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益,80后,如今在中国某城市的电视台做一名编内直播操控员,说到这里,可能很多临近毕业或涉世未深的小盆友会因为某些言论大骂一声又是一个蛀虫,但暂且不提我现在的收入待遇如何,可能很多圈外人都不了解这一行的路数。
我先大致介绍一下,这也跟我要说的事有很重要的关系。
刚进台的前两年,一个月2500左右的薪资便是我的待遇,也是大多编外人员的生活状态,很残酷,这样的收入在沿海一线城市实际上除了能果腹外,基本不作他想。
而且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技术狂人,所以想在以人际关系为主调调的体制单位内往上爬,艰难无比。
可是,我是说如果有可能,那就是,如果能重新来一次的话,我是宁愿下海卖烧饼也不会在当初的那封入编调令上按下手印的……
事情还得从05年3月说起,那时候的电视台因为各种韩流日流冲击,体制内的媒体事业一直处于一种不给力的无力状态。
我是从事的新闻直播行业,这股乱流对我们这些编外人员的影响初期并不是太大,但接踵而至的各种改革还是多多少少的在触及我们脆弱的底线,和平时期的改革其实说穿了就是拼钱,没钱只能等死,很不幸的是,直播工种并不在企事业改革的重心内,甚至是可能完全没有考虑过我们,理所当然的便是利益再分配便与我们搭不上关系了。
现实就是这么无奈,几经努力最终无果后,我不得不把辞职报告放在了演播厅主任的办公桌上以期换来更好的待遇。
但事与愿违,那封辞职报告在主任眼中如同一张废纸,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对我真的无比打击,两年的没日没夜,换来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心灰意冷莫过于此了,体制内体制外,两个阵营,待遇可以说是天差地别,这便是国企编外人员最真实的生活状态,哪怕事过几年后,也是如此。
在草草走完一些人事流程后,我怀揣着牛皮袋里的几千块离职金,黯然离去。
我失业了。
一连几天的买醉后,我再次振作起来,先是在网上找了一些与我本职业相关的工作,我是学设计的,07年那时候学设计的比起后几年相对而言还是要很好找工作许多,一番自我打气后,我重振雄心,把视线放在了祖国南方,打算南下火拼一把,可就在这时候,一通来自原工作单位的电话让我的计划戛然而止。
电话那边的男人自称是XX电视台的宣传部主任(这里由于保密协议,不便透露,以后各色人物都会以化名出现),姓王,可能是由于常时间的工作缘故,我习惯性地点头哈腰连称主任好主任好,喊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他妈的都已经不是你们的人了,还主任,这让我好一阵郁闷。
都说崖山之后无中国,中国人奴性重,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却让我不得不低下头来,好在对方的语气也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意思,有些客气,这多多少少让我好受了些。
几句寒暄后,我们很快便进入了正题。
“何益,是这样的,我们这边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进行企业重组嘛,这个事情你是知道的,这其中可能有些同志操作不当,导致有些没有照顾好,嗯,像你们这样有过突出贡献的员工,这个呢,是组织上的工作失误,所以我们在经过一系列的商讨开会后,有关工资这个问题还是可以商量的……哦,对了,你现在应该还没找到新工作吧?”
可能觉得自己的速度有些过快,那个王主任停下话头问起我的生活状态,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打算返聘?
“哦,哦,还没呢,不过也差不多了,不知道陈主任有什么事吗?”我怀着忐忑不安又有些激动的的心情放下已经扎包完毕的行李,不得不说,与其在外面拼死拼活,在国内真的不如进个国企拼,大树底下好乘凉这句话我一向奉为真理,可是如果当时我要是知道那个岗位具体是做什么的,别说给我入编,就是让我当官,老子也不会去的……用后几年的话来说,就是太他妈的坑爹了,这一坑,就是一辈子。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所以我义无反顾地上钩了。
“哦,是吗,那太好了,嗯,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其实一直有个很重要的部门缺人,但是你是知道的啊,我们用人一直都是秉持着宁缺毋滥的理念在行事……”可能那个陈主任自己被自己这句话恶心到了,他咳嗽了几下,把话题扯了回来又继续道:“所以经过我们上级领导的多番考量和一致通过,我们都觉得你很不错,所以想和你再谈谈。”
实际上话说到这里,我当时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上下起伏,老子终于熬出头了?终于有伯乐看重我了?我忍着蹦起来欢呼的心情强作镇定道:“啊,可以啊,那我什么时候过来,可能今天不行啊,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其实有屁的事情,我那时候觉得这种时候就得给自己贴贴金,显得自己很忙,不能搞得自己像个无业流民一样的无所事事,说到就到,而且顺便也好有时间给自己打理打理,妈的,没瞧见我被你们折腾得胡子拉碴的么,怎么的也得以一个全新的面貌重新上岗吧不是。
“不急不急,那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这样吧,明天怎么样,这个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边事情也蛮麻烦的。”
“哦,没关系,那就定在明天下午吧,这个,你门卡还在吧。”那边看我这样,也松了口气,很是为我考虑地询问道,那时我其实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我怎么就这么二,一个国企办公室主任,有必要和我这么一个编外人员这么客气么,那肯定是事不寻常啊,我怎么就不多想想呢,天上掉馅饼这种事砸在猪身上也不会砸在我身上啊……
“门卡还在,那个,王主任,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有,你记得把你的那些什么本什么证的都带上,如果事情谈妥的话,这次你是正式编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哈哈哈。”
我听着对方的笑声,脑子里嗡嗡嗡地直响,入编?我也要入编了?我快速拧了一下我的大腿,嘶,真他妈疼,不是在做梦,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直到对方连续喂了几声之后我才回过神来。
“好的好的!陈主任您放心,我一定把所以的东西都带上,这个,真是麻烦您啦,谢谢,谢谢。”草他大爷的,那时候我要是知道他们给我安排进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部门,我绝对不会这样一副奴才相,真想一耳光扇死自己。
当时一放下电话,我就从抽屉里掏出那包珍藏了快半年的黄鹤楼1916,这还是我爸过生日时人家送的,最后辗转到了我手中,用老头子的话来说,老百姓家,好烟就是用来发的不是自己抽的,我一直深以为然,如今终于到了开光见血的时候了。
我猛抽了几口,说实话,真没抽出什么好劲道来,跟七块钱一包的红双喜几乎没区别。
但大家都懂的,七块钱一根和七块钱一包的那感觉真的是不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我先是去了趟理发店,把乱糟糟的鸡窝头彻底清理了一遍,然后又让那个长得特像林志玲的妹子帮我把胡茬子好好修整了一番,躺在躺椅上,感受着软妹子刮胡子时不经意地触碰,我心如蜜饯甜似蜜,一种提干上位挥斥方遒的痛快跌宕起伏,**不止……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等待你的是什么,就好比我那时一直以为自己的春天到了,功成名就也指日可待,却不知道,暗无天日的凛冬正在倒计时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一番折腾后出现在镜子里的是一个充满了小资情调的男青年,不帅也不丑,我发现自己从来没这么顺眼地正视过自己。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什么都顺眼。
回到家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鸡还没叫我就爬了起来,那年月的S市还没有什么雾霾的说法,空请很清新,我有晨跑的习惯,哪怕这几年因为工作的原因沾染上了烟这个东西也没有落下,在小区周边来回蹦跶了几圈,坐在花台的石阶上,我一边吸着豆浆,一边打开了手机,我睡觉都是关机的,这玩意儿辐射大,我还不想早死。
嗯?手机一打开后,便显示有一条未读短信的通知。
”何益,请于明天傍晚六点,至XX电视台五楼半报道。“没有落款,手机号码也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一看短信接收时间,凌晨4点半。”日了,谁这么晚。“
不过当时我没作多想,夜猫子多的是,我也是经常玩游戏玩到三四点才上床睡觉,但那个面试时间还真是晚,居然是饭点的时间。
等等,五楼半?我当时就愣了一下。
那不是设备层吗?
为什么我会楞一下呢?这里不得不说一下XX大厦(也就是电视台的正称)了,它是那种类似写字楼与政府办公大楼的复合大楼,一层到三层相当于商业楼层的7层高度,至三层开始往上到十八楼便是每层等于外面两层的高度,整栋大厦一到晚上便如同一个巨大的墓碑耸立在地上。
气势很足。
而其中的第五层比较特殊,据我所知它的构造是属于历史遗留产物中的一项,据说是因为第一任大领导觉得播放设备太占地方,于是把五楼分成了两层,上层作为直播层,下层专用于摆放和储存大型设备,那时候是80年代,电视设备都是按吨来计算,体积可想而之,所以才会特别为其开辟出一层专用层来摆放。
五楼半我是去过几次的,因为我所在的六楼直播层常常厕所人满为患,所以被憋急了的时候就会从安全通道狂奔到那里去方便。
先不提以后,实际上我一开始就对那地方没有好感官。
怎么说呢,相对于鬼神之说,我更信风水这种东西,磁场一说是有科学依据的,而五楼半的构造说真的我一直认为邪得很。
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是它的布局,如同回字这样一个构造,通道两边十几二十个房间平时都锁得死死的,楼层又因为是一分为二,显得矮了很多让人觉得压抑,然后平常除了物业的几位大叔大妈会走动一下扔礽垃圾擦擦玻璃什么的,几乎就看不见个鬼影子,更别提什么办公人员了。
其二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窗没开对的原因,仿佛背阳一般,整个楼层哪怕是在大太阳的天里也冷飕飕的,去过安乐堂的朋友都知道,那里面的温度总是莫名其妙地要比室外低上几度,这五楼半就是这么一种情况,所以如果不是实在憋不住的情况下,我一般是不会去那儿瞎晃悠的。
那里有个什么重要部门?当时的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相关部门来,索性不想了,反正不可能派我去看仓库就是了。
可现在如果让我重选一次的话,我宁愿去看大门,也不会在那天踏进那层楼进入那个所谓重要部门……
人这一辈子的确是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别看我现在吃穿不愁,用度不缺,但引用一句很经典的话,没有拼爹的本钱,那就只能自己拼命了,这是个等价交换的世界。
所以那天下午我也没有因为单位的返聘而有所懈怠,准时准点到了台里,也没回原来的办公室,直接拉卡乘电梯到了五楼再从安全通道往下走了半层。
设备层没有电梯,应该是不正常的,而且连货梯也没有,但当时我也没多想什么,打开安全门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状态尽量表现得最好,我暗暗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过了这个村就没就这个店,机会来了,抓不抓得住就看今天了。
五楼半的灯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相比其他楼层暗淡了许多,大白天走廊顶的白炽灯也开着,我先是顺着回字型的走廊走了一圈,但所有的房门还是锁上的,里面传出设备低沉的运转声,除了偶尔响起我自己的脚步声外,整个楼层静悄悄的。
我当时很是疑惑,不是说好下午三点面试的吗?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又转了一圈,甚至在几个好像有人的房间敲了几下,但没有任何人回应我。
没有办法,我只好给那个陌生短信打电话,但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告诉我对方处于关机状态,挂断,我又给陈主任打去,语音提示暂时无法接通,两个号码我又反复拨打了几次,但结果全都一样。
这是一个什么情况?我当时就傻眼了,第一反应是不会有人耍我吧?然后又觉得不大可能,谁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楼层另一边的走廊传来一声关门声,我赶紧往那边走去,可是一个拐角就到的距离,一眼看去对穿对过的,哪儿来的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旁边就是男女厕所,我心想是不是人在里面,而男厕马桶隔间的门都是打开的,有没有人一目了然。
我又站在女厕门口喊了几声有人吗,没人回答我。
我当时心下就暗骂一人见鬼了,却不料女厕里突然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我楞了一下,有人啊,可怎么不回答我,于是我又喊了几声,但结果还是没人回应,只有刷刷刷的水流声从里面传出来。
这一下我心里就有些发麻了,这也他妈的太邪门了吧,又不争气地想起有一次和几个同事一起吹牛聊天,说是这栋大厦哪儿哪儿哪儿死过人,因为压力太大,上吊自杀什么的,晚上又怎么怎么样,心里顿时就一阵紧张起来。
不要说我胆小,我一直对这些玩意儿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传统态度。
当时已经六点二十分,窗户外面的也太阳只剩下一半,要没快没的,我看了看表,觉得实在没必要再呆下去了,往女厕里瞅了瞅,默默念了几声见怪不怪,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是被人耍了,可正打算挪步离开时,另一面的走廊又传来一声关门声。
很轻,仿佛是风吹过去的一样。
这动静,登时让我起了一层不浅的鸡皮疙瘩。
日期:2014-03-04 11:23:00
前面就说过,这五楼半的设备层不知道当初怎么搞的,弄得跟个安乐堂一样,我那之前到那儿方便的时候都是速战速决,甭管大小都是弄完就提裤子上楼,不愿意多呆,完全没想到就多停留了一会儿就遇到这么一个情况。
这种声东击西的玩意儿,我当时真被吓到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被吓得僵住的经历,就是处于一种想动却不敢动的状态,其实不管是胆子大的还是胆小的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区别就在于胆壮的会在瞬间解除这种自缚,而像我这样的就惨了。
就在我浑身炸毛心里扑通扑通的时候,兜里的手机也该死不死突然响了起来。
05那年,光良的一首童话唱遍了大街小巷,我电话的来电铃音就是它,而且截取的还是**部分……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草,我当时就破嘴大骂一声,心里一股无明业火腾地一下就升了起来,人就是这样,当极度害怕紧张的状态被打破时,破口大骂是最快捷有效的宣泄方式,而从那之后,我再也没弄这类什么不是哭就是骗的东西来当手机铃声。
他妈的应景儿不是这么应的啊。
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昨天晚上,也就是那天早上凌晨4点的短信,看着这一串号码,我原本松下的神经又紧了起来。
这号码对面是谁,我不知道,因为从没通过话,所以是未知的,但有一点肯定的是,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满脑子都是各种毛骨悚然的臆测……
接还是不接,也不知道电话响了多久,最后还是来自屌丝的勇气让我按下了接听键,入编的诱惑当时对我尤胜白富美倒贴,常年独身在外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赌性在血液里流淌。
也正应了一句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可多年以后,我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是赌赢还是赌输了。
我喂了一声,电话那头是一个中气很足的男声,说来也好笑,那是我第一次觉得组织的声音真动听……
“来五楼串片间,面试。”说完也不等我答话就把电话掐灭了,我直愣愣地看着对方已挂断的提示,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这什么情况?我得罪谁了我?
串片间就在楼上,从设备层上去的门只有一扇,好死不死的就在第二次发出关门声的那条走廊上,而且我当时就很确定,这楼没人,我都已经开骂了,也没个物业的阿姨大叔出来凑热闹,一想到凑热闹三个字,我又是一阵发毛,咬咬牙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咳嗽,像个二一样哼哼叽叽的……
好在连拐两个角后一切如常,而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外面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傍晚,在夕阳的余光下,本就背阳的五楼半更加让我头皮发麻,我不敢再多有逗留,拉开安全门三步并作两步就往上走去,就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吊着跟了上来一样。
这里插个话题,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串片间是干嘛用的,看过新闻联播的朋友都应该记得新闻片都是一条接着一条地上,串片间就是在直播前精编师(剪辑师,由于新闻播放的特殊性,所以化繁为简,行内人又称干直播的剪辑师为精编师。)用来剪辑的专用办公处,由于是为直播准备,所以里面都是当地电台最好的配置,一是为了效率,二是为了安全播出。
我当时心想在串片间面试,莫非这部门也是做直播的?自己也干了两年直播,没听说还有什么别的重要部门啊,那到底是什么部门?
昨天那个什么王主任一副支支唔唔,暂时需要保密的样子顿时让我疑惑了起来。
由于是半层楼的距离,所以我很快就到了五楼,这里我倒是不算很陌生,以前刚进台的时候也在这里干过一小段时间,是打杂的,不过没过多久就被调到了一线岗位上参与直播工作,所以倒也熟门熟路,左拐右拐地便找到了导播厅旁的那间只有二十来个平方大小的串片间。
日期:2014-03-04 21:14:00
虽然这里是早已经退居二线十多年的老直播室,但隔间还是用磨砂玻璃间隔而成的老物件,还没走近,就隐约透过玻璃门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休闲西装,身形消瘦,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家伙,整个人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一搭一搭地抖个不停,由于是背对着我,中间又还隔了层磨砂玻璃,也看不清具体在干什么。
这形象和前面电话里的男中音完全就是两码事……
我暂时放下为什么从五楼半改到五楼的恩怨……不敢耽搁,这毕竟是我失业以来的首次面试,虽然说我那时的状况类似转一圈又回到原点的奇葩模式。
这时候是吃饭的时间,附近没几个人,就几个跟我一样的苦逼还在旮旯角落里不知道赶着什么,我敲响玻璃门。
“你好,我是何益,那个,老师……”我也不敢完全确定是不是面试我的领导。
“进来。”
不知道大家认识倪大红不……就是很多年后在新三国演义里扮演司马懿的那位大拿……
我当时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还很二地揉了揉眼睛,没错……就是他,站远点,灯光打暗点,这一定是倪大红失散多年的胞兄弟……
他撇过头来瞟了我一眼,我有些尴尬自己的举动,有些忐忑道:“那个,老师……”
”我不是你的老师,别叫老师。“说完又把头扭回去,继续鼓捣自己的东西,不再说话。,
我当时就傻了眼,这什么情况,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日期:2014-03-05 23:39:00
当时特尴尬,我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老家伙身后,他不理不睬,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幸好下一刻老家伙就转过头来给了我一个不跟你一般见识的表情,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仍旧是言简意赅地蹦了三个字出来。
“先看着。”
没办法,领导都是大脾气,眼前这位还是极品,我又不能转身就走,一时间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把视线投向精编机。
用过这类机器的朋友都知道,里面非编软件的犀利之处就在于能实时快速剪辑输出,而且在剪辑的过程中,还能通过拖拉时间线每帧每帧地逐帧检查,现在老家伙干的就是这事儿。
我不明白,什么片子需要这样一桢一桢地玩儿?
就算是胡总说话也不需要这样吧……
往前瞄去,画面效果就先让我忍不住暗暗肺腑了几声,居然是监视器拍出来的东西,大家都知道,那玩意儿拍出来的,先不提码率什么的,画面分辨率那是整个一惨不忍睹,颜色位数也低,人物环境模糊不清,但通过固定不变的画幅,还是能看出来大概的内容。
说起来我这人的确不适合混体制,说得好听点叫神经粗,不好听就是经常犯二,就好比当时那种情况,我很快就被视频里的东西转移了注意力,自来熟地从后面拖来一个小板凳坐在老家伙后面……
里面呈现的应该是某个宿舍,时间是在晚上,具体几点就不得而知,但从画面里浑浊不堪的光线来看,大致是深夜凌晨人们进入梦乡的时候。
而通过拍摄画面角度和画幅来推断,监视器是放在宿舍楼道的某一头,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通过老家伙在时间线上的反复推拉,我看见一个上身赤裸,分不清性别的小孩儿从监视器下那一排排房间的某个房门下慢慢爬了出来,是的,是通过爬这个动作,动作缓慢扭曲,而且还是面部朝上,躯体仰躺,靠双手抓住门槛或者自身腰肢的蠕动来爬行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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