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岳母大人做棺材

作者: 苯苯2014

  日期:2014-07-18 14:29:00
  你遇见过刹那回首,却一见钟情的女孩么?当她出水芙蓉般的身姿,摇弋出缕缕清风,驱走你身边那恼人的浑气,你是不是想立刻上前抱住她,充满深情地表白:“嫁给我吧!”
  等等——
  “怎么了?”

  “嫁给你,得看我妈同不同意!”
  “Oh,my God!XX的岳母大人!”
  想必对于大多数看官来说,对于岳母大人,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她生出了你这辈子最喜欢的女孩子;而恨么,那就简直是一言难尽,甚至10天10夜也说不完了。
  But,想要娶到命中的那个她,岳母大人这一关,却又是非过不可。小说的里的这位岳母,跟大多数岳母一样,独裁、好强、要面子,把女儿当宝贝,把女婿(或准女婿)当稻草,恨不得能把这准女婿揣在手心,狠狠地“碎尸万段”。
  岳母已经够狠了,没想到身为屌丝的准女婿更狠,他竟然想出了做一副棺材,做给未来的岳母当做礼物的主意。而且,他要自己亲自动手做这副棺材……
  内容提要

  大学毕业后的海岛青年慕文泊,因为想念家乡的清新空气,辞去了在大城市里整天“腾霾驾雾”的快递员工作。
  回到老家,慕文泊整日沉浸在日本AV、电子游戏以及对爱情的幻想之中,并且宣称自己过上了“东京的男人们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
  一天,一位名叫阿君的女子突然闯进了慕文泊的生活。为了追到自己的“真命天女”,慕文泊无所不用其极。但阿君的母亲,却是慕文泊怎么也无法迈过的一关。
  于是,慕文泊决定,送他未来的岳母一份特别的礼物:一口棺材。
  日期:2014-07-18 14:30:06
  盛夏来临,酷暑难熬,而我,走在37度炙烤的大街上,却像脱光了穿了4年的又旧又破衣服,遨游在冰凉的太平洋中一样,全身无比地舒畅。
  原因?是的,告别这比高温更令人难受的的象牙塔,忘记掉我那窝囊之极的第一次恋爱,忘记那个开着卡罗拉就在我面前炫耀的猥琐家伙,忘记那些耻笑我父亲是干见不得人工作的男男女女。
  现在,游戏重新开始了,这一次,我的游戏币,一定要投进我最拿手的那个游戏机里去。

  俗话说,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哦,不,现如今,“骨感”的这位BOSS,其实连用来充饥的骨头,都不会提供给我了。
  这位BOSS能慷慨提供的是——糟糕空气之下每天都要发作的咽喉炎;一个挑你毛病时顺便让你洗下“口水澡”的上司;还有,最头疼的——每个月月末,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还上的信用卡。
  日期:2014-07-18 14:30:31
  我先后在不同的城市找了两份工作,不过,每份工作我都没有干满一个月。
  第一份工作是房产中介员,就是俗称的“房产经理”。第一份工作就能干上“经理”,按理说非常不错,不是吗?但是,这个“经理”其实非常不好当,尤其是土豪们纷纷或卷起铺盖或攥紧手心的今年。何况,咽喉炎又使得我经常在土豪面前咳嗽不止,最后的结果——你懂的!
  两个星期以后,我终于又找到一份快递员的工作,可是每天驾着小三轮,享受着“腾霾驾雾”,让我非常担心我的血槽会随着吸霾而不断减少,止不住哪一天,就突然GAME OVER了。

  所以,当我想起家乡那碧蓝的天空、青葱的山林、翠绿的农田,就再也抑制不住我回家的愿望了。
  日期:2014-07-18 14:31:25
  我的父亲,名叫慕伟坤,听起来是不是很贵族?可是,他,既没有做出什么伟大的事业,也没有扭转过谁的乾坤。我读完大学却因为找不到工作回家,让他的心灵受到了大大的伤害,足足有一个多星期,他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无聊的我,很快找到我在小镇上的儿时死党——何日昆同学。何同学的家里在镇上开了家超市,因此家境不错,因为高考没过关,他成功逃避了看起来很美实际上很糟的象牙塔,不过,他不知在哪里又读了三年的书,然后比我提前一年回到这个小镇上。
  日期:2014-07-18 14:32:24
  “老兄,知道X-CUTE么?”
  “X-CUTE,是什么东东?”
  “哈哈,这都不知道,看来你没跟上时代。”
  随后,何日昆用他17英寸的笔记本打开了这个X-CUTE网站,首页上显示的,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的一百来位东洋美少女。
  他的用户名早已显示在登录栏里,他飞快地输入密码后,点开其中的一张图片,令人性奋的一张张画面出现了……
  “这个网站,是我最近的新发现,在岛国很火呢!兄弟,你现在微博,关注还是苍老师吧,她其实已经是老一辈的革命家啦。你知道么,在岛国,这东西是后浪无情地推前浪,结果呢,前浪就都滚到陆地上来啦。”
  “哈哈哈!”我和何日昆都开怀大笑起来。他所说的“前浪都滚到陆地上来”,对“苍老”来说,还真是无比贴切啊。
  日期:2014-07-18 14:32:51
  对着这个网站,我和何日昆研究了一下午,包括给照片上的这些人打打分,然后分析分析哪个人哪种姿势最为销魂等等。第二天,何日昆又邀请我来玩玩PS3,顺便说下,他的PS4,也正在海洋上漂泊着。
  在摩托车飚回家的路上,我突然为自己毕业选择回家而暗自庆幸:在这个需要渡海才能到达的小镇,我们竟能与站在潮流最前沿的东京男人们享受同样的恶趣味。而且,这里既不用挤地铁,也无需为人民服雾,还不到一星期,我的咽喉已经舒服多了。
  至于工作么——对不起,现在,请先不要和我提工作。

  日期:2014-07-18 14:33:17
  何日昆给了我生活的乐趣,但是,慕伟坤,却死死地把精神的焦虑往我身上泼来。
  “今天有没出去找工作?”
  “有啊。”
  “去了哪些单位?”
  “去了个婚庆公司,结果人家说不缺人手。”

  “行了行了,去那种公司干嘛,找点别的吧。”
  我知道,父亲是很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婚庆”这两个字眼的,这是他的工作性质决定的——同样属于“喜事”行业,他的收入却只是人家的1/5,他一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些“趁着别人最不理智的时候,狠狠捞一笔”的人。我故意跟他提婚庆,就是把跳蚤放到他的耳朵里,他忍住不骂我,已经算是非常 “仁慈”的表现了。
  日期:2014-07-18 14:33:46
  别看何日昆整天沉迷于AV网站和电子游戏,实际上,何日昆有自己的算盘,看起来他完完全全继承了他家“精打细算”的超市基因。何日昆说,到大城市里工作,买间小房子就要负上一辈子的债;回到小镇上,房子是现成的,这多出来的钱,都足够周游世界了;电子游戏其实是种廉价娱乐,去高档KTV两趟,就够买PS3和三套软件,起码够玩一年了;而上日本AV网站,不仅省下了交女朋友的钱,还能阅尽天下美色……总之,他认为自己在做的事情,都对经济与社会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

  就这样,浑浑噩噩中,两个月过去了。
  日期:2014-07-18 14:34:20

  这个晚上,我又一次很晚回到家。一进家门,竟是一股浓重的烟味。餐桌上的那个老烟灰缸,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受宠般,焕发出勃勃生机来。
  慕伟坤用一种决斗般的语气吼住了我:“给我过来!老子要跟你谈一下!”
  我的眼睛不敢直视他,人却不由自觉地向他靠近。
  在他面前坐下后,是一段许久的沉默,而从他嘴里不断吐出的烟雾里,我闻到了一股怨气。
  “看着我,儿子”。他开口了,语气平和。

  我开始抬起头直视他,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他那平时颇具凶恶感的眼神,此时竟然在温柔之中夹杂着一丝渴望。
  日期:2014-07-18 14:34:44
  “我知道,你读书怎么多年,很不容易。但你爸就是因为以前不喜欢读书,才被迫学了这门不受待见的手艺,一生都只在为吃饭而生活。本来希望你读上大学,能找到个体面工作,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小地方。没想到,你最后竟然还是回来了,唉……”
  “这几个月,我也在想,你这个人天生单纯,小时候一说谎脚就跟着发抖,虽然现在大学毕业,但外面的世界对你来说可能太过复杂,看你这些天过得这么开心,我知道你喜欢这里,估计也不想离开这里,但我们并不是有钱人家,你总得找个谋生的工作,自己养活自己吧?”
  “爸,你放心,我有在找,但是你也知道,这个镇上需要我这个专业的,确实少啊。”
  我有点迫不及待地开始回答,怕的是紧接着他会开始一顿臭骂。
  日期:2014-07-18 14:35:21

  “嗯,这个问题正是我在担心的啊。儿子,你觉得老爸的这个工作如何?”
  听到最后一句,我的头皮开始发麻,不过我还是以很快的速度回应了他:“我觉得还不错啊,虽然赚不了大钱,但其实每个人都需要,生意竞争也不激烈,大家都有饭吃,就是说起来有点难听而已。”
  “嗯,人生苦短,生生死死,活在这个镇上的,其实到最后,都要来找我,要不,就是对门的老周。不要小看这门生意,你看这镇上,一个店能开20年的,没几家吧?不过要不是你妈去得早,我也不会做这门生意的。”
  “嗯”,我回应了一声。我其实早已知道他接下去要说什么,我的脑子,正在急速搜索着如何把他的要求完美地给予拒绝的借口。
  “儿子,你给我听好了,从明天起,你不要再往外面东跑西跑了,你到我的店里来,从零学起,不出半年,这家店你就应该能独立接起来,听好了没有,就这样!”
  说完,他飞快地拧断了烟头,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此时,我不争气的大脑还没有给我“google”出一个用得上的答案来,奶奶个熊!
  日期:2014-07-19 13:26:45
  第二天。
  昨天一夜我当然没怎么睡觉,但我并不想生活就这样步入所谓的“正轨”。我故意在床上躺着,直到窗帘已经挡不住阳光直射,才晃晃悠悠地起了床。
  来到店里,已是中午。老爸的店,我自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过,这一次由老爸来当“导游”,给我完整地介绍一番,倒是别有兴致。
  日期:2014-07-19 13:27:05
  老爸先带我来到后面院子,这里零星地堆放着一些木材,这便是棺木的原材料。现在是夏天,是这门生意的淡季,所以,木材堆得并不多。
  随后便是油漆间,油漆是需要时另外叫油漆师傅来做的,现在,这里没人。
  接下来便是装裱间,装裱棺木其实非常简单,把已经做好的“福”、“禄”、“寿”字贴在棺木的外立面即可。当然,富贵一点的人家,则希望在棺木上刻上龙或是凤之类的图案,这得去找雕花师傅完成,当然,这得在油漆前做掉。

  至于门面,则是一块块已经完成了雕花与油漆的木板陈列室,都是梅兰菊竹、桃榴寿果等图案,上面还都明码标了价,假如有人看中哪块,可以以此为基础,量身定制一副棺木,当然,这种棺木的价格,也是翻倍的。
  日期:2014-07-19 13:27:42
  老爸的店位于这个镇西北角的丧葬服务一条街上,这条街不到百米长,总共10多家店铺,除了老爸和对面的老周是做棺木的,还有做花圈的,租乐队的,出售各种丧葬用品的等等,这条街因此就被镇上的人们称为“西天街”,自此,没人记得这条街曾经的名字到底叫什么了。
  一个星期后,第一个“生意”终于来了。
  日期:2014-07-19 13:28:04
  这天周三,慕伟坤店里硕大的黄历上,标明这是一个宜“安神位、挂招牌、祈福、祭祀”的日子。今天,由我负责,将棺木送至乡下的汪家。
  汪家80多岁的老母亲,是在昨天的傍晚离开的。当然,这副棺木,汪家的儿子早在一星期前就来预定了,老爸跟我说,老人走不走得了,他从她儿子或女儿说话的神情上就能判断。
  假如来订做棺木的眼神焦虑,神情紧张,老爸接下订单后大半不会马上动手,十有八九,过几天那人会来电话,“老人又挺过来了”。假如来的客人神态平和,心绪宁静,那么老爸知道这个棺木要加工加点做了,而且基本是做完就要运走,间隔不会超过两天。
  日期:2014-07-19 13:28:24
  “只有子女全在身边,而且对老人的后事已经商量好,大家的心绪平静,都做好了老人要走的准备,老人家才肯断掉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口气。”
  当然,这只是他的理论,没有经过我的实践证明,我是不会全信的。
  日期:2014-07-19 13:28:45

  从镇上到乡下汪家,开个车大约不到半小时。大约路程还剩10分钟的时候,我用手机通知了汪家的大儿子福顺,表明我快到了,因为棺木到门口后,需要子女迎棺下车。以前,还得由儿子和侄子或者外甥将棺木抬进房间,现在,基本上由我这个角色以及现场的壮力来做,然后长子走在前面,其他子女则提前呆在房间里,等待哭泣。
  福顺家到了。福顺早已安排好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壮汉在家门口等候。抬进去前,福顺跪下来拜了一拜棺木,这当然是为保佑老人家躺进这里后,能够获得安宁。在本镇上的一个传说中,两百年前,有位老者躺进棺材后,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从此,拜棺木就成为丧葬仪式中的一个小仪式,承传下来。
  日期:2014-07-19 13:29:12
  我们将棺木抬进逝者的房间。随之而来的便是哭声。福顺的父亲5年前已经去世,此时跪在房间里有5人,分别是福顺妻、福顺妹、福顺妹夫、福顺弟,以及福顺弟媳。其中以福顺妻的哭声最为惨烈,而福顺妹夫而基本上就是嘴巴微张而已,为此,他屡次遭到了福顺弟媳的白眼。
  昨天,慕伟坤把本镇上丧葬的很多讲究详细跟我讲了一遍。不过,读者们请原谅,作为网络一代的普通青年,记忆力是肯定随着电脑水平的增进而逐步减退,这实在是无可避免。所以,让我对照一下这个房间的情况,看看我还能记起多少吧。

  日期:2014-07-19 13:29:32
  老人身上穿的——没错,是新买的素衣,这也叫送老衣。老人去世时的表情——不好意思,这个我看不到,头部现在是用毛巾遮住的,据说在东洋等地方,会有专门的化妆师给死者化妆,让死者去往另一个世界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去初次约会一般。
  顺便说下,这就是慕伟坤认为我继承这个职业的前途所在,打造丧葬创新服务一条龙,收取高附加值的服务费。
  日期:2014-07-19 13:29:51

  死者的旁边,放着一只白布做成的公鸡,这只公鸡非常神圣而光荣,在死者入棺之前,它要保护死者的灵魂不受侵犯。另一边,没错,哪里都一样,长明灯是不可或缺的。在房间的门口,也还有一盏灯,当然,虽然长得差不多,不过它不再是长明灯了,而是叫做引路灯。
  房间的窗户,都开着,据说这是让死者的灵魂可以顺利地离开房子,可是,你们要来棺木,不就是要让死者在里面安息的么?
  由于这是我的“第一次”,我决定要尽量延长这难得的体验。在福顺给我结账的时候,我提出了这个想法,福顺毕竟是长子,果然是通情达理的人,他爽快答应了。
  日期:2014-07-19 13:30:36
  入殓的时间是在下午的3点,这是因为汪家老奶奶是在下午的申时出生的,此时入殓,意味着一种“圆满”。入殓可以在室内,也可以在室外,一般看到场亲戚的多寡而定。汪家的入殓仪式是在室内,当“开眼光,看四方;开嘴光,吃八方;开耳光,听八方”的声音传来,意味着死者要入棺了,此时,棺木的下层已经铺好棉被以及放入死者生前常用的一些小物件,死者进棺后,拿掉脸上的毛巾,然后合上棺木的上盖。

  日期:2014-07-19 13:31:36
  棺木从房间里抬出,我以为送葬队伍会就此启程,但是,没有。此时,棺木停在了院子的最前面,突然间,所有的人都跪下了,现场变得鸦雀无声,只有一彪形大汉走到棺木前,他拿起一枚足有半米长的钉子,插进棺木上盖的口子,而后举起大锤——这“轰”的一声,虽然离我10米开外,却分明像是打进我的心里头;这“轰”的一声,刚劲有力,回响十足,像是死者发出的告别宣言;这“轰”的一声,冷漠、残酷、甚至绝情,就此,白发黑发阴阳两隔,再次相见,不知何时……

  日期:2014-07-19 13:33:00
  我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父亲有朝一日躺在他自己制作的棺木里,而我含着泪使劲吃奶的力气去钉棺木的画面。
  这个画面,让我的身体不自觉地抖动。

  日期:2014-07-19 13:33:23
  在“西天街”的日子多了以后,一些好玩的东西渐渐浮上水面。“西天街”照理说应该是个严肃阴沉的地方,不过因为这里出现这么一个人,这个地方在我眼里变得幽默十足。
  这个老头是在这条街上开杂货店的,他的服务对象并不是那些已经去西天或者即将去往西天的人们,而是我们这些西天街的从业人员。每次我去他店里买瓶饮料,结账的时候,老头总会以一种油腔滑调的眼神盯着你,然后驴头不对马嘴地说一句:“啊滴噢思!”
  日期:2014-07-19 13:33:45
  我起初在想,这个“啊滴噢思”不是这条街上沿用的一个神秘暗语,因为从事这个行业总是有点低人一等的,“啊滴噢思”是不是什么印度语“祝你下辈子脱离这苦海”或者犹太语“愿上帝保佑”之类的意思?
  后来我得知了“真相”,几乎让我都没脸见人了。我不得不承认,虽然我是大学生,但我不仅常识匮乏,而且懒惰已经深入骨髓,成了无可救药的癌症——只要上网“狗”一下,就知道所谓的“啊滴噢思”只是西班牙语“再见”的意思。唉,其实,我是被老头嘴唇上那长长的两撮胡须给迷惑了——他看起来,真的很像是电脑游戏里的那种不露声色的最后头目,所以,我才误认为他也许就是西天街的耶稣吧。

  日期:2014-07-19 13:34:09

  一天,这位耶稣般的人物在闲荡之中,突然出现在我父亲的店里。他盯着一块楠木制作的“梅兰菊竹”,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当他醒来的时候,一把揪住我的衣服:
  “小伙子,这几天怎么不去我那里喝饮料啦?”
  “这几天天不热,也没什么活可干,不需要补充能量啊。”我漫不经心地回答他。
  日期:2014-07-19 13:34:34
  “哎,我跟你说,你这话错了,像你这样的阳光青年,每天需要8000毫克的磷,800毫克的钙,10毫克的铁,15毫克的锌,5毫克的镁,而你每天只吃饭和菜的话,只有50%的摄入量,其余都要靠饮料、水果来补的喂……”
  当他如数家珍般地说出那些字母元素时,他的手指也很是配合地伸出5个指头,而且竟然是从最长的中指开始,然后由长至短依次伸开——My God!难道他不知道,首先对人伸出中指是什么意思哇?
  日期:2014-07-19 13:34:57
  随后,他突然用力把我扯到他身边,然后把头凑过来,对着我的耳边轻声细语:“小伙子,我得告诉你,假如你每天的矿物质摄入不够,会影响你那个事情的。你叔叔我年青时可是能以一顶三的,唉,只是我中年后人生大起大落,有一段时间连饭都吃不饱,后来就雄风不再了。”

  我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心里思量:奶奶个熊,忽悠我多去你店里买饮料,需要拿自己的隐私说事么,瞧你这个岣嵝样,我看你年青的时候,肯定不是一顶三,而是一乘三——一个人,以不超过三秒的速度,解决战斗。
  日期:2014-07-19 13:35:19
  当然,嘴皮上,还是得给这个老头一点面子的——“叔叔果然厉害!对了,我去店里这么多回,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呢?”
  “噢,我叫有期,后会有期的有期,你今后就叫我有期叔吧。”
  “嗯,有期叔,以后我的事情,就拜托你的饮料啦!”
  一听这句话,他有点不好意思了,随即,他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店里。临走前,他还大声对我父亲说了一句:“听说腾达的儿子在外面出息啦,希望他不会我重复我的老路喂。”
  老头走后,慕伟坤告诉我,这个老头姓吉,叫吉有期,只是,他很避讳别人提他的“吉”姓。
  日期:2014-07-19 13:39:35
  虽说在父亲的棺材店里,算是正式上班,不过我的心,实在不是这小小的棺材店能容下的。所以,我每天都是将近中午上班(这样可以蹭顿午饭),下午4点雷打不动要下班,骑着小摩托往何日昆的家中飞奔去。
  日期:2014-07-19 13:39:56
  吉老头说的腾达,不是别人,就是慕伟坤名义上的同行,本质上的敌人——“腾达棺材店”,不在别处,就在“伟坤棺材店”的正对门。据我几星期以来的粗心观察,腾达的生意跟伟坤相比也就半斤八两。但据伟坤自己的说法,自己每个月的生意,总要比腾达多那么一两桩,而且这一两桩都还是高端定制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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