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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少时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从此有了心理障碍
作者:
青山桃花2013
日期:2014-07-09 19:12:00
在男女情事方面,我是一个早熟的女孩。
我的早熟,源自少时的一次偷看。
说是偷看,也不完全合适,因为当时,主观上我是要捂耳闭目的,无奈那呻*的声音实在太过销魂,我终于没能按捺住青春萌动时的好奇心,微微推开衣柜的门,偷眼瞄了过去。
映入我眼帘的,是两条雪白的女人的腿,交缠在一个精壮的男人背上,男人身子不停耸动,女人尖叫连连。我似乎听到她模糊不清的叫喊:“用力,用力,啊……我要死了。”
她的声音,带着我形容不上的情感,或许是痛苦吧,因为她说她要死了,而我,也的确希望她能死去。因为,伏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是我的哥哥,我无法容忍我的哥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是少女天生的嫉妒!
我现在还记得,那天,是深秋的下午,金色的阳光带着凉凉的气息照进屋子,空气里有灰尘在舞蹈。那天,我心情难得的轻盈快乐,在放学路上,我越过别人的花圃,偷采了一把白色的雏菊,想悄悄插到哥哥卧室的花瓶里,给他一个惊喜。哥哥喜欢雏菊,说它清丽淡雅,我也喜欢雏菊,却是因为哥哥喜欢。
我回到家,爸爸上班还没回来,妈妈估计又和那些阿姨们美容打牌去了,王妈这时则通常买菜去了的——妈妈嘴叼得很,要求菜一定要用最新鲜的,所以王妈每天要买两次菜,不管刮风下雨。有时雨下得实在大,王妈冒雨而去,我都担心那卖菜的小贩还在不在。妈妈有个怪癖,要求王妈一定要去菜市场,买那些本地菜农的应季菜——而那些菜农,太大的雨,是不是也会在家歇歇?
日期:2014-07-09 19:12:55
当然,我只是偶尔担心而已,并不会去过问。这个家里,除了哥哥,并没有和我亲近或者我想亲近的人,包括爸爸妈妈,更别提王妈了。哦,不,还有一只猫,通体雪白,成天窝在沙发上睡觉,时不时用它冷漠的眼神看看周围。这只猫是哥哥在它出生才几天就捡回来的,王妈一直细心的喂着,一晃几年,喂成了一只老猫。可是,它的眼神,还是和刚刚到这个家时一样,淡漠得很。只有我才知道,那淡漠的背后,是惶恐与不安。因为我和它有着相似的境遇,所以,我了解它。在没人的时候,我会坐到它的旁边,一个淡漠的女孩,和一只淡漠的猫,久久对望。
哥哥是这个家里我唯一喜欢的人。不过这种喜欢,大多时候我都埋在心里,并不表现出来。只是,偶尔,我会把哥哥喜欢的东西,悄悄放到他的卧室,就像如今,手里的这把雏菊。
日期:2014-07-09 19:13:15
门轻微晃动,我吓了一跳,腾的站起,放眼看去,却是那只懒猫,居然破天荒的没有窝在沙发上,而是站在门口,用一种淡漠的神色看着我,眼睛里仿佛还有悲悯。
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我脸颊飞红,恼羞成怒,做出恶狠狠的姿态,用手里的雏菊朝它挥舞一番。懒猫却没一点惧意,仍旧漠然地看着我,然后,漠然的离去。
或许,它窥破了我像雏菊一样的心思?
我怏怏地走到书桌旁,拿过花瓶正要去洗手间注水,却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哥哥扬声喊:“王妈,我回来了。”
日期:2014-07-09 19:13:39
许是被猫一搅,哥哥的提前回来,让我莫名心慌,那一刻,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在他的房间。我匆忙四顾,盯着衣柜的门,不假思索的钻了进去。其实,我那时脑子肯定进水了,因为哥哥是极其注重仪表的人,从学校回来,打开衣柜的概率实在太大。不过,等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脚步声已经到卧室门口,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我听到关门的声音,紧接着,是哥哥宠溺的话语:“宝贝,想死我了。”
一个女人轻笑着,声音向衣柜这边飘过来:“我也是,等你毕业了,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躲在黑暗里的我,能想象她裙裾轻扬,眼波流转的模样。
日期:2014-07-09 19:14:42
哥哥没有作声,但我听到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我听到一声嘤咛,那声嘤咛,性感至极,挑逗至极。哥哥的声音似乎粗重了,就连衣柜里的我,都感受到了空气里的不同寻常。
我闭了眼,虽然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可还是闭了眼。然而耳朵不需要光线,它敏锐得很,我听到呢喃轻语,我听到肉体撞击,我听到压抑着的尖叫,我听到一声重似一声的喘息。我只觉得脸臊得慌,虽然在心理上,我不似同龄的女孩烂漫天真,但是,男女情事,于我依然是一张白纸。然而,这张白纸,在听到这些声音时,却被浓墨重彩的涂了个遍。少女特有的敏锐,让我猜到他们在做什么。我心里充斥着又难过又气恨的情绪,然而,这些情绪,依然盖不过那份好奇,我的手微微颤抖着,把衣柜的门推开一条缝隙。
日期:2014-07-09 19:15:05
我看到了女人雪白的腿和男人精壮的背,那个男人,他是我的哥哥,我喜欢的哥哥。毫无预兆的,我的泪盈满眼眶。
我把衣柜的门重新推上,无声无息。那两个陷入情欲里的人,他们不知道,旁边,还有一个偷窥者。
耳朵里传来男人沉闷的嘶吼,是在做最后的冲击。紧接着,女人不顾一切的叫了起来:“用力,用力,啊,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日期:2014-07-09 19:15:28
我以为她真的死了,因为所有的声音,忽然像消失了一样,屋子里寂静得可怕,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那一刻,我忽然恐慌起来,要是哥哥也听到我的呼吸,要是哥哥打开衣柜的门,我要怎么办?
我把身子往衣柜角落里缩了缩,似乎这样,就能躲得更好一点。然而,突兀的,那个要死了的女人,又活了过来,她声音轻轻的,像半空中飘来飘去的羽毛,说:“子谦,你越来越棒了。”
日期:2014-07-09 19:15:54
“你个妖精,想死我了。”哥哥的声音温柔极了。
“现在还想不?”
“想。”
“那我们……”女人似在发出邀请,难道还要把刚才一幕再重演一遍吗?
“不行,等下我们换个地方,我妹妹快回来了。”
“好吧。”女人不情不愿。
我听到哥哥响亮地亲了她一下,是在安抚她吧。
“你躺一下,我去洗个澡。”哥哥说着,向衣柜这边走来。
我的心跳到嗓子眼,脑子里浮现一副画面:坐在衣柜里脸红心跳的妹妹,和站在衣柜外赤身裸体的哥哥,四目相对,该是怎样诡异的场景?
日期:2014-07-09 19:16:54
脚步声在衣柜前停了下来,我把头埋在两膝之间,怀抱着双手,不敢面对接下来的时刻。然而,预期的推门声没有响起,我听到哥哥略带惊讶的咦了一声,床上的女人发问:“怎么了?”
哥哥的脚步声重新响起,却是转了个身,离开衣柜。他边走边说:“今天是周五,我妈会回来得比较早,我想我们还是先撤,否则遇上她,又是一通盘问。”
“你不洗了?人家还想躺一会呢?”女人嗔怪。
“你不怕碰上我妈?”
“不怕,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除非,你没打算娶我。”女人的语气娇得很。
“我妈更年期,啰嗦得要死,你也不怕?”
“不怕。”赌气般的。
“我妹也快回来了。”
日期:2014-07-09 19:17:26
“好了好了,走就走吧。刚才还浓情蜜意,又是宝贝又是妖精,这下却恨不能赶我走。”女人的语气很不快,看来是真有点生气了。
“谁赶你了?你不怕我妈,我怕嘛。”哥哥笑着哄着。
“你怕不怕你妈我不知道,不过,你知道我怕你妹。你那妹妹,简直是个怪胎,小小年纪,眼睛里像藏了冰,看得人起鸡皮疙瘩。”女人半发牢骚半抱怨。
“好了好了,人都没见过,就长篇大论的。”哥哥依旧笑着。他本是冷峻的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却是好脾气。
“看照片就知道了,还用看真人。”女人说完,话锋一转,问,“子谦,你能不能把钱包里你妹妹的照片换成我的照片啊。每次打开钱包就看到她冷冷的目光,好像我是她的情敌。”
日期:2014-07-09 19:17:51
“胡说八道什么呢?”哥哥的声音忽然冷下来。
“难道不是?每次一说换照片,你就不高兴,若不是她那么小,还是你妹妹,我肯定以为你对她有非分之想。”女人提高声音,十分不悦。
“够了。”哥哥喝道。
沉默。
有轻轻的啜泣声,女人哭了。接着哥哥哄她的声音响起:“乖,别哭了。快点穿好衣服,我晚上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啜泣声还在继续。
“好了,好了,宝贝,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你看我们好不容易见面,别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面了。”
“谁要跟你吵架了?”
“是我,是我要跟你吵架,我错了,我们快走,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哥哥还在哄着。
“讨厌。”啪的一声,是打在手背上的响声吧,女人的声音软了下来,说,“别动手动脚,我要穿衣服了。”
看来,哥哥是在用肢体语言哄她了。
日期:2014-07-09 19:18:12
“这就乖了,快点。”哥哥似乎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关门声重重的响起,似在提醒柜子里的我他们已经走远。
我一个人又在黑暗中坐了很久,直到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了,才推开柜子的门,爬了出来。我手里的雏菊,犹像刚采下一样,散发着淡淡的芬芳,只是,我的心情,已经和采花时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失望,愤怒,难过,还夹杂着一种无以名状的痛,一种不符合我年龄的痛。
我带着这样的痛,失魂落魄的走出哥哥的房间,浑然不知,脚下,有一朵早先掉落的雏菊,被我踩得粉碎。
那一年,我十四岁,初知男女情事。
日期:2014-07-09 19:37:10
我是一个怪胎。其实,不只哥哥的女友这样想我,我身边的人,怕十之八九也会这样想。不过,成为怪胎,不是我的错,在那样的一种环境下,我无法成长为一个正常的人。
我的记忆,是从三岁开始的。当然,或许更早一些,不过,据心理学研究,人对三岁以前的事是不太可能有记忆的,除非天才,我不是天才,便保守一点,让我的记忆从三岁开始吧。
记得最深刻的事,是在冬天,下雪,白茫茫的一片。父亲把我放在稻草窝里,又把一些破衣破袄塞到我的周围,说:“宝儿,你乖乖在这别动,爹爹出去找吃的。”其实,我知道,他说的找吃的,就是在街边铺一张算命的纸,然后等着试图通过神算预测未来命运的鱼儿上钩。运气好的话,这一天的生活就会有着落,能吃上热饭热菜,晚上也能睡到遮风挡寒的地方;运气不好,就只能就着冷水吃前一天的凉馒头。冬天了,馒头冻得梆硬,我还未长好的牙齿,根本咬不动。爹爹只好把馒头放冷水里泡泡,然后一点点瓣给我吃。通常半个馒头吃下来,我肚子里凉飕飕的,浑身都打哆嗦。
日期:2014-07-09 19:37:36
好在并不是一直是冬天,春天来了的时候,我的日子也好过起来,虽然依旧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爹爹不算命的日子,我也是瞒快活的。他会带我去郊外,挖野菜、捉青蛙、捞泥鳅,有一次还抓到一条菜花蛇,就地烤熟了,吃得我眉开眼笑。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并不多,因为爹爹瘸了一条腿,挪个地不容易,要抓个动物,更不容易。但是,在春暖花开的时节,他愿意带我去郊外看看,他说,那叫踏青。我喜欢踏青!
日子过得虽然艰难,但也是一天天过下来了,而且,也渐渐有了好转的趋势。因为,我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自己找地方玩,爹爹不用把大部分心思放到我身上,摆摊的时间就更多了,这样,钓到鱼的几率也更大了。况且,算命这玩意,也是要积累经验的,看的人多了,爹爹的眼光也准了点,竟渐渐有了回头客,回头客又带了新的客人,瘸腿的算命先生,居然有了几分名气。
日期:2014-07-09 19:38:56
是的,有爹爹在,我就是公主。不过,公主的日子,持续得并不久。在我即将七岁的时候,爹爹忽然不出去摆摊了,成天躺在床上。我从药店里,买来一副又一副的中药,熬成浓黑的汤汁,喂爹爹喝下去。然而,没有起色,爹爹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脸变得像纸一样白,身子也像纸一样,风都能吹起来。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晚上,睡在爹爹身边,听着他艰难的喘息和压抑的呻*,我咬着肮脏的被子,任眼泪长流,却不敢哭出声。那时,我已经明白死的含义,睡在我身边的这个人,他的身子,随时可能冰冷,他,随时可能离我而去。
我不再去上学,整日守着爹爹,冷冷的忧郁的看着他咳嗽、吐血。他每吐一次,我就用院子外面扫的细碎的泥土铺上去,泥土也是乌黑的,干涸了的血也是乌黑的,我分不清哪是泥哪是血,但我闻得到浓烈的腥臭味——那是爹爹吐出的血的腥臭味。
日期:2014-07-09 19:39:40
爹爹生病的时候,一个我叫李伯伯的男人,会经常来看我的爹爹。他是在爹爹算命摊旁边卖烤红薯的男人,和爹爹私交甚好。有钱的时候,他们会去小饭店,要一碟花生米,打一斤米酒,扔一颗花生米,喝一口酒。扔一颗花生米,喝一口酒。当然,这个时候,他们不会忘了我,会给我几毛钱,让我自己去买酸梅粉或辣子糖。那红艳艳的辣子糖,吃得我牙齿都是红的,像流了血,看起来触目惊心,不过,我心里却快活得不得了。
李伯伯来了,爹爹就会把我支出去,我在屋子的窗外,一边揪草玩儿,一边听他们嘀嘀咕咕。李伯伯的声音很小,听不真切,但是爹爹因为没有力气的缘故,声音带着粗重的呼吸,反而能清楚一点。我隐隐约约听到他说“找”,“一定要找到”,“在东南一带”,“是个好人家”……
日期:2014-07-09 19:40:08
或许,我若听认真一点,还能听到更多。不过,那时,我的心思,不在于此。我心心念念想着爹爹的病,那样吐血,应该治不好了的吧。只是,爹爹死后,我要怎么办,一个不到七岁的孤儿,瘦小赢弱,哪怕做个乞丐,去垃圾桶里抢食物,也抢不过其它的乞丐吧。我心里有点点难过,原来,竟是连个乞丐,我也做不好的。
爹爹的病一日比一日重,后来干脆停药了。爹爹说是没钱了,不过我不相信,因为,我看到他从枕头下摸出黑油油的布包时,还有点鼓呢。他不喝药,应该是喝不进去的原因,那些药汁,一到他的嘴里,就条件反射的喷出来,好几次,喷了我一身一脸。随着药汁喷出的,还有那红艳艳的血,衬着爹爹雪白的容颜,竟有几分妖艳——那是临死前的美吧?
日期:2014-07-09 19:40:31
终于有一天,李伯伯领着一个穿着时髦艳丽的女人,来到爹爹的床边。女人进屋的时候,用手捂了下鼻,当看到我冷冷的目光时,又放下了。她走到爹爹床边,眼神先是惊异,接着,又带着几分厌弃。她看看爹爹,又看看站在床尾的我,犹疑着坐到床边污黑的方凳上,屁股还没沾到凳面,却又站了起来。
“宝儿,走,跟伯伯出去买好吃的。”李伯伯过来拉我的手,我用力一挣,不理他,依旧死死的看着这个时髦艳丽的女人。
“宝儿,乖,跟伯伯出去,爹爹和你—你阿姨说几句话。”爹爹艰难的开口,胸口一起一伏。
我垂下眼帘,沉默的站了一会,跟着李伯伯走了出去。
日期:2014-07-09 19:41:02
那天,李伯伯给我买了酸梅粉、辣子糖,还有一大袋我垂涎已久的山楂片。我嘴里吃着酸酸甜甜的东西,心里却苦得不行,我知道,爹爹已经活不久了,他或许已经死了,就在我离开屋子的时候,就在那个女人身边。
我很想快点回去,但李伯伯却抱了我,说:“宝儿,你这么瘦,以后有好吃的,可要多吃点,长得白白胖胖。”
我挣扎着要下来,李伯伯却把我抱得紧紧的,脸贴在我脏兮兮的衣服上,说:“宝儿,让伯伯再抱抱你,伯伯以后可能没机会抱你了。”
日期:2014-07-09 19:41:37
我停止挣扎,我虽然小,但李伯伯的话,却让我预感到不妙。我不怕爹爹死,我已做好准备;我不怕成为孤儿,我已做好准备;我不怕打不过小乞丐,我已做好准备;可是,我怕离开那个小屋子,那是我和爹爹的屋子,是我生活了两三年的地方,我熟悉了那里的一切,包括墙角那几块大石头,夜晚,我喜欢坐在上面,看蓝蓝天空上的星星,还有那弯了又圆,圆了又弯的月亮。
日期:2014-07-09 19:41:59
“伯伯,是不是爹爹死了,我就要被赶出去了。”我问。
李伯伯依旧把脸贴着我的衣服,不作声。
“伯伯,我有钱的,爹爹枕头下的钱,我全部交给赵奶奶,赵奶奶就不会赶我了的。”赵奶奶是房子的主人,每月初都会来收钱。
“傻孩子,你爹爹找到了你妈妈,哦,不,给你找了个新妈妈,还有新爸爸,是有钱的人家,他们会带你回去,你以后就会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不用住到那破房子里面,你会成为真正的小公主。”
我低头看李伯伯,看到一滴泪从他眼里滑了出来,落到我脏兮兮的衣服上,不见了。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对于大人来说,我还太小,就像一个物品,是可以任意处置的,比如,给我找个新妈妈新爸爸,给我一个新家,给我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像个小公主一样。只是,他们不知道,失去了爹爹的小公主,会真正的小公主吗?
日期:2014-07-09 19:42:20
李伯伯抱着我绕了很大一个圈子,绕到一个烧饼摊前,李伯伯说:“老板,来一个烧饼。”
我说:“伯伯,爹爹死了。”
李伯伯刚付了钱,烧饼都没拿,抱着我就往家跑。跑出好远,我还听到卖烧饼的喊:“喂,你的烧饼,你的烧饼……”
回到家里,爹爹果然死了。女人在他床边,眼圈微微泛红,见我回来,向我张开手,说:“孩子,来,过来,阿姨抱抱。”
我脸色阴沉,狠狠的看她一眼,她瑟缩了一下,缩回了手。我走到爹爹旁边,他嘴微张着,嘴角犹有发黑的血迹,眼睛半睁半闭,将睡未睡的模样。他可能是累了,咳了那么久,吐了那么多的血,肯定累了,想休息一下。
日期:2014-07-09 20:15:30
我伸出小小的手,握住爹爹的大拇指,他的大拇指凉凉的,就像这秋天的风;我的心也凉凉的,就像风里的落叶,慢慢的飘落,飘落,要飘落到那看不见的未来。
那个秋天,我不到七岁,爹爹死了,我成为孤儿!
日期:2014-07-09 20:15:51
我住进了新家,很顺从,也很平静,不哭不闹,甚至连悲伤,都很难在脸上找到。
家是两层的小楼,比我原来住的小屋子好了太多。我的卧室,在二楼,有明亮的窗户,我喜欢坐在窗前,看窗外的天空。有时蓝天白云,有时暴雨倾盆,有时烈日当头,有时皓月当空。自然界的风景总是瞬息外变,而我的心情,却是古井无波。我是一个忽然失去童年的女孩。
这个家里的人,客观来说,对我不坏。爸爸总是很忙,没太多时间关注我,但见面时,会对我微笑,偶尔摸摸我的头,说我好瘦,叮嘱我多吃点;妈妈对我的态度比较复杂,没人的时候,会向我表示亲热,有人时,却冷淡的很——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不管她是冷是热,我总是一如既往的用阴骘的眼神盯着她;还有王妈,那个据说是哥哥刚生下来就在这里做事的阿姨,对我也算厚道,会帮我削水果,放洗澡水,就像对一个真正的小主子一样尽心尽意;倒是穆子谦,这个我要叫做哥哥的大男孩,对我这个不速之客有几分似真似假的敌意。
日期:2014-07-09 20:16:13
他会在我们两人相处的时候,问:“你会笑吗?”
我看他一眼,不出声。
他甚感无趣,又问:“你会说话吗?”
我还是看他一眼,依旧不出声。
他不死心的继续问:“那你会生气吗?”
我连看都懒得看他,继续把手中的红绳绕来绕去,这是我一个人玩的游戏,爹爹算命时,我就在他旁边,绕红绳玩。
日期:2014-07-09 20:26:14
那时的穆子谦,虽然比我大八岁,却还是一个没长大的顽劣的孩子,他见我对他不理不睬,却对红绳感兴趣得很,乘我不备,一把抢过就跑。他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噔噔噔的响起,我却没有如他预期一样去追,而是回头进了卧室,从此,我连饶红绳的游戏也戒了。
穆子谦却不就此罢休,他依旧会逮住一切机会招我惹我,试图让我生气。比如吃饭的时候,他发现我只吃自己面前的菜,就会在第一时间,把那盘菜吃光,然后孩子气的向我示威。这时候,妈妈通常是装作没看见的,爸爸发现了,却不知道其中的奥妙,而是回头吩咐王妈,说:“以后这个菜你多做点,子谦爱吃。”又批评穆子谦,说:“虽然是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但是餐桌礼仪,还是要注意的,不能因为喜欢,就一个人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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