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真实事件改编,讲述当代灵媒的故事——当代灵媒杂谈

作者: 张小槿

  声明:文中大部分内容都是在真实事件的基础上改编后,融入这个连载故事之中,其中当然有幻想与发挥的成分。作者不保证内容的真实性,也不否定内容的真实性。
  写这个故事的原因是,我一位叫“槿”的朋友,自称从母亲家继承了一双非凡的眼睛,能够通过某种方式看见生活在人类世界中的异类。文中的许多故事,都是她有意无意间讲述给我的,有些也是老一辈人讲给她的。所以文中主要人物的名字,我经朋友同意后用了“槿”这个字。文中的梦城,是作者虚构出的城市,但这座城市又是真实的。
  作者会不定时更新。
  不多说了,下面上文。
  第一章 金吞兽
  2003年6月,梦城。
  夏杰和陈凤妍夫妇每周都买一次彩票,期盼一笔横财给生活带来转机。每周二的晚上,他们都会守在黑白电视机前,虔诚等待开奖结果。这台电视是当年结婚时,陈凤妍的父亲陪送的嫁妆,这在当年绝对是稀罕物。可用到现在,只能沦为邻里的笑柄。夫妇俩名义上都是国企职工,可如今国企职工的待遇也好不到哪儿去、何况两人好吃懒做,除了期盼横财,又能靠什么改变生活呢?
  父母守在电视机前的时候,房间里的夏远城正提笔给安槿写信。高二即将结束,他想在暑假里带她好好玩玩,迎接即将到来的艰苦高三。两家经济条件都不大好,平日里,夏远城总是不吃早饭,省下一块钱,给安槿买一包她喜欢的酸奶,安槿则总会把自己的早饭分他一半,这样的日子让夏远城很满足。他经常和安槿谈论未来,安槿喜欢中华文化和历史,希望将来成为一名历史学者,夏远城则立誓要成为有地位的人,永远保护安槿。

  “04……”夏远城听见电视的声音。
  “对了对了,第一个对了!”父母在狭小的客厅里激动地喊叫。
  “06……”
  “又对了!”

  “10……”
  “三个!三个!”夏杰和陈凤妍紧紧抱在一起。
  “17……19……25……07……本期……”
  时间仿佛凝固了,夫妻两人颤抖着举起象征希望的彩票,一遍又一遍地与电视上的结果核对。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是,他们中了本期的头奖。屋内的夏远城也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500万,一定可以给安槿幸福的生活!
  按夏杰夫妇张扬的性格,不请客是不行的。宴会在附近的小饭馆举行,一直持续到深夜。回到家,安槿躺在床上,还在想着方才和夏远城憧憬未来的情景,却突然听见隔壁传来父母的对话声。
  “你真的看见了?”这是父亲安超民的声音,父亲是个小学语文老师,平日里最喜欢研究易经。
  “错不了,就是那个东西,虽然现在还没有恶意,但是已经盯上那笔钱了。”这是母亲郑云巧的声音。对当时的安槿而言,母亲是神秘的。她隐约地知道,母亲能够看见一些常人不易看见的东西,但也只是隐约知道罢了。母亲没有工作,偶尔打些零工补贴家用。安槿也是后来才听说,外公在家乡是有名的“大仙”。

  安槿轻轻走出房间,蹲在父母的房门前偷听。房间里,传来刷刷的翻书声。
  “叫金吞吧。”安超民又问道,“你再说说,看见的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
  “像个狗,没有尾巴。哦,对了,好像是个人脸,没有鼻子,没有眉毛。”
  听着母亲的描述,门外的安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那就是了。”安超民长长地叹息道,“这俩人啊,有这财,没这命哎——”
  “咱俩是不是再商量商量?他们毕竟还有个孩子,要是……咱心里也过不去不是。”郑云巧说着,也叹息一声。
  “那再想想吧。”
  “嗯。”

  虽然不太明白父母的话,但安槿隐约地感觉到一丝不安。之后的几天里,日子一直都如往常一样平淡。可是很快,夏远城就告诉安槿将要举家搬迁的消息。夏家人走得很匆忙,甚至连老房子和家具都未来得及处理,就彻底从梦城消失了。夏远城原本承诺的暑期旅行也因此夭折,他给安槿留了一封信,告诉她大学毕业后就会回来娶她。可事实是,之后的十年时间里,安槿再也没有收到来自夏远城的任何消息。她自以为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就这样永远地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一年后,也就是2004年的夏天,安槿考取了梦城大学历史专业。她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当天,父母死于一场交通意外。诡异的是,众多目击者口中描述的汽车与车牌号,竟然从未存在过。父母火化那天,只有外公郑国庆一人陪着安槿,但这毕竟让孤单的安槿有了些许安全感。那天晚上,安槿几乎无法入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朦胧中突然听见沉重的呼吸声。她坐起身,打开台灯,看见一只奇形怪状的动物站在床前。初一看像只大黄狗,只是没尾巴,仔细看时,着实把她吓了一跳:这只狗长着一张女人的脸,没有眉毛和鼻子,正望着安槿露出诡异笑容。安槿一边惊叫一边想起父母曾经的对话,眼前的,不正是那个叫“金吞”的东西嘛!

  听见安槿怪异的喊叫声,郑国庆破门而入,只看见安槿蜷缩在角落里,在炎热的七月里瑟瑟发抖。
  “怎么了小槿!?”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安槿哽咽着,令她哽咽的不是可怕的怪物,而是她因此隐约联想到的父母的死因。
  “什么东西?你看到什么了?”深谙此道的郑国庆一进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听完外孙女的话,更是高度紧张起来,而且如安槿一样,迅速联想到了女儿和女婿的死。
  “狗身人头,我爸说叫金吞……”
  大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郑国庆带安槿连夜离开梦城,回到家乡的郑村。在公共汽车上,郑国庆看见了紧追不舍的金吞兽。那一刻,他做了一个足以影响安槿一生的决定。
  回到郑村已近午夜,屋外的一切都是黑色而沉寂的,只是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听着犬吠,在昏暗灯光下的安槿更加坐立不安。外公捧了许多厚书走过来,为安槿抹去泪痕,又轻拍她的肩膀,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姥爷——”安槿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那到底是什么啊?是它害死我爸妈,对不对?我爸妈是无辜的,对不对……”
  “孩子,你先冷静下来,好么?”郑国庆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把外孙女抱在怀里,尽力安抚,“有些东西,不面对是不行的。你先不要问,先听我说,好么?”
  安槿哽咽着点点头。
  “从我记事起,我的母亲——你的太姥姥——一直能够看见不寻常的东西。她没什么文化,所以常把这些东西作为故事讲给我听。18岁那年,我终于相信了母亲的话,因为我也看到了她口中描述的那些情景,那些鬼怪。”外公慢条斯理地讲述,“凭借这种能力,我在郑村一带成了有名的‘大仙’,时间久了,我也就明白了自己能力的价值。”
  安槿紧紧握住外公的手,外公说话的样子让她充满安全感。
  “人的念想,人的魂,都不是虚的,而是确实存在的。”郑国庆说着,点上一支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屋外咧嘴张望的金吞兽,却并不慌张,“为啥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为啥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都有他的原因。就说你看见的东西吧,的确就叫金吞兽,这种东西,诞生于极度渴望发财的念想。须得上百人的贪念,才能聚成形。然后还要找一笔横财,害死得到横财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妖魔。”

  “那它的目的,是夏叔叔他们家?”
  “不错。”说到这儿,郑国庆想起女儿女婿的善心和下场,忍不住也落了几滴泪,“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看也未必。云巧肯定是看见了金吞,想帮邻里一把,用易术驱赶了金吞,却惹祸上身。那个夏家人急着搬走,我估计也是受了高人指点,想要彻底摆脱金吞的纠缠。金吞这东西死脑筋,缠上了谁,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一般的方法,最多能赶走它一年,一年后,它还会回去找人。这个金吞找不到夏家人,就害死了云巧还有超民……”

  说到这儿,郑国庆已经泣不成声。安槿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不是对于金吞的恐惧,而是对于夏家人的恐惧,对于夏远城的恐惧。搬走后,夏远城从未跟她有过任何联系,现在想来,想必也是为了躲避金吞!愤怒和仇恨的种子在她心底扎了根。
  “小槿啊。”郑国庆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拿出一支烟,递给安槿,“这金吞是不常见的邪物,未必好对付。我当年没有把本事教给云巧,是想让她过正常生活,但家里传下来的的那双眼,还是害了她。我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必须教你些本事,咱们家的人,就是这样的命。”
  那晚,18岁的安槿学会了抽烟,学会了使用母亲传给她的眼睛,学会了外公教授的与异类沟通的方法。末了,郑国庆还叮嘱她,若是在这方面遇到麻烦,可以请教一个叫田峥的人,他是她父亲安超民的好友。
  第二天清早,安槿推开外公的房门,里面却空无一人。从那以后,外公再也没有出现过,和外公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头纠缠不休的金吞兽。
  日期:2014-02-11 23:41:00
  第二章 虫噬
  郑国庆消失后,举目无亲的安槿万般无奈,前去投奔一个远房表姑。表姑叫谢春华,是安超民的二姑奶奶的外孙女。表姑夫叫王卫德,是土生土长的梦城人。夫妻俩待安槿很好,还商量着准备供她上大学。就在安槿自以为幸运之时,一个夜里,王卫德在她的房间里**了她,在过程中,安槿隐约听见了隔壁传来的哭泣声。后来她才知道,谢春华很早就做了某种手术,不能给王卫德正常的满足。

  失身的安槿想到了死,她从王家拿走了几百块钱,连夜逃离了那个魔窟。她买了一包烟,玩命似的猛抽,一面绝望地哭着。繁华的街巷里,一些鬼魅藏在人群中,安槿看着这些异类,想到自己若是怀着怨恨而死,难免也会幻化得如此不堪,便又断了寻死的念头。不久之后,为了生活,同时也是潜意识里对夏远城的报复,她开始出卖自己的身体。
  2006年夏初,做这行的第二个年头,在一家夜总会出台的时候,安槿结识了一个家境殷实的男人,名叫周嘉实,其父周建业是梦城一家连锁零售企业的老板,周嘉实是家中独子,三十四岁,至今未婚。虽然是嫖客与**的关系,但周嘉实对安槿有种自然流露的细心与温柔,这使得安槿在与他的接触中,逐渐打开心扉,甚至把自己能看见鬼魅的事也告诉了他,周嘉实只当她在说笑。
  有一晚,两人走进一家名为“轻梦”的酒店,安槿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拽着周嘉实进了房间,锁上门,拉上所有窗帘,而后点上一支烟,猛抽一口,又带周嘉实站到房间的衣镜前。镜子里逐渐显现出一个虚无的人影,是个女人的身影,面部模糊,且似正挽着周嘉实的胳膊不停扭动。安槿深吸一口烟,把烟灰弹到镜子上。周嘉实奇怪地看着她的举动,发现弹出去的烟灰居然逐渐渗入了镜子里,进入了镜中的世界。很快,镜子里响起一声尖叫,周嘉实身上一阵哆嗦。安槿把烟熄灭,扔进垃圾桶,看着镜中的人影尖叫着冲出镜面,瞬间钻进了浴室。

  “我们走吧,今晚不住这儿。”
  “这是怎么回事?”周嘉实也有些害怕了。
  “先离开这儿再说。”
  路上,安槿打开车窗,点上一支烟。

  “刚才,是怎么回事……”
  “那个东西叫女怨,是为情而死的女人死后留下的,最害怕脏东西。”
  “是女人的鬼魂?”
  “灵体只是灵魂的一部分。”安槿轻轻抽着烟,想到自己当初如果选择自杀,灵魂的一部分也难免会化作女怨,“人的意念很复杂,在人死后各自为政。女怨只是一种感情的执念幻化而成,如果它达到了目的,就会逐渐淡化消失。”

  “听起来不可思议,不过刚才的情景让我有点相信你了……”
  “轻梦大酒店一带,最近肯定有女人带着感情的遗憾而死,而且,我估计,今晚酒店会有男人出事。”
  果如安槿所料,第二天一大早,本地新闻就报导说,一个男人昨晚从轻梦大酒店的三十层跳窗身亡,与此同时,在酒店顶层的水箱里,发现一具已经泡烂的女尸。
  “如果这是它的目的,为什么昨晚会找上我呢?”周嘉实边看新闻边问。
  “鬼魅的报复有时会毫无目的性,这一点跟人很像。”安槿穿好衣服,想要点烟,却突然意识到:昨晚的事是她第一次用能力保护身边的人,这件事让她明白,自己或许可以成为像外公一样的“大仙”。
  日期:2014-02-11 23:42:00
  从那以后,周嘉实对安槿的能力深信不疑。后来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安槿一直没有再见过周嘉实。本以为周嘉实也只是个风流公子而已,腻了便会将她淡忘,可是2006年10月的一个夜里,她却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周嘉实似乎不太对劲,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恐惧。
  “怎么了周哥?”
  “小槿,能不能来我家一趟?”

  “啊?”
  “求你了,来看看吧,懂这个的人,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听完这话,安槿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按周嘉实提供的地址来到城郊的一处别墅里,一位老者恭敬地把她请入宅内,她立刻闻到一股不太正常的臭味。宅子二楼深处的一个房间里,聚满了周家的人。见安槿到来,周嘉实立刻把她迎进屋,并介绍给母亲、两位叔伯和其他亲戚认识。简单寒暄后,安槿就问起具体事宜。周嘉实面露难色,和两位叔伯眼神交流后,便大致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两个月前,也就是与安槿最后一次相处之后,周嘉实回到家中,闻到一股不寻常的臭味。这件事也引起了全家人的重视,第二天,他动员全家人、保姆和几位钟点工一起寻找臭味的源头,却始终没有结果。臭味就这么一直若有若无地盘踞在宅子周围,几天后,周嘉实几乎已经快要适应这种气味。当晚,他却目睹了可怕的情景。
  当天晚饭后,他和父亲谈论生意上的事一直到深夜。周建业突然觉得背疼,便让儿子帮忙敲打敲打。周嘉实给父亲捶了几下之后,觉得父亲的衣服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他便掀开父亲的衣服,看见两个的黑点隐藏在父亲背部的皮肤之下,仔细看后才发现,黑点似乎还在不停地晃动,发出隐约的嘶嘶声。他用手轻轻触碰黑点,黑点突然从皮肤处鼓了起来,在周建业疼痛的喊叫声中,两只黑色的甲壳类昆虫从他皮肤里钻了出来!周嘉实惊恐地愣在原地,看见两只虫子似乎在盯着自己,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父亲被连夜送往医院,除了皮肉伤外,倒是没有大碍。虽然当时的情景十分可怖,但周嘉实宁愿相信那是自己看到的幻象。之后的几天里,臭味依然存在,父亲的身体倒是一直无恙。但好景不长,一个夜晚,周嘉实被母亲的惊叫声吵醒。他跑到父母的房间,看见脸色惨白的母亲,顺着母亲的目光,他看到在床上熟睡的父亲,父亲周围,爬满了黑色的甲壳类昆虫!正是前几天从父亲皮肤里钻出的那种虫子!周嘉实壮着胆子走到父亲身边,忍不住干呕起来。只见黑色的虫子一只接一只地从父亲身体里往外爬,而父亲却仿佛完全没有知觉。

  周家人先后请了许多知名医生,但是大多数医生只是看了一眼周建业的身体便惊慌离开。直到前几天,一个医生在观察后,告诉周家人:周建业的情况并非医学可以处理,应该是中了某种咒术,需要找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帮忙,才能查明原因。周嘉实立刻就想到了安槿。
  “伯父现在在哪儿,能不能让我看看?”

  在周嘉实母亲崔伊婷的带领下,安槿在隔壁的房间里见到了处于昏迷状态的周建业。这个房间里臭味很重,是一种腥气和腐气的混合气息。几只黑色的虫子在地上爬动,安槿捏起一只仔细观察,虫子很像一种黑色的臭虫,但头部的构造颇为奇特,有完整的耳目口鼻,似乎还长有整齐的牙齿。它挣扎着看着安槿,发出嘶哑而满足的笑声,安槿把它扔到地上,用力一踩,虫子立刻化作一片灰黑,蒸发在空气之中,只留下一股明显的恶臭。

  “虫噬……”安槿心中一惊。
  “姑娘,你说虫、虫什么?”一旁,崔伊婷紧张地问。
  “伯母。”安槿抽出一支烟,“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崔伊婷离开房间,留了个门缝,她和儿子,以及丈夫的两个兄弟,透过门缝紧张地看着屋里的情景。安槿点上烟,深吸一口,吐出烟雾,地上的虫子似乎都注意到了她,纷纷聚拢过来,凝聚成一个灰黑色人影。安槿把烟头戳到人影上,火光开始在人影上蔓延,人影发出一阵嘶吼,挥散在空气中,屋子里的恶臭立刻减轻了不少。安槿走到周建业身边,发现他身上并无明显伤痕,她习惯性地又点上一支烟,一面给周建业盖上毯子,一面点着头走出房间。

  “怎么样?”周家的十几口人围过来问。
  “暂时没事了,但要想从根本上祛除缠绕在这个家的东西,我还得好好想想办法。”
  “这个家?”崔伊婷惊恐地问,“你是说,这东西不是只缠在建业身上的?啊?!”
  “虫噬。”安槿简单解释说,“这是一种很古老的灵体,本身不具有危害性,但常被内行之人用来祸害某个家庭。伯母,周哥,这是一种很少见的咒,不是不能祛除,但我需要时间好好考虑和计划。”
  “那今晚……”周嘉实的叔叔忍不住担心道。
  “我保证今晚不会有事,明天我再来。”

  “我送你。”周嘉实说。
  “不,不必了。”安槿一面制止他,一面走向门外,“你们陪陪伯父吧,看他能不能醒过来,如果能醒过来,对祛除虫噬是非常有帮助的。”
  当时,安槿还住在父母留下的老宅,每次回到家,看见对面紧锁的门,她就难免想起夏远城和他的父母,每当此刻,仇恨和怨愤便要加深一些。但这晚不同,她一门心思想着虫噬,想着周家的事。事实上,三年来,她早已将外公留下的书籍尽数牢记,对虫噬自然有着详细的了解。只是,她深知周家的事情一定非常复杂,方才不便点破而已。
  她翻开一本书,书名是《开宝灵媒实录》,记录了从后周末年到北宋开宝年间的中原地区的各种对付魔物的实例,其中就有一例祛除虫噬的记录。所谓虫噬,源自上古的某种仪式。两千多年前,在中原的某些地区,为了祈求来年丰收,人们便以活人祭祀大地。其中,祭虫神是重中之重。祭祀方法便是收集各类昆虫,聚于成人大小的器皿中,再将献祭的活人扔入器皿,严加封闭。七日之后打开器皿,若是活人骨肉尽毁,便是来年丰收之兆。随后,这些器皿又会被原封不动地埋入固定地点。作为祭品的活人,在祭祀过程中受尽万虫噬咬,产生强烈的怨念,怨念在死后依然存于器皿之中,久而久之,便成为一种诡异的灵体,即为虫噬。

  因为长久封闭,虫噬逐渐失去了主动攻击性,所以,即使后世的破土无意间放开了这些远古灵体,它们也只是压抑着愤怒,而从不主动伤人。想要用它伤人,还需要行家里手的引导才行。
  西汉末年,王莽乱政,残暴无度,遍寻天下恶毒之法处置异己,以畏众臣。此时,便有人献上虫噬咒法。据说,被虫噬纠缠的人,会在昏迷中体验万虫噬体的感觉,恐惧和绝望的情绪会逐渐将灵魂抽干,进而致人于死地。也有零星记载认为,除了害人性命,虫噬还有着更为广泛的用途。至于具体是何种用途,则是无从考查了。
  想利用虫噬的力量,说易也易,说难也难。须得家中一人亲自做引子,将虫噬所依存的器皿带回家中,于凌晨三点埋在门庭前方,方能将虫噬请来。可以说,这是一种自我毁灭的咒术,这也正是安槿无法当面道破虫噬行咒之理的原因。
  周嘉实是周建业的独子。那么,请咒之人,如果不是周嘉实,就必然是他的母亲,崔伊婷。

  日期:2014-02-11 23:44:00
  第三章 卦象 
  经过一夜努力,安槿总算在天亮前弄明白了虫噬的祛除之法,并制定了完善的计划。按古书的记载,祛除虫噬有两法可行。其中一法较为实际: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祛除虫噬,须得做引子的人亲自解咒。方法是捉数十只昆虫放于一个白色布袋之中,袋口扎紧,虫子需保持存活。然后令此人拿着布袋,绕着被虫噬纠缠的宅子行走。此人是虫噬的领路人,虫噬自然能感应到他的存在,布袋中的昆虫则会让虫噬骨子里对虫类的恐惧放大,进而引起其愤怒,虫噬便会离开宅子闯入装满虫子的布袋之中,根除之法,便是要趁此点燃布袋,等布袋燃尽,再将门庭前所埋的器皿挖出,送至十里之外,这个虫噬便将彻底消失,咒术自然也会解除。

  在这一过程中,虫噬不会在布袋之中过多停留,而是在杀死袋内的昆虫后,迅速回到先前的宅中,因此必须把握好时机。古法中强调了布袋内昆虫的数量,为了给祛除虫噬提供更多时间,虫子自然越多越好,但过多的昆虫有可能会让虫噬的恐惧胜过愤怒,从而不会进入布袋。书上记载,昆虫的数目以50~~70只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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