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隋唐五代史——四百年的壮美与苍凉

作者: 迅发

  日期:2014-06-06 12:43:49
  一、大力长者(1)
  《朝野佥载》卷二记载了一则故事,说的是:北齐时期,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有个叫稠禅师的,自幼落发为僧。僧人们闲来无事,总是打打闹闹,稠禅师因身体虚弱总受欺负,他深以为耻。终于有一天,实在忍受不了的他独自来到佛堂,掩上大门,抱住金刚塑像的双脚,发下了毒誓:“我因弱小而总被人欺负,不如一死了之!你以力大无穷闻名天下,求你能保佑我。我手捧你的双脚七天,如果你仍不赐予我力量,我一定死在你的脚下!”说完,稠禅师就紧抱着金刚的双脚,静心祈祷起来。到了第六天凌晨,金刚神果真显灵,只见他手持一个盛满了筋的大钵,强迫稠禅师吃下了钵内的筋,自此,稠禅师果然力大无穷。

  后来,稠禅师在林虑山(在今河南省林州市)中修行,手下弟子有数千人,名气很大。北齐文宣帝高洋听说后,担心稠禅师会作乱,就率领数万人马前去讨伐,但当高洋率军来到山谷入口时,却见稠禅师率领众弟子已早已恭候在此。
  高洋吃惊之下,问道:“大师为何突然到此?”
  稠禅师回答:“陛下要杀死贫僧,我恐怕玷污了佛寺,因此特来谷口受死。”
  高洋大惊,下马拜谒,并请求允许自己改过,稠禅师却并不答话。高洋又说:“听说大师从金刚神那里得到了力量,我想见识一下,可以吗?”
  稠禅师回答:“过去人们见到的我的力量,只是人力而已,今天,我为陛下展示一下我的神力。”
  前不久,稠禅师为修建佛寺命人在谷口放了数千根木材,此时,只见他口吐咒语,顿时,这数千根木材飞到了半空之中,在半空中相互奋击,声如惊雷,打折的断木落如雨下。高洋以及群臣大惊失色,吓得抱头鼠窜,从此再也不敢前来骚扰了。
  稠禅师临终时,叹息说:“死生事大,如来尚且难以避免,遗憾的是我功德未成,死后但愿能成为一名大力长者,继续完成此生未竟的功德。”
  此后三十年,隋文帝杨坚路过并州,仿佛记得自己曾在此修行,顶礼膜拜。当时的人们都说杨坚就是当今的大力长者!

  稠禅师在历史上实有其人,他俗名孙溪,为少林寺第二代始祖,是南北朝时期著名的武僧,还是少林武术的创始者,在中国佛教史上拥有很高的地位。隋文帝杨坚出生于西魏大统七年(公元541年)六月十三日,北齐文宣帝高洋则在公元550年到公元559年在位,而据《续高僧传》记载,稠禅师死于高洋去世的次年(即公元560年)夏天。《朝野佥载》暗示隋文帝杨坚就是稠禅师脱胎转世,不少人未经考证遂人云亦云,其实,稠禅师去世时,杨坚已经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了,岂能由稠禅师脱胎?或者是附体?这显然是无稽之谈。

  日期:2014-06-06 12:45:26
  杨坚的五世祖杨元寿,在北魏初年担任武川镇(今内蒙古自治区武川县)司马,遂在神武郡树颓县(确址不详,一说在今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清水河县一带)安家;四世祖杨惠嘏为太原郡守;曾祖杨烈为平原太守;祖父杨祯为宁远将军,北魏末年大乱中,被鲜于修礼所杀;杨坚的父亲杨忠容貌魁伟,是个美髯公,十八岁那年流浪到泰山,其间,他与贫苦人家的女儿吕氏(小名吕苦桃)结婚,但不久遇到梁军来犯,他们被掳掠到了江南,在江南一待就是五年。等到梁武帝派遣白袍将陈庆之护送元颢北上时,二十三岁的杨忠也被任命为直阁将军一起回到了洛阳。元颢很快失败,杨忠又投靠了尔朱度律,后改投到独孤信手下,等到北魏孝武帝与高欢反目后,杨忠又与独孤信一起随孝武帝西入关中,被封侯。后被宇文泰赐姓为普六茹氏,位至柱国、大司空、隋国公。

  吕苦桃在冯翊(今陕西省高陵县)的般若寺内生下了杨坚。有一个来自河东郡的尼姑对吕苦桃说:“这孩子来自非同寻常之处,不可在尘世间养育。”这位尼姑就将杨坚带到一处安静的宅院,亲自抚养。一次,吕苦桃前来探望小杨坚,却突然看到怀中的杨坚的头上长出了角,浑身也显现出鳞甲,吕苦桃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失手将杨坚扔到地下。尼姑从屋外进来,说道:“你吓着了我儿了!已让我儿晚几年才得到天下。”杨坚的体态与三国时期的吴国大帝孙权一样,都是上身长,下身短,性格沉稳,手纹隐然现出一个“王”字。

  杨坚在青少年时期一直顺风顺水。西魏恭帝元年(公元554年),杨坚十四岁,他被京兆尹薛善辟为功曹。这一年,他的父亲、大将军杨忠与于谨等人率领西魏大军一举攻克江陵,杀死了梁元帝萧绎,该年,杨忠家也被赐姓为普六茹氏。次年,因其父的功劳,杨坚被授予散骑常侍、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封成纪县公。再过一年,十六岁的杨坚又被升为骠骑大将军,加开府。
  北周建立后(公元557年),杨坚十七岁,被授予右小宫伯,进封大兴郡公;在这一年,杨坚与独孤信的幼女、时年十四岁独孤伽罗结婚。据《隋书·文献独孤皇后传》记载,独孤伽罗死于隋文帝仁寿二年,即公元602年,享年五十岁,逆推她当生于公元552年;又据该传记载,她十四岁时嫁给杨坚,则二人结婚时应在公元566年,而此时杨坚就已经二十六岁了,因此,有人即据此认为杨坚实际上比独孤伽罗大了整整十二岁。但是,另据《北史》记载,独孤伽罗死于仁寿二年不假,但却享年五十九岁,也就是说,实际上她是生于公元543年,仅比杨坚小了两岁。

  对照这两种迥然不同的记载,第二种记载是正确的,理由是:

  独孤伽罗的父亲独孤信就死于公元557年,史书关于杨坚与独孤伽罗婚姻的记载是:“信见文帝有奇表,故以后妻焉。”仔细品味这句话可知,杨坚与独孤伽罗结婚时,独孤信应当还活着,因此,二人不可能在9年后的公元566年结婚。
  二、独孤信被封为柱国要早于杨坚之父杨忠十年,其地位远远高于杨忠的地位,在其生前就将年仅四五岁的女儿许配给比女儿大十几岁的杨忠之子,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由此推断,独孤伽罗生于公元543年,而不是公元552年;杨坚比独孤伽罗大两岁,而不是十二岁;二人结婚于公元557年,而不是公元566年;《隋书》记载独孤伽罗的享年五十岁是错误的,应以《北史》记载的五十九岁为准。
  日期:2014-06-06 12:46:01
  北周明帝宇文毓见普六茹坚相貌非凡,就命一位名叫赵昭(《北史》称此人叫来和)的看相术士给杨坚看相。赵昭对宇文毓谎称:“不过当个柱国而已。”但私下却对杨坚说:“大人将成为全天下的君主,然而,你必定需要经过一番大规模的屠杀之后,才能平定天下。请牢记我的这话。”周武帝宇文邕即位时(公元560年),杨坚二十岁,被任命为左小宫伯,外调为隋州(今湖北省随州市)刺史,并晋升为大将军。

  由于杨坚的岳父独孤信在与北周实际统治者宇文护(北周明帝宇文毓、武帝宇文邕的堂兄)的冲突中被杀,把持北周大权的宇文护一直对杨家心存猜忌。宇文护曾试图拉拢杨坚,但其父杨忠已看清了武帝宇文邕决不甘心一直当一个傀儡皇帝,总有一天会清除宇文护一党,因此,他劝阻道:“在两个婆婆之间很难当儿媳,你别去!”于是,杨坚婉言谢绝了宇文护的拉拢,宇文护遂屡屡想加害杨坚。

  公元568年,杨坚二十八岁时其父杨忠去世,杨坚袭爵隋国公。四年后,北周武帝宇文邕在忍耐了十二年之久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诛杀了宇文护。作为宇文护异己势力的杨坚很快就得到了宇文邕的信任,并将杨坚的长女杨丽华聘为皇太子宇文赟的皇太子妃,二人结成了儿女亲家。武帝宇文邕的同父异母弟弟齐王宇文宪说:“普六茹坚相貌异常,我每次见到他,不知不觉中就茫然若失。此人恐怕不会长久甘做臣子,应该早早将其除掉。”由于武帝宇文邕对宇文宪本人更为猜忌,因而没有听从。内史王轨与皇太子宇文赟不和,多次在武帝宇文邕面前称:“皇太子不堪当天下之主,普六茹坚有反相。”宇文邕虽然知道自己儿子不太成器,但让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儿子,自然很不高兴,说道:“如果这是天意,又能怎么样呢?”

  公元578年,雄才大略的北周武帝宇文邕去世,其子宇文赟即位,是为北周宣帝。北周宣帝荒淫无度,即位一年就禅位给自己的儿子宇文阐,自己当上了太上皇。按理说,身为国丈的杨坚地位应该更加稳固了,但其实却不然。宇文赟即位后又另立了三个皇后,四位皇后家族之间相互倾轧,杨坚一直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其间,宇文赟曾多次想杀害杨坚,都没有行动,两年后,宇文赟即病死。这下,作为北周静帝宇文阐名义上的外祖父的杨坚这才把持了朝廷大权,并很快于公元581年取而代之,建立了隋朝,时年杨坚四十一岁。

  日期:2014-06-06 21:38:04
  二、大力长者(2)
  可以说,杨坚篡夺北周江山还是比较容易的。
  吕思勉评价说:“自来篡夺之业,必资深望重,大权久在掌握而后克成,而高祖(杨坚)独以资浅望轻获济,此又得国者之一变局矣。”岑仲勉也称:“(杨)坚承袭家荫,无赫赫勋绩,其得篡周立隋,实以受遗辅政为一大枢纽。自其受遗诏起计,不出一年,便移周祚,得国之易,无有如杨坚者。”

  这难道就是大力长者的神力所致?
  隋文帝杨坚是中国历史上一个被严重低估的皇帝。他即位以后,励精图治,爱民如子,“薄赋敛,轻刑罚,内修制度,外抚戎夷。每旦听朝,日昃忘倦,居处服玩,务存节俭,令行禁止,上下化之。”无愧于一位划时代的伟大君主。
  一是完善了制度。确立了三省六部制,后世对此都不过是修修补补,没有大的变化。这一制度组织严密,分工明确,既加强了皇权,又能相互制约。他还制订了以“刑网简要, 疏而不失”著称的《开皇律》,该法律所确立的一些重要原则,一直被后世所沿袭。他还命令礼部尚书牛弘制定《五礼》(吉、凶、军、宾、嘉礼),共计一百卷,开皇五年一月十一日,隋文帝下诏命令实施新的礼仪。他又进行大规模的人口普查,确立了输籍法,杜绝了官吏徇私舞弊的现象,也增加了政府的收入,史称“自是奸无所容矣”。

  二是整饬吏治。隋文帝下令进行改革,沙汰冗员,合并地方州县,减轻百姓负担。他本人十分勤政、节俭,官吏不论大小,只要在地方上干得好,都能被他发现。他还下诏命令全国各地州刺史的高级佐官如长史、司马等,每年年底要进京亲自向皇上述职。开皇年间,隋朝全国各地的地方官吏大多都很称职,百姓们也日渐富裕起来,这一举措为开皇之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三是关心民瘼。隋文帝虽然节俭,但对于有功之臣赏赐起来却毫不吝啬;他每次出外巡视,路上遇到拦驾鸣冤的,必定会停下来亲自询问;他还经常派人出宫暗访民间的疾苦、官吏的表现。一次,关中出现饥荒,隋文帝派亲信到民间察看百姓们的生活,有人将百姓们吃的豆渣子、杂糠呈上,隋文帝手捧这些食物,流着眼泪让群臣们看,深刻反省自己,很长时间不吃酒肉。

  四是移风易俗。南北朝后期骈体文盛行,辞藻华丽,却言之无物,连篇累牍,读之让人生厌。隋文帝从改革文风入手,要求各类公文都要有事说事,不得片面追求浮华的文辞,让人读了半天如堕云雾之中,空无一物,不知所云,从而营造出一种朴实无华的社会风气。
  五是消除了北方威胁。从开皇三年开始,隋文帝采取恩威并用、分化瓦解、分而治之的办法,离间了突厥内部,经过两年的努力,大大削弱了突厥汗国的实力,基本上消除了突厥汗国对隋朝的威胁,维护了北部边疆的安全。与此同时,西部的吐谷浑国也从开皇四年以后不再骚扰隋朝边境。
  六是统一中国。开皇八年(公元588年)十月,隋文帝命令晋王杨广为尚书令,全面负责灭陈的战役。各路隋军共总管九十、兵五十一万八千,皆受杨广节度。东自大海,西至巴蜀,向陈发动了全面进攻,并于第二年上半年即灭亡了南陈,统一了中国,结束了自西晋末年以来长达近三百年的南北割据局面。
  史称,隋文帝“鸿恩大德,前古未比。”到开皇十七年,“户口滋盛,中外仓库,无不盈积。所有赉给,不逾经费,京司帑屋既充,积于廓庑之下。”在他刚登基时,全国人口400万户,隋炀帝登基时已达890万户,而唐代直到唐太宗死后,才仅有户口380万户,国力之差距以及“开皇之治”与“贞观之治”的差距可以想见。另据《贞观政要》称,唐初人估计,到开皇末年,“天下储积得供五、六十年。”数量如此庞大的粮食储备,在历史上也是十分罕见的。

  日期:2014-06-06 21:38:38
  开皇九年(公元589年),晋王杨广顺利讨平了江南,隋朝终于完成了统一大业的使命。
  据万斯同《隋将相大臣年表》称,此时,隋朝朝廷大员分别为:晋王杨广,加并州刺史;广平王杨雄(杨坚同族侄儿)为司空;尚书左仆射高颎;右卫大将军虞庆则;尚书右仆射苏威;纳言(即侍中,为避杨坚之父杨忠讳而改)杨素;内史令李德林;吏部尚书苏威;礼部尚书卢恺;刑部尚书宇文弼;民部尚书赵煚;工部尚书杨达。但实际上,为隋文帝杨坚委任的隋朝大臣远不止这些,他们分为几大类:

  一是宗室。隋文帝杨坚兄弟五人,他是老大,下面有四个弟弟,分别是:杨整、杨瓒、杨嵩、杨爽。其中,杨整、杨瓒是杨坚的同父同母弟弟,杨嵩、杨爽是同父异母弟弟。杨坚与两个亲弟弟杨整、杨瓒关系恶劣,势同水火,杨整的妻子是尉迟纲的女儿,杨瓒的妻子是宇文氏,而杨坚的妻子独孤氏之父却在北周末年复杂的政局中被杀,三个亲兄弟之间不和,妯娌之间关系也很紧张。在入隋前,杨整、杨嵩就已去世,只剩下杨瓒、杨爽两个弟弟。杨坚对杨瓒一直怀恨在心,而最喜欢的是幼弟杨爽。杨爽六岁时其父杨忠就去世了,被长嫂独孤氏抚养,因此,杨坚对他非常看重,入隋后,杨坚拜其为卫王,历任雍州牧、右领军大将军、权领并州总管、上柱国、凉州总管,在讨伐突厥时,杨坚以其为元帅,统辖河间王杨弘、豆卢勣、窦荣定、高颎、虞庆则等重臣,大破突厥,但他在战后第二年即开皇七年(公元587年)就去世了,年仅二十五岁。因此到开皇九年(公元589年),在他亲兄弟们中间只剩下一个摒弃不用的杨瓒了。

  在同族兄弟中,杨坚最信任的当属河间王杨弘、观德王杨雄了。杨弘的爷爷杨爱敬早死,杨弘的父亲杨元孙从小就成了孤儿,随母亲郭氏住在娘家。东西魏分裂、北齐北周对峙后,杨元孙留在邺城,担心被北齐所杀,就改姓了郭,等到北周灭掉北齐后,杨弘才得以入关归宗。他与杨坚最要好,被杨坚看作心腹。入隋后,被拜为河间王,历任右卫大将军、柱国、宁州总管、上柱国。
  杨雄,原名杨惠,容貌俊美,气度非凡,北周时曾任右司卫上大夫。入隋后为左卫将军,兼宗正卿,不久,又晋升为右卫大将军。
  杨雄的弟弟杨达,为人宽和,杨素经常说:“有君子之貌,兼君子之心者,唯杨达耳。”入隋后,历任鄯、郑、赵三州刺史,政绩为天下第一,被越级提拔为工部尚书。
  杨坚还有两个同族叔父:杨处纲、杨子崇。杨处纲虽无多少才能,但性格质朴,入隋后被拜为右领军将军、蒲州刺史、秦州总管;杨子崇,入隋后被拜为仪同,以车骑将军统领禁卫军,后来被任命为司门侍郎。

  日期:2014-06-06 21:38:59
  杨坚有五个儿子,分别为杨勇、杨广、杨俊、杨秀、杨谅,全是杨坚与独孤伽罗二人所生。隋文帝登基时即封杨勇为太子,杨广为晋王,杨俊为秦王,杨秀为越王,杨谅为汉王。
  杨勇,小名睍地伐,“颇好学,解属词赋,性宽仁和厚,率意任情,无矫饰之行。”
  杨广,一名杨英,小名阿摐,他长相俊美,非常聪慧,最讨杨坚夫妇的欢心。杨坚曾偷偷命术士来和为五个儿子看相,来和说:“晋王眉骨隆起,贵不可言。”不久,杨坚来到杨广的住宅,发现乐器的弓弦很多都断了,还有尘埃,认为杨广不喜声色,心中暗暗赞许。杨广非常善于伪装,在朝野上下名声很好,一次,打猎时天降大雨,身边的人送上雨衣,杨广推辞道:“将士们都在雨中,我岂能一个人穿着雨衣!”全军将士都感动得热血沸腾。开皇八年,二十岁的他被任命为行军元帅,统一指挥灭陈战役。等到灭掉南陈后,他下令斩杀了南陈奸臣湘州刺史施文庆、散骑常侍沈客卿、市令阳慧朗、刑法监徐析、尚书都令史暨慧,封藏府库,不私取一点钱财,天下之人都称赞杨广是个贤王。战后,隋文帝晋升杨广为太尉,又拜为并州总管。

  杨俊,字阿祗,开皇元年,十一岁的他被立为秦王,第二年,被拜为上柱国、河南道行台尚书令、洛州刺史;杨俊笃信佛教,曾请求出家为僧,未被准许。开皇八年,时年十八岁的他被任命为山南道行军元帅,都督三十总管,水陆十余万众驻扎在汉口,牵制南陈长江上游的军队。南陈灭亡后,他也被任命为扬州总管、四十四州诸军事,镇广陵。

  杨秀,容貌魁伟,性格果敢,精通武艺,是个美髯公。开皇初年被封为越王,不久就改封为蜀王,拜为柱国、益州总管、二十四州诸军事。隋文帝经常对独孤皇后说:“杨秀肯定不得善终,我活着还没事,等我死后,这孩子肯定要谋反。”
  杨谅,字德章,一名杨杰,小名益钱、阿客。开皇元年,被立为汉王。
  日期:2014-06-07 06:47:06
  三、大力长者(3)
  第二类人是朝廷四贵:广平王杨雄;尚书左仆射高颎;右卫大将军虞庆则;尚书右仆射苏威。
  杨雄宽容,礼贤下士,朝廷上下对他赞不绝口,隋文帝杨坚心存猜忌,不愿他统领兵马。开皇九年八月,杨坚采取明升暗降之法,晋升杨雄为司空,夺去了他的兵权。杨雄失去了实权,自然知道杨坚的心思,遂闭门闲居,不与外界来往,逐渐淡出了隋朝的政治舞台。
  高颎,字昭玄,一名高敏,自称是勃海郡蓚(tiao,今河北省景县)人。其父高宾原任东魏谏议大夫,在东西魏分裂时,来到西魏,成为独孤信属下的幕僚,赐姓独孤氏。高宾曾任北周齐公宇文宪的长史,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襄州总管府司录。独孤信被杀后,因高宾曾是其父的幕僚,两家还保持着密切关系,独孤伽罗也经常到高家走动。高颎从小就非常聪明,十七岁时就担任宇文宪的记室。杨坚担任北周丞相时,将高颎引入自己的幕府,在平定尉迟迥之乱中,高颎立下大功,被晋升为丞相府司马,成为杨坚最为信任的臣下。杨坚经常称呼他独孤,而不直呼其名,以示尊崇。隋朝建立后,高颎历任尚书左仆射、左卫大将军、左领军大将军。开皇九年的灭陈之战,晋王杨广虽然是名义上的三军统帅,但高颎担任杨广的元帅长史,是三军实际上的最高统帅。消灭陈国后,杨广打算留下陈叔宝的爱妃张丽华(旧史称二十岁的杨广对三十多岁的张丽华倾心似乎是误传,且杨广深知独孤皇后对男人纳妾非常痛恨,岂敢这样?),但高颎却说:“周武王灭掉商朝,诛杀了妲己,如今消灭了南陈,不应再留下张丽华。”遂处死了张丽华,杨广对此一直怀恨在心(更多人认为,杨广与高颎之间的矛盾还是南下统率权力的斗争,高颎依仗隋文帝对自己的信任不把杨广放在眼里,这应该是二人矛盾产生的根本原因)。后来,右卫将军庞晃、将军卢贲等人多次在隋文帝面前说高颎的坏话,隋文帝大怒,将他们全都免官,还对高颎说:“独孤公就如同一面镜子,越是磨砺就越光洁。”隋文帝曾命高颎、贺若弼谈谈灭陈之事,高颎谦虚地说:“贺若弼一开始就献上灭陈的十条计策,后来又亲自率军在蒋山苦战,臣不过是一介文臣,岂敢与猛将争功!”隋文帝听罢哈哈大笑,对高颎谦让的作风赞赏有加,不久,隋文帝又命高颎第三子高表仁娶了太子杨勇的女儿。

  虞庆则,京兆栎阳(今陕西省临潼区东北)人,本姓鱼。祖上在赫连夏国为官,遂定居在灵武(今宁夏自治区平罗县东北),世代为北方豪强。虞庆则身高八尺(隋代一尺=29.6cm,八尺近2.4m),会说鲜卑语,身披双重铠甲,左右带两个箭囊,能飞马左右射箭。北周时期,因战功而被任命为石州(今山西省吕梁市离石区)总管。入隋后,虞庆则历任内史监、吏部尚书、京兆尹、尚书右仆射。灭陈以后,隋文帝驾临晋王杨广府,设宴招待群臣。隋文帝说:“高颎平定江南,虞庆则讨平突厥,这都可谓是大功啊!”开皇九年,虞庆则又转调为右卫大将军、右武候大将军。

  苏威,字无畏,京兆武功(今陕西省眉县东)人。其父苏绰,威北周名臣。苏威在北周时即历任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稍伯下大夫、开府。杨坚担任北周丞相时,高颎多次向杨坚推荐,杨坚一见之下顿时大喜。入隋后,即拜其为太子少保,又兼任纳言、民部尚书,后又兼任大理卿、京兆尹、御史大夫,与高颎二人一起执掌朝政。治书侍御史梁毗以苏威身兼五职弹劾,隋文帝说道:“苏威遇不到我,就无从发表他的言论;我得不到苏威,又怎能大行其道?杨素口才当世无双,但说到斟酌古今,帮助我治理天下,则不是苏威的对手。苏威如果遇到乱世,就是南山四皓之类的人物,岂能轻易令其屈就呢!”不久,又拜其为刑部尚书,免去了太子少保、御史大夫之官。后苏威又历任民部尚书、吏部尚书,兼领国子祭酒。开皇九年,又拜为尚书右仆射。隋朝的很多制度都出自高颎、苏威二人之手,经过二人的不懈努力,隋朝开皇时期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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