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邂逅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高辰下了地铁，拐进常去的咖啡店，进门时顺手拿了份报纸，边看边排队。排在前面的人突然回头，高辰抬眼，竟被对方的眼神秒杀。
　　它比高辰高一点，卷曲凌乱的短发，眉长而上扬，眼窝深邃，鼻梁挺直，唇薄。雌雄莫辩。左耳戴着耳钉。高辰目光落在那耳钉上，猜想右耳是否也有一枚。那人似乎早已将高辰打量过，颇有深意地笑。这个笑分外邪魅，坐怀不乱的高辰恍惚片刻，忙抖下报纸，低头。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招呼高辰点单，她才抬起头来，照旧的美式咖啡。报纸的一篇评论吸引了高辰，她找张桌子坐下，想把文章看完。
　　“可以坐这里吗？”有人问。
　　高辰埋首报纸，点头。
　　那人在对面坐下了。
　　高辰继续看着报纸，身旁的沙发突然一沉，有人坐到高辰身边来了！高辰正要起身，却被人按住，她这才看清，坐在身边的正是方才令她失神的人！它不是排在前面吗？怎么还会拼桌？高辰环视店内……空桌很多！
　　“你……”那人凑到高辰耳边低语，“……是T吧？”

　　高辰一愣，推开那人。
　　“你答应拼桌的……”那人歪着头说，声音虽然低沉，但能听出是女人。
　　“我没同意你坐我旁边。”高辰冷言。
　　“有区别吗？”那人笑说。春意黯然。
　　高辰看着这个人，感觉到危险，折起报纸准备离开。

　　“你怕我？”那人又说。
　　高辰不语。
　　“是哪种怕？”那人玩味地笑。
　　高辰拿起咖啡和包，起身走到门口，放好报纸，离开。
　　出门没几步，高辰发现那人跟在身后，抢劫？临时起意？……如果只有一个人，高辰倒不怎么担心，怕就怕，还有其他同伙……好在这个时间，人流很多，也有巡警执勤。那人跟着高辰进了小区，小区全封闭，有高清监控摄像头，保安24小时巡逻，应该不是抢劫吧……高辰松口气，把纸杯扔进垃圾桶，转身对那人说，“你跟踪我？”
　　那人走到高辰跟前，“没有啊……”

　　“你住这里？”高辰问。
　　“对啊！”那人说，“真巧。”
　　高辰转身，继续走。那人继续跟。
　　高辰走到楼下，取卡刷门，那人站在高辰身后，高辰扭头，“你的卡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人笑说。
　　高辰开门进去，那人随后。
　　高辰进了电梯，那人随后。
　　高辰看着那人，“你住几楼？”

　　“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人笑说。
　　高辰按下15。到了15楼，高辰走出电梯，那人仍旧跟着。
　　“你还说不是跟踪我？”高辰问。
　　“我正好住这一层……真巧！”那人伸手掏钥匙，高辰一愣。
　　那人拿着钥匙，看高辰，“要不要去我家坐一下？对了，你住哪个房间？”高辰扭头想走，却被那人一把抓住，按在墙上，“你去哪儿？不是住在这一层吗？”

　　“放开！”高辰低声说，瞥了眼顶棚的监控摄像头。
　　“你在看什么？”那人紧盯着高辰，“摄像头吗？你怕什么？被我打劫还是……”
　　“这一层，根本没人住！还在出售。”高辰嘴角上扬。
　　那人眼神一闪，低头吻住高辰的嘴唇。
　　高辰恼怒，一拳打在那人肚子上，又一拳打在她的脸上。那人倒地。高辰立刻转身背对着摄像头，本想把那人的脸拍下，结果却被强吻，失算！高辰的确住在这栋楼上，不想被八卦。
　　“你想把我扔下？”那人爬起来，站在高辰跟前，她的脸完全暴露在摄像头底下，那漂亮的鼻子，冒出了血。“我告你**。”
　　“你……”高辰吃惊，“证据呢？”
　　“需要证据吗？只要别人都知道，谁管是不是真的？你怕的是这个吧？”那人邪笑。
　　高辰陡然有掐死她的冲动。
　　高辰让那人在客厅坐下，翻出药箱，找了纱布裹了冰块，让那人敷在鼻子上，又递上纸巾，让她擦拭血迹。那人笑着，起身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你坐下。”高辰说。
　　“我想喝水。”那人说，“还有，我的衣服脏了……你得给洗洗……”说着，开始脱衣服。高辰来不及阻拦，那人就脱了T恤，好歹里面还有件背心，高辰松口气。“失望啊？想看？”那人抬起下巴，笑。
　　高辰接过T恤，“要不要都脱了洗？”她见那人的裤子也有点脏。
　　“好……”那人说着，开始解腰带，高辰转身进了浴室，拿出条浴巾，扔给那人。那人果然连背心也脱了，只剩NeiKu。高辰低头收拾衣物，扔进洗衣机。
　　“半个小时就能穿……”高辰倒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你就走吧。”
　　“万一有后遗症呢？你得带我去医院。”那人裹着浴巾坐下喝水。
　　“你鼻子整过？”高辰问。
　　“当然没有！”那人不悦。

　　“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当时不是那样，我也不会打你。”高辰说着，皱下眉头，这货不知道要赖到什么时候，明天还有工作。
　　“谁叫你那么诱人……”那人低头瞥了高辰一眼。高辰起了身鸡皮疙瘩。“诱人”用来形容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如果我有什么让你误会的……举动，请你原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你什么意思也没有。”空调开着，高辰还是觉得热，她既不能解衬衣扣子，也不能去换家居服。这人的厉害，刚才见识过，她只能耐心劝服，要是真闹到派出所去，高辰有口难言，传扬开来，弄不好会失业。
　　那人不做声了。
　　“我向你道歉。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高辰扭动下脖子，调整情绪，让汗水慢慢消散。
　　那人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单看她鼻子和嘴唇的侧影，已经足够让人心动了。高辰呆了下，手机震动，关欣来电。
　　高辰起身走到窗前，接电话，“还没睡？怎么？有心事？”
　　“……还好。”关欣不用说话，高辰就知道自己的情绪，青梅竹马确实比女友方子午还了解她。

　　“是因为小午？”高辰压低声音，不想让那人听到她提到的人。
　　关欣一愣，高辰从不称方子午为小午，“你在家？”
　　“是。”高辰说。
　　“还有别人？”关欣警觉地问。

　　“恩……”高辰应，“……明天打给你。”
　　“……好……”关欣挂了电话，是谁呢？这么晚？在高辰家里？高辰从不带别人回家，除了厚脸皮的王梓，关欣都很少去，难道是……QingRen？！高辰会找什么样的人当QingRen？关欣睡不着了。
　　高辰挂了电话，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好点没？”
　　那人点头，“女友？”
　　“不是，朋友。”高辰说，手机又震，是短信，王梓的睡前请安到了，高辰看了眼，回复晚安。王梓是高辰的好基友，每天早晚都给高辰短信请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高辰已经习惯。

　　“你还真忙呢。”那人看在眼里，不疼不痒地说。
　　“另一个朋友。”高辰答，“要不要看新闻？”说着，打开电视，正好是新闻频道。
　　那人扯了扯浴巾，“热。”
　　高辰盯着电视屏幕，说，“坚持一下，还有十几分钟，衣服就洗好了。空调温度太低，会感冒。”
　　“你看我的鼻子，有没有外伤？”那人走到高辰跟前，半蹲着，问。
　　“不流血了吗？”高辰忙认真观察那精美的鼻子，要是留下外伤，还要付整容的费用……“有点……青……”高辰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发青的鼻梁前方晃动了几下，叹口气，“明天去医院吧……毕竟这么好看的脸……”

　　“你觉得好看？”那人乐了。
　　“比例嘛……很合适的。单独看，每个器官都很精致，难得的是，放在一起也很完美。如果我是你，就去给这张脸买个保险……你不是名人，费用没多少，以后万一哪里伤了，去整容，也有保费可拿……”高辰仔细端量着那人的脸，不住点头。
　　“你是故意的？”那人冷着脸问。
　　“故意？……呃……”高辰避开那人的目光，“要说我刚才打你……从主观来讲……我实施行为时并没有想到会给你造成……一定的伤害结果，这个故意，只能说，是在你对我实施了那样的行为后，我身体的自然反应……”
　　没等高辰说完，那人就坐回沙发上去了，“我知道了，你对我的确没半点兴趣，让你厌烦了，对不起！”

　　高辰松了口气，话说到这个份上，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那人说，“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今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吧。”
　　“那……你的鼻子，要不要去医院？”高辰问。
　　“不用。”那人说。
　　高辰想，既然如此，应该写个协议，一次性解决。
　　“如果有后遗症，我还会找你的。”那人说。
　　高辰想，谈判失败，这人甩不掉了。

　　日期：2014-04-24 12:32:27
　　第二章　泛爱
　　王梓非常不满。生日派对的邀请发出去，感兴趣的没几个。高辰没说能否按时到，关欣没回话，唐菲儿淡漠地询问地点和菜色……这个四人“基团”，有事没事凑在一起，自诩“基团”头号人物的王梓被忽视……是可忍孰不可忍？！公司员工发现王梓冷着脸憋闷，没有敢上前的，都自觉推迟汇报工作时间，不当炮灰。王梓闷气找不到出处，“啪”地一拍桌子，嘴里一阵爆粗。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一个大客户，施诺公司市场部总监过来谈广告。”老板李修泽在电话里淡定地说。
　　“人家心情不好！”王梓粗着嗓子嗲。
　　“钱来了能让你心情好吗？”李修泽问。
　　王梓冷哼一声，仿似文艺沾不得铜臭。
　　“没钱能让你心情好吗？”李修泽又问。他这才戳到王梓的软肋，大小老婆的两张卡，已经刷到王梓脸绿了。
　　“熟人介绍？”王梓端正态度，问。
　　“恩！”李修泽点头，“五分钟后，会议室见！”
　　如果不是熟人介绍，以李修泽公司的规模，断不会入施诺的眼。五分钟后，王梓走进会议室，对方已经坐下，李修泽淡定地招呼着，见王梓进来，说，“王总监，这位是……”
　　一位女神坐在那里。漆黑的长直发垂到腰际，旁若无人的眼神射出冷漠的光，似俯瞰众生。王梓愣。
　　刘璃见“王总监”**地瞪着她，心中不悦，这个人留着刚从风洞出来的狂傲发型，带单只黑色耳钉，穿色彩斑斓的上衣裤子……和……白鞋？刘璃目光在王梓身上一顿，嘴角稍弯，貌似友好，内心却给了差评：像只站在雪里的山鸡。
　　这充满蔑视和嘲讽的一瞥一笑，令王梓的心跳停滞，气血上涌，精神焕发。
　　李修泽读到王梓打鸡血的状态，心想，这单，跑不了。
　　刘璃眼神又投过来，“你好！王总监。”
　　王梓点头，“您……喝点什么？我去买……”
　　李修泽瞪了王梓一眼，什么情况？！
　　刘璃将李修泽的意外瞥进眼底，忽略王梓饥渴的眼神，淡然道，“都可以。”
　　王梓不顾李修泽铁青的脸，得令般亲自跑到楼下的咖啡店排队。女神的美颜和身段不停在王梓眼前晃，想着想着体内便排山倒海，“如果能得手，死一次也值吧……”王梓想着，拽下领口。眼见着排队弯弯曲曲半步不挪，王梓有点急，突然瞥见队伍最前头迟迟不下单的人背影眼熟，那人正是唐菲儿的女友苏乐。苏乐学历不高，只身出来闯荡，跟唐菲儿在一起后，便听唐的建议换工作，可工作辞掉后，再找新的并不容易，目前正待业在家，靠唐菲儿养，她一直努力融入她们的“基团”，却总遭王梓鄙夷。

　　王梓看见苏乐，立刻撇嘴，转念掏手机拨苏乐的号码，希望跟她换位置。苏乐听出王梓语气不屑，说，“不行。”
　　王梓恼怒，但只能换个口气，“我真有急事，要不这样，你帮我点，我请你。”
　　苏乐扭头看王梓，说，“不用……”便回过头去，王梓正要爆粗，听见苏乐在电话里问，“你要什么？”
　　王梓大喜，忙说，“所有，一样儿一份儿大杯。”
　　不久，苏乐拎着几个纸袋朝王梓走来，坐等的王梓起身接过，冲苏乐点头，把钱递上，“谢了！”
　　苏乐笑，推王梓的手，“没事，你这是怎么？10个老婆也喝不完。”
　　王梓知道苏乐这是给唐菲儿买咖啡，二十四孝老公，就是得靠人养，要不量谁也没这个闲情，她王梓是不会买了咖啡去给上班的大小老婆送的。“有客户来……”
　　苏乐目光收敛，抬腿要走。
　　王梓突然说，“我生日，你来吗？”
　　苏乐站定，抬眼看王梓，惊讶，“是么？”
　　“恩……”王梓说，“把你老婆也带上……一会给你短信，我先走了！”
　　“好。”苏乐点头，一本正经地体谅王梓。
　　王梓捏着钱，小跑回公司，在电梯里才发现钱并没有给出去，“花别人的钱……倒还心安理得……”
　　“亲爱的，你的生日啊……”曲笑笑裸着上身依偎在王梓怀里，“我们定在*酒店顶层好吗？那里的豪华情侣房啊，听说好到不得了呢……还有其他房间提供……你的朋友啊，喝多了就直接留宿好啦……”
　　王梓脸抽动一下，*酒店的顶层，豪华是很豪华，做足面子，就是银子要花到她蛋疼了。但曲笑笑都说了，王梓不好推辞，便说，“行啊，亲爱的，不过那里的菜啊都吃腻了，外请人送餐和酒水吧！”
　　“恩，这个倒是可以……”曲笑笑若有所思。
　　“我认识一家做餐饮服务的，蛮好的，就用她们吧，回头我把电话给你……”王梓心说，那家实惠服务好。

　　“恩，好吧，就让他们也一并提供酒水吧，还要再找别家吗？”曲笑笑问。
　　“行啊！”王梓拍拍曲笑笑的肩，“你想怎样都行啊！”心想，这样能省下不少。
　　“哎呀，对啦！”曲笑笑一下子坐起来，像想起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似的，“我们穿什么去？我看上几套衣服，你帮我选选……”说着，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身子跳下床，去翻包里的杂志。王梓有苦难言。她知道曲笑笑拿的肯定是唐菲儿编的新一期《HIGH》时尚杂志，唐菲儿卖的HIGH，曲笑笑花钱花得更HIGH……还有让王梓更郁闷的，生日先要跟曲笑笑过，还要再找日子跟凌薇过……以及和其女友过……

　　每到这个时候，王梓都想死。
　　她曾多次和高辰讨论关于女友们的问题，高辰的意见总是简单明了，留一个。可王梓舍不得。要说爱，她对哪个也没有多爱，要说不爱，每个都有值得喜欢的地方。一个集合了所有女友优点的人……王梓突然想起了刘璃。曲笑笑翻着杂志，问王梓意见，王梓应承几句，推说还有工作，就下床去给手下人打电话，问设计稿的进度，表示要尽快看。追女神，总得有点真本事。王梓暗想。
　　王梓和凌薇从在茶室见面起，凌薇就电话不停，王梓索性打开笔记本，看设计方案。
　　“你干嘛？”凌薇挂了电话，问。
　　“工作啊……”王梓叹气。
　　“你工作还出来跟我约会？”凌薇冷下脸。
　　“你不是一直打电话嘛……我无聊，不如工作……”王梓对着电脑忙活。
　　凌薇刚想说话，又有电话打来。
　　王梓大概看下方案，修改几处，要求设计师再做一个。凌薇那边对着电话时而温婉时而咆哮，王梓瞥了眼，觉得她越来越性格分裂。女博士，都这样？要说王梓看上凌薇什么，学历！她觉得，找个博士做老婆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而且，挑剔的凌薇也真的看上了王梓，王梓自认为是魅力征服了凌薇，而凌薇觉得，只有王梓敢顶撞自己，所以另眼相看。王梓给李修泽打电话，想听听他的意见，因为要跟刘璃接触，王梓格外费心，只有设计得到认可，才有下一步接近她的机会。李修泽正在开车，高速上，对于设计，他表示放一百个心。王梓翻白眼，挂电话。凌薇正好也挂断电话。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打电话的时候也打电话？”凌薇不悦。
　　“为什么？又不是就你有工作？”王梓答。
　　“你的工作什么时候做不可以？你声音那么大，影响我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行分分钟几千万的进出！”凌薇做投资的，说话也财大气粗。
　　“都进你账了吗？嫌我影响你，你出去打嘛……”王梓拉下脸，最讨厌她不可一世的语气。
　　“我为什么要出去打？！”凌薇提高声音，“你怎么不出去？”
　　“我们从见了面你就一直在打电话，你要是有工作，别出来嘛……”王梓忙着在电脑上跟设计师交代工作。

　　“你别弄了！”凌薇推下王梓的笔记本，“赶紧讨论下你生日的事情！”
　　王梓抬头看凌薇，关了电脑，“你还记得我生日啊？”
　　“当然记得，想怎么过？”凌薇给王梓倒茶，王梓心想，情绪跟天气一样。
　　“就咱俩过吧。”王梓说，“毕竟三十岁了，也有点意义吧，一帮人太闹。”

　　“真的？”凌薇笑。
　　“恩！”王梓点头，实在没脸去求高辰她们演两场戏，再说，银子不允许……
　　凌薇坐到王梓身边，靠过去，“也好，我工作忙，咱们也不常见面……要不……你生日之后，住一起？”
　　王梓心里慌张，嘴上说，“我也有过这个想法，不过……你这么忙，我也很忙，没时间照顾你，你还得迁就我，再等等吧……”
　　凌薇想了想，自己是没可能迁就王梓的，工作忙，做饭打扫都请保姆，而且，两人住一起，很多缺点就会暴露出来。“也好，算你体谅我……”

　　王梓拍拍凌薇的手，抑制住胜利的喜悦，暗想，谁说女博士不好，思维方式就是特别！
　　日期：2014-05-01 19:57:36
　　第三章　暗昧
　　关欣在休息室稍坐，抽空喘气。医院挤得满满。到底有几个人真的健康？身体的？心理的？年少时治病救人的宏伟，现在只剩疲于应付的麻木。上午主任找关欣谈话，一个病人投诉关欣治疗措施不当，态度强硬，纠缠不休，怕是要惹上医疗纠纷。关欣叹口气，喝水。从小到大，关欣都是优秀的，高大上，白富美，人生道路坦荡荡……就算，她喜欢女人，就算，结婚又离婚，也没有让关欣慌乱焦躁，可是主任的话和医院门前病人家属的闹剧，竟让关欣对救人失去热情，那笑脸相迎谨慎询问病情的家属，陡然变成暴力残忍饕餮嗜血的猛兽……人，好可怕！

　　手机响起，女友方子午来电。
　　关欣眉头舒开，“恩。”
　　“下班我去接你，去吃新加坡菜吧。”方子午温和地说。
　　“好……”关欣笑。
　　“累了？”方子午听出关欣语气疲累，问。
　　“没事……”关欣不想让对方担心，“下班见，我要去忙了。”
　　“好。”方子午挂断电话。
　　关欣仍旧坐着，方子午最近似乎在忙什么，她曾跟关欣提过出国的事情，可关欣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想离开父母，没有同意。关欣开始发现，自己并不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方子午……
　　突然，手机响起，关欣回过神来，来电的是唐菲儿。
　　“怎么？”关欣问。
　　“王梓生日派对……你去不去啊？”唐菲儿夹着电话，翻杂志。
　　“哦……”关欣拼命想，似乎收到过一条微信或是短信？
　　“你没收到微信吗？周六！”唐菲儿放下杂志，狐疑，难道王梓没邀请她？
　　“应该收到了……”关欣捶着肩膀，说。
　　“恩，你去不去嘛？”唐菲儿料定王梓不会漏了关欣。
　　关欣叹口气，“去吧，不去不合适吧。”
　　“那……今晚去买礼物吧！”唐菲儿边提议，边想买什么。

　　“好。”关欣挂了电话，忽然想起晚上约了方子午吃饭，正要再打给唐菲儿，医院广播在找她了，关欣只好起身去忙。
　　日期：2014-05-01 19:58:34
　　方子午温柔地为关欣布菜，关欣麻利地吃着，惦念等着她的唐菲儿，“这么喜欢？下次还来。”方子午笑着说。
　　关欣愣住，心思并不在吃上，“王梓周末生日，你去不去？”

　　方子午放下筷子，“我周末约了导师，谈工作的事情……”
　　“那好吧！我把礼物带去好了。”关欣表示理解，“你想送什么给她？”
　　“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方子午无所谓地问。
　　“我跟唐菲儿研究一下吧。”关欣知道方子午对王梓没有任何兴趣，方子午也是自视甚高的人，对王梓的高调和招摇很不屑，尤其反感她感情混乱。
　　方子午点头，“吃完饭看电影吧。”
　　“啊！”关欣抬头，“我等下要跟菲儿去买礼物……忘了告诉你了！”
　　方子午一愣，有点不悦，叹口气，“好吧……吃完我送你过去。”

　　关欣赔笑，“对不起，亲爱的，下次补偿你！”
　　“怎么补偿？”方子午嘴角弯。
　　“你说！”关欣想了想，没想出来。
　　“你这样好没诚意！”方子午撇嘴。

　　“……”关欣汗，自己的确想不出来。
　　“去我那陪我！”方子午笑。
　　关欣一听便知道是要她去方子午那里过夜，关欣离婚时已经跟家里出柜，婚后与父母住一起，被看得很严，“好吧。”
　　“不如我们出国吧，自由。”方子午犹豫片刻，说。
　　“我不喜欢那种没有根的感觉……”关欣放下筷子，垂眼。
　　方子午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