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回望我们那荒唐多情的青春

作者: 锁骨001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春天;
  当年的伙伴儿正奔波在为理想厮杀的路上,停一停,回望当年的故事,会有温暖。感恩于你们,祝青春常驻。
  我们的孩儿们将要走入我们当年的年龄段,鉴一鉴,前人的脚步,警示自己,憧憬明天。愿花开灿烂,叶绽碧涛。
  南乡子 君自逐
  缘起大金都。风华正茂会宁府。年少多少轻狂事?无数。云烟袅袅盼君顾。
  学子不问学。韶光空负无寻处。谁人读我轻薄书?唯汝。君品君鉴君自逐。
  引子
  《老子》,又称《道德真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
  译成现代文如下:
  “道”如果可以用言语来表述,那它就并非是一般的“道”;“名”如果可以用文辞去命名,那它就并非是普通的“名”。“无”可以用来表述天地浑沌未开之际的状况;而“有”,则是宇宙万物产生之本原的命名。因此,要常从“无”中去观察领悟“道”的奥妙;要常从“有”中去观察体会“道”的端倪。无与有这两者,来源相同而名称相异,都可以称之为玄妙、深远。它不是一般的玄妙、深奥,而是玄妙又玄妙、深远又深远,是宇宙天地万物之奥妙的总门。

  依据这样古老篇章的提示,加之本人对现代物理学知识的理解,来展开人生的探求。如果我们人类自身有一双加强了的X射线透视眼,我们会什么也看不到,所有的物质,即“有”都变成了“无”;又根据爱因斯坦质能守恒定律,我们只能看到的是能量团,无所谓有,无所谓无。那么人生的意义在哪里?我们走过人生历程的时间段,什么是真实的?

  唯有感受。
  那么,人生当追求幸福、坦荡、满足的内心感受。
  一
  阿城(当地人口语读四声),距哈尔滨市中心区23公里,地处张广才岭与松花江平原的缓冲地带,东部山区峰峦叠翠,西部平原坦荡如砥,土质肥沃,物产丰饶,是黑龙江省基础雄厚的工业重镇。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和丰厚文化底蕴的名城。流经城区的阿什河是历史上满清祖先女真人居住和活动的地带。公元1115年,女真人杰出首领完颜阿骨打在这里建立了声威显赫的大金帝国,在阿城历经4帝,凡38年, 史称金上京会宁府。清雍正七年,更城名阿勒楚喀(满语意为耳朵)城,清宣统元年,设阿城县,县名由阿勒楚喀城简化为阿城。在中国古代历史上,阿城发生过许多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是中国北方重镇、名镇。以下故事发生的时候,阿城刚刚撤县建市两三年的时间。

  阿城市第一中学,就南临金上京会宁府遗址。学校始建于1950年,是省级重点高级中学,省级示范性高中,占地8万平方米。阿城一中所招生员乃优中选优,集结着阿城范围内品学兼优的适龄学生。
  1991年的8月,苍凉(黑马)、甘涛(老三)、焦春辉(老五)、贾风、赵晖、高峰(喇叭)、陈荣(阿荣)、宋涛;丁玲、曹华、边璐璐等一干老高三五班男女生毕业了,毕业后的心情一词以概:凄惶,这老几位都凄惶。在这样的名校,省内屈指可数的名校,得瑟了三年,高考失利,无功而返。无以面对父母亲人,是一个凄凉;自己的明天何去何从,是一个惶恐,与跨入阿城一中时的骄傲甚至是骄狂的心境相比,哪里是天壤之别,就是天渊之别了。

  高三五班里53位男女,有故事的、说的着的赵老大、二涛、少爷、小龙、黄豆、老宁、果冻、阿秀等心情也比他们好不到哪去。包括三两个没故事的,尽管三年来两眼不看身边事,一心埋头死读书的男女,没得瑟也高考失利,无功而返。
  那时候的阿城一中高考升学率远不是现在的百分之九十九,大概也就不足百分之四十的样子,相对于黑龙江省部分省级重点高中升学率的百分之十几来比较,相对于阿城境内其他高中升学率为个位数比较,阿城一中的省重点绝对是名副其实,且是蜚声省内了。可是可惜老几位是百分之四十以外的人。
  老几位或站或坐围在教室的后排,中心是黑马,女班长春红一脸正气站在外围。老几位面面相觑,脸上都挂着凄凉,最后目光都落到黑马眼睛上,等着老大说话,黑马是老几位的老大,一头的天然卷发,眼珠乌黑深邃。老三低头不看,黑马和老三三年来白天黑天长在一起,很少分开,他知道黑马要说什么。
  是老三告知了黑马高考的信息,就在几天前,那是最刺痛黑马的一天。
  那天,云淡风轻的下午,二十几天来,黑马早已自知高考必败,心陷绝望地在自家院子枯坐望天,父母及哥哥已经去上班,弟弟妹妹在屋里自玩。
  老三来了,进了院子,狡黠地看看屋内,看看黑马,转身往院外走。黑马心里知道是高考分数下来了,心里早就知道会名落孙山,可也想知道个具体数字。跟过去问老三:“分出来了吧?多少?”老三回头看房门,诡笑,不答。黑马更急着催问,老三和黑马一前一后刚出院子,关了院门,老三就已经忍不住笑出来,说:“你300多,我400多!”老三卖关子,黑马更急:“到底多少啊?”老三低头笑说:“你399,我401。”黑马乐,转瞬就黯然。老三继续说:“知道最低分数线多少吗?TM才420!”黑马错愕,更黯然无语。良久,黑马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白云悠悠,恨恨地问天:“就差20分?”老三也黯然下来,点头,说:“早知道就差这点,最后拼一个月都来得及!咱班庞裟唯分最高:576。果冻儿竟然也没进分数线。春红、黎波、老黄和四虎应该可以走,剩下的咱这些人,还是咱两个分多。丁玲、璐璐和曹华几个女生也都完了,没进线。”黑马更加愧疚黯然。

  两个人愧疚黯然地到丁玲家,丁玲分数更低,听了老三带来的消息,也不惊讶,也不失落。丁玲对两个人说:“都考砸了,就别乱窜了,赶紧回家等着挨收拾吧,我也等着。”丁玲是逐客了,二人出了丁玲家,都默默无语,各自回家。
  黑马到家继续坐在院子里望天,想着三年来,时光如白驹过隙,几多得瑟,几多荒唐。
  忽然,有人敲门,不等黑马应声,黑马也懒得应声,初中同学王斌、杜言、大个儿和高瑜推门鱼贯走进院子,高瑜居然也来了。黑马无颜面对,对几个人低了头,大个儿关切地问黑马:“知道了?”王斌看看黑马的举止神态,笑嘻嘻地说:“肯定是知道了,别上火,我和杜言也没进线,大个儿过线不多。”高瑜忽然直直地问黑马:“你咋想的?再考不?”表情冷峻,语气直接而且生硬,黑马恼羞,答:“考!为啥不考?!”神情更加冷峻,语气更加直接而且生硬,有三分邪火了。高瑜答:“那就算了,我知道了。”转身就往院子外走,大个儿等三人草草地宽慰了黑马“别上火”,也跟着出去,黑马无语送到院门,并不出去,默默走回来坐下。黑马想着自己无颜面对父母、同学,愧对家人对自己的宠爱和信任,欲哭无泪。

  父母下班回来,已经在单位得了高考发榜的消息,问黑马,得知具体情况,父亲无语,母亲唠叨。看着父亲痛苦愁闷的脸,听着母亲高低起伏的唠叨,黑马更加黯然沉默,更加无颜以对。
  黑马挥去几天前的记忆,整理思绪,痛苦地面对面前三年来的兄弟姊妹,开了口。
  “咱们几个这三年得瑟大了。”
  确实是得瑟大了。

  “大学谁也没考上,我也大概知道你们几个的打算,都重读吧?”
  黑马环视每个人,没人说话,都默默点头。
  “这样咱们尽量别在一起重读了,分开吧,在一起难免惹事。”
  黑马沉吟了一下。
  “我没脸在一中读下去,去哪里重读你们先选。”
  黑马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三年来老几位在阿城一中出了许多不该出的风头,说白了是太能得瑟了。
  老五敞快:“我回我们厂区高中。”
  高峰也是。
  阿荣说:“我不怕丢人,我留一中。”
  “我再说吧,定不下来”赵晖说。

  贾风特殊原因要留在一中重读,大家都知道,无需表态。老三不吭声,这样黑马看三个女生。边璐璐看着老三,一如既往的小声小气地说话。
  “我回师专高中。”
  “我和华去育英补习班”丁玲看着璐璐又看着曹华。
  “我和大姐去育英。”老三说。
  丁玲是老几位的大姐。这样就剩下黑马。
  老五说:“和我去厂高中吧,教学质量也不错。”
  老五一米六的身高,老鼻炎,说话会不自主地吭鼻子,大奔儿头,和其他人一样的中分头,习惯双手把插在外裤口袋里。
  “行。”黑马自己的事情自己定的了。
  “都要点志气,好好补习一年,不准惹事,惹事了不许找人,自己扛着”。

  阿荣留在一中是很有远见的。那时候可真是没有主意,也是岁数小,现如今想来为什么不在一中重读呢?如果现在是自己的孩子,可能不会选择别的学校吧?那时的经济问题真的是大问题,知道家里没有钱,因为自己没好好学,重读要多花家里不充裕的金钱真的是惭愧又于心不忍。
  白驹过隙,最美好的三年转瞬即逝,曾是那样骄傲的想当然:什么重点大学、普通大学,一蹴而就的事儿。进入阿城一中也真是曾经那么的接近大学校门,老几位却错过了,错过了就错过了,你永远不会沐浴在同一条河流里,错过了就意味永远地失去了。
  二
  时间追溯到1988年的春天,17岁的黑马在初中校园里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黑马所在的初三二班是第三批各慢班抽优生组成的第三个快班,黑马在这个班中成绩每次不出前三,享受着各科教师的优待。黑马在班级男生里气质、面貌堪称优秀。黑马家境并不富裕,黑马的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上班族,养育着黑马兄妹四个,日子过的紧巴。黑马进入青春期后,身形如雨后春笋般不断长高,多血质的气质型散发着忧郁和青春的朝气,自然弯曲的一头卷发、睫毛,明亮深邃的眼睛,欧式的方形下颌,唇腮边毛乎儿的绒毛,浓郁的男性荷尔蒙已经在不断催化。好脸面的母亲把自己的花格衬衫招呼到儿子身上,配一条当时比较前卫廉价的弹力体型裤,屁股圆实显得丰满性感。黑马的运动水平在班级中亦是出众,跑起来的姿态犹如奔马,飘逸的卷发就如烈马飞驰的鬃毛,学校运动会百米也取得过前两名的成绩,黑马的绰号即是由此而来。

  试问这样的男儿怎不招来情窦初开小女生的青睐?黑马在慢班的时候就是男生的王,女生眼里那个骑白马的,绝不是和尚,一枝独秀。
  看人家学习学的,那叫一好!看人家玩的,那叫一精彩!黑马尤其爱听女生同学这样说。

  黑马学习上外松内紧。早晨6点起床,洗漱后早饭,6点30分背起书包——普通的大帆布书包,满满涨涨的课本资料,那叫一大、一沉——步行上学。6点45到学校,早自习,上午4节课,黑马会听课,效率高,课间就玩,不腻在教室。午饭黑马不回家吃,和同学大个儿宗仁、小地主在校门前小卖店,买2个4毛的面包,2毛的汽水,齐活儿。黑马最怕大个儿吃麻花,5毛一个,吃掉后,看看手上的残油,叨叨着“不能白瞎,当头油”,直接双手插头,一顿揉,再看手,还不满意,直奔黑马和小地主,这哥两个就抱头鼠窜了,直奔体育器械场,大个儿会很惋惜地摇头渍嘴,继续揉头,回班。

  日期:2014-03-01 14:18:31
  午饭后黑马要么在校园里玩体育器械,要么在操场上的沙坑玩跳远儿。那这不成傻小子了吗?还不是,玩什么人家都玩的专注,一般不是谁都玩得了的。每日总有三二个跟班,人常换,可必有小地主,跟着一起呼喝,黑马玩的动作他们搞不了。比如双杠的吊腕上杠,手高高举起,搭在双杠的杠头。杠头抵住手腕,全靠手腕带动小臂。小臂带动上臂,上臂带动身体,完成手臂支撑上杠,似乎校园里的学生老师全算上也就是个个位数字。沙坑跳远,黑马跳的不是最远,可姿势却是腾空大展腹,手臂开阖,长发飘逸,那真如黑马跃长空了!惹眼。

  黑马带着小地主嬉戏,也绝对是校园里的一风景,黑马171的身高,小地主身长长到黑马腋下一截,两个人都比例协调,不用衬托,地主长的就是小!黑马话不多,尤其和女生羞,小地主整个话痨缠身,语气调调还整个一个颐指气使,中午校园似乎经常凝固这样一个景儿,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孩子巴巴的说,旁边一个大哥哥幸福地对其微笑,惹眼。
  下午4节课后放学,黑马不急着回家,继续在操场和学校运动队训练。黑马不是校运动队队员,跟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混时间,要么和洪国玩摔跤,也不真摔,追求的是动作洒脱。洪国家在城郊双城村,邻着阿什河,典型的农村孩子,憨厚朴实,身体健壮灵活。大约班级值日生打扫完卫生,班里学习成绩优秀的几个学生陆续回到教室,写作业。持续到大概每天晚上8点多一点的时候才四散回家。回家后,黑马家人早已吃过,黑马自己接了妈妈的一菜一饭或一汤一饭,风卷残云饭毕。晚9点,黑马凝神坐在叠放着成摞书本资料的桌前,有条不紊地展开学习直至子时以后熄灯睡觉,迎接第二天的早6点,周而复始。

  这样的状态下,考试成绩发布之时,更是黑马惹眼的时候。
  惹眼的黑马早唤起了好多同级女生的花痴,黑马上学到初三,情窦依然未开,叫一懵懂,对女孩的感觉全在云雾里。
  一天的放学后,慢班的一群女生嬉闹着走向校门。
  “黑马!”
  她们看见黑马在校园里,招呼着,簇拥着过来,慢班里也调进了新同学。
  “这是原来咱班的黑马,帅吧,学习嘎嘎好!这回考咋样?算了吧,我们都知道,前三!”
  “别打扰人家了,别忘了我们。”
  簇拥着又走向校门。
  “你喜欢他?”
  “切,喜欢她的女生多了,咱能行?”

  黑马心是甜丝丝的。
  初三下学期搭头,第一个大胆试探的是一个叫温芸的前卫女孩,现在想想人家也做了铺垫,诸如整日无声,在课堂上枯坐,似乎只有一个作业,瞄黑马,注意是瞄,不是看。隔着过道坐在黑马一侧,经常要借给黑马自己那几本崭新的教材用,练习卷也通常只有第一题有墨水痕迹。在黑马终于用过一次她的教材后,温芸找到了和黑马谈心的机会。
  “你注意到我书里有一行字了吗”
  “什么…….”
  ”多亏没看到”
  神情流露的却分明是失望。
  “以为你知道了”
  温芸淡淡地说,遮眼的额前留海儿下在一眼一眼的瞄。

  “知道什么”
  “我不是好女孩儿了”
  态度暧昧。
  “嗯?什么”
  温芸感觉再不说,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谈心了。
  “我和别的男生好过一次了”
  “哦!”
  “你嫌我吗”
  “我嫌你?我不嫌。”
  “有一次在我家,我自己在洗衣服,他来了,家里没别人,他就……..你会嫌我吗?”
  什么呀,不搭噶!

  “我?我不嫌。”
  温芸抿嘴笑了,黑马也解脱了,逃离了尴尬。
  过后的几天,黑马混不吝,一如既往,根本没往心里去。
  对于温芸,黑马也不是混不吝,以黑马尽有的生理常识,第一他不敢让温芸再当一次坏女孩;第二他不知道如何让温芸再做一次坏女孩。要是换了现在的孩子,都能给黑马当性教育课的老师了。

  温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瞄了。
  第二个来的直接,去的更快。某日课间,黑马左右无人,坐前排叫娇竹的女生忽然回头问黑马。
  “我嘴唇要是涂了口红是不是也会很好看?”
  她嘴唇是没什么颜色,几乎和腮脸一样白白的,脸上些许雀斑,小眼睛,颧骨有点高。
  “嗯,会吧”
  黑马话不伤人。
  “你别看我学习不好,我爸说了,毕业就让我上银行上班,其实你跟我也挺好的。”
  “哦”

  哪跟哪啊?黑马还是混不吝,一如既往。
  娇竹再不回头了。
  娇竹和温芸都还算得上是要面子的女子。黑马和老三到如今曾不止一次地捶胸顿足、呼天抢地、追悔莫及地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把那些曾对他们抛过媚眼和他们心仪的女子“瓦楞”到手。如果他们谁都碰上一个长一脸“抹不得开”肉的追逐对象,那么就要体会一下“炒股变股东,找小姐成老公”的神奇恶运了。
  黑马这方面懵懂、混不吝,无知觉地度过了初中剩下的日子。毕业前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班里学习最好的两个女生丁玲和高瑜吵架了,好像吵的很凶,好像是丁玲吵输了,当时黑马不在场。是黑马发现放学后在班里学习的这几个人包括丁玲和高瑜,氛围和以往不同,问了诸人,几乎所有人都说不知道因由,而脸上分明写着在场。只有张明冒了一句:“丁玲和高瑜吵架了,黑马你可真行啊!”是说她们吵架和黑马有关?是说黑马观察力强?不得而知,下面发生的就很清楚,张明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暗示,任黑马如何追问,却缄口不言了。继续下去黑马也就不问,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丁玲和黑马一起研学的热情大大降低了,放学后在班里学习也早早独自离去。

  真的就是为黑马吵架,这丁玲和高瑜是不是有些混不吝,也就从那时候开始,丁玲就打下了让黑马拿她当“女汉子”使的坏习惯。
  丁玲,黑马最重要的伙伴,放学夜学的小团体大约七八个人,包括黑马、丁玲、高瑜、杜言、大个儿、王斌、张波、张明、洪国等,常有掉头早退的,但是夜学也总保证在5人以上。
  三

  对黑马来说,高四补习日子的难熬更远胜于高中三年的压迫。
  1991年的8月,黑马开始了高四补习。
  黑马做的第一件事是剃发明志,黑马剃掉了一头飘逸的天然卷发。然后,藏起了菜刀斧头三角刮刀,书包里重新装好课本和复习资料。厂区学校在阿城城区东北,黑马家在阿城城区东南,学校离家路途遥远,骑单车风一样的速度也要30分钟,尤其是去途上有一道1公里长的大坡。黑马从仓房里推出破自行车,拆下轱辘和轴承,上好黄油再重新安装好。扔掉前后瓦盖儿,单车只留一副车架子、两个轱辘及车座。

  还是那条蓝警裤,还是老五那里穿来的那件彩绸运动服,还是一双十二个橡胶钉的双星足球鞋,也就是说还是高三那个格式,只是头发几乎成了光头,座驾多了辆简单明了的破自行车。
  改变是明显的,不仅是外形。黑马单车来回,早出晚归,中午厂区职工食堂里填饱五脏庙。哭人的是,厂区食堂对外只供应粗粮,主食花色分三种——苞米碴子水饭、苞米碴子粥或苞米面面条子。没办法黑马忍了,也不好总去老五和宋涛家蹭饭,谁家都不宽裕,厂区学校一起补习的兄弟就没土豪家庭的二代。
  黑马的补习感受相当的不轻松,经历了高考失败的挫折,但是黑马也毕竟还记得中考成功的途径,他想找回那样的一年生活作息和学习状态。黑马赋予了自己更多的压力,每天都苦行僧一样,修炼自己、强迫自己,可黑马似乎入了歧途,亦或是老天在和他开玩笑。那时候也没有高人出现,指点迷津,就是出现了也白费,估计现在的高人当年也一样在黑暗里撞墙。黑马课堂上听的似乎明白,可是练习卷发到手操作起来,却往往出事不利或者后半途卡壳。黑马胸膛似乎时时要爆裂开来,犹如火山的熔岩。课余黑马也只是和老五、宋涛及赵晖偶尔聊一聊天,无非互相勉励的话,也会聊起来城区各处补习的难兄难弟、难姊难妹。

  黑马想念他们,可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电话是兄弟们没想过的通讯方式,QQ、微信的概念还在腿肚子里转筋,联系通讯几乎就是靠跑。无时相聚,黑马也就断了跑聚的冲动和欲望,压迫着身体和思想去投入到学习中去,可学习状态和灰心、苦恼、压抑的情绪却是此消彼长,状态在下滑,灰心、苦恼与压抑在增长。

  日期:2014-03-02 11:43:50
  原本就在厂区高中就读的应届生和补习的高四高五甚至高六七的学生,根本不把外来的补习生放在眼里,走路螃蟹样的横行。黑马一张生面孔,学校的走廊里、校园的操场上,出入校门的道路窄狭处,职工食堂的打饭口,随时要接受这些学校老生的冲撞与言语的挑衅。黑马相当的不适应,但也看的开,很少高声大气的说话。老五在厂区几乎是无人敢惹的,老五家哥五个,老五有四个在厂区横冲直撞的哥,尤其是老五的三哥,是厂区混混的头儿,江湖雅号“大三儿”。三哥照着电影《赌神》里面发哥的“叶子”(服装)披挂上身,三五个小弟左右跟随,出入厂区颇有气势。

  对于个别对黑马外形外貌特别青眼有加的校园牛叉人物,老五是做了叮嘱和警诫的,当然老五的面子是不好不给的,所以黑马日子过的也相对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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