圣上才勉为其难地给了他一个御史台巡按的闲职。”
说罢,大齐哥四下又看了一番,确认没有旁人才低声说道:“据说当年带头启奏、连上三道折子批判熙王爷的就是方才那个中书侍郎齐大人。”
一旁的年轻伙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方才熙王爷见到那齐大人的时候如此一副讥讽嘲笑的样子......”
大齐哥点了点头,“而且啊,听说得了官职的熙王爷不仅一点没变,出入青楼楚馆更是跟自己家一样稀松平常,得职的三年里鲜少踏足过御史台的朝堂。整日里不是流连于这愉香坊各家的女人堆里,就是大门一闭,在府里不知道做些什么事。也正因为他如此这般行事诡秘、性子古怪,他那熙王府也被江湖人仿着皇上住的“禁城”而被称为“禁府”,像咱们小老百姓平日里那是断断不敢靠近的。”
小伙计不禁投来敬佩的神情,“大齐哥知道的真多啊......”
大齐哥得意地一挑眉,“那是,改明过两日我也带你去城西的杏花茶楼听书去,什么江湖见闻、朝野轶趣,茶楼里都有讲,你听得多了自然知道得也多了。”
两个伙计一边聊着天一边打发时间,而楼下被红姨挨个敲门叫醒的恩客们听闻楼里死了人,纷纷眉头紧锁、面带不满地换上衣衫,走出了红鸢阁。
街上还是一片寂静,天色微明,玉京城犹如一头微微苏醒的巨兽,眯缝着眼睛注视着城中接连上演的喜怒哀乐、悲欢情仇,再轻轻喷个鼻响沉沉睡去,仿佛从未醒来。
日期:2014-02-06 11:57:00
二 初断
走在空阔冷清的青石板大街上,沈明初见熙王爷玉怀雪一反常态地默然不语,问道:“你也觉得这案子有蹊跷?”玉怀雪点了点头,“从齐牧昌方才的反应来看,要么他真的没有说谎,确是被人栽赃陷害,要么就是他演的太好,别看外表风度翩翩,其实心里是一个嗜血变态的杀人狂魔。”
沈明初轻笑,“那你更倾向于哪种推断?”
玉怀雪冷哼一声,“当然是第二种了,你看他那小白脸的模样,就知道此人必定心机叵测,城府至深。”
沈明初知道他还在为几年前被齐牧昌带头参奏的事情耿耿于怀,可他也清楚玉怀雪并不是那种不辨是非的人。这王爷虽然玩世不恭、性子古怪,可脑子转的比谁都快,齐牧昌的为人究竟如何,恐怕玉怀雪比他这个刑部侍郎还要清楚得多。
想到这里,沈明初不禁道:“得了吧,你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这栽赃陷害得有些过于明显了,可是凶手确实心思缜密,虽然不像是熟手作案,可现场竟然没留下什么有用的证据,想必定然是思虑筹谋已久,也不知道那齐牧昌究竟惹上了哪个仇家,给自己招来这么大一个杀身之祸。”
玉怀雪撇嘴,“这次若不是见他如此低声下气让我心里大为畅快,我才不会费心思替他洗刷什么劳什子罪名呢。”
沈明初闻言翻了个白眼,“估计更多的还是为了红鸢阁的姑娘吧,这回出了这等事情,未查清楚之前红鸢阁怕是没法再开门接客了。”
玉怀雪“嘿嘿”一笑,摇着手里的折扇拍了沈明初的肩一下,道:“还是你了解我。”
日期:2014-02-06 12:19:00
说话间,两人回到了那座被百姓称之为“禁府”的熙王府,松山已经带着洗净血迹、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的齐牧昌等候在了小树阁的书房之中。沈明初略一皱眉,明明是自己先出的红鸢阁,而且路上也并未耽搁,这两人怎的脚程如此快?不仅早已回来而且还清洗干净换上了衣服?虽然心下有些疑惑,可是他没问,因为沈明初知道松山办事跟他那个主子一样扑朔迷离,反正是不会让人猜透的。
松山见他们二人回来,随即一颌首便走了出去,带上了书房的大门。
玉怀雪皱眉打量了两眼齐牧昌身上套着的自己的衣服,道:“现在可以说了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要说你真有胆子杀人,本王是不信的。那女尸到底是谁?还有,她为什么会跟你一起在红鸢阁出现?”
旁边的沈明初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一边装作漠不在意地翻着书架上熙王爷珍藏的春宫图,手里还捏着一块茶盘里的枣泥山药糕吃的咂咂响。
玉怀雪因为齐牧昌几年前带头起奏他不务正业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此后便将他视为卑鄙小人死对头,奈何那齐牧昌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两人见面时更是针锋相对,从来没什么好气,眼下齐牧昌指望着熙王爷和沈明初替自己洗刷冤情,只得一再放下身段颜面,忍气吞声。
只见他面色颓然,双眼无神,“回王爷,下官真的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同一具无头女尸出现在那红鸢阁中......不管王爷信不信,下官敢以齐家祖上起誓,平生确实从未踏足过那等烟柳之地。”
玉怀雪带着一副鄙夷的神情道:“可是眼下所有人都看见你满身带血地跟那女尸同处一室,就算本王说你没有嫌疑,也没人信服呐。”
一旁的沈明初闻言,看了看那边面如死灰的齐牧昌,道:“齐兄还是先说说你昨晚所在何地,所做何事吧。”
齐牧昌回忆道:“昨日我一天没有出门,晚上还跟着二弟在府上用了晚膳,为此我府上众人皆可为我作证。而晚膳后我便进了自己的房间处理公文,一直到二更的时候贴身小厮还进来换了烛火,叮嘱我早些睡觉。之后没过多久我便觉得头脑昏沉,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这话说完,连齐牧昌也琢磨出了不对的意味,“难道说......是我那贴身小厮设计陷害?”
日期:2014-02-06 12:37:00
话音刚落,只见玉怀雪骤然起身,一掌便拍向齐牧昌的灵台!那一掌虽然看着来势汹汹,可实际上并没带着多少内力,只要稍微有点拳脚功夫的人就能轻松躲过。果不其然,齐牧昌顷刻间后退两步,略微侧头避开了玉怀雪的攻势,另一只手肘上抬挡住了玉怀雪的右掌,双目圆睁:“王爷这是为何?”
玉怀雪收回手掌,一副了然的神情,道:“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你那小厮从小随你贴身长大,陪你一同上的书房,也一起随着师傅习武,武功应该不在你之下。”
齐牧昌点了点头。
玉怀雪正欲接着说,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四下张望一番,随即轻声“啊”了一声,快步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巡视了一下四周,“原来你在这里啊大宝......”
他放轻了声音,走到书房房门右侧的草丛里,抱出来一只灰色长耳的大胖兔子,那兔子的三瓣嘴正一嚼一嚼,塞满了溢着草汁的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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