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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围城,我们难以承受的欲望
作者:
毛三狗子
第一章
(001)
年关将近,临安城终于迎来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爬墙类植物的枯藤紧紧贴着冰冷的城墙。走在环城公园里,可以听见旁边护城河水潺潺流动的声音。河岸两旁边的树干上,挂满了红通通的灯笼。沿河岸向东走莫约半个钟头,就是城东酒吧街。对于年轻人来说,只要有音乐与酒精的陪伴,每天都相当于过年。
位于酒吧街中央的酷吧里,身穿白衬衫,黑马甲的调酒师正忙碌地工作。他那俊朗的脸上浮现出漫不经心的表情,手头却丝毫不马虎。DJ打出一首节奏强劲的曲子,同时对着麦克风向舞池里青年男女大声呼喊。他的热情,得到了年轻人们更为热烈的回应。一时间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嗨了起来。
“嘿!”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孩跑向吧台,坐上高脚凳。
调酒师先注意到的是她那纤长的手指,指甲上涂着粉紫色的丹寇,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散落在夏日的海滩上闪闪发光的贝壳。她的手拨弄着长长的卷发,一剪秋水般的眼睛,正盯着他 。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调酒师收回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职业性的微笑,他边用抹布擦着深色大理石台面,边问她说,“嗨!想喝点什么?”
“白兰地,不加冰。”女孩儿爽快地说。这时,她发现自己熟悉的调酒师换人了。便又打量了他两眼,说,“你是新来的?”
调酒师抬抬他那浓密的眉毛,耸耸肩,又给她一个笑容。他说,“叫我老三就行了。”说着,他拿出一小碟冰块,把酒与装着冰块的碟子一块儿推到女孩儿面前。
“哦噢!”女孩儿斜眼看着调酒师,用她那纤长的手指拿起碟子,将冰块倒进酒杯,仰头就一杯见底。随后她把杯子推回去,意思是再要一杯。
老三又给她倒了一杯白兰地。这次他直接把冰块放进了酒杯里。他在做事时,女孩儿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他的脸。对于这种檀花一现的好感,老三并不以为意,他擦擦台面,正准备走开。女孩儿又冲他嘿了一声,“我看你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日期:2013-12-16 21:43:51
(2)
“也许吧。”调酒师敷衍地笑了笑。
在很多人看来,跟美女打情骂俏也许是种享受。他却早就对这些不感兴趣了。刚才第一眼见到这女孩儿时,他还抱着某种希望,或许她会与众不同。现在看来,她们都是一个样。但他又没有权利对别人的生活指手划脚,因此感觉有些厌倦,就去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了。
女孩儿并不介意他的怠慢,豪气地将第二杯酒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跳下高脚凳,冲进舞池继续她的疯狂之夜。变幻莫测的灯光,时尔照向她狂飞乱舞的卷发,也照着她扭动着的性感身体。在她的旁边,有好几个自视甚高的傻瓜,围着她做出下流的动作,试图成为她的舞伴。但她只沉醉于自己的疯狂,却被那几个傻瓜逼得一退再退,最后终于退到了舞池边缘,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她抬起手狠狠梳了下甩乱的头发,气愤地咒骂着,然后走回吧台。
她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假装忙碌的调酒师的眼睛。刚才他看了下手表,再过十几分钟就是凌晨了。一般在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喝得差不多,该考虑接下来的去处及安排了。可是她并不像其它泡夜店的女孩那样,只要有人示好不管是谁便予以回应。这虽然说明不了什么,当他看着她骂人时那俏皮可爱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种感觉:也许她有点儿心烦,只想稍微放松一下。
女孩儿回到吧台,等待她的是杯鲜榨橙汁。她拿起杯子,撅起可爱的嘴唇,喝下了半杯。不经意打了个酒嗝儿。她连忙抬起手掩住嘴,弯月似的眼睛搁在手背上方,眼神迷离地看着调酒师。“阿海去哪儿了?”
调酒师摇摇头,表示不清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调酒师也在担任着类似大众QingRen与心理医生的角色。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出了酒吧便各不相识。可他的朋友阿海以后还要在这里讨生活,关于私事方面,他是不会随便向客人透露的。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说着,女孩儿的眼睛慢慢合上了。半醉半醒间,她似乎还在喃语着什么,“纤雨……我……“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调酒师楞楞地望着女孩儿的脸,撑在吧台边的右手,不知不觉间向前游移,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那淡紫色的丹寇时,他感觉到调成震动模式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手机,他看到屏幕上显示家里的号码。于是匆忙跟旁边的同事交待了一句,假装出去上厕所,实则绕到酒吧后面放杂物的院子,站在一堆空啤酒瓶前,按下了接听键。
“喂!”因为时间太晚的关系,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日期:2013-12-17 10:59:19
(003)
“老三,你快回来啊!“林爽爽连哭带嚎地说,“家里出大事了。”
林旭东心里“咯登”一下。他顿时想起去年冬天,母亲出门买菜时,一个没小心摔倒了,后来在家休养了大半年才好利索。最近的天气变幻无常,特别是今天还下雪了,难保悲剧不会重演。听完二姐林爽爽的话,他的心立即揪成了一团。连忙问,“妈怎么了?”
“不是妈。”林爽爽哭着说,“是大哥……大哥他出事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林爽爽抽抽噎噎地大概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临安医院的护士在整理车祸伤者的随身物品时,找到了他们大哥林炜东的手机。随后,家里就接到了院方要求伤患家属速去医院处理相关事宜的通知。接电话的是他们的母亲周秀林,老人家听到这个消息,简直犹如晴天霹雳,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等稍微缓过来点儿,周秀林便要爽爽打电话通知老三,让他先去医院。
听明白事情的经过,林旭东跳上摩托车便飞往临安医院。大片的雪花在眼前飞舞,阴冷的寒风呜呜地叫着从他耳边呼啸而过。近两年来,他与大哥的关系一直不太好。特别是大哥离婚后,他总有种愧对嫂子姚千羽的感觉。尽管如此,听到大哥出车祸的消息,他还是犹如挨了一记闷棍似的难受。
推开病房门,看着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大哥。林旭东不由得眼角温润,他抬起手揉揉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时,他发现病床前有个熟悉的背影。
听见开门的声音,姚千羽扭头看见林旭东,不禁嘴角一瘪,红通通的鼻头抽搐了几下,抬起手捂着脸,低下了头。
林旭东摸到大哥的手,静静地握着。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到外面的自动贩卖机接了两杯热咖啡。他回来时,姚千羽也趁机整理了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了。
他把其中一杯咖啡递给姚千羽。说,“这么晚了,天气又不好,你怎么过来了?”
姚千羽的两手轻轻地握着杯子,扑打着温辘辘的眼睫毛,望着杯子里微微晃动的液体,轻声地说,“接到爽爽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就在附近。所以就先过来了。”
“她就是多事。”林旭东的语气里夹带着抱不平的意思。当然,他是为姚千羽感到不值。
“话也不能这样说。”说着,姚千羽抬起脸。她的目光投向病床上的前夫,心里隐隐地有种复杂的情愫迂回着。她说,“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能装做不知道呢?”
日期:2013-12-17 15:11:29
(004)
刚到医院,林旭东就向医生打听过大哥的伤情,随后也往家里打过报平安的电话。只是他没想到,爽爽会那么多事的通知千羽。他闷闷地说,“你是什么人,那是众所周知的事。爽爽从来都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不是的…….”姚千羽的头垂得更低了。她说,“要是我真的假装不知道。以后瀞儿知道了这件事,她该怎么看待我这个妈妈呀?”
“我说不过你。”林旭东啜了口咖啡,说,“这么晚了,瀞儿一个人在家吗?”
姚千羽连忙摇头说,“年底花店里生意忙,我腾不出空闲照顾她。放寒假就把她送到姥姥家去了。”
提起林瀞,林旭东才想起自己有好几个月没见过小侄女儿了。现在不比以前,大哥不接瀞儿回家,以他的立场,也不好总往花店里跑。千羽和大哥离婚后,她自己开了间花店。就在千羽花店开业之初,他几乎是天天在花店里帮忙。后来就是为了避嫌,他才没有再去花店。严格来说,他是被店主人赶走的。
注意到她的目光总盯着病床上的大哥,林旭东说,“刚才我问过医生,他说大哥还要过五六个钟头才会醒过来。这里有我看着,你就别跟着熬夜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还不困。”姚千羽的眉尖轻蹙,明显感觉不放心。
林旭东帮她拿了大衣,说,“放心吧,有我在呢。”
姚千羽接过大衣,慢吞吞地穿上。她拿起手提包,再次看向病床上的前夫。突然眼眶一红,“叭嗒”落下泪来。
日期:2013-12-18 17:33:02
(005)
艰难地撑开铅条般沉重的眼皮,林炜东逐渐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他先是感觉了一下身体的各个部位还都健全,这才稍微转动着眼珠,看清头顶雪白的天花板。昏睡了十几个小时,他觉得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要散架了。
尤为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他刚刚恢复的嗅觉神经。他试着侧过脸,看见前妻正坐在床边无声地抽泣,她那刷子般的眼睫毛猛地一垂,滴溜溜的泪珠“啪啪”直往下掉。看到这幕,他立即明白了,前妻是在为他的醒来感到高兴。而与此同时,他也由衷地感觉到离婚的悲痛。
林炜东试图坐起来,却感觉全身都使不上力。他慢慢地抬起手,摸到自己好像有上千斤重的头,手指上传来纱布的触感。才这么稍微动了一下,他就感觉脑袋里似乎有个钟摆,每做出一个细小的动作,钟摆就晃个不停。他还不确定自己伤得到底有多重。不过车祸这种事很难说,有时全身一处皮外伤都找不到,隐藏的内伤却有可能随时要人命。
“你…….你怎么来了?”林炜东虚弱地喘息着说。他感觉太阳穴处就像扎着密密麻麻的钢针。每说一个字,都像有人在他的脑门上练滚钉板。
姚千羽慌忙擦净眼泪,上前托起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拿了两个枕头叠着放好,轻轻地将他的头放上去。这时,才轻声说,“你别着急,伤势不打紧的。医生说你大概要在医院治疗两个星期,出院后再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瀞儿呢?“他忍住痛,皱紧眉头问。
“医生交待你不要多说话,会引起头疼。瀞儿很好,她在姥姥家。“说着,她打开床头柜上的保温瓶,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干净的小碗,将保温瓶里的鸡汤倒进小碗里。故做轻松地笑着说,”还好不用忌口,不然这鸡汤就白熬了。“
闻着香气扑鼻的鸡汤,林炜东突然感觉眼眶周围刺喇喇的,像是给人洒了把辣椒粉,酸涨的眼珠子快速转了几圈,眼泪便止不住地往外涌。他连忙将头扭到一边,脑袋里的钟摆便像到了整点似的,当当当敲个不停。
日期:2013-12-21 16:58:28
(006)
“这个时间,瀞儿应该是在上钢琴课。”姚千羽转开话题,借以缓解前夫的尴尬。她把鸡汤放在床头柜上,走进卫生间拿了条毛巾,假装没看见他落泪,仍然微笑着说,“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吃饭前也没说帮你擦擦脸。”说着,她颤抖的手捏着毛巾,去帮前夫擦脸。
就在这时,林炜东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一切都尽在不言中…….就像是命中注定。林炜东想起了事故发生时,他正要跟千羽打电话。号码还没拨完全,他就被撞得晕了过去。至于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间,给她打那通电话,这其中的原由,恐怕要追溯到他们半个月前的那次见面了。
那天傍晚,林炜东筹谋已久的一桩生意终于有了眉目,所以他心情特别好。也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他想到约前妻共进晚餐。当时他心想着得摆摆谱,于是就把用餐地点选在了国际大酒店。打电话约定了时间,他踌躇满志地开着新车去接她。
姚千羽从楼道里出来,穿着亚麻色中长大衣,衣领处露出浅蓝色毛衫;敞开的大衣里面,紧身短裙恰倒好处地掐着腰;裙摆刚好与大衣并齐,黑色丝袜轻柔地包着匀称的腿;脚蹬着一双及膝长靴,踩着缓而不慢的步子,款款而行走进他的视线。她拉开后座车门,轻抚着大衣下摆,坐进车里。恬静端庄的模样犹如贵妇。不稍多时,淡淡的香水味儿就在车里弥漫开来。
前妻的巨大变化,无疑让林炜东暗暗吃惊,更牵动了他那敏感的神经。到达国际大酒店的西餐厅,千羽脱下大衣交给侍应生,抚着裙摆坐在他对面。她那黑亮如漆的长发绻绻纤纤地披在肩上,浑身散发着他形容不出的柔情万种。侍应生给他们点餐时,她要了三杯XO。而在他印象里,她是个滴酒不沾的女人,而且向来反对铺张浪费。然而才离婚不到两年,她却像变了个人似的,跟以往大不相同。
“难不成她找人了?“林炜东暗自猜度。
(各地均有降温,朋友们注意保暧,不要感冒了~~~)
日期:2013-12-23 09:39:53
(007)
他本想摆谱耍威风,不料反被前妻将了一军。特别是以他的立场,这种滋味儿真真不好受。离婚都快两年了,前妻又如此风韵,有男人也在情理之中。但想到她可能有了别的男人,他也就没什么兴致了。
在用餐途中,一阵和谐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林炜东看着前妻拿起手机,一手托着下巴,娇滴滴地与对方低声交谈。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脸上涌现出动人心魄的霞光,小巧的耳垂也变得通透可爱。她低眉轻笑时,刷子般的眼睫毛扑闪闪地眨动着,饱满而富有光泽的嘴唇微微嚅动,时隐时现的牙齿闪砾着珍珠般的光泽。随着她的笑靥慢慢漾溢,随着她眼睫每一次轻微的眨动,林炜东心惊肉跳地感觉到像有无数片羽毛从天而降,若有若无地抚摸着他的心尖儿。
吃罢晚餐,直到用完甜点。林炜东一直沉默不语。事实上,他的心全乱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更怕一旦表白心意,会遭到前妻的拒绝。相比之下,姚千羽要从容得多,她接过侍应生手中的大衣,翘起小巧的兰花指,拇指与食指拈住扣子,再用中指轻轻一顶,那可爱的扣子便溜进了扣眼儿里。
在走向酒店停车场的路上,林炜东忍不住问她是不是找人了?
姚千羽听后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眉低眼地那么一笑,把答案藏进了风情万种的眼角眉稍里。
送她回家时,林炜东已是满心欲念。于是他提出去想去楼上讨杯茶喝。以他那时的心情,他更想将她按在车里“就地正法。”可他的前妻什么都没说,淡淡然下了车,甩给他一个无比优雅的背影。
此时此刻,林炜东躺在病床上,眼里看到的是同一个女人。然而,她却穿着半旧的毛昵外套,布料和样式都有些老旧了。换作是别的女人,见前夫倒霉至此,想必会打扮得花枝招展前来示威。可是她不但出现了这些细节上的变化,还一大早就拎着亲自炖的鸡汤前来照顾他。到底是她谨慎留心,还是他在自作多情呢?
日期:2013-12-23 12:08:21
(008)
尽管伤势不算太严重,林炜东仍感觉没什么胃口。勉强喝下大半碗鸡汤,他就摇头不想再吃了。
姚千羽帮他擦了嘴,拿着碗准备去洗手间冲洗。这时,林旭东把门打开一条缝,朝她使了个眼色。
姚千羽会意地带上门,低声说,“怎么了?”
“你赶紧走吧。”林旭东有些着急地说,“我妈和爽爽正在来医院的路上。二丫那张嘴你也知道,她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等会儿你们见面,还不知她会怎么为难你。所以你还是快走吧,省得到时尴尬。”
略作思索,姚千羽还是有些迟疑,“这样……我总觉得不太好。”
“没什么好不好的。”林旭东看看走廊那头的电梯,转过脸对她说,“我妈年纪大了,一丁点儿小事就叨叨个没完。大哥出车祸的事,保不准她会怪到你头上。万一她老人家说出点儿不中听的,到时难受的还不是你。”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林旭东就抢白道,“别可是了。你就听我的,赶紧走吧。她们说话就到了。”说着,他又看了眼电梯,帮她出主意说,“你就跟大哥说有急事,改天再来看他。”说完,他把她推进病房。
默默地拿了大衣和皮包。姚千羽正愁不知如何开口,林炜东问,“你有事?”
姚千羽的目光落在病床中间的白被面上。她小声地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林炜东只是稍微动了下脖子,脑袋里就“当当当”地响个不停。疼痛使得他皱紧了眉头。他忍着巨痛说,“快过年了,谁还没点儿事呢。你有事就去忙,没必要天天往这儿跑了。”
“有什么想吃的,就给我打电话。”说着,姚千羽穿上大衣,还是用那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把扣子挤进了扣眼儿里。她犹豫了一下,仍有些心有不忍,“或者你想吃什么,现在告诉我也成。”
林炜东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刻,他深切地感觉到“人走茶凉”这几个字的深意。他闭上眼睛,不忍看前妻离去,却听到关门声的轻响。不知怎么回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女儿出生那天的情景。那天是他初为人父,也是东宇物流公司接下第一件大单的日子。他还清楚地记得,在送走道贺的亲友们后,他不禁紧紧地抱着妻子千羽,为新生命的诞生和公司终于踏上新台阶而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曾那么坚定地相信,是怀里温柔似水的女人给自己带来了好运气。那是一份发自内心的感动,经久不衰。即使今时今日想起来,他的内心仍悸动不已。然而,他已经有半年没见过女儿了。并不是前妻横加阻拦,而是——他一直都很忙。
(今天真的好冷啊~~朋友们抱抱~~~不要冷到了哦~~!)
日期:2013-12-23 19:52:28
(009)
想到这里,他不禁满心愧疚。就在此时此刻,在嘴里还残留着鸡汤余味的时候,他觉得有必要审视一下自已的内心了。由于情绪激动,他感觉到钟摆巨烈地摇晃着,仿佛要把他的脑袋给撞开,非把脑浆敲出来不能停止。
他咬紧牙关,右手狠狠地按着太阳穴,祈望着这样做能减轻一些痛苦。可思维却像个趁火打劫的魔鬼,死死地缠住他不放。内心有个声音对他说,“看看你这傻瓜都干了些什么?苦苦地打拼了这么多年,最终还不是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他又恨恨地想到,即使明天前妻带着汤汤水水来看他,但那又能代表什么呢?他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一种怜悯。就在这时,一道凄历的叫喊从门缝里窜进来了。
“东啊!我的儿啊!”
打着哭腔的周秀林,在林爽爽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跑到病床前,一把掀开雪白的被子,确定了大儿子没有缺零少件,这才放心大胆地哭了起来。“我的儿,妈的心都要疼死了。”她连忙拉住林炜东没打针的那只手,“东啊,快让妈看看你怎么样了?疼不疼?啊?”
林爽爽哽咽着说,“妈,您快别这样了。大哥这不是好好的吗。您快坐下吧,小心别压着他。”说着,她扶母亲在床边坐下。
林炜东强忍着巨烈的头疼,安慰母亲说,“妈,我没事。您别再伤心了,当心哭坏了身子。”
这当口,眼尖的林爽爽瞧见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瓶,一眼就认出那是姚千羽的东西。她回过头,看着大哥说,“嫂子是不是来了?”
林旭东连忙解释说,“她有点事,刚刚才走。”
“溜得倒快。”林爽爽用手指拨弄了下碗里的汤勺。“她明知道我和妈要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这说明什么?”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大家,突然提高了音量说,“大哥又没落下残疾,她就怕成这样,一心想着退步抽身。我看哪,这万一大哥有个三长两短,她还不得……“
“爽爽!”周秀林最见不得听这种话。更何况把这种字眼用在她最心疼的大儿子身上,那当然是不行的。她板起面孔,训斥二女儿说,“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自知失言。林爽爽把嘴一撅,不吭声了。
林旭东最烦的就是林爽爽那张口无遮拦的嘴。这亏得是她嫡亲的二姐,要换成别人,以他的脾气,早不知被他敲掉几颗牙了。
“行了,行了。等下我送妈回家,你赶紧上班去吧。”他不耐烦地说。
林爽爽服母亲,可并不服老三。只见她吊起眉毛,认真跟他扛上了。“怎么一提到姚千羽你就脸红脖子粗的。她就是个狐狸精,不会把你的魂也勾走了吧?”说完,她轻蔑地一笑。
日期:2013-12-24 09:51:55
(010)
强忍着头疼欲裂的痛苦,林炜东挣扎着坐了起来。“爽爽,你瞎说什么?”他按着快要炸开的脑瓜,丝丝凉气从嘴边掠过。
“看看你们,全都一个样,提起姚千羽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林爽爽说,”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大哥,我是在为你感到不值啊!”
林旭东冲到林爽爽面前,红通通的眼睛盯着她。“你到底想干嘛?”
“我就是要说。”林爽爽看了母亲一眼,似乎在为自己找支持者。“当年她姚千羽也就一张脸还拿得出手,她爸死的时候,大哥还没跟她结婚呢。可还不是照样替她娘家还债,还有她弟弟姚帅上大学,用的不都是大哥的血汗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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