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李不白0

  1、一场艳遇
  清晨六点钟的时候,刘青山正在睡梦中,被赵月叫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赵月爬在自己身上,瞪着眼看着他。
  刘青山吓了一跳,有些愠恼,道:“干什么,大清早的!”
  “你说,刚才你在梦中和谁鬼混了?”
  他这才看清赵月一副凶神恶煞的脸,睡意也没了。
  “你胡说什么?好好的不睡觉,瞎闹腾什么!”
  “谁闹腾了,刚才你喊了她的名字!”
  “喊谁了?”刘青山开始警觉了,他睡觉一向不说梦话的,难保这不是赵月的诡计。
  “苏媚!她是谁?”
  刘青山吃了一惊,却故作镇静道:“你就编吧!我顶多也就梦见过柳菲。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都那么多年了,这种陈年老醋你也吃!”
  “你少打岔,我听得清清楚楚——”赵月根本不上他的当——“哼!苏媚,多么妖艳的名字!”她咬牙切齿地说。
  刘青山正要想办法辩解,这时床头的闹钟响了。赵月停止了审讯,一边下床穿衣,一边说:“我先上班去了,晚上回来再找你算账!”
  刘青山等她去了洗手间,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朝下身一摸,竟是湿乎乎的一片,不禁吃了一惊,幸亏刚才赵月没发现,忙偷偷地换了内裤,等赵月出了门才敢下床。
  赵月没有说错,刘青山确实认识一个叫苏媚的女人。那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那天,他们部门的经理段瑞成在友谊宾馆开会,却将材料忘在了办公室里,于是打电话让刘青山送过去。刘青山这段时间正想在段经理面前好好表现,于是骑车十多里路将材料及时送到,解决了一场危机。回来的路上,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被一辆红色的小轿车撞翻,好在没有受伤。刘青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想就此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准备走,一看自行车的两个轮子已经被拧成了麻花,于是不干了。

  这时从车上跳下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时髦,对刘青山道:“对不起,我没留意。这样吧,我带你上医院看看行吗?”
  刘青山想自己年纪轻轻,翻个跟头就要上医院,岂不让人笑话!

  “不用了,我没事。但是你得赔我的车。”
  “多少钱?我给你!”
  看来这女子颇有钱,或许是某个大款的女儿。刘青山这样想着,却说不出个价钱来。这车本不值什么钱,可刘青山骑了它好几年了,天长日久,有了感情,感觉给多少钱都换不回来了,只好说:“要不这样吧,你给我买辆和它一样的。”
  “行,上车吧。”那女子说完就上车了。刘青山却不忍心自己的车一副惨相躺在大街上供人凭吊,上车后还嗫嚅地说:“这车就不要了?”
  女子不理会,一脚油门急驰而去,刘青山险些坐不住。好不容易减速了,刘青山才看清这好像并不是去卖自行车的地方,眼前是一群别墅。刘青山从未来过这种地方,所以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感觉好像在北郊,忙问:“这是什么地方?”
  “我住的地方。我忘了带钱包了,回来拿!”女子回过头来,朝他笑笑,刘青山这才看清她的脸,原来是那么漂亮,越发坐立不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你怎么称呼?”

  “刘青山。你呢?”
  “叫我苏媚好了。”
  苏媚不像刚才那样冷冰冰的了,开始对刘青山有说有笑,还忍不住伸手在刘青山脸上摸了一下,笑道:“你长得还真帅!你老婆有没有这样夸你?”
  刘青山被她那香软的小手一摸,顿时手足无措,脸红得像猪肝。苏媚见了,吃吃地笑:“你别多想啊,我只不过是回来拿钱包,顺便请你进去坐坐,喝怀水,表示歉意。”
  刘青山尴尬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在一幢灰绿色的别墅前,苏媚停了下来。下了车,刘青山这才注意到,苏媚不但长得漂亮,而且丰胸细腰,性感惹火,原来世间还有这样的尤物!
  进了别墅,那种豪华气派,刘青山从没见过,也说不出来,只感觉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不够使,又有些瑟缩,有些不安。
  苏媚见了,又笑了起来,给他倒了杯水,招呼他坐在沙发上。刘青山坐下去之后,浑身不自在,又怕苏媚笑话,只管捧着杯子喝水。
  苏媚仿佛有些觉得,又仿佛要故意逗他,蹲在他前面,仰着脸对他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坏女人?告诉你吧,我就是坏女人,你怕不怕?”说完放声大笑。
  刘青山被撩得心猿意马,却仍是呆若木鸡似的坐着,额头上渗出汗来。苏媚忽然站起身来,道:“你坐着等我一会儿,我去洗个澡!”笑着进了浴室,玻璃上印出她那优美的身材。
  刘青山的拘谨并非是装出来的。虽然他今年已经快三十岁了,并且结了婚,但对女人却没有经验。除了妻子赵月,他还没跟第二个女人发生过关系,自然是那种男女关系。虽然,赵月并不是他的初恋,他的初恋是柳菲。柳菲是他大学时的同学,两人相恋四年,大学毕业后,柳菲遵照父命回到了老家苏州,而刘青山稀里糊涂地来到了北京。天长日久,两人感觉到在一起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刘青山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在北京落下了脚,不可能放弃大好的前程回苏州,而柳菲要想来北京,因为那该死的户口,也是不可能的,无奈只好痛下决心,挥泪给柳菲写了一封诀别书。那年月,谈情说爱主要靠鸿雁传书,打长途电话也是稀少罕有的事。柳菲没有回信,刘青山也没有再去信,两人从此断了消息,也算是无疾而终。那段时间,刘青山经常喝闷酒,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几次想给柳菲写信收回成命又忍住了。而恰好在这个时候,赵月出现了。

  刘青山到北京时间长了以后,才渐渐发觉要在北京这个藏龙卧虎之地出人头地简直比登天还难。他所在的公司是某局下属的一家国营工程公司,主要部门的大小干部都有不同的来头。有的亲戚在局里,有的父母是某某部委的官员,再不济的也有个远房亲戚与公司的领导层有些瓜葛。也奇怪,这些领导的穷亲戚好像特别多。像他刘青山,虽出身名牌大学,业务能力强,有什么用?既没人提拔,又不会钻营,充其量也就是个干苦力的命。几年下来,他兢兢业业,却发现连和他同来的、资历也差不多的人也开始往上爬了,大小也算有个一官半职,像他这样埋头苦干的人反倒没了希望。苦活累活有人立即想到了他,美其名曰他能干;提拔干部时却没有一个人想到他,僧多粥少,人家还不够分的呢。刘青山苦闷彷徨,有些丧气,早知今日,不如当时留在南京或回苏州,也比现在强。赵月是公司总工程师赵旺德的女儿,常去公司。刘青山在业务上很努力,也常常向赵旺德请教。这样一来二往,两人就熟悉了,从熟人发展成恋人。赵旺德本来对刘青山的才气颇为赏识,可一旦要让他做女婿,这才气就打了折扣,觉得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要嫁给这么一个没有前途的人,将来不知要受多少罪。据说,北京的公民分为四等,一等公民是北京男人,二等公民是北京女人,三等公民是外地男人,四等公民是外地女人。这种等级,虽然没有写进户口本里,但一到上学、就业、买房等关键时刻就起了作用。刘青山毕业时就尝过这种滋味,为了这个户口指标,同学之间争得头破血流。也因为这户口,他牺牲了初恋。虽说现在刘青山的户口解决了,但终究脱不了三等公民的干系。一个人在北京无亲无故,要想混出个人样来无异于天方夜潭。赵旺德是过来人,对这些自然了然于胸,于是百般阻挠。赵月是一家银行的职员,觉得能找一个文化人已经不错,而且刘青山人也老实,让人放心,本来也不想有什么山崩地裂的爱情,可父亲一阻挠,女孩子的倔强脾气就上来了,反而更坚定,平凡的感情倒变得轰轰烈烈起来。经过几番较量,赵月得胜,于是两人结婚了。

  结婚后,刘青山才知道这下等公民的日子才刚刚开始。赵旺德在公司里是技术上的一把手,平时养成的坏脾气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尽情发泄的对象。刘青山原先在公司里只需对他客气就行了,现在得处处照顾他的情绪,时不时还要被他提审,弄得工作也被干扰了。在家里就更别提了,当牛做马都是应该的。每到这时,刘青山想起在老家无以敬孝的父母,总是偷偷地抹眼泪。赵月当然不会始终和父亲作对,而且后来刘青山才发现,她不折不扣地遗传了赵旺德看不起人的毛病。丈母娘虽然没有他们表现得那么明显,但一口一个“你们外地人”听得刘青山刺耳难受。

  更让刘青山失望的是,他们结婚没两年,赵旺德就提前退休了,理由是身体不好。刘青山不但没占上光,还落得个拉裙带的名声,从此在公司里更是抬不起头来。
  赵月的薪水也不高,但很会过日子,并没有到寅吃卯粮的地步。如果没什么意外,每月还略有盈余。但头两年这种日子还可以,时间一长,眼看着别人都奔了小康了,而自家还是原地踏步,赵月就不满了。刘青山原没多想,能在北京安个家已是不易,能平平安安生活就好。当他提出想把自己父母接过来住一段时间时,才知道赵月和他想的不一样。赵月的理由很简单,家里没有多余的钱再供养两位老人。刘青山一听就发火了:“我爸妈又不是要天天山珍海味,不过是添双筷子,家里连这点钱都没有?你每月大包小包的往娘家拿什么?那些东西不要钱?”赵月没想到刘青山会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当时没敢反嘴,却暗中搬来父母讲理,最终是刘青山妥协。

  结婚头两年,小插曲不断。五年之后,连小插曲都省了,代替的是潜伏着的火山。刘青山都快三十岁了,还是个普通职员,连个小科长都不是,看来正应了赵旺德的那句话。赵月开始是恨铁不成钢,到现在已经是绝望。一个男人,连老婆都看不起,那是怎样的悲哀!刘青山也豁出去了,以前不想做或不愿做的事,现在也得动动心思了。早晚有一天,得叫赵月刮目相看。他瞅准了一个机会,他所在的设计部副经理已经退休了,正在物色接班人,他得多在经理面前表现表现,可不能光顾着埋头干活了。按理说,经理应该对自己印象不错,一般重要的工作都委托给自己,自己也完成得很出色。只是从前,有时为了一个技术上的问题反驳了经理的意思,经理虽然嘴上不计较,心里难免有介蒂,那终究是没面子的事。以后得注意了!这不,今天为了给他送材料,还被苏媚的汽车给撞了。

  苏媚洗完了澡,从浴室里出来,头发用块毛巾包着挽起,身上只裹着条桔黄色的浴巾,越发显得身段婀娜,凹凸有致。刘青山看得脸红心热。苏媚趁势往前走两步,很自然地坐到了他的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刘青山只觉得迎面扑来一阵女人的体香,眼光落在苏媚胸前深深的**上。
  苏媚娇喘着,道:“你是想要你的车,还是我?”
  刘青山只觉得一股热火从下身燃起,却嗫嚅地说:“你不想赔就算了,我不要了!”

  苏媚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你不想要吗?我都感觉到了!哼,男人还有不吃腥的?”忽然一眨眼,“你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刘青山慌忙摇头。这年头,处女都难找,做个处男还不丢死人了!
  苏媚撇了撇嘴,一副怀疑的神情,夺了刘青山还死死不放的茶杯,放到茶几上——那杯子上已沾满了刘青山手心里出的汗——又往前靠些,几乎和刘青山脸贴着脸。刘青山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仿佛身处梦幻之中,不由伸手去揽苏媚的小蛮腰,软软的,像夏日里的棉花。苏媚将他搂得更紧了,嘴里发出呢喃。
  这时手机响了,两人一惊,苏媚趁势滑下身来。刘青山一接,竟是段瑞成打来的:“青山,在哪儿呢?”
  刘青山一看电话是办公室的,知道段瑞成已经开完会回了公司,想是发现自己还没回来就打个电话问问,忙说:“是段经理呀,我在外面,出了点事,可能得晚点回去。”那边段瑞成又问:“出什么事了?”刘青山回道:“没什么大事!一时也说不清,回头我再详细地和你说吧!”
  挂了电话,刘青山反倒冷静下来了。回想起刚才的事,有些后怕,忙起身要走。苏媚也立即起身将他拦住:“干什么去?别走!”刘青山忙借口说公司有事,要马上回去。
  苏媚冷笑两声:“我又不是没听见你刚才打电话,当我是傻子啊!”
  刘青山不知如何是好,知道再呆下去必然出事,只好说:“今天不行,我得回去了,改天吧。”

  苏媚盯着他足了一分钟,像是要生气,却并没有发作,忽然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游动,一边说:“这是我的手机号。”又回拨了一下,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一下就挂掉。将手机塞回刘青山的口袋之际,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我敢保证,不出十天你一定会找我!”
  日期:2014-03-14 10:44:33
  2、夫妻反目
  十天还没到,刘青山却在梦中遇见苏媚了,一样是那样的香艳,那样的诱人,梦里的自己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完全是一个放开的自己,仿佛灵魂出了窍,纯粹得没有任何羁绊,完全投入到和苏媚的寻欢作乐之中。刘青山不由对苏媚刮目相看,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的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太多男人想占有的东西。
  要说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刘青山不是没想起过苏媚,那天的情景时常会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在他脑里子闪现,几次想打电话又忍了回去,觉得还是不要惹事的好,万一被赵月发现了麻烦就大了。但是,自从在梦中与苏媚有了鱼**欢以后,刘青山突然感觉和苏媚亲近了很多,上班的路上,一时高兴,就给苏媚发了条短信:“你在干什么?”
  这几天没自行车骑,刘青山改坐公交车。他对赵月说,车让小偷给偷了,过几天再买辆新的。
  汽车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苏媚回了短信:“想我了吧?”刘青山一怔,险些将手机丢落在地,不知该如何回答,说不想吧她一定会接着问有什么事,说想吧岂不是正应了她那句话!
  他正犹豫着,前面已经换了绿灯,汽车过了路口,仍没想好,苏媚却又发了一条过来:“不说话就是默认!呵呵,我没说错吧,想我就过来看我喽!”

  刘青山更是不知如何回答,车已到站了,忙回了句:“有事,回头联系。”下了车,奔公司去。
  一到公司,就被段瑞成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说有重要的事要找他。
  刘青山惴惴不安地坐下,只听得段瑞成笑吟吟地说道:“我刚听说,那天你被车撞了,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两天假,去医院检查一下?”刘青山忙说没事,用不着去医院。段瑞成又叹道:“唉,也怪我让你送材料,才发生这么档子事。不过你也是的,这么远打个车去不就行了,干吗骑车呀,又辛苦又危险!”刘青山不敢说赵月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费是有限的,超支了就不好交待。段瑞成见他不语,道:“算了,不提这些了!我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想提前给你打声招呼,也好有个思想准备。这老王不是已经退休了吗?咱们设计部是个大部门,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部门,没个副手可不行,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当然啦,也综合平时的表现,我再三考虑,将你报上去了,也许过几天许总就会批下来!”

  刘青山欣喜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有个出头之日了,连声道:“谢谢经理栽培!”话音未落,段瑞成下面的话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不过,报上去的名额不止你一个,还有范琳。这也是为了公平竞争,就算我偏向你,也不能做得太明显,是吧?”
  这段瑞成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驴形脸,头发花白,门牙已脱落了一颗,因此说话时常走风漏气。他精力充沛,走路都是一阵风。许文昌称赞他是工作狂,但有人说他是变态狂。段瑞成在公司差不多是年纪最大的了,但他感觉公司里的人好像并不因为他的年纪大而尊重他,因此他也学了乖,并不倚老卖老,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他更愿意装嫩。刘青山刚到公司没多久,就发现段瑞成有两个致命的毛病,一是贪色,二是胆小。一般人们认为,好色者必定胆大包天,但段瑞成恰恰是有贼心没贼胆,因而这好色往往打了折扣,变得可笑。据公司里资深人士说,十年前段瑞成曾闹过一个笑话。公司里新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段瑞成为老不尊,死缠滥磨。女孩不想搭理他,他就趁下班女孩出去约会时在后面跟踪,结果发现女孩进了一家派出所就没出来。段瑞成心生疑惑,就站在派出所门口朝里张望,这时出来一名警察,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给了他两个耳光。段瑞成被打得晕头转向,这才明白那女孩的男朋友是一名警察,吓得好几天不敢出门,在十字路口碰见交通警察都要出一身冷汗。据说他那颗门牙就是这次被打掉的,第二天捂着嘴上班还流血不止。大家都问是怎么回事,他撒谎说是昨天骑车不小心摔的。管子说:君子好色而不淫。段瑞成用自己的切实行动证明了他不是个君子。等到牙伤初愈的时候,他又将魔爪伸向了他身边的女同事。如此朝三暮四换了好几个,却没有一个得手。但他并不死心,所谓芝麻不熟年年种,直到将矛头对准了范琳。

  日期:2014-03-14 14:03:56
  范琳就坐在刘青山的对桌,三十多岁。不过三十多岁是她自己说的,刘青山和她同事七八年,才发现她的年龄一直飘忽不定,也就是最近才有了比较可靠的数字,估计离四十也不会太远。别看范琳的生理年龄不小,可心理年龄还停留在十年前,无论从她穿衣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可以证明这一点。虽然她的皮肤并不好,没有南方女人的细腻,也不像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能弹出水,而且还有点黑,但范琳到底对穿衣打扮有一套硬功夫,巧妙地将一些该露的地方露出来,令周围的男人侧目。在男同事面前,她从不以老员工自居,尤其是当着男上司的面,那时候范琳的表情与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并无二致。据说她这种自信是从年轻时炼就的,大学毕业没两年她就嫁给了一个比她大二十来岁的老男人,那男人据说是某集团公司的老总,钱财自然有的是,关键是这十多年来一直把范琳像孩子一样的宠着,也让她在老男人面前着实有了无坚不摧的自信心。

  刘青山倒不认为范琳会因此感激段瑞成而以身相许,那也不过是她认为可资利用的砝码而已。但段瑞成这么安排,无疑是拿他刘青山掩人耳目,做个陪衬而已。
  刘青山想起这些,恨不能跳起来骂段瑞成老糊涂,那范琳对业务样样稀松却还常常自以为是,将来设计部落到她手里岂不是死路一条!但他没有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他不敢,这么多年了,他干得再好,也不过是在段经理的英明指导之下作出了一点成绩,外人谁会相信,那些关键的、重要的工程设计,都是出自他刘青山、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手里!所以这次段瑞成拿他当挡箭牌,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刘青山强忍着怒火退了出来,来到走廊里点了支烟,猛吸两口,心情才平静些,总算没冲回去找段瑞成再吵一架。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只当老段发神精开了个玩笑。等回到了办公室,他才知道这事根本没完,而且是刚刚开始。
  刘青山以为自己在这当中只是个垫背的,范琳却不这么认为,相反她把刘青山当作头号大敌。平心而论,如果抛开个人恩怨不说,单就综合能力来讲,范琳根本不是刘青山的对手;但反过来看呢,刘青山的入围显得可笑。

  刘青刚坐下来,就感觉到对面的气氛不同,往常这个时候,范琳总要说点什么,譬如昨晚的电视,她儿子最近又淘气了什么的,刘青山偶尔也会附和两句。但今天,范琳将报纸举得高高的挡着脸,刘青山根本看不到她什么表情。办公室的另外两个人,假装手头忙碌,其实都是在静观其变。
  中午的时候,刘青山忽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单位要股份制改造,给老职工按工龄分配了一些原始股,需要三万块钱,要尽快,晚了就被别人买走了。
  刘青山觉得这是好事,父亲辛辛苦苦工作几十年总算有点补偿,再说也不能让他老人家扫兴,忙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赵月,道:“你下班的时候顺便去一趟银行吧,把钱取出来,我明天好给我爸寄出去,晚了就耽误了。”赵月听他一一说明原委,就问了一句:“还有别的事吗?”刘青山说没有,她就把电话给挂了。显然,她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
  下午回到家,进门之前,刘青山赶紧把苏媚的短信从手机里删除了,并给她换了一个看似男人的名字。
  赵月下班晚,一般是刘青山先回家买好了菜,洗净切好,等着她回来做。刘青山刚忙完,赵月就回来了,忙去开门,迎着她进来,一边道:“今天好像回来的早。”赵月不支声,扔了包,换衣换鞋,去洗手间洗手。等她好不容易忙完这一切,刘青山忙问:“钱取出来了吗?”
  “没有!”赵月白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回答。
  “为什么?”刘青山心一沉,明天这钱不寄出去,还不把老头子急坏了。
  日期:2014-03-14 14:05:15
  “我得掂量掂量,合不合适。”
  “有什么可掂量的,是我爸要用钱。你爸爸要是躺在医院里,你会掂量花多少钱吗?”刘青山已经怒不可遏了。
  “你爸才躺医院里呢!”赵月骂道。
  “那好,我也不想和你争。从此咱们各管各的,你把我的那份给我就行了。”
  赵月冷笑道:“哟,你倒好意思说!你一个月挣几个钱?”
  “我挣得再少,也比你多!”
  “你知道家里一个月开销是多少吗?”

  “结婚前,我一个人用起来绰绰有余,现在工资都长了好几级了,怎么越过越紧巴?”
  “你真不脸红,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家里的开销你一点都不承担?还各管各的钱,你也算是个男人!”
  刘青山恨不得抽她两耳光。家里的钱从来都是赵月掌控,他每月会得到几百块钱的零用钱,赵月会准时准数的放在他钱包里,所以每当有什么稍大点的开支,就得向她请示。刘青山发现赵月的理财能力是在结婚一年后,那时候开始赵月就收缴了他的工资卡。并且刘青山发现,赵月还不时会给钱她那不成器的弟弟,动用的当然是他们本已微薄的积蓄。赵月的弟弟赵明经常在外花天酒地,他刘青山想请朋友吃顿饭都难。刘青山猜想,这回准是又把钱给她弟弟了,取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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